拐夫交战手册 8

  挂断电话,賡晴很难说服自己是否还要再继续相信他。
  怔怔地望着话筒许久,她出神的大脑嗡嗡作响,回荡着方才经由话筒不小心听到的女子声音。
  那细细的嗓音嚷着的不是她习惯的语言,而是陌生的日语腔调。
  “小山芳樱!”随着脑中闪过那人的影像,賡晴喃喃出声。
  是她吧?阿茵说韩司今晚去接机,而能让他迫不及待去迎接的人正是小山芳樱。
  想到小山芳樱,想到此刻韩司极有可能正与她在一起,賡晴的心一揪,情绪又忍不住地陷入了另一波低潮。
  怔怔地望着窗外,月已偏西,独留几颗星星于天际闪烁。
  忽明忽灭的微光就如她此刻的心情,总在矛盾的挣扎中一再地寻求平衡点,她已厌恶极了这种心疼的感觉、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
  她挣扎、她痛苦,没了以往的自信与风采,全是因为心里的在乎。
  她太过爱他,但却得不到对等的回应。
  望着窗外,賡晴开始傻笑,扬开的笑净是苦涩。
  今夜,注定又将是个失眠的夜!
  日正当中,一夜无眠的童賡晴,在忍不住心里的任性,她故意迟到了一整个上午,直到中午的用餐时间已近,她才进到Arthur。
  “嗨,賡晴姐。”手中提着便当的阿茵,迎面走来,见到她时主动打招呼,“你迟到了一整个上午,韩先生正在里头发脾气。”单手指向会议室的方向,阿茵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生气!他居然发起脾气来?是昨夜不够尽兴吗?“我没接到他的电话。”賡晴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若真气她迟到,在乎她为何一整个早上没来上班,早就call她手机了,而不是在公司里发脾气。
  感觉气氛的不对劲,但阿茵还是实话实说,“没办法,今早定装,所以参加这次服装展的模特儿都到公司来了。”阿茵提高了左手,晃了晃里头两个另外包装的餐盒,“何况韩先生的贵宾,现在也还在会议室里,所以他走不开。”
  “贵宾?”賡晴的心口颤了下,脑中不禁又想起了那美艳的人儿。
  “小山芳樱。”看着賡晴,阿茵一脸无奈地耸肩一笑。
  那个超极名模,实在很难伺候。一整个早上下来,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喊累,端咖啡嫌太烫、端茶嫌太凉,一堆人被整得人仰马翻、无力招架,而她大小姐还嫌人招待不周。
  “真是她!”賡晴的一颗心咚地往下沉,然后她缄默不语地望着阿茵数秒,直到调匀了呼吸,“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我的工作室了。”她转身往反方向走,脚步有点飘忽。
  “賡晴姐,可是韩先生说要是见到你的话,要你先进会议室。”
  阿茵的声音由童賡晴的身后传来,她没有停下脚步或回身,充耳不闻地往前走,她的脚程一步比一步急促,直到拐过弯道,开门进了自己暂时的工作室。
  她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否则一会儿后,她没把握是否会做出不合宜的举动来。
  躲也躲不过,丑媳妇终究得见公婆。
  问题是现在的童賡晴既不是丑媳妇,而她要见的人也不是公婆,而是一个她认为已消失多年,但又突然出现的头号情敌。
  一想起当年流行时装界中各大杂志里,关于韩司和小山芳樱恋情的报道,賡晴的一颗心就隐隐作痛。
  “啊,时光流逝,没想到阿司你的小助理长大后,也学会耍大牌,一整个上午都不进公司上班。”
  一口有点“跛脚”的中文,小山芳樱一见到童賡晴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也不顾及还有其他人在会议室里,一张嘴,就是极尽调侃、挑衅的口吻。
  说不妒嫉是骗人的!
  谁叫昨晚她的韩司哥哥竟然为了眼前这个小助理而冷落了她!
  韩司面无表情地听着小山芳樱酸涩的话,他坐在椅子上没打算搭腔,只是略略转头瞪了她一眼。
  而这一切看在童賡晴眼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活像是他的默许。
  “我现在已经不是Arthur的员工了,‘他’没告诉你吗?”纤葱的手指被曲握成拳,童賡晴已尽量控制住心中不断上扬的怒火。
  故意加重了“他”这个字的单音。
  “他?”她居然以他来称呼他?
  听着賡晴微愠的口吻,韩司扬起一眉来,耸肩笑了一下。
  这几年来,她都唤他阿司,看来小山的出现已为他的小女人带来不必要的误解了。
  “阿茵,吩咐下去,让大家用餐休息,下午两点钟准时彩排。”他的视线在室内扫了圈,最后定在阿茵身上。
  对于芳樱的性子,韩司非常了解,知道由一早开始到现在,她还在为昨夜的事而闹脾气,所以故意迁怒賡晴,找麻烦。
  “阿茵,将我和小山小姐的餐盒送到我的办公室来。”没给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又接着命令,然后转身就要退出会议室。
  目前将芳樱带离是首要之事,否则一会儿后,难保她不会说出更多令賡晴难堪、让大家惊愕的话来。
  “喔。”阿茵应声,连忙转身交代一旁还在发呆的几个同事。
  大家因韩司脸上的笑而看得傻眼,私下纷纷猜测着,童賡晴口中的他,指的是他们的老板、Arthur的大家长,韩司先生吧?
  “芳樱,走吧!”伸手拉开会议室的门,韩司转过身来催促。
  小山芳樱迟疑了下,但还是跟上韩司的脚步。
  她就知道韩司还是偏心的,否则又何必急着将玩心正盛的她带离呢?
  “童小姐,你也过来一下。”看着芳樱已走近身旁,韩司突然将视线调向几步外的賡晴。
  对于她迟到了一整个早上一事,在未得到合理的解释前,他是不可能释怀。   賡晴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再瞧向一旁一脸得意的小山芳樱,然后她迟疑了几秒,虽有不甘,还是走向他。
  她当然在意他方才道出口的称呼,虽不想钻牛角尖,但此刻除了心细之外,她发觉自己的耳朵也比平日敏感。
  韩司称呼她童小姐,却直呼小山为芳樱,这之间的差距,不需点明也让人通晓透彻。
  没再多言,看着賡晴已走向自己,韩司怕一向爱惹麻烦的芳樱又闯祸,于是他主动扯起她的手,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往外走。
  而他这不经意的举动,为芳樱带来胜利一笑,却也将賡晴早已所剩不多的自信,推向失望的深渊。
  “为什么迟到了一整个上午?”一踏入办公室,才推上门,韩司不在意两人身旁多出了一位小山芳樱,对着童賡晴劈头就问。
  见他毫不避讳的责问,而且是当着小山芳樱的面前,賡晴心里感到异常难堪,她的心先是一揪,然后她在心里再一次提醒自己,纵然心中还有热情,在此刻也早已凉尽。
  “我身体不舒服!”不想面对他,她将脸撇向另一方。
  “唷,我还不知道,原来身体不舒服,可以不告假就不到公司来呀?”见到两人间似乎有了间隙,芳樱故意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煽火。
  都五年了,这个童賡晴的性子仍旧半分也没变,一见面也不懂得讨好、奉承她,所以她不挖着深井让她跳,实在说不过去。
  “我方才就说过了,我早就不领Arthur的薪水了!”脸色愀变,賡晴发觉心里的压抑已到了极点,极于寻求释放。
  她一向沉得住气、一向脾气极好,就算生气也能面不改色,但此刻她发觉,这一切的压抑都是多余的,她不想再当弱势、任人摆布的一方。
  “不领薪水?”小山芳樱没听懂她的意思。
  韩司不是还一直跟賡晴在一起吗?怎么,他舍得放她离开自己的羽翼在外找工作?
  单手叉腰,賡晴纵声一笑,“也难怪了,你这世界级的超级名模,当然听不懂什么叫上班族的领薪水!”
  她反讽,顾不得一旁的韩司,只是纯粹地不想再受羞辱。
  “哎,我是不懂什么叫上班族、什么叫领薪水,但你这伶牙俐齿的样子,可是五年来,半分也没变!”若比嘴快,芳樱自无败阵的道理。
  她可是众人捧于掌心的超级名模,别说让人调侃,对于一般薪水阶级的事,她是有足够的身价不必知情。
  “我的伶牙俐齿也是为对付你这种难缠、自以为是的人。”一反过往的沉默,今日的童賡晴一开口,字字句句皆如利刃,毫不客气。
  她讨厌小山芳樱的趾高气扬,而且从未喜欢过。
  五年前的她可能心里还有所顾忌,不能反驳,毕竟那时她是Arthur的员工,要顾及韩司的颜面。但如今情况已不同,她不领Arthur的薪水,更是不必再顾虑到韩司的感受。
  “你说我自以为是?”小山芳樱板起脸来,上窜的火气,让她尖喊着质问。   她一向是让众人捧于掌心的宝贝,听惯的是温柔恭维的话语,所以别说是童賡晴尖锐的反讽,连稍微的粗声粗气她都不能接受。
  “正是!”显出难得的泼辣,童賡晴回声,神色也没比小山芳樱好到哪去。   她讨厌小山芳樱,更气一旁沉默站着的韩司。
  原来她这个同居人,远不及旧情人来得重要,否则对于小山芳樱的嚣张跋扈,他又为何视而不见?
  “阿司,你看她说什么?”小山芳樱气得跺脚,改向一旁的韩司讨救兵。
  一直静静站于一旁的韩司,早将两个女人针锋相对、一来一往的对话,听入耳里。
  对于小山芳樱的跋扈行为和言词,他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但对于賡晴的反应,和犀利伤人的话,倒是令他诧异。
  她一向心细,虽可能直话直说,但却懂得拿捏分寸,不以话伤人。
  “晴晴,跟芳樱道歉!”是命令口吻,但他改变了对她的称谓,直呼她的名字。
  芳樱早已知道他和賡晴的关系,所以在没有第四者在场的情况下,他不必刻意隐瞒两人间的亲密。
  “道歉?”听在賡晴的耳里,韩司命令的口吻却成了天大的挞伐,“我为什么得向她道歉?”她铆起了性子。
  心里的苦涩慢慢地扩散开来,然后心痛的感觉已不再,因为寒透了的心已麻痹。
  “因为我让芳樱到T市来,除了代言Arthur的春装之外,更希望她能为你所设计的内衣打头阵!”韩司看着她,口气不急不徐地说着。
  他发觉这阵子来賡晴的情绪极不稳定,除了失去往日的温驯外,有时情绪上的反应还犹如一只刺猬。
  谁知他的一句话,为两个女人间,又带来不同的反应。
  “为我所设计的内衣?”賡晴挑起一眉,目光不怎么友善地扫向芳樱。
  她所设计出来的作品,才不想让她的首号情敌代言!
  想想那些能让所有女人骄傲的特点,集中、托高,防止外扩,让胸型看起人不仅傲人还更完美。她才不会笨到让小山芳樱来代言她所设计的内衣,这表明了是增加她身材的魅力,好让自己在她面前相形失色。
  “阿司,你说什么?”芳樱的反应与童賡晴差不多。
  她这次到T市来可全看在韩司的面子,来为他的春装免费宣传,但除此之外,她可不认为有义务再帮其他人,何况对象是不懂得讨好她的童賡晴。
  “你知道我平日不穿内衣的!”看了賡晴一眼,芳樱甚至更大胆地撒起娇来,故意将双臂攀上了韩司的宽肩,“像我们身材这么好的人,讲求的是natural,穿衣的哲学是线条与肌肤服贴,如果穿上内衣的话,不就破坏了大师级的品味设计吗?”
  韩司知道她的玩兴又起,故意离间他和賡晴。
  “我有意开发内衣市场。”扳开她的手,他将她推离身上,“晴晴的作品不错,我看过的!”锐利的眸光一扫,他释出警告的意味,希望她别再调皮了。
  “是吗?但我还是习惯贴胸贴。”不甘心诡计被韩司视破,小山芳樱撅着嘴,哼了声。
  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两人亲密的摩蹭,看在童賡晴的眼里,很自然地被解读为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胸贴?”呐了声,芳樱的话对賡晴而言是侮辱,“我的作品,只有摆菜市场的资格,自认配不上小山小姐,所以韩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悻悻然地抛下这句话,下一秒钟,她愤然离去。
  望着賡晴突然离去的身影,韩司一时无法消化心中的错愕,还有,她居然以韩先生称呼他?
  韩先生?他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
  “哎——不好意思,你的小情人好像真的生气了!”芳樱掩嘴一笑,仍旧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韩司板起脸孔,缓缓转过身来,瞪了她一记。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话才说完,看着阿茵已提着便当推开门走了进来,于是韩司没再开口往下说,他闪身走出了办公室。
  韩司走进童賡晴的工作室,正好她拎起皮包准备往外走。
  “你要去哪?”挡在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他一转身,顺着力道推上了门。   “回去辞职!”賡晴抬起脸来瞪着他,胸口翻腾着怒火,一时无法散去。
  直到今日,她发觉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的完了,而离开他,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辞职?”迎着她喷火的瞳眸,韩司知道她一定误会了他和小山芳樱,“你要去跟谁递辞呈?”忙不迭地走向她,他如一只盯着猎物的鹰,眸光锐利得令人害怕。
  “当然是向我的老板请辞。”不想败下阵去,更不想在他的面前畏畏缩缩,她昂起胸膛,与他对峙。
  此刻她的愤怒是有道理的,而他则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才是。
  “庄自然?”韩司笑了,笑意里沁入一抹邪味。
  就算她的老板批准她离职,她就真能走出他的生活吗?他说过要将她二十四小时绑在身边的,没有他点头答应,她休想离开他半步。
  “对。”他的笑让賡晴心里无端打起寒颤,“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儿了,如果得放弃工作才能离开,我也只好选择放弃!”
  “放弃?”微哼一笑,他朝她欺近,“你这么快就认输了?放弃你当年对我夸下海口所说的话?”
  她的理想、她的梦想呢?他记得她说过,绝对要设计出能与Arthur匹配的女性贴身衣物。
  “我没有夸海口!”賡晴尖声反驳,恨极了他半嘲讽的口吻。
  “没有?”韩司摇着头,嘴角笑得更灿烂,“我给了你机会,你却选择向庄自然请辞离去,不是夸海口,又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她执意离去的原因,是因为误解了他和小山芳樱之间的关系。但韩司并不急着解释,他要她亲口说出对他的爱、对他的情、对他的在意,还有心里不是滋味的醋劲。
  韩司的一句话,让她毫无反驳的余地。
  “好,现在我承认了我是不自量力,可以了吗?我可以离开了吗?”紧握成拳的手指,松开后又握上,她抑郁的情绪已到了极点。
  昨日他才在这里对她柔情蜜意,而今日因为旧情人的到来,就能翻脸对她无情的冷嘲热讽。
  够了,就算她的心不死,此刻也全化为一缕轻烟,随风而逝。
  看着她哀戚的眼神,再看看她握得泛白的指头,“你真得这么固执吗?对我坦白的说出,你因为芳樱的事而吃醋,不就好了吗?”毫无预警地,他突然张开双臂抱紧她,紧紧地将她困在怀中。
  “如果我这么说,你就会愿意放过我吗?”賡晴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绷紧的情绪,已如快断裂的琴弦。
  “傻瓜,你真的希望我放过你吗?”宽大的掌轻轻搓揉着她的发丝,将她逼至绝境不是他所愿。
  “你能吗?放开我好吗?”这段时间来,她已尝尽了心痛的感觉,她不想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深深吁出一口气,韩司抬高了她的下颌。“你明知道我无法松手!”这个傻女人,怎就无法看透他对她的在乎呢?“我是无法松手放开你,任你去参与那个诱惑、驯服男人的荒谬赌约!”
  最后他只能将两人间解不开的问题,归咎在賡晴答应参与的那件荒谬赌注上。
  荒谬赌约!
  賡晴的心口一震,她双眼发直地紧盯着他,“你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吗?关于她们四人与钟景丽的约定?
  “我是知道了!”他没否认,希望她主动将事情的始末,亲自向他说清楚。   低下头来,賡晴沉默不语,直视着双脚,此刻她开始觉得自己理亏。
  “我不是因为那个赌约才想跟你分手。”许久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来面对他,心中的压抑找到了释放点。
  绷紧的情绪,如霎时断裂的情弦,止不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你明知我喜欢你、非常爱你、生活中只有你。”她哽咽出声,张着蓄满泪水的瞳眸看着他,“但你呢?你为什么非得喜欢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不能专一?为什么不能为我改变?哪怕是一点点都好呀?”
  他难道注定一辈子都是浪子?不会为任何女人停留?而她,不过是其中之一?
  “晴晴。”她的泪水令韩司紧张,他想开口解释,告诉她没有其他女人,这几年来一直都只有她一人。但,话到喉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放开我吧!”吸了吸气,賡晴故作坚强地抬起脸来看着他,“如果你无法给我永恒的承诺,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推开了他,她拿起一旁的皮包,转身就要往外走。
  “如果……”就在她的手触及门把时,韩司突然开口,“如果你能不退缩,答应我做好这次的内衣秀,我会考虑你所提议的分手!”
  这是最后一击,在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人后,他绝不可能松手让她离去。
  既然她要承诺,那他就给她承诺,但不是今日!
  他要给她一个惊喜,在服装发表会上、在众人的面前,他要当众宣布,她是他的唯一,他最爱的女人。
  賡晴的脚步停了下来,飘浮的心咚一声,于刹那间沉到了无底的深渊,“好吧!”她怔忡了约三秒,终于回过神来,却始终没勇气回过头来看他。
  早知道结局是分手,只是没想到听他亲口答应,脆弱的心却难免再一次破裂,也许她得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补平这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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