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瞧她彷佛昏厥般地闭上眼,路不绝暗咒了声,将她抱到沙发上,抓起依旧响亮的电话。「小梓在家!」
吼了声,把电话一丢。
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小梓来得重要。
他之前不曾踏离家一步,就是在防任何千万分之一的万一。
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在家,就怕她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被某件事物引起连锁效应,逆向起最痛苦的那段记忆。
他怕她撑不过那段痛苦,怕她再经历一次撕心裂肺般的痛。
她是他的宝贝啊,哪里舍得让她受半点苦?
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把手表覆在她的耳边,他柔声低喃着,「班梓,你现在可以入睡了,痛苦随着入睡慢慢消失,待你睡醒,负面的情绪全都不见,你不会再有痛苦,只有喜悦。」
像是念咒语般,路不绝不断地重复,直到班梓松开了蹙紧的眉心。
长指抹去她脸上横陈的泪水,他的心有如碎了般的锥痛。
他听见她哀戚悲绝的哭叫声,他听见了……一年多前,当她得知他的死讯时,就是这般心痛欲死的滋味吧。
天,她怎么熬得了那种苦?
就连自己也没把握能忍受失去她的痛楚,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小梓……」把她紧搂入怀,泪水沿着叹息坠落。
还好,他想到回家找她,还好,在她完全崩溃之前将她拉回,还好、还好……
他的宝贝连睡着时都皱着眉、垂着泪,就连入睡了都不快乐,他怎会天真地以为找回记忆就可以让她快乐?
不该逼她、不该逼她的。
如果自己不回来,如果别要她找回记忆,陷在错乱时空中的她,也该比现在快乐的,是不?
尽管忘了他,但她可以活得无悲无愁,那不就是他一直想给她的?
「哥。」路不破火速赶到时,瞧见的便是神情恍惚的路不绝,和状似昏厥的班梓。「哥,你没事吧?你振作一点!」
路不绝缓缓抬眼,空洞的眸里没有温度。
「哥!」路不破心急的吼着,「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他呢喃着,像是在和自己抗争着,逼迫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班梓现在怎样?」
就在天色欲亮之际,韩学儒最后一个赶到,一进门就狂问班梓的状况,却见大伙有志一同地对他竖起食指。
他识相地关上大嗓门。
门内,一片沉静到教人连呼吸都嫌吵杂的严肃。
床上,班梓状似沉睡着,三个人围绕在床边,每个人都静默着,让韩学儒感觉气氛极为不对劲。
「怎么了?」这回,他小声一点了。
凌晨两点多被好友的电话吵醒,得知班梓失踪,他立刻出门寻找,而后得知她已回到家中,他随即赶过来,岂料进门后却发觉氛围如此诡异。
路不绝缓抬眼,疲惫的眼中布满血丝,俐落分明的五官写满不用多说的伤痛。
李淑儿哭红了眼,抽噎着说:「都是我不好,我忘了阿梓当初得知不绝死讯时就是在半夜时分,我还笨笨地打过来,想确认她有没有先回家,想不到会害得她精神又错乱了起来。」自责与悔恨的泪水哗啦啦地流。
「不是你的错。」路不绝叹道,「是我反应过度,担忧基特找到台湾来绑架了她,才会离家去找她。」
「都是我的错啦,昨晚她在店里被客人问得反应不对劲,那时如果我坚持要不破送她回家的话,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她被问了什么?」
「有人问她这一年来去了哪?又有人提到孩子……阿梓的脸色都白了,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气死人,自己怎么会那么迟钝?真正有事时,根本派不上用场!
路不绝闻言,陷入沉思。
空间,又寂静了下来。
许久,韩学儒率先开口,「不绝,也许你会觉得我说的话没半点可信度,但请你一定要相信警方办案的能力,基特绝对不可能潜入台湾的。」
「万一呢?」简单一句话,充满了不信。
「哪来那么多的万一?」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愿意让她涉险。」黑眸盈满坚定不摇,彷佛暗暗下了决定。
「你太大惊小怪了。」韩学儒气馁极了。
「我大惊小怪?」路不绝哼笑着,突地唇角一抿,取下面罩,露出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国际刑警组织承诺保护我回国,二十四小时相随不离,结果呢?我还不是差点被炸死。
「他们甚至还误传死讯,逼疯了我的妻子,逼死了我的儿子,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乱,这笔债我要找谁讨?!每个人都说得信誓旦旦,结果呢?谁有本事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他能够百分之百地让小梓脱离生命被威胁的恐惧?!」
韩学儒哑然,李淑儿则是转过身低泣,唯有路不破轻拍着他的肩,要他冷静。
「我已经够冷静了,别再要我冷静,别再逼我承受超过我所能负荷的痛苦!」他心里的恐惧无人能够体会,也没人知道他的心始终系在小梓身上,当初是凭着对她的强烈思念,他才有办法强撑着这副残破的身躯回来。
小梓是他的信仰,他的未来,他的一切!相对的,是他最大的罩门,只要面临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无法冷静。
沉痛地把脸埋在双掌之中,路不绝崩溃得无法言语。
他要的不多,一个可爱的妻子,一个简单的家庭和平凡的一生。
但这样简单的生活,对他而言却是奢求。
「对不起,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韩学儒抓着发,无措得很。
和不灭认识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他总是笑得吊儿郎当,活得随遇而安,彷佛对世俗的一切都不在乎,处世态度淡然得几乎没有人味。
但他现在猛然发觉,不灭不是没有脾气,不是不会执着,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刚回国时,面对种种变故,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当机立断地安排下一步,没有情绪纠结,只是冷静的去做该做的事,他表现得太无谓,没有人发现他心里藏着多大的恐惧。
「抱歉,我失态了。」抹了抹脸,路不绝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破。」
「哥。」
「帮我一个忙。」
「嗯?」
「帮我照顾小梓。」
路不破怔住。「哥?」
「路,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可以请示上头调派人手保护她。」韩学儒急道。
「没有用。」天晓得要下这一个决定,让他挣扎了多少个夜晚?路不绝掀唇自嘲的笑着。「学儒,你以为我得罪的只有蓝度基特?你以为想要我命的人只有他?被蓝度基特狙击时,就代表着我的个人档案已经曝光,下一个仇家何时上门,指日可待。」
轻描淡写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怔住。
「打一开始,我就在挣扎,到底该不该亲自照顾小梓,我怕她被我连累,但又不放心其他人照顾她……」可现在,他决定要放手了。「我会重新设定她的记忆,把我……从她的人生里彻底去除。」
「哥,你没必要这么做,我们还有其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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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妻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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