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月,星隐晦,世于略摇著墨扇,镇守在关外营地,眯眼注视著远处隐身在山林间的军旅。
“兵铎。”半晌后,他收起折扇轻唤。
“末将在。”从紫荆远调而来的总兵兵铎向前一步。
“领一万大军从东侧沟口绕北而去。”顿了下,他沉吟半晌又道:“徐燕。”
“末将在。”居庸外镇总兵徐燕也向前一步。
“领五千精锐,固守两侧柳沟。”他笑笑抬眼,以扇柄轻点两人。“听著,只守不攻,若天亮后敌军压境,不需客气,杀他个落花流水。”
“得令!”
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去,他疲惫地倚在临窗的榻上,唇角略勾笑意。“二弟,为兄的我替你如此安排,保你一夜无忧尽兴,你可满意了?”
一抹身影迅如雷、疾如电,飞快窜进行宫二楼不著灯火的房。
“等等、等等,你要干么?”玺被搁上炕,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被人压上,那炽热的温度透过衣料熨烫著她。
她可没傻得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你说呢?”他以双肘撑起自身重量,黑眸在暗黑的房显得异常润亮。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义弟。”她偷偷以双手护在胸前。
“若你是男,自然是义弟,但你是女,自然是我的妻。”他低笑,迷人气息不断逼近,大掌抚上她微晕的颊。“八拜之交也可以说是鸳鸯契,是不?”
“征北王,道理都由著你说呢。”她著迷地瞅著他的笑眼,那从不遮掩的宠溺和怜爱似弯弯水流般涓涓滴落在她的心,松懈了她紧绷十多年的心弦。
在山林初遇的第一回,他眼神的怜惜,掌心的暖意,力道的温柔,令她难以忘怀。如此饥于情、渴于爱的她,心深处的幽冥被他热情的目光燃起一簇亮光,就算明知是飞蛾扑
火,她也甘愿沉沦。
她知道,他也是一样的。同样的立场,他爱得比她还要义无反顾,他想给的,都是她想要的,要她如何能割舍他?
“玺殿下,你就乖乖就范吧。”他摩挲著她的唇。
“我可从没不战而降过。”她又张口咬住他,抚上他的胸膛,眯眼审视他的伤口。“点火,我要替你上药。”
“晚些再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伤口大得很,怎能不上药?”她粗鲁地扯开他的衣襟,露出一片血肉模糊,她又是气又是不舍。
“不急,漫漫长夜,咱们多得是时间。”他呵呵低笑。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担心你的伤?”好像她是急色鬼似的。
“放心,我的伤只给你医,待天亮再医也不迟。”
她抬眼瞪他。“若我不在呢?”说那什么蠢话?主帅岂能不注意自身安危?
“那就不医了。”他加深了吻,撬开她的齿关,吮缠著她羞涩的舌。
她心疼地环上他的颈项,主动回吻,轻吻他比想像中还要柔软的唇,他沉吟了声,强悍地吻得极为深入,褪去她的衣袍,解开她缠在胸前的长巾,露出那小巧可爱的胸。
他凝目注视著,再三确认。
“别瞧!”她遮住春风,气恼他露骨的目光。虽房内不著灯,但依他的眼力,肯定是将她瞧得一清二楚。
“别遮。”他架开她的手,轻轻地吻含住那粉色的可爱蓓蕾。
火焰从他的舌尖窜起,玺不知所措的紧握拳,却听见他低哑的笑声,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拳头,示意她放松。
可她怎能放松?她从未与人如此亲密。
然而,他的吻在不知不觉落在教她羞赧的角落,她下意识蜷起身子,却察觉他烙铁般的灼热已在她的腿边。
她无措地瞅著他,他高大赤裸的俊美体魄像股热焰覆上,两人紧密贴合,那厚实的胸膛挤压著她的,火苗如电般窜至周身,她燥热无助,双手抚上他的背,却蓦地发觉他的背
伤未愈。
对了,这几日,根本未替他上药!“你的背……啊!”那尖锐又强悍的力道倏地贯穿了她,教她无法言语。
“疼吗?”他以唇摩挲著她的唇角,气息粗厚地喷洒在她鼻息间,低嗄的嗓音有著浓浓的压抑。
“不知道……”撕裂般的锥楚只在瞬间,取而代之的是股难以形容的渴求,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却不懂想要的是什么。
她从他向来沉静的眸中读出他的激动和情欲,那热焰般的激情像会传染似的,染得她浑身发热的细胞全都鼓噪著要他更贴近。
“别动。”他大手扣住她的臀,不允她在这当头要命地击碎他比纸张还薄的理智。“我不想伤著你。”
她抬眼看他,在他深邃黑眸里读出了怜惜和疼爱,她扯唇轻笑,抬口吻了下他,轻软得像蝶翼轻扑。
那无非是最大的鼓舞,瞬间击溃世于将残存的理智,他再无法忍遏,缓缓地律动,每回却深抵她柔润潮湿的尽头,让她可以容纳他的一切,紧紧将他束缚,将他埋入她的生命
中。
玺无措的低吟著,发上的玉冠玉珠穗早就滑落,束起的长发散乱在软衾柔被上,像朵正盛的花,在他的爱抚之中绽放最美丽的姿态。
“玺儿,我的玺儿……”世于将粗嗄嘀著。那美丽无处停靠的蝶已在他怀中,不再飘泊。
他像是永不餍足的野兽,在她体内深凿属于他的气味,深埋著感受彼此沉而疯狂的脉动,再狠撤,深入,强而有力地占有她、拥有她,像是要再三确认她就在他的怀里般,放
纵著自己爱了她一遍又一遍,筋疲力竭也销魂不休。
世于将爱怜的以指轻抚著身旁曼妙的胴体,以唇一次次膜拜她的美丽。
“天快亮了。”玺没好气的抓住他不安份的手。
“嗯。”手被抓住了,无妨,他还有嘴,轻嚿著她细白的锁骨。
“我要先替你上药。”她眯眼瞪他。
“去啊。”
“……你压著我的衣裳,我把药都搁在腰带里!”
“你随身都带著药?”
“除去太子一职,我还是个大夫呢。”她一手抓著丝被遮掩春光,一手使力扯著被他压住的衣裳,扯出之后立即套上。
“你不是要替我上药?”他不悦地看著她的举动,感觉自己被欺骗。
“你要我赤身裸体替你上药吗?”她边回话边拉过腰带束上,掏出藏在腰带里头的小瓶子。
“是啊。”他原本很期待的。
初夜翌日,与妻厮磨销魂,身子纠缠不休,就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在炕上欢腾一日,这个主意他早就打定了。
“征北王,你很不正经!”粉脸薄薄地泛起红,药粉很不客气的朝他胸口伺候过去。
那蚀骨噬肉的锥楚沿著血肉深植,世于将缓缓闭上眼,唇角轻抽的。“玺儿,你下回能不能把这药改良一下?”他不得不说,功效极好,但初上药时的刺骨锥心之楚也真是教
人永生难忘。
“拿来治你刚好。”看他还敢不敢要嘴皮子!“趴下去,你背部上头的伤都给忘了不成?你都不会疼的吗?”
“瞧了你,就不疼了。”他乖乖趴著,大手轻抚她垂在炕上的发。
她一头檀发如瀑披垂,油亮润黑,衬得那张粉颜更加白皙清透,再也找不著半点少年郎的气息,是个芳韵正馨、艳姿正放的少妻。
“你当我是仙丹妙药?”她嗔他一眼,审视他背伤恢复的状况,叹了口气,再轻轻撒上药。
“你就是我的仙丹妙药。”
“迷汤。”怎么愈识得他,愈觉得他这心性与以往大不同呢?“下回再拿身体喂刀,瞧我怎么整治你!”
“不会了,我已经把你拐回身旁,不需再使苦肉计了。”
她微恼瞪他。反正、反正他吃定她就对了。是吧!
“你不问我为何是个女人?”她咬著他的指。
“重要吗?”他问得漫不经心,恍若这个问题之于他压根不重要。“咱们都已经袒裎相见了,眼下再问有何意义?”
“哼,我都忘了你喜男风呢,岂会在意我是男是女。”语气酸得很。她还记得他尚不知她为女儿身时,也是一副准备霸王硬上弓的狠样。
唉,他的玺儿怎么会以为他看不出她的女儿身?不过她说的也没错,一旦看上了,他的确不会理这种小事。“那也只限定你。”
“真没把我当夕颜看?”
他这才定住她的眼,笑得佣懒。“嗯,有人很在意呢。”
“…我要走了。”玺又羞又气的想起身,却被扣得死紧。
“去哪?”
“回鞑靼。”
“不允。”他将她压在身下,蘸墨黑眸直瞅著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征北王的妻,没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许去。”
“你要软禁我?”
“是要你相随。”什么软禁,真亏她想得到。
“那怎么可能?我要是待在这儿不走,届时鞑靼大军会压境的。”她真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这样冤冤相报,你以为咱们有可能有成眷属的一天吗?”
他面露喜色。“原来你心里是想嫁与我的。”
她眯眼狠瞪。“你以为我是个随便就会把身子交出去的人吗?”
“那是你心里也有了计谋?”他单手卷著她的发梢。
“让我回鞑靼。”
“不。”斩钉截铁。
她攒紧眉。“由我统领大军,才可保双方无事,也许哪日可议和。”
“事情有那么简单吗?”世于将轻扯她的发,压根不信这话。“再者,鞑靼皇族内斗如此严重,我不希望你再涉入其中。”
“你又知道内斗了?”她直挺挺看著他,喜欢他眸底的担忧,那是完全属于她的,眸底的那片温柔就是她甘愿栖身之地。
“若没有内斗,你不会再三被人追杀,也没必要女扮男装了,是不?”他心疼的将她圈人怀里。“玺儿,在这里你是我的妻,不再是鞑靼太子,你就是你,我深爱的你。”
玺不语,泪眼婆娑。
他不经心的一句话,眸底的温柔,怜爱的举措,总是教她感动,叫她甘心为他想出千百个可以破除对立的法子,好让两人可以长相厮守。
轻轻把脸偎近他的胸口,听著那沉而匀的心跳,她娓娓道来这些年所吃的苦。
在鞑靼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只有母妃和拔都,再累,她都必须撑住体魄,绝不容许任何人看穿她的性别,只怕母妃会被安上欺君之罪。
所以她忍得再累也得忍,只能一辈子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力量不足的部份,还得以各式药味强身,或吃或浸,就只为了当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鞑靼鬼将,可唯有她知道,在她
深爱的男人面前,她只想当自己。
世于将静静听著,收拢在她腰后的力道又更重了点。
“玺儿,咱们找个与世无争之地隐居,你觉得如何?”他凑在她耳边问,温厚的气息搔痒她的耳畔。
“真好。”想像隐居在那飞瀑萦绕、翠峰重迭,处处皆是鲜脆欲滴的浓绿,就她和他,不再杀戮。“真美的梦。”
“那不是梦,我是说真的。”世于将不满她的反应,将她搂得更紧了点。
“怎么可能?”她失笑,心却仍为他所框架的美梦而神往。
“为儿女私情不顾将军之责?你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那还不简单?就外传咱们两个边城厮杀,双亡。”他连下一步都想好了。
“那边城之责怎么办?这不是你世家的责任?”她笑得连肩都颤动。
“交给我大哥啊。”
“他?凭他?”不出三日,就连未曾被攻破的居庸都会被鞑靼大军踏平。
“你错了,世家武艺最好的是我大哥。”除去痼疾,他的武艺依旧精进得很。
“真的?”她张大眼,又随即垂下。“但他的心脉有缺损,血流会淤塞,尤其是情绪大喜大悲或是天候骤变时。”
“所以,你赶紧想个办法让他好生补补,若真撑不下,相信皇上也不会太苛责他,该会允他告老还乡,毕竟……他虽无宫职,但可也是有封侯的。”他神情逗趣,口吻却是再
认真不过。
她笑骂。“你会成为罪人的。”身在乱世,说说梦想也是一种快乐,尽管虚幻,却也乐哉。
“那就当罪人吧。”人生在世本不自由,但唯独爱情,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得到。“那就让天下人辱骂嘲笑,让后世人议论讥评吧。”
“你傻。”
“陪我一道傻吧。”他吻上她的唇,那柔嫩的滋味尝再多次也不厌倦。
找人一道做傻事也这么霸道…唉,她还能如何?他已经为她退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能再苛求什么?
已经足够了、够了,他说的都是她想要的,一生奢望的,全都圆满了。
“要傻,怎么没想找我一道?”外头凉凉的声调伴随著轻轻的敲门声。“真无情,没找我一道走,还要将我推入火坑!爹啊,娘呀,我怎么这么命苦一一”
世于将不悦的停住吻,厉眸射向门外的身影。
“哎呀,难不成我扫了二弟的兴致了?我还是赶紧走,省得惹人发火。”清朗嗓音很虚假地呀了几声,身影压根没离开。
“世于略!”
“没大没小的,你叫谁世于略?啊?”啐,有了娘子就没大哥了!
世于将没劲地下床,窗外光线淡淡勾勒出他骨肉分匀的线条,俊美而无赘的体态。
“我的衣袍掉去哪了?”他不著寸缕地在玺面前找衣袍。羞得她不知道要把视线投到哪去,索性闭上眼,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穿衣的声响,反倒是嗅闻到他蓦地逼近的气息。
她微微张眼,瞥见世于将唇角很坏心眼的戏谴笑意。
“昨儿个夜里没让你瞧仔细,趁著现下光线极佳,要不要仔细瞧一回?”他笑得邪气,抓著她的手轻抚上他刀凿似的厚实胸膛。
“不用了!你、给、我、穿、上、衣、袍!”她咬著牙关低吼,秀指狠狠往他的腰上掐下。
“你谋杀亲夫?”拧得那么用力。
“谋杀的话,我就拿刀了!”
“不用拿刀,我就快死了……”窗外淡逸虚弱的声响再度传来,瘦削身影缓缓滑落在地。
“大哥?!”
两个时辰后,一碗又苦又腥的药汁烧烫烫地端到再次卧床的世于略面前,而坐在炕床阶上的玺,则是以金针在他胸口上排了一列。
“二弟,痛啊一一”他哀哀叫,不敢张眼瞧那列扎在他胸口上的金针。
“谁要你一夜不眠?”世于将沉著眼,气他大病初愈竟一夜不眠,才会惹得心疾再犯。“不是跟你说了,把军务交给两位总兵?”
“呜鸣……”他是为了谁呀?
“喝。”玺接过药汁递给他。
“这药好苦.”世于略扁起嘴装可怜。
“良、药、苦、口!”
“我爬不起来,喂我!”他苦哈哈的送上唇,一脸希冀。
玺看了眼一旁的男人,他立即会意向前,一口饮了药,大手扳开大哥的嘴,毫不客气地注往那张僵硬的唇。
“真苦。”喂药完毕,世于将眉微皱地抱怨。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玺也很无奈。
能凑得出这些药就该偷笑了,还管它苦不苦。
世于略则是一脸快要死掉的样子,一会捣嘴、低泣。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了……”他大哥的颜面要摆在哪?“你怎能允许他这样对我?!”呜呜,他不要活了!
“谁要你不喝药?你知不知道这方子费了我多大的心才搭起的?”玺不快地瞪著他。“我有些研磨好的药没带在身上,要不,也不用这么麻烦挑这些药引了。”
所幸居庸这儿的药材较齐全,勉强凑和了起来,要不,就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诊治他了。
“可以扶我起来喝嘛……”要不是身上扎著针,他真想学娃踹床两下。
“这样较快。”玺冷肃著脸回答。
“二弟,你的娘子好凶!”欺负大哥,天地不容啊一一
“对我好就好。”坐在阶上,世于将笑著将情人搂进怀里。
“你……”痛心啊、悲苦啊,有爱情就没手足之情了。
“还有点热呢。”世于将轻抚他的额,敛去笑意。
“是啊,你再气我,我会更热!”他会吐血而死!
“我又是哪儿惹你生气了?”
“你打算要抛下我不管,还敢问哪儿惹我生气?”够了唷,兄弟,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见吗?
“那不过是说笑罢了。”
“说笑的是哪一段?”
世于将看著他,又看向身旁的爱妻。“当然是抛下你的那一段。你这身子没玺儿替你诊治,我怎放得下心?”
玺却摇头。“不用了,我留下几帖药方子,够他备用个几年。”
“你你你……你居然怂恿我二弟抛下我不管?!”他再哭,“总得找个替死鬼的,是不?”她蓄意笑得坏,引得世于将也哈哈大笑。
“你……”他无话可说了。
“大哥,她逗著你玩的。”世于将笑咧嘴,连向来冷峻的眸也染上春风。
“是啊,你就眼睁睁看她逗我玩。”叹了口气,世于略才切入正题,“二弟,你当众把弟媳给掳回来,接下来打算怎么著?”
“静观其变。”他眸色极深地道。
玺垂首不语,大抵猜到结果会是如何。
“你俩已有心理准备?”看著两人,世于略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开心,却也对未来感到无力。“这事儿可不如你们随口说说便成得了,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知道。”世于将打定主意要狠狠将鞑靼打退至边关百里外,就不知道身旁的人是否与他同心。
他侧眼瞅著她。
“我想清楚了。”玺轻勾起笑。
她的女儿身对母妃是个威胁,母妃总担忧著有日她的身份遭人揭穿,若现下传出她已死的消息,虽会伤悲,但好歹还有父汗安慰她。
“怎么个想清楚?”
“就当玺.爱罗辛儿已死吧,如此一来,我就不用担心明年要被逼婚。”她唇角笑意渐浓,想到年满二十的选妃就头痛。
所有烦事,就随她的死讯一并消逝吧。
“逼婚?”世于将登时瞪大眼。
“别忘了我可是鞑靼的太子,选妃是一大要事,我已经推了好几年了。”想到自己要选妃,她就啼笑皆非。“今年可是我以拿下征北王的项上人头为由,父汗才答允我离开都
城到宣化镇的。”
“你想拿我的人头当买卖?”最毒妇人心哪!
“我拿了吗?”
“你拿得了吗?”
“想试试?”她眯起水眸。
“你下得了手?”
“等等,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世于略终于不满地制止两人异类的打情骂俏。“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事?”
“有,昨晚逮了个人。”
“谁?”世于略看向弟媳,眨了眨眼。“问她。”
“我?”玺攒眉,水眸转了一圈,轻呀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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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妻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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