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追密码(上) 第四章 好奇心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
  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棉吹又少,
  天涯何处无芳草。
  ——苏轼.蝶恋花
  「你这个笨蛋!」亚克怒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无论到什麽时空去,你都不能任意改变任何事,你还是搞不懂吗?」
  水伶缩著脖子,一声都不敢吭。
  「告诉我,你这是第几次好意救人了?嗯?说啊!」亚克嘲讽地问,「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如果你救了某人而让贝尔它那边出现警示讯号的话,就表示你必须回过头来杀死他,难道你宁愿自己去杀死那个人吗?」
  「才不要呢!」水伶脱口道,随即又在亚克凶狠的目光下更畏缩了。「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是反射动作嘛!」
  「反射……」亚克噎住,差点被一口气呛死自己。「下次给我做木头人,木头人不会有反射性动作!」
  「可是……」
  「否则,你就别想再让我带你到任何一个地方去满足你那见鬼的好奇心了!」亚克威胁道。
  「好嘛、好嘛!以後我会眼睁睁的看著人家去死,乖乖的什麽都不做,这样总可以了吧?」水伶立刻举双手双脚投降。「无论是大肚子的女人,或者是可爱的小男生,抑或是无辜的老人家,甚至是一家十几口,我统统都不管了!反正那是你不准我救人的,所以,是你害死他们的!不是我!」
  天哪!真是快被她给气到没力了!
  但是,他更惊诧的是,自己竟然会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勃发的怒气了。
  怎麽会这样?他那百分之九十三的理性呢?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是相处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一起出过两次任务而已,他那百分之九十三的理性就已经被吓到再也不敢出现了吗?还是已经全体阵亡了?
  真是搞不懂,怎麽会变成这样的呢?
  然而,他苦思许久之後,却只得到一个令人很不满意的结论。「过去」的他的确是一个「完美无瑕」的贝尔塔莎人,冷静谨慎、机智理性,有高超的智力、绝佳的判断力、一流的反应和超凡的运动神经,虽然拥有地球人的外表,却比地球人冷酷无情。
  因为他们天生缺乏感情,属於感情稀少且不容易启动的种族;甚至有百分之八十的贝尔塔莎人虽然知道感情是怎麽一回事,却一辈子都未曾经历过情感波动到底是什麽样的感觉。
  他也是贝尔塔莎人,而且是A级贝尔塔莎人,也就是感情部分不到百分之十的高智慧人种,这也是他会被选中为历史修正者的原因之了
  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也会是那百分之八十中的一员,直到他发现在危急之际救了他的古代东方女孩子,不但不以过去十年来,时而在其他人眼中见到的那种畏惧怪物的眼神来看待他,甚至用相当情绪化的态度那麽自在的与他相处时,他才生平头一次产生一种类似情感波动的感觉。
  而且,那种感觉也随著时日逝去而逐渐从隐约不清化为清晰明显,甚至在与她面对面相处时,在她的嗔怒、坚强、直爽、开朗与俏皮之间,悄悄的出现微妙的变化。
  之後那感觉开始明显得让他无从否认,清晰得教他诧异不已,变化的产生更令他感到不知所措。於是,他赶紧使用最擅长的逻辑观念来分析这种陌生冲动的感觉到底是什麽?结果竟然是……
  完全分析不出来!
  他只能理解到,当初就是那种情感上的波动迫使他不顾一切要让水伶脱离死亡的威胁,教他毫不考虑地违反了最重要的「规则」,把她带离开她的世界,甚至让她成为他的搭档。
  回想起自己竟然有那麽多不理性的行为,实在是教他感到不安!
  不安?!
  是的,不安,这又是一种情感上的表现。
  一直以来,始终乖乖地被他那百分之九十三的理智牢牢压制住的百分之七的感情,从碰上她的那一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愤怒、焦急、无奈、嘲讽、不安,在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水伶彷佛随身携带了一把专用钥匙似的,一一启动了他的情感开关,任由主宰七情六欲的野兽一举冲破牢笼,堂而皇之地跑出来作祟,让他成为一个冲动的地球人。
  这种事在过去来讲,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麽难看的一面,如今却成为事实了。
  而最最可怕的是,从刚开始的偶尔偷跑,到如今三不五时就窜出来溜达一下,很明显的,那些情感的野兽有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趋势了。
  而这一切全都「归功」於那个固执又少根筋的女人,她最大的乐趣似乎就是与他作对、挑战他的耐心,她的思想逻辑单纯得只适合做只草履虫,偏偏在不对的时刻!又很喜欢异想天开一下,以扯下他的理性外衣为乐。这种女人真是……
  可怕呀!
  「亚克……」
  正在怨叹间,忽间可怕女人的低唤声,亚克立刻瞠眼瞪过来,「干嘛?」他低吼。
  水伶缩了缩脖子,然後委屈地指指他的通讯器。「希恩在叫你啦!」
  亚克眼一低,通讯器上果然正规律的闪著银光,他仍是一肚子火的打开来。
  「有什麽事快说!」
  那边安静了片刻後,才传来希恩小心翼翼的声音。
  「哇——亚克,你的更年期到了吗?」
  「我不是纯种的地球人,不会有更年期!」亚克冷冷地说。
  「你确定吗?」希恩调侃地低喃。「我怎麽觉得你比纯种的地球人越来越像纯种的地球人了?」
  亚克瞪著通讯器,好像很想「掐死它」的样子。「少废话,有屁快放!」
  「啧啧!亚克啊!」希恩却仍不知死活的调侃。「最近你是怎麽搞的呀?每次和你通话,你是一次比一次凶恶,太累了吗?需要休假吗?」
  「没错,我的确需要休假!」亚克依然瞪著通讯器,现在是很想「咬死它」的神情。「你赶快派人来接替我吧!」
  「抱歉,你也知道的,没有暂代人选。」
  亚克的眼神几乎要结冰了。「那你还罗唆什麽?」
  「唉——无聊嘛!你也知道这边永远都只有一个人轮班,我……」
  亚克倏地眯起双眼。「希恩!」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总算知道适可而止。「这回是G2区出了问题。」
  「G2区?」亚克略一沉吟。「法国吗?什麽年代?」
  「嘿嘿,十五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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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元一四一一九年四月某日深夜
  在法国锡南城中一个叫做胡楝的建筑物里,熟睡的少女贞德突然从床上消失不见,在同一时刻里,床边倏地出现一对同样身著银身紧身衣、头带银色目镜的男女。
  女的低问:「喂、喂!我一直忘了问你,在我们进行任务期间,那些被我们顶替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暂时被送到亚四空间去睡觉了。」男的也压低了声音回答。
  「哦!那……这次我们要纠正的是什麽呢?」
  「贞德拯救法国使命的第一步是必须得到查理王子的支持,但是,冯伟和黛拉曾经来这儿取代贞德和骑士梅兹,并且就在这个房间里,在这张床上,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因而在九天之後的检查里,因为黛拉不再是处女而被王子拒绝,黛拉立刻打道回府,直接回到康雷密村之後,才让真正的贞德回来,因此……」
  男的瞄了一下刚刚还有人睡著的床。
  「如果我们不来重复一次真正的历史的话,就在明天,真正的贞德和真正的骑士梅兹也会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进行错误的历史,结果,圣女不再是圣女,王子会拒绝支持贞德,法国也会落入英国手里,历史便会有惊人的大幅度变化了。」
  女的点点头。「明白了!」
  「同上次一样,待会儿希恩会把贞德的一切资料传输给你。」
  「哦!」
  「还有……」男的突然凶狠地板起脸来。「千万不要再给我搞出类似上次任务的那种飞机了!」
  女的嘴一噘。「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男的一脸的不相信。「这是正经的任务!不是游戏,不要想吊儿郎当的蒙混过去,懂吗?」
  「又来了,」女的咕哝。「每次都这样罗罗唆唆的,烦不烦啊?」
  「反正你给我好好记住就是了!」亚克严肃的命令道。「ok!赶快准备好,希恩要把资料传过来给我们了。记住,在这儿要使用贞德的语言,别老是秀中文出来,知道吗?」
  水伶不敢再开口了,她只是拚命点头,於是,亚克打开通讯器。「好,希恩,可以了,传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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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接见贞德呢?
  一个乡下女孩,她真的能得到神的眷顾吗?
  毫无权势,境遇又非常艰苦的查理王子在混乱的宫廷斗争中,养成了不轻易相信他人的性格。再加上他身边的人也不是真心拥护王子,而只是想获得一点私利而已。他们见不到法国凄惨的处境,只要他们自己能吃得饱、穿得暖,没有灾难降临就行了。所以,在出现真正的问题时,查理王子似乎也只能自己伤脑筋了。
  见吗?
  见她干什麽?
  要是她有什麽不良居心,譬如是伊莎贝儿王后派来暗杀他的,一见她,不就等於自找死路吗?
  烦死了!那就不见好了!
  可也不行啊!虽然掌权者是他们,但支撑他们的却是百姓,而百姓们是如此热烈的欢迎贞德,他们能当作没看见吗?要是百姓反弹怎麽办?
  那就见吧!
  见?
  谁敢保证贞德那个少女一定没问题?
  那——不见?
  百姓抗议的时候有谁能去镇压?
  那……
  结果,王子和随从们经过一再的调查,又在那边讨论了很久、很久……肚子饿了,口水也乾了,眼皮子差不多也快掉下来了之後,却始终无法做出一个决定来。
  最後,王妃的母亲尤兰特实在不太满意王子因为那种「无聊」的问题而冷落了王妃!於是,丢下最「权威性」的「建议」
  「你们男人真笨哪!不会设两道关卡去考验她吗?」
  咦?对喔!他们怎麽没有想到呢?
  所以,在让贞德等候了好一段时间後,王子终於决定接见她了,条件是,贞德必须先通过两道关卡:身体检查和道德检查。
  既然贞德自称是神的女儿,是受到神告示的使者,所以,她必定是处女。如果她不是处女!又伪装成处女,还假称是神的女儿的话,那麽,她就是被恶魔附身了!而被恶魔附身的家伙,当然是……嘿嘿嘿……
  刚经过王妃和尤兰特检查的贞德,面无表情地从宫廷里出来,在经过等候在宫廷外的骑士梅兹面前时,她咬牙切齿地咕哝了一句。
  「这件任务结束之後,我可以亲手杀了她们吗?」
  梅兹眯著眼射去警告意味浓厚的一眼,贞德立刻蹶著嘴瞪回去。
  「不行就不行嘛!这麽凶干嘛?」
  而第二关的道德检查显然比第一关更麻烦、更费时,因为,内容主要是要了解贞德的信仰和她对教会的态度。
  护送贞德到宫廷的梅兹,一路走来,不知道为什麽,竟突然开始不安起来,也许是预感!虽然以他这种十足理性的人而言,实在不该承认这两个字的存在,也可能是对搭档的不放心,因为,即使他事先警告再三!那个女孩子依然老是搞不清楚状况,似乎不凸点槌她就不爽,更别提她没事老是喜欢耍个宝娱乐一下自己,也不管时机场合对不对。
  见鬼,这种历史任务随时都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历史闹剧!
  平常时候里,或许他可以当作什麽都不知道地随她去作怪,可是现在……该死!任务当中可是绝对不能出错的呀!
  一想到前两次任务的情形,梅兹不禁开始冒出心慌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忠实的表现在他的眼眸里!那彩色漩涡的旋转速度开始有此混乱了。他忍了又忍,最後还是忍不住在贞德进入宫廷晋见之前,先抓住她来慎重地警告威胁一番。
  「该说什麽你都知道了,千万别乱开口,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他们不问,我就不开口,他们一问,我就乱开口——呃!不是,是谨慎开口。」
  梅兹的神情好像不太好看。
  「水伶,你……」
  他一开始就该考虑到她的个性实在不太适合这种需要绝对冷静与谨慎的任务才对!特别是经历了前两次差点搞砸的状况後,他不知道考虑过多少次要把她直接扔回她的世界去算了,可每次都在动手的前一刻打消了那种念头!为什麽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不过——
  现在後悔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吧?
  「!@#$——」偏偏贞德这时又不知死活地刻意抓住梅兹的语病,手指头还很不客气地点在梅兹的鼻尖上。「嘿嘿,你完了,是你先叫错的喔!居然还敢说我?」
  梅兹的脸色顿时呈现乌黑之色。「我警告你,要是出了什麽错,你就别想再继续跟我搭档下去了!」事实上,他现在就第N想跟她拆夥了!
  手指头马上缩了回去,贞德可怜兮兮地斜睨他半晌。
  「不要这样嘛!大男人老羞成怒很难看的耶!」
  梅兹突然合上眼,猛吸了好几口气之後,他才慢慢睁开眼,很冷静地说:「你去吧!记住小心一点就是了。」
  「哦!」
  望著贞德缓步进入……不!是半跑半跳的,该死!堂堂圣女贞德怎麽能那样跑呢?
  然而下一秒,他再次为自己的沉不住气而惊诧不已。
  过去十年来,在无数次的任务里,无论碰上任何状况,他都不曾感情用事过,更不曾失去自制力,以最冷静的态度去作最理智的思考与判断。事实上,长久以来,他都有越来越冷酷的自觉了。
  可是,从与她搭档的第一次任务开始,她就轻轻松松地毁了他良好的纪录,让他在执行任务当中失去了自制力。而现在,甚至任务才刚开始而已,他居然就已经差点失控了!
  这未免太夸张了吧?百分之九十三的理智真的会输给百分之七的感情?
  不!不行!他得冷静下来,百分之九十三的理性绝对不能输给百分之七的感情,至少在任务当中绝对不行!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做出像黛拉那种荒谬的事来的!梅兹很用力的这麽告诉自己。
  而正当梅兹在宫廷外很努力地说服自己是宇宙第一冷静无情人时,宫廷内的贞德也好奇地打量著坐在面前一整排的祭司、神学者和宗教裁判所的判事们。就是这些大胡子、大肚子要来审讯她吗?
  相对的,那些祭司判事们也暗自思忖著:就是这个小女孩得到神的思宠吗?为什麽是她?为什麽不是他们?
  於是,有好一会儿的工夫,两边「人马」都只是相互看过来、望过去!有点类似先用眼神打前锋似的。
  「你就是贞德?」终於,正对面的大把胡子率先发问了。
  废话!「是,我就是贞德。」的替身。
  「听说你蒙神思宠召示了,是吗?」
  「是的。」嫉妒吧?
  「是在天国中为对抗黑暗而战斗的圣尚达奉吗?」
  耶?想套她?
  没那麽容易!
  「不,是圣米迦勒,翡翠之翼、番红色之发、右手剑、左手秤、一身甲胄,在世界陷入乱世时必会出现引导世人的大天使圣米迦勒。」贞德说著,还在胸前画著十字,再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微俯著脑袋。
  「他告诉我:『贞德,你必须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你必须做伟大的事,因为,天上的神选中你,要你担当解放法兰西王国的重任。你必须扮成男装,拿著武器,站在战场的最前线!』」话落,她抬起严肃的双眼。「这就是她告诉我的。」嗯!没说错哪里吧?
  那排人马上凑拢了脑袋叽叽喳喳说了好片刻,大胡子又发问了。
  「就这麽一次吗?」
  「不!好多次,而且,之後都是圣女卡特琳和玛格丽特陪在圣米迦勒後面!她们总是对我露出温柔的微笑。而圣米迦勒也告诉我,在实行主的命令之前,必须先锻链自己,使自己具有足够的条件。」
  「要勇敢,要大胆!」虽然贞德非常努力的想摆出一副「纯洁的笑容」,不过,好像不太成功,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奸奸的感觉。「圣米迦勒用古法语对我这麽说,她还说,我必须对凄惨的法国付出最大的同情心!」
  大胡子上下打量她,眼神中除了怀疑之外,还带了点儿嫉妒。
  「那麽,第一次是什麽时候呢?」
  「是我十三岁的时候,之後,圣米迦勒就常常出现,直到我度过十六岁生日时,伟大的圣米迦勒才对我说,『咱到勃库鲁去吧!去找罗奥尔罗波多的摩尔,请求他保护你去解救奥尔良吧!』。」呕!真恶心!贞德嘴咧得连牙齿都露出来了。「所以,我就来啦!」
  那群人又凑在一起叽哩咕噜了。
  贞德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怎麽?真有那麽嫉妒吗?」
  声音实在不大,但是,大胡子还是听见了,他立刻转过头来眯眼瞪著她,贞德耸耸肩。
  「我是说!我的乡亲们都很嫉妒我能蒙神眷顾。」
  大胡子狐疑地哼了哼。「是吗?」
  「是、是,没骗你,真的!」贞德忙道。千万不能搞砸了,否则,亚克肯定要跟她一刀切两半了。
  大胡子又哼了哼。「这麽说,你做男装打扮是神的指示罗?」
  在中古世纪时代,女人穿男人服装是一种不尊敬神的表现!她的人格和宗教信仰都会受到虔疑!就如同眼前的贞德一样。
  「没错、没错!是神的指示、是神的指示,否则……」贞德拉拉自己的裤子。
  「谁愿意穿这麽难看的衣服啊!」这话可是一点也没骗人。不过,这个大胡子要是知道未来女人的服饰有多暴露,恐怕会立刻吓晕了吧?
  不,是看呆了!顺便滴上满地口水!
  大胡子点点头。
  「好,那麽,你对教会的……」
  当贞德终於走出宫廷时,差不多也是梅兹准备冲进宫廷里「救人」的时候了。可一看见贞德,虽然一肚子火,他这个「可怜」的护卫却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尾随在贞德身後。
  「你没有搞砸吧,」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问。如果依照正确历史的话,她根本不应该这麽久才出来的!
  嘿嘿!是差那麽一点点就砸锅了啦!
  不过,贞德当然不敢老实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一切都很顺利!你放心吧!有我就搞定啦!」反正最後她还是通过了,这样就行了吧?
  有她就搞定了?
  是死定了吧?
  听她那种心虚的语气,梅兹不由得开始很认真的思考有什麽办法可以说服上级,让贞德在完成这次任务之後就到贝尔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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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的腊烛在锡南宫中点燃,高高的天花板都被阵阵熏烟笼罩得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许许多多的武士和宫廷内的人都跑来参观贞德谒见王子这具有历史性的一幕,使得大厅内的气氛显得非常紧张又沉闷。
  这是很严肃的一刻。
  穿著黑色胸衣、裤子及长袜!还有宽松的灰黑色短上衣、黑发、黑帽子的贞德也很严肃地走入大厅。
  更严肃的梅兹护行在後。
  一走入大厅後,贞德便笔直地朝人群中那个穿著最朴素的人走去!在一堆华丽高贵的孔雀群中,那个人简直是寒酸到了极点,待待的仆从们穿的都还比他讲究呢!
  但是,贞德很有信心的往他面前一站。
  「王子,神会赐你长命百岁!」
  那个狡诈的家伙眼神一闪,「我不是王子!请别认错了。」他否认了。
  不是才有鬼呢!
  贞德更大声地说:「我以神的名字!断定您就是王子,绝对不是王子以外的任何人!」
  「我不是!」那家伙还是否认。
  贞德眼珠子一转,「好吧!既然王子今天不想承认,那麽,就等改天王子想承认的时候,我再来谒见您好了。」说罢,她转身就走。
  梅兹的脸色骤变,手握剑柄,差点拔剑砍了他的护卫对象!
  幸好王子及时承认了。
  「回来!」
  梅兹的手离开了剑柄,没想到贞德却只是半转回头,连身子都还保持著往外走的姿势。
  「叫我吗?」
  梅兹的手又扶上剑柄了。
  王子颔首。「你就是贞德是吗?」
  「是啊!」贞德不耐烦地承认了。「叫我干嘛?」
  梅兹的手倏地握紧!
  「回来,我有话跟你说。」王子招手道。
  「可是,我没话跟你说,你又不是王子!」贞德说完又要走人。
  梅兹的手握得更紧,连青筋都暴突了出来!
  「你没有错,我就是王子!」王子叫道。
  贞德停住脚步,不情不愿地侧过头来。「你是王子?」
  梅兹重重的喘气。
  「我是王子。」
  「你确定你是王子?」
  梅兹濒临发狂边缘。
  「我的确是王子。」
  贞德一脸怀疑地斜睨著王子半晌,「好吧!算你是王子好了。」她这才转回身来。
  梅兹决定任务一结束後,就把她丢到贝尔它去发烂。
  大概是警觉到梅兹的脸色很不对劲儿了,贞德赶紧回到王子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然後把她的台词念出来。
  「亲爱的王子,」真是有够恶心的!「我叫做贞德,神派我到这里来协助您到理姆斯举行加冕典礼,到那个时候,您就是法国的国王,也是天主的代理人了!」话落,她得意地朝梅兹瞥去一眼,却发现对方拚命向她使眼色。
  呃?干嘛?
  啊!对了,还有一句……
  「我必须解救奥尔良!」
  梅兹吁出一口气。
  跟著,依照贞德的希望,王子把贞德叫到一旁和他单独谈话!很「自然」的,梅兹梅也跟了过去,而贞德的头一句话就是——
  「王子,外面谣传说您不是查理王六世陛下的亲生儿子。」
  王子闻言一惊。
  伊莎贝儿王后曾经公开宣称王子不是查理王的儿子,虽然她没有提出任何证据来,但是,王子也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明可以确认自己的正统地位,这是他最大的困扰。
  「可是,王子您不用怀疑,也毋需沮丧,您确实是查理国王的儿子,神这样告诉我的。」贞德又说。
  由於这句话,王子似乎终於开始相信贞德了,因为,他对自己身世所感到的痛苦,除了他本身以外,别人是无法了解的。
  「神真的这麽跟你说吗?」
  天知道!
  「没错,王子。」
  於是,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抑郁不乐,少有笑容的王子!脸上渐渐开朗了起来。贞德看了,也不由得得意地笑起来,直到梅兹用手肘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她才想起还有最重要的几句台词没说完呢!
  「王子,我再请问您一件事,万圣节那天,您是不是独自一个人在祈祷室中祈祷了很久?当时,王子向神祈祷了些什麽?是不是说奥尔良如果被攻陷的话!希望神能保护您安全逃到苏格兰或西班牙?」
  王子惊骇地瞪视著贞德,心中却逐渐生出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因为,贞德刚刚说出的话,除了他本人之外,是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但是!贞德却说出来了,所以……必定是神告诉她的!
  终於,王子对贞德亳不怀疑地付出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贞德和梅兹互觎一眼。
  任务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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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的山丘上,一双银衣人眺望著从托鲁城门出发的队伍,十七岁的贞德穿著王子赏赐的白银甲胄走在最前面,从王子面前游行而过。
  随风飘扬的军旗!一面绘有神端坐在云上的图,另一面则绘了代表法蓝西王国的百合花.贞德还另外携了一面画了玛莉亚和基督升天图的小旗。这一个小队伍将到布尔瓦城和主力军会合,然後朝奥尔良进军。
  「真不值得,」水伶喃喃道。「她这麽拚老命的苦干,结果,最後还不是被活活烧死了!」
  亚克瞄她一眼,随即走到一边去打开通讯器。
  「希恩,任务完成!」
  「我知道,这边的警示讯号已经消失了。」
  「接下来呢?」
  「还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现在绝不可能闲闲没事翘脚喝茶吧?」亚克烦躁地说。
  「亚克,怎麽搞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怎麽还这麽说呢?就算他们现在正忙著搞什麽勾当,可除非他们做到会改变历史的程度,否则,我们这边是不会出现警示讯号的,而若是警示讯号不出现,我们就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呀!」
  「shit!」
  「shit?」希恩很意外地失声笑了出来。「亚克,这可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脏话喔!」
  「你管我!」
  希恩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嗓音里似乎蕴含著浓浓的笑意。
  「亚克,你和水伶现在应该可以合作无间了吧?」
  亚克的脸色臭臭的,声音更臭。「狗屎,希恩!替我向上级要求一下,请他们准许让水伶立刻到贝尔它去,完成三次任务应该够资格了!」
  「那是不可能的,亚克,」希思想也不想就打了回票。「上级已经决定了,在还没有找到另外一个合适的人选之前,就由水伶全程担任你的搭档,这已经是定局了。」
  「shit!」亚克低咒。「那你就尽快把人选挑出来。」
  「还是很抱歉,亚克,这回可能会更慢了。」说抱歉,声音里却反而带著浓浓的幸灾乐祸意味。
  「为什么?」亚克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嘛!当初你和黛拉都是经过最严酷的条件挑选才出线的,结果呢?黛拉还不是出问题了。所以,上级表示,这一次必须更仔细的选择才行,免得没多久又出现另一个破坏者就更惨了!」
  「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水伶?」亚克抗议道。
  「不担心。」希恩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麽?」
  「因为我们在她的通讯器上加装了一样小小的装置,如果她变节的话,我们可以从这边遥控,让她直接回到她的时空去应验她的命运,而她身上所有的装备也会自动毁灭!」
  闻言,亚克心头一惊,忙转过头去,却发现水伶早已蜷曲在树下的草地上睡著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要随便乱来啊!」
  「我知道,亚克,我们会先经过你的正式确认及同意之下,才会那麽做的。」
  亚克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暂时没事,那我还是趁这个机会带水伶到她想去的时空逛逛好了,免得她没事就来烦我。」
  希恩忍不住又笑了。「亚克,记得你的个性分析报告里,理性占了百分之九十三,对吧?」
  亚克奇怪地盯著通讯器。「那又怎麽样?」
  「嗯哼!」希恩的笑声更明显了。「我在想,是不是报告里的数据有误。」
  「什麽意思?」语调不太客气了。
  「我是说……」希恩恣意地笑道:「是不是应该反过来才对?」笑得越来越夸张了。「就是说,也许是感情占百分之九十三,而理性只有百分之……」
  他没能说完,因为,亚克关掉通讯器了。
  那个混蛋,
  而更混蛋的是他!
  他发誓,无论如何,这是他最後一次失去冷静了!
  「啊──」
  一聲刮破玻璃般的可怕尖叫聲讓沉睡中的亞克驚得一翻身從床上摔到地上,再慌慌張張的爬起來衝向客廳。
  戰士來了嗎?戰士來了嗎?
  可一衝出房門,他卻發現啥也沒有,別說是戰士了,就連隻蚊子也沒有!而那種殺豬般叫聲的罪魁禍首水伶,居然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電視前面目瞪口呆。
  他不禁脫口便罵。「三更半夜不睡覺,該死的妳到底在鬼叫些什麼?」
  水伶卻彷彿沒有感覺到他的怒意似的伸直手臂指著電視螢幕。「哪、哪!亞克,他們……他們在……在幹什麼呀?」
  「什麼?」亞克只瞄那麼一眼,彩色漩渦便停頓了足足有三秒鐘,隨即搶來遙控器關掉電視,而後轉身回房。「別看了,睡覺吧!」
  水伶錯愕地愣了一下,「咦?怎麼……」隨即跳起來追在他後面。「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他們在幹什麼啊!」
  亞克不理會她,逕自躺回床上,可才剛閉上眼,被單便被水伶一把掀開。
  「亞克,先告訴我他們在幹什麼再睡啦!」
  亞克拉回被單,轉個身,背對著她再閤上眼,卻沒想到,水伶硬是不死心地又把他扳回來。
  「亞克,告訴人家啦!」
  亞克卻依然緊閉嘴巴,並不耐煩地推開她的手又背過身去,擺明了「打死不說」的態度。
  水伶不覺瞇了瞇眼,隨即跳到床上去,再次硬扳正他的身子,而後及時跪坐在他身上,不讓他再有機會翻身。
  「告訴人家啦!否則……啊?唔……」
  話才說一半,亞克驀地一把抓住水伶雙肩並拉向他,水伶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小嘴便被堵住了。
  被他的嘴堵住了!
  她的腦袋頓時化為一片空白,而且,全身的力氣也在同一時刻消失了,即使她想要掙扎反抗,大概也找不刻半絲力氣了。
  寂靜的室內,急促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當第一聲嬌吟響起時,亞克就又猛然地拉開她,對著那雙既迷惘困惑又醺然欲醉的烏眸啞著嗓音說:「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了吧?」
  水伶卻有好一會兒都沒反應,只是回睇著他。
  片刻後,她才好輕好輕地說:「亞克,你的眼珠子變成圓的了耶!」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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