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舒,他怎么样?」大帐外,易水一见夏侯舒出来,连忙揪住他就问。在他的周围,成千上万的士兵们将他们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迫切想知道夏侯澜的伤势到底如何。
「如果真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呢。」夏侯舒虽然在卖关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说完拉起易水的衣袖,将他拽进了大帐。
易水从没有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夏侯澜竟会这样平静的,奄奄一息的躺在铺着狼皮褥子的床上。虽然恨他的时候,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来安慰自己怨毒的心,可他从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一刻,而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夏侯澜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启禀王妃娘娘,经老臣们反复诊看,一致确认王爷是中了一种奇毒。」为首的老军医不待易水相询,便必恭必敬的向他回了夏侯澜目前的状况。
「奇毒?怎么可能?」易水一把攥住老军医的手,失声道:「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我常闻说这千钧箭乃是华勒国主阿巴金的绝艺,只凭力道和速度便可杀人,他怎能再在箭上涂毒,这也太有失为君之道,不可能的老大人,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
「王妃娘娘,无论这合理与否,王爷中毒已是千真万确。」老太医丝毫不为易水的身份所动,不卑不亢道:「况就算老臣年迈艺粗,还有另几位大人,娘娘,唯今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出解药,否则王爷危矣。」
易水平缓了语气,点头道:「老大人说得是,但不知可有诊出是何毒吗?」
老太医摇摇头:「恕臣等学艺不精,况番外毒物,臣等了解甚少,一时难以破解。臣可以先给王爷几张抑制毒性的方子,拖延几天,好在这毒并非烈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易水听他如此说,只得强压下心中焦急,恭敬道:「如此有劳大人了。」待送走军医后,他方转身进帐,劈头问夏侯舒道:「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
夏侯舒心道:你都承认自己是王妃,也拿出王妃的派头办事了,现在怎么又来问我,因也恭敬道:「小人一介奴才,能有何妙法,自然一切听王妃吩咐,王妃……」
未等说完,便被易水暴喝一声给打断了:「你少给我扯,我……我当王妃那是……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安抚军心……」
「啊,如果你说话的时候脸色能不变红,我想我会相信的。」夏侯舒忍不住笑:「何况刚才大人们在的时候,尊称你为王妃,你答的也很顺嘛。」
「夏侯舒。」易水终于暴跳如雷的吼:「你再敢说我以军法处置你,哼哼,你主子现在在这里奄奄一息,你这个心腹竟然有心思和我说王妃的事。」他吼完,又旋风般冲到夏侯澜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大叫道;「混蛋,谁让你救我的?谁让你去逞这个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吗?你不管你的三军将士了吗?你这个混蛋,就连受伤也要拖着我和你一起难受……你……」他忽然伏到夏侯澜身上:「你不会死的是不是?你是乐王啊,你不会扔下你的责任去死的对不对?」一滴泪在他的眼角闪出道微光,随即淹没在那只星子般的眸里。
「嗯,如果你说「你不会扔下我去死的对不对」?我想王爷活下来的机会会大一些。」夏侯舒耸了耸肩:呵呵,国师大人的卦还真不是普通的灵验啊。他在心里偷偷的笑着。想起游敛在出征前专门把他找去,说自己为这次战争起了一课,仍是没有结果,但卦象显示夏侯澜会有麻烦,不过是个有惊无险的结局。且借由这一事件,他在情场上会有意外的收获。嗯,可不是正应了他的话嘛,易水因为夏侯澜为救自己而受伤,连王妃都主动当了,这不是意外收获是什么?原来这个情字果真没有什么绝对的爱恨,只要精诚所至,金石迟早会被打开的。
一个将军在外请求觐见王妃。夏侯舒做主让他进来,易水认得他,这人叫米正,是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在夏侯澜面前说话都很有分量,也十分得器重,此时见他要行礼,忙走下来制止道:「米将军,我不是什么王妃,在战场上那是为了安抚军心,才利用雪延上下传遍了的这个谣言,请将军不必多礼,认真论起来,我……只是你手下的一个普通士兵而已。」
米正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王爷虽私底下都说自己已有王妃,但却因为你不肯答应而迟迟未上书请皇上册封,怎么今日这王妃就忽然冒出来。」
易水脸一红,拱手为礼道:「让老将军见笑,易水放肆。」
夏侯舒在一边暗暗着急,心道这老将军啥意思?王爷的好事该不会被他搅了吧,正要开口为易水说话,却听米正忽然哈哈大笑道:「放肆?嗯,哈哈哈,放肆的好,放肆的好啊,若没有你这一番放肆,只怕咱们雪延的精兵今日要全军覆没了,雪延一代天朝大国,也都要覆灭在我等手里。易水是吧?」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易水几眼,然后一拍他的肩膀,朗声道:「好样的,不枉咱们王爷为你付出许多代价,王妃,没错,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做咱们乐王爷的王妃。」
易水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一张面皮涨成了紫红色,半晌方顺过气道:「老将军说笑了。」说话间,那米正早已踱到夏侯澜身边探看了一番,正色道:「看这样子,短时内当不致有性命之忧,只是军医们都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说完又看向易水道:「你这小娃儿可把咱们王爷折腾的不轻啊。」
易水无话可答,心里却道:又不是我逼他这么干的,夏侯澜的手下都和他一样,一个个全是怪胎。旋即又觉得不管如何,他终是舍命救了自己,这样说未免太没良心了点儿。
正胡思乱想间,忽见米正又踱到他身前,郑重道:「不管怎么样,你这王妃是必须要做下去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易水与夏侯舒见他说得这样严重,不由都问道:「怎么?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米正道:「变故倒不曾出,但是你若不做王妃,这变故却是早晚的事了。」见这两人还不解,他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受伤,生死难料,你们以为现在的军心是谁在支撑着?」他这样一说易水和夏侯舒方明白过来,三军将士心中,被夏侯澜不遗余力追求的王妃,是和乐王爷同等地位的,再加上易水并非那纤纤弱质,脂粉娇娥,之前对东挽国的战争中,其英勇事迹更随着王妃一事传遍天下,因此易水现在便代替重伤的夏侯澜成为军队中的支柱与核心。
想通了这一层,易水顿时默然不语,他从前一直不信命,谁知造化确是弄人,他和夏侯澜在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后,竟然还是做了他的王妃,回忆起之前的那些波折,易水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米正忙走出去,不一会儿又过来道:「王妃,请您怎样也要出去安抚一下将士们,大家都对王爷的伤势忧心忡忡,军队人数众多,难免有有心之人的耳目混进来,若此时出言挑拨,导致军心不稳,则这一仗不战自败,雪延危矣。」
夏侯舒忙道:「哟,这可是现今头一等大事。王妃,请您以大局为重啊。至于王爷这边,若军医们能令王爷坚持月余,奴才愿快马奔回京都,请国师大人前来或是将另一颗定魂珠取来便可。」在夏侯舒想来,游敛既说王爷此次有惊无险,那是一定能赶得及回去请他来施救的。
易水点点头,跨上腰中佩剑,大步走了出去,不一刻,十几万将士已齐聚演武场上,易水立于高台正中,一双凤目威严的扫视了全场一周。他虽是奴隶出身,但一向不自轻自贱,因此目光流转间,竟然真有那么股子傲视天下的气概。
「刚才,是谁说王爷重伤不治的?」丹凤眼再扫了一圈,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记得夏侯澜有一次在府中召集几个贵族,其中有一个便是图谋篡位之人,当时他的口气也是这般冷酷深沉,嗯,套用在这里应该没错吧。
诺大的演武场上落针可闻,有几个别有居心的家伙立刻低下头去,噤若寒蝉,易水见威慑的效果已然达到,再深究下去,若让兵士们得知军营里也存在着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则必然人人自危,军心不稳,于是和缓了语气道:「王爷虽中了千钧箭,但好在他武艺超群,这一箭并未射在要害,目前只是因为失血昏迷。至于中毒一事,军医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御医,不出三天必会找出奇方解药。」语音一转,变为低沉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团结一心,抵住敌人的进攻,为王爷的康复争取时间。」再陡然提高了音调:「你们明白吗?」
「明白。」底下轰然响应,易水满意的点头:「王爷必胜,雪延必胜。」
「王爷必胜,雪延必胜。」潮水般的呐喊声震长空。
「很好。再有危言耸听,扰乱军心者,军法论处。」易水再严厉扫视了全场一圈:「好,都散了吧,回去加紧训练,这一次的敌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完漂亮退场。
看见夏侯舒,这家伙正满脸钦佩的向自己竖大么指。易水苦笑一声,谁能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摘下头盔,额头上满满的汗水。
几步来到夏侯澜身边,见他呼吸平稳,只是面色呈着一种浅淡的蓝,易水心中忧虑:这到底是种什么毒?他……他会有事吗?他知道自己很矛盾,明明都告诉自己不用太伤心,两人经过此次战役后,还是要回到各自的轨道,可是一想到夏侯澜有可能死去,心便似被撕裂般疼,难道自己终于还是不吸取教训,再度爱上了他吗?抑或说,自己从来就没有成功的逃开过。
「夏侯舒,我想……去敌营里偷解药。」易水忽然开口,吓了对方一跳,不等阻拦就听他继续道:「我担心这种毒等不到你回京城请国师大人……」未等说完,忽有人进来报道:「启禀王妃,华勒国使臣求见,现在帐外候旨。」
易水与夏侯舒对望一眼,不意外的同时看到对方眼眸中的熊熊怒火:那个该死的卑鄙的阿巴金,竟然还敢派使者来,他也不怕使臣被气红了眼的雪延士兵给宰了,哼哼,主帅都受伤了,谁还会管那些「不斩来使」的狗屁规矩。
「让他们进来。」易水冷冷的声音中饱含着浓浓杀机,让夏侯舒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道:嘿,这王妃是越做越上道儿了,怪不得人家国师大人说王爷这次不但有惊无险,还有意外收获呢。
华勒国的使臣风苒和浑泰一脸好奇宝宝的神色走进来,浑泰一见到俊美的夏侯舒,立刻张开嗓子大叫道:「啊,尊贵的王妃,华勒使臣浑泰这里有礼了。」说完就要鞠下躬去。却被风苒一把拉住衣角:「喂,主上派我们来,可不是为了丢人的,你仔细看看,明明是这个人比较漂亮好不好?」
浑泰的眼光在易水和夏侯舒之间来回了几次:「不对,俺还是觉得他比较漂亮。」他指着夏侯舒,倔强的认定他就是王妃,差点没把风苒的鼻子气歪:「我认得他,他是王爷的侍者,浑泰,你眼睛真是有问题了。」
易水可没心思听他们在这里抬杠,慢慢走了两步,他戒备的看着浑泰和风苒:「阿巴金让你们前来,应该不是来鉴定王妃的真假吧?」
风苒尴尬的一笑:「哦,当然不是。」他痴痴看着易水美丽的容颜:「啊,王妃娘娘,恕我多嘴,您这样美丽的容貌为何要掩藏在那么恐怖的伤疤下呢?那简直比冰雪覆盖了雪莲花还要残忍,比……」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易水大吼,他现在怀疑阿巴金派这么两个白痴似的人来是否要拖延时间,让夏侯澜伤重不治。
风苒和浑泰都吓了一跳,心道这王妃看似美貌温柔,脾气却火爆之极,难怪能在战场上代替夏侯澜指挥将士作战。当下风苒连忙道:「王妃,我们主上虽然擅长千钧箭,但一向不屑在箭上涂毒,这一次实是巧合,这箭拿去的时候,因为太重,卫兵们不小心,将其中两只箭掉落在一堆尸香兰里,又正逢那朵奇花正在育种,其种子的汁液抹在了箭尖上。卫兵们害怕,便隐瞒不报,还是主子回去发现尸香兰凋落,这才严加追问,方得知此事,这不立刻就派我们来出使了。」
「哦,阿巴金是派你们送解药来了吗?」易水冷冷的反问,立刻让风苒和浑泰红了脸:「哦,也不算是了……」
「那你们说这些有何用处。」易水不愿再和他们废话,转身就对夏侯舒下逐客令。却听风苒大吼一声:「王妃等等,我们主上说了,只要你们满足主上的要求,解药随时奉送。」
「要求?」易水霍然转身:「什么要求?你们上次要了那么多的粮食丝绸,这回还想要什么?还是粮食,丝绸,茶叶?」
风苒不以为然道:「王妃此话差矣,上一次是乐王爷为了换回奴隶们,才又给我们添了一倍的东西,可不是我们要的……」一语未完,看见易水动了杀机的眼神,连忙老老实实道:「嗯,我们主上这一回不要东西了,他想……要人。」
「要人?」易水和夏侯舒对望一眼,均没料到华勒国主会提出这么个奇怪的要求,半晌易水方谨慎开口问道:「他想要什么人?」
「他想要王妃娘娘。」嗯,怎么室内的空气忽然这么冷,风苒和浑泰都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脖子,而在看到易水的眼神后,他们开始后悔接下这趟出使的差事了,干什么就因为好奇心,而不考虑一下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后果,呜呜呜,现在溜回去还来不来得及啊。
「王妃娘娘不要误会。」浑泰连忙解释:「那个风苒他不会说话,是这样的,我们主上那日看了娘娘在战场上的英姿,十分仰慕,有心请娘娘到我们华勒国小住几日,我国和雪延不同,没有奴隶贵族之分,百姓们团结友爱,绝对不是雪延这种阶级分明的国家可比。主上说了,娘娘只要到我们那里,就会爱上华勒国,他本来想亲自请娘娘过去,不过适逢王爷中毒,呵呵,就省得他来走这一遭了……」刚说到这儿,就被风苒偷偷踩了一脚,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不过已经晚了,只听一个慵懒威严的声音道:「哦,阿巴金越来越能干啊,敢攻打雪延不说,还连本王的王妃都觊觎上了,那么,他本来打算用什么办法请易水?偷偷的来劫持是吗?哼,就他那堪堪上点台面的功夫也敢来这招?」话音落,一直在床上躺着的夏侯澜竟奇迹般自己坐了起来,看向两个倒霉的使臣,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夏侯澜……你……你醒了。」易水兴奋的奔上前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现在他已经没心情闹别扭了,关心就是关心,若再扭扭捏捏矜持的骄傲的装出不冷不热的样子,哼哼,对不起,这不是他易水的性格。
「易水。」夏侯澜醒的真挺是时候,连他自己都非常感谢上天,否则,他这个可爱的小奴隶就算现在想对使臣喊打喊杀,ι但最终一定会为了自己去阿巴金那儿的。如果说以前他还不了解易水,那他现在可是真正的了解了,而且越了解他就觉得自己越爱他,简直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去爱的地步。
「来人,把这两个使臣拖出去砍了,把人头挂在旗杆上示众,本王要让阿巴金明白我决意与他们死战的决心。」夏侯澜嗜血冷酷的本性终于完全暴露,当他说出「砍了」这两个字时,就仿佛是在决定明天到哪儿郊游踏青狩猎一般自然,那淡淡的语调让夏侯舒都不禁打了个冷颤,易水则愣在那里。
要说这风苒和浑泰,一个是文人一个是武将,他们的能力只有高高在上的阿巴金了解,但他们的活宝程度,了解的人就多了。就看这两个活宝一听说夏侯澜要杀他们,立刻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一边嚎道:「王爷啊,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就下令杀掉我们呢?你以为你现在醒了,毒就解了吗?啊啊啊,你太小看我们主上的尸香兰了,那毒会让你清醒与昏迷交替,十天后若还得不到解药,你就会彻底昏迷,三天后魂归离恨,除非有你们的国师游敛,否则你必死无疑的。」
想也知道,这番话是绝对打动不了夏侯澜的,风苒和浑泰也没想打动这个现处在极端嫉妒中的男人他们要打动的,是另一个人。
果然,就听一声「慢着」,易水斥退了两个上前来执行命令的兵士,然后紧紧盯着他们:「你们说得都是真的吗?」他想要走到这两人面前,好好审视一下他们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可惜夏侯澜生怕他飞了似的,明明虚弱的手臂却如螃蟹的两只钳子,死死巴着他不肯放手。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们还敢过来吗?我们又不是活够了。」风苒和浑泰同时松了口气,看来小命保住了。老天保佑。
「来人,请两位使臣先下去用饭,打扫出一个帐篷让他们居住。」易水果断的下令,听得夏侯舒不住点头,夏侯澜却是满脸不高兴,真是的,难道自己受了伤,王爷的威严就被漠视到这种程度吗?连宰两个敌国使者都没人听他的了。
「易水,为什么不让杀他们,他们是敌国的使者,而我是向来不管什么两国相交不斩来使的狗屁规矩……」他不满的絮絮叨叨。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等到使臣们被不甘不愿的拖了下去,易水…转身,面对还在哀叹自己大权旁落的夏侯澜,忽然就问出这一直搁在心中的疑问,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
「哎哟,我忽然觉得肚子很疼。」夏侯澜捧着肚子哀叫。唉,能避一时就避一时吧,他的小奴隶,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小王妃了。相信他是绝不愿意听到自己的真实答案的。
「别给我装。」易水气极,这家伙的眼睛里明明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他一把揪住夏侯澜的领子:「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侯舒在二旁看的冷汗直流,这要是真当了王府的女主人,王爷的日子想必……不会是那么好过了。
「啊,水儿,不对,是爱妃,爱妃,轻点轻点,我喘不上气来了。」夏侯澜抓住易水的双手,表面上是在挣扎,其实是不住的抚摸。这无耻的色狼举动险些把易水气昏过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混蛋竟然不忘占便宜,口头上也不肯放松。「你真欠揍是不是?」他挥起拳头:「快说,别逼我动手打病号。」
夏侯澜看着他气红了的俊俏面庞,心里竟然一阵温暖,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其实从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了,爱妃,不是我慧眼如炬,实在是你本性率真,因此太不擅长伪装,方被我如此轻易就试探了出来。」
这句话的效果是很惊人的。易水和夏侯舒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夏侯舒是吓得,而易水则是气的,并且明显被他这番话打击到了,只知喃喃的重复着:「你说……你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吗?」
当夜,正在巡视的士兵们在某一个时刻忽然听到一声震天怒吼:「夏侯澜,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然后便是一阵慌乱:「啊,易水,别冲动……啊,别……想杀他不是这个时候……」
「啊啊,爱妃,本王还有伤在身啊,哇啊,别朝那儿下手,疼死了疼死了,箭刚拔出来呢……」
夜幕中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也在会心的微笑。夜,很长;而故事,也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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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奴(下)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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