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樱草 第九章

  那天早上,小咪醒来的很早,在晨光中看着身边安睡的雷浩,心里觉得很难受。
  他深爱雷浩,也知道雷浩喜欢自己,但心里知道那是不够的,如今被霄浩抱过,也了结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小咪觉得心满意足。
  小咪轻轻地靠向雷浩,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之后悄悄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雷浩的家。
  在昨夜的事情之后,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雷浩,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更不能借着昨夜的事,要他给一个承诺,这不是他要的爱情,所以他决定安静的离开,给雷浩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和空间。
  站在书店里,小咪觉得很累,昨夜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但是只要想到昨夜的温存欢爱,小咪又觉得幸福,雷浩虽然很「猛」,但也够温柔。
  小咪仔仔细细地在心里回味昨夜几次,想念起雷浩的手指,嘴唇和被他充满身体时的充实事。
  雷浩终于还是起身,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去上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咪又没有和雷浩联络。
  雷浩越想越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明明是喜欢小咪的,也一直希望有人可以作伴,但是自己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承诺?他也知道小咪喜欢自己,把赤诚的一颗心掉到自己面前来,可是自己当时怎么没有接受……雷浩开始仔细考虑和小咪的事情。
  要怎么和他说呢?要怎么表白比较好?在那一夜之后……如果现在去说,会不会被小咪误会,以为自己是为了那一晚负责才这样做的?
  雷浩觉得事情完全是被自己搞砸的。
  小咪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在一家清洁公司做清洁大厦的工作。
  这份工作是大夜班的,负责商业区几栋大厦的楼面清洁,晚上八点上班,用专用机器和清洗剂进行楼面大理石的清洁,一直工作到次日凌晨一点。
  这好工作虽然辛苦,但是工薪水不错,而且不仅有额外的津贴,还有宵夜费用,为此,小咪辞掉了出租光碟店的工作,白天在书店,晚上则改去清洁公司。
  清洁公司的同事们大半是成年男人,按年龄算,有些人都可以当小咪的爸爸了,他们都很质朴,也很照顾小咪。
  乔和凯知道小咪的清洁工的工作时,对他既佩服又心疼,但小咪自己却不以为苦,还把它当作一种锻炼,甚至在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小咪还觉得自己强壮了。
  雷浩终于打电话给小咪了,邀请他过来吃饭。
  而小咪现在却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雷浩,那一夜都有勇气,现在有了进一步关系,小咪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他心里挣扎的也是雷浩所担心的,他不希望让雷浩感觉到在有了那种关系之后,自己就开始纠缠他,给他压力,他爱他,他是真心付出的,是心甘情愿的,他不希望这也沦为一种责任。
  于是小咪婉拒了雷浩,只说自己没时间。
  放下电话后,雷浩在阳台边站了很久。
  雷浩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小咪说没有时间?最近……生意很好所以没有时间吗?
  雷浩想到了小咪那一夜的模样,他温顺驯服地任凭自己摆布,当自己碰触到他滑嫩的肌肤时,手指的感觉柔嫩滑溜,当碰触到他敏感的地方时,他会发出诱人的呻吟,抓着自己的手指,要求更多,当他承受自己给他的猛烈冲击、达到高潮时,媚惑的表情让他有强烈的征服快感……别人看到的也是这样吗?
  雷浩微微眯起眼睛,凝望着窗外的夜色。
  突然的,雷浩觉得小咪有点可恶,他缭乱了他的心,然后就跑了。
  一想至此,雷浩便坐不住了。
  再一次来到「波斯猫」酒吧,这里热闹依旧。雷浩以锐利的目光四处搜寻,却怎么也设有找到小咪。
  雷浩心想:会不会出场了?随即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时,一个人靠了过来:「咦,浩哥哥……」原来是乔。
  雷浩顾不上别的,急切地问道:「小咪……人呢?去哪里了?」
  乔瞪大了眼睛盯着雷浩:「他不做了,浩哥哥你不知道吗?」
  雷浩当下就呆住了:「不做了……」
  「是啊,新年那时就不做了,已经……好几个月了吧!再没来过,他说不会再回这一区了,他没告诉你?」雷浩怔了好一会,摇摇头。
  乔叹了一口气:「突然就说不做了,本来还说好,十八岁之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决定狠狠地赚呢!结果刚过了年,生日前夕就跟我们说他再也不会来了。」
  雷浩抓住乔问道:「那他现在做什么?」
  「打工咯,去过快餐店,书店什么的,累的要死也不哼一声,现在做两份工作,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不过精神还算不错……反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雷浩一下子全明白了,谢过了乔,便离开了红灯区。
  回到家,雷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继续呆想了很久。
  原来,在小咪生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红灯区,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不过他真的很有勇气,愿意去改变,反观我自己,为什么要把感情的事想的那么复杂呢?喜欢他、爱他,却不肯给他一个承诺?不肯承诺,却又对他好,看着他眼中的盼望时,自己又躲闪了……雷浩举起手,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我真是过分!那时就应该答应小咪,说什么能力不能力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相依相守就已经足够了。
  雷浩决定去找小咪好好谈一谈。
  小咪下了夜班后赶去地铁站搭最后一班地铁,然后再走路回自己住的砵兰街。
  刚走到地铁站的入口,小咪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正向自己的方向看来。
  是雷浩……雷浩走到小咪的面前,看着他带着灰土的小脸,心里很是心疼。
  「去我家吧。」雷浩伸出手来。
  小咪无法抗拒,乖乖的让雷浩牵着手,走向他的车。
  「我都知道了。」
  听雷浩这样说,小咪低下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小咪没有回答雷浩的问题。
  雷浩没有先回家,他带小咪去夜市吃饭。
  小咪显然是饿了,大口的着吃鸡肉饭。
  雷浩心事重重,没有胃口,只喝了一碗粥。
  回到家之后,坐在沙发上,雷浩立刻握着小咪的手,但他反而又说不出什么来了。他看着小咪眉宇间增添了一点与往日不同的倔强,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论说什么,对小咪来说都像是侮辱。
  见雷浩没有开口,小咪反而放下心来,心想既然雷浩什么都知道了,他也就不再解释,只是安静的坐在雷浩身边。
  小咪爱雷浩,但他更想要的是他的心,不是同情或是其它的东西可以替代的,要是一个真挚而且是完整的心,但是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太贪心,他只好选择逃避。
  小咪又想起自己的矛盾点,低下头笑了。
  雷浩见小咪笑,有点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到他笑的原因。
  「小咪,去洗个澡吧!早点休息。」
  小咪点点头。
  拿着毛巾,小咪进了雷浩家的浴室。
  小咪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安心的进了淋浴间,打开热水,痛快地冲洗起来。
  雷浩也进了浴室,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小咪,我替你放水好泡澡,洗了头发就出来吧!」
  水声中,小咪没有听清楚雷浩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当雷浩放好热水并倒入浴盐后,却发现小咪还没有出来,于是他敲敲淋浴间的玻璃门。
  「小咪,小咪?」小咪正在淋浴,一手撑着脸上的水,一手打开门:「啊?浩哥哥?」
  「我买了泡澡的浴盐,听说是可以舒缓肌肉,你来试试。」
  小咪把脸上的湿头发拨开:「谢谢浩哥哥。」
  这个时候的小咪是全裸的,站在离雷浩很近的淋浴间里。
  淋浴过后的肌肤是蜜桃色的,周围的空气中隐隐飘着洗发乳的香味,湿润的大眼睛和长睫毛令人难以抗拒。
  雷浩觉得喉咙发干,心藏一阵阵抽搐紧绷,他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个特殊的晚上。
  小咪凝望着雷浩,他迷蒙眼眸中的异样,企图清楚明显。
  雷浩攥着拳头,运用意志力压抑着,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活像一头饿狼一样。
  小咪突然笑了,一纵身搂住雷浩的脖子,身体也主动地贴了过去。
  「浩哥哥……」当雷浩听小咪叫自己「浩哥哥」的时候,刚才武装全部卸防,完全无招架之力地失控,一股脑踏进淋浴间。
  狭小的空间,两个人紧密地贴合着。
  小咪扬起下巴,拉的雷浩的脖子,然后凑上去亲吻他。
  这个吻像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雷浩慌乱而急切的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另一只手仍不忘搂紧小咪的腰,在他的脸上、唇上吻不停。
  小咪也主动伸手来帮雷浩。
  最后雷浩的衣服被随便地扔到地上,雷浩抱起小咪,按在淋浴间的墙上。
  雷浩热烈而深入的亲吻着小咪,当热血转变为激情,两个人便有如要吞噬对方一样地贪婪地吸允着对方的舌头……
  「小咪……」等到被雷浩由浴室抱出来,小咪躺在大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熄掉灯,雷浩拥抱住小咪,轻轻抚摸他的肩膀。
  「小咪……」
  「嗯?」已经困了的小咪,用鼻音应道。
  「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这是雷浩心底的表白,他不希望小咪再在外面,想要自己好好照顾他。雷浩说的很真心也很动情,对雷浩这样性格的男人来说,这一句话就是承诺。
  小咪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才小声说道:「还是不要……」
  听小咪拒绝,雷浩一下子愣了,呆了一会才问:「为什么?」
  「嗯,不用了……」
  雷浩突然觉得从头凉到脚底。
  小咪为什么不愿意呢?会不会是我的表白有问题?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呢?还是说小咪误会了自己,以为我只想和他……所以才拒绝?
  不会,不是的,在热情相拥的时候,小咪他应该可以感觉的到我对他的感情,那样的拥抱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情欲,有爱才会那样拥抱。
  搂着小咪,雷浩一直睡不着,天快亮时才渐渐阖上眼睛。
  雷浩还是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小咪不愿意,突然觉得不安起来。
  第二天一早,小咪跟前次一样,自己悄悄先起身离开了。
  其实听到雷浩说「搬过来住」的时候,小咪心里是高兴的不得了,但是他还是拒绝了,因为如果只是搬过来住,也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这不是小咪想要的,而且雷浩知道了他现在的情况,一定也知道它的收入不够使用,所以雷浩大概想让小咪不要为了房租所苦,让他省一点钱。
  但这不是小咪想要的,他要的是一个承诺,是一份感情,是一颗心。现在他只能知道雷浩对他是有事情的,也知道雷浩对自己很花心思,可是小咪想要的更多。
  队长发现雷浩的黑眼圈和眼睛里的血丝,问他:「你昨天怎么了?」雷浩低下头,没有吭声。
  队长嘿的一笑:「年青人呐……心里有话要说清楚,要让人家明白……」雷浩也在反省,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么?难道小咪以为除了他还会让别的什么人搬进家里?
  雷浩突然想到小咪的那一次表白。
  「浩哥哥,你养我吧……」安全感……小咪想要安全感?小咪说他想拥有一个家,一直独自飘泊的他,一直很没有安全感,除了要爱他、疼他、照顾与呵护,还需要给他安全感!
  雷浩拍着脑袋想了又想。
  那一天之后,小咪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雷浩联络。
  雷浩收到银行结算信用卡的账单时,发现自己给小咪的副卡仍然没有消费记录。
  雷浩看着单据长叹。
  翻看报纸的时候,雷浩读到了培训学校的广告,雷浩的思路一下子跳动了起来,他想到:小咪现在在清洁公司工作,那不是长久之计,虽然小咪年纪还小,可以多做几年,但那份工作无技术可言,对小咪这样年纪的人来说是浪费了。
  小咪需要的是可以在社会生存的技术。也许让小咪再回学校念书是不可能了,但是掌握一门专业技能,这个绝对没有问题。
  雷浩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几乎有些坐不住,想要马上跳起来,他现在终于找到自己该怎么做的方向了。
  雷浩用了两天的时间收集了一批数据,然后又再一次去找小咪。
  这一次,小咪是在地铁站遇到等待自己的雷浩。
  「浩哥哥……」雷浩的表情很认真:「小咪,请到我家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小咪发現雷浩前所未有的认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忐忑不安。
  坐上车,小咪紧张的交握着双手,不吭声。
  雷浩察觉到了小咪的紧张,他笑笑,伸手打开车上的广播,广播里传来这样的歌声:……哦,说,说你爱我,不顾一切,狠狠爱……哦,说,说你爱我,不顾一切,狠狠爱…………哦,不要怕,勇敢起来,不顾一切,狠狠爱……深深爱我……狠狠爱……说你爱我,不顾一切,不顾一切,狠狠爱,爱,爱……小咪听着这首歌,怔怔的发起呆来。
  自己对雷浩不就是这样的吗?一见钟情,然后不顾一切追随他,注视他的身影。
  真害怕他掉头走掉,真害怕他只是一时兴趣……相信他不会,但是他也没有承诺……可是也很幸运,最起码相识的这段时间,他对我很好,很温柔体贴。
  想到这里,小咪觉得满足。
  雷浩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
  此时的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觉得自己也要不顾一切,勇敢去爱。曾经他怕自己不能给小咪什么,也怕自己不能好好呵护小咪受过伤的心,但是现在的他已不必再游移不定了,他有了坚定的信念了,只要两个人能相守在一起已经足够。
  到了雷浩家,雷浩进书房拿了一堆东西出来,然后蹲在小咪坐的沙发前。
  小咪看着雷浩,紧张的嘴唇轻顫。
  雷浩先把一堆资料交给小咪:「我想送你去上课。」
  「上课?」雷浩点头:「对。」
  小咪低头看着本市一些专业培训学院的数据,以及相应的资格认证之类的广宣品。
  「我想过了,你在书店和清洁公司打工总不是长远之计,还是学习一些专业技能才能有更好的发展,你如果重新回到学校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跟的上,所以我想还是找一些专业培训课程让你挑比较实在,还是你要补习然后考回学校去,这都看你。」
  说着说着,雷浩注视着小咪:「你觉得呢?白天或是晚上的课程都有,你对哪一个专业技能有兴趣,或是觉得可以学哪一个,就选哪一个。」
  小咪呆呆的听雷浩讲,他觉得自己的确是需要再进学校,只是他现在的收入有限,时间也有限。
  小咪的眼睛湿润了:「浩哥哥……」握住小咪的手,雷浩继续说道:「我想你还是只打一份工吧!太辛苦也占去了所有的时间。你选好课程,我陪你去报名,不管白天、晚上,我都会尽量接送你。你住我这里,只要专心念书就可以了,别的什么也不用做。」
  小咪眨着大眼睛:「浩哥哥……」雷浩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淡蓝色丝绒盒子,递到小咪面前,然后他单膝跪下去,仰起头看着小咪,非常认真的说道:「小咪……我养你……小咪,我的意思是,我希望能和你正式的交往,好好在一起,爱护彼此,珍惜,照顾彼此,我会很疼你……我要的是长久的、正式的交往,希望你能搬过来,和我一起生活。好不好?答应我,小咪……」小咪看着雷浩,又看看他手中的戒指,突然一下子哭了起来,扑进雷浩的怀里。
  「浩哥哥……呜……」
  「好了,乖,不要哭了,和我在一起很害怕吗?为什么要哭?」小咪握紧拳头,轻轻敲打雷浩的背。
  雷浩取出戒指交给小咪:「替我戴上吧。」
  小咪接过戒指,又看着雷浩:「你不后悔?」
  雷浩摇头:「不后悔。小咪,我爱你。」
  小咪的眼泪又掉下来。
  雷浩急忙搂住:「我的小可爱,你怎么这么爱哭呢?都不知道要怎么哄你才好。」
  戴上了戒指后,雷浩看了看左手无名指,沾沾自喜的说:「嗯,我果然很帅。」
  一听这一句,小咪忍不住又轻轻握拳敲打雷浩的肩。
  相拥着躺在床上,雷浩计划着小咪前面的路,念叨着将来要做的事情。
  小咪依偎在雷浩胸前,幸福到有点怕。
  「浩哥哥……我觉得怕……」
  雷浩嘿嘿一笑:「怕什么,瞧见戒指没,我可是拴给你了,喏,我就是你手里的羊。」
  「你哪像羊,你是一头狼。」
  「那也是你手里的狼,我就跟着你、守着你、照顾你、宝贝你,嗯,乖啊!」
  商量好了什么时候正式搬到雷浩家来,雷浩不停的说着要添哪些东西给小味,直讨论到累,雷浩这才拥着小咪睡去。
  第二天一睁开眼,雷浩就一把抓住身边的小咪不放,紧紧抱住他。
  「浩哥哥……」
  「不许你跑,可不能又像前两次那样,一醒过来,你没了,我心里真难受。」
  听雷浩这样说,看到他无意间流露出的痛苦表情,小咪搂住雷浩的脖颈:「我不跑了……」雷浩拥着小咪,想到一个问题:「小咪,我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小咪一愣:「嗯?」
  「都交往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真正的名字吗?」小咪想起自己还真的没有告诉过雷浩自己的名字。
  「说啊,名字很奇怪吗?告诉我吧,我不笑你。」
  「我叫章晓彤。」
  雷浩听了,重复一遍:「章晓彤……很好听的名字啊,为什么之前舍不得告诉我。」
  小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结果雷浩从洗脸到吃饭,都一直念叨着小咪的名字,「章晓彤,章晓彤,章晓……」
  小咪受不了:「浩哥哥,别念了。」
  「我得把之前的补回来,还没有念够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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