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帮我吧?"
我闭了一下眼,恨恨道:"你再这样吞吞吐吐的,我就--"却说不下去,想想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无力感又袭上心头。
他突然紧紧抱住我,倾身咬上我的唇,眼波流转之间,荡出浓浓春意,嬉笑着说:"这叫做色厉内荏吧,我最强大的战神,也会流露出软弱无力的眼神,真让人想好好疼爱一番。"
说着伸手扯开我的前襟,动作粗蛮急切,丝毫不顾肩上的伤,我却不能不顾,按住那在我身上揉捏抚弄的手,冷冷瞪视着他。
接触到我的目光,他讪讪放开手,微噘起嘴,怨声道:"你已经服下解药,为何不行?"
方才还一副娇怯惹人怜爱的模样,眨眼之间就变成好色粗鲁的登徒子,然后摆出一副酸涩不满的表情。我那里跟得上这样的变脸速度。而且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干脆的说到底是什么事。
起身拉好衣襟,斜斜横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说为何?"
他悻悻的看我片刻,猛然抱住我又用力亲了两下,才道:"你最会扫兴,偏我就吃你这一套,真没办法。"
我气恼的推开他,这人真能颠倒是非,这句话我来说才对。
"说,到底是什么事?"
他定定看着我,收敛起浮动的情绪,渐渐严肃起来,露出凝重深沉的表情,目光如深邃沉静的大海,又如幽暗空茫的夜空。
一直谈笑用兵的他,这样沉重的表情极为少见,我不禁面色一正,只听他缓缓说道:"我不能放宗熙回南越,否则必是两国交兵,战乱不止。"
"为何?"
他抿了抿优美双唇,目光幽寒冷厉,温润的脸上挂出一丝危险的笑容:"我的伤便是南越宗谭所为。"
宗谭,宗熙敬重的大哥,他为何要伤害瑞?而以瑞的个性,哪有白白吃亏之理,他会如何对付宗谭呢?
"宗谭呢,死了吗?"
瑞含笑着吻我:"还是你最了解我。他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除了眼睛和嘴以外,其他地方全都不能动了,还要日日忍受万蚁噬身之痛,大概也活不了太久,不过我倒希望他能活的久一点,这样的珍贵的毒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这样的痛苦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偿。"
"蚁噬"之毒,无解药,万蚁噬身之痛,更令人生不如死。看来瑞是恨极了他,恐怕不是为了反击这么简单,他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瑞呢?
"瑞,你和宗谭谁先下的手?"
"不知道,大概是同时,前后不差一两天。"
"他为何要杀你?"
优美的双唇溢出一丝冷笑:"那人外表沉静敦厚,其实是疯子,为了他那个弟弟什么事都做得出,我怀疑就是老天爷挡在宗熙前面,他也会想办法驱开。"
瑞虽然说的刻薄,却也有几分道理,他对宗熙的确太好了,不惜放弃储君之位,一心一意辅佐,永远站在宗熙身后,默默为他铲除一切障碍。而宗熙的脾气有一半都是他惯出来的。
"那你又为何要杀他?"
皓齿紧咬下唇,挺秀的双眉微蹙,默然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缓缓开口:
"清,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遮掩。我从4年前就派萧雨霁追查那人,直到最近才得到消息,知道当年的事并非皇妹的本意,而是宗谭派人有意勾引,他害我们若此,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宗熙看到璇儿时脸色阴沉,表情既震惊又怪异,想来他不仅见过那人,更知道那人是宗谭的亲信,那人大概也是有几分本领的。
若非亲信,如此隐秘之事宗谭断不会派给他做,若非有几分本领,也不会做得如此不落痕迹,竟让萧雨霁追查了4年才查到。不过宗谭已经落得如此下场,以瑞的手段,那人大概会更惨。
若宗谭有事,宗熙断不肯善罢甘休,看来战祸是难免了。
宗谭肯定封锁中毒的消息,暗中派人来接应宗熙,等他安全回到南越再谋起兵。我们昨日才回来,不晓得接应的人到了吗?
"瑞,你受伤多少久了?"
"约有二十天。"
二十天,那么接应的人应该快到了。可是二十天之久,瑞的伤口为何还是一用力便会出血?
我一把撕开他的衣衫,取下裹伤的布条。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很小的伤口,只有铜钱大小,也不深,似乎很快就能愈合,我却忍不住瑟瑟发抖,只觉一股凉意直透心窝,整个心都似被撕扯揉捏。
力持镇定的问道:"瑞,伤你的是什么兵器?"
他惊讶得看着我,伸手轻抚我的脸,似在安抚受惊吓的孩童,温言道:"当时不止一个刺客,我没能看清楚,好像是一个红色的暗器射进我的肩头,不过疗伤的时候没有找到,想来只是擦过去而已。清,你为何这样紧张?我不要紧,只是很轻的伤,也没什么痛苦,伤口这两天就会愈合。你在心疼我吗?"
红色的暗器?没有找到?果然如此,好狠的宗谭,竟使用"啼血盅"来害瑞。
南越宗氏皇族每一代都会养一只毒盅,用来对付妄图加害的人或是最难对付的敌人。此盅名"啼血",据说是用宗家人的血混着毒物来喂养,珍惜无比,要养好一只大概要十几年的功夫。
"啼血盅"进入人体之后,会潜伏起来,慢慢生长,一旦伤口愈合,就表示它长成,便绝不会离开此人的身体,"子规夜半空啼血",这人从此就要在每日夜里受那蚀心腐骨之痛,不死不休。
这件事除了宗氏直系皇族没有人知道,我在南越王宫小住时无意中发现宗熙腕上的伤口,追问之下,他隐瞒不过,说是以血喂盅,我连番追问,才又透漏了一些,却没有告知解法。
"清,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承载了无限的悲伤和不舍,让我的心都发紧了,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没事,那几天太累,心情也不好,才会被他们伤到,那些人我可一个也没放过。"
因为太累?因为心情也不好?
我心中大痛,瑞,竟使我害了你,以你的机警原是不会轻易受伤的。若非你为我寝食难安,又怎会心情不好?若非你将祈月教的事也揽过来,又怎会如此劳累?若非我执意要去西域,有我在身边料也无事;若非你让萧雨霁跟着我,他也能保你周全。
"清,你再这样看我,我可不客气了。这样的茫然无措的表情,这样的忧伤眷恋眼神真能让人发狂呢。"
修长的手指急切的除下我的衣物,饥渴双唇的贴上来,激情缠绕,我紧紧抱住他,热情回应。久久压抑的欲望携不可阻挡之势漫卷而上,将我的彷徨无助焚烧殆尽,瑞,我一定能救你,一定。
瑞,我不会离开,也决不会让你离开。
宗熙是我今生最不愿与之为敌的人,但是为了你,我会和他缠斗到底。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斜斜泄入,洒下一地的金黄,柔和而不刺目,温暖而不灼人。挑动千丝万缕情意,丝丝都是柔情,缕缕全是缱眷。
我闭上眼,慵懒的伏在因奚心收拾过而清爽洁净、柔软芳香的被褥之上,散开刚刚沐浴后还湿漉漉的发丝,慢慢等着它晾干。身边的人却不肯让我清静,恣意挑逗,被我一瞪,赶忙收回灵巧调皮的手,含情凤目轻眨,无辜又委屈的看着我。等我一放松,未过片刻,就故态复萌。
我叹道:"瑞,你不累吗?再这样下去,这两天怕是什么事也干不了。"
他不甘心的在我身上轻捏了两下,嗔道;"今天明明已经抢了先机,一个疏忽就被你反制,清,你越来越狡猾了。"
灵动的手指轻轻搔过我肋下,我低喘一声,怒道:"瑞!"
他无奈缩手,哀求道:"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只一次,一会儿我帮你重新沐浴可好?"
我眯眼,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你不想杀南越宗熙了吗?"
他神情一凛,缓缓道:"你不反对吗?"
我摇头:"你应该已经布置好,但是宗熙没那么好对付,我不便出手,你将'长天'剑给萧雨霁,由他和宗熙过招,其他人就不要枉自送死了。还有,不要伤害劭,他会帮你。"
宗熙见到了劭最屈辱的一幕,又口无遮拦,出言不逊,劭定然想他死,所以清晨时才不让安觉飞说话,应该是怕他说出"祈月教没有伤了齐瑞"之类的话,而引起宗熙的戒心。
他呆了片刻,惊喜交加的说:"你真的不阻拦?"
我点头道:"安静休息一会儿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记住,你绝对不能靠近宗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哪怕是他重伤中毒。"
宗熙应该不会轻易受伤中毒,而若他靠近宗熙,便有可能激发那"啼血盅"提前发作。
他贴上来抱住我,柔情呼唤:"清,清......"
我闭上眼,将脸紧紧压在枕上,逼回欲夺眶的泪,粗声道:"快睡。"
他也累了,不再作怪,很快便入睡,睡颜宁静安然,唇边带着一丝甜美的笑容。
静静端详着他,我的陛下,宗熙掌握着你的生死祸福,不能杀,不能放,不能伤,不能抓,不能辱,更不能让他知道宗谭的事,我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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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下)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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