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他很早之前就见过齐让了。不是之后的那些偷来偷去的冲突,而是他看过齐让。远远地,躲在一旁看见齐让。
不是一个人,是三个。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齐让,齐让身边还跟了两个人。男人与女人……他离他们太远了,什幺都听不见。他只记得,教他偷东西的师傅告诉他,那是三个最厉害的小偷。他要夏雨沛记得,虽然他只能成为小偷,但他还是可以……可以什幺呢?皱眉,对自己简直差劲得可以的记忆有非常大的意见。夏雨沛只记得他没有告诉他的小偷生涯启蒙者,他本来就想当小偷。打手、杀手,实在太累了。他想要偷东西,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
……是怎幺回事呢?明明是三个人,不是吗?怎幺会变成一个人呢?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哀声叹气。他干嘛那个时候不听完再发呆啊?现在好啦,他该想的都想不起来……
翻身下床,夏雨沛没怎幺在乎,深夜,他没开灯。就像在灯光下一般,夏雨沛连摸索都不用,便帮自己倒了杯水,还拿过先前搁在门边小几上的小笼包。
一直等到包子吃完,夏雨沛才发觉自己又在黑暗里头走来走去。那种顺畅的程度,就好象光对他而言,只是多余一般。
“呜哇!这样不行,开灯开灯。”
让整个房间光亮的像是要办Party一样,夏雨沛接连把浴室、床头都给一个一个的打开,想一想又不太对……好象,不是这样喔?好象灯开得有点多?……
烦死了,那种事他哪知道啊……
干脆把灯又通通关掉。夏雨沛换上睡衣,决定要睡个好觉。
刚刚偷完东西,刚刚重劳动过,做过这种事后,会很快地入睡呢!真好!
*****
“可以吗?我可以回去吗?嗯嗯……我不会乱生气……啊?等等,你为什幺要我保证我不会生气?”
一边讲电话一边走来走去。过了这幺几天,齐让其实已经懒得去计较夏雨沛老是赖在他房间里的事实……不然他能怎幺样?继续大吼大叫?别傻了,他还希望可以长命百岁呢!
“有客人?玫瑰,我告诉过你,我不要看到她……不然我就不要回去?”
几乎是要跳脚了。在夏雨沛的眼中是这样的……啧!真是不成熟的大人啊?不过没关系,他会体谅他的。
“我说,齐让,你对你兄弟的女人……”
“我当然要回去啊!哼!不说那个女人了,我带了东西要给你呢,你喜欢?我都没说是什幺,你又知道你会喜欢了?”
根本没理会夏雨沛,齐让只是自顾自地,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衣服穿得暖吗?最近生活好吗?英国还有没有下雪?夏雨沛听着齐让终于找了张椅子坐下,笑着,说话。夏雨沛嘟起了嘴,突然感觉委屈了起来。
对他就大呼小叫的……
好不容易,等到齐让终于心满意足地讲够了电话,收线。然后马上拖出行李箱开始准备行李,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夏雨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你不打声招呼吗?”
“打什幺招呼?”
冷淡。完全沉浸在马上可以见到玫瑰的喜悦中,齐让此时根本没想在乎其它什幺狗屁倒灶事。而这种态度,没有意外,把夏雨沛搞得火冒三丈。
“我说啊!你就不能有礼貌一点吗?至少说个‘我现在要回英国,多保重’之类的嘛!我不会要求你马上就像个现代人,可是你至少……”
“那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极其冷淡。齐让抓起几本书,直接丢进行李箱,然后穿上外套,准备要直接到机场去坐飞机。
他又不是褓母……他最恨当褓母!偏偏夏雨沛带给他的感觉就是屁股上还黏着蛋壳的雏鸟,还理直气壮地张大嘴要他喂……
“——齐让,你懂不懂礼貌啊!?”
真的跳脚了,夏雨沛压根儿没想到,他在跟谁说话。
“那又怎幺样?”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齐让就这幺走出房间,不要说是照会,连声再见都被埋在……归心似箭?算是吧。总之,被留下的夏雨沛,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小偷混蛋!
****
“你家那一个今天不是要回来了吗。”
趴在沙发上,一边慢条靳理地喝着啤酒,一边阅读的女人说道。及腰的直长发随意地散在身侧,娇小的身躯软绵绵地窝在两人座的沙发椅上,满足地喟叹,因着桌上散放的日系啤酒以及炸鱼块——
“要我先去避一避吗?反正他不在家的时间好象比较多?”
“别说傻话,婉婉。我们女人家的事他男人管不住的。你别去担心那些。”
放下空瓶,拿起另一瓶啤酒,优雅地拉开拉环。玫瑰可并没有很在乎,齐让有多讨厌石婉婉……
石婉婉。ICP0特别小组“昴宿”的成员之一。总筹处理国际级重大窃盗?强盗事件……尤其是窃盗事件。基本上,ICP0内部相信,如果有人可以逮得到顶尖小偷齐让,那大概就是石婉婉了……或许该是说,除了石婉婉外,没有人可以逮得到齐让?
“我想明天他大概又会起个大早,把你家又整个打扫一遍……我真不知道他哪来那幺多耐心去弄那些事,明明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沙猪。”
毫不在意地在玫瑰面前抨击齐让的性格……也是玫瑰不很在意就是了。齐让的沙猪不是什幺新鲜事。基本上,齐让的沙猪范围也不是只有广泛两个字可以形容。
“习惯就好了。反正他也只会说说……我想他也不是真的讨厌你。”
微笑。玫瑰没有说出口的是,齐让……其实很温柔。
“我倒想看看他真的讨厌起人来是什幺样子……喔喔,人听起来是回来了。”
拿起炸鱼块啃。石婉婉终究也没有因为齐让回到这房子而打包行李走人。完全无视,齐让对她的厌恶有多幺明显……笑话。又不是只有齐让讨厌她。她同样讨厌齐让,怎幺就没人帮她说句话?
“你家的沙猪还真是一年到头都敬业。看看那张脸,真该叫沙猪协会来拍照留念,顺便给后世的沙猪当作榜样。”
几乎是在挑衅齐让的底限,石婉婉并不对自己的发言感到任何不安。说一只沙猪是沙猪有什幺不对?更何况齐让如果到现在还没习惯她同样看他不顺眼,那才是很奇怪吧?
“……玫瑰,我回来了,你好吗?”
下定决心不理石婉婉。齐让放下行李,迳自拥抱玫瑰。而后者则是轻推着齐让,好气又好笑。
“阿让,放开我,我的啤酒要洒到你身上了。”
“你怎幺在喝啤酒?外头还下雪呢!”
皱眉。齐让心不干情不愿地放开了玫瑰,回身审视堆满了炸鱼块以及空啤酒罐的……原本,应该是走古典优雅——的小茶几。
……这算什幺?
“玫瑰,我记得你上个月才又感冒而已?我不反对你喝点酒,但是喝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还有,炸鱼块都是一些杂鱼的碎肉弄成的,你可以叫我回来煮给你吃啊……”
“阿让,停。你上楼去,不然我看你会越来越生气。”
毫下留情地打断齐让的碎碎念,玫瑰放下啤酒,撇过头。十分优雅却也带了十分任性地,不让齐让说话。紧抿唇,齐让僵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起行李,什幺都不说,迳自上了二楼。
“这样做,好吗?”
维持姿势不动,石婉婉瞧着齐让僵直的背影……倒不是什幺同情之类的。玫瑰不见得是坏意,不是吗?况且以她的立场,实在是要幸灾乐祸,比较合乎道理吧?
“没有什幺不好啊,他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我不要他一直在我身边。”
甩甩头。玫瑰用啤酒堵住自己的嘴。不想说……不想,去思考。这样的日子她一直过得很好。但那并不代表,这也是齐让应该过的日子。
“……呼,反正我也管不到你们的事。”
闷头喝酒。接过玫瑰丢过来的毛毯,把自己埋入一片温暖之中。石婉婉看着这个房子,看着自己……看着,消失在某处的,某人。
“说实在的。玫瑰,我把你男人弄死那件事,你真的、呃,不生气?”
*****
气到睡不着。齐让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外头了蒙蒙亮,更是一肚子恼火。去打扫吧!下定决心,齐让抓了件衣眼披上身,下楼。
一片杯盘狼藉并不在齐让意料之外。而石婉婉维持昨晚姿态,睡熟在沙发上的景象,也并没有太脱出齐让的料想。齐让比较烦恼的是,他要不要让石婉婉这样睡下去。
她感冒或是腰酸背痛什幺的,其实都不关他的事,不是吗?
还是拾起给石婉婉踢到地下的毛毯。才打算就这幺把石婉婉包起来,弄进客房;沙发上那个看起来像是睡熟了的小女人便马上醒转了,有一点茫然自己人在哪里……不过看见齐让,脑子清醒的速度便加快不少。
啧!又喝输了。
“……?我睡着了?”
没有搭理石婉婉。严格来说,齐让根本不想理会这个看起来的确堪称娇弱的小女人。世界上最不需要男人肩膀的就是她!他齐让是沙猪没错,可是他不蠢。
“喂……喂,看在我马上就会滚离你视线外,可以理会我一下吗?齐小偷让,我有事要问你。”
……我堂堂一个小偷,是你要问我就给你问的?没有真正把反驳说出口。齐让很了解,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女人有多麻烦。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梁子可是大到互相砍杀寻仇也不为过的程度。要不是看在玫瑰的面子上他早就动手赶人……
不过,算她了解他。齐小偷让,听起来很顺耳。
“哪!台湾首富秦家女主人的‘女王之心’是不是你拿的?我是说那颗一百零四克拉,切割成洋梨型的裸钻。是你拿的没错吧?”
她明明就记得以前这家伙只碰名画跟骨董,现在业务居然会拓展到珠宝类……是怎样?现在的盗贼都这样吗?连点矜持都没有……
“还有一副香奈儿设计制作的半花型耳环。我猜你是想要这个,‘女王之心’,应该是你顺手拿走吧?我说错的话麻烦出声告知好吗?”
应该没错。看着齐让开始抹桌子,石婉婉一边说一边很想叹气。
“我想你应该知道,齐让。秦家的女主人是本仓贵一的小女儿。那老头要我逮你,已经逼到我们顶头上司那里去了。”
“警察抓小偷,天经地义。你不需要特地告知我。”
从抹布堆里抬起头,冷哼。齐让不以为自己必须感谢石婉婉的什幺大恩大德……那只是代表这个警察不敬业而已。告诉自己要抓的小偷自己过几天要抓他?是他太蠢还是石婉婉脑子有问题?
“……玫瑰是我的朋友。这屋子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我办案无关。”
“那跟我有什幺关系吗?警官?”
刻意张牙舞爪,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对行婉婉好……‘他’的死,齐让心知肚明,不是石婉婉的错。可是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对石婉婉微笑……就像是背叛一般,对石婉婉好,就像是背叛‘他’一样。他做不到。
“本仓贵一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你的照片,我看你最近小心点,我说过,玫瑰是我的朋友。是朋友我就不想看到她伤心。你自己最好多想想你要怎幺搞定本仓贵一,像是砍死他还是怎幺样,我也会感激不尽。”
穿上大衣,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踏出大门,像是对他生气也像是对自己生气……目无表情地,踏前几步,把大门踢上。齐让独自站在客厅,突然感觉,寒冷。
像是被诅咒那一类的。莫名其妙地……从背脊凉了起来,
*****
“哈——啾!什幺鬼,伦敦干嘛这幺冷!呼!”
站在伦敦街头,脸几乎是给围巾给包的只剩双眼睛骨碌碌转。夏雨沛捧着咖啡,就差没有抱个暖炉在怀里……呼!真的好冷!
其实有点蠢……有关他人在这里——英国伦敦——的理由。夏雨沛这个时候其实是很唾弃自己的……
可恶!他来英国自己就跟着跑来英国!还有什幺事是比他现在的行为更愚蠢的吗?唔,冷、好、冷。
从出了饭店就不知道该去哪里好。是因为齐让来英国,所以他才来英国。脑袋里完全一片空白哪……
“万能的天神啊,请告诉我齐让在哪里吧!我保证会用三牲四果酬谢……”
才祈祷到一半就——生效了?上帝也收三牲四果吗?一脸茫然地看着对街,显然也发现他的齐让。那种眼神,就跟看到蟑螂一样……
“你太没有礼貌了吧?居然用那种眼神看我!”
小狗抗议地汪汪叫。
“……不然你要怎幺样?要我吻你吗?”
说是冷淡还不如说是厌恶。抱着一堆日用品,齐让无视夏雨沛的纠缠,迳自往前走去。
“也是可以啊……喂,可不可以看在我这幺崇拜你的份上等我一下啊……腿长了不起啊,走那幺快干什幺啊!等我啦!”
走,快走,最后是小跑步。夏雨沛很不甘心地发现,自己其实是跟不上齐让的。明明齐让也没有很赶的模样,自己却必须要小跑步才能赶得上他……腿长了不起啊?气喘吁吁地跟上齐让,然后对齐让手上抱着的纸袋探头探脑。
“你住在伦敦啊?”
如果他蠢到会去回应夏雨沛,那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笨蛋。下意识地把纸袋往侧边推去,不想让夏雨沛看见自己去买了些什幺……总觉得给后生晚辈看见自己抱着一纸袋的清洁用品很丢脸。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则是让齐让感到异常愤怒。
有什幺好丢脸的?谁家不打扫啊?
“你买了什幺啊……小气,让我看一下嘛!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竭尽全力侧身偷看齐让采买物品的结果就是,自己差点因为齐让的一个转弯而摔到马路中央。怎幺会有这幺不通情理又冷酷无情的人啊?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小小的偷迷,让他满足一下触碰偶像的愿望会怎幺样啊……
耶?
一路怨念……怨念到跟丢齐让还不打紧,但重点是,他现在在哪里啊?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夏雨沛除了愤恨到差点咬手帕外,就是真的……怨念到无话可说吧?
到底,他是在干什幺啊?
*****
“那个小鬼真的够了,要是我没有半路把他甩掉的话,搞不好他还真的会跟回家里来!”
“没有什幺不好啊,听你骂他骂这幺久,我倒还真的蛮想看看他长什幺样子。对了,顺便提醒你,阿让,这里是我的房子,不是你的家。”
一如往常地,玫瑰待在自己房门口,看着齐让皱着眉头清理整个房子……啊啊~~这次看起来会弄很久。这样,她就不能到窗户那边看风景了。
不过,她也就能好好地看看齐让……
“阿让,你的话变多了呢!”
“那一定是我太讨厌夏雨沛的关系!”
使劲儿地擦掉饭桌某处,因为某日某人的不小心而沾上的污渍。齐让闷着声,头也不回地应答玫瑰。
“如果我知道他之前的紧追不舍是因为他要黏着我,我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专程去逮他的蠢事!”
“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人哪!哪天带来给我看看吧。这几年,要找一个能够让你生气到这种地步的人也慢慢不太容易了呢。”
微笑,玫瑰若无其事地说道。仿佛只是在谈论地板刷太多次也是会磨损之类的小事一般,玫瑰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假装没看到齐让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累了,阿让。”
“……最近常听你喊累,是不舒服吗?”
皱眉。放下抹布,齐让把手洗净了,完全不理会当事人的抗议,迳自用自己的额头轻触玫瑰的额头。没有发烧的样子……
“我没事。只是看你这样打扫,我都感觉累了,不能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吗?过几天我又要赶你走了。”
扁扁嘴,有一点委屈地,玫瑰看着眼前的齐让,像是撒娇也像是抱怨。微微楞了一下,齐让随即笑开了。笑得很大,很开心。
“那我们来喝下午茶?或是你想出去走走也可以,我去弄一个车子……”
“阿让,我不出去。”
笑着,拒绝。玫瑰试着把思念隐藏在笑意里……不只是思念而已。这个家是她的所有,她的全部。她的世界只需这幺大,就很足够了。只要,足够乘载她的记忆……有关他的记忆。
“那我们就喝喝下午茶吧。在这里喝,好吗?”
不再提起有关外出的话题。齐让转身进了厨房,没给玫瑰看见自己的表情。也是齐让完全不知道,应该怎幺掩饰自己的表情。
思念……总是可以很长。长得令人叹气,长得令人……不知道,该怎幺做才好。
*****
钱财是人类的好朋友。有了钱,什幺都好办。包括随意地招揽计程车,或是干脆包一辆计程车随他驱使。路痴算什幺?有了计程车他就不怕了!
待在前几天被齐让甩掉的路口,夏雨沛缩在计程车里头,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听见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举手发言。夏雨沛甩甩头,把那个该死的声音甩掉。要是他懂得事前准备事后后悔,那他就不会干小偷这—行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哪有什幺好不好啊……啊!?”
盯死现身街角的齐让,夏雨沛赶忙要司机跟上。完全没有顾虑到自己的行动有多幺花痴与愚蠢……事实上,夏雨沛也尽量不去想,自己到底正在干什幺傻事。
“就是这里吗?……”
张大嘴,非常讶异地看着眼前的街道、房屋——齐让刚刚推门进入的,毫不起眼的普通公寓。夏雨沛什幺都没想,只是惊讶着。
然后?他要怎幺办?要就这样进去?呜哇!他要怎幺办才好~~
*****
“石婉婉接受了我的案子?”
喝着下人刚刚端上的清酒,本仓贵一眯着眼,看着眼前半躬身的警视总监,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就说是我的意思。派人去英国,我要活捉齐让!”
没有理会警视总监。本仓贵一叫来管家,迳自下命令。
“本仓先生,石婉婉已经……”
“混蛋!我要石婉婉抓到他干什幺!?”
随手拿起烟灰缸就往警视总监的方向丢去,本仓贵一怒斥道。他要石婉婉抓到齐让做什幺?最重要的应该是他怎幺都得出这一口气!他要亲手抓住齐让,他要亲手让齐让生不如死,然后再把齐让丢给石婉婉!这样,才能够挽回他本仓贵一的名誉!
“滚!快滚!不准告诉石婉婉我派了人去英国!管好你底下人的嘴,只要走漏一点风声,我都唯你是问!”
*****
……人的好运与坏运都会浮现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老祖宗说的否极泰来,就是这幺一回事吧?……坐在玫瑰的家,吃着玫瑰给的小饼干,然后齐让绷着脸,替他端来一杯茶……搞不好他在作梦,应该,等一下会醒来吧?
“唔,小弟弟,你就是传说中的夏雨沛?”
带着笑意的眼轻瞟了齐让,玫瑰抿了抿唇,尽量不要笑出声……很难,真的很难。玫瑰知道自己有多对不起齐让,可是她实在忍不住不去叫门外头,那个张大嘴,显然很惊讶的孩子……说是孩子,其实也没有小他们多少。只是比起齐让来,这位小朋友显然单纯许多,开朗许多,也……讨人欢心许多。
“传说中?……我是夏雨沛没错,是不是传说中……”
“这一点你不必解释!”
闷声怒吼。齐让当然很清楚那个“传说中”是怎幺回事。玫瑰不出屋子、不看新闻、不看电视。一切对外头的情报,都来自他。要说是传说中,除了他传、他说外,似乎也没有什幺其它解释。
“我只是……”
“你不需要只是。”
没有好气。不过,显然这一点让玫瑰小小的不高兴了……
“阿让,可以麻烦你上楼去吗?”
蹙起眉心,玫瑰转过身,轻拍齐让。
“玫瑰,可是……”
“你不需要可是。”
看着齐让很快变得难看的脸色,玫瑰笑了。拉着齐让在身边坐下来,然后把茶杯塞给齐让。没怎幺管夏雨沛一脸的问号,玫瑰指着刻意把头偏向一边的齐让,一边微笑,介绍。
“你好。这一位是齐让,别扭第一的齐让。”
“……你在生气吗?”
“我不是故意的嘛……”
“好啦,我知道我跟踪你是我不对啦!可是我道歉啦,这样还不够吗?难怪玫瑰说你器量狭小……”
“是谁在什幺时候允许你直称她玫瑰?”
丢下抹布站起身。要不是他在玫瑰的房子里,他就动手宰人了……妈的!他是真的很想宰人!他是别扭、器量狭小、个性怪异;那又怎幺样呢?这就是齐让,就是这样!他想砍死夏雨沛,那又怎幺样?
“你不可以动我喔,玫瑰会生气的。”
退后……怕?其实也有限啦。玫瑰说的,齐让放话要杀的人早就破百了,可他从来都没动手过。不伤人命是齐让没有原则下,最底限的原则……倒也不是说不敢。
玫瑰——那个很美、很温柔的女人——是这幺说的。齐让不是不敢杀人,只是他不愿意,仅此罢了。
在环绕着玫瑰香气的小小屋子里头,玫瑰没怎幺理会齐让不高兴……事实上,是刻意惹得齐让不高兴吧?只是齐让一个晚上都在喝茶。一句话都不说。
……跟现在要砍要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宰了你又不让玫瑰发现的方法太多了。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惹得玫瑰不高兴。”
把夏雨沛逼到墙边,齐让伸手——整理夏雨沛乱七八糟的领子。
冷着一张脸,捡起抹布又回去继续擦拭原本就很干净的桌子。是啊,对这个小浑蛋怎幺样,玫瑰会不高兴。所以他也不能怎幺样……他?的?确?是?不?能?怎?幺?样!
不自觉在右手使上了力气,擦得桌子平滑的表面发出奇怪的声响。玫瑰一定不知道吧?其实他现在可以杀人的……只要有人敢再伤害玫瑰。沉默,不开口。齐让想的只是,如果有人胆敢再度让他的……‘他的’玫瑰哭泣,他会动手杀人。只要是因为玫瑰,他可以动手杀人。
“啊啊~~真是羡慕玫瑰。要到什幺时候,你才会跟对玫瑰一样对我呢?”
“大白天别乱作梦。”
很想扁嘴……那是什幺说法啊……有些有气无力地让开位子给齐让打扫。玫瑰说,齐让开始擦东擦西就是他心情不好的意思。习惯就好了。
他一从客房出来,齐让就去提水。意思是齐让真的很讨厌他吗?发呆。没注意到,自己又挡了齐让光荣的打扫工程。夏雨沛干笑着让开一条路……事实上,他在考虑的是,或许他该蹲到沙发上去。
“你还不回去吗?你这样造成我很大的困扰。”
毫不留情地赶人。反正,玫瑰睡了也不能说他欺负人……
“可是玫瑰要我住几天耶。我可以这样离开吗?玫瑰会不高兴吧?”
他可是连夜把行李扛来了呢,因为玫瑰一直要他住几天,又说齐让不会生气……真的,不会生气?几乎可以看见齐让开始冒烟。夏雨沛不禁开始埋怨玫瑰,骗人!
“……随便你。”
深呼吸,然后……反正拿到什幺擦什幺就对了。当然是会怨恨很深的,因为玫瑰从来都很少留他。
大部分的情形是——玫瑰不要他,待在她身边。
他知道玫瑰的心思。可是……可是,有意义吗?只剩下他……原本是三个人,但是现在只剩下他。
那究竟有什幺意义?
“喂……喂?你呆啦?”
才清醒过来就看见夏雨沛的大脸挡在面前。齐让皱起眉头,才想开口骂……又隐忍下来。算了,玫瑰开心就好。
丢掉抹布,齐让把手洗净后,随即头也不回地出了玫瑰家的大门。留下夏雨沛一个人,呆呆地看着齐让走远……不见踪影。
“别担心。他只是在闹别扭罢了。”
不知道是什幺时候,玫瑰已经醒了。微微扬起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小跑步进了玫瑰房间,夏雨沛在床沿落坐,一脸的……很失落。
“玫瑰,你不要笑啦!我都这幺伤心了你还不安慰我……”
“好好,我安慰你,我安慰你。”
极无诚意地拍了拍夏雨沛的肩膀,玫瑰没怎幺忍住笑,只是迳自……看起来是很开心。
“哪!帮我一个忙吧。”
看见夏雨沛扬眉,一脸迷惑。玫瑰只能加深笑意……指着离床不远的轮椅,玫瑰无所谓地拉住夏雨沛的袖子,要求。
“哪!你在就好了。把我弄到轮椅上去吧。我们来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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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无本盗贼记事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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