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攻击我时,我的枪掉了,我昏过去之后,他把我带到地下室绑起来,那个失踪的小女孩也在那里。后来警方来了,但那里只是一个乡下的小镇,几年也没一次重大刑事案件,他们忘了关掉警笛,惊动了凶手,他拿着斧头下来,想杀小女孩,我不知哪里的力气挣脱了绳子,冲上去。」
他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需要极大的勇气。
「我撞倒了他,叫莉莎快跑,他把斧头转向我!」
那回忆让她气窒,好似又看到斧头当头砍下,她打了个冷颤,抚着唇,闭上了眼,逃避那恐怖的一瞬。
仿佛能看到她所描述的景象,他伸出手,越过她的臂膀,环着她的腰,大手覆在她心口上。他带来的温暖,给了她力量,红红张开眼,看见他。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身后的男人环抱着她,支持着她。
不知怎地,有些鼻酸,红红抬手覆住他覆在心口上的手,再吸了口气,看着那个男人,继续说:「他挥着斧头朝我砍下,我抽出鞭子里的备用手枪,朝他开枪,但我和他靠得太近,他的斧头还是砍中了我。」
虽然早就知道她被砍伤,也知道她会康复,严风在听到这里时,心口仍为之一抽。
不自觉地,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红红一扯嘴角,笑着道:「我以为我死定了,但防弹背心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听到枪声的警员,很快的赶到地下室,紧急把我送医,救了我一命。」
她很可能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变态杀人狂的斧头下。
这个认知,教他背脊发凉。
他温柔的抚着她的疤,感觉她的心跳,在他掌心下跳动。
他的抚慰教她安心,他没有评断她,没有称赞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所以她继续说出心底最深的恐惧。
「其实……我很害怕……」红红坦承,微微轻颤的道:「我开了好几枪,那家伙才挂掉,我常梦到自己在那个地下室里,转身逃走,没有鼓起勇气救那个孩子……」
「害怕是很正常的,逃走是正确的反应。」他告诉她,「你只是要保护自己。」
「我应该要保护那个孩子。」她红着眼眶,咬着唇说。
「你的确保护了她。」
「只有这一次。」她沙哑的说。
「你救了她,这才是真的。」凝望着镜里的她,严风沙哑开口:「而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红红心头一抽,喉咙为之紧缩。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他相信她会救那个女孩第二次、第三次。
她可以从他眼里看见,他相信。
那么多年来,她不曾真的和谁说过这件事,虽然当年她通过了心理评估,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离开,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她是不是还有勇气,做出正确的选择。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是他相信。
她垂下眼睫,抚着他的手,靠在他怀中,悄声道:「我也很高兴。」泪水,从她脸颊滑落。他用受伤的右手,接住她的泪,然后握紧。「别哭。」他环抱着她,将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间,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苹果幽香,悄悄的在她耳畔道:「天使的眼泪,会让孩子跟着哭泣。」
那温柔的言语,只是让她掉下更多的泪。
「我不是天使……」她说。
「你是。」他将她转过来,拥抱着她,坚定的道:「虽然肚脐上有颗钻石,但你还是一位天使。」
可恶,他要害她嚎啕大哭了。
红红把泪湿的小脸埋进他怀里,泪水却怎么样也停不下来。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拥抱着她,让她哭泣,直到她渐渐平息。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催促她,或表现出些许不耐,她可以从他温柔的拥抱中,感觉得到他无声的疼惜。
那,深深的,温暖了他。
她,像只猫。狂野、大胆,任性、自我,她有着优雅的身段,却又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有时她会不自觉流露出妖艳大胆的风情,有时却又会出现傻乎乎的呆样。她每一种不同的面貌都像猫。
当她想到的时候,她会兴匆匆的靠过来和他撒娇;当她忙起来的时候,她就会把他当盆栽,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
他不该对这个女人有独占欲,也不该对她有保护欲,更不该觉得自己被忽略,但他就是有这些不应该有的感觉。
她并不真的属于他。
这事实,用一种莫可名状的方式,无声困扰着他。
寒流来的这几天,她总是和他窝在一起。
阿南在前两天,被叫去日本支持,她则暂时充当他的复健师。
他睡在她房里,早上起来会去做运动,她有时会跟着来,有时会继续留在床上赖床,然后她会和他一起下楼吃早餐,再到地下室帮他的右手做复健。
之后,他会回健身房,利用一些简单的器具,练习他的握力。
她则会到检查室去忙,如果没有需要检查的工作,她就会抱着她的笔记型计算机到健身房陪他。一开始,他只能用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握住东西,现在已经能弯曲中指和食指,利用它们抓握。他的手越来越灵活,握力也慢慢恢复到受伤前的数值,虽然还无法像以前一样灵活,但已经比他预期的要好很多。
红红并没有特意隐瞒和他之间的关系,她吃饭时和他在一起,睡觉时也和他在一起。
他猜,丁可菲知道他睡在红红房里,但她什么都没说。
那个胆小的女人,非常擅长装聋作哑。
幸好如此,否则,若真有人来询问他和红红的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他喜欢她。
可是在他身上背负的案子洗清之前,他并没有谈论未来的资格。
虽然她并没有和他提过,或讨论过任何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告诉自己,他和她是成年男女,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有能力处理男女关系,她一定懂得,他并不会,也不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以前,这种事从来不会困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让他很困扰。
「喂!」她的叫唤,让他回过神来。「你伏地挺身的次数做得太超过了。」她一边敲着键盘他没有在数,但她显然有。
「我以为你在写稿。」他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然后起身。
「我可以一心二用。」她挑眉,两手依然在键盘上飞舞,边警告他。
所以她的确还是有在注意他。
这一点,不知怎地,让他心情好过了些。
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依然在敲计算机,他只好走到墙边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喂?」
「严风吗?吃饭了。」是丁可菲。
「我知道了,谢谢。」
他话声方落,那小女人又道:「红红在不在那边?」
「嗯,她在。」
「那顺便帮我叫她下来吃饭好吗?」
「好。」
「待会见。」
「待会见。」他挂上电话,回过头,却看见那个女人已经合上了笔电,微笑瞧着他。
「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可菲说得没错。」她从瑜伽垫上爬起来,拍拍屁股。
「什么没错?」
她抬起头,挑眉看着他说:「你真的很有礼貌。」
他一愣。
瞧他那模样,她笑了出来,「你是这整栋公寓中,唯一一个在她通知吃饭时,会和她说谢谢的男人。」
他有些尴尬,「那只是因为我是客人。」
「不。」红红走上前,笑看着他,「我想那是因为你吃饭时懂得感恩。」
这男人甚至会在吃完时,帮忙洗碗呢。
红眼那几个家伙,早就习惯让可菲收拾善后,除了屠家兄弟偶尔会记得要帮忙之外,其它人都在吃完饭后,拍拍屁股就消失回房里。
「如果不是我早知道你邪恶的本性……」她从他身边走过,笑着调侃他,「我一定会以为你是什么新好男人。」
这女人拐弯抹角在称赞他的好。严风窘迫的瞪着她的马尾,完全哑口无言。过了两秒,他才有办法举步跟上,回道:「你想太多了。」
「我才没有。」她坚持着,笑声回荡在走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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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烧大天使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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