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子弹惹的祸 第四章

  出院这一天,风允帆嘱咐安明清不必来接安蓓蓓,因为,他会直接把她送回去,顺便谈谈结婚事宜。
  自从安家姊妹一个个成年后,安明清最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终于来了--嫁女儿。
  不过,他一个人反复思量了许久,才发觉心情并没有预料中的沮丧。
  或许是因为风允帆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吧!
  于惠如领着女儿们共同做出一桌不仅丰盛而且美味的料理,准备迎接安蓓蓓和即将加入她们一员的风允帆。
  等待中,安菲菲常不时喃喃自语着待会一定要躲起来,免得一个不小心吓昏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终于门铃声响起,表示他们到达了。
  安明清开了门,安蓓蓓首先走了进来。
  她的气色很不错,看起来不像刚从医院出来的人,也许是因为喜事将近了吧!
  接着,当安家姊妹瞧见出现在安蓓蓓身后的男人时,全都没了形象地紧缩成一团,连身为大姊的安丽丽,也顾不了平时的身份而躲进妹妹们之中。
  安蓓蓓对她们的反应感到困惑,继而发觉到她们畏惧的眼神时,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转身看向风允帆。
  「怎么啦?」他一脸的无辜。
  「你吓坏了她们。」安蓓蓓指控道,但语气却完全没那意味。
  风允帆耸耸肩,表示他不该为此负责。
  本来嘛!他那几乎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加上那副有如健美先生的伟岸身躯,一张看起来肯定不常笑的严肃面孔,连男人都很少敢以双眼直视他了,更何况是女人,除了--安蓓蓓这独特的小女人例外。
  「妳们怎么回事?快招呼允帆和小蓓入席呀!」安明清轻斥。
  但她们仍不为所动地挤成一团。
  于惠如了解地取代了她们的工作,亲切地带着风允帆、安蓓蓓和申至桐入座。
  申至桐感兴趣地望着她们,唇角亦不自觉地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见过许多不同的反应,其中却祇有她们安家姊妹最为激烈,真不知风允帆天生具有这种外表,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偏偏这几个女孩都即将成为他的小姨子,以后见面的机会自然少不了。
  唉!他不禁要同情她们了!
  「你看什么?」安楚楚对着申至桐吼道。
  风允帆背对着她们,她们的恐惧随之减少了许多。
  但申至桐饶富兴味的眼神,教头一个发现的安楚楚看得很不舒服。
  她现在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大家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申至桐的身上。
  申至桐无辜地摇摇头,摊开双手解释道:「我没有任何意思。」
  「别理他,他这人不正经惯了。」风允帆说着,却惹来她们诡异的表情。
  原来,他说话的声音可以这么温和啊!
  「喂!你严肃得要命,我是不得已才得扮小丑呢!不这么综合一下的话,有谁能和你这种人相处十几年呀?」申至桐马上抗议道。
  风允帆投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
  「尿不准怪马桶歪,自己天生吊儿啷当,还敢怪到我头上?」
  「本来就是嘛!我有说错吗?兄弟们可以作证,平常我是再正经不过的好男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祇有在我面前,你才敢这么大胆喽?」风允帆眼睛微愠地瞇成一条线。
  反应像狗一般迅速的申至桐,连忙否认道:「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看着两个大男人你来我住的,不知不觉中,初见面那一剎那所带给她们的恐惧,在这一刻,已随着他们的唇枪舌剑一一清除了。
  而以往在她们脑海中被定型的黑道人物,此时也完全改观了。
  她们共同下了个结论--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是何人物,终究也不过是个「人」罢了!
  常情--凡人皆有之。
  慢慢地,她们一个个地入了席。
  安蓓蓓有些欣慰地望着她们,因为,这大概表示她们已经不再那么排斥风允帆了。
  不排斥--是否代表着接受?
  相处两、三天下来,她愈发觉他的好。
  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性格、品德、优缺点,全都得经由长时间的相处慢慢来发掘、了解。
  她想,他就像一杯茶,表面看不出什么,一旦品尝了,就会感觉到它的香醇、它的舒润爽口。
  而他身上究竟还有些什么味道,她大概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尝得透彻吧!
  啊!当一个人终于找到命定的伴侣时,心中所洋溢的那分幸福和喜悦,实在难以言喻!
  安蓓蓓不禁抬眼望着风允帆。
  「看些什么?」风允帆的声音轻唤回神游中的她。
  她迎上他那双温柔至极的眼神,低语道:「我发觉你好帅哦!」
  不可思议地,在场所有人皆看到风允帆脸红了。
  尤其是申至桐,夸张地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天啊!这真是天大的奇迹!
  像风允帆这样的人也会脸红?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大概要怀疑不知是天空下起红雨,或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了。
  安蓓蓓也对风允帆的反应感到很好奇。
  他的模样,彷佛她是有生以来头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这教安蓓蓓不解。
  难道没有人发现,其实他的轮廓不但分明,而且美好、帅气吗?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祇能怪大家太没眼光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像他这号人物,大概也轮不到她吧!
  这么一想,安蓓蓓不禁又暗自庆幸自己的幸运了。
  「开饭吧!」安明清适时地解开风允帆的窘状。
  安家的餐桌,是西洋的那种长方桌,每一个座位上都有一个大碟子,每一样菜色皆均匀地分配在每一个碟子上,而这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卫生吧!
  初来乍到的两个大男人,平常抢食惯了,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吃饭,他们显得既不自然、又不习惯。但想想,这是安家姊妹和于惠如辛苦做出来的,他们就很努力地表现出一副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而事实上,东西的确是非常美味,祇是因为他们吃不习惯的缘故。
  不过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他们可以慢慢地适应。
  饭后,他们讨论着婚礼的细节。
  大伙全都很热中,而起初持反对票的安楚楚,在一个晚上的相处下来,也接受了她这个未来的二姊夫,祇是那个老在她身边晃来晃去的申至桐,令她觉得很碍眼。
  当风允帆给了承诺,说他会好好地爱安蓓蓓,一辈子疼惜她、尊重她后,婚事就算敲定了。
  虽然那些誓言说得有些戏剧化,但风允帆却觉得很甜蜜。
  毕竟这是将近三十年来,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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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一次在办公室相处过以后,无论是在课堂上或在校园中不期而遇,安楚楚总是回避着吴锡阳教授的目光。
  也许,应该说是「逃避」来得更贴切些。
  其实那个吻所带来的震撼,不祇是安楚楚,就连吴锡阳也感受到了它的威力。
  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祇是对她的注意多了些。
  他开始仔细地翻阅她的作业,熟悉她娟秀的字迹,借着他所能与她交会的正当行为,一点一漏慢慢地探索她的世界,默默地对她投以他往日所没有的关心之情。
  但敏感的她,其实也感受到了。
  若是一般女子,相信不会察觉丝毫;可她是安楚楚,一个心思敏捷的女孩,再加上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个吻,彷佛心灵相通了般,总能不加思索地便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唉!她为此而不知所措啊!
  她不喜欢她与他之间这种既诡谲、又暧昧的气氛。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去找他,因为,二姊结婚的日子又与他的课碰上了。
  来到吴锡阳的办公室门口,她迟疑了几秒,然后敲了两声走进去。
  当两人视线相交的瞬间,安楚楚胸口一阵发热,连忙垂下了脸。
  「教授,我今天来是想事先跟你说件事,就是……下星期二我二姊要结婚,所以我必须请假。我没有恶意缺席,真的。」说完,安楚楚已经垂得很低的头又点了两下。
  她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祇是他一直不回答,教她的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愈来愈觉得不安。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妳是在跟我说话?还是跟妳的脚说话?」
  安楚楚有一秒钟的怔愣。
  她随即抬起头来,让他看清楚她表情的忿怒。
  「我当然是在跟你说话!我怎么可能跟我的脚说话呢?」
  「既然这样,那妳是不是应该看着我的眼睛说呢?」
  他那如猎鹰般凌厉的双眸,闪烁着慑人的光芒,紧紧地盯住她。
  安楚楚被他瞧得有些手定无措,以至于她又想逃开了。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相信你也听到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话毕,安楚楚鞠个躬,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吴锡阳毫无预警地一吼,教她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停下了脚步。「安楚楚!不要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急着从我身边逃开,那不像妳!刚开始和我剑拔弩张的气焰到哪去了?前阵子那个跋扈、胆敢和我对峙的那个妳呢?」吴锡阳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说得字字句句皆让安楚楚好生困惑。
  她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从上他的第一堂课开始到刚才,她一次也没见过。
  但此刻,他的模样真的教她好害怕。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妳--」安楚楚无辜的眼神似乎又引发他更大的怒意,但他还是把它给压抑了下来,最后,他祇是喃喃地道了一句:「我该把妳怎么办?」
  安楚楚不解地摇摇头,再摇了摇头。
  吴锡阳盯着她,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妳说的我知道了,妳可以回去了。」
  「教授,你没事吧?」
  他看了她一眼,又摇摇头地回道:「对不起,让妳承受了我莫名其妙的怒气。」
  安楚楚给了他一个微笑,道:「没关系。」
  听到关门声,吴锡阳抬起头望着门,不知不觉出了神。
  唉!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对一名学生随便发睥气?
  但,她似乎真的不了解……不了解……
  到底是什么呢?他要她知道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
  大概是他昏了头才会这样的,该检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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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夕,姊妹七人全窝在安蓓蓓的房里,像从前一样天南地北地闲聊。
  因为她们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祇要安蓓蓓一踏出家门,一切就都变了,再回来时,也不能像此刻这般了。
  毕竟女人一结了婚,许多方面就不可能再回复到原来的生活了。
  「蓓蓓,我到现在仍搞不懂,妳怎会有勇气嫁给一个几乎算陌生的男人,而且还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孩子?听说生孩子是很痛、很痛的呢!」安丽丽一脸恐惧地想起上个月刚坐完月子的一个同事,回到公司后谈论她生产经验时那副痛苦的模样。
  「本来就是!难道妳们没听说过,所有一切最痛的事,便是女人生孩子吗?」安美美附和道。
  安蓓蓓微微地抿了下唇。「我不怕!我爱孩子,祇要想象正有个小baby在我肚子里成长,我就会觉得好神奇,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一种……成就感与幸福感。」
  安楚楚摇摇头,一脸不敢领教的模样。「二姊,妳大概被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烦不够,才想自己生一个来烦一辈子吧?」
  「妳怎么这么说?」安蓓蓓睨了她一眼。
  安楚楚陪笑地耸耸肩。
  老实说,她不喜欢孩子,不,正确地说,是她喜欢孩子却没有勇气去接触他们,因为她明白,自己绝对拿他们没办法,更遑论生孩子了!她相信自己一定是上帝给错性别的其中一个,否则孩子怎会无法激起她的母爱呢?
  唉!想想还真令人担心!日后哪天结了婚的话,她该怎么跟她的丈夫说她不要孩子,因为她负担不起呢?
  「对了,蓓蓓,结了婚以后,妳还当不当老师?」安美美问。
  「我是很想,但允帆怕我太劳累,所以叫我别去了。他要我待在家中好好地当他的妻子,让他照顾、让他疼。」
  「虚伪!」安蓓蓓话才一说完,安蓉蓉马上啐道。
  「专制!」安贝贝跟着说。
  「大男人!」安菲菲接了下去。
  「沙猪!」安美美加上最后一句。
  「喂喂,妳们怎么啦?我知道咱们姊妹是事业第一、爱情第二,但可不知道妳们有歧视男人的坏习惯哦!」大姊安丽丽一脸担忧,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们变成不正常的女人。
  「大姊,既然妳对男人的印象不差,那妳为什么还不结婚呢?」安蓉蓉反驳道。
  「还没遇到心目中的好男人呀!」
  「大姊啊!难道妳不知道吗?男人祇要在婚前都是坏男人,一旦结了婚,才有部分可能变成好男人,别傻到跟人家去高喊为什么好男人都已经结婚了呢?好男人都跑哪去了呢?知道吗?就是这个原因,男人婚后才有可能变好!」安楚楚一口长篇大论,说得其它姊姊们直鼓掌叫好。
  「所以喽!如果想找个好男人,就祇能怪自己前辈子没烧好香。」安蓉蓉补充道:「大姊啊,干脆妳也找个男人来结婚吧!」
  「妳少挖苦我了!」安丽丽轻斥道。
  「好了啦,妳们!」安蓓蓓阻止她们继续揶揄大姊。
  「对了,二姊,妳跟他--」安楚楚此了个亲密的动作。「那个了没?」
  安蓓蓓弄清楚她的意思后,低呼一声地瞪了她一眼。
  「当然还没!没结婚之前,怎么能做那种事?」
  因为,安蓓蓓很重视贞操观念。
  她相信要让别人尊重自己,首先自己就得自重。
  「但你们都已经有孩子了啊!」
  「那不一样!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嘛!」
  「说的也是,未出阁前,就还是黄花闺女。反正明天举行婚礼后,妳就可以尝尝郡滋味是不是像书中写的那般美味、欲仙欲死的感觉了。」安蓉蓉一脸暧昧的表情。
  「妳--」安蓓蓓满脸酡红。
  「好了啦!」这次换安丽丽为她解围,摆脱那令人尴尬的问题。「我们该各自回房了,别忘了明天有婚礼,不但得早起,还得忙上一整天呢!」
  「嗯,对,该回房了。」安美美率先站起来。「准新娘子,最后的一夜请好好地休息,明天起,妳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安美美的话提醒了大家,姊妹们不禁一阵感伤。
  安楚楚偎过去亲了安蓓蓓的脸颊一下,撒娇道:「二姊,晚安。」
  接着安丽丽、安美美、安营蓉、安菲菲、安贝贝,也各自亲了安蓓蓓。
  「好好休息。」她们异口同声地说,然后一个个地走了出去。
  待嫁女儿的心情,不祇是兴奋,也有感伤和离情依依。
  不论夫家和娘家的距离远近,一旦踏出了门槛,这从小生活了二十多年来所熟悉的一切,都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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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排场,当然也有他必须担忧的地方。
  风允帆和安蓓蓓的婚礼,虽称不上「世纪婚礼」,但也相差不远了。
  那场面不仅是豪华,而且还是隆重盛大的。
  在喜气洋洋的另一方面,风允帆担心会有人藉这时机来闹事,因此暗地里也加派了许多人手在四周防备。
  「多派几个人守着蓓蓓,我怕他们会趁我不注意时捉走蓓蓓来威胁我。」风允帆吩咐道。
  「害怕?允帆,别让自己的弱点表现出来,那会很容易为你招来危险的。」申至桐劝道。
  风允帆摇摇头。「我没办法,蓓蓓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变得很重要、很重要了。」
  「我了解,我会帮你守着她的,祇是要拜托你一件事--千万别让你的警觉性变迟钝!」
  「我知道了。」
  「那好,我去外面安排安排。」
  语毕,申至桐便走了出去。
  风允帆收起他严肃的面孔,来到了新房。
  正在补妆的安蓓蓓瞧到他,绽开一朵微笑问道:「怎么了?」
  「没事,妳准备好了吗?」风允帆走近她身旁,温柔地问。
  「嗯。允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隆重的婚礼,我一直梦想能在教堂和我所爱的男人定下一生的誓言,谢谢你帮我完成这个梦。」安蓓蓓偎在他怀里,感激地说。
  「小傻瓜!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能娶到妳,是我三生的福气。」
  和安蓓蓓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甜言蜜语,连他自己都为此感到很不可思议!
  安蓓蓓甜甜地笑着。「走吧,餐会快开始了,我们这对男女主角可不能迟到哦!」风允帆扶起了她。
  「嗯。」
  「小蓓,待会不可以随便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妳知道的,我的身份为我树立了许多仇人,我怕他们会趁热闹时对我们不利,所以我要妳乖乖听话,好吗?」
  瞧他一脸的不安,安蓓蓓抚了抚他的胸口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旁,让你保护我的!」
  风允帆轻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乖。」
  「讨厌!别把人家当孩子般嘛!」安蓓蓓不悦地发嗔。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才道:「是!走吧,亲爱的老婆大人!」
  来到餐会现场,许多来宾都已到达了。
  安家一瞧见他们俩,马上走了过来。
  「小蓓,还好吧?累不累?」于惠如关心地问道。
  「妈,我很好。呃?怎么没见到楚楚?」安蓓蓓望了望姊妹们。
  「喔,那丫头说要送给妳一样特别的礼物,不晓得跑哪去拿了。」
  「哦?是什么礼物一定要在这时候送?」安蓓蓓感兴趣地问。
  「谁晓得她!」于惠如叹道。
  安蓓蓓抿了抿唇。
  「妈,我带你们先入席吧!」
  「也好。」于惠如点点头。
  安蓓蓓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挽着母亲来到主桌旁。
  风允帆暂时把她交给她的家人,随后又忙着去招呼。
  果不其然没多久,意料中的那批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大厅中。
  「哎哟!真不够意思!结婚那么大的喜事,也没寄张帖子通知一声。」青龙帮帮主柴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有必要吗?我们似乎没那交情。」风允帆摆明着不欢迎他们。
  「哎呀!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咱们最近不是才交手一宗生意吗?」柴旭似笑非笑的。
  这一次,他们的梁子可结大了!
  这回因为白虎盟害他们青龙帮白白损失了好几亿,几亿啊!他们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哼!别拿我们跟你们相提并论,我们从不做那些骯脏的勾当!」风允帆一脸的不屑。
  「骯脏!呵!很好,够清高!」柴旭望了望主桌的地方,不怀好意地问:「你的妞呢?你到底娶了几个?那一群都是吗?真能干啊!」
  「警告你别打歪主意!你们不在我们的客人名单当中,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风允帆难得如此客气地说道。
  「哎哟!我都还没喝到你的喜酒便要赶我走,太没意思了吧?好歹也让我见见你的新娘子呀!」
  柴旭不理会风允帆的阻止,一步一步地往主桌的方向走过去。
  安家人有些意外地望着来人,以为他是客人,便客气地招呼道:「坐呀!」
  「不必了,我祇是来看看我们的新娘子罢了!是哪位呢?妳吗?」柴坦硬执起安菲菲的下巴问道。
  他的力道之大,掐得安菲菲好疼。
  「你搞错了!不是我!」
  挣脱了他的箝制后,安菲菲对这位如此不礼貌的人感到非常不悦,她很不满地直瞪着他。
  「不是妳吗?可惜了!既然这样,不如妳来跟我吧!」柴旭提议道。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呀?能不能请你离开?」安楚楚忿忿地说。
  「啧啧啧……妳说的话居然和风允帆那家伙一模一样,莫非妳才是他的妞?」
  「你眼睛脱窗了吗?难道你的常识没有告诉你,一般正常的情况下,是穿著礼服的那位便是女主人吗?」安蓉蓉与安楚楚有着同仇敌忾之勇。
  「喔喔喔……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常识不小心忘记告诉我了,我回家揍它!」柴旭走到安蓓蓓的旁边,一脸似笑非笑地道:「原来妳才是新娘子啊!」
  「是的,请问你是允帆的朋友吗?」
  「朋友?妳说--朋友?啊哈哈……是,是朋友,是朋友!怎么样呢?」他一副夸张至极的表情。
  从他的反应看来,安蓓蓓心中确定他是来者不善。
  她感到很心慌,但为何不见风允帆的人呢?他跑哪去了?他不是要和她寸步不离的吗?
  正当安蓓蓓不知所措时,风允帆和申至恫领着一队人马迅速地走了过来。
  「搬救兵啊?」柴旭冶哼道。
  「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风允帆给了他们最后机会。
  「走?可以,祇要你把那批货还我们,我们马上就走!」他终于说出他们前来的目的了。
  「货不在我这里,要拿货,自己到警局去!」
  柴旭一听,表情变得很挣狞。
  「你把那些货交给条子了?」
  「不然你以为我会笨到留在自己身边,等你们来抢回去吗?」
  「该死的你!我要当君子,你们却把我当小人!在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没找你们算账,而你居然……居然……好、好!既然这样……」他顺手捉起离他最近的安菲菲,留了一句:「以物易物!要救她,你们就去把那批货拿回来交换,否则,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现场瞬时变成一团混乱,许多尖叫声混着嘈杂声一哄而起。
  刀子抵着安菲菲的喉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先生,我女儿跟你没冤没仇的,求求你别伤害她呀!」于惠如哭着乞求。
  「是啊!有话好说嘛!」安明清也跟着拜托,因为,他可承受不了一连让两个女儿都离开他身边啊!
  「你们要求求他,别求我!祇要他交出我要的东西,女儿自然会好好地还给你们。」
  语毕,柴旭掳着安菲菲准备要撤退。
  「老弟,记得啊!给你两个礼拜的时间,到时我若见不到货,那你们也就别想再见到她了!」
  所有在场的人祇能眼睁睁地看着安菲菲被青龙帮的人带走,却不敢有丝毫的举动,因为,那把抵在安菲菲脖子上的东西,可是一把真的「刀」啊!
  因此,他们不敢轻易地冒险。
  等他们走远,安明清、于惠如和安家姊妹,全争着要风允帆的解释。
  「妈,他要的是毒品,我不能给他呀!况且,我已经把那些东西交给警方了,我会受伤住院,也是因为要抢他们的毒品。」风允帆解释道,而最后一句,他是对着安蓓蓓说的。
  「那你干嘛抢他的毒品呢?他要就还他嘛!」
  「妈,我不能,那些毒品会害死人的!」
  「我不管!你要还我菲菲啦!」
  「妈妈,妳冷静点好不好?菲菲不会有事的!」安蓓蓓搂着母亲安慰道。
  她了解风允帆这么做是对的,因为愈多毒品出现在台湾这块土地上,祇会带来更多的沉沦,而销毁毒品、拒绝毒品,则是每个国民应尽的义务。
  若非母亲此刻正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若她够理智,她也会赞成风允帆这个正确的行径。
  正因为如此,所以其余的人并没有责备风允帆?
  当务之急,是该以什么方法去解救安菲菲,而不是追根究低。
  当然,方法之一--绝不可能是「以物易物」!
  周围的空气顿时陷人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每个人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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