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替身 第三章

  不看不听也不问,只要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就能够不再去想,想昨天中午的心情起伏是怎么一回事。
  把喻元浩当成透明人,反正日子还是照过,恶梦照作,每天早上她还是会在不明处醒来,始终正常如一。
  张大眼睛,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因为坠落而起的心悸尚未停止,坐起身,苗艳阑举目四望。
  很大的一间餐厅,而且还不是昨天吃早餐的那一间,真是好加在,这里不是喻元浩的房间。
  不用面对他真是太好了!
  但在苗艳阑放下心的同时,却又有一种失落在内心蔓延开来。
  她按了按胸口,外部施压时,心脏没有痛感,但是只要一想起一个名字,她就会心跳加快。
  「吼,现在是要怎样啦!」苗艳阑挫败的低吼。
  她被自己彻底打败,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忽上忽下,忽喜忽悲,过去少有的情绪,像是连本带利上身一般,她感到很不安。
  冷静,不为所动,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别人怎么想,眼里也没有其他人存在。
  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搞不好有一天会遇上一个和她差不多冷淡的家伙,如果还看得顺眼,或许可以考虑和他一起生活。
  如果没有,也不用强求,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很自在。
  但是喻元浩这个存在像是转化剂,将她打算潇洒过活的想法在一夕之间,不,或许只在几小时之间改变了。
  而且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她并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不能掌控的人生已经很辛苦了,连自己都不能掌控,那不等于是一团混乱吗?
  别人怎么活,她不知道,也像她一样会烦恼,会对未来感到不安吗?
  为什么从前,两天前,昨天前,她从不会这样觉得,然后害怕得皮皮挫呢?
  她喜欢跑,因为能跑多快就多快,她也喜欢游泳,因为能游多快就多快,但她却不喜欢飞。
  人没有翅膀可飞行,飞上天靠的是外力,在天空中,若飞机解体,就等着摔死,无能为力。
  她只相信自己,所以厌恶这种轻飘飘、没有定点的感觉啊!
  念头千回百转,苗艳阑抓着自己的头发,发泄般直喊。
  原因无他,除了公开行程以外,她可以躲着他,但是白天一来,就表示她必须面对他。
  而且要像个热恋中的小女人,幸福的偎靠着他,目光不能离开他。
  她必须呼唤着他的名字。
  「元浩……元浩……×的,去死啦!」
  粗声咒骂着,苗艳阑内心希望可以快点死一死以求解脱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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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艳阳高挂,一大早就发威。
  坐在餐桌旁,端起咖啡杯,今天的行程是去确认教堂,喻元浩没有资格精神不济。
  和爪哇的酸涩没有关系,因为很相似在心中发酵的浓烈感觉,并不是一种味觉。
  他望向身边被温斯顿特地挪来,陈设好餐具餐点,此刻仍空无一人的座位。
  他不是很好睡的人,在飞机上没睡好,前夜大腿被人当枕头也没得睡,而昨夜则是另一个原因,非外力的原因令他辗转反侧。
  睡到半夜干脆起身,开了灯,放任自己盯着门看,等待它打开。
  但是天亮了,那扇门文风不动。
  就像昨天傍晚,那女人一回到宅子就跑得不见人影,他只能干瞪着她背影时的坏心情又如乌云盘旋了他的天空。
  向来被教导得不动如山,少见的脾气一来,吐了口长气,再也捺不住性子空等下去。
  「温斯顿,苗小姐呢?」喻元浩轻问,声音低沉得像是闷雷。
  老管家好像没想到主人会发问,张大了眼,但只不过一瞬间失神,他很快就恢复了一号表情。
  「苗小姐她好像睡在宴会厅。」许久没有答话,想着昨夜监督清洁工打扫宅第时,所观察到的贵客梦游路线图,温斯顿恭敬的回答。
  喻元浩得到了答案,心情却没有转好,心头的那片乌云好似开始飘起毛毛细雨。
  她真是只野猫,情愿睡宴会厅是吗?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拿什么当比较标准。
  立在一旁,老管家的眼眸精光闪烁。
  「需要请小姐过来吗?」看主人难得心烦气躁,温斯顿脑海浮现了童年时期的小少爷,有些开心的问道。
  喻元浩迟疑了下,点首。
  「今天的行程不能拖,去请她来用餐。」
  「不用请了。」
  冷冷声音响起,喻元浩往声音来处一瞧,苗艳阑拉长了脸,极不情愿般踱了过来。
  她看了眼座位,后悔之情显现无遗,在磨磨蹭蹭、不愿落坐之际,还是因为温斯顿拉开了椅子,她才慢慢坐下。
  看吧!
  现在是如坐针毡,真后悔昨天把椅子拖过来,贴心的管家先生今天把位子安在这里,害她得靠他靠得极近。
  将她想逃跑的反应和表情看在眼里,毛毛细雨转成大雨,喻元浩第一次被一个女性如此拒绝。
  「吃饭吧!」
  礼貌的招呼只得到个点头,女人的头随即低了下去,而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餐厅里只有轻微的刀叉碰撞声,温斯顿和厨子走路的衣料摩擦声,剩下的是因为近距离而一清二楚的呼吸声。
  肺叶收缩带动了空气的流通,通过呼吸道而震鸣,只有很靠近才能听见,但唯独只有这个声音时,却让人无比的难受。
  寂寞细藤缓缓缠住了苗艳阑的心脏。
  她好像第一次体会到,明明不是一个人,但货真价实的寂寞,可她还是不看喻元浩,比起寂寞,她更不想被人牵着团团乱转。
  不知她怎么想,喻元浩则是有一种不理也罢的赌气感觉。
  很孩子气,他也知道。
  但是她不理会他,他又何必呵护她,何必温柔,面对这个直肠子女人,他不想花心力去伪装,去掩饰天下太平。
  行,她当他是空气,他就称职的当空气吧!
  凝重的气氛无边的开展,无形却重重压在肩头,不愿先低头,让这两个人超乎想象的静默。
  而站在两人身后,在众人没有注意之处,温斯顿的眼眸却闪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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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艳阑脸上挂着甜柔微笑,内心却在咒骂着眼前正和从梵蒂冈远道而来,特地来主持婚礼的神父闲聊的男人。
  那背影像是有个大叉叉,标明生人勿近,旁边一行小字,备注尤其是她苗艳阑不要靠近他!
  ×的,喻元浩的态度是怎样,把她当透明人啊!
  尴尬的气氛从出门前到出门后一路跟着他们,除了在人前,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那些虚伪的世家公子礼数,他全省了。
  噢,可恶!真没气度!混蛋!
  忘了和他有互动时,自己也心烦意乱,苗艳阑此时为了他的不理不睬,而狂想杀人。
  正当她快要忍不住那嗜血的欲望,想冲上去找他理论之时,她的脸颊突然被一只温暖小手轻轻滑过。
  「妳们,好像。」
  苗艳阑不敢放松心情,连忙转头,一个穿着修道服,很明显是白种人,年纪和她差不多的修女,正对着她和蔼微笑。
  刚才那带有口音的中文,肯定出自她的口中。
  「嗯,妳刚才说什么像不像的?」扬起柔美笑容,苗艳阑故作无事的问。
  修女轻声一笑,这一回双手一起伸了过来,捧住不方便闪躲的小女人蜜色艳脸。
  「会这么问,就代表妳的确不是玛丽叶。」
  被人戳破身分,苗艳阑浑身僵硬。
  要攻击眼前人吗?她可是个修女耶!应该不是绑匪吧!
  「妳是谁?」生硬的问句逸出她的唇瓣。
  像是在嘲笑她的紧张,修女又是一笑。
  「我是薇儿莎,是玛丽叶和元浩的好朋友,我们是在梵蒂冈认识的,很熟悉。」
  不是非常符合文法的句子,不过,苗艳阑却听不出她有任何恶意,薇儿莎整个人散发圣洁的、让人舒服的光芒。
  她不信真主、上帝,但站在薇儿莎的身边,好似靠近了叫做天堂之类的地方。
  她无法对她说谎。
  「哎呀,被妳识破了。」维持着优雅的表情,苗艳阑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调皮的说道。
  闻言,薇儿莎笑得天真。
  「妳很正直,不骗人,上帝会保佑妳的。」
  苗艳阑才不管什么上帝之类的,但这个纯真的薇儿莎倒是很讨她的喜欢,让她很舒服,特别是在被一个混蛋当透明人之后,她率直不移开的眼光使她心情稍稍转好。
  「祂不来烦我,我也不去惹祂,倒是妳为什么会来?」
  薇儿莎仍然是笑,但目光调向喻元浩,「我陪神父前来,而且玛丽叶和元浩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来祝福他们。」
  听着薇儿莎的温柔笑语,苗艳阑的好奇心油然而生。
  她看过照片,她知道满像的,但是──
  「我和玛丽叶真的很像吗?」苗艳阑拦不住内心的疑惑,突然好奇起她所扮演的女人。
  薇儿莎思考了一会儿。
  「很像,可是仔细一看,还是有不像的,」中文不是她习惯的语言,她不知该怎么形容些微的差异,「玛丽叶比较小小的……」
  精确的解释突然插进对话里。
  「玛丽叶的五官比较细致,薇儿莎姊妹。」不知何时靠近的喻元浩,用着精确的语言说明。
  薇儿莎击了下手掌。「对对对,玛丽叶比较细致,妳比较……」
  不管苗艳阑的脸色又变得有些僵硬,补充说明又加了进来。
  「比较粗犷。」或者是有心激怒她吧,喻元浩刻意选了个比较次等的形容词。
  彷佛一个是细工雕,一个是急就章,被比喻触怒,苗艳阑内心一把无明火起,轰的一声,在心田四处翻烧。
  好样的!这男人终于露出他有钱人的自私本性,他真是没气度,没口德,又没品味!
  「是是是,我比不上真品,如果你愿意玛丽叶亲自涉险,那么,去找本尊来啊!」骗子,什么不希望她受太多苦,一提到正牌玛丽叶,就把她看得比垃圾还不如!
  闻言,喻元浩一滞。
  任务至上说得信誓旦旦,他现在不过是稍稍比较了下,她就一副把工作抛一边,把他丢下的嘴脸。
  真是可惜了她的脸,那张像是玛丽叶的脸!
  「哼,有意见去找妳的上司讨论去。」欺近女人暗冒星火的眼,喻元浩说话的同时,表情反而和悦如春风拂过。
  官商勾结,她这个小老百姓能怎么样?!
  「呵呵,谁不知道你和单女魔的感情如胶似漆。」连想到队长和他的交情匪浅,都让苗艳阑说起话来更加刻薄。
  谁和那女人感情好啊?!
  下意识的正想反驳,想撇清关系,但这么一做就合了她的意,喻元浩突然吞下到口的话。
  「对,我和她感情很好,所以妳就乖乖当玛丽叶的替身,我绝对不可能让她掉一根头发!」他的声音薄如刀刃,故意威胁,反向操作。
  这男人没被人修理过是吧?!
  苗艳阑并不是个好惹的人,心火狂烧,正要发作,她的手臂被一旁看傻了眼,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修女拉住,逼得她回眸瞪她。
  「放手,薇儿莎!」敢挡她的路,哪管谁是谁,她没打算给好脸色看,口气很糟。
  被人迁怒,彻底无辜的修女,并没有依言放手。
  「我不要放手,不想放手。」薇儿莎柔顺但异常坚定的说。
  被一个修女拉着手,又在公共场合,而男人也撇过了头,停顿了几秒,苗艳阑的理智稍微回位。
  真是的,中文没学好就不要来台湾逛大街!
  「算了。」除了算了又能怎样,她和他再不对盘,该做的还是要做,替身任务是她自己选的,生死她都豁出去了,她又何必在意他怎么看待她呢!他,路人甲乙丙丁都构不上,他没名没姓!
  原想惹她生气,想证明些什么,没想到最后只得到算了两字,他整个人居然只值这两个字,让喻元浩心头的乌云是下雨打雷刮风起雾,差不多是世纪末日的天气异象等级吧。
  「哼。」
  听到男人冷哼了一声,薇儿莎虽然微笑,但那笑却无端僵硬,她从来没看过喻元浩变脸,发这么大的怒气,加上这女人压根就和谦和的玛丽叶是不同类型的两个人,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调停。
  几经思考,她一边一人,分别拉起了他们的手。
  「愿上帝赐福你们,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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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夏季艳阳西垂,最后的阳光落在树叶上,像大海一样的反射跳动着,大片森林,如同绿色大海,被风吹起阵阵波浪。
  有别于外在的炎热,虽然在别墅里非常凉爽,但苗艳阑脸色十分难看,气冲冲地四处走动,好似在找寻什么。
  她需要发泄,虽然不能出去喝酒狂欢节外生枝,但在这里可以关掉玛丽叶模式,她不用强迫自己拚命傻笑。
  先当她是透明人,再来把她当次级品,好,等任务结束之后,她再也不要看到这个死人头!
  怒火在胸口闷烧没有出口,终于,她在弯进地下室后,看到她想找的设备和场所。
  想也不想便套上练拳手套,她长腿用力一扫,狠狠的踢飞了沙包。
  钝击声响起的同时,一记怒吼也震天响起──
  「去你的!大混蛋!」
  而后,苗艳阑一记左正拳直击朝她重重落下的沙包,可怜的沙包只好再度飞起。
  「我就是我,谁想象那个什么叶不叶的女人啊!」
  苗艳阑华丽的转了一圈,右肘击了位在一旁的沙包,再用左靴尖狂踹了旋回的沙包。
  沙的一声,被她狠狠攻击的两个沙包裂了,沙子泄了一地。
  苗艳阑没两下就让沙包挂点,她无能继续,一瞬间空茫,不过,没多久,愤怒三级跳。
  「怎么这么不耐打啊!」
  大声吼完,苗艳阑不由自主的蹲下,抱着乱烘烘的脑子。
  噢,她从未有过这么想哭的感觉,她不知道能不能挨到任务结束。
  「死绑匪,本姑娘生平第一次想和你们见面,你们在拖什么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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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他地的神父要主持婚礼,必须经过本地的天主教主教团同意才可以见证。
  独自去天主教台湾地区主教团安排相关事宜,还有接待特地远道而来的神父及薇儿莎,加上刻意的再三拖延,喻元浩回到家已是半夜,洗好澡上床,至少是一点之后的事情了。
  但他的脑子和心情却停留在上午的波动,无法平复。
  中午分手的女人,彻彻底底的让他发了这辈子最大的脾气,让他失了风度气度不说,还让他冷言胁迫。
  说不后悔是骗人的,但是,又怎能全归责于他呢!
  「妳这个态度,谁有办法疼妳入心啊!」坐在床头,几天没好好睡的男人,对着空气沉声。
  但是他怀疑那个梦游不知到何处的女人会听得到这话,好,就算听见,他也不信她会好好反省一下她的态度。
  可恶啊,她不折不扣是个女人,能不能不要那么死硬派,不然,他怎么拉得下身段啊!
  她如果委屈一点、可怜一点,他就能够好好地安慰她,好好地哄哄她啊!
  叩叩叩。
  门板传来轻敲声,喻元浩努力回复平时的谦和,那野猫是不懂礼貌的,他不能对服务他的人摆脸色。
  「进来。」
  在他的预料之内,推门进来的是端着睡前热红酒的温斯顿,同时间,一种复杂的心情又泛了开来。
  心头的乌云没有再扩大,却也狂躁不安。
  惹毛了他,就把他当空气避不见面,这个女人懂不懂人情世故啊?!
  就这么不管他一个人气到内伤,气到半死吗?
  果然是单双的手下,恶劣的程度有拚,他不该期待万魔之王的手下爱将会有一颗体贴的心!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将目光停留在温斯顿斟酒的手上,用老管家的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种觉得自己愚蠢、退化的不堪,也巨大胀开,身为一个男人,他第一次体会到何谓英雄气短。
  温斯顿嗅出气氛不对,安分的进行自己的事情,做完就要离开,多嘴不是他的工作。
  突地──
  「温斯顿。」
  喻元浩出声唤住了行礼完打算离去的老管家。
  温斯顿马上抬起脸,可是床上优雅的男人却突然脸色涨红,难以言语。
  温斯顿纵然不算是主人肚里的蛔虫,这两三天的大小事情也是全看在眼里的。
  他很清楚,依喻元浩外柔内刚的性格,要他拉下脸来问,等月球和地球互撞的那一天吧!
  温斯顿念头一转,便不待主人想通,径自往窗户靠近。
  正不明白老管家为什么突然无视他的命令,公然走掉,但再一会儿,他发现老管家是故意站在窗前,动也不动,目光直直凝视某处,而后回头对他一笑。
  那是个极为慈祥的笑容,充满眷顾、关怀的情感。
  喻元浩恍然大悟。
  「谢谢你,温斯顿,你可以去休息了。」他微微一笑,由衷感谢。
  温斯顿敬了个礼。
  他从小看这男孩长大成男人,有多少事不了解的。
  「少爷,别客气,虽然是夏天,但请记得带条毯子,还有多穿件衣裳,别着凉了。」
  语毕,老管家并没有多做停留,但离去时,也没有关上那扇门就是了。
  沉默的意思昭然若揭。
  喻元浩随即端起温热的红酒,一口见底,然后他披上睡袍,扛起备用的毛毯,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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