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楚望着依旧躺在病床上苍白如纸的安蓓蓓,不禁忧心忡忡。
在安家,安蓓蓓虽排行老二,但她那副瘦弱的身躯和她那股柔弱的气质,总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拥人怀中呵护,甚至是小她六岁的幺妹安楚楚,也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
安楚楚轻轻拨动着她二姊面颊上的发丝,暗暗在心中祈祷着:中弹不是件小事,但愿她二姊能平安。
虽然医生说二姊没什么大碍,但她可没想得那么乐观。倘若真的没啥问题的话,医生也不会要二姊住院观察了。
父母亲说全家人可以轮流来照顾她二姊,不过,她却表示了她的意见,因为,家中每个成员在各自的公司里所司的职位并不低,也就是说,她们皆努力让自己成为公司里重要的一员,所以,她们不方便常缺席。
安家姊妹之中就祇有她还在念书,而学生是分最轻松的工作,因此,她就决定把照顾安蓓蓓这件事独自挑起来了。
唉!反正也无所谓嘛!
有什么比得上亲人更重要呢?是不?
安蓓蓓忽然有些轻微的蠕动,安楚楚赶紧握住她的手,更凑近了她些。
「二姊?妳醒了吗?」安楚楚低声问道。
安蓓蓓彷若未闻,缓缓地睁开眼睛望了笔四周,一脸显得迷惘,最后,她把视线落到安楚楚身上,彷佛此刻才发现到她一般。
「这里是哪里?」
「医院呀!二姊,妳忘了吗?妳中弹了,然后我们叫了救护车,随后还有很多警察的。」
「是吗?」安蓓蓓一脸茫然,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的记忆。「啊!」蓦地,她尖叫了一声。看来,她是想起来了。「我没死?」她问了个蠢问题。
事实上,当她看见那颗子弹笔直地朝她飞来时,她脑际一闪而逝的念头祇有--这次她死定了!
在那种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的情况之下,她祇有选择了牺牲。
因为,当时站在她身后的正巧是安楚楚,若她要是闪开了,那么中弹者便会变成安楚楚。为了不使自己内疚一辈子,她祇有选择独自承担那颗子弹的威力。
幸好,结果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这是否可称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假若真的如此,那她岂不是「赚到了」?
「姊姊,妳若死了,此刻的妳还会躺在这,问我这种傻问题吗?」安楚楚莞尔地说。
安蓓蓓羞涩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爸妈呢?」
「爸上班去了,妈等会会过来。」
「那妳呢?」
「我什么?」
「妳怎么没去上课?」
「哦,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课,所以我请了假,好多陪陪妳呀!」安楚楚撒了个小谎。
事实上,她是冒着会被当掉的危险,没去上吴教授--那个出了名的刁钻、难缠,却又帅、又酷、又认真的年轻教授--的课。
不过,为了她自己的姊姊,祇好冒这个险。
更何况,她是正正当当请了假的,他总不能因为讨厌人家缺课就当掉她吧?
「真是的!我都那么大个人了,哪还需要人陪呢?」安蓓蓓嘴上虽那么说,其实心窝里却温暖得很。
「胡说!中弹可不是小事呢!我们怎么可能把妳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再说,身为安家人,对于亲人之间彼此深厚的爱,是我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支柱,更是不可能随意破坏的。不管发生任何事,家人永远得摆在第一泣,这是爸爸从小就教给我们的,二姊,妳不会忘了吧?」
安楚楚这么一口义正言辞的大道理,反教安蓓蓓莫名其妙。
她压根儿没有任何意思的呀!瞧她把她说得像污蔑了家风一般的严重。
「是是,当然不会忘喽!」安蓓蓓无辜地回答:「对了,那个男的呢?」
「哪个男的?」安楚楚一头雾水。
「就是和我一起中弹的那个男的呀!」
安楚楚眉头皱得紧紧的。
说到那个人她就一肚子火,她二姊会受伤,全都得怪他!
没事在街上打什么架嘛!
真是莫名其炒!
这下可好,不仅害己又害了她的二姊;若他大难不死地逃过一劫,下回给她遇上的话,准要他好看!
「怎么样?」安蓓蓓又问了一次,不解地望着安楚楚变化多端的表情。
「不知道。」安楚楚狐疑地瞪着她。「妳干嘛那么关心人家?」
「我……」她被问得张口结舌。
其实安蓓蓓也不晓得该怎么说,祇觉得对那个虽未曾谋面,却和她同时被子弹打穿的男人,存有一丝既莫名、又奇异的感觉罢了!
彷佛那颗子弹像条红线般的串起了他和她的未来……
真的,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预感,但它就像一个警告似的,不断在她心底亮起了红灯,教她不知所措。
「二姊,妳可别又沉迷在妳的白日梦里呀!那些流氓跟一般电影、小说中的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哪!」安楚楚担心地说。
因为,安蓓蓓崇拜黑道分子已经到了病入膏盲的地步了。也许上帝创造人类的伴侣本身便有互补作用,否则像安蓓蓓这般的弱女子,怎会妄想嫁做「黑道妇」呢?
这实在令安楚楚百思不解啊!
安蓓蓓宛如被说中了心事,心虚地脸红,连忙否认:「我才不会呢!」
「不会最好。」安楚楚紧盯着安蓓蓓,彷佛认定那句话便是她给她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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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盟」在南台湾一带,是顿具威名的一个黑道组织,一般人无不闻风丧瞻的。
白虎盟内的首脑人物--风允帆,是个拿博士学位的高知识分子。奈何他长得一副过分魁梧、冷酷的外表,教任何女人见了不是尖叫逃开,便是吓得昏倒,因此,他的身旁从不携女伴。
组织内的另一号人物,也就是白虎盟的军师--申至恫,和风允帆是同窗多年的好友。他们两人之间所培养出来的默契,已是不必用言语,祇须一个会心的眼神便能沟通的。
他们两人赤手空拳,打下这一片拥有上万人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盘,虽名为黑道,但事实上,他们所从事的事业则是专门在抵制真正做一些坏勾当的黑道分子:更正确地说,他们是黑道的「清道夫」。
然而,其中有一帮却令他们特别头痛。
天地四方,各有一位守护神在保卫其据点,分别为--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这天地四神之中,白虎天生为青龙的克星,可青龙又是四神之首,所以常常在你来我往中分不出胜负,直到现在,他们彼此的关系仍如此僵持着,两方皆伺机待发,准备一举击败对方。
而前几天,白虎盟的领导——风允帆,在和青龙帮对峙时被暗枪所伤,照理说,这是青龙帮再出击的最佳时机,但他们却一直没有任何行动,这也是几天下来,最令申至桐担忧及百思不解的一件事。
白虎盟的老大住院,他这军师顺理成草地成为代理人,所有安排防御的工作,却因对方毫无行动,大伙们已经逐渐疲惫继而松懈了。
申至桐望了望躺在病床上正处于昏迷中,却倔强地紧抿着唇,彷佛不肯轻易认输的风允帆,他不禁摇了摇头。
他想到那天和医生的对话,眉头不由自主地又皱紧了些。
「子弹穿过了他的生殖系统,虽不致影响到性能力,但由于无法再制造精子,所以他从今以后可能都没办法生育了。」
申至桐一脸迷惑地望着医生,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既然还有性能力,为何无法生育?」
「贮精囊是贮存精子的地方,而囊底部是精子休息的地方,所有的精子皆由此出发。在生殖系统中,这两个是并列在一起的小器官,少了这个关口,精子无法完成使命,继而便会全数死亡;很不幸,子弹就是一同穿过这里的,它破坏了精子的甬道,所以,我才说他没办法生育。没了精子,他是无法使任何一个女人怀孕的,但这并不影响性能力,就像有些结扎后的男人,依旧能行房的道理是相同的。」医生仔细地为他分析、解释。
「没任何补救的方法吗?凭他的身份,他是不能没有继承人的。」申至桐一脸渴望奇迹出现的表情。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道:「找个时间,你跟他好好说明一下吧!我想以你身为他好朋友的立场,讲出来的话应该比较容易让他接受。」
申至桐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光是想到风允帆生气时,那个足以使人冰冻三尺的冷列表情,他就不由得倒退三步。
嘻皮笑脸惯了的他,如果碰上风允帆是个性格暴躁的人,他还觉得比较容易应付,但偏偏他和风允帆好友十多年了,一清二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他不敢存有侥幸的心理。
「有困难?」医生彷佛洞悉他的为难,好意地问道。
「大概。」他垮着双肩说。
「如果你开不了口,那就带他来找我吧,我的办公室你知道吗?」
「嗯。」
「那就这样了,我还有别的病患,等他醒了,你再叫我。」医生吩咐。
「谢谢你,医生。」
医生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申至桐缓缓叹了口气,好无奈啊!
「大男人叹什么气?该不会是在为我哀悼吧?」
一道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申至桐吃了一惊。
他转向病床上声音的来源,笑着问:「你醒啦?」
「怎么?我睡了很久吗?」风允帆望了望四周,他并没忘记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申至桐点点头回道:「有三天了。」
「哦?」风允帆没有继续往下问。他的声音仍旧低沉,但却有一丝不轻易教人发现的虚弱,显然是他刻意掩饰的。「这几天盟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申至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没有,一切还算平静。」
「那就好。」风允帆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引起下腹部一阵疼痛,他龇牙咧嘴地吼道:「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居然让一颗子弹搞得动弹不得!」
「允帆--」申至桐连忙扶住他,想开口道出医生的话,但想想,又没有那个勇气。
「干嘛?有话就说,为何突然婆婆妈妈起来?」风允帆不悦地瞳他一眼。
「是……喔,对了,那个……打中你的那颗子弹,穿过你的身体后,又打中了另一个女孩,你看这事怎么处理?」申至桐话题一转。
风允帆挑高眉,有些诧异。
「那就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呀!」
「可是……这有点不太人道吧?假如那女孩的家人趁机来此大吵大闹一番,我们大可不要理他们,但人家却一点责怪咱们的意思都没有,这反倒使我们这方有些理亏起来。」
「喔?那就拿笔钱当作给他们的补偿吧!」
「我试过了,但是他们不要。」
「不要就算了,又不是咱们欠他们的。」
「可是那女孩……假如你见了那女孩,你一定会心软的,因为她单纯、无辜得像张白纸。」
「哦?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如果你能下床,就去见见她吧!跟人家这个歉,意思意思也好。」
风允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从不跟女人面对面的,更何况还要那么低声下气!」
「允帆--」
「要去你自己去!」
「话不能这么说--」
「你真烦!是我老大还是你老大?」风允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是你!」申至桐不再说话,有些睹气地别过脸不看他。
「干嘛?别像个娘们耍脾气哦!」
「谁娘们?你都不是男人了呢!」申至桐一不小心冲口而出。
风允帆双眼讶然地一睁,冷冷地问道:「什么意思?」
「那……」申至恫暗暗g了自己一把,都怪他自己口不遮拦,想想不说又不行,便把医生告诉他的那番话,一字不漏地全告诉了风允帆。
风允帆听完后的反应,超乎了申至桐的想象,他没有意料中的脸巨大变,反倒一脸的平静。
「怎么办?」申至桐小心地问。
「什么怎么办?医生不是说了吗?既然还能做,那就还算是个男人,我要你收回刚刚那句话。」
「是是,我收回!」申至恫连忙讨好。「吃个苹果吧!」
风允帆接过手来咬了一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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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安楚楚一走进教室,邱玉宛便扯着喉咙大喊。
她没啥精神地望了邱玉宛一眼,懒懒地问道:「干嘛?」
「该死的!妳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来上课?吴教授找妳呀!他说不管妳哪天来,叫妳马上去见他!」邱玉宛一副不得了的表情。
本来嘛,吴锡阳教授--那个又冷漠、又酷、又爱找麻烦的男人,教一些女同学对他是又爱、又恨,奈何他一点都不肯让人攀关系,说当就当,可无情了!
此刻,他居然要召见安楚楚!
看来,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有事他不会自己来找我吗?凭什么要姑娘我去见他?耍大牌啊?」安楚楚不屑地嗔道。
邱玉宛一脸惊恐,赶忙捂住她的嘴巴。
「妳真不知死活呢!现在都快期末考了!妳在这种时候得罪他,教他把妳给当了,妳还得重修一年,那多划不来呀!」
「他凭什么当我?他这科我可都是拿高分的哟!他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当我?」安楚楚一脸不以为然。
邱玉宛双眉挑得高高的,哼道:「真有自信啊!人家要当妳,哪需要什么借口?评分的人是他,掌握我们是否继续升级的生杀大权也是他,人家是教授啊!我们祇是一个学生,抵抗得了他吗?更何况,他是个大男人,我们祇不过是个弱女子,光是这点,我们就输很多了。」
邱玉宛是属于「吴锡阳一族」中的一分子,所以,祇要一提起吴教授,她便马上翻脸成为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表情像花痴,语气却似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唉!标准的「又爱又恨」!
安楚楚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忍不住啧道:「妳不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好不好?」
「事实嘛!」邱玉宛理直气壮的。「好了啦!快去啦!如果能挽回什么,也许妳还可以逃过一劫也说不定。」她苦口婆心地催促道。
安楚楚瞅着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回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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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办公室,安楚楚礼貌性地敲敲门,便大方地走到吴锡阳的面前。
「你找我?」安楚楚狂妄的语气,惹来吴锡阳不满的一眼。
「妳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妳吧?」他的声音依然是一贯的低沉有磁性。
像他这样的男人,虽不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却是女人最爱的那一型。
祇是奇怪得很,为何唯独祇有她能不受他诱惑呢?安楚楚自己也迷惑得紧。
「不知道。」她回答得干脆。
有一剎那,安楚楚似乎看到了他的怒气,但一眨眼,他又很技巧地把它掩饰了下去。
「找妳来,祇是想请妳解释一下,为何每到我的课妳便缺席?别告诉我那全是凑巧,一般正常的情况,不会每个星期正好都是那天妳就有事或生病。我不是傻瓜,如果妳对我有什么意见或不满,妳可以提出来,但请别做出最令我无法忍受的事--恶意缺席。」他似乎是耐着性子说完这番话。
「我没有恶意缺席,我是真的有事,而且请过假的;我也没有对你不满或什么的,我虽没来上课,但我一直都保持在你要求的水准之内,不是吗?成绩在你手上,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安楚楚为他对她的指控,无辜地解释着。
「没错,妳一直都保持着妳的水准,但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要妳请假去完成呢?」他口气温和了些。
「私事。」她答得绝。
「哦?那妳的意思是--即使被当都无所谓喽?」他的怒气又提了上来。
「我没这么说。」她连忙反驳:「但你有什么理由当我呢?」安楚楚接着又问。
「点名不到。」
「别冤枉我!」安楚楚吼道:「我请过假的!点名不到是旷课,请你分辨清楚好吗?」
「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安楚楚动了怒,却又提不出一个好的理由反驳。「你真不可理喻!」最后,她才勉强挤出这句话。
他耸耸肩,一副「妳奈我何」的模样。
安楚楚看得有些愕然。
因为,自从第一次上他的课到现在,她还是首次见到他如此俏皮的神态:虽然原因是这么可恶,但她仍有些高兴她是第一个发现了他另一面的人。
随即,安楚楚又在心中斥责自己,怎可有此想法呢?
他可是威胁要当掉她,害她白白浪费一年的人呀!
「你是个教授,你不该开学生玩笑。」安楚楚正经八百地说。
他双眉一挑。
「妳觉得我是在跟妳开玩笑?」
安楚楚没有回答,因为她发觉,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和他说话,那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因此,安楚楚学了他刚刚的模样--耸耸肩,然后一副无所谓的口吻道:「随你吧!」
语毕,她便彷佛目中无人似的转身离去。
对于她这样的行为,吴锡阳愣了一秒,不过,他并没叫住她,祇是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上让人无法猜测得到他此刻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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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邱玉宛马上像支火箭般的冲到安楚楚身旁。
她一脸好奇,急急地问:「怎么样?吴教授跟妳说了什么?」
安楚楚睨了她一眼。
「还能说什么?不就和妳想的一样嘛!别那副急于从我身上挖到什么新消息的表情,他还是一样,那么地令人讨厌!」
「喂!妳可别胡说!」邱玉宛连忙反驳道:「他一点都不讨厌,他祇不过像个榴槤,虽然臭得要命,但是又补、又好吃呀!」
安楚楚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
「妳……妳居然把他比喻成『榴槤』?」安楚楚一边点头、一边猛笑道。「好……好,真有妳的!不愧是『邱玉宛』啊!如果把这句话传出去,包准妳马上红透了整个校园!」
「有这么好笑吗?」邱玉宛有些受挫地盯着她。「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呢!」
安楚楚总算稍微自制了些。
「没有啦!妳真的比喻得很好,很适合他,真的!」
怕她不信,安楚楚还举起一只手佯作发誓状。
邱玉宛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解释,或者该说「安慰」还来得恰当些。
「楚楚,妳真的没问题吧?」邱玉宛指的是吴锡阳找她的那件事。
安楚楚收起玩笑,也回复了一脸正径。
她叹了口气,有些茫然地回道:「我也不知道。」
「耶!妳到底为什么每个礼拜,一到了有他的课便请假呢?」
安楚楚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了决定--
「告诉妳应该无妨吧!我二姊不小心被子弹打中,本来是决定由我来照顾二姊直到康复的,但医生原本说要观察几天,结果却变成几个星期。我爸妈怕我耽误到功课,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由大家轮流照顾;而姊姊们挑好她们有空档的时间之后,就祇剩星期二了,理所当然祇有由我来接喽!我也不是故意不上他的课嘛!祇是真的没办法呀!」最后一句,她说得好无辜。
邱玉宛听完,张成「O」形的嘴巴已大到不能再大了。
「我没听错吧?子弹?」
安楚楚点点头。
「没错,就是妳所想的东西。二姊的运气不好,被打中了。」直到现在,安楚楚仍没发现,安蓓蓓之所以没躲开那颗子弹,完全是因为她站在其身后的关系。
「我的天!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邱玉宛仍是一脸不信。
「喂,妳的表情好象是我在说谎呢!事实摆在眼前,报纸上也登了好大一篇,不信妳去看呀!」
邱玉宛紧紧盯住安楚楚,心想,既然连报纸都登出来了,就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她又拍拍安楚楚的肩说:「我了解了,我会帮妳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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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向你们报告一件事。」医生说道,面色有些沉重。
安明清夫妇屏着气,不敢呼吸。
「其实也不是什么挺严重的事啦!祇是教人有些不可思议罢了!」瞧见他们那副紧张的样子,医生好心地安抚道。
见他们没开口,医生祇好继续住下说:「经过两个礼拜的观察,我们已经证实令嫒怀孕了,可是由于她还是个处女,因此我们院方追探那位和令暧一同送进来的男子,经由精密的DNA检验报告,我们确定精子是属于那位叫『风允帆』的男子所有。」医生清清喉咙,切人正题又道:「因为令嫒还是个处女,完全没有过性经验,所以院方讨论过,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实行人工流产,避免伤害到子宫造成终生的遗憾,那么,呃……接下来就是家属你们的问题了。我想,你们应该和令嫒谈谈,当然还有那个叫『风允帆』的男子,要他仔细想想究竟要生下孩子或是拿掉它,虽然决定权在令嫒手上,不过,我想提醒的一点是--这是关系到令瑷一生的重大决定,我希望你们能够仔细、慎重地考虑。如果决定要生,我将会为令嫒负责她这段期间的健康直到顺利生产,至于要拿掉的话,五、六周时才是较恰当的时机,也就是一个月后再来拿,大致上就是这样。」
语毕,医生以询问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然而,他们已经完全地呆愣住了!
「安先生?安太大?」
他们猛地回神,喃了句:「这怎么可能呢?」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是个事实。」医生回答。
「那男人的精子怎么会跑到我们家蓓蓓身上呢?」于惠如一脸迷惑又气愤地问。
「我们相信那颗子弹是媒介。子弹穿过那个风允帆的生殖器时沾黏上了些许精液,接着又笔直地打中令嫒的输卵管;说真的,这种受精卵要结合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我们除了以他们命中注定结这段缘分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之外,我也无法解释这种超乎常理所能理解的意外……」医生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口吻说道。
「天啊!我要杀了他!」安明清最后咆哮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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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子弹惹的祸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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