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看法?”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说话的人却散发着光,连黑影也无法将他遮掩起来。
“我从来没有看过紫紧张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呢……神,你觉得呢?你儿子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啊,谁叫你说什么传宗接代的傻话。你真有那么重视后代这种东西?骗人……”像洋娃娃一样拥有精致五官的女人,喊着脸,可爱得让人想伸手捏捏她。
“呵……蜜,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我儿子啊。”
“啊?是吗?”被称为蜜的女人装模作样地捂起小巧的嘴,双眼却闪烁精光,语气更是一点同情味道也没有,“这样的话,紫不是很可怜吗?”
“更何况……八年前我儿子惹下的大祸,你还记得吗?”从黑暗处里走出来,是个全身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不只是衣服,连头发跟皮肤都像是融入霜雪般洁白。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孙子,我还以为那家伙平时玩这么凶也不留任何种。而且,蜜,你也猜错了一点,我啊……已经老了,年纪大的人都会想抱孙子,这是人之常情,别把我想得太伟大。”
洁白的脸上,一点没有老态。
布满男人周围空气的神圣气息,不像人所拥有的。
蜜看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只觉得那笑容跟这个人的内在毫不相符。
“你啊,又想干什么呢?真是讨人厌的个性……记住,那是你儿子啊。”
***
嘴巴苦涩,很想喝水。
“好……好渴,我要喝……水……”向德恩意识不清地喃喃说着,在下一秒真的有人将他扶起来,喂了水。
他如饮甘露般猛喝着水,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迷糊之中他睁开眼睛,随即皱紧眉头,胃好痛……“唔——”一个柔软的物体侵入口腔,带着他所渴望的水。
而他毫无所觉的吸吮着那物体。
触感很柔软……不怎像是液体,这是什么?软软的,好像……舌头——向德恩瞪大着双眼,终于清醒过来,他推开来人的肩膀。
“你……做什么你!”他错愕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流的脸上散发着激动的潮红,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流默默的下床后,抖了抖身上的西装,想要掩去脸上微微透露的情欲。
平息后,他往床上丢了份文件。
“这是什么?”浑身充满戒备,向德恩拿起并没有什么重量的文件。
“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那副令人为之倾倒的的笑脸,不知为何增添不明所以的光芒,说完,流就开门离去。
向德恩莫名其妙地抬首张望,赫然发现他已经回到山中的别墅。
——这个地方……不知道离我的家有多远呢!不知道紫跟他的约定作数了吗?他父亲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但是,在宴会上阳台死角里那段可怕的警言……就算紫放手了,奇会放过他吗?流呢?这个他决定相信的男人,在刚刚……捂着唇,向德恩心里头滑过一丝颤栗。
刚刚,那是个趁人之危的亲吻。
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文件,他不知道流想要给他看些什么。
他抽出牛皮纸袋里的里的纸张,看见上面几个斗大的印刷字体。
眼睛大张,手颤抖起来。
——这……这是!不、不要……不要是我想像的那样!
病历号码:1000123658 姓名:林永直 入院日期:六月六日
阿直!阿直!你没事的,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没听人家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你可以活到两千三百五十六岁,永远当我的朋友,也永远会费尽心思挖苦我的那个人!我知道你特别熬夜策划婚礼细节,还命令五荣他们别让我知道,说你爱面子不想让我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知道其实你花了大笔的钱租了牧场,却骗我那是你朋友开的牧场根本不用收费。
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的婚礼上,难得帅得不可思议的你,对我说:“恩,你一定幸福快乐。”
你诚心的笑容让我觉得,这一生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我记得,我最后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喊着我的名字呀,你还向我跑来想要救我呀,你忘了吗?忘了吗?即使你是个什么优点都没有的人,即使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挖苦我,可是,你,在我心中却永远是我的兄弟!
向德恩咬紧牙根,泪水在眼中打转,慢慢地收紧手中的文件,他清清楚楚地在病名后面看见冰冷的三个字:重枪伤。
伴随着期望破碎的声音,是无声滑落的热泪。
向德恩坐在床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只小虾米一样。
当耳边有一本书飞过来的声音时,他颤抖着肩膀,紧闭起眼睛。
所幸那本书一开始就被扔往墙壁的方向,他睫毛发颤地睁开眼,书已经静静地躺在床上。
但是房里的大战还没结束。
房间里所有一切能搬得动的,紫全部都拿起来砸。
花瓶的碎片躺满一地,窗帘被拉扯到只剩下一个支撑点在垂死挣扎,高级枕头内的羽毛被紫全数抽出来,撒至空中。
从羽毛掉落的空隙中,向德恩看到正在发狂的野兽。
“妈的!贱人!我又不是她生的!跌个屁啊!”紫往桌边一踢,木桌大力地震了一下,抽屉像死人吐舌那样悬挂在空中。
“我不要那个女的,听见没有!我死也不要!你知道吗?那个人要我结婚,跟那个谁谁谁……我连名字也记不起来的女人,真想杀了她算了!什么蜜的独生女跟我在一起是天作之合?听他在放屁!”紫的脸上是可怕的狰狞,好似随时都准备将周围的人全部杀光的凌厉气势,让向德恩缩紧身体。
突然,他望着躺在地板上的碎玻璃,眼神渐渐迷茫起来。
眼泪,也悄悄聚集在眼窝处,却没有掉落。
“紫,我要离开这里。”
冷静的、平稳的声音让紫停下破坏物品的动作,他松开抓在手中的台灯,眉头只是轻轻一蹙,轻声问:“你说什么?”
“我要走。”
听见台灯落地的声响,向德恩肩膀缩了一下,但说话声却是清楚而坚定。
“呵……”紫笑了出来,一扫刚才脸上可怕的表情,然而那笑声却让向德恩毛骨悚然。
紫说话的声音,很轻:“你说什么?你要走?恩,你脑袋没坏掉吧?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父亲要我结婚呢,你听清楚了吗?”
“关我什么事?”平淡地,回答着。
一张冷酷的脸垮了下来,紫腰杆挺直站在桌边,静静地看着那坐在床上的人数秒。
突地,他冲上前揪起向德恩的衣领,声音还是那样轻柔:“这当然关你的事,恩。我说过,只要父亲相信我们,我就放过你。可现在的情况是,我父亲不但不信我们,还变本加厉要我娶一个我根本不算认识的女人。
“你说,你能说走就走吗?这场戏离演完的那天还很遥远,你休想逃离这里。”
向德恩看着紫,但那双茫然的眼睛里却没有他。
紫惊觉,心脏猛然一紧,松开对方的衣领。
“是吗?那么……阿直的事怎么说?”
紫敛起眼,说道:“只要我父亲没有相信我们,你就不能走。”
“阿直的事怎么说?”
“只要他们持续逼我娶老婆,你就不能走。”
“阿直的事怎么说?”
双眼一眯,紫低下身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只有仅仅几公分。
紫拍拍自己的胸膛:“这里,右胸腔的地方。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你也不用这么着急,那个人并没有死。但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不敢保证了。你知道我的家族是什么,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再简单不过……”
从嘴边挤出来的阴狠笑容震撼着向德恩,他太明白对方说到做到的能力。
紫满意地瞧着他惊恐的表情,渐渐拉开彼此的距离,欲转身离去。
向德恩却急急忙忙爬坐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紫的衣摆。
“不,不——你不能……你不能……”紫伸手摸着向德恩的脸颊,热泪直接滑进他的指间,似是烫入他的心一样,紫的决心狠狠地动摇了一下。
“有什么好哭的呢?虽然你哭的样子实在是……”
“紫,我……拜托你……不要……”向德恩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开,仿佛手这么一松的话,阿直的性命也会失去。
“恩,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什么也不会做,真的。”
此刻,紫的语气里是真正的温柔。
向德恩却什么也没察觉到,呆呆地问:“真的吗?”
“真的。”
紫拉起他,用极大的力气抓住他的手,确定好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
向德恩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自从在两天前知道了阿直的事,他就保持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然而,紫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这两天以来,他都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天气很好,在这六月天太阳很晴朗,山上空气也很新鲜,但是他却一直待在房子里,即使将窗户打开,一股闷到逼得他不能呼吸的无形东西怎么样也消散不去。
这时候,门边传来咿啊的声音,他仍然没什么反应地看着窗外。
同时,一阵凉爽的风吹进来,他所做出来的回应也只是眨眨眼。
“你好久没下楼了。”
向德恩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头,他看见流那张脸上显露出假惺惺的担忧。
“你撒谎。”
吐出轻轻一句,向德恩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树叶正被风吹动,“你是玩弄我吧?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会救我出去,现在呢?你知道紫跟我说什么吗?我总觉得,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相较向德恩的指责,流反而笑了。
这样的笑不是阴狠的冷,也不是要将人往死里整的狡猾,更是没有一点假情假意。
有的,是真心的、温柔的一个笑容,为了眼前的人而笑的。
可惜,向德恩并没有看见。
“我很高兴你相信我,真的很高兴……我还奢侈地想着,这是不是同样代表,你原谅我了?原谅我过去对你做的那些事……”流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张平凡且哀愁的脸,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却硬生生地停在空中。
料想到对方可能会不高兴,所以又将手收了回来。
“向德恩,我说过我会救你出去,我就一定办得到。
“你知道吗?其实沿着后院那条小路走下去大约二十分钟,就能看到一个小城镇了。城镇里有一间派出所,你只要走出这座山到达那里就会有人接应你。到时候,你就能回到家。”
回家?终于,向德恩脸色一变,转眼深深地盯着那个人。
流那张美丽的脸上,眼睛不大却微微地向上扬,看着你的时候有些像狐狸,一只美丽的狐狸,你也会因为这只狐狸太漂亮而不敢继续看。
“流,你为什么不再叫我‘恩’了?”紫坚持要叫他恩,奇也拼命地叫他恩。
再次见面的时候,流和他躺在床上,火热的身体进入到他的深处,狠狠地撞击……那个时候他也叫他恩,为什么后来就不叫了?
这下子,流反而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生命里重要的人才能这样叫你,我想,我应该不是你所说的重要的人吧。更何况,我确实不适合这么叫你。”
向德恩咬紧下唇。
这是第一次——自从来到这里,不,该说,自从九年前毕业旅行过后第一次,终于有人来在乎他的感受,他也是个人,不该是被摆弄的,不该连最基本的尊重也得不到。
流……流……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条小路我亲自走了一遍,路上没什么大问题。但只要是山路都不好走,你要小心。”
那个美丽的男人如此说着。
亲自走了一遍吗?政客的小孩从出生就不该做太劳动的事才对,如今为了一个说不出的抱歉做到这种地步,这已经是底限了吧?就算流说不出“对不起”那三个字,他也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歉意。
“记着,明天下午三点,我会支开所有的人。在此之前,你在房里好好待着别乱跑,等到三点,你就下山找到那间派出所,记住了吗?”流静默地看着向德恩点头。
“嗯,很好,今天你就好好保留体力。”
接着,那个美丽的男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谢谢你。”
轻柔的一声道谢让流停住脚步,踌躇了几秒,最后仍开门离去。
向德恩蜷着身体,脸埋入膝窝处。
心里头某部分的感情,好似悄悄地流泻出来。
“恩,我所能做的也不过这些。和你所失去的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
计划感觉起来很顺利。
隔天中午的时候,向德恩在房里吃着佣人送上的午餐。
越吃越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如果,紫知道他逃跑的话,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而且,紫如果知道放他走是流的主意……管不了这么多!这一切,原本就不是他自愿要来的,该在八年前就结束的事情却没有结束,那就选在今天吧,永永远远地断除跟那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回到家,他就要带着碧凤和晓轩,搬离台北甚至是搬到国外,只要离那三个人远远的,什么都好。
几乎是食不知味的吞下饭,但为了下午的计划,他必须要有体力才行。
时针指向三的时候,向德恩刚好推开后院的门。
流说的是真的,他在这时候调走所有的人,从楼上一路走下来,向德恩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他才跨出大门一步,脚边就绊到些看似浇花的器具,发出了“喀啦”两声。
“谁?”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向德恩飞快地转过头,脸色当场惨白,比死了还难看。
他看着眼前英俊得体的男人穿着轻松的休闲服,手里拿着挖泥土的工具,往这边瞧过来……向德恩手中用来赶蛇的拐杖,“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记得,流说过,他会支开所有的人,但这个“所有的人”里难道不包括眼前这个男人吗?没有吗?向德恩转头去看那条蜿蜒而下看不到尽头的小路。
没错,沿着那条小路下去的是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个派出所。
很快,他就能离开这里了,到时候就能看见他的老婆,他的儿子……
“恩,你在这做什么?出来透气吗?正好,过来跟我一起播种,这花园里的一株一草都是我种植的,厉害吧?”紫笑了,那个恶魔,在他面前露出天真的笑容。
向德恩的视线来回在紫和小路之间。
紫跑得快吗?如果他领先他一步冲下山的话,他有胜算吗?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是有好好吃饭吗?”从来没有过的平和语气,要是向德恩仔细听的话,就能知道紫今天的心情很好。
说不定他只要顺他的话编出谎言,然后回到房里再重新计划。
这样的话,也就不会被他一时的糊涂,而葬送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向德恩看见那个恶魔踩着轻松的脚步靠近,一步、两步……转瞬间,他拔腿奔往那条小径!小路两旁的细小树枝刮过他的脸,带来细微的刺痛。
但他却不予理会,拼命地在及膝的草间拔足狂奔。
身后,是失控的怒吼:“向——德——恩——你给我回来!”
听到这声呐喊,紧接着是一阵踉跄,脚边被石头绊倒。
趴倒在地的时候鼻间吹起一股泥尘,他狼狈地挣扎起身,拖着受伤的脚踝继续往前跑!不能回头、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停下!阿直在医院里等着他呢,当他进门的时候,阿直一定会开口糗他,说他是逛大街逛到迷路了吗?现在才回来!然后小刚跟五荣会一起联合起来跟他作对。
智全一定会扁着嘴来到他身边,别扭地对他说:哥你总算回来了。
他的妻子,碧凤肯定担心得瘦了。
没关系,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向德恩像是已经回到他们身边一样,他几乎快喘不过气地奔跑着,抬头对着被树影遮得稀稀落落的天空微笑。
——很快的……我就能回到家了。
猝不及防地,背后是一阵猛力的撞击。
一具温热的身体紧紧抱着他,随他一起滚落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来。
那个可怕的恶魔没有任何表情,将他压在身下。
午后的阳光仍然刺眼,那个人被影子笼罩着,满脸阴暗。
向德恩觉得一切好像回到了八年前,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紫失控揍他的样子。
“放我走……”向德恩低喃着,伸出发颤的双手推拒将他压在身下的紫。
“莫东紫——放我走!”凄厉的叫声里是无限的绝望。
他看见紫抬起手,在下一秒,十几个耳光毫无预警地在他脸上落下,打得他头晕脑胀,视线一片模糊。
他再无力气反抗,忙着护住自己的双手也被阻拦下来。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人影折射成两、三道。
他口腔里满是腥臭味,随即咳嗽了几声,脸却被捧住。
一道冷静却残忍的声音,在耳间传开。
“你想走是吧?我会让你再也没办法走!”
在丝毫没有办法抗拒的情形下,他的身体被翻转过去,鼻间接触到新生的草芽,有些刺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一些……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裤子被扒下来,他口里喃喃念着不要不要……即使无力地向前爬行,身后的人随即将他拉了回来。
向德恩张开嘴,还来不急呼救,便吐出一声可怕的惨叫。
狂野的冲撞,毫不保留地带着那粗长的硬块一起进到他的身体里。
他紧紧地抓住地上的野草,指甲陷入土壤里。
折磨一波接着一波而来,毫无止尽……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被锁在这片树林间。
树上的鸟儿朝这里点了点头,仿佛不忍心看下去而飞远。
夕阳映染在橘黄色的天空,看起来很美,但距离却遥远到伸手也触摸不到。
他茫然地半垂着眼睛看着那片天空,身体不时颤抖几下。
他吞咽了口口水,口腔内有股令人难受的苦涩味,眼角的伤被热泪渍得痛,但他像毫不在意般睁开眼睛,清楚地看见那个男人站起来擦拭着他流到对方身上的血。
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紫满意地看着向德恩的惨况。
然后,像是嘲笑他的自不量力,紫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角度。
“我还以为碰了你自己真的会吐,想不到……你跟以前一样棒。”
紫伸出手扯住向德恩的发,随即惹来吃痛的闷哼。
“啊……”向德恩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但紫抓着他的头发直接将他拖着走——下半身仍是赤裸地被拖行——背贴在地上,他极力想要站起来,却立即被头皮上的力道给牵着走。
翠绿的草地上,几缕鲜血点缀其间。
***
回到山中别墅里,向德恩直接被甩到大床上。
像在小径上的暴行那样一再被同样的行为对待,到晚间的时候,他脸部潮红,全身热烫。
他知道自己是发烧了,但是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并没有停下来。
“不要……”向德恩虚弱地推阻着那个正在激动中的男人,脑中闪过一丝死亡的感觉。
“好热……”男人吐息着,大掌游走在他的身体上。
向德恩撇过头,泪水再度浸入枕头里,他将臀部缓慢地向后挪了挪。
好了……总算好一点了,在身体里不停抽 插的东西总算是出去一点了。
“你还想逃吗?”冰凉的双手将他的腰一拢,他立刻发出悲鸣的声音。
“你看你这双腿……你的脚毛怎么这么少呢?像个女人一样,好光滑呀……如果沾上鲜血的话,会不会变得更好看呢?如果,把它折断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啊——”碎裂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向德恩额冒冷汗,他小腿的肉好像被体内的某种尖锐的东西逼痛了……他整个身体猛然向上一弓,然后脑中的一阵强烈晕眩让他在下一秒瘫在床上。
他以为听到了自己的呐喊,实际上他的喉间只发出一声机器般的喀喀声就静止了。
紫的手放在他的脚上,脸上是一抹猖狂的笑。
这样,亲手地——将他的左小腿骨折断。
如此一来,他就没有逃掉的能力。
向德恩的眼前一黑,耳边是破门而入的声音。
“紫——你——你做了什么!”奇的声音已经失控了。
埋在体内的邪恶终于退出,向德恩连哼声也没有。
似乎有人抬起他的断腿,他是不是……再也不能走路了?——碧凤,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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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上)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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