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婢 第六章

  孙齐祥这头好不容易等王爷前脚出了门,他后脚就忙不,地跑去后堂,打算好好瞧瞧他才捉来的美貌丫头。  
  
  “你放我出去!”素素一个劲儿地哭道。  
  
  “我的亲亲小宝贝儿,只要你乖乖依了孙大爷我,我保你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是贵。”他一脸淫笑地道。“怕什么!来,先让大爷亲一个。过来啊!”  
  
  “你别过来!别碰我!”素素边躲边叫。  
  
  孙齐祥担心她的叫声引来旁人,忙就要坞住她的嘴,谁口却反被素素在手上咬了一口。  
  
  “哎呀!”他痛呼。  
  素素正想乘隙脱逃,又被他一把拉住长辫,连人给揪了回来。两人拉扯之际,  
  
  她伸手猛然往他脸上抓去,加上留了长指甲,这时只听孙齐祥惨叫一声,脸上顿时留下几道血痕。  
  
  此时孙齐祥耐心已尽,勃然大怒,先是被她咬了一日,然后又眼看自己脸上挂了彩,于是反手就重重掴了素素一掌,骂道:“臭娘儿们!你找死吁!”  
  
  素素眼冒金星,跌倒在地,几乎没昏过去。  
  
  正闹时,却听得王爷跟前的侍从荣安来报,站在门口,高声说道:“王爷有请舅爷到大厅去。”  
  
  孙齐祥没想到王爷会去而复返,且又立刻指名要见他,霎时三魂吓去了两魄。  
  
  他忙跑出来问:“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奴才地不晓得。”荣安一见孙齐祥脸上有伤,房里明明又百女子哭叫声,便知那个姓杜的所言八成是真的。他向来深知王爷脾气,加上平日也不大喜欢孙齐祥的为人,故而也不肯多说什么,只淡淡说道:“还是请舅爷您赶紧过去吧!去了不就知道了!”  
  
  孙齐祥无法,只好“暧”了一声,理理衣衫,赶紧往前厅去。  
  
  待他到了前厅,见王爷神色不善,心里甚是志忑,脸上犹强笑说道:“王爷找齐祥不知何事?”  
  
  “喔!你不知为什么吗?”王爷冷眼扫过他颊上的血痕,冷笑道。“你不知道你自个儿干了什么好事,倒还有脸问我?”  
  
  “齐祥不知何事惹王爷生气?”他颤抖道。  
  
  荣王爷一拍桌,怒道:“你强抢民女,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说没有?”  
  
  “齐祥没有!齐祥冤枉啊!”  
  
  “你脸上的伤是哪来的?”  
  
  孙齐祥这才想起方才叫那个死丫头的抓伤。“这……这……这是方才不小心给猫抓伤的……”  
  
  “猫抓的?你还不承认!”王爷一拍桌子,喝道。“来人啊!给我重重地掌嘴!”  
  
  “王爷!”孙姨娘忙道。“求王爷饶了齐祥!”她推了推侄儿,骂道:“你还不快跟王爷说实话!”  
  
  “我说,我说!”孙齐祥也忙磕头求饶。“我是看上了一个丫头……”  
  
  王爷冷冷道:“你把人家姑娘藏在哪里?”  
  
  孙齐祥知道隐藏不过,只得从实招了。“在后堂……”  
  
  “混帐东西!”王爷气得发颤,忿然道。“居然在我堂堂的荣王府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分明是丢尽本王的颜面,且看我待会儿怎么教训你!”又唤道:“荣安,快去把人给放出来!”  
  
  荣安忙答应着去了。  
  
  虽然素素跟着荣安离开了那间可怕的屋子,又听他再三保证不会有事,但前途未卜,她心里仍然十分害怕。又听说荣王爷要见她,只吓得手脚发软。才走到大厅前,忽见杜觉非站在二门口,她心一宽,想也不想就朝他奔去。  
  
  “二爷!”扑在他怀里大哭。  
  
  “素素,你没事吧!”杜觉非抱住她。  
  
  她摇摇头,但仍是惊魂未定,止不住哭泣。  
  
  杜觉非低声哄道:“素素,没事了,乖,别哭了,快别哭了。”一面拿手帕替她擦泪,又见她嘴角有些微血渍,右颊上犹有掌痕,显然是挨打了,更是心疼不已。他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说道:“待会儿回去找再替你数敷药就不疼了,嗯!”  
  
  她咬着唇,强忍着泪,微微点头。  
  
  他见她衣服单薄凌乱,便将身上的斗蓬脱下,替她罩上。  
  
  荣安在一旁催着。“姑娘,王爷还在等着呢!快点进去吧!”  
  
  素素却一个劲儿的摇头,只死命拉杜觉非手臂,怎么也不肯走进大厅。“我要回家……”  
  
  杜觉非见素素怕极了,便道:“她吓坏了,我陪着她一块儿进去行吗?”  
  
  荣安无法,又看素素可怜,于是点点头。“好吧!”  
  
  王爷这里仍怒气冲冲地指着孙姨娘和一干下人大骂:“你们这些人,都没长眼睛吗?这个畜生弄来那么大的一个人在家里,你们没人看见吗?都是哑吧吗?就只由着他乱来!王府的颜面还要不要?这事要传出去,要本王怎么做人?你们是怎么当家管事的?我还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王爷,杜家的两兄妹来了。”荣安进来回道。  
  
  “嗯,带进来吧!”他扬扬手,同眸见到杜觉非跟着荣安进厅,手上还牵了一个十六、七岁,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小姑娘。  
  
  荣王爷当场怔住。连一旁的李嬷嬷也目瞪口呆。  
  
  紫薇?  
  
  杜觉非和素素还来不及下拜,就见王爷离了座位,笔直地走到素素前面,目不转睛、仔仔细细看着她,半晌,征征地说道:“紫薇,是你吗?”  
  
  在场除了几个老仆之外,其余众人俱是不解。素素听了却是一惊,王爷认识她娘?  
  
  李嬷嬷忙上前,插口道:“王爷,您看仔细啊!她不可能是紫薇的。”  
  
  王爷回过神来,不自觉露出凄然之色。“没错,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老了,她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年轻模样。”可是眼前的人长得就跟当年的紫薇一模一样,甚至连哭泣时候的神情都如出一辙。他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明素素。”她怯怯答道。  
  
  “素素……”他喃喃唸道,又问道:“素素,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你告诉我,你娘是不是叫凌紫薇?”  
  
  她点点头。  
  
  “真的!你真是紫薇的女儿?”荣王爷一时忘情,握住素素的手臂,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她现在在哪儿?我找了她好久。你带我去找她好吗?”  
  
  素素眩然道:“我娘早死了,在我八岁的那年就死了。”  
  
  “什么!”他一阵晕眩,身子晃了几晃,霎时纵云端跌了下来。“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素素离他最近,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王爷!”  
  
  “那你爹呢?你爹是谁?”荣王爷走了定神,又看着素素。  
  
  素素最怕人家问起她的身世。“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我爹。”  
  
  “你不知道?”王爷奇道。“那你姓什么?”  
  
  “我跟我娘姓凌。”声如细蚊。  
  
  王爷仿佛陷入沈思。“素素……”他忽然看见素素胸前挂着半块玉佩。那是方才与孙齐祥拉扯之际无意中露出来的。他心中一动。“你胸前挂着的是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素素把那玉佩拿了下来,放在王爷手中。“她说这是我爹的东西。”  
  
  “她说这是你爹的东西……”王爷脑中乱轰轰的,轻轻抚着那半块玉佩。“当年,只带走这块破掉的玉佩……”  
  
  “我娘交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了。”素素怕王爷以为玉佩是她弄破,忙解释道。“不是我弄破的……”  
  
  “是,我知道。”他抬起头,对素素凄然微笑。“这块玉佩是我的,你娘当年不小心摔破了……”  
  
  素素一愣,再想起母亲的话:这半块玉佩原是你爹的东西。  
  
  “王爷,您说什么?”她顿时惊得倒吸一口气。  
  
  “你可知道你娘为什么替你取名叫素素?”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慈爱和哀伤之情溢于言表。“因为你爹姓白啊!‘素素’你瞧,你的名字里不就藏着你的姓吗?这还不够明白吗?你是我的孩子。”  
  
  “我……我……”素素完全傻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恭喜王爷骨肉团圆。”身旁众人迭声的欢庆起来。  
  
  “太好了。”徽裕公主立刻亲热的迎了上来。“素素,以后你就在王府住了吧!”  
  
  “可是……”她茫然地任众人摆布“没错。”王爷的眼角闪着隐隐泪光。“我的孩子断然不能流落在外,以后你就和阿玛住在一起吧!”  
  
  其实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社觉非,见到王爷错将素素当成凌紫薇时,心里就料到了。仔细看看,素素的眉眼是有几分王爷的模样。  
  
  而且他从很早以前就有一种感觉,素素的出身应该不寻常。自小到大,总觉得她的行止言语之间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而他一直为此好奇。  
  
  如今终于明白。原来如此!素素原是王爷之女,是位格格呢!  
  
  骨肉分离,终于团圆,王府上上下下立刻一扫先前的肃杀之气,反而像办喜事似的欢喜忙碌起来。  
  
  脑袋仍然乱纷纷的素素,被徽裕公主喜孜孜地带进房里去更衣打扮,看起来他倒成了王府里唯一的外人了。一时之间只觉得站在这里左右不是,就好像多余似的。如今,王爷既已认了素素,他除了替她高兴,也没什么好不放心了。再则,荣王府今日一家团圆,他一个外人夹在当中到底不妥,该识相的先告退才是,于是向身边管事的说了一声,便先行离开。  
  
  徽裕公主和王爷多年夫妻,但膝下并无儿女,后来虽然孙姨娘生了两个女儿,但她一向不喜欢孙姨娘的为人,连带对这两个女儿的感情也有限得很。她也为此常感寂寞。没想到今日倒是意外地得来一个女儿,不但长相标致,而且性格温顺,才初见面便不由得打心眼里喜欢。忙就命人去翻箱倒钟地找出几套自己年轻时的衣服给素素穿,于是一群丫头、嬷嬷在旁,七手八脚地替她穿换。  
  
  素素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犹自恍憾,只能呆呆地出着众人摆弄,但见身旁尽是陌生人,不由得惦起杜觉非,一会儿换了衣服出来,忙问身旁的丫头。“我家二爷呢?”  
  
  “什么二爷?”  
  
  “就是刚才来找我的那位二爷啊!”她四下张望,急得几欲落泪。“怎么不见他了?”  
  
  “回格格的话,奴才方才瞧他往外走了。”一个小厮性指指外边。  
  
  “什么?走了?”素素心中一急,提着衣裙往门口跑去,总算在回廊上追上了他。“二爷!二爷!”  
  
  杜觉非回过头,见她已换了一身打扮,粉妆玉琢,明媚鲜丽,短短一、两个时辰,她已大不相同。他又是高兴又是感叹。  
  
  “二爷。”转眼素素奔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忍不住哇啦哇啦哭了起来。  
  
  “你怎么说走就走!”  
  
  “现在你平安无事,又找到亲身父亲,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家,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只是背着手微笑,只觉得连碰她都成了冒犯了。又低声说道:“看看你,哭得像个小娃娃似的,叫人看了要笑话你的。”  
  
  素素回头一看,果然后头站着一排下人等着接她到前厅,她忙伸手抹去脸上的泪。  
  
  “这才对。”他领首微笑。“你阿玛在等着你呢!快进去吧!我也要赶着回去跟嬷嬷他们说一声,大伙儿都还在家里担心你呢!”  
  
  “嗯。”素素勉强点点头,应了一声,才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迟疑地问道:“那咱们还能不能见面?”  
  
  杜觉非虽然明白素素一入王府,以后想见面自然十分困难了。但眼下也只得安慰她。“当然能,咱们俩住得又不远,都在这京城里,总是见得到的。”  
  
  素素信以为真,稍稍释怀,便安心往前厅而去,只是仍不停地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素素……杜觉非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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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怎么样了?”众人早已聚在前厅等他,一见杜觉非回来,忙都迎上去,又不见素素跟他一块儿回来,顿时心凉了半截。  
  
  杜觉如开口间道:“素素呢?见到她了吗?王府不肯放人吗?”  
  
  他苦笑。“王府的确是留下她了,而且我想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钱嬷嬷急得几乎要掉泪。“怎么会这样呢?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的地方,难道都没王法了吗?”  
  
  杜觉非忙道:“嬷嬷,你哭什么?你别误会了,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的,素素现在是荣府的大小姐了,她在那里很好,比在咱们这里还好。”  
  
  “荣王府的大小姐?”  
  
  他只得从头解释一遍。  
  
  众人听了简直难以置信。“素素是荣王爷的亲生女儿了”  
  
  杜觉非这番从头说来,自己也觉得这些都不像真的。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连我也不愿相信……”  
  
  “二哥,”杜觉如见他神情落寞,想安慰他一番。“素素是个念旧的人,我想她还会回来看咱们的吧!”  
  
  杜觉非耸耸肩,不置可否。“我累了,先回房去歇着。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觉去吧!”  
  
  待他回到紫藤院,立刻就面对失去素素的真实感受,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替他沏好香喷喷的热茶,更没有细细甜甜的温言娇语。  
  
  他真的失去了素素。  
  
  忽然听得嬷嬷在门外头说道:“少爷,可要我先唤锦儿过来伺候您休息?”  
  
  “不用了。”他疲累地回道。“我这就睡了,不用人服侍。嬷嬷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  
  
  茶冷炉熄,娇儿已去。桌上还搁着一些她未作完的女红,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锦帕上绣着一双彩蝶。他慢慢走向素素一向休憩的床榻上坐下,闭上眼,一时之间只觉得好寂寞。  
  
  白蝴蝶飞走了,我的白蝴蝶……他伸出双手,缓缓摊开,手中锦帕随之滑落。  
  
  他征征看着,就像从此放开握在手中的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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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宴席已散,王爷还留在素素房里叙旧聊着。徽裕公主回到房里,吩咐丫头沏了茶上来。  
  
  “替大格格准备的衣宴东西,都送过去了没?”她一面喝着,还不忘叮嘱。“告诉方嬷嬷一声,只要是二格格、三格格有的东西,都要照样替大格格准备一份上来,知道吗?”  
  
  丫头们笑道:“公主放心吧!奴才都知道了。方嬷嬷也赶着找人去办了。”  
  
  “嗯!”她点点头。  
  
  其实今晚王爷找回亲生女儿,徽裕公主是很替他们高兴的。打从与王爷成亲这几年来,他们夫妻两人一向恩爱尊重,无所不至。只可惜她总未能为王爷添个子嗣,这一直是她引以为憾的事。难得王爷仍待她十分体贴,几年后,她明白自己传无望后,便一个劲儿也劝王爷纳妾,总算孙姨娘添了两个女儿,虽说不是男孩,但也算有个交代。  
  
  可厌的是,这个孙姨娘自从生了两位小姐之后,便自觉母以女贵,得意非常,态度大大不同于以往,人前人后尽显张狂。幸好她在公主面前,到底还有些忌讳,会比平常收敛些。但徽裕公主为人精明,何尝看不出来孙姨娘的野心,只是皇家公主到底出身不同,修养也好,故也懒得跟她计较。  
  
  “对了!”徽裕公主又道。“这几天有些冷,采苓,你先拿一件我的大红挂子给大格格送去,明天早上起来好穿。”  
  
  “是。”采苓应着。回头包了一件褂子,正要送到素素房里。正好见荣王爷回来,她笑道:“王爷您回来了,公主正吩咐奴婢给大格格送件挂子过去呢!”  
  
  “嗯,你快去吧!”荣王爷点点头,又对公主微笑道:“难为你想的周到。”  
  
  公主一笑,站起身来。“大格格算来也是我的女儿啊!我这做娘的不替她想着,还替谁想呢?”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王爷伸手握住她,一起坐下。  
  
  “素素休息了?”她问。  
  
  王爷点点头。“今儿个发生太多事,她累坏了。”  
  
  公主温言道:“不过我看王爷的精神倒好,许久没见王爷这样高兴了。”  
  
  “是啊,我真的很高兴。”王爷微微一笑。“我万万没想到紫薇还为我留下一个女儿,也幸好老天有眼,让我父女相见。”  
  
  “没想到齐祥这回倒是误打误撞……”  
  
  “提起齐祥这个畜生我就有气!”王爷咬牙切齿。“若是杜觉非晚来一步,让他真的对素素下了手,那还得了!干出这种事,连老天爷也不饶他!”  
  
  “的确是好险。”公主劝道。“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齐祥好歹也是孙姨娘的侄儿,为了避免她因这件事和素素结梁子,大家日后难相处,我看王爷只要好好训齐祥一顿,叫他以后不敢再乱来也就是了。”  
  
  “你的考虑也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办吧!”王爷叹道。“让素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一样是我的骨肉,二格格和三格格过的这么舒适,素素过的却是辛苦日子。”他摇摇头。“我方才问她,虽没听她有半句抱怨,但想到她从小让人当丫头使唤,便觉得痛心。”  
  
  “素素什么也没说,正是她懂事之处。”公主安慰道。“王爷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该是高兴才对啊!”  
  
  “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她。”王爷拍拍她的手。半晌喃喃又道:“只可惜紫薇死了……”  
  
  公主问道:“我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王爷提过她呢?”  
  
  “她原是我身边的丫头。”荣王爷平静地说道。“不过,在你嫁到王府之前,她就离开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提了。”  
  
  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慢将那段往事娓娓道出。  
  
  徽裕公主乍听王爷有个旧情人,心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想来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她一向明理识大体,再怎么说都不至于跟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吃醋。再说,如今紫薇对她已无妨碍,而她又平白多了一个女儿,心里也是十分欢喜。  
  
  她玩笑道:“听来倒像是我的错了,若不是我,她也不至于被迫离开。”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荣王爷瞪她一眼。  
  
  “其实老福晋也太多虑了,我也未必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人啊!你只看看我是怎么待孙姨娘就明白了。”公主微微笑了笑,又惋惜道:“今儿个见了素素这个模样,不难想像紫薇必也是个可人儿。唉!真是可惜了……”不免又想到:若有紫薇在,今儿个哪里还轮得到孙姨娘作威作福呐!她摇摇头。  
  
  公主见王爷神色悲凄,心中不忍,忙又宽慰道:“好了,王爷,这些事都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反正现在总算是找到了素素,咱们好好地待她,让她幸福,对紫薇也就有了交代,是吧!”  
  
  王爷正色道:“素素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我在朝廷里的事又忙,素素还要麻烦你多看照她才好。就算是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的教导她。”  
  
  “你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呢,尽管放心吧!”公主柔声道。“别说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对我而言,明玥、明珂还小,有些话总说不上来,如今身边能有素素作伴,又多个臂膀,还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啊!说起来,我比王爷还高兴呢!”  
  
  荣王爷听了例嘴一笑,十分宽心。  
  
  孙姨娘可笑不出来了。  
  
  一方面是气这个不争气的侄儿,老是替她惹事。今儿个更当着众人的面,又受了王爷一阵数落,怪她管教无方,害得她颜面尽失。她心想:公主虽然在一旁劝住了王爷,但谁不会做好人啊!我猜她心里必是得意得很。哼!另外一方面,再想起素素,那火气就更大了。  
  
  “这个素素可真是半途杀出的程咬金啊!”她恨得牙痒痒的。“明明是个没人要的野种,王爷居然还那般疼宠,拿她当个宝似的!”又想侄儿还让王爷捆在马房里,不免又埋怨起来。“这个齐祥也真是,要不是他没事找事,好端端的王爷怎么会又认了个女儿!真是的!谁不好弄,怎么就偏偏弄了那么一个臭丫头进来?”  
  
  “姨娘,”三格格明珂在一旁天真说道。“其实我瞧这个姊姊人挺好的嘛!您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呢?”明珂只有十岁,还是一团孩子气,十分活泼可爱,一向为王爷所宠。  
  
  就连比明珂长两岁、性情温厚的二格格明明也开口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大姊满和气,应该很好相处。况且王府里多一个人也热闹点,不是吗?”  
  
  “你们这两个傻孩子懂什么!”孙姨娘悴道。“她来,做了自家的长女,你们两个马上就矮了半截,大格格变成二格格、二格格变成三格格,还说没什么!”  
  
  两位格格年纪尚小,受了姨娘的话,又见她正在火气上,也不敢再言语。再坐一会儿,便藉口累了,躲回房睡去。  
  
  孙姨娘一个人犹自唠唠叨叨、生着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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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遣退了旁人,独自在这间华丽而陌生的房里走了几圈,末了还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仍是觉得像在作梦做的。  
  
  方才侍女差点就要把她的斗蓬拿出去丢掉,幸而她及时拿了回来。这是二爷的斗蓬啊,赶明儿还要还他的,怎么能丢?  
  
  她还天真地以为过几日还可以回去杜家看看。  
  
  一会儿又叹息,怎么我昨儿个还在二爷的紫藤院里睡,今儿个却到了王爷府?  
  
  今晚不知是谁来服侍二爷休息,他睡得好吗?  
  
  她只知道,她自己绝对睡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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