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殷少磊和他的好友也是殷氏安全组主管唐克第九天来水牛城,因为雷恩查到了程鲜的资料。她十五岁来美国留学,曾受到纽约名舞蹈家汤姆的器重,但后来因脚伤而退出芭蕾舞界。程鲜高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升学,也没有回台湾。
她的母亲恰巧是殷家的女管家陈碧玉,根本不是什么纽约大学的教授。据陈碧玉说,她的女儿五月初就要学成归国,但殷少磊不愿意等,而雷恩所得到的资料是,半年前她曾在水牛城跳过脱衣舞,所以唐克才夜复一夜地陪着殷少磊到水牛城,这几晚看的脱衣舞秀比他们而人这辈子所看的次数加起来还多。
殷少磊让唐克联想到中国的龙,一条怒火狂炽的巨龙。即使他坐在位子上,浑身依然散发出一股威严、胁迫的气势。连日来的等待、追猎不获的滋味已经彻底激怒这条狂龙,他全身上下充斥危险气息。
此时,唐克反倒希望程鲜不要出现,再怎么说程鲜也只是个小女孩,怎堪承受得了狂龙炽烈的怒气?
“走吧。”殷少磊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下流、肮脏的地方。
“或许是雷恩的资料错误,程鲜不是这里的舞娘。”唐克松了口气,好心地安慰道。
“可能吗?”殷少磊嘲讽地看了唐克一眼。
就在他们正要踏出水牛城的大门时,吉姆喊出的名字让他们停住了脚步。
“我的天呀!”唐克为台上的美景惊呼出声。
程鲜一站上舞台,根本还没开始搔首弄姿,全场的男人就都放下手中的酒,目光专注的看着舞台上的中国娃娃。
她太清新,处于这股污秽的洪流中,让人有更陷入脏尘的错觉;她太美丽,一种清纯、动人的美感,仿拂来自中国那古老、神秘的时代。她薄丝衣裙内丰满又玲珑的曲线摇摆生姿地诉说着一个字:性。微扬的嘴角是引人想征服的冷傲,或许是另一种邀请?
殷少磊心中狂烧的火已分不清是被她引燃的欲火,或是为她的淫荡而起的怒火,他恨不得烧了这间水牛城。
是他吗?舞台上刺眼的灯光使她看不清。程鲜的眼波随舞姿一转,脱离那个一直在暗处的身影,那个像极了他的身影。她的嘴角因思及那男人而甜蜜一笑。
真的是他!程鲜再舞回他的身前时乱了舞步。她清楚地看见他脸上一副想把她碎尸万断的表情。事实上,“碎尸万断”这四个字还无法形容他脸上所传送出来的可怕讯息的千分之一。
从他比冰还寒冷的视线中,她知道他是绝不可能原谅她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丢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她当初怎么会以为他是个大好人呢?她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
她害怕!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要逃!她想逃!她该如何逃离这个复仇天使?
但一想到那夜他被她灌醉的情形,她的勇气回来了!她就不信她逃不离他!
她的舞步随着音乐声渐缓,纤巧的手指一颗一颗解下衣服的钮扣,修长完美的腿用力一跃,跳入另一道粉红色的光芒中,她知道在这里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她。这场舞变得有趣极了,满场龌龊的男人不再有意义,她只为他一人狂舞,为他摆动娇躯,在他狂烧的眼神中褪去身上的衣服。
她狂笑,笑声淹没在人声里。她脸上的笑容狂野地烧尽男人的阳刚,美丽燃烧男人的柔情,抚媚邀请男人的触摸。她魅惑地看着他愈来愈僵直的身躯,她就是要气死他。
只可惜她只得意了一会儿,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突然转为揶揄、鄙视,原本紧抿的嘴也变得好整以暇似的轻松。
程鲜又开始惶恐了,或许她又做错一次了,或许她应该一见到他就逃跑,而不是挑逗他、继续玩着错误的游戏。
好不容易挨到舞曲终了,程鲜立刻跑回化妆室,匆匆把化妆合上的私人用品扫进背包里。
“搞什么鬼!你竟然没有脱内衣裤!”吉姆气急败坏地用力打开门,“你以为我这里是芭蕾舞台呀!”
“我要走了。”程鲜先套上洋装,才把“舞衣”脱下来还他。
“你说什么?”吉姆大叫着抓住她的手臂。
她扭动手臂,试图甩开他的肥手,“你干嘛!我说我要走了。”
“你以为我这里是五星级大饭店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吉姆岂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你一定要在下一场给我脱个精光!”
“我不要。”程鲜见挣脱不成,膝盖朝他的胯下用力一抬。
“哎哟!”吉姆痛得整个人跪到地上,口中不住的呻吟。
“哈!忘了告诉你,我这一招从没失败过。”程鲜得意地叫道。
“谢谢你提醒我,娃娃。”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程鲜倏地转身,不敢置信地望着站在门口背着光的人影。
“是你!”她的心跳得好快,像随时会蹦出来似的。
“好久不见。”殷少磊露出一抹微笑,一抹为终于找到她而露出的真心笑容。“你见到我好像很惊讶。”
“我当然惊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再次相遇。”
殷少磊举步走近她,使她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表情。他每走一步,程鲜就往后退一步。
“真巧,不是吗?”他的态度像个和善多礼的绅士,“看来,你似乎要走了?”
“是,我有事。”程鲜拔腿迅速冲过他的身边想跑出化妆室,但她的动作仍嫌慢了点。“啊!”被他抓住时她吓得尖叫。
“你这个狡诈成性的妓女。”殷少磊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旋转过来,与他面对面。“我不是妓女。”
他的神情看起来漫不经心,眼神就和那天一般和善,不似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残忍和侮辱。
“不是才怪。”吉姆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恶毒地说,“水牛城的每个常客都上过她,不是妓女是什么?她可说是本世纪最淫荡的荡妇。”
“走。”殷少磊拖着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程鲜奋力的挣扎。
“喂!你不能带她走,她还有一场表演。”吉姆急忙叫住他。
“对,吉姆,阻止这个疯子,我就留下来表演。”程鲜求救道。
殷少磊将一把钞票塞进吉姆的手里。“这个是用来租下你三楼所有的房间,直到明天早晨,不许任何人上去。”
“是,是。”吉姆欢天喜地地数着手中的钞票,“我会派人守在楼梯口,绝对不会有人上去打扰你们。”
“吉姆!”程鲜绝望地嘶喊。
“不用,我有自己的人。”说完,殷少磊便拖着她往后门的楼梯走去。
殷少磊粗鲁地拽着程鲜来到后门的楼梯口。
“你究竟想怎么样?”
“聊聊。”他讽刺地笑道。
程鲜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人,随即大喊:“救命!”
殷少磊笑着强拉她走上楼梯,“别浪费时间了,他是我的人。劝你别傻得以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前门也有我的人。”
楼梯口有保镖守护,这表示她根本逃不了,而且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他的箝制,反而平添几处淤痕。“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你这辈子都休想,除非我放你走。”殷少磊隐约看见唐克笑得露出两排白牙,于是更加使劲地拉她上楼。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到达三楼,殷少磊用力踹开房门。“进去。”
程鲜双手抵在门框上抵死不从,“我不要。”
殷少磊冷笑一声,轻易地扳开她的手,拉她进去后随即锁上门。“怎么,怕了吗?”
“当然不,我为什么要怕?”对了,她可以装傻呀!那天他醉得不省人事,又怎么能证明保时捷和劳力士是她偷的?哈哈!她真是天才。“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没做亏心事?”殷少磊优闲地点起一根烟,“难道偷窃不算吗?我的保时捷最起码值五十万美金,劳力士少说也值六万美金。”
“那又如何?”他的态度比她想像的要好得多,她还以为他会立即杀了她。她发觉他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一定是舞台上的灯光造成她的错觉。
“老天,你的无耻真令人惊讶。”
“先生,容我提醒你,指控我偷窃是一项很严重的罪行。”程鲜故作高傲地抬起头。当然,这全是她硬装出来的表象,因为她的确做了他所指控的事。
“娃娃,给你一次机会。”他低声喃道。
恶魔吃人前的声音都是这么甜美的,她才不会被骗。她的手在背包内摸索到酒瓶,换上楚楚可怜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他,柔声嗔道:“好吧,我承认错了。”
只要再一步,情势将会扭转,再一分钟,她就可以跳上计程车朝机场前进。高举的酒瓶只差他的太阳穴一寸,她的手臂却被他硬生生地扭转到背后。
“啊!”程鲜痛得大叫。
“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下一瞬间,他已把她推到床上,并顺势压住她,怒不可遏地瞪着与他距离不到十公分的脸蛋。他伸出手抚摸她细致柔嫩的脸颊,“多美丽的一张脸,只可惜心比蛇蝎还毒。”
“如果蛇蝎可以毒死你,我那天就该把你丢进蛇蝎洞!”程鲜转头躲避他的魔掌。
“哈!”他用力扣住她的下巴,“你终于不打自招了。”
怎么会这么笨!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她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是你先觊觎我的美貌,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机警,恐怕逃不出你的摩掌。”
“那晚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那些人轮奸了,现在也被卖到妓院偿债了。”
“我只不过是从一群小狗的手中掉进一头大豺狼的口里,相较之下,谁比较可怕?”
“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的笑容愈来愈邪恶,“你觉得‘干洗’很好玩吗?那种游戏你玩过几次了?你当真把我当成笨蛋耍吗?”
程鲜没有发现他的笑容由和善转为邪恶,还放肆地大笑。“那晚我是第一次下手,没想到第一次就碰到比白痴还白痴的人。”
“你真的以为能够不必付出代价地从我这里予取予求吗?”殷少磊抬起身体,但膝盖牢牢地压住她的大腿。
待程鲜发现他的转变时已经太迟了。他的眼里燃烧着欲望的狂焰,她沙哑的声音再也无法压抑颤抖,“你想……怎么样?”
“求偿而已。”他那足以迷死人的帅气笑容依旧,只是多了三分邪气、三分霸气、四分残酷。
“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求偿!”她大叫,神色慌乱,“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杀了你或是更残酷地对你。”
“所以我今天原本只是来要求你履行你答应我的事。”
“如此而已?”难道他的恶魔本性只是她的错觉?“你怎么不早说?”
殷少磊怜惜地抚摸她真挚得像个孩子的天真脸庞。“但是现在不了。”
她又恢复原来防备的神情,“你究竟想怎样?”
他深深地看着她,谁会相信在这张唯美、天真的脸孔下,竟会潜藏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他就是一个活生生被吸引的受害者。
“我要把你一生一世绑在我的身边,除非我厌倦了。”他的眼里有足以证明此话的熊熊欲火。“这就是正义,你任性玩弄我的后果。”
“狗屁!恶魔还配执行正义!”她趁他脱裤子而松开对她的箝制时,从床上跳起来逃离他。但她还没离开床,又被他魁梧的身体毫不怜惜地压住。
“不要挣扎,那只会弄伤你自己,我并不想伤害你。”
“只是想强暴我!”程鲜用力推开他恶魔似的脸庞,双腿死命地踢着任何一个可以攻击他的地方。
“看着我。”殷少磊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我的经验丰富,技巧绝不会比你以前拥有过的情人差。记住,我的血液比你那些贫民区的任何一个下流情人还要高贵,当然也比你要高贵多了。”
“高贵的人不会对我企图不轨。”她绝望地说。
殷少磊大笑,“你何必如此做作虚假呢?我不过是你众多情人之一,如果我没厌倦你的话,我会是你最后一个情人。请原谅我,我不喜欢与别人分享你,所以,从令以后不准你与其他男人交往、上床。”
“你这狂徒!恶魔!放开我!除非你强暴我,否则休想得到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两片冰冷、坚硬的唇封住嘴巴。
她想逃,却屡屡被他的舌重新掳回,换来一次比一次更炽热的欲焰。怎么回事?她好迷惘、好无助,体内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渴望!
她的确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她的唇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从不曾只因一个吻就被挑起如此强烈的欲火。
“不要……”她的头因欲望的灼烧而不断左右摆动。
殷少磊急躁地褪去身上的衣物,又急切地扯开她洋装前排的钮扣。
“真美!”雪白的肌肤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殷少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挺身冲人她的体内。
程鲜因万分的痛楚而尖叫出声,他却为进入她体内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而呻吟出声。意识到自己的粗鲁引发她的抱怨,他抱歉一笑,“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克制自己。”
她气愤地张口骂道:“你这个强暴的混蛋、恶魔,还……”
程鲜骂到一半就骂不下去了,因为殷少磊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
事后,殷少磊仍不肯放开她,她转身背对着他,他从背后紧拥着她。
程鲜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放开我!”
“别哭,宝贝。是我太粗鲁,才会把你弄痛。”他记起她如处女般的紧绷,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在她耳畔轻声低语、安慰。
他的声音像具有魔力般,她的眼泪奇妙地停止了,此刻的他又恢复成她曾经爱慕的那个温和、善良、体贴的英俊男子。瞥了墙上的时钟一眼,已经凌晨三点了,而她预定搭四点半的飞机回台湾。她突然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由他的温柔所包围而成的安全里。
“我又想要你了。”他的轻声细语令她颤抖加落叶。殷少磊在心底怒吼一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不断渴望。
“不要。”程鲜惊恐地张大双眼。
“这一次我一定会很温柔。”他轻轻翻转过她的身体,“你的经验一定没有我想像的多。”“求你放过我。”她无法再次承受那样的剧痛。她的心慌乱极了,四肢无助地蜷缩,环住脆弱的身体。
“我从来没抚摸过如此光滑、细致的肌肤。”殷少磊温柔地松开她的手,翻开她的衣领,“让我看看你的全身。”
不管她如何挣扎,他还是轻易地脱掉她的洋装。
“告诉我,你要我。”殷少磊从她眼里看出她的挣扎,这次他一定要她完全的臣服。温驯的她一定能带领他们两人达到狂野的境界,他热切地期盼。
“我恨你。”她极力抗拒他的吸引,“你是恶魔!”
“等会儿,我一定要你亲口说出来。”他开始爱抚她丰满的胸部,并用唇齿啃咬,直到逼出她的呻吟,“说,你要我。”
“不。”程鲜还保有一丝意识。
“我一定要你说。”他坚决地说,同时手也往下滑,但在看见她腿间的血迹时愣住了,“你是处女!”
她涨红了脸别过头去。
“因为这样你才会那么紧绷,才会痛得叫出声。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一定会温柔待你的。”殷少磊珍惜地捧着她美丽的脸庞。
“算了。”他的真心教人感动,但她无法对他方才的粗暴释怀。
“谁会想到呢?”他的笑容充满了胜利与占有的得意。
“你很得意吗?”她不悦的问。
“当然。谁会想到这么美丽的女人竟然是处女,而我竟如此幸运成为你第一个男人。”他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
“你这个混蛋!第一个男人又如何?我宁愿和一只猩猩上床。”程鲜气得抓起床旁的台灯,毫不客气地往他后脑勺重重一击,微笑地看着他僵住的笑脸及涣散的眼神,“想再一次要我?下辈子吧!”
“砰”的一声,殷少磊倒在床上昏死过去。
程鲜起身迅速穿好衣服,从他裤子里掏出皮夹,拿出里面的现金,然后看也不看其他的证件,就把整个皮夹丢到厕所马桶里。
开门时,她回过头看瘫在床上的他最后一眼,轻笑地说:“‘干洗’,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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