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君子楼出来,来到不远处的醉仙居,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平日滔滔不绝的唐霄也沉默了。
风唯卿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唐霄手里把玩着酒杯,突然笑了。
“其实这一切早在我意料当中。唐门从我祖父那一代就开始没落,名头虽响,却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只靠弟子众多,靠毒药和暗器撑住门面,名声也愈发的不好。从小长辈就说我是唐门的希望所在,悉心栽培,直到他们发现一个当初不受重视的唐门子弟在武林中的名声已超过唐门,因为他,唐门的名字能和武林最显赫的门派并列,能和神秘的黑堡攀上交情,能和权高势大的安平王府来往,对唐门来说,这真是意外之喜。他们要把这个人请回来,甚至等不及我长大,等不及我把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这次更借着清理门户把我支出去,暗地里却在筹划迎回唐繁。”
他的笑容虽然和往常一样,目中却似有水光闪动。风唯卿轻唤:“霄弟。”
唐霄摇头笑道:“大哥不必担心,我早就想通了,人人都说我在唐门最受宠,其实我和唐礼是一样的,一旦没有用处就会被毫不犹豫地踢开。唐门,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风唯卿道:“霄弟曾说过唐门虽大,比之整个武林却太小,离开唐门,从此海阔天空也好。”
荆楚云微微冷笑:“你是不是曾经加害唐繁?”
唐霄脸上微见涩然:“也不算加害,只是试试他的本事。”
怪不得霄弟当日说,到时候唐门恐怕没有他容身之所。还是楚云聪明,风唯卿悄悄去握他的手,才一动,荆楚云原本放在腿上的手突然抬起,交握放到桌上,风唯卿怏怏地收回手,干咳了一声。
荆楚云脸上淡漠依旧,目中却现出笑意,眼波流转之间,动人心魄,风唯卿不由看得痴了,被他一瞪才回过神来,面上一红,又干咳了一声。
他们的小动作唐霄看在眼里,只觉心中又苦又涩,想着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好,更觉黯然。
思量了一番才道:“大哥,黑堡和丐帮消息都极为灵通,安平王爷和沈东篱出战北狄才回来,他们悉数到此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唐繁。”
“霄弟认为他们为何而来?”
“也许是为大哥,也许是为了——”
唐霄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两圈,最后落到荆楚云脸上,微微一笑,不再说下去。
风唯卿拧起眉:“霄弟认为他们会对楚云不利?”
“不错,大哥恁的心慈手软,若不想荆兄弟身份泄漏,临谭阁上就应该——”唐霄把折扇在掌中一划,含笑不语。
荆楚云眼帘轻抬:“你该感激他心慈手软。”
他在为他出头?风唯卿呆了呆,激狂喜悦按耐不住地涌上心头,直想抱住他大叫大笑。
唐霄却是一惊,他曾经暗算荆楚云,还助其逃走,又知晓其身份,恼羞成怒也好,报仇雪恨也好,杀人灭口也好,照理说风唯卿有充分的理由杀了他。而他自认心思缜密,竟没想到这一层。难道不知不觉之间,已将风唯卿当成最信赖的人了?
哼,是又如何?大哥天纵英才,温良醇厚,比那些虚情假意的人不知强上多少倍。
这一思量,唐霄对风唯卿的感情又增进了一层,殷切道:“大哥请听小弟一言。小弟当初确实有利用大哥的心思,但是如今确是为大哥着想。想那楚风良为何能那么嚣张,还不是背后有黑堡,而唐繁若没有那些厉害的朋友,唐门大概早忘了还有这样一号人。荆兄弟身份引人猜疑,早晚会生事端,大哥若想保护他,就必须有能和武林抗衡的实力。请大哥考虑小弟当日的提议。黑堡也不过几年之间就崛起,大哥若是——”
风唯卿点头:“我明白霄弟的意思,我会考虑。”
唐霄还要再说,荆楚云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三人回来的时候,君子楼的酒宴还没散,站在门口就能听到朗朗的笑声,可见正自把酒言欢。
等走进明月馆,往日看到他们就殷勤招呼的伙计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似乎连看他们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唐霄撇撇嘴,风唯卿凑到荆楚云耳边笑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不让我们住了?”
荆楚云没有说话,却看了唐霄一眼。
唐霄叹了口气,大哥心胸宽广,对权势丝毫没有概念,他虽然说考虑,多半不会答应。
* * *
一连几天的阴雨,今日难得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已接近初冬了,午后的阳光不热,却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不开窗,屋里也洒满金黄色的阳光。
“真是好天气,楚云,我们晒会儿太阳吧。”
风唯卿关紧窗子,把床挪到窗边,这样躺在上面,既不用受冻,又有暖暖的阳光洒满全身,闭目养神,说不出的惬意悠闲。
良久,荆楚云轻道:“你不担心?”
“该来的早晚要来,楚云,你早就想过的是不是?”风唯卿枕着双臂平躺,舒服地伸开腿。
荆楚云抿了抿双唇:“不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出来报仇,就从没想过能永远瞒下去。”
“所以,”风唯卿翻了个身,用手指缠绕上他的修长光润的手指:“我庆幸今天不是你一个人面对。”
荆楚云抬眼看着他:“你为何不肯答应唐霄的提议?”
风唯卿正色道:“他的提议是不错。但是他也说过:唐门虽大,比之整个武林却太小。这句话我觉得换一个角度的来看似乎更合理。何止唐门,比之整个武林,任何一股力量都太小。”
荆楚云身体一震,风唯卿顿了一下,握住他的手。
“当年的魔教不可谓不强,一夕之间就灰飞烟灭,试想就算我有了能和当年魔教比肩的力量,那时你身份暴露的话,武林各门各派害怕报复,杀你的心会更甚,明的不行,恐怕会暗中安排毒计,情况只会比现在更遭。现在就算他们怀疑你的身份,却知道你武功低微,威胁不了他们,但是我能。聪明的话,就不会把我逼急。”
荆楚云笑了笑:“比如唐霄。”
“霄弟的确很聪明。至于那些不够聪明的,也成不了大气候,我们不用理。”
风唯卿把楚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楚云,权势给不了你幸福,报仇只会将你拖入深渊,所以,我不要权势,你也不要报仇了好不好?”
荆楚云怔怔看了他片刻,喟然长叹,第一次主动抱住他,缓缓的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我的母亲是当年魔教教主夫人的陪嫁丫环,负责伺候教主夫人的弟弟,她不会什么武功,却跟着那位嫣然公子学了些易容术和用毒的功夫,嫣然公子常年不在教中,教主夫人怀孕,母亲就过来帮忙,于是遇到了——”
荆楚云闭上眼,想起母亲有一次说起和那人初遇的情形。
当时母亲的目光中充满了迷醉,语气更温柔的不可思议:“他缓步走过来,微风吹动他的衣衫,如雪的白衣随风而动,似乎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他的俊美可比天上的神祉,气质更加高贵优雅……他走到夫人身边,温柔地拉住她的手低声问候……他为她弹琴,那优美的琴声真如仙乐一般……”
所以母亲一直让自己穿白衣,却在喝醉的时候说:“你为何不像他?为何一点都不像他……”
“后来呢?”风唯卿轻抚他的头发。
荆楚云回过神:“母亲聪明伶俐,深得教主和夫人喜爱,后来就留在他们身边照看少主。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母亲从来不提,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母亲带着刚出生的我离开天衣山非雾崖,一年之后魔教覆灭。她从小就要我立志报仇。”
风唯卿搂紧他,暗忖:楚云武功低微,又无人相助,凭一人之力与武林对抗不啻于以卵击石。看来他的母亲并未真正为他着想。
“楚云,你打算报仇报到什么时候为止?”
荆楚云轻咬下唇,良久才道:“到我死,或者母亲叫我停下为止。”
风唯卿点头:“我明白了,过了这阵子,带我去见你的母亲好不好?”
荆楚云深深凝视着他,为何他如此坦然?那些人可不比临谭阁上的人,背后的势力也绝非区区青城派可比。
“你——其实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应该——”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这么说。
风唯卿用力堵住那气死人的红唇,发狠般的亲吻,直亲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样有关了吗?”
荆楚云轻轻摇了摇头。
“那——这样呢?”
风唯卿探手入怀,在他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上一通乱摸,那懊恼的表情,就像闹脾气的孩子。
荆楚云咬住下唇,还是摇了摇头。
看着那秋水明眸慢慢浮上暖意,风唯卿的目光也变柔,入痴,叹息着吻上他的唇。
“总要有关才行,教我好不好,楚云?”
玉颜泛红,微微撇开眼。
“我不想让你疼,可是不知——教我,楚云,我会是个好学生。”声音压抑而火热,风唯卿摸索着去解两人的衣带。
荆楚云一把推开他:“你不是说难受,所以——”
“那句话只是说说而已?”风唯卿嘿嘿笑了两声,又凑过来。
荆楚云危险地眯起眼:“你还有多少话是说说而已?”
“没有了,”风唯卿忙道,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肿胀发疼的欲望上一放:“我看到你哪有不想的道理,这几天简直痛苦死了。”
荆楚云突然笑了:“好,我教你,你不要后悔就行。”
* * *
金色的阳光洒在风唯卿身上,被微微渗出的细汗折射,晶莹地闪动着,让荆楚云莫名的眩晕了一下。
他的肌肤不够细腻,却有着温厚的质感,原来健康的小麦色染上淡淡的粉红,紧实的身体没有粗大的骨结和突兀的肌肉,比例是超乎寻常的完美,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难以抑制的亢奋越来越紧绷。
“放松。”
“嗯。”风唯卿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稍稍动了动身子,尽量把身体舒展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坚定,似乎还含着一丝——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断腕之壮士,易水之荆轲也不过如此吧?荆楚云想笑,目光一闪,又绷起脸。
“闭眼。”
星眸困惑地眨了两下,还是听话地合上。
荆楚云把手放在他胸前,感觉到掌下的肌肉一跳,瞬间绷紧。
眼睛闭上了,感觉却越发灵敏,感觉那修长的手不断变幻游移的方式,却刻意避开某些敏感部位,不紧不慢地推高他的欲望,又让他保持一些理智,不致被欲火支配。
风唯卿低低喘息着,只觉身体越来越轻,慢慢飘起来,飘上云端,陷入云层深处,轻云浮动,环着他,绕着他,托着他,撩拨着他……好舒服,也好难受……
“……楚云……云……我不行了……”
“闭嘴。”
风唯卿听话地闭上嘴,汗如雨下。
这么久还忍得住,意志真是坚强。这个拥有超乎寻常力量的人,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他面前,毫不抵抗地任他为所欲为,毫无怨言地满足他诸多强人所难的要求,在可以轻易占有情况下。
笨蛋,蠢东西,就没有想过,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件利器,哪怕是很小的钢针,就能不落痕迹地制他于死地。
荆楚云抿了抿唇,收回抚弄着他身体的手,一言不发地跪坐在床头。
他——后悔了吗?风唯卿蹙起眉,痛苦地吐了口气:“你不愿意的话也没——”
湿润的双唇印上来,封住了他未完的话,身上一重,微微带着些凉意的肌肤贴住他的肌肤,如丝绸般光滑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伸臂紧紧抱住那柔韧的身体……
* * *
傍晚的阳光被满天霞光染成红色,屋里也暗下来。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好学生。
红红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让那睡颜看上去说不出的纯真无邪。
师傅说我是练武的天才,我很强的,可以保护你。以后你谁都不用怕……
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想要的是你的心,只是你的心……
没关系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对你不好,也没有关系,我一个人对你的好就抵得上所有人……
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好吗?如果放不下,就全部交给我,你的悲伤、压力、彷徨、苦恼都由我来承担,我担得起,受得下……
你高兴的时候我最高兴,你难过的时候我更加难过……
我很庆幸今天不是你一个人面对……
荆楚云舒展开眉尖,微微勾起嘴角:“笨蛋,后悔也晚了。”
静静地起身,推门出去,碧蓝的天空映着漫天的红霞,花草树木、白墙绿水、亭台楼阁都披上桔红色的外衣,色彩明朗而绚烂,显不出丝毫黄昏的灰蒙和晦暗。微风吹来,带着菊花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豁然之间,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舒畅和轻松。
该是晚饭的时候了,荆楚云沿着小径,向明月馆前厅走去。
菊香愈发浓郁了,荆楚云看了看旁边的院落,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菊轩,平日天天从这里过,竟从来没有注意到这沁人心脾的菊香。
院中传来低柔的琴声,似随意拨弄,却极有韵致。
荆楚云不由驻足,琴声突然停了,随即院门大开,一个人静静走过来,优雅的脚步不急不缓,宽袍广袖随风而动,更显得白衣胜雪,飘飘欲仙。
他的容貌是荆楚云从未曾见过的清雅俊秀,笑容温柔,目光如水,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荆楚云突然觉得一阵暄晕,母亲的话和眼前的人奇异的结合在一起,脑中浮上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站在面前的人是他,母亲断不会说不象吧?
荆楚云知道自己该走,却怎么也无法移动脚步,只听那人温和的声音传来:“我是沈东篱,你就是楚云吧?”
沈东篱,原来他就是智冠天下的沈东篱?
听说他追随安平王爷征战南北,平定四方,是军中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在江湖中也有极高的威望,没有人把他看成安平王爷的下属,沈东篱的名字几乎就代表了安平王府。
没想到他如此年轻,又是这般相貌风度。
荆楚云定了定神,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沈东篱微笑:“不要紧,我没有恶意,进去坐坐可好?”
荆楚云昂起头,仍是冷冷的声音:“抱歉,我还有事,告辞。”
沈东篱依然微笑:“楚云,你要让我交不了差吗?”
他叫的那一声“楚云”似乎是渴求了很久的呼唤,眼波更温柔得连吹过的风都似乎变轻了。
能把威胁的话说得如此打动人心,当真不容易,可惜荆楚云心硬如铁,话冷似冰:“那是你的事。”
忽听身后一阵大笑:“东篱,你也并非无往不利啊。”
沈东篱微微皱了下眉,笑道:“得罪了。”
出手如电,探向荆楚云肩头,幸亏荆楚云时刻怀着警戒之心,见他手一动便立即向后跃开。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还未落地,就觉身后劲风袭来,他身在空中,避无可避,不由暗叫糟糕,却听“砰”的一声闷响,有人代为挡下了那一招,激起的掌风让荆楚云呼吸一滞,同时身子一紧,落入熟悉的怀抱。
“楚云,你没事吧?”
见荆楚云安然无恙,风唯卿才转头道:“你们是何人?”
沈东篱笑道:“唐繁,谁要你多事,吃亏了吧?”
原来这人就是唐繁,风唯卿定睛看去,只见他锦衣华服,风度翩翩,双目神采崭然,一幅风流倜傥的模样,就如大富人家的公子哥儿一般,哪里像是武林中人?
唐繁暗自心惊于那个少年的武功,揉了揉被震得酸麻的手臂:“东篱,你还取笑,我是在帮你。”
这两人都是成名人物,岂能被一个无名小子一问就乖乖报上名来,这样一问一答,既互相问候,又说出自己的名讳。
“二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联手欺负一个武功低微的少年,不嫌有失身份吗?”
风唯卿方才醒来见楚云不在,担心有事,马上追出来,竟然看到两人联手攻击他,焉有不恼恨之理,此时寒着脸沉声喝问,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沈东篱看了一眼唐繁,微笑不语。
“又把问题推给我。”唐繁无奈叹道,冲风唯卿一抱拳:“少侠误会了,少侠方才和唐某对了一掌,就该知道我们没有伤他的意思,纯粹是以武会友。”
荆楚云冷笑,沈东篱含笑看他一眼,忽道:“我可从未听说过以武会友要在背后动手的。”
荆楚云一惊,这正是他要说的话,这人不仅猜到他的心思,还先一步说出来,是何用意?
唐繁暗自咬牙,这个东篱,试不成荆楚云的武功,竟然要我去试另一个,虽然有些难堪,但是不得不承认,方才那一掌显示这少年的武功在他之上。
“风某也想和未来的唐掌门以武会友,而且——”风唯卿冷眼看向唐繁,淡淡讥讽:“我可以允许你在背后动手。”
荆楚云不禁勾起嘴角,这人平日里敦厚淳朴,不高兴时,说出的话却能气煞人。
忽听“扑哧”一声笑,唐霄施施然走过来:“大哥可要手下留情,几天后可是未来唐掌门的大日子。”
唐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仰天长叹:“东篱啊,东篱,我早晚会被你害死。”无论如何,被人这样挑衅,也不能不应战,上前两步,正色道:“少侠请。”
“霄弟,你照看楚云。”
风唯卿把楚云向旁边一推,走到唐繁面前,相对而立,凝重紧张的气氛霎时流动在两人之间。
对方比自己年幼,碍于身份,唐繁不能先动手,而风唯卿习惯后发制人,也不愿先出手,一时之间两个人站在当地,谁也没动。
荆楚云看了看表情悠然闲适的沈东篱,心中愈发困惑,突听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
“楚云,你若想利用他对付唐门,这正是大好机会。”
荆楚云一惊,惊疑不定的看去。
沈东篱微笑着负手踱步,其他人丝毫没有反应,难道是“传音入密”?“传音入密”是用高深的内力将声音凝成一缕,送到某个人耳中,其他人都听不到。
“传音入密”正是云栈天的武功,自魔教覆灭就失传了,他到底是谁?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荆楚云只觉心跳如擂鼓一般,突然冲过去,拉住风唯卿的手。
“风,我相信他们没有恶意,你不要如此冲动。”
风唯卿面色缓和下来,反手握住楚云的手,冲唐繁一点头:“他的武功不够好,阁下再想以武会友的话,请来找我,风某随时奉陪。”
唐繁面上尴尬,却着实松了口气,方才虽未真正动手,来自对方的压力却极为迫人,此人真是绝顶的高手,普天之下,大概只有一个人能对付他了。
看着他们走远,唐繁忍不住埋怨:“东篱,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东篱笑道:“这是王爷的意思。”
唐繁摇手:“休要哄我,王爷还不知我到了。”
沈东篱微笑:“王爷让我试试他们的功夫,正好你来了,你的武功比我高,自然由你代劳。王爷在里面,未来的唐掌门,请。”
这句“未来的唐掌门”正学自方才风唯卿的口气,唐繁哭笑不得,又一次感慨怎么交了这样的损友,敲着头仔细回想最近有没有不小心得罪了他而不自知。
* * *
可问,你看这少年长的象不象一个人?”
不要大惊小怪,我早看过了,只是面容有二三分的相似,其他可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你这样说,小心东篱不高兴。
恍惚之间,酒醉的母亲抓住自己痛哭:“你为何不象他,为何一点都不象他……”
突然母亲抓住另一个人白色的身影,欣喜若狂地叫:“教主——”
那人微笑:“我是沈东篱,你就是——”
荆楚云猛然坐起身。
“楚云,你怎么了?”风唯卿声音含混,睡眼惺忪。
“没事。”
“天都快亮了,再睡会儿吧,我抱着你睡。”风唯卿看了看窗口,把他拉进怀里。
楚云经常失眠,有时候好容易睡着了,也会莫名的惊醒,不过只要抱着他,很快就能入睡。
“睡吧,你的内伤也好了,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赶路会很累的,要休息好才行……”
风唯卿象哄小孩一般在荆楚云背上轻拍着,断断续续的又说了几句就再无声息。
没心没肺的家伙,又能吃又能睡,简直是,简直是猪一样——
荆楚云失笑,再偎近那温暖一些,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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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约楚云(上)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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