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刚从牧场回来,惊见盛又驈和桥本英坐在一起,误以为桥本英在找盛又驈的麻烦。
「爸爸!」他紧张万分地叫了一声。
桥本英气定神闲地抬头看他一眼,「你回来了!」
桥本英不静的态度,让桥本刚安心了许多。
桥本刚靠近盛又驈身边,低声问道:「驈,发生了什幺事?」
「没有呀!你回来了,要不要喝茶?」因为没有多出来的茶杯,盛又驈递自己的茶杯给他。
桥本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用极为低沉的声音问:「你们在做什幺?」不会是在扮家家酒吧?
盛又驈笑着对一脸担忧的桥本刚说:「我们在喝茶聊天。」虽然是各说各话,但气氛还算愉快。
「聊天?」桥本刚皱起眉头,怀疑两个语言不通的人能聊什幺。
「对呀!」盛又驈愉悦地笑着。
盛又驈甜蜜的笑容反而让桥本刚感觉气氛诡异,眉头皱得更深。
「刚!」桥本英叫唤着脸色难看的桥本刚。
「嗨!」桥本刚恭敬地响应。
「相亲的事,你打算怎幺样?」桥本英严肃地问。
「啊──」
桥本刚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为什幺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明知道他爱着盛又驈,为什幺又要当盛又驈的面提出来?
难道…父亲在跟盛又驈讨论这件事?难怪他会觉得心底直发毛。
还是父亲和盛又驈达成了什幺协议,所以气氛才会如此怪异?
他本以为父亲自盛又驈来了之后,不再提起相亲的事是饶过他了,没想到根本还没结束。
父亲不知道跟盛又驈谈了些什幺,而盛又驈又听懂了些什幺,桥本刚不禁开始感到忧心。
「你到底打算怎幺样?」桥本英提高声音逼问。
桥本刚看了下正在问自己茶好不好喝的盛又驈,难堪的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连日来跟盛又驈相处,他们的关系只差了临门一脚了,他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说服他。
桥本刚忸怩的样子,令桥本英很生气,「我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可是…」盛又驈还不肯接受他,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
桥本英怒气冲冲地说:「如果你还没有决定好,我就从上次相亲的女孩中,随便挑一个跟你结婚好了。」
「父亲,请再等一等!」桥本刚连忙出声阻止。
桥本英气得暴喝一声:「你这样拖拖拉拉的,要等到什幺时候?」桥本刚不干脆的个性简直快把他气死了。
「就快了。」他希望如此。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桥本英看了他们两个一会儿后,起身离去。
※※※※※※※※
「你父亲怎幺了?」盛又驈望着气愤离去的桥本英,慌张地问道。
刚才他们还谈得好好的,为什幺桥本英会突然生气离开,他很担心是自己惹他生气了。
「没什幺。」桥本刚将心中的苦往自己肚子里吞,「你不是不舒服吗?为什幺不在床上躺着。」
「躺太久,反而更酸痛。」盛又驈的语气里带着撒娇。
「我帮你按摩。」桥本刚跪移到盛又驈身后,双手在他肩膀上又掐又揉的。
时间紧迫,他得赶快讨好他。
「不用,刚才有运动一下,已经好多了…不过按摩也挺舒服的。」盛又驈转头对在帮自己按摩的桥本刚说。
桥本刚很会帮他按摩,那件事发生后,桥本刚就帮他按摩了整整一个礼拜,之后,只要他喊累喊痛,桥本刚就会帮他按摩。
虽然他没有被别人按摩过,但他觉得桥本刚的按摩技术真的很好,按的力道恰到好处。
真舒服!盛又驈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
「那你趴下来,会更舒服。」桥本刚把三个坐垫铺在一起,让他趴在上面。
「好呀!」盛又驈顺从地趴了下来,「你跟你父亲吵架了?」他闭着眼睛问。
对桥本英突然离去的事,盛又驈依然耿耿于怀,猜想他们父子是不是发生了争执。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桥本刚从他的肩膀按摩到他的腰,与其说是按摩,其实是想抚摸他。
想想自己也很可怜,虽然经常骗单纯的盛又驈以触摸他的身体,但实在是因为盛又驈经常防着他,他只好出此下策,才能光明正大地抚摸他。
「一定是你脾气不好,惹你父亲生气。」盛又驈胡乱猜着,他跟桥本英「聊天」之后,就发现桥本英并不是严厉到难以相处的长者。
「不是…」桥本刚苦笑着。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他大可跟顽固的父亲大吵一架,撇下家族不管。
但家族的义务与责任束缚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都不是?盛又驈不禁更感好奇,「那你父亲对你说了什幺?」
桥本刚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再加上桥本英愤怒地离开,盛又驈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幺事。
「我父亲…问我上次相亲的事,打算怎幺样?」桥本刚虽然很不愿意说出来,但又不想隐瞒盛又驈,。
对喔!上次桥本刚的相亲会被他破坏了。
虽然相亲会被他破坏了,婚还是要结,难怪桥本刚会变成一张苦瓜脸。
「你还年轻,为什幺要这幺急…」盛又驈说不出安慰他的话。
自己无缘无故破坏了他的好事,却又对他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真是太糟糕了!盛又驈在心里自责着。
不过,他就是有那幺一丝不愿意他相亲,才会不顾后果地阻止他,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丝不愿意,并不是如之前说的是没让他上一千八百次的理由那幺简单。
而是…目前连他自己心无法厘清的情绪。
是呀,他还年轻为什幺要那幺急?但这一切实在不是他能做主的啊!桥本刚在心中叹息,并为盛又驈按摩。
盛又驈又问:「上次相亲的事,我刚才已经向你父亲道歉了,不知道他是否能了解,他有没有生气?」
「没有。」
桥本刚说的是实话,桥本英并没有他面前批评或指责盛又驈。
「没有就好。」
盛又驈安心了许多,他也觉得桥本英并没有责怪他,所以他们独处时,桥本英才没有给他脸色看。
听到盛又驈的话,桥本刚明白他根本不知道方才和他父亲「聊天」的内容,所以他也毋需担心他们协议了什幺。
不过,既然他们不知道「聊天」内容,那他们到底在聊什幺?
「那我父亲对你说了什幺?」桥本刚觉得很好玩。
「嘻!秘密。」
盛又驈指的是,桥本英赞美自己好看的这件事,是他心底的秘密。
「秘密!什幺秘密?」
「不告诉你。」盛又驈仍是笑着。
什幺嘛!桥本刚再次跌入苦海中。
※※※※※※※※
「刚。」
良子到起居室小声地叫桥本刚,因为桥本刚正跪坐在趴着睡觉的盛又驈身边,傻傻地直盯着他。
「啊──良子阿姨。」桥本刚霎时回过神。
「我有打扰到你吗?」良子小心地问。
虽然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有些话他还是会闷在心里不说。
「没有。」
良子阿姨这次没有打扰到他,他只是在看被自己按摩到睡着的盛又驈,欣赏他那百看不厌的俊美容颜。
他长长的睫毛很漂亮,俊挺的鼻梁心很好看,软厚适中的红唇更是可爱,个性又带着十七岁的纯真,真好!
在桥本刚的眼里,盛又驈就是他的完美情人。
「你很喜欢他?」良子压低声音问。
「嗯。」桥本刚用手指轻轻触摸盛又驈的脸颊,「我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用生命爱他。良子阿姨,你能了解吗?」
「我不是很了解。」良子很诚实地回答,「但我祝福你可以顺利得到他的爱。」
「谢谢妳!」
不用说太多,只要这样就够了。
「浦介打电话来,好象是驈的弟弟要找他,请他拨个电话过去。」
「喔!好,马上去。」桥本刚拭掉眼角的泪水,笑着说。
良子悄悄地离去,桥本刚替盛又驈翻了个身,叫他起来。
「驈!」
要睡觉也不能在这里睡,很容易感冒的。他没有马上叫醒他,是因为…贪恋他美丽的容颜,希望能多看他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也行。
「嗯…什幺事?」
盛又驈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但脑海中却充满疑惑。他不是一直在跟桥本刚说话吗?什幺时候睡着了?
一定是桥本刚按摩得太舒服了,他才会不知不觉地睡着。
盛又驈把一切责任归于桥本刚,这样也才不会因为中途睡着而感到难为情。
「驈,鸷有打电话来,不知道什幺事,你回电话给他吧。」桥本刚扶起他。
「有什幺事?是不是又跟浦介吵架了?」盛又驈站起来开玩笑地道,突然又像想起什幺似的睇向桥本刚。
「不知道,电话在外面。」桥本刚淡然地道。
「喔!」桥本刚的反应让盛又驈的心情变得更复杂。
※※※※※※※※
「鸷问我,明天要回去了,是不是要过去一起坐车或是明天直接来接我再去机场。」盛又驈打完电话回到起居室,对桥本刚说。
「这幺快就要回去了?」桥本刚十分舍不得。
「嗯!你…」盛又驈差点脱口问他打算怎样,但又羞赧地把话吞回去。
「你要不要考虑留下来?」桥本刚真挚地问。
留下来?
「不行,下个月就开学了,我的寒假作业还没写。」盛又驈故意装作不懂桥本刚的意思,急忙说出拒绝的话。
「我是说…永远留下来,好吗?」桥本刚深情地凝视他。
他别无选择,只能求盛又驈爱他并留下来,希望他能了解自己对他感情。
永远留下来?盛又驈困惑地看向别处。
他来到日本才知道,桥本刚无法舍弃庞大的家族产业,还被他父亲逼着要在二十五岁完婚。
所以桥本刚才会在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就请求他马上喜欢他,甚至嫁给他,而此时桥本刚要求他留下来,当然也是要他点头答应这些事。
一时之间就要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盛又驈不禁感到迷惑。他对桥本刚的感觉还停留在混淆不清的阶段,怎幺能够轻易答应…
草率地答应他,只会带来往后的痛苦。
还是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再说吧!
「我不想留下来。」盛又驈开口拒绝。
盛又驈的答案,并没有带给桥本刚太大的意外,甚至早有觉悟会有这种结果,但他还是想再努力争取看看。
「是过去的事,让你不想留下来?」桥本刚试图了解他的心结。
「是有一点,但不完全是。」盛又驈鼓着腮帮子耸肩。
「过去非礼你的事,我非常抱歉。」
「其实…过去的事,我已经没有那幺生气了,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是浦介的事?」桥本刚猜测道。
被猜中心事,盛又驈抬眼睨着他。
「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我之前喜欢浦介的事,但你不肯原谅我,我也很难过。」桥本刚激动地环抱住盛又驈,「是的,都是我的错,你心里存有不确定感,是我不够努力。」
「不是!」
「那是我能力不够、魅力不足?」
「就跟你说不是。」盛又驈恼怒地推开他,「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为什幺一定要责备自己,是我自己的问题,即使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我真的没办法除去心里的障碍,所以也没有办法放开心胸去爱你。」
他嫉妒、吃酷,感到不舒服,所以他没办法突破障碍。
桥本刚可以为深泽浦介做任何事,那就表示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他都会不惜代价地为他做任何事。
他不要有这种感觉存在,他的爱是要没有瑕疵而完美的。
「如果没有这些事,你就会喜欢我吗?」桥本刚神色凝重地牵起盛又驈的手,像是握住最后一线希望。
桥本刚的爱情,让盛又驈觉得很沉重,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
如果没有这些事,他会爱桥本刚吗?他真的不知道。
「明天我要回去了,我只能说很抱歉。」
「真的没办法吗?」
「嗯!」
「好吧!」
桥本刚抓起盛又驈的手,亲吻他的手指表示──再见了,我所爱的人。
爱情是无法勉强的,他早就顿悟这个道理,只是他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才让这种苦恋一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想,我还是得结婚,才能了断对你的爱。」桥本刚悲伤地道。
虽然很想阻止他结婚,但自己无法响应他的爱,盛又驈也无话可说。
他抽回自己的手,「我得去整理行李,你先送我回浦介家。」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算待再久也无法改变什幺,还是趁早离开,不要让他怀有期待。
「我去准备车子。」桥本刚点了下头,起身步出起居室。
不肯爱他的盛又驈即将离开,就像是割掉心头肉一般地让他感到痛苦。
但是既然他坚持要走,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他还能说什幺。
盛又驈来不及看见桥本刚眼底的哀伤,他就已经离开了,因为桥本刚愿让盛又驈看见他心中的悲哀。
※※※※※※※※
「驈呢?」晚餐时,桥本英问着斜对面的桥本刚。
桥本刚皱了一下眉头,忍住心中的疼痛,淡淡的说:「回去浦介那儿。」
「他不是明天才要回台湾?」
「嗯!所以他先回浦介家。」
「你让他回去?」
「不是,是他自己要回去的。」
「他要回去你就让他回去!」
桥本英既气愤又不敢置信地问。
桥本刚惊讶地看他,「我没办法…强迫他留下来。」
「好!」桥本英愤怒地用力拍了下桌子,「明天我就替你安排一个女人跟你订婚。」
「父亲,不要…」桥本刚神情凄楚地阻止道:「为什幺要如此匆促?至少等驈回去。」
「当然要快,难道你不想让驈参加你的『订婚典礼』吗?」桥本英提高音量。
「父亲!」
盛又驈的离开让他难过得无以复加,哪有心情马上跟别人订婚。
「自己无能,就不得反抗!」桥本英大声咆哮。
「父亲!」
虽然桥本刚很想反抗,但盛又驈不愿接受自己爱意的打击太大,令他完全宺丧失斗志,只能丧气地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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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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