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他有些懊恼,有些愤慨,还有更多连他自己也道不清的滋味。
怎么回事?他似乎……这样纷杂凌乱的感觉几乎像是吃醋了?
「那个警察又来了啊?」捧着一叠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温亦凡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该不会还来问案吧?」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眸光落向他怀里的书,「怎么?」
「给你看的。」他走进病房,将书搁在桌上,「免得你老待在医院里无聊。」
「啊,谢谢。」
「……不过看来我也许是做了多余的事了。」
「多余的事?」她眨眨眼,不解。
「每天都有人那么殷勤来陪你聊天,想必你一点也不无聊吧?」微微尖锐的嗓音听来……有点酸?
她心一跳,带上房门,纤瘦的身子轻轻靠着门板。
他旋身,凝望她好半晌,忽地展臂握住她纤细的肩膀,「还是这么瘦!你到底有没有乖乖吃饭?」语气责备,却关心。
她微微一笑,「我刚刚动过手术,当然应该节制饮食。」
「那才应该吃得营养些!他们到底给了你些什么伙食?怎么你一点肉都不长?」
「大概我天生就不容易胖吧。」
「太瘦了。」他哑声评论,伸手覆上她依然苍白的颊,「脸色也不好,要好好补补才行。」粗糙的掌心一滑,暖暖抚触她瘦削的脸庞。
轻轻的、柔柔的抚摸牵引着她,教她连呼吸也忘了。
她急急别过头,「我身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然要调养一阵子才能好。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他轻声叹息,注视她好一会儿,终于放开她,转身检视她房里的热水壶。
颊畔有点热,她扬起手,怔怔抚上方才他点燃火苗的地方。
「要不要喝点水?」他问。
「不用了,我刚刚吃了很多水果。」
「水果?」桌上一篮水果映入他眼瞳,俊眉一蹙,「是那个家伙送来的?」
「他叫石修一。」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日本人,他为什么不干脆叫什么一郎、二郎算了?」他冷哼,口气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她有些发怔,却忍不住漾开笑意,「那你又为什么不叫‘一郎’,要叫‘一’凡呢?」
她开他玩笑?
他猛然旋身,不可思议地瞪向她,她正对他笑着,明眸璀璨如星。
她开他玩笑。她竟也懂得玩笑了。
想着,温亦凡心情不知不觉好起来,也跟着扬起嘴角,「如果你想要,尽管叫我温‘一郎’吧,这个名字虽然‘耸’,还挺特别的。」
「温一郎?」她先是扬眉,跟着忍俊不住洒落串串笑声,「温一郎?哈哈,这名字果然不错!」
她笑了,她笑起来原来如此动人、如此可爱,就像照片里那个青春烂漫的少女。
他愿意经常看她这么笑。
「好啦,公主殿下笑够了吧?现在可以坐下来了。」说着,他牵起她的手,半强迫地拉她坐回床上,「我知道你刚刚已经吃了不少水果了,不过那家伙归那家伙送的,我亲自削的水果那可大大不同。」
「哪里不同?」
「是一个医生削的水果呢!」他自鸣得意地惊叹着,「当然不同啦。你想想,哪个病人有幸吃到医生亲手为她削的水果?」
「是啊,一个‘精神病’医生。」她故意加重关键字眼。
「嘿嘿,我似乎听到某人在讽刺哦。」
她没说话,只是笑,让笑容代替回答。
有片刻,他几乎迷失在那样甜美的笑容里,好不容易才收束神智。
「你今天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在床畔的椅子坐下,拿起水果刀削苹果。
「吴医生检查过了,一切正常。我想应该没事了,我对这颗心脏适应得很好。」她柔柔地说,「过不久就可以出院了吧。」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多观察一阵子比较好。再说留在医院里有护士照顾,身子也比较容易调养。」不知怎地,听到她想出院他就一阵心慌,急忙劝止。
「嗯。」
她应了一声,而他得到她的承诺,也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将削好的苹果递向她。
她倾身接过,胸前的蓝钻项炼一阵晃荡。
晶亮光束蓦地刺痛温亦凡的眸,他微微蹙眉,瞪着她老挂在胸前不肯卸下的项炼。
她察觉到他不赞同的视线,右手一扬,连忙将炼坠收入衣襟内。
「你真的不肯将项炼还给魏俊豪?」
她咬唇,不语。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想要回项炼魏俊豪才故意向警方报案,让他们怀疑你。」
「……我知道。」
「为什么不干脆还给他算了?这样也能洗脱嫌疑。」
她别过头。
「天蓝!」他伸手转过她的下颔,强迫她直视他,「为什么对这颗钻石这么执着?你晓不晓得?这是魏俊豪表外甥女的东西,是人家妈妈留下来的遗物,很有纪念价值的。」
「……我知道。」
「你知道?」他眉头皱得更紧,「那你怎能还这么自私,把这东西据为己有?」
「我知道这对那个女孩很重要。」水眸凝睇他,微微不驯,也微微怅然,「可对我母亲也很重要,我妈妈她……一辈子都在追寻这颗蓝钻。」
「你妈妈?」他不解,「为什么?」
她垂落眼睫,嗓音沙哑,「因为有了它,她才能得到自由,她的女儿……才能得到幸福。」
「什么?」他更不懂了,一颗钻石跟自由与幸福有什么关系?可不知怎地,他从她黯然的声调中听出许多遗憾、许多伤感,让他还来不及追问一切心脏便重重一揪。「你很想要幸福吗?」如今,追问原因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心声。
她没立刻回答,许久,许久,唇角才淡淡衔起酸涩,「谁不想要呢?」
他呼吸一紧,不觉轻轻握住她发凉的柔荑,「听说你以前有个未婚夫,你……很爱他吗?」
「我……」纤细的身子轻颤着,像一朵不堪强风玩弄的柔花,「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很好。」
「所以你才愿意将终身讬付给他?」
「我只想回应他对我的好,可是……」
「可是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用一双大大的眼眸看着他。那双眸,眼皮下还浮着淡淡的黑影,眼眶孕育着水气,憔悴,悲伤。
「……我害了他。」好半晌,她才低低开口,「我想回应他的感情,却反而害了他。」
「天蓝!」他拧眉,「为什么你总有这些宿命论似的想法?他的死只是意外,跟你无关啊。」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你可以告诉我,告诉我一切。」
「你……别管我。」她躲避他的注视。
「我怎么能不管呢?」
「你该管的,是你的未婚妻!」她冲口而出。
「我……」他一窒。
「你该关心的是你的未婚妻。」她哑声道,「梁医生已经好一阵子没来医院了,是不是有事?」
「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休假旅行去了,昨天才回来。」
「是吗?」她淡淡牵动唇角,正想说些什么时,房门传来一阵轻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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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妇的诱惑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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