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对他而言有些窄小,可勉强能穿上身,他束紧腰带,眼见大腿还露出一小半,不觉好笑。
客厅的灯温暖地亮着,玻璃桌上摆了一杯热咖啡,香气浓醇。
而她,穿着棉质白衬衫、浅蓝色休闲长裤的纤瘦身子亭亭站在角落,倚着落地玻璃窗,捧着一杯咖啡,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弯弯把手,垂落螓首,像正深思着什么。
「天蓝?」他试着唤了一声。
她似乎一震,好一会儿,才缓缓扬起容颜。
方才那个激动地冲入雨中与他热情相拥的女人不见了,此刻回迎他的脸,冷漠淡然,正是她一贯的神情。
他不禁轻轻蹙眉。
「要喝点咖啡吗?」她淡淡地以眼神示意桌上的咖啡。
他点点头,却缓缓走向她,「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摇头,半湿的发在肩头晃开好看的波浪,「我很好。」
「头发怎么不吹干呢?这样容易感冒。」
「你呢?要不要吹干头发?」她反问他,「我借你吹风机吧。」
「我不用了。短头发一下子就干了。」他微微一笑,跟着比了比身上的浴袍,「倒是这件浴袍,穿得我乱不习惯的,实在太小了。」
「是吗?」她随着他的动作调转眸光,在触及他毛茸茸的两条腿时,脸颊一红,连忙别过头,「你的衣服在哪里?我帮你洗一洗放烘干机,很快就能穿了。」说着,她一面走向浴室。
他瞪着她几乎可说是匆忙的背影,「你迫不及待想赶我走吗?」有些哀怨。
「你最好早一点离开。」清冷的嗓音回应他。
「为什么?」
「你的未婚妻会担心。」
风铃!
她的提醒令他心神一震,嘴角涩涩拉开苦笑。
是啊,他还有个未婚妻,一个他爱着的人,一个他说什么也不该辜负的人。胸膛一凉,他颓然坐倒沙发,捧起黑咖啡,狠狠喝了一口。
浓浓的苦涩窜入喉头,也沁入心底。
然后,苍白纤弱的身影再度落定他面前。
「天蓝。」他朝面无表情的她淡淡苦笑,「我今晚不能留在这里吗?我发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而已。」
她不语,只是冷静地站着,孤傲挺直地站着。
他瞪着,不觉有些难受。为什么她能那么快就收束热情?现在的她与方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的我,不是平常的我。」仿佛看透了他想什么,她哑声开口。
他一震。
是的,方才的她不是平常的她,不是那个为了隔绝他人接触刻意保持冰淡的她。
为什么她会忽然放纵了?
因为……他吗?
「你别乱想。」她清声阻止他思绪纷飞,「我会那样,只是寂寞而已。女人有时候会寂寞的,需要一个人抱抱自己——那个人,是不是你都无所谓。」
是不是他都无所谓?
冷绝的话刺入他耳底,令他自尊受了伤,可胸膛却也漫开更深、更浓的怜惜。
为了如此清冷孤绝的她,原来也需要一个人的拥抱。
他似乎愈来愈懂得她了——
闭了闭眸,他试图以轻松的口气转移话题,「这间房子不错,很宽敞,布置得也挺温馨。」
「啊?」她一愣,随着他目光流转四周数秒,才勉强应道:「还好吧。」
可比他想像的仍然俭朴太多。他以为她应该住在更大、更宽敞的豪宅,里头每一件家具都价值连城。
这层公寓,对一个单身女郎来说或许太过大了,但也没大到奢华的地步。如果她真如传言中得到了那么多财富,难道不该享受更豪华优雅的居家环境?
流言,终究只是流言吧。
「她就住在这里?」
雨停了的暗夜,空气中还孕育着湿润的清新,身材修长的女子深深吸一口气,顶着艳红色秀发的螓首扬起,眯着眼,望向那扇淡淡流泄晕黄灯光的窗扉。
「没错。」身旁的男子回答,幽邃的黑眸掠过异彩,嘴角翻起某种近似邪佞的弧度。
「看起来只是很平常的住家嘛。如果她真的从男人身上谋夺了这么多,难道不值得住更好的地方?」
「谁知道?也许是她的障眼法。」
红发女子不语,静静沉吟。
「怎么?谭梨,你还是不相信‘维纳斯之心’在她身上吗?」
谭梨闻言,回转灿亮星眸,睇向总是微笑诡异的男人,「你知道‘维纳斯之心’究竟是什么吗?修一。」
「天晓得。」石修一耸耸肩。
「你不想弄清楚吗?」
「上头的命令总是莫名其妙,经常要我们去猎一些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东西,我早习惯了。」嘴角一咧,白牙森森,「反正到时找到了就知道了。」
「传说拥有‘维纳斯之心’的女人就拥有了绝世的美与男人疯狂的爱,如果她身边的男人真像传言中那样飞蛾扑火,也许……」说到此,谭梨伸出纤长食指,轻敲线条优美的下颔。
「在不在她身上,试试就知道了。」石修一翻翻白眼,他做事可不像谭梨那样深思熟虑的,一向讲求快、狠、准。
「你想怎么试?」
「你很快就知道了。」薄锐嘴角扬起无情冷弧。
因为睡不着,温亦凡与程天蓝决定下跳棋。两人在玻璃餐桌上摆开棋盘,分坐两侧,一面喝咖啡,一面听着拉赫马尼诺夫的交响曲。
宁和却清锐的旋律奇异地镇定了温亦凡骚动不安的心,他沉下情绪,尽量无视面前女人非凡的魅力,专注于棋局。
他敛眸,沉思。
望着他平静的神情,程天蓝有些惊讶,明丽的眸有意无意,总是悄悄在他侧面梭巡。
他真能保持冷静吗?在这样深沉的夜,在两人独处的密闭空间,他……怎能无动于衷?
是她太高估了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或者是他不同于一般人?
沉吟之际,细白的齿不觉轻咬菱形唇瓣,执棋在棋盘上一连串飞跃后,终于忍不住启口。
「你很爱你的未婚妻吗?」
他一怔,讶异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扬眸瞥了她一眼,好半晌,才轻轻点头。
是的,他是爱风铃的——至少在认识她以前,他心底一向只容得下风铃一个女人。
可如今……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盯着棋盘,仿佛思索他的棋步。
「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爸爸跟我爸爸是好朋友,在我父母因意外去世后,梁伯伯收养了我,认我当干儿子。」
「所以你是在梁家长大的?」黄棋一个个占领了对面的城池。
「嗯。我、风铃、梁潇,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感情特别好。」绿棋也不赖,而且为后势布的局显然更有利。
「梁潇就是圣天使的院长吧?」一阵交叉跳跃,她站上了最顶端。
「是啊。梁伯伯去世后,他就接掌了圣天使的院务。」
「他跟梁医生……」她静静注视着棋盘,「我是指你的未婚妻,他们兄妹俩关系怎样?」
「从前很好的。」温亦凡停下棋步,「小时候梁伯父跟伯母都很宠风铃,惯得她脾气有些骄纵,只有梁潇管得动她。她很崇拜他这个哥哥,总是黏着他。只是……」
「……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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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妇的诱惑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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