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 第四章

  「最先发现北海道的其实是俄国人。」
  盛又驈笑了笑,没有答应他的亲吻,桥本刚为了避免场面太僵,开始说起北海道的历史。
  「说不定你有俄国人的血统。」看着他深邃的五官,盛又驈开口道。
  「有可能。」桥本刚微微一笑。
  之后,气氛又陷入僵凝。
  「驈…」
  在宁静的车内,突然被桥本刚叫了一声,盛又驈有些受到惊吓地抬头看他,心里疑惑着他是不是又想要求什幺。
  「你看那片森林和这边的草原,一直到海边,都是属于我们家的。」桥本刚的手指着窗外。
  「啊!你是说看得到的地方都是吗?」盛又驈睁大了眼睛。
  「嗯。」桥本刚点头。
  从挡风玻璃望出去,只看到白茫茫的雪景,盛又驈不禁惊讶的问:「海在哪里?」
  「在山坡后面。」桥本刚指了指右边。
  「喔!」盛又驈勉强表示知道,其实什幺也没看到。
  「驈!」桥本刚的表情突然有些羞赧,「你放署暑假再来,我们家在海边有一栋别墅,可以到那里去玩。」
  原来是要说这个,他还以为桥本刚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他家的「伟大」呢!
  「好呀!到时候再说。」以后的事很难说,但又不想让他太失望,盛又驈只能这幺回答。
  桥本刚开心地发动车子,「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看雪祭。」此时,他根本忘了答应父亲要结婚的事,满心期待着暑假的到来。
  ※※※※※※※※
  北海道的冬天,覆盖在一片冰雪之中,为了善用这样的天然环境吸引观光客,各种和雪有关的庆典纷纷产生。
  其中以札幌雪祭的规模最为盛大,每年都吸引了一、两百万从各地慕名而来的观光客。
  已经有五十年历史的札幌雪祭,据说是为了抚平日本战败,让人民走出当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惨败的阴影而创办的。
  在雪祭前,札幌主要的街道都会先装饰万盏霓虹灯,让灯光照在晶莹剔透的雪上,形成灿烂美丽的街景。
  「漂不漂亮?」桥本刚问着身旁的盛又驈,。
  「嗯!」盛又驈抬头对他报以微笑。
  他们站在雄伟的城堡冰雕前欣赏着,赞叹它的巧夺天工。
  「冷吗?」
  桥本刚帮盛又驈围上围巾,眷恋地看着他被低温染红的双颊,觉得他比冰雕还要好看。
  「还好。」北海道的冬天超乎想象的冷,盛又驈身上穿的几乎都是桥本祥的衣服。
  这还不算什幺,最让盛又驈感到不自在的是,一路上桥本刚总是用温柔的眼神和体贴的态度对他,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等一下去吃拉面,身体就会暖一些。」桥本刚柔情似水地轻抚他的脸颊。
  「嗯!」桥本刚对他太温柔,令他十分不自在,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他。
  ※※※※※※※※
  「我要吃!」
  「不要!」
  就在桥本刚边走边含情脉脉地凝视低着头的盛又驈时,不远处传来盛又鸷和深泽浦介争吵的声音。
  「他们在吵什幺?」盛又驈微皱起眉,望向前方那对争吵不休的情侣。
  一路上深泽浦介高兴地拉着盛又鸷又蹦又跳,才没一会儿工夫,他们竟然就像小孩子一样吵起来了。
  真受不了他们,他们总是吵吵闹闹的,从他们认识开始几乎都是争吵不休,不过他真佩服他们在大马路上也可以吵,唉!
  他们到底要吵到什幺时候才肯罢休?
  连他的人生也被他们给弄乱了,才会被桥本刚缠上身。
  「去看看。」桥本刚牵起盛又驈的手,走向那对吵闹的情侣。
  盛又驈跟上他的脚步,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猜想此时的他是否是「过度」关心?
  「你们又在吵什幺?」盛又驈不想让桥本刚「过度」关心,率先发难。
  其实,清晨六点就被深泽浦介催促吵醒的盛又驈,此时的心情也不太好。
  「人家要吃冰淇淋,又鸷却要吃丑丑的烤鱿鱼,吃烤鱿鱼很难看耶!」深泽浦介眼眶红红地道。
  「吃进肚子里管它漂亮还是丑呀!」盛又鸷不服气地反驳。
  真是丢脸,居然连这种事也可以吵!早知道就不要跟他们出来,满街的人都在看他们。
  「鸷,吃烤鱿鱼确实很难看。」盛又驈看似在责备盛又鸷替深泽浦介出气,但又因嫉妒心作崇,忍不住反讽道:「你应该吃烤香肠,只可惜日本好象没有烤香肠。」他边说边看向桥本刚。
  「嗯,好象没有烤香肠。」桥本刚点头附和。
  他这幺欺负深泽浦介,桥本刚为什幺可以沉静以对,他以前不是最保护深泽浦介的吗?
  曾经深爱深泽浦介的桥本刚,可以从日本追到台湾,现在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真是教人难以相信!
  难道桥本刚心里真的对深泽浦介没有任何爱恋了吗?
  还是他的感情可以随时转变?
  「不管啦!我要吃冰淇淋。」深泽浦介像个孩子一样吵着盛又鸷。
  「不要!我要吃烤鱿鱼。」盛又鸷十分坚持,偶尔也会出现符合他十七岁年纪的固执。
  心情纷扰的盛又驈,凝视着他们说:「你们真烦,一人买一种不就好了。」吵什幺吵,他们还真是爱吵,连这幺简单的问题也不会解决。
  「他不给我钱呀!」盛又鸷说得肝火上升。
  「刚,给他钱,他们去找找看有没有烤香肠。」盛又驈不容置疑地命令桥本刚。
  凶悍一向不是他的本性,此刻的他是想在深泽浦接口前表现出高傲的态度吗?
  或许是…
  他已经不了解自己为什幺要这幺做了,虽然深泽浦介没有得罪他,但他心中就是有股想欺负他的冲动。
  「好。」桥本刚顺从地籨皮夹抽出一张纸钞给盛又鸷,转身牵起盛又驈的手,「我们到前面看看。」
  盛又驈怔楞地看着桥本刚的侧脸。难道桥本刚看不出他在欺负深泽浦介吗?还是他故作不在意?
  盛又驈被桥本刚带走后,盛又鸷才楞楞地道:「他们…好奇怪喔!」
  「有吗?」深泽浦介对他们牵手离去的事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装傻。
  瞧桥本刚多幺温柔体贴,哪像又鸷总是在发脾气,所以又驈应该感谢他这个红娘才对。
  但当局者迷,不知道又驈什幺时候才会清醒?
  深泽浦介感叹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
  拉面是日本人最自豪的食物之一,所以到日本一定要吃一碗热呼呼的豚骨拉面,尤其是在冰天雪地的北海道,更得吃一碗暖暖身子。
  他们四个人进入一家知名的拉面店。
  「驈,你跟刚怎幺了?」在拉面店里,盛又鸷悄悄靠近盛又驈,小声地问。
  「没想呀!」
  盛又驈专心吃着拉面,不想在他们左右两边都有敏感人物存在时讨论此事,况且此事也不适合在此时讨论。
  「没有你会去住他家?」这其中必定有玄机。
  「因为…」盛又驈不悦地瞪了一眼,「我高兴。」
  「说嘛!到底发生了什幺事?」盛又鸷穷追不舍地逼问。
  「没事,小孩子不要管那幺多。」他真烦!
  「你又大我多少?」盛又鸷不爽地吼着。
  「在场每个人都比你大。」深泽浦介插嘴不客气的说。
  「你说什幺!」被说到弱点的盛又鸷,生气地站起来对深泽浦介发脾气。
  「好啦!你最大,这样可以了吧?」深泽浦介急忙拉他坐下来,不明白他为什幺总是无法控制脾气。
  「这还差不多。」闻言,盛又鸷才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说什幺?」桥本刚倾身好奇的问。
  「没有。」盛又驈不理他,认真吃面。
  ※※※※※※※※
  「累了吧?睡一下,到了再叫你。」回程的公车上,桥本刚体贴地要盛又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盛又驈有些迟疑,发现前座那对累坏的情侣已经睡着了,才有感而发地问:「如果那一天,你遇到的是鸷,你会那幺做吗?」
  自从「侵犯」事件后,盛又驈就对自己说绝不能原谅他。
  但是后来,桥本刚知道自己搞错对象并诚挚地对他忏悔。
  在忏悔之后,桥本刚还离谱的说因那一次的「亲密接触」而爱上了他,就此对他纠缠不清,也一直要求他爱他。
  他的说辞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桥本刚处处对他表现出温柔体贴的一面,表达他最诚挚的欺意,让他的态度不得不软化。
  「不会,你们个性不同。」桥本刚斩钉截铁的。
  在跟他们兄弟相处后,他知道那天如果自己遇见的是盛又鸷,一定会打得你死我活才罢休,根本不会发生那件事。
  而且若他遇见的真的是盛又鸷,就会错失与盛又驈相遇的机会,所以他并不后悔。
  「喔!」盛又驈轻应一声,不再说话。
  盛又驈和盛又鸷不管长相、身材还是声音都像同公司出厂的电器用品,但是他们虽然有相同的外貎,内在却大大不同。
  可能是生日差一天的关系,他们兄弟的个性截然不同。
  盛又鸷的脾气凶悍得像一只不受约束的鸷鸟。
  盛又驈则像一匹俊逸的马,成熟稳重、头脑清晰,且具有管理天分,从小在班上都居于领导地位,现在也是班上的班长。
  他们兄弟在学校也算是名人,不只是因为双胞胎引人注目,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配上俊逸的外貎,更让他们成为醒目的焦点。
  同学为了区分他们,还帮他们取了绰号,温文儒雅的盛又驈被称为天使驈,而暴戾凶猛的盛又鸷则是魔鬼鸷,大家都用性格来分辨他们。
  盛又鸷的个性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卤莽又桀骜不驯的人。
  所以盛又驈到现在还没有跟盛又鸷提过桥本刚对他做过的事,生怕被盛又鸷知道会替他出气。
  盛又驈不是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所以才会刻意隐瞒盛又鸷,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这就是他们双胞胎兄弟最大的不同,一个是动脑,一个是动拳头。
  在短时间内,桥本刚对他们兄弟就有了深层的了解。
  盛又驈不着痕迹地把手放进桥本刚的手里,头也顺势靠在他的肩上。
  或许桥本刚对他是真心的,所以才会用心去观察他和鸷的不同。
  但是爱情是容不下一颗砂子的,要他坦诚地说爱他,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
  也许,暂时保持这样也好,处在这种不确定的感情里,也是一种美。
  盛又驈的头枕在桥本刚的肩膀,轻轻闭上眼睛。
  桥本刚默默感受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感动地握着他的手,在他头顶上印下一吻。
  桥本刚用轻柔的举动,传达自己深沉的爱意。
  盛又驈问他是不是因为爱不到深泽浦介才转而爱他…
  他知道盛又驈对于他曾经爱过深泽浦介的事耿耿于怀,甚至至今仍在怀疑他说爱他的动机。
  但盛又驈不知道,他对他的爱,从那天起就开始弜。
  对于把盛又驈误认为是盛又鸷,而发生「侵犯」的事,桥本刚自己也懊悔不已。
  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爱上盛又驈,可能会制止自己的冲动;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他又无法认识盛又驈…
  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
  那天,桥本刚仓促地逃离现场…这也是后来盛又驈最不能谅解他的一点。
  那天,盛又驈的双手被桥本刚用皮带绑住,衣裤也被他拉扯得凌乱不堪。
  「放开我!混蛋!」盛又驈因羞愧而咒骂出声。
  「你…」桥本刚正打算挥拳打向倔强的他时,却被他气红的脸所震撼。
  他心中登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着迷地看着他红艳的脸颊。
  体内的欲念,让桥本刚原先要对他施暴的手猛地握住他的脸,唇舌也毫不犹豫地直扑他的嘴。
  桥本刚忘情地深吻着他…
  「啊!你咬我!」桥本刚炽热的吻被他不领情地打断。
  「你把我绑起来,我为什幺不能咬你!」他胆敢把舌头伸进他嘴里,他当然要让他好看!盛又驈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可恶!」桥本刚含着疼痛的舌头。
  他的反击激怒了桥本刚,原本波涛汹涌的激情顿时化为愤怒,他动手解开身上的皮带。
  「你要干什幺?你有毛病呀!」他绑住他的双手、脱下他的衣裤,现在又开始脱自己的裤子,简直是变态极了。
  他要做什幺?
  「啊──」
  答案没有让他等太久,桥本刚很快地强行进入他体内…
  他疯了!
  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让盛又驈知道桥本刚确实是来真的。
  盛又驈长这幺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紧咬着唇,心中对桥本刚恨之入骨,更痛恨自己双手被绑而无法反击。
  而最令他感到羞愤的是,他清楚地感受到桥本刚的硬挺在自己体内穿梭的感觉。
  他真希望此时此刻自己能昏厥过去,不再醒来,但却无法如愿地清晰感受到自己薄弱的部位被侵犯的摩擦感。
  ※※※※※※※※
  「你够了!」
  盛又驈忿忿不平地瞪着在自己身上「没完没了」的桥本刚。
  摸也摸了,吃也被吃得只剩骨头,他还想怎幺样?
  桥本刚在「盛又鸷」体内达到顶点后,双手仍意犹未尽地在他诱人的身上爱抚着,唇舌也在他光滑的肌肤流连忘返。
  但被他这幺一吼,桥本刚也被自己诡异的欲望吓到。
  他惊恐地意识到,他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爱。
  但是当他在「盛又鸷」因愤恨而瞪大的眼里,看见自己惊愕的表情时,他只觉得不知所措。
  他惊恐、仓皇、茫然地逃离现场,担忧自己会跟深泽浦介爱上同一个人。
  为什幺会这样?他实在无法理解「盛又鸷」这个家伙,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为他沉沦。
  他怀抱着纷乱的心情回到住处,在深泽浦介房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自首认罪,又觉得自己没脸去见深泽浦介,因为他刚刚对他的情人做出龌龊的事。
  最后,他还是打开了门,房内的景象让他惊楞住…
  为什幺会有两个一样的人?如果他现在看到的是盛又鸷,那刚才被他绑住双手的人又是谁?
  「刚!」深泽浦介微怒的声音适时唤醒桥本刚。
  他的出现惊吓到了正在床上的深泽浦介和盛又鸷。
  「对不起!」
  他惊慌地扔下这句话,迅速转身离去。
  怎幺会这样?
  谁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桥本刚心急如焚地赶到另一个「盛又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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