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再给老子碰上那浑小子,老子一定砍了他那双手。”
小酒楼里,一个横眉竖目的大汉正怒气冲冲的嚷着,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大汉倒了杯酒对着他冷笑了下,“得了吧!我看你怎么给人踹下来的还不知道呢!”
先开口的那个大汉睁大了铜铃般的双眼瞪着他的同伙,“你不也是被踹下来的!”
方才冷笑的大汉这回有些悻悻然的回着:“我看那小子不简单。”
碰的一声,像是示威似的,大汉把腰间配着的剑解了下来用力的放在桌上,得意的嚷着:“有什么不简单的,你看他那手上那把破铁剑,那也敢带出来跑江湖,老子手上这把青龙宝剑,随随便便也把他那把剑连他一双手也给砍下来——”
“那个带了把铁剑的人在哪里?”
话没说完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那大汉被打断了话非常不开心的猛一回身大吼着:“妈的!你没看见老子在说话——”这回是他自己硬生生的停住了话,“慕……慕……慕容大总管……”另外一个大汉也连忙站了起来,他们想也没想到站在他们身后开口发问的居然是相爷府的总管慕容云飞。
“小……小的一时不察,没注意到大总管您来了,真是……”话没说完,云飞不耐的打断他,“不必客套,你只要告诉我人在哪里就行了。”
那大汉呆了一呆,望向他的伙伴,另一个大汉疑惑而小心的开口询问:“大总管是问那个带着把铁剑的人在哪里?”
云飞点了点头,连开口都懒,两个大汉对望了一眼,不明白相爷府的总管大人要找那个浑身泥巴的浑小子做什么,但仍是很恭敬的回答着:“回大总管,那个人也许在栖凤楼。”慕容云飞略皱了眉头,只轻点了点头便离开,没去理会那大汉说什么我家老爷问候之类的话。
栖凤楼,他去栖凤楼做什么?
慕容云飞想着,一边飞快的移动身形往城西去。
***
每个城里都会有一个最热闹的地方,在京里更是不用说,不管白天夜晚,京城里总是热闹滚滚的人潮来往着,但若是要细问京里什么地方最热闹的话,京里人就会异口同声的告诉你。
“城西栖凤唐家酒、城东茗坊严家茶”
京里最热闹的地方是东、西城门边,为什么呢?因为西城门边有个栖凤楼,东城门边有个严家茶坊。
栖凤楼是个酒楼。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栖凤楼有三绝,一是女儿红、二是女儿国、三是楼主唐晓白。
关于楼主唐晓白,在京里有很多的传说,但其实所有的传说翻个面就成了谣言,满天的谣言来自于唐晓白的年轻与美貌,当然年轻美貌的女子在京里有很多,可是有她那样风采、气质而且还姓唐的女子却没有。她在京里有很多的追求者,不乏达官贵人与富家公子,因为她姓唐,她是唐家的晓白姑娘。
说起唐家,要就要说到栖凤楼的女儿红,唐家不是什么显赫的门第,但在江湖上绝对占有一席之地,因为唐家的酒。
在江湖上要交朋友、讲义气、说豪情等哪样不要酒?大家在酒里交朋友,在酒里讲义气,在酒里说豪情。唐家的酒,无疑是最好的,而且唐家不只酿酒,还卖酒,传说中,如果得罪了唐家,你可能连米酒也买不到。
古老的唐家代代由女子继承,而唐家的晓白姑娘正是唐家第七十二代的家主,她年轻,美丽,拥有醉人的风采和最沉静的气质,而且未曾许人,所以,她有很多的追求者,虽然她鲜少露面,许多人甚至只听了传说就来追求她,但那不重要,因为她是唐家的晓白姑娘,只要娶了她,整个京里还有甚至高达十二个省份的酒家生意就全落入手中了,所以追她的人都很动,也都很有来头,就譬如今晚这二位。
“晚辈见过贺伯父。”身着华贵服饰的青年,看似彬彬有礼的对着眼前两鬓灰白身形臃肿的老爷子,作了个揖,贺老爷也状似亲昵的拍了拍那青年,“邵贤侄不必多礼,邵知府身体还安泰吧。”
“托贺伯伯之福,家父身体一向安康。”青年仍是有礼的回答着,一双细目却转个不停的在四周望着,“贺伯伯今日是来喝酒吗?”
贺老爷笑着,也望着楼上的深廊,一边瞄着邵人俊身后低头站着的人,身着一袭黑衣还有一张没有神情的脸,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看来是个高手。贺老爷眯起了眼,邵人俊是京里邵知府的次子,一直以来就是追着晓白姑娘最勤快的人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听晓白姑娘说,想见识见识知府手下高手的功夫,邵人俊就不断的召募各地高手入府,一边也努力的习武,就是想讨晓白姑娘的欢心。
哼!老子有的是钱,要什么样的高手没有。
贺老爷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脸上却还是维持着微笑的回答着,“不只是来喝酒,当然是来见唐姑娘的。”
邵人俊望着贺老爷,心里暗骂着。
老不死的,晓白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女儿了,还妄想娶她!
虽在心底骂着但脸上也还是得露出笑容。贺老爷是京里首富,三天两头都送不少礼来,他父亲可一再告诫要对“贺伯伯”有礼一点,要不冲这一点,他哪理会那个想跟他争晓白的老头,“真巧,贺伯伯也是来见唐姑娘的。”
邵俊人仍是有礼的微笑着,而贺老爷装出一副有点惊讶的表情,“喔!真巧的意思是贤侄也是来见她的吗?”
邵人俊开怀的笑着,一边挑高了双眉示威似的开口,“当然,唐姑娘可是跟我有约,不知贺伯伯您……”
贺老爷大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回答,“我跟唐姑娘从来就不必约,我向来是来就见的。”
邵人俊冷笑了一声,“喔!那敢问贺伯伯这个月来见着唐姑娘几面了?”
贺老爷有点狼狈的干笑了几声,的确他已很久没见着唐晓白,脸上笑着,双眼却狠狠的望着邵人俊,“我最近生意忙,赶着京外跑,没空来见她,那贤侄又见着唐姑娘几面了?”
邵人俊很有自信的笑着,“不多,但这回是特地约了要唐姑娘回答的。”
贺老爷又眯起了双眼看着他,“喔?贤侄要唐姑娘回答什么呢?”
邵人俊抑起头望着眼前近六十的老人,很有自信的笑着,“当然是我们的婚事。”他答的自信,也是因为他真的很有自信。
他已两个月没见着唐晓白的面了,好不容易逮住了空,在楼大姐的监看之下,站在唐晓白的门前,好话说尽,最后狠狠的撂下了话,“你要不嫁给我,我毁了你栖凤楼!”然后又不忍的,温柔的说了:“你不过是个女子,要撑住这楼子太累、太难了,你需要男人帮你的,只要嫁给我,以我爹的能力你栖凤楼要保多久有多久。”许久,等到他急了,气了,从来就没有女人敢对他这样。他相貌好,家世好,京城里有多少富家小姐想嫁给他,他从来都不屑一顾,只钟情于她唐晓白。而她却对他从一而终的冷淡,他气极了,若不是楼大姐冷冷的望着他,手上还提着把亮晃晃的刀,他早冲进门了。最后就听得门内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声,柔的让人心碎,然后才听见她开口,‘若有心,请公子六月初十再来,晓白必给公子一个回答。’
邵人俊心中狂喜,“若有心”他当然有心,若没有这份心的话,他早叫他爹拆了栖凤楼强娶她回来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爹一边希望他追求唐晓白,一边又有些顾忌似的。他不太明白什么江湖事,也不知道到底唐晓白在江湖上有什么地位,他只知道,他爹是知府,官虽不大但在朝中却很有势力,他爹一声令下,看她栖凤楼保不保得住。
他笑着,因为他很有自信。
却没想到贺老爷狂笑了起来,看着邵人俊,“真巧,我也是来听唐姑娘的回答的。”
贺老爷脸上笑着,心底也笑着,是嘲笑着。三个月前邵人俊在楼里大闹,好不容易闹得了唐晓白让他上了楼在房门前,让楼大姐监看着说完话。他在唐晓白门前大吵大闹,又威胁又利诱的,好说歹说的让唐晓白叫他三个月后再来。他小子还以为没人知道,闹得整个京城都等着看好戏,难怪今晚栖凤楼里特别热闹。自己可不同,他只叫人带了信给唐姑娘,说明如果嫁给了他有多少好处,回音是唐姑娘一手娟秀有力,刚柔并存的几个字。
“若老爷有心,请六月初十驾临栖凤楼”
他狂喜,但又不安,因为这回答同邵人俊的一般。他年纪大了,虽有万贯家财却比不上邵人俊的年轻,所以今早得知她出了门,怕她是去见邵人俊,忙唤人去强请了她来,却没料到全被打了回来。本以为是邵人俊请来的高手,但听手下描述那人的年岁相貌和邵人俊身后那人并不相符,而且唐晓白也立刻回楼了,才知她不是去见邵人俊,这下可安心的赶来栖凤楼。
他也很有自信,因为唐晓白只要嫁给了他,唐家的生意会比现在更大二倍以上,身为唐家的家主,该以唐家的兴荣为主才是。
所以他笑着,因为他也很有自信。
邵人俊这回止了笑容,他不知道这老头在搞什么鬼,他只知道今晚唐晓白不答应他,他就要拆了栖凤楼。
他一转身扬声向楼上唤着,“唐姑娘!我邵人俊来了,请移身一见。”
贺老爷也不甘示弱向身旁的家丁示意着,一旁的家丁忙扯着嗓子大喊着,“唐姑娘,我家老爷来了,快出来吧!”
楼子里所有的人都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好戏,今晚唐晓白会选上谁是整个京里二个月来的热门话题,甚至连赌局都出来了。不管如何,唐晓白今晚一定得要有所选择。她只有选了其中一个,才能让她的新夫婿帮她挡住另一方的报复。她若是都不选可能栖凤楼过不了今晚。虽然可能有第三种方式,京里的人都没忘记两年前的那件事,虽然只是个传说,但传的太轰轰烈烈了,所以大家都宁愿相信这个传说,而且传说过后,真的没有人在京里再看见任何一个六虎门的弟子了。
就在楼子里一阵喧闹着的时候,一阵很轻很柔的脚步声居然盖过了这片吵闹声,清清楚楚的传了下来。这么柔的步子,只有她走得出来。很一致的,楼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那个很轻很柔的脚步声。
只见她一袭轻纱罩在水蓝色的罗衫上,白皙的脸蛋上轻点了胭脂,看起来是特意的装扮过,只是那是为谁装扮的?
邵人俊痴痴的望着她,他已经想着她愿意嫁给他了,所以今晚是为他而装扮的。贺老爷也看得呆了,他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唐晓白,特意装扮过的唐晓白,那一定是为了要嫁入他贺家了。
唐晓白轻轻的走下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很有礼也很冷淡的对着邵人俊和贺老爷,邵人俊忍不住的,抢先开了口,“唐姑娘,今日该给我一个答案了吧!你一个回答,我邵家花轿明早就来接。”
贺老爷立时冷笑了一声,“邵贤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摆明了就是为难唐姑娘。”
话说着转头望向唐晓白,“唐姑娘,你放心,万事有我。”
这回邵人俊也冷笑了一声,只望向唐晓白,“你说!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唐晓白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但此时给人的感觉却那么冷,听说两年前的唐晓白不是这样的,经过那个传说后,唐姑娘就变了。
唐晓白此时只是带着她不变的笑容,柔着声调说的话却让场里都喧闹了起来。
她的话很合理,也很简单,更把邵人俊的问话推的一乾二净。
“我喜欢武功高的人,今晚楼子里谁最强,我就请他上楼喝一晚如何?”
楼子里喧闹了起来,从来没人能上过楼,所有人都知道楼上只有唐晓白的闺房,就算邵人俊再闹也只闹到她房门口,她这一说所有人心都动了,能进她房里和她喝一晚……为了她,就算跟贺、邵两家斗起来也无所谓了。但大多数人只是想想而已,邵知府是斗不得的,而贺老爷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邵人俊有的是高手,虽然他有的是钱,但不一定能买得通他现在身后站的人。听说为了报恩什么而来的人,江湖人里最难缠的就是买不通的人,而邵人俊身后那个人就是。
“唐姑娘……”贺老爷脸色很难看的望着她,“你这不是存心要我老人家难看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打吗?”
唐晓白只是望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像是嘲讽,“贺老爷有得是钱,有钱还怕请不到高手吗?”
贺老爷此时的脸色更难看,他就是有钱也请不动邵人俊身后那个人,因为他试过了。
而邵人俊狂喜,他相信唐晓白是喜欢他的。京里所有人都知道邵知府数十天前请来了在江湖上小有盛名的高手“一刀平天下”席冠英,替他在十天内逮下了六个武功高强的通缉犯。而邵人俊也拜了席冠英为师,习了些刀法。今晚也特地带他来就是为了预防万一,要挡住楼大姐用的。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唐晓白原来是属意于自己的,他甚至开口安慰了贺老爷,“贺伯伯,天下何处无芳草,唐姑娘既属意于我,您又何必强求呢?”
贺老爷气的脸色发青,只大吼一声:“给我打!”
身后数十个家丁听令的一起冲向邵人俊,而他理也不理的看向他美丽的未来妻子,动手的当然是席冠英。他向前跨了一步,然后拔刀,刀似流星划过,只一刀出手,所有人都中了刀,却伤的不同,有人缺了耳朵,有人少了根指头的,席冠英只出一刀立时哀声遍地。贺老爷脸色更难看的望的却是唐晓白,“这人看来是最强的人了,你要请他上楼吗?”
唐晓白没回答,说话的是得意洋洋的邵人俊,“席先生是我爹的人,上楼的当然是我。”
贺老爷冷哼了一声,“唐姑娘说的是今晚最强的人,就算他是你爹的人,你还是打不过他。”
邵人俊笑容满面的望着席冠英,“我天资过人,这几十日跟席先生习刀,早在先生之上,先生您说是吧!”
席冠英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头。邵人俊更是得意的望着贺老爷,而他仍是冷笑了一声,“是吗?那就让我们大开眼界吧,不如你请楼大姐和你比试两招如何?”
邵人俊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贺老爷您打输了就认命,我敬您是长辈才让您一步,您想想晓白的年纪都可以做您女儿了,还有对她非分之想,不觉丢人吗?”说着望向唐晓白,用着极其温柔的眼光,“是吧!晓白。”
唐晓白只是有礼的笑着,她一直都没开口,只是望着门口不知在看着什么,还是等着什么,听见邵人俊唤她,仍是很冷淡而很客气的开口,“邵公子,我姓唐。”。
这是第二次了,邵人俊有些不开心。很久以前也有一次,在楼子里众多宾客前为表示他和唐晓白已很要好了,于是当众开口唤她的名字,她那时也是像这样的冷淡、客气的回答他,而他那时正在追求她,所以只好尴尬的改回口。但是现在,他觉得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怎还这样的不给他留面子?他忍了忍还是觉得算了,决定等成了亲再好好说她,现在忍一忍让她觉得自己有气度。
邵人俊觉得自己相当有风度的马上改了口,“失礼了,唐姑娘,现在我们可以上楼喝一杯了吗?”
唐晓白只是回答,“如果你是今晚楼子里最强的人。”
邵人俊觉得很得意,他也得意的仰起了头望着唐晓白。”那当然,你觉得不是吗?”
他没想到她会那样回答,更没想到的是她突然浮在脸上的那朵笑容。
“你当然不是。”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着,然后笑了,那是所有人都没看过的笑容,笑的风情万种,笑的极其诱人,而更令人发狂的是那样美,那样诱人的笑容居然是对着一个人的。而那个人面对着那个笑容,也像是属于他似的,也淡淡的笑着,对着唐晓白。
所有人的视线全随着她的笑容而望着那个人,所有的人也都看到了,一个浑身脏的要命,身上衣服像是好几月没洗的人。但又觉得奇怪的是,门口围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一眼望去就能望见他?说不出他那里引人注目,但就算他浑身脏的要命,就算他站在万人之间,相信还是能第一眼就能看到他,那种出众的气质,浑身散发着的光彩。
一个天生闪着光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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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栖凤(上)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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