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伦斯惊喊的刹那,本就没打算白白送死的莫笑月用尽全身力气让身体向旁扭偏,就在此时刀锋划过,虽然没有直接插入身体,仍在胸口划开一道口子,随着血珠溅洒,一红一金两样东西亦从被开的衣服破口飞出,落在不远处响起铿铿两声。
抱住朝后仰躺完全晕迷过去的莫笑月,伦斯惊骇得全身发冷,血液仿佛在这时侯停止流动。
本要踏前出手将伦斯与莫笑月解决的瑟帕斯奈特突然被一旁地板上闪着红色与金色耀眼光芒的物事吸引住目光。他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甯醉雨的金色十字架以及莫笑月的红色菱形链坠。
当瑟帕斯看清具有精细雕刻以镂空镶嵌红宝石的菱形坠,脸上露出惊愕神情,往日的记忆倏地浮上心头:“父亲,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
随着母亲改嫁不久的他在那间豪宅中指着书房墙壁上一幅巨型加框相片中,拥有一头如瀑黑发的女子,向继父询问道。
他永远忘不了继父望向照片时,脸上痴痴的沉醉的表情。
“她就是我在美国认识的情人,是我这一生的挚爱……瑟帕斯,我和你母亲结了婚却这么说,你可千万别生气……”
“不会的,我不会的……”他摇摇头,视线从女子胸前配挂的红色菱形坠,沿着银色链子直看到女子的容貌,然后他说道:“她好美,而且她有一双好漂亮的眼睛。”
“呵呵,是呀,她就像个美丽的天使。”
霍地转向躺在地上的莫笑月,瑟帕斯望着那张即使失去意识依旧流露痛苦表情的面孔,双手缓缓握紧。
伦斯正紧压着莫笑月胸口渗出鲜血的伤处,想尽办法将之止血,突然之间后脑被猛力重击,伦斯当场如一滩烂泥倒下,晕厥过去。
将伦斯踢到一旁,瑟帕斯扯起莫笑月,一手搂着他的后腰,另一手则将那头丰软的黑发朝后拉扯,让莫笑月抬起脸庞正对着他。
太过猛然的拉力竟让莫笑月微微睁开眼睛,显露出一双纯净若清澈海水的蓝眼。原来甯醉雨竟在莫笑月痛极昏迷的时候取而代之。但时间很短,黑血从甯醉雨尤带着干涸血迹的唇角缓缓溢出,他又慢慢阖起眼睛。
“那红色链坠是你的?”瑟帕斯又扯着甯醉雨的头发,冷道。
扯动的力道过大,就见那双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口中喃喃念出咒骂的字句,再度微张的睫羽下,是与先前蓝眸全然不同的棕金色眼睛,但因为身体状况而无法集中焦距。
双唇微启,莫笑月喀出一口黑血来。
震慑于那双熟悉至极的眸子,瑟帕斯屏住呼吸,就在莫笑月将要阖眼向下软去,原本在瑟帕斯脸上的冷意褪去,反用一种极为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莫笑月。单手捧着莫笑月的脸颊,瑟帕斯将脸俯下。
意识起起伏伏之间,莫笑月只感到嘴唇被压上暖而湿润的东西。接着唇瓣被顶开,不属于自己的液体随着小蛇般窜入的湿软物事过渡到自己口中。莫笑月蓦地升起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在这种状况下竟还能回想起清晨甯醉雨和伦斯耳鬓厮磨欢爱时他在这副身躯里所体验到的激情,还有后来伦斯给他的吻。
或许已经痛到极点,莫笑月此时完全感受不到颈部以下的知觉,但脑袋却是越来越清楚,清楚到发现自己正被拥有墨绿色眼睛的瑟帕斯奈特偷吃豆腐,钻进自己口中的湿软物事则是瑟帕斯的舌头。
半晌之后瑟帕斯将脸移开,眼底带着笑意,他伸舌舔舔被愤怒的利齿咬破的下唇。
淡红色的下唇如今留有一排清楚的齿痕,鲜红的血汩汩渗出。
莫笑月脱口骂道:“你做什么?混帐东西,我要毙了--”看到瑟帕斯突然涌现泪意的眼眶,莫笑月惊讶得骂不下去。
“上天在开玩笑吗……我找你找得这么辛苦,而你竟然自己来到我面前……”只听瑟帕斯喃喃说道。“你的眼睛……令我朝思暮想的眼睛……”
瑟帕斯无法否认,其实多年前他早已从书房墙上那幅相片中,爱上了清纯脸孔中那双带着邪媚色泽蛊惑人心的美眸。虽然前一日他已从塔克尔手中寻得了MOON的身体,却只是个毫无魂魄的空壳,无法望见令他心醉不已的眼眸。
没料到这双魔性之眼竟随两个灵魂同体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出现在原本让他恨之入骨的人身上。
这时捣着后脑逐渐清醒的伦斯看见瑟帕斯正将莫笑月搂在怀中,回过神来,他爬起身同时朝瑟帕斯怒吼道:“你别对他动手动脚!快把解药给莫笑月吃了吧。”
抱着莫笑月避开伦斯的扑击,瑟帕斯低头看着怀里的莫笑月。“莫笑月?所以这是你的中文名字?”
眼见无法动弹的莫笑月绷紧脸不作回答,瑟帕斯淡淡一笑,转而问道:“除了胸口的刀伤之外,你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原先毒剂造成的痛苦应该都消失了吧?”
“莫笑月已吃了解药?”这话只让伦斯听得一愣一愣。
同样感到惊讶的莫笑月猛地发现原本让他死去活来的剧痛果真消失无踪,只能睁着眼睛说不出话。
瑟帕斯语带戏谴地又道:“我不介意再多喂一点。”
顿时明了到解药应为瑟帕斯的唾液,莫笑月脸上蓦地一红,咬牙切齿,迸出句话来:“我要把你切成肉末。”
“这是我的荣幸。”瑟帕斯笑得得意,然后他终于放开莫笑月。
当莫笑月被很快冲中来的伦斯扶住他依旧站不稳的身子时,瑟帕斯开口道:“有机会,到符兹堡(注:德国一建筑艺术之都,位于浪漫大道的起点),去吧,你父亲就在那儿……”
莫笑月抬起头。“你说什么?”
“你父亲,胡德奈特,也是我的继父,就住在符兹堡。”瑟帕斯淡笑解释道。
“我的……”虽然早先从ALADY寄来的信函中得知瑟帕斯的继父为自己的亲生父亲,莫笑月乍听这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名词,感觉却仿佛听到外星的语言一般。
“你父亲,今年高龄七十了。”瑟帕斯凝视着莫笑月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他找了你四十年,MOON,整整四十年。后来他年纪大了,才由我来接手。”
在豪宅某个房间内,任凭伦斯替自己胸前的伤处作简单治疗包扎,身体依旧相当虚弱的莫笑月闭眼试着想要找甯醉雨沟通,确定他的安好。发现不论自己怎么呼唤,甯醉雨一直没有回应,就好像这些年间的情况,让莫笑月不由感到心慌。
当然他依旧可以察觉在这副身体的一端,犹有甯醉雨的存在,但情况就如同他们离开阿勃莱瑟之后的这几年没有两样,两人无法再做心灵的沟通,每当一人出现时,便是另一人藏匿声息的时候。
而经过此次,莫笑月相当能够肯定,这情况的形成,与甯醉雨单方面决定逃避有着绝对的关联。
只要甯醉雨希望关闭沟通的管道,莫笑月就没法儿得知甯醉雨的想法。
只是为何甯醉雨会不肯再与自己沟通?是什么事情引得他做出这番决定?
“你还好吗?”
听见伦斯不加掩饰的关心询问,莫笑月蓦地有种了然的想法,但心底却觉得干涩而痛苦。“我……”他应该在这时候说出自己无法获得甯醉雨回应的事实,更应该拒绝伦斯表现出的关心。
可是他说不出口。
“幸好一切没事。”伦斯微笑着继续手中包扎的动作。“不过你的伤还地尽快去医院治疗,如果有什么感染就不好了。”他抬眼看向莫笑月,续问道:“你还是决定先去符兹堡?那之后呢?有什么打算?”笑了笑,伦斯又道:“有时间的话,跟我回美国好吗?老实说,我一直希望能带你回老家,去见我奶奶一面哩。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先前还说过对你蛮有兴趣……”
这时金发的瑟帕斯奈特走进房内,看了看几乎已被包扎妥当的莫笑月,而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没什么问题吧?”他开口问道。
莫笑月与伦斯两人同时摇摇头。
沉想半晌,莫笑月突然朝瑟帕斯问道:“对了,我问你,米勒瑞塔,不,你也应该知道,身为前阿勃莱瑟化学老师的塔克尔人现在在哪儿?”
瑟帕斯耸耸肩。“按理说,他应该已经连夜逃回英国去了,而这幢一夜间死了这么多人的豪宅也被他弃之一旁。不过这些年凭他惹上的仇家,今后大概也很难睡得安稳。”
“是吗……”莫笑月沉吟。原本他打算由甯醉雨来决定塔克尔的生死,毕竟塔克尔是毁去虔莫尔村的凶手之一,这也是这些年他们不肯放弃寻找他的原因。然而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想知道甯醉雨的决定恐怕比直接杀了塔克尔要困难得多。
至于瑟帕斯原先打算在找回MOON的身体后,便直接处理掉塔克尔。然而目的一旦达成,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灰发男人,完全不复见身为阿勃莱瑟一员,临死不畏不惧的勇气,瑟帕斯突然没了找他报复的心情,便放任他自行逃命。当他知道MOON的灵魂--莫笑月仍然存在时,对于阿勃莱瑟那间学校的怨恨更因此逐渐化消。
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瑟帕斯从口袋中拿出两样东西,交在莫笑月手中,是链于部分已然修好的十字架与菱形坠。
见到甯醉雨的十字架,莫笑月心底又是一揪。他反覆抚摸称掂着手中的物事,直到伦斯为他包扎完毕,便将十字架和菱形坠挂回脖子上。“我的身体……恩,我是说,我那个放在玻璃柜里的身体呢?”他又向瑟帕斯询问。
瑟帕斯回答:“我请人从地下室到一楼大厅暂放。”
稍稍思索片刻,莫笑月忽地提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让我回到那副身体里?”
“你说什么?”伦斯猛然抬起头,皱眉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是我本来的身体,不是吗?想回去自己的身体有何不对?”
“可是--”
“就算有办法,我也不赞成你这么做。”瑟帕斯忽然如此回道。
莫笑月坐正。“为什么?”
“器官衰竭。”瑟帕斯解释:“我询问过协助瑞塔保存你身体的医界人士,他曾经对身体本身作过检查,虽然最初不晓得是由谁将你的身体留下,并且以一种急速冷冻的方式使外貌未曾更改,但因这种技术即使是现在仍未成熟,何况当初你已进入脑死的阶段,那副身躯算是具尸体,内部器官也都逐渐失去作用,再加上又经过这么多年……
若真转移回去,恐怕也无法存活太久。”
忆起多年前曾经在一间密室中看见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少年标本,莫笑月大概猜得出始作俑者是哪个变态。“我不在乎。”针对瑟帕斯的反对,他只是如此回道。
其余两人惊愕地瞪大眼睛。
伦斯无法理解莫笑月的想法:“这是在自寻死路。你在那副身体里活了好几年吧?
反正根本没有生命危险,不妨就这样继续下去。有何不好?”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吧。”莫笑月转过头去。“打从我一得知自己的身体还存在,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是我唯一的希望。然后,应该就可以将一个完整的甯醉雨交给伦斯狄尔了吧?
莫笑月绽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伦斯注视莫笑月若无其事说话的表情,觉得很不对劲。那是太过轻松,太过从容。
同时太像是不再眷恋一切的笑容。
为何莫笑月会有这样的表现?伦斯突然迷惘起来。接着,他猛然回想起,其实这段时间莫笑月在态度方面的变化就已经有迹可循,这么些年来,伦斯一直追逐着浮云般难以捉摸的醉雨,而莫笑月,不过是行程中偶然会遇见的过客。
但自从得知莫笑月与甯醉雨之间的关系,原本走在常轨上的一切逐渐开始脱序,离开预料之外离开掌控。他也同样被莫笑月这个人,被他的个性他的特制所吸引住,产生一种与对醉雨的迷恋不同,却同样使他为之心动的感情。
再加上此次加密施的行动后,伦斯很清楚,莫笑月之于自己,早已逐渐和心目中的甯醉雨站在同等重要的地位。他无法再和以前一样对莫笑月漠不关心,更无法不去在意,这时候莫笑月心里会有怎样的想法。
那样的战战兢兢,那样忐忑的感觉,不正是真正将一个放在心上,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情感?
到此为止,伦斯狄尔已经不再怀疑莫笑月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只是因此更为在意不晓得转个方向来看,自己对于莫笑月而言,又具有何种意义。
更何况,还有甯醉雨与莫笑月之间复杂的关系存在。
伦斯并不认为有必要改变目前莫笑月和甯醉雨“共生”的现况,但莫笑月却似乎有着另一种想法,一种对于现实来说并不实际的想法。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伦斯语气坚定地对莫笑月说道。
“我也不会。”瑟帕斯同样附和道。
莫笑月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口就拒绝他的男人。
别低估我的执着。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找出可行的办法来。
只是大伙儿同样也低估了另一个人的执着。
就在两天后,瑟帕斯找来数名搬运工协助将装在玻璃柜中--莫笑月原本的身体搬出豪宅,伤势尚未完全痊愈的莫笑月也在伦斯的搀扶下缓缓步出大门,准备搭上同样由瑟帕斯所备妥的厢型车,目的地则为莫笑月生父所在的符兹堡。
瑟帕斯将车门拉开,朝在一旁站定的莫笑月问道:“怎么了?”
目光停留在正被搬运工小心翼翼往车上抬的玻璃柜上,一会儿,莫笑月摇头。“没事……”
“快上车吧,你身体还没好,别在外头吹风。”坐上车子之后的瑟帕斯从前座探出头。
正准备要坐进车内,突然之间,莫笑月察觉异样,猛地回头,恰好看见后方的草丛钻出一个人影。
“塔克尔?”看清来人,尤其他脸上疯狂的模样,以及手中的枪械,莫笑月未及多想,朝正巧站在塔克尔的目标--放置自己身体的玻璃柜前方的伦斯扑去。
眼中充斥着狂乱的血丝,塔克尔举起手里的散弹枪。“别带走我的天使!”大吼的同时,子弹已从枪管射出。
“伦斯,小心!”
“莫笑月!”
事情的发生都只在刹那之间。伦斯被莫笑月猛力一推,朝旁倒去,瑟帕斯也迅速地抽出随身手枪朝塔克尔射去,但却来不及阻止连发的弹头瞬间穿透莫笑月的身体,进而击碎他身后的玻璃柜。只在比眨眼还短的那瞬间,莫笑月朝后仰倒,压在自己原先的身体上,以及哗啦啦碎裂一地的玻璃。
被瑟帕斯的子弹射入头部的塔克尔表情诡异,咧嘴笑得非常得意。“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最后留下这句话,他终于睁着眼睛倒下。
伦斯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匆检视莫笑月的情况,并伸手紧压莫笑月肩头与左腹的两处弹孔,然而尽管在伤口上施压,鲜血依旧从指向大量流出。“撑着点,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急的满头大汗,对半眯眼只剩下一口气的莫笑月低喊道。
瑟帕斯指示在场其余吓呆的众人协助将莫笑月抬上车准备送医,并弯身同样仔细地把从玻璃柜中摔出的那副身躯抱扶起。正要举步,瑟帕斯却在发现一项事实之后,惊愕得无法自已。
“老天……”一脸震惊的表情,瑟帕斯咽咽口水,朝伦斯唤道:“伦斯……”
伦斯急急从车内探出身,纳闷着瑟帕斯为何不赶快上车。
然后瑟帕斯开口,声音带了颤抖。“……MOON的身体,也有了呼吸……”
当医院内急诊室的灯光熄灭,在外焦急等待的伦斯从长椅上蹦起,来到走出急诊室同时顺手脱下口罩的医生面前。“他怎么样了?”
“两处的枪伤各将肝脏和肩胛骨穿透,而且有大量的失血……不过幸好子弹并未留在体内,经过抢救,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留在医院多观察一阵子,另外也必须花些时间修养。”医生离去之前拍了拍伦斯的肩膀,要他宽心。
稍微放下吊得老高的心,伦斯来到病床边,注视尚未清醒的黑发青年。
不过等麻醉退后,黑发青年清醒过来,脸上的表情却又将伦斯狄尔的一颗心提起来。
“怎么了吗?”伦斯身手抚上黑发青年的颊,想拂去他脸上慌乱的神色。
张开干裂的唇,发出嘶哑的嗓音。“醉雨他……我感觉不到……”棕色的眼睛如今暗淡无光,眼里盈满难以接受的惊骇,莫笑月用尽力气抬手捉住伦斯的手腕。“伦斯,怎么办?我感觉不到……”
“什么?”伦斯愕然,莫笑月的话让他猛然想起还等在另一间急诊室外的瑟帕斯。
“难道说……”
另一方面,瑟帕斯正紧跟在终于被推出急诊室,送往加护病房途中的长发丽人身边。看着没有外伤仿佛沉睡着的身躯,缓缓吐息起伏的胸口,以及那张娇好面容上尚未睁开的眼,瑟帕斯满腹疑窦,却又无计可施。
早先在加护病房外头,利用行动电话与另端的伦斯通话,确定另一头同样没事,瑟帕斯将实现调回病床上,不久,发现长发丽人稍微移动了下,并发出些许轻吟。
瑟帕斯忙地上前,低头看见缓缓睁开的长睫下,那双如海般澈蓝的瞳眸,一时间仅能张嘴呆楞在旁,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就是……瑟帕斯奈特吧?”
以平静语调说出的竟是甯醉雨清澄偏高的嗓音!
“是……我是……”瑟帕斯很快回过神。“你是……甯醉雨吧?为什么会是你--进入这身体里?”
摇摇头,甯醉雨牵起唇角,顿让那张脸庞扬起温柔而醉人的微笑。“……或许被塔克尔射中的一刹那,莫笑月想的是如何保护好我的身体,而我想的则是如何保护他。”
他顿了顿,续道:“他总是为我着想,却没想过在离开阿勃莱瑟之后,我其实已经没有打算,也没有胆量继续活下去,只是身旁还有他的陪伴,让我舍不得罢了……我一直是胆小的,而他则是我最大的支撑。我所想的,也只是希望自己拥有保护他的力量……”
说到后来,甯醉雨的声音愈来愈虚弱。“奈特先生,我可以感觉到他已经醒过来了,你能安排我们尽快见面吗?”身手缓缓摸上胸口,已然感到身子迅速衰竭的甯醉雨淡淡地对瑟帕斯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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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泪·夜之华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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