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狗娘养的自白 剥掉鲨鱼皮

  纽哈斯穿着鲨鱼皮制服,你不知道制服在哪里结束,艾尔在哪里开始。
  ──《洛杉矶时报》
  1978年9月7日
  新一代强盗式资本家正在美国的一些里公司幽灵一样闪现──他们是一些袭击者和交易人,专门从不细心或毫无准备的首席执行官手中偷窃上市公司。
  我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应对偷窃本公司的强盗。
  辛辛那提的亿万富翁卡尔·林得纳是一条披着羊皮的鲨鱼。
  跟所有公司鲨鱼一样,他这人要专门对付。我用幕后操纵竞赛的传统方法征服了林得纳,只是在确信已经打败这个婊子养的时候才公开全部事件。
  我用了“征服”而不是“赶跑”这两个字眼,是因为从传统的意义上说,鲨鱼是赶不走的。
  如果发现有鲨鱼在你附近的商业浑水里游动,你的本能就是赶紧回击。如果这么做,你轻则会被咬伤,重则因此丧命。
  我不跑走,或者也不想从鲨鱼身边游开。但是,我会小心地打量鲨鱼的体型,看清楚它的来头。因为我的诱饵使得鲨鱼来到我身边的水域,而不是我游到它们的水域。这样的话,你可以决定什么时候迅速下钩,什么时候轻松捉住。
  1979年,林得纳成为加内特公司第二大股东,此时,我知道他有隐蔽的动机。
  林得纳与华尔街上其他的一些公司收购者关系密切,他对他们总是亲切地称名道姓,比如伊凡(博依斯基)、卡尔(依卡恩),或者迈克(米尔肯),或布恩(皮金斯),或索尔(斯坦伯格)。
  他的目标跟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但是,他的风格与众不同。林得纳为人刻板,说话慢条斯理,走路慢腾腾的。不抽烟,也不喝酒,从不公开露面。他是个虔诚的浸信会教友,经常去教堂。但是,美元才是他真正的上帝。
  他通过收购进入公司,成为各公司的实力股东,拿到管理权,之后增加自己的持股数,想办法进入董事会,最终掌握公司。他在潘恩中央公司、联合品牌公司、K圈公司和其他一些公司都干过这样的事情。
  我们购买了艾拉的综合传讯总公司以后,林得纳拿到了他在加内特公司的筹码。他是综合传讯总公司的大股东,在我们的股票交换中,他最后拿到了加内特公司4%以上的股票。
  他的目标是控制公司
  兼并案之后的一年,他和他公司的总裁及跟随者、矮胖的龙恩·沃尔克来见我和道格·麦柯金戴尔。林得纳说,他很喜欢我们公司,因此想“增加我的分量”。并不必是一个天才就可以看出,他想要的是公司的控制权。
  他最初的目标是加内特公司基金会,那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共有约11%的股份。我和道格都是该基金会的托管人,一共有14名托管人。
  “基金会可否将它持有的加内特公司大宗股份销售给我呢?我可以按照高于市场价值的价格支付额外的一大笔费用。什么样的价格比较合适呢?”
  我们针对他的所有问题的答复只有一个:我们无法代表托管人说话,我们觉得托管人对销售股份没有兴趣。但是,他可以通过基金会的主席约翰·斯哥特办成此事。
  我们提醒了斯哥特。斯哥特是一位有话直说的印第安纳州人,以前当过海军陆战队队员。林得纳接近他的时候,斯哥特请他出去。“本基金会股票不卖。”斯哥特说,再没有别的话了。
  如此一来,林得纳只好到公开市场上去下手,同时也使我们去找了一位专门从事反收购的律师。我们请了最好的一位反收购律师,是马迪·利普顿,隶属于沃奇泰尔-利普顿-罗森及卡茨律师公司的纽约公司。
  利普顿提出两项针对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的修正案,这些修正案与其他反收购公司的修正案很类似,越来越多的公司正在接受这样的修正案,目的是要阻挡或防范投机艺术家们:
  ►一项所谓的公平股价修正案,目的是要在出现收购邀约的时候,确保所有股东都可以同样价格得到大笔付款。这就使得收购者必须花费相当大的资金,因为他无法在获取大股东的控制权以后,迫使较小股东以较低价格销售自己持有的股票。
  ►董事会分层设立。每年进行董事会重选时,只让1/3股东参与重选,这样可以防止管理层发生突然变化,同时也让公司收购者更难控制董事会。
  1985年5月21日召开股东大会之前的一个月多一点,林得纳向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了通知,说明自己已经获得加内特公司额外的股票,使其持股总数超过5%。凡持股超过上市公司流通股5%时,都必须要向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报告。林得纳的文件说,他时不时还可能增加更多持股额。
  他的企图是明确的和一流的,跟任何公司收购者一样。他的企图不外以下几种:
  ►收购足够多的股票,强行进入董事会,最终获取管理控制权。
  ►要么是形成足够威胁,成为让人心烦的对象,从而迫使上市公司回购股票,使他得到大笔利润。
  当我们的公司代理人将包括两个反收购修正案的文书以邮件方式送到林得纳的手上时,他马上从辛辛那提的总部给我打来电话。他平常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低调得很,这次却高了好几个8度。
  “艾尔啊,我真是深感震惊。我无法相信你竟然会对我做出这等事情。我无法相信你竟然会在不事先通知我的情况下开始。我们得坐下来谈一谈了。你能来辛辛那提吗?”
  他喜欢在自己的家门前做生意,我不吃他那一套。
  “我在华盛顿要开一个星期的会,脱不开身。但是,如果你有空来这边一趟,我一定相当高兴见到你。”我说。
  当天下午,他在我公司驻华盛顿地区总部的大堂里打来电话,说他想上楼来拜见一下。他将所有的会面都称为“拜见”。我们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慢慢得知,他的风格就是像狗一样跟着你,无论是在办公室、家里还是宾馆里,事先从不打招呼。这是一种威胁的形式,他想磨垮你,或者让你生气,或者让你拿他没办法。但是,我不让他的行事方式干扰我。
  我把首席财务官道格·麦克柯金戴尔叫到我办公室。
  我估计林得纳会把他的助手龙恩·沃克尔带上,他真的带着他。
  “我们来这里,是要作为大股东要求你们收回修正案。否则你们是在剥夺我们的公民权,那是我们无法忍受的。” 林得纳说得直截了当。
  “卡尔,这是得到公司董事会认真考虑和一致通过的一项政策性举措。我们觉得这样对所有股东都是公平的。你对此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反应,我对此深表遗憾。但是,我们正准备通过这项修正案。”我彬彬有礼地说,但口气坚决。
  他的口气更坚决一些了。
  “我要求你对所有董事进行一番询问调查,并将我的反对意见告诉他们,看看他们是否会改变意见。你肯做这样的事情吗?”
  “当然,”我说,“你知道,他们分散居住在全国各地,找到他们也许需要一两天时间。但是,我会把我们此次见面的事情和你的要求告诉他们。”
  “你跟他们谈话的时候会支持我的观点吗?”林得纳问得很尖锐。
  我微笑道:“当然不会,卡尔,是我向他们提出增加这些修正案的,我会建议他们坚守原来的立场。”
  林得纳改用第二套方案:他转过身,示意龙恩接着谈下去。
  身上带着2.28亿美元的支票
  “根据我们的看法,如果有了这些附加条件,那我们继续持有加内特公司的股票就根本没有意义了。你们是想剥夺我们的公民权。”他说,“因此,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将我们的股票收购回去。”
  我早就准备好了他们会来这一手。我和道格已经讨论过他们的可能举动。
  “这件事情当然值得一谈。”我说,“我的算术不太好,手上也没有带计算器。但是,你们拥有约400万股。按照今天57美元的股价,那是差不多2.28 亿美元吧。我们愿意在今天下午就写一张支票给你们,回购你们手上的所有股票。”
  “嗯,我们并不是这么想的。”沃尔克话说得很尖锐。
  他的提议是,林得纳把他的股票卖给加内特公司,每股70美元,这比市场价格多出5,000万美元。
  我转身对林得纳微笑,之后是怪笑。
  “卡尔啊,”我说,“这是不是我们经常听说的所谓‘绿票讹诈’啊?”
  林得纳大怒:“听到你用这么一个词我真是难过。我们并不搞‘绿票讹诈’。”
  “无论你们把这称作什么,我都称它为‘绿票讹诈’,答案是不行。”我反击。
  “嗯,好吧,你让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与你们干下去了。”林得纳边说边同跟随者离开。
  代表人之间的战斗就要开始了,任何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都怕缠上这样的事情。
  我们预计,这场战斗会十分艰难。加内特公司的大部分股票都被大型机构投资人或大公司的养老基金控制着。有越来越多的有价证券管理人都反对防收购修正案。他们希望看到收购活动,这样就可以在股价攀升中获取利润。
  我和道格讨论了争讼活动的战略问题。到年度会议还有5个星期时间。我们猜想林得纳会悄悄地、私下地游说大机构的股东支持他的观点。
  我们也喜欢悄不出声的私下游说活动,除非事情发展到很难办的程度。如果看起来有可能在代理人请求活动中输掉,那我们就会把事情公开化,以求得更多人支持。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林得纳的“绿票讹诈”企图就有可能玩到我们手上来,假如我们掌握得当的话。
  化成正式案件的“绿票讹诈”
  但是,我不想让人觉得只是因为我和他的话不合而导致这样的事情,因此我准备了一份书面陈述,将这次“绿票讹诈”中的对话都记录下来。为了让它成为可供将来使用的正式文件,我把这份书面陈述拿去公证,并以密封件的形式递交证券交易委员会。
  我们准备好了一系列新闻稿和报纸广告供将来争诉之用。这些新闻稿和报纸广告分为“文争”和“武斗”两类。只需一声令下,这些东西就可以铺天盖地。
  一份列为“武斗”的稿件是这么说的:“1985年4月18日递交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一份书面陈述列出了卡尔·林得纳针对加内特公司进行‘绿票讹诈’的大概内容,林得纳要求本公司以高出市场价格5000万美元的价格回购他持有的本公司股票。”
  因为代理人投票的结果有利于我方,因此我们最终没有拿出这一杀手锏。
  准备武斗期间,我一直与林得纳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他到访的次数不断增多,他们都在玩西西里的那一套把戏,尽量把对手拉到身边。
  我们的会见有很多搞笑的时候。因为林得纳并不喝酒,我和道格总是在约定见面时间之前赶到餐馆喝上一杯加冰的杜松子酒,等他来的时候,杜松子酒看上去就跟冰水一样。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在纽约和平象征餐馆,林得纳和沃尔克到来约30分钟后,侍者注意到我的杯子是空的。
  “您想再要一杯马爹利酒吗,纽哈斯先生?”他大声问道。
  林得纳假装没有听见。但是,他从股东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他的代理人争斗活动进行得不顺利。因此那天晚上,他试了另一种方法。
  “艾尔啊,你知道,我和龙恩很欣赏你和道格管理公司的方式,其实我们并不想跟你们产生什么矛盾。如果你们把我们两个也放进董事会,那我们也许可以放弃代理人诉讼。”他如此提议。
  我告诉他说,我会把他的请求转达到董事会。
  “你会支持这个建议吗?”他问。
  “我很高兴让董事会就此进行表决。”我保证,“你并不是十分了解那些董事。我们星期二早晨就要在纽约这边开会了。你和龙恩到时可以列席参加嘛。我会把你介绍给所有人,你还可以发表讲话。之后,他们才会知道应该怎么投票。”
  鲨鱼咬钩了。我早前就已经告诉了各位董事,说大家只有认识了林得纳,才会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不喜欢他。我知道,如果他出面,一定会把自己给卖掉的。林得纳的动机是自私的,十分贪婪,这是任何一个聪明人都看得出来的。我知道董事会成员很快便会像我一样看出他的愚蠢。
  我还猜想,如果他看出有希望进入董事会,那他就会把代理人争诉的事情搁置几天。
  林得纳并没有让我失望。他不仅与沃尔克一起参加了董事会,而且还带上了他25岁的儿子基斯。我向所有成员介绍他们,之后邀请林得纳讲话。他为自己和沃尔克当董事做了10分钟的宣传讲演,他还邀请人们提问,但没有一个人提问。
  他们离开之后,一位董事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他为什么把儿子也带来?”
  真是完美的问题,这里也有一个完美的回答。“如此一来,如果你们选他做董事,下次他会请求将他的儿子也选进来。”我说,“也许是下一个首席执行官。”
  给他儿子的玩具
  我还加上了这么一句实在话:“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晚饭,席间他对我说,如果有朝一日能够给他的哪个儿子弄一个媒体公司来管理一下,那一定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
  反对林得纳进入董事会的情绪十分强烈,我们根本就没有就此进行投票。
  在那3天里,林得纳整天都在考虑董事会的事情,而麦克柯金戴尔和他的代理争诉小组却在加快脚步。他们得到了超过50%的票数。代理人争诉已经赢了。而我们最终也没有让那几个王八蛋进入董事会。
  赢得胜利后,我决定将事情公开。我们在《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芝加哥论坛报》、《洛杉矶时报》,当然还有《今日美国》上登出了多篇整版广告。
  广告感谢加内特公司各位股东对公司的支持,反击了“可笑的货币金融家”们展开的“媒体兼并狂潮”,给垃圾债券收购伎俩重重一击。
  广告里面并没有提到人名。但是,很快就因此接到两通电话。一个是林得纳打来的,另一个是弗莱德·约瑟夫打来的。约瑟夫是垃圾债券公司德雷塞尔伯恩哈姆公司的头领。两个人很是反感,因为我们的广告引起人们广泛注意他们这一类型的人。
  约瑟夫邀请我和麦克柯金戴尔去他在德累塞尔的私人餐厅里共进午餐。
  “你们如何能够对我们的公司说那样的话?”约瑟夫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与他会面。
  我笑着说:“我并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啊?”
  “但人人都知道我们是垃圾债券王。我想让你们知道的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想到,也没有准备在将来利用垃圾债券交易资助恶意的媒体收购。
  “有人请我们这么干,但我们否决了。泰德·特纳要吃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时候,想要我们跟他联手,但我们没有同意。你们弄媒体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攻击我们,也没有必要害怕我们。”约瑟夫说。
  “这在你那边听起来很不错,但是,迈克·米尔肯呢?你能控制他吗?”我问。
  “当然,我是首席执行官嘛。”约瑟夫回答。
  4年之后,约瑟夫同意让德雷塞尔公司支付6.5亿美元的罚款,并开除了那个迈克·米尔肯,因为他明显失控了。
  林得纳的电话采取的是同样过敏的方法。
  “艾尔啊,你如何能够对我说那样难听的话?”他问。
  “我说,卡尔啊,我甚至都没有提到你的名字。”我答道。之后,我以并不是十分友好的口气补充说:“如果你再提这些牛屎话题,或者再谈什么大宗回购的奖金事宜,那我就只好指名道姓了。”我把向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绿票讹诈书面陈述的事情对他说了。他一句话不说就挂上了电话。
  再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做老好人了。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公司摆脱一个贪婪的婊子养的。已经到了从文争到武斗的时候了。
  林得纳抽出加内特公司的股份。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把加内特公司的全部股份都以市场价处理掉了。
  这条鲨鱼急于从我身边游走。
  有话直说:警惕披着羊皮的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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