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皇上明明把你送到北方去了!”司徒煌被突然出现的司徒炘吓了一大跳,惊骇地倒退了好几步。
“本宫奉了圣上命令,当然又回来了。”司徒炘淡淡一笑。
“圣上命令?”司徒煌一怔,随即想起自己手上握有的法宝,很快地将手上的诏书高高举起道:“这才是圣上的诏书,是圣上改立太子的诏书,上头还有玉玺为证!”
司徒炘没有说话,只是奇怪地看了司徒煌手上的诏书一眼。
“哈哈!你无话可说了吧!”司徒煌认定自己胜券在握,语气更为狂妄。“我手上的才是圣旨,司徒炘,你要逞太子的威风也只有现在了。哼哼!如果你此刻肯下跪向我磕几个响头,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你太嚣张、太狂妄了!”司徒炘冷冷开口。
“那又如何?现在皇宫禁卫军大半都靠拢到我这里来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司徒煌得意洋洋地扬声对外喊道:“来人,将司徒炘这个叛徒给我拿下!”
不一会,门外的禁卫军接获命令冲了进来,将司徒炘一人围绕在中间,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把他拿下!”司徒煌嚣张地大喊。
原本以为禁卫军会瞬间制伏司徒炘,但司徒煌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大喊一声后,将御书房包围得水泄不通的禁卫军却一动也不动。
“能够自由调动宫廷禁卫军的,绝对不是你。”司徒炘淡淡一笑。
“怎么可能?不可能!”司徒煌心中一急,再次对着禁卫军喊道:“你们全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把他拿下!”
就在此时,禁卫军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声充满权威的低沉男音。“来人,把司徒煌这个叛徒拿下!”
下一刻,所有禁卫军目标一致,同时将手上长剑指向司徒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徒煌几乎瞪凸了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禁卫军主动让出通道,让那名身穿金黄龙袍的男子缓缓踏进御书房——
是皇帝!那个半个月前发疯、早就被自己囚禁在寝宫里的皇帝!
“皇上!”司徒煌脸色一阵死白,手上的诏书也“啪”的一声坠地。
“有圣上在此,你说整座皇宫里的禁卫军会听谁的?”司徒炘似笑非笑,甚至以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司徒煌。
“你……你们居然早就串通好了?”司徒煌气急败坏地开口,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错。“别得意,银镜公主还在我手上。要是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司徒宁静就死定了。”
皇帝面无表情,只是将目光轻轻一转,移到了司徒炘身上。
“父皇请放心,儿臣派出的人已经顺利将银镜公主救出,此刻她正在银舞殿静养。”司徒炘拱手向皇帝回报。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找得到银镜公主!朱师傅明明向我保证过,那里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司徒煌大吼大叫,完全丧失了理智。“你说谎,朱师傅的计谋从来不曾出错!他设计的机关更不可能失败!”
“他设计的机关或许完美、无法开启,但他忽略了一点,只要从外头挖一条地道,就算再怎么完美的机关也没有用。”司徒炘淡淡说出皇帝的死士们救出银镜公主的经过。
“朕累了,这里就留给太子处置吧!”
皇帝最后看了司徒煌一眼,神情疲倦地挥挥手,在几名内侍官的簇拥下转身离开了。
等到皇帝离开后,司徒炘转向面如死灰的司徒煌,语气平淡的道:“你以为自己把一切都算得很完美,却没想到当你露出真面目的时候,父皇早已经想好了对付你的方法。”
“你以为控制了禁卫军,就能控制所有一切吗?父皇在宫外仍有忠心耿耿的死士,父皇牺牲自己装疯,只是想为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哼!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让我找到玉玺,命人写诏书,故意让我做一场美梦再残忍地破坏它?!”司徒煌恍然大悟,他以为自己控制了一切,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司徒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接着朝旁边的禁卫军颔首,后者随即将一把长剑递给司徒炘。
“你自尽吧!”司徒炘将长剑扔到司徒煌脚边,语气沉重地道:“留你全尸,已经是圣上给你最大的恩典。”
司徒煌知道大势已去,面色铁青,双手颤抖地拿起地上的长剑,对着司徒炘说道:“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气啊!我有哪一点不如你?为什么我不可以当太子?这阵子我不也是将皇宫里外打点得很好?你说,我究竟哪里不如你?”
“你这么想当东宫太子吗?”司徒炘凝视着他半疯狂的眼神,沉默片刻后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赢了我手上的长剑,我就让你得偿所愿!”
“太子殿下?”一旁的禁卫军全都想劝阻。
“你们退下,这是我和五皇弟的事。”司徒炘向禁卫军要了一把长剑,缓步走到外头,背对着司徒煌耐心地等待着。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司徒煌双眼赤红,拿起手上的长剑,就朝司徒炘冲了过去。
就在司徒煌快要逼近的时候,司徒炘迅速转身,手中长剑瞬间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接着,两个人你来我往,在御书房外头缠斗了起来。
司徒炘的武艺修为本来就高,但司徒煌一心想和司徒炘同归于尽,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和他对招,就算司徒炘足以招架,却也无法立刻将他制伏!
“刷”的一声,司徒炘手上的长剑划破了司徒煌的脸颊,他脸上挂了彩,神情变得更加疯狂了!
司徒煌大喝一声,举起长剑奋力朝司徒炘冲了过去,但就在剑尖要刺到后者的时候,司徒炘手上的长剑用力一挑,“当”的一声,就将司徒煌手上的长剑给挑掉了。
原以为司徒煌会就此罢斗,但下一瞬间,他宛如疯虎一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伸手欲抢夺司徒炘手上的长剑,后者被他疯狂的神情震住,一个不留神,手上的长剑就这么被司徒煌抢了过去——
“太子殿下小心,”
下一瞬间,附近的禁卫军同时向前,同一时间出手,以手上的利剑剌穿了司徒煌的身子!
“啊!”司徒炘一怔,看着司徒煌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你们?”
“禀告殿下,圣上交代过,若司徒煌有任何反抗的行为,格杀勿论。”禁卫军尽责地禀告。
“太子……”司徒煌拼着最后一口气,紧紧地抓住司徒炘的衣角,脸孔扭曲地开口道:“我……我好不甘心啊!”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司徒煌瞪大着双眼,离开了人世。
“五皇弟!”司徒炘轻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身,伸手合上他的双眼,这才起身转头吩咐道:“将五皇子好好地安葬,就按照圣上的旨意……说五皇子得了急病,已经归天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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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舞殿
弦月高挂的夜里,清静的银舞殿里此刻充满了离别的气息。
“我将妹子交给你,希望你能遵守和我的承诺,好好保护她。”司徒炘拿起手上的一杯酒,敬了坐在对面的修罗一杯。
“天底下,也只有我能够护她周全。”修罗自信地开口,和司徒炘再豪饮一杯酒。“我以为皇帝和你,都不会赞成她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经过这么多事情,父皇已经改变了许多。”司徒炘轻叹一口气,下个月就是皇帝传位给太子,同时也是皇上皈依佛门的日子。
短短数日,好多事情改变了,司徒宁静治好了双眼,而修罗也暂时留在宫里,皇帝则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时常坐在自己的寝宫里,沉默地一句话都不说。
司徒炘明白经此一事,必定对父皇造成严重的打击,只是没想到他会改变这么大,就连司徒宁静开口,说她想和修罗一起离开皇宫,皇帝居然也点头答应了。
更奇怪的是,连他们事后逮到的朱师傅,皇帝最终也放他离开了。
据说,皇帝在某天夜里到地牢和朱师傅说了一整晚的话,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翌日皇帝就下旨让朱师傅离开,同时做出了退位、皈依佛门的决定。
“或许,让宁静离开皇宫才是最好的决定。”司徒炘淡淡一笑,此刻他同时想起了父皇语重心长的那番话:
或许总有一天,司徒宁静也会成为他的弱点,而一个真正的皇帝,是不能够有弱点的。
他当然舍不得司徒宁静,却也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弱点,所以,他只能放手让她离去,将她托付给修罗,他相信司徒宁静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真的今晚就走?”司徒炘难掩心中的失落,只好拿起酒杯再喝一口。
“嗯。”修罗淡淡一笑。“祝福你,我知道你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
“宁静,大哥祝你幸福。”司徒炘拿起酒杯,也向司徒宁静敬了一杯。
“谢谢大哥。”司徒宁静露出美丽的笑容,并温柔地允诺。“不管我在哪里,都会永远记得大哥。”
两人和司徒炘饮完最后一杯,接着修罗拿起准备好的斗笠和薄纱为司徒宁静戴上,小心地藏起她惊人的美貌。
“保重。”两人向司徒炘拱手,坐上早已备妥的马车,缓缓地往宫外的方向驶去。
当马车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司徒炘忍不住掉下一滴眼泪,他知道从今以后,自己或许再也看不到司徒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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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地在京城的街道上行驶,修罗不改警戒的表情,不时掀开布帘、注意外头是否有不寻常的动静。
当马车行经到街尾,修罗突然在街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他一怔,随即让马车停下,动作俐落地跃下马车、快步地走到那名男子身后。
“佟兄!”修罗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修罗兄?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男子见到修罗,立刻堆满了笑容,斯文和气地说道:“还记得佟某曾经说过,要在京城里开一家店安定下来,佟某的店就在前面,修罗兄一定得赏脸过来叙叙旧!”
修罗原本就有事相求,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马车在佟姓男子的带领下,来到一间装潢得十分精美的店铺前,修罗牵起司徒宁静的手跟在男子后头,最后在大厅舒适的椅子上坐定。
“小店一切都还在准备中,听说下个月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侈某的小店也打算在同一天开幕,希望能得个好彩头!”男子温和地笑,跟着将目光转向头戴斗笠和面纱的司徒宁静,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位是?”
修罗小心地取下司徒宁静的斗笠,让男子清楚看见她清艳绝丽的容貌,姓佟的男子看到后忍不住轻呼一声。“好美!”
“之前承蒙佟兄帮了我许多忙,我记得佟兄一直在寻找人世间最美丽的一张脸孔。”修罗一顿,看向司徒宁静的目光转为全然的温柔。“这就是我看过,全世间最美丽的一张脸。”
司徒宁静闻言,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让绝色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姿色。
“她是我的妻子,以后我会带着她踏遍五湖四海,看尽不同地方的风情。”修罗握住司徒宁静的手,向佟姓男子介绍司徒宁静的身分。“但我不希望她走到哪里都得遮掩着容貌,所以希望佟兄能帮我为她制作人皮面具。”
“的确,尊夫人如此的绝色容貌,不管到了何地,只怕都会引起争端啊!”佟某人颔首表示同意。“只是,一直戴着人皮面具,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
“你的意思是?”修罗不明白。
“若是我有法子彻底改变尊夫人的相貌,修罗兄可愿意?”佟某人淡淡一笑。“今日修罗兄肯让佟某见到这人世间最美丽的一张脸,佟某要是不回礼,那就说不过去了。”
“真的?你有什么法子?”
“唉!为了帮修罗兄,佟某人只好对你坦白了。”侈某人摇头叹气。“修罗兄总是赞美我做的人皮面具完美无缺,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我哪里会做什么人皮面具呢?只是我在无意中得到一个法宝,只要人们将自己的脸凑到那个盆子里,浸在盆中的水里面,再抬起头来就会换过一张脸,而那人原来的模样,就会被收到盆子里去了。所有我制作的面皮,都是沾上了那宝盆里的水做出来的,因为那盆子里收了人世间无数个容貌,所以我做出来的人皮面具才会如此栩栩如生。”
“怎么可能?”修罗不愿意相信。
“修罗兄若是不信,可要见识见识我的法宝?”佟姓男子轻笑,不等两人回应,转身就进房间里拿东西去了。
“世上真有这种会取人容貌的宝盆?”司徒宁静啧啧称奇。
“看看就知道。”修罗也半信半疑。
不一会,佟姓男子果然捧着一个银制的盆,他小心翼翼地将盆子放在桌上,倒了一壶水,然后对司徒宁静笑着说:“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尝试看看。”
司徒宁静不知所措,转头看向修罗询问他的意见。
“你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修罗再三确认。
“当然。”佟姓男子认真地拍胸脯保证。“只不过我得提醒你,一旦容貌被这盆子收了去,就再也拿不回来啰!夫人可要想清楚,修罗兄你也是啊!一旦泡了下去,尊夫人这张惊天动地、完美无瑕的脸庞,只怕你今后再也看不到了,这样你也不后悔?”
“不!就算永远都看不到了,她的模样也会永远烙印在我心里。”修罗温柔一笑,伸手握住司徒宁静的手说道:“我不干预你的决定,若是你觉得舍不得,那么就算后半生都戴着斗笠出门,我也不会有意见。”
司徒宁静想了想,笑着摇摇头说道:“不!这样的美貌对我未来的生活有什么帮助呢?我既然已经决定和你一起走,往后就是一个新的人生,换一张脸能得到一辈子的幸福,我觉得很值得。”
说完后,司徒宁静松开修罗的手,缓缓走到佟娃男子的身边,依照他的指示在银盆前站定。
“当夫人的脸浸泡在盆中以后,请想着自己希望、想要的生活,心情尽量放轻松。”男子详细地解说。
“嗯。”司徒宁静点点头,然后弯下身,慢慢地将自己的脸贴向银盆,一寸一寸地让盆子里的水覆盖住她整张脸。
“好了,夫人可以抬起头了。”过了好一会儿,男子开口道。
当司徒宁静抬起头的时候,修罗已经迫不及待走到她的身边,随即发出惊讶的声音。“你的脸……”
重新抬起头的司徒宁静,容貌已经完全改变,变成一名相貌清秀、笑容带有甜美气息的年轻女子。虽然不再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孔,但那双澄澈的黑瞳却依然充满了温柔的波光。
“怎么?你不喜欢吗?”司徒宁静有些紧张地问。
“不!不管怎么变,你在我心里都是同一个模样。”修罗微笑,伸手将司徒宁静揽入怀中。
“修罗兄,既然尊夫人已经换了一张脸,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舍去过去的面具,以自己真正的容貌,和夫人继续你们新的人生?”
修罗一怔,这才想到自己始终还没改掉易容的习惯。过去他易容成其他人,是因为他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但现在已经不同,他身边有了司徒宁静,再也不是为人卖命的杀手。
“这是我的真面目。”修罗朝向司徒宁静,缓缓摘下自己的人皮面具,说道:“我只打算让我的妻子看到。”
司徒宁静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修罗摘下人皮面具后真正的容貌,牢牢地将他的模样记在自己的心里,最后顽皮地笑道:“初次见面,我是司徒宁静,公子叫什么名字呢?”
“我是修罗。”修罗笑了,忍不住俯下身子,让司徒宁静温暖的唇,确实地印在自己真正的肌肤上。
“佟兄,谢谢你。”修罗意识到身旁还有人,转过身向他诚心道谢。
“小事一件,倒是我要谢谢修罗兄,送给我一张全世间最美丽的容貌。”佟姓男子拱手道谢。
“那么我们告辞了。”修罗重新牵起司徒宁静的手,打算向佟姓男子告辞。
“慢走。”男子咧开嘴,露出一个斯文的笑容。“你们日后若是回来,别忘了再来拜访佟某的店,说来巧合,刻好的匾额今天才送来,佟某都还没有机会挂上去呢!”
“佟老板要开的是什么店?店名是什么?”
“只是一间小小的古董店,名字就叫‘水月镜花’。”
“水月镜花?真好听的名字。”司徒宁静忍不住赞赏道。
“多谢夫人。”男子笑得很开心,最后对两人道:“日后若是有需要,欢迎再来找我,佟某人的水月镜花永远欢迎两位。”
“多谢。”修罗和司徒宁静起身,低头向佟老板辞行。
“两位保重,我想你们不需要祝福,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佟老板看看他们,由衷地开口。
修罗和司徒宁静互望一眼,他恢复了真面目,她有了一张新的面孔,他们再也不像过去一样,只是其他人手中的棋子,只要有彼此的陪伴,从今以后自由自在,天涯海角任君遨游。
这,就是他们心里唯一渴望的幸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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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下) 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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