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打在窗口不知名植物的叶片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雨水潮湿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周遭的空气中,带来些微薄的凉意。
我安静地站在窗口,侧耳倾听沥沥雨声,用想象的方式来感知这个世界。
但屋内的两人却被雨声惊扰,显得有些烦躁不安,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医生嘱咐唐季风不能乱动要好好休息,唐季风才算应和了几声。
待医生退出房门,顾云飞才开口道:“我不会为打伤你的事道歉的。”
唐季风笑了笑,语气有些无所谓:“是我活该,我并不怪你。”
沉默了一会,顾云飞道:“你的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的,你尽可以在这里好好养伤,也可以打电话叫来你的香港助理照料你,但我和祈阳却是明天就要回香港去了。”
“回香港?明天?”唐季风有些吃惊,“你们不想看到我,我尽可以转院,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顾氏的董事大会刚结束,我要立即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顿和肃清,这次来本就是接祈阳回去的。”顾云飞淡淡道,“我已经请好了国际著名的眼科医生Evan来给祈阳看眼睛了,他明天就到。”
“Evan?!”唐季风有些诧异,“是那个国际赫赫有名的眼科医生伊文先生吗?天,有钱也不一定请得到他啊,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以前出国办事的时候与他有过一次意外的相遇,那时他正被一群劫匪劫持,是我救了他。”顾云飞轻描淡写地道,但我却仿佛看到了他置身群匪之中的惊险场面。
他没有细说,我也没有追问,总之就是那个伊文还记挂着他的恩情,在忙碌的工作中硬是抽空了几天过来香港给我看眼睛。
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工作的高效率,就这么几天时间,顾云飞不但重新接掌了顾氏,帮我请来了国际名医,还在来的时候将我们回程的机票都买好了。
我笑了笑,朝顾云飞的方向走了几步,道:“真是佩服你啊,也很感谢你呢,但是,真的不必要这样麻烦……”
“阳阳!”顾云飞走过来,认真地握住我的手,用近乎虔诚地语气道:“我愿意尽我所能地帮助你,别对我说感谢的话,也别拒绝我的心意。我对你的感情,就如同你为我挡子弹的情谊,是同等级别甚或更高的,别怀疑,我是说真的。”
不知为什么,本该感动不已的我却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不否认,我的内心是喜悦的,但他的语气——实在让我忍俊不住。
“别这样,云飞,你用这种拜佛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会受不了的。”我也用认真的语气回答他,自己的眼皮却不受控地一跳一跳,泄露了我心底的笑意。
“你的表情很古怪,是哭还是笑啊。”顾云飞估计是在审视着我,指腹抚上我的眼敛。现在的我眼睛没有缠纱布,所以我眼皮的跳动没有逃过顾云飞的法眼。
“呵呵,我是为明天能得到伊文先生的亲自看诊而高兴呢。”我硬是将笑意压在了心底,同时收入心底的还有那一片暖暖的深情。
感动的想笑,这种经历前所未有,很新奇也很陌生,我在感受的同时,却也提防着别伤了顾云飞的自尊。
因为,我要真笑出来,顾云飞包准着恼。
“哎——”唐季风突然长叹一声,无限感慨地道,“我彻底认输!我承认,顾云飞比我好多了。”
“你知道就好。”顾云飞的回应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并顺手拉起我,道,“阳阳,你也回自己病房休息,我们明天上午还要赶路呢。”
我点点头,朝唐季风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这几天来对我的照顾,只是没想反而累你受伤……”
想起他受伤的原因,我顿时有些说不下去,心情很是复杂。这复杂当中包含了很多种情愫,有恼恨有羞愤有无措也有不安,随之而来的是对他破坏我们之间友谊的深切痛恨。
“祈阳,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们还是朋友吧!”唐季风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字字道,“放心吧,我已经放弃你了,让一切尽快回到原点吧!”
回到原点,还回得去吗?
这句话,我很想问他,但没有问出口。
因为,我知道他现在自己也处在迷惘之中,需要反思。但对于他的放开手,我却是真心为他高兴的,这对我对他乃至对顾云飞都是一件好事。
“早点休息!”我点点头,随顾云飞离开。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为唐季风的事烦恼了。
我和顾云飞的关系,以我的一次几乎丢却性命的中弹而好不容易顺利推进,排除了最大的阻碍,我不想再为其他无关的人事而多生烦恼了。
至少,目前不想。
“董事会的事这么快就搞定了?”躺回自己的病床上,我终于有时间发问。
这几天完全隔绝了外界的消息,都不知道香港那边怎么样了。
顾云飞给我拉好被单,细心的捂好被角,然后自己也躺在了我的身边,连着被单一起抱着我,缓缓道:“买杀手暗杀我的人是我二叔。事情有外公帮忙,一切都好办了。”
“恩,姜还是老的辣,方锡山站在了我们这边,有他帮忙事半功倍。”我轻轻点头附和。
“二叔早想将我赶下台,三叔也一样,早拉拢了董事会一部分人想趁机对付我。这次,只是刚好让他们有机会表现罢了。”顾云飞道,语气有些沉痛。
毕竟,那是他的亲叔叔。任谁被自己的亲叔叔这样算计乃至暗害,都会痛心不已的。
“这么说,你二叔被方老爷子查到后,为了保命就将你三叔出卖了?而你就趁势抓住你三叔的软勒,将他一振出局。”我分析道。
“你真是个人才啊,完全说对了。”顾云飞用力抱了抱我,大手轻抚着我的发,有些感叹,“真该在早些年就将你网罗过来,我实不该意气用事,放你单飞。”
“男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我笑道,“你现在后悔什么?你那时心里对我只有恨,巴不得我走远点呢!”
“不是的。”顾云飞认真地道,“我虽恨你,但同时也是喜欢着你的,只是自己没发觉罢了。哦,对了!我以前还收集过你的一切资料,将资料连同你的照片一起整理成册呢,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侦察敌情啊,分明是心中放不下你。”
我大笑。
顾云飞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举动啊!
“等我眼睛复明了,要拿来给我看哦!”我笑着,从被单里伸出手来,抓住他一只胳膊用力摇。
“烧了?”他一本正经地道。
“什么?!”我不信。
“真的。”他认真地道。
“嗤——”我讥笑他,估计他一回到香港便要毁尸灭迹了。
有种人,某些时候对待小问题时语气越是认真,便越有鬼。
很不幸的,顾云飞便被我列入其中,所以,我直接无视他的这些话。
既然那么宝贝的收集起来,又怎会随意烧毁,我才不信呢!
“你母亲很记挂你!”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一时间,我思潮翻滚,久久不能平静。要不是母亲进入顾家,我也不会认识顾云飞,更不会爱上他。要不是母亲即将嫁给顾硕文,我跟顾云飞的恋情也不会变的如此禁忌,引起如此大的风波。
但她是我的母亲,我深爱着的母亲。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彼此承诺,要支持对方的选择,不管对错。那么,这就意味着我要支持母亲嫁入顾家,而我就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顾家人了。
更可怕的是,我和顾云飞的关系,就真的变成兄弟了。
真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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