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小宝。
那位传说中的杨保瑞就是我的亲戚。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所以我最清楚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谁都没长前后眼,当时谁也不知道谁会流芳百世,谁会遗臭万年。
假如我知道以后时代发生的事,我可以出来替那位传说中的杨总统辩白,只有我可以证明杨保瑞和那位传说中的杨总统毫无关系。
虽然他们都姓杨,生于同一时代。可能那时候姓杨的家族中,只出了这两位名人,所以大家都该原谅那位勉强把他们拉到一起的无聊人士。
AIWA杨那时已是个大名鼎鼎的,统率蓝军和独立的亚美三洲的大将军。
而我和杨保瑞却还是个拼命想考过医师证明的在校大学生。
我的这位亲戚怎么讲呢?以一个有道德有教养的人立场,我是无法说他闲话的;因为我的衣食住行都蒙荫在他们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了,我叫小宝。收养我的人家姓杨,我只好也姓杨。杨小宝。
就像任何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教养的绅士小姐身边,必有一个笨蛋的跟班才能衬托出主人的勇敢善良一样,我就是那位绅士身边的跟班。
那时的杨保瑞比我大两岁。但是,我跟他好像是两个世界上的人。
我讨厌杨保瑞。他实在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
他也不喜欢我。因为我太傻……
「小宝,你说杰克佛蕾德皇帝是个怎样的人?」他问。
靠!一个同性恋者!我心里恶狠狠的骂着脏话。但是我趴在大理石圆桌上,努力的啃着蜂王蜜汁蛋糕。翻了翻白眼说道:「有钱的人!」
杨保瑞笑:「小宝你还是没变,只以有钱无钱分辨人。」
我啃下第四块蛋糕。
「小宝,你说我是否应该答应皇帝陛下的求婚?」
「不知道。」向我问主意?得了,你什么时候听从过旁人的建议?
这个家伙小时候一个人去森林探险险些迷路,却害得我被吊起来打。玩火时一把火烧了邻居伯伯的房子,却跟大家说我干的,还痛哭着拦着爸妈不要将我送回慈善院。后来惠恩爵士的小姐要跟他私奔,又逼我去做说客摆平这事,那群贵族崽子踢我到冰水里,让我生了一冬天的病……你可没有向我问过主意。
杨保瑞回头看我,他蹙眉一笑:「小宝,不要吃的那么脏……你自己在外面上学了许久,还是没养成好教养……」
你看不起我,我心里冷笑。不过,我伸出袖子抹了抹嘴巴,抬了头很疑惑的对他说:「你不是男人吗?怎么能嫁给一个男人呢?听说男人间上床很辛苦的……」
哇哈哈哈哈哈哈……
我肚子里大笑着跑了出去。我看见他勉强抑止住脸上的肌肉,差一点就恼羞成怒。「算了,小宝一向傻傻的,不跟他计较了。」不装傻,怎么能在他面前混的下去……
我发誓这一刻我以前受的窝囊气都讨了回来。
杨保瑞,你也有今天?
我离开了杨公馆,跟杨夫人道别。理由是医科大学的小白鼠兄弟轻微发了高烧,我要去看护它俩。
干妈摸摸我的头发:「小宝你真是个厚道的孩子啊。不聪明的孩子通常有福泽的。」
这是夸我吗?
谁叫你养育了一个色艺双绝的全帝国第一美男子呢?被荒淫皇帝看上,那也是理所应当。
好在杨保瑞绝对能从这个政治联姻中得到某种乐趣。
性?金钱?政治?虚荣?他有这个才能我确信。而且,我愚笨的总感觉这个事情太夸张的不现实。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
我学医的城市是第四帝国的拂利特恒洲的特哈立德城。
它位于第四帝国首都区的边缘。
一个首府和四个面积总和为它六分之一的城市群众星拱月的围绕着它。它散落分布在广大赤黑色的无垠大地,位置在第四帝国和独立的亚美三洲的势力中间。
这块区域虽然靠近首都区,却因为自然环境比较严苛,资源匮乏,第四帝国又因为战争自顾不暇,鞭长莫及,无法对它进行有效的管理。由此缓慢的在几个世纪中自由散漫的成长为无规则无制度无责任的藏污纳垢之地。
这里挤满了各式的冒险商人,逃匿罪犯,带污点的不法之徒。
身为帝国派遣的名义市长纳尔逊总督,不得不与各类流亡的革命党人同盟会,以及黑道人士,小心翼翼的来往打着交道。他努力维护、均衡着这个由各式危险势力分割占据的城市表面上的安静祥和。在两大国家联盟战乱危机的夹缝中,这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冒险者的乐园。
拂利特恒大洲中央的平原上拥有全洲最大的咸水海。因为宇宙港的承载力不够,有大量航空旗舰被迫临时下潜在海面上。银白羽翼的修长旗舰无边无际,覆盖了站在地面上望向天空看的平民们的视线。
听说距地面五万公尺上的太空层中还有数不清的肉眼看不见的宇宙航母、极品要塞监控着整个城市。大量的军人充斥着城市的每条街巷。
这些现象都预示着重要人士降临了。
因为管辖着占全人类的六十%以上,超过三百亿人口的统治者,第四帝国皇帝杰克佛蕾特六世,就要第一次踏进特哈立德城了。
随行的有皇帝的妹妹玛嘉烈公土,外戚爱丁堡伯爵。内务尚书都兰德公爵,以及一干非富即贵名流中的名流们。他们要来参加拂利特恒大洲创建一万周年的纪念活动。
这是特哈立德城开埠以来,最为高贵的血统大驾光临。城市中的一众平民百姓都被勒令整肃家园清洗街道,以免妨碍到皇帝的观瞻。
在可能超过一半人口以上的特哈立德城民的不断诅咒下,皇亲国戚们终于下潜到了这个不毛之地,带来了皇帝的恩宠浩荡。
深夜寒风凛冽。
起伏不定的军靴声,夹杂着钢铁机械枪支的碰撞声,响彻了城市街道。市郊南区,有一片古意盎然的青灰色洛伐科克斯式的建筑。
这里就是医科大学的本馆和别馆。
此时天气正是数亿落叶回返大地翩翩起舞的美好季节。
我刚刚钻进别馆实验室。宁静夜色就被巨大的撞击大门声撞碎了。
「医生,医生在哪里?!」
一群蜂拥而至的军人,把室内的人都驱赶到室外空地上。
我看看左右,深夜时分只有我在场。「医生当然都在医学院啊。」这样不着边际缺乏应变之才的回答,不能令军人们满意交差。
带队的是个年轻粗壮的侍卫官队长。他眨着阴晴不定的蓝灰眼珠看着我。一步就跨上了楼前面中花园里的雕花石桌上,然后大声宣布进入军事管制。
「还有人吧!帝国医科大学的学生呢?」侍卫长问。
一个兵士用力拖我出来:「你不是医生吗?」
「找到啦!」兴奋的士兵们欢呼着。
那天晚上我运气真差,我有点沮丧。
早知道这样我就待在杨公馆里。因为惦记着医院注射了针剂的白鼠兄弟,我特意提前一日回来,但是……
我一把就被塞入了车子。
「你的运气真好!假如今天找不到医生,我们就交不了差啦。」军人们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
长春宫是特哈立德城的国宾馆。军警们层层维护戒严得比地上生长的灌木杂草野生鼠辈还要密集。这个城市最高执政官纳尔逊总督,蹙眉盯着显然被挟持的我。
我小心的抿干身上褴楼肮脏的长袍。
前两天我刚刚从偏僻无水的游牧区域返回。自十三岁以后,我每年有一半以上时间在各地旅行。
「你就是杨保瑞?」纳尔逊不满的说道。
「我不是,我叫杨小宝。」我歉意地看着他。
大概他把我和我那位艳名远扬的亲戚混为一谈了。
我知道杨保瑞出名的大部分原因是他长得很美。一点也不夸张。
『他深红色垂到腰间的长发系在身后。长长蜷曲的睫毛掩映下,雾气般乌黑的双眸映照了眼眶周围的皮肤,吸收了所有的折射光源。艳丽、热烈,完美无瑕,精致绝伦的脸,月白风青美奂美仑,气质如冰山般怡人。』这是一个无聊的三流诗人为他写的诗歌。
平心而论,若不是太了解杨保瑞了,我也会对他报以好感。
美人素来就是善良正义的。至于像我这样衣衫褴褛、全身脏得好像刚在地下道里同一百只野猫打过架一样的家伙,自然是奸人一个。
不服不行。
「我知道他还有个兄弟。听说是把帝国医科大学博士杨保瑞的研究成果公布给报界的家伙?」纳尔逊更加不满了。
呜呼……
我外表不如杨保瑞,学习成绩也没有杨保瑞的一半强。
我不适合做医生,杨保瑞适合。
他十八岁就发现了「代米尔R」病毒。二十岁就解析出了「卓式」细菌病原体的抗体方程式。更因同他人合作共同开发出ADEE的变种B型酸性霉素,将困扰人类多年的突发性癌病原体「武器性细菌」一举攻破。
杨保瑞是唯一一个荣获敌国:独立的亚美三洲「英雄大勋章」的帝国平民。
其实这件事是我的过错。
谁知道那些报纸记者会把我给他们的研究结果登在报纸上,以至于惠及敌国平民。杨保瑞通过这件事,更加落实了我是彻底的傻瓜。
军务部和保安局恨得牙齿发痒。但还是顾及到人类应有的救死扶伤的道德情操,而无法怪罪我手下留情。
今夜,这些衰人竟然把我拖了来,我心里暗暗叫苦。
侍从官佐普冷冷地说道:「快开始吧。没时间闲扯!」
侍卫们已动手替我更换了手术服。透明薄膜临时搭建的检疫清毒室内,白色的消毒气体向下面喷射着雾状马丁克消毒雾剂。
我们走过长长的灯火黯淡的走廊甬道,两边墙壁上都悬挂着历代市长的写实油画。官僚们冷峻的面容讽刺嘲笑,蔑视着走廊中默不出声前行的不长进的后辈们。
佐普站在高达一丈开外的桃心木门前,「进去后,先看大人的伤势。记住,闭紧你的嘴巴!」
我心虚就把话撂在前面:「知道吗?我的本学年成绩是全年级倒数第六……」
「快进去!」两个内侍同时用力,五寸厚的巨大实硬门无声无息的敞门对开了。
作为医科生,我见惯了血腥。包括肢体、脏器、肿瘤、变形体、病原体及一切奇形怪状的活物和菌物直到麻木。但是,此刻一瞬间,我的眼前血色弥漫,胃部无缘故的想翻滚。
室内全部都是红色的血液。一股腥咸的嗅觉轮番撞击着置身其中的数人。
墙壁,地毯上,床上,幕帐上,击成粉末的桌椅残迹上到处都是血迹。地上躺着两个男子一个女子,都死了。
残破断裂的肌肉骨骼,残肢半连着皮肤,红肿的关节,白稠状的脑浆体液,撕裂的筋肉,触目惊心的零散丢弃肆溅着。
整个房间就像是被十数级龙卷风袭卷过后一样残骸淋漓。
「进去!」
我看到了床边两个白衣医生正在颔首致意。
医学院外科专家安特威廉教授、御医中央医学院院长及脏器官专家劳顿院长,这已经是第四次的电击刺激心脏了。
我加入了抢救的行列。
「微乎其微的生还希望。」我心里嘀咕。
临时无影灯下面有个瘦小男子遇害却未死。他全身有三十多处刀伤,其中四处足以致命:咽喉、脾脏、胸口两处。左脚脚碗口被连根斩断,身体因失血过多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大量的输进血液又从几处身体缝隙处更快地倾泄下来。
床上如同血池。
全帝国全人类中医术最精良的两人俱已满头大汗。就算没有我,也已经组成一个跟死神争夺胜利果实的医师梦幻队伍。但是,也不确定能否抢回此人的性命……
佐普附在我的耳边为我打气:「假如这个人不治而亡的话,军务部和保安局的密探正殷切期待着同你攀谈呢。」
「滚你的!」
紧张但有序的手术有条不紊。重伤的男子发色浅皙,脸色纸白。先天有病后天不足,腰部曾受过重创,未曾痊愈。下身除了伤痕血迹,还有残余的精液等物。
其它人呢?我从医用镜片后开始扫视着全场。
凌乱的床架,固定着铁链和软钢丝,SM?屋角丢弃着不加掩饰的电动性具、沾血的铁丝长条状物。异色的癖好,往往预示歪曲变形的精神。
佐普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脸色立时发青。冒着血液的腥气显示了刚刚进行的中断情事;正是加害者伺机而动的恰当时机,才有可能一击而中吧。
五个小时后,三个医生相互示意可以结束了。「一日之内,如果清醒过来,还有一线生机。反之回天无力。」
「那三位就在此耐心等待吧。」佐普不近人情的讲着。
我补充。「生存的机会与病人的求生愿望成正比。叫教士来祈祷吧!」
「那么,你们也最好祈祷他活下来。」佐普话里有话。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每个小时的时间刻度都在头顶的位置拍打着翅膀飞逝流转。
长春宫里的温泉浴池洒满了金瑰花子。我没顶浸入了蔷蔽花瓣水沫中。
透过水雾,我黑蓝色的瞳孔注视着头顶上描绘了「复活的耶稣」彩绘的天井。神只在水气后面暧昧的变换着表情躯体。
我兴奋的左右观望,终于见到这么奢侈的贵族生活了。
就是佐普用枪胁迫我洗浴,我有点不能接受。洗澡这种东西,一周一次符合生理需要即可,既浪费时间、人力、体力,也浪费那白白消耗的可供饮用的近五十吨的温泉热水。
我洗浴完毕,身旁已放置了淡金色的蜷曲花纹镂空的坎肩中短褛,袖子稍长较为贴身,脖颈处密密缀缀,层层叠叠细小的长颈珍珠细链。
这类波西米亚风情的衣饰,果然切近人的自然野趣。
第一次穿这么精工裁制的时尚衣服!我有点难以自己,伸手摸着华软的料子。连侍从都忍不住提醒我:「医生,你没有见过绸缎吗?」
滚!狗眼看人低。
杨保瑞也常常对我说:「做人要记得本分身份,骡子即使配上了金鞍也变不成良驹。」
富贵却心地狭隘,天性凉薄。我回报以苦笑……
不装痴卖傻,无父无母如我仰人鼻息怎能活的下去?但是,看到镜子中那张戴着黑色宽边眼镜,一张平淡的快腻味、贱兮兮的脸,没有修整乱莲蓬的黑头发时,我叹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猴子永远是猴子。
当我顺着宽阔的长春宫殿大堂里猩红石旋梯缓步而下的时候,头顶上方重达五十吨的巨型绯色水晶灯,放出了奢华辉煌的鹅黄色光芒。
我竟然因为太紧张脚软起来,一跤坐倒在台阶上,险些从十几丈高的楼梯上栽倒下来。我只好双手抱住粗大的大理石扶手,一步步的蹭下去。两旁侍从都是一副想疯狂爆笑的样子。
『憋的辛苦会腹痛!』我悻悻然的想。
每个拐弯处都有兵士把守。
我走回预备好的客房。侍卫参事宫佐普带领一群侍卫迎面簇拥而来。
虽然走廊宽大可并行汽车。但我还是侧身在一旁扶手上,让出了位置。他们中间押了一个金发少年,铁链密密锁着双手和双脚。军人们推推搡搡的带着他向前行去。
他微微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也只好回望着他。
「我是医生……」
「很好,帮帮我……医生。」
「是要止痛剂吗?」我发现了他身上有轻微的撞击伤口。
「不……」佐普截断了他的话,潜台词是不要惹麻烦,他带着众人一拥而过。
原来如此。
他们进入了主卧室,伤者的房间。
我只是个医生而已啊。
我回到房间,感慨着明显接近事实时必须嘎然止步的无奈,没资格主事。
我靠在窗棂下,玻璃上反射出我一双黑得发蓝的瞳孔,冷静的注视着这片阴云密布的冰冷天空。
楼上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嘶叫声,猛然间响彻了整座宫殿。
我一跃而起,根本不感意外。我霍然转开了大门,将门外站岗的军人甩落脚下,冲出门去。
楼梯下面佐普大吃一惊的看着我用五十秒,飞奔过两层五百米的距离。
「滚开!不要拦我!」一句话出口,一个两米身高的侍卫就应声滚落了楼梯。挡路的士兵们呻 吟倒地,就像是踩扁了挡道的垃圾一样。而他竟然还以为那是个穷学生。
保安局的家伙们都是白领情报费用的吗?!
我撞开了巨大的厚门。
然后一眼就扫视了全场。这时有一种异样的情感瞬息间升到了我的胸口。
眼前发生的事情混淆了二十年来所接受的教育和现今通用的道德规范。所以身为局外人的我,反倒有着比当局者更为羞愧怜悯的感情。
竟然看到这种场景,真是倒霉透顶了!
紧跟着我身后奔进的纳尔逊总督也张大了嘴巴。
室内飞舞着淫奢的氛围。我们一眼就看到了被固定在床上的金发少年。他发出连续不断沙哑的嘶叫声,好像正遭受到很大的痛苦。
他被禁锢在床上。大家都看见他的背上腰部臀部,以及腰腹部,微微迎着光线颤动时竟被插上长达数尺的银针。鲜血涔涔流下,而他的脖颈部被铁链卡住甚至已经磨退了皮肉,森森颈骨都透了出来。
所以他无论怎样的极力挣扎,也无法动弹分毫。他不住扭动的节奏甚至取悦了施暴者,那个曾在走廊上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竟然被人强暴。
这就是男人对男人之间的SEX吗?我张大了眼睛。
接着我看见了几个小时前还躺在手术台上,断掉一只脚奄奄一息的病人。
此时此刻,他全身三十几处的缝合伤口因为剧烈动作而断线开裂;绷带处泊泊流淌出了血液,沾湿了床。
这个消瘦的惨白肤色的「病人」,正试图进入因流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金发少年的体内。但是金发少年被锁链锁住的身体不能够放松,就阻碍了病人进行性交的管道和方式。
病人感到很不耐烦,他的十指抓扯住少年的皮肤与伤口,指间有如血爪。他明显感到无法获得满足,所以只能更残暴的方式发泄,例如在性器中插入钢针、鞭挞对方来满足自己……这种不正常的心理比肉体的不健康更昭然若揭。
我们都感到不安,现场气氛也奇异。
银色头发苍白矮小的男子极度焦躁,他猛地抄起一尊铜制的烛台重重打击了少年的头部,顿时那少年晕厥过去。
杨保瑞,你最好祈祷你的皇帝不喜欢这种过激把戏,原来这就是男人间的性。我心里爆笑。
「隆德队长!小心伤口!」这并不是佐普和纳尔逊市长分不清施虐与被虐,而是强权之下的曲意辩白。几名被喝令按住被虐者四肢的侍卫,顿时如释重负感激涕零的看着他们的上司。
金黄色的流苏、华盖式的古典背景,相映对比着现代奇特诡异的做爱方式,使我很怀疑这些所谓的「贵族华卿」所受到的「品质为零」养成教育。我的脑子里都是医学术语。隆德队长则完全不理会闯入者的注视,自顾自的继续探索更深一步的异色爱好,并为之陶然。
这令旁观者不得不在自身上找原因,将正常的性行为理解成无耻血腥变态行径。这就是现今流行的时尚?
将钢铁钢针插入对方身体内部,并将对方扼死打晕的这种体位交合,借助暴力、铁鞭、器具强迫对方与自己媾和。这就是过激爱?
它完全违背了使人类在性爱中得到幸福的虚幻方程式。
「住手!太难看了!」我大喊了一声。
你就是想表演,也得我们愿意看。佐普立刻向我投来了崇敬的目光。
这声大喝终于震醒了隆德队长,他从那个少年身上倒了下去。并且大口的喘息着,体力不支的重伤患者能进行性交已经是手术成功的超水准证明了。
隆德队长混浊的视线,不定的游移在室内。
终于他盯住了门口胆大妄为的一群人。
「你,就是……那个,叫杨保瑞的医生吗?!」他问道:「听说,你是……帝国,最嚣张的家伙……」
我根本不想回答。
他苍白脸上释出了奇怪的表情。「你竟然是美男子?你……这丑八怪……」
我懒得解释。
「来人……」随着他的呼唤。从背后伸出的几条手臂,阻挡了我进一步行动。冷刚的硬物感,四只枪口深深抵住了我的背心。
隆德先生,皇家近卫队的队长。他的灰色眸子犹如白内障患者一样,冰冷无机感的注视着我的脸。
「把……他的脸给我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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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上)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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