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找寻了两天,却找不出一点有关神秘凶手的线索,虽然如此,警方仍不懈怠,依旧尽全力地去找出凶手。
澎湖县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身为报社记者的芳婕当然四处勤跑新闻,一下子采访警方发言人,一下子查访受害者的亲人和邻居。
在她知道那凶手的来历不明后,她突然担心了起来。
只因这让她联想到了玉龄的男友……
玉龄虽然说他对自己有多好多好,但是话题始终不敢绕着他的身世背景打转。
芳婕真的好担心,单纯善良的玉龄该不会被骗了吧?
一想到这点,她心头一热,就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着急。
她特地选在玉龄上班的时间,骑车来到她住的地方。
据玉龄的 “供词”,她那位名唤唐易的男友目前暂时寄住在她家里。
好小子,居然还敢做小白脸给玉龄养?!
芳婕越想越不对劲,她停好机车,怒气腾腾地走到门口, “请问有没有人在家?”
唐易正在着手拟定一份名单,听到有人叫门,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出大门。
站在面前的娇小女子满脸杀气,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
“请问妳找哪一位?”他温文地问道。
芳婕满腔的怒气在见到英风飒爽的唐易后,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哇!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酷劲十足的男人!
而且,他不像是那种吃软饭的男人嘛。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 “请问你是不是唐易唐先生?”
“妳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唐易挑起一边眉毛,讶异地道。
“玉龄告诉我的,呀!我忘了自我介绍。”芳婕潇洒大方地伸出手和他一握, “你好,我叫沈芳婕,是你家那口子最好的朋友。”
唐易一怔,随即微笑,“玉龄真是了不得,结交的朋友都是这般豪迈大方的人。”
芳婕瞪着他,突然间 “哇”的大叫一声。
唐易轻蹙起眉,“我说错了什么?”
“不。”芳婕吁出了口气,大笑道: “我是很高兴玉龄能够遇到像你这样出色的男人,她跟我说过你对她很好,非常的体贴她。”
唐易从未由别人嘴里听过玉龄对他的评语,如今听到她这么一说,不由得一阵窝心。
“我似乎该请妳入内坐坐。”他微笑。
在这个时代待久了,他也慢慢摸清楚这里的一些风俗民情和生活形态。
芳婕赞道: “现在像你这么有礼儒雅的男人已经很少见了。”
“沈姑……呃,沈小姐,妳的赞美我愧不敢当。”他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妳今天是来找玉龄的吗?”
“我知道她不在家,事实上,我是来找你的。”
“我?”唐易有一丝了然, “请人内慢慢谈。”
芳婕走进客厅,熟稔地挑了个位子坐下。
“别招呼我,这里我可能比你还熟呢!”她一脸笑咪咪。
唐易也坐了下来看着她,突然有些别扭。
他素来不擅与女子打交道,生平除了雪绣与玉龄之外,面对其它的女子,他只有疏离与不自然的感觉。
芳婕可是大刺剌得很,尽管她直觉他是个好男人,但是为了保护玉龄,她还是要一一盘查清楚。
“唐先生是哪里人,”她笑吟吟地问。
唐易眉头一挑,精明地问: “玉龄没有向妳介绍过我?”
“有,但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谈到这些问题,像我就不知道唐先生在哪儿上班?”芳婕眸光一闪。
“沈小姐,那您又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他淡淡地反问。
“我是澎湖实报的记者。”芳婕回答完后才发现不对劲, “唐先生,是我先提起这个问题的吧。”
“记者?”唐易兀自咀嚼着这个名词。
“希望你没有性别歧视的观念。”她皱眉道: “你知道吗?澎湖这个地方还是很男尊女卑的。每次我出去采访的时候,都会被投以不信任的眼光……对了,你会觉得女孩子不适合当记者吗?”
唐易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开口, “我个人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她眼睛一亮,热诚地道: “你满不错的嘛!观念正确,你一定是两性平权的拥护者吧?”
他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彷佛想确定她是在称赞自己, “呃,多谢妳这么说。”
“不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赞美。”她甜甜一笑。
接下来的气氛令唐易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但是芳婕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正用充满兴趣与好奇的眼光探索着他。
唐易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这个小女人像是要挖掘到他什么东西似的,太过刁钻与精灵。
他直觉她是个难缠的人物。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溜走,唐易索性专心在脑中思考起方才拟定的计划表。
而芳婕对他是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开心。
玉龄老实,唐易则是沉稳内敛,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配得恰恰好。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拚了命地保护着玉龄的。
嗯,不错不错。
芳婕笑吟吟地瞅着他。
当玉龄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奇景”。
娇小的芳婕贼笑着,高大的唐易却是皱眉思考,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两只石狮子?”她正经问着。
唐易从深思中惊醒,看到玉龄的他眼睛倏地一亮。
“妳回来了。”他站起身,大步来到她面前。
芳婕也站起来跳到她身边, “嗨!”
芳婕,妳什么时候来的?”玉龄好奇地道。 “见过唐易了?”
“嗯。”芳婕勾住她的手臂,一脸巧笑倩兮, “我们没打架。”
唐易愕然。
“她是在说笑话。”玉龄叹了口气,替两人做翻译, “芳婕,唐易对于听笑话不是很在行,唐易,芳婕对于说笑话也不是很拿手。”
“喂,妳这是一句话骂到两个人喔!”芳婕抗议。
玉龄噗哧一笑, “抱歉,我以为你们听不出来。”
唐易想了想,谨慎地问道: “妳这一句是笑话?”
芳婕和玉龄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瞬间爆笑出声。
“哎哟!”芳婕笑得乱没气质。
玉龄强忍着笑,甜甜地向唐易说道: “你知道吗?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幽默感?”虽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引得她们大笑,但是他觉得这种逗乐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玉龄,我不得不说,妳真的很幸运。”芳婕突然正经起他来。
“妳指哪方面?”
“能够得到这么好的男人。”芳婕眨眨眼, “我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妳到底是在哪里认识他的?”
“她是在图书馆‘撞’见我的。”唐易开口。
“真的?”芳婕惊喜地看着他俩, “好浪漫的相遇法,我以为这样的邂逅只有在琼瑶小说里才看得到,没想到你们居然也来这一招。”
“妳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玉龄瞅了唐易一眼,无力地笑了笑。
这种 “邂逅”在琼瑶小说里还不足以说全,若配上倪匡科幻小说更佳。
唐易笑着,眼眸闪烁着只有玉龄了解的涵意。
“对了,妳留下来吃晚饭吧。”玉龄想起这件事, “我在黄昏市场买了一斤的蚵仔和虾子,正想好好煮一顿丰盛的大餐呢!妳刚好赶上,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当然好,不过电话得借我打一下,我要跟我妈说我不回去吃饭了。”
玉龄浅笑, “随便用,我先去料理那些海鲜了。”
“我陪妳。”唐易自告奋勇。
“子曰:君子远庖厨,我可不想让你变成小人。”
唐易好整以暇地道: “我不是君子,我是男子。方才沈小姐也说了什么两性乎等,我猜这表示无论男人女人的地位都是一样的,所以妳倒说说,我为何不能近庖厨?”
“哇,你倒比我这个现代人还现代人嘛!”玉龄不禁敬佩起他来。
芳婕耳朵很尖, “咦?玉龄妳的话里有语病呢。什么叫作比妳这个现代人还现代人?他难不成还是古代人哪!”
“呃……”玉龄和唐易迅速交换了一个眼光, “哈,那怎么可能呢?妳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可是我明明听到妳说——”
“那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笑话。因为我平常都会取笑他说话文绉诌,像个古代人一样,所以……”玉龄脑袋拚命转动着,试着掰出最合理的解释, “所以就这样啦!”
“啊?”芳婕搔搔头。
“妳不是要打电话吗?”玉龄轻咳了一声,拉着唐易走向厨房。 “不打扰妳了,我们进厨房忙去。”
芳婕愣愣地点头,脑筋一时还没有转过来。
“唉,算了,我还是赶紧打电话跟妈妈报备,否则回去后又有一顿骂好挨。”她吐吐舌,随即蹦向电话。
在厨房里,玉龄和唐易却是捏了一把冷汗。
“妳没有告诉她我的身分?”唐易低声问。
玉龄仰头看他,小小声地答道: “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怎么敢讲?再说这事关重大,我哪敢随随便便就让人知道?我可不希望你被中央研究院抓去剖开。”
“这个中央研究院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残忍地将人剖开来?”他紧蹙着眉,煞气立现, “难道是东厂绵衣卫之流吗?”
玉龄一愣,差点没笑倒在地。 “哎,我的天啊!”
唐易自尊心有些受伤, “妳取笑我。”
“对不起,对不起。”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是在取笑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很幽默。”
“这个幽默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他挑起眉,有些恼怒, “为何一提到这个妳就笑得特别用心?”
“它不是什么玩意儿。”她擦掉笑出的眼泪, “幽默一词是从外国翻译过来的,它是指风趣的意思,代表一个人说话谈吐很风趣,能够让气氛轻松起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释然道: “原来如此。”
“很抱歉,没有早点跟你解释。”她主动环抱住他,柔声道: “如果让你有不舒服的感觉,那真的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轻轻揽住她的身子,微微一叹, “千万别这样说,我并没有生气。”
“真的没有?”她狐疑地瞅他一眼。
他心虚地脸红了。 “呃,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真的只有一点点,我怎么舍得对妳生气呢?”
玉龄这才满意地偎进他的怀抱, “谢谢,你大人有大量。”
“不客气。”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丝,嗅着她清新的香气。
从厨房的窗户望出去,夏日夕阳的万道霞光正熏染得天边姹紫嫣红,无怪乎古人说:夕阳无限好。
“你看,天空好像喝醉了酒一样,整片红通通的。”玉龄忙推着他,伸手一指, “好美!”
唐易望了夕阳一眼,复看向她洋溢喜悦的脸蛋,浅浅一笑, “和天空喝醉酒的模样比起来,还是妳美多了。”
“这是赞美吗?”玉龄愕然,转过头回望着他。
唐易悄悄低下头,愉悦地攫住了她的红唇。
§ § §
他们度过了一个温馨而有趣的夜晚,当夜深了,芳婕不得不告辞回家的时候,三个人都有舍不得的感觉。
“希望妳能常来。”唐易首先发表感言。
芳婕笑着点点头,随即暧昧地撞了拥他的手臂, “哟,不错嘛,挺有几分男主人的味道喔!”
唐易睑一红,轻咳了一声,“这个……”
“芳婕,妳别再逗他了,当心他下次看见妳来就把门关起来。”
“他怎么可能如此坏心?”芳婕大笑,拍拍玉龄的肩道: “倒是妳,小心翼翼地守了一晚上了吧?放心,妳这个男朋友古意得很,我可拐不走他。”
“啊?”玉龄不解。
“别欺负她。”唐易保护性地揽过王龄的肩头,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她是我的。”
玉龄脸红心跳,害羞地捶了他一记,“喂!”
芳婕哈哈大笑,满意地眨眨眼,“这下子我是真的完全放心了。唐易,我现在正式把玉龄交给你,你以后得好好爱她,好好照顾她哟!”
唐易的眼神柔了下来,低声道:“妳放心,我会的。”
玉龄听到他这句话,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真的吗?
他愿意放弃报仇,放弃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年代吗?
沉寂多日的忧虑又回来了,重新盘踞在她的心头。
她的笑容渐渐隐去……
§ § §
藤本戴着墨镜,穿着潇洒地穿过人行道。
那些沿街热闹的商家和银楼,就像是任他予取予求的宝藏。
藤本环视着四周看起来欢乐得像白痴的人们,唇边泛起一丝不屑的笑。
如果他的船队在现代的话,一定收获丰巨。
看看这里的人是多么不防备呀!
藤本忍不住低低吟唱起东瀛小曲,轻松愉快地走向他住宿的旅馆。
这个旅馆的老板娘只在乎他缴的住宿费,不会要他拿出什么捞什子的身分证……不过,他迟早会去弄一张的。
以他如鬼魅般的轻身功夫,这简直易如反掌。
而他也曾看过所谓报纸的纸张,上头大大地写了关于洪阿男夫妻的命案。
哼,他们永远抓不到他的!
“嘿嘿,我喜欢这个世界。”
§ § §
“所以妳的意思是说,完全没有人知道这名凶手的身分?”玉龄突然对面前的排骨便当失去兴趣。
“对。”芳婕拨弄着便当里的玉米粒,烦恼地道: “现在全报社的人都出去挖新闻,试着能够弄点资料回来,可是除了警方的动作外,还是没有那个凶手的具体线索。”
玉龄仰望着观音亭远处的海岸线,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简直不敢相信,就在对岸,有一对夫妻遭受残酷血腥的杀戮,到现在正义还无法伸张。”
芳婕端过一盒附赠的紫菜汤,打开盖子, “那个凶手真的很该死,抓到以后应该把他带去游街,让大家向他丢石子、砸鸡蛋。”
“现在警方连凶手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看可能没有办法这么快就破案。”
“只能寄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芳婕喝了口汤,看了她一眼, “对了,妳最近和唐易还好吗?”
“很好。”玉龄眉眼间尽是甜蜜。
“恭喜你们。只是我有一点很好奇,他打算在妳家住多久?他不用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吗?”
“他……”玉龄眺望远方的眼眸一动也不动,思绪纷乱不已。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他别那么早离开,如果能够多陪陪我就好了。”
日子过得越久,她的心越是恐慌,尤其当她知道那本 “明清海纪辑要”的借出期限就到今天时,她一颗心更是难以乎静。
虽然说拿到了书不见得就能够送他回去,但她还是矛盾、惶恐极了。
一开始她极力想帮助他找寻回家的路,现在的她反而是日夜期盼这一天不要到来。
可是,她怎能那么自私?
“妳在发什么呆呀?”芳婕推了推她。
玉龄惊醒,勉强笑笑, “妳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唐易究竟从事什么工作?他不用上班吗?还是连这个也是机密,不能说呢?”
“很抱歉。”
“唉,我就知道,最近我周遭的人都变得神秘兮兮的……”芳婕看到玉龄讶异的表情,不禁翻翻白眼, “好吧,我是夸张了点,只有妳和唐易是这样古古怪怪。我实在不知道你们究竟怎么了?那么紧张的样子,好像怕有杀手追杀你们一样。妳那位多情郎君呀,身分之隐讳、神秘,简直可以归入X档案里了。”
玉龄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她开口向芳婕允诺道: “我答应妳,等过一阵子事情都尘埃落地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妳。”
“真的?”芳婕怀疑地问。
“当然。”说完,玉龄眼神一黯。
等过一阵子,在他离开以后……
她屏住气息,试图把猛然涌上的感伤抑下去,但是无论她再怎么忍,终究忍不住满腔的害怕、失落、伤心,难过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玉龄,妳怎么了,妳不要哭嘛!”芳婕被她哭泣的模样惊得手忙脚乱,她急忙用袖子替她擦眼泪, “都是我这个大嘴巴,拚命问个什么劲嘛!妳有困难我不能体谅妳,还一直追问妳,对不起,对不起。”
芳婕关怀与自责的举动触动了玉龄所有强忍着的心酸,她倏地抱住芳婕,放声大哭。
“芳婕,我该怎么办,我好怕!”
今天就要见真章了,她有可能就此失去唐易。
芳婕紧紧抱着她,也想哭了。 “不怕不怕,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帮妳到底。”
“我不能说。”玉龄抽抽噎噎地说着,伤心得像个小孩。
“对喔,我这个大嘴巴还问。”芳婕拚命地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哭了,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唐易帮妳扛嘛!”
一提起唐易,玉龄哭得更伤心了。
“芳婕,肩膀借我一下好吗?”
“玉龄……”
玉龄伏在芳婕肩上恸哭,她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作哭出来的感觉真好。
这些日子以来,她丝毫不敢在唐易的面前展露不豫和难过的表情,因为他们相聚的日子已无多了,她不愿破坏这般快乐的日子。
所以她只能忍……
§ § §
玉龄经由计算机查询得知, “明清海纪辑要”是被一位蔡小姐借走了,还书期限就在今天。
午休过后回到图书馆,她一直神魂不宁地工作着,直到 “明清海纪辑要”那本书放在桌上了,她还浑然不知。
“小姐,小姐?”
“嗄?”玉龄一愣。
“借书。”站在她面前的长发女子嫣然一笑。
“噢,对不起。”玉龄连忙将她拿来还的书目消除掉,然后替她办理好再次借书的手续。 “好了。”
“谢谢。”
待那名女子翩然离去后,玉龄才伸手整理桌上的书本。
“咦?”她双目一瞠, “明清海纪辑要!”
那本厚厚的,泛黄的书正静静地躺在桌上,古色古香的书皮题示它是一本老旧的书。
所以唐易才会从里头摔出来的吗?
她忍不住颤抖着手,深怕一打开书就会看到什么惊人的光芒窜出来。
会不会像是凿破封印,放出一百零八条天罡魔王般,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古人跑出来?
玉龄吞了口口水,终于毅然地将书本翻开。
啥事都没有发生!
只见泛黄的纸张上,记载着密密麻麻的纪事。
——戊戌,十二年
春,三月,大将军筑演武亭练兵。
亭在厦门院东,澳仔岭之交,赐姓筑以操练军士……
命左武卫林胜督兵南下攻许龙,破之。
许龙为南旸巨寇,出没反复,负固不服……
玉龄眨眨眼,再翻了翻其它的页数,都是一些明清时代的海上征战纪事。
“废话,不然怎么会叫作‘明清海纪辑要’?”她低咒了一声。
她迅速拿出自己的借书证,借了这一本书。
只不过当她把书本放进皮包时,不禁犹豫了起来。
真的要把它拿回去给唐易看吗?
她紧紧拿着手上的书,一时之间茫然了。
“小姐,借书。”
“噢,好的。”她应道。一咬牙,她毅然决然地将之塞入皮包中。
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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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海盗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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