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不论老师问你什么,你就点头,听懂了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向德恩发觉自己被架着走路,他偏过头,是流在跟他说话,对方清新的味道传入鼻间。
“啊……”轻喊了一声,向德恩皱起眉头,移动脚步竟是这样困难,股间传来的刺痛感提醒着他经历了什么事。
头脑昏沉,恶心欲吐,还有一阵难以忍受的燥热。
“向德恩?向德恩同学!你还好吧?差点闹上警局了你知不知道?下次外出一定要告诉同学或是老师呀。”
有人在摇晃着他的肩膀,向德恩看见一个比他还瘦小的人在他面前。
对了……这是班导师……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感觉到自己已经在说话了,实际上却发不出声音来。
“恩!你这个白痴!”那是他的三个死党,他们的脸上写满担心。
“老师,先让他上车吧?”紫的声音飘进耳里,让他忍不住发颤。
流和奇扶他上游览车,今天是毕旅的第二天,原本安排的节目都因为天气取消了,所以回学校的时间也提早。
只是……都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吗?软趴趴地上了车后,向德恩被推到座椅上,几乎是快晕过去,渴望扯开喉咙大喊——快,快叫警察来,把这三个人抓走!然而,不知为何,流坐到了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脸颊,说:“看,全部的三年级都在等你,谁叫你昨晚私自离开饭店。”
向德恩眨了眨眼,眼前却还模糊着,他虚弱地问:“什么?我没有……”
“嘘……”流凑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幸好紫有带一些药,你不用担心会发炎,只是会有轻微的发烧。呐,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被人做了什么事吧?想想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知道吗?”
向德恩只看见那美眸盯着他,对他笑,那眼里,藏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
回到学校,老师打电话给他父母,叫他们来接他,并在父母面前训了他一番话。
而阿直、小刚与五荣站在远处,目送他被父母送回家。
一回到家,向德恩倒头睡觉,也不断催眠自己,没什么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但,真的是睡一觉就没事了吗?向德恩的父母并没有责备小孩,只认为他平平安安回到家就好,而众人所好奇的,那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他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是怎么对所有人编故事的。
而三个死党带着道歉而来,却仍时不时问:“恩,你那晚究竟是跑哪儿去啦?怎么会是那三位老大找到你?”他皆沉下脸,一律回答:“你可以去问他们啊。”
比较庆幸的是,那三个混帐没再来惹他,就真的像梦一般,只存在一晚。
但,那件事是真的发生过,随着食欲不佳而越来越消瘦的身体,以及晚上会被不知名的东西吓醒,向德恩有一天这么跟父母说:“我想转学。”
难受到即使跟那三个人没有任何接触,但仍是处在同一个班上也不行的情况下,转学的决定,势在必然。
“转学?”听到他要转学的消息,首先来质问他的,当然是跟他同班的三个死党。
“恩,你疯了吗?我们都三年级了还转什么学?”首先劝说的,是向来以捉弄他为生活目标的阿直。
而他,却低下头,看着地板。
那是个说也说不出口的原因。
“恩,你脸色好难看。”
五荣坐在课桌上,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他立刻触电般迅速缩肩……对于稍稍亲昵,甚至只是朋友间互相关心的突然动作,也能让他吓到。
当场,四个人周围的空间似乎安静下来。
向德恩尴尬笑笑,“没什么,早餐没吃,现在肚子咕噜咕噜,还在闹头昏。”
“我有面包!”小刚从书包里拿出个被压得丑死了的廉价面包,向德恩接过来,鼻头一阵酸。
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要是他转学了,以后喊肚子饿,可没有个戴眼镜又暴牙的男生拿丑丑的食物给他。
打开塑胶封口,向德恩一口一口吃起来。
“在那个学校,我遇到了一个对我来说完美至极的女生。”
脑子空白,他一边咀嚼索然无味的面包,一边编出谎言的字句。
“就好像,这一辈子,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女生了……所以,为了追到她,我当然要转学过去。”
这个一听就破绽百出的谎言,立刻得到热情的回应。
“原来如此!难怪你最近低落得夸张!”
“你!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为了一个女生转学,你真是……籴!有你的。”
这谎言,就像是低气压的一个出口,死党们像是松了口气,回到了在毕旅前调笑他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对死党们的调笑假装生气的自己。
但现在,与朋友间的门渐渐成形,向德恩是在这时候,第一次感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的秘密世界里,真是寂寞。
***
鼻间突然传来一阵原子笔的香水味,很浓厚的味道,把他给熏醒了。
向德恩茫然地抬头,桌子上是一本本的笔记,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国字交错成的一道道考试重点。
毕业旅行过后,还剩下四个多月可以准备高中第一次学力测验,好快,就要考大学了。
他揉揉双眼,活动僵硬的肩膀。
独自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夕阳的橘色余晕撒进来,更显出忧愁的气氛。
放学都多久了?竟然没有半个人来叫醒他,原来他的人缘已经惨到这种地步了吗?身为转学生,他本来就不期待自己能交到像阿直他们虽然欺负他、却也照顾他的朋友。
但,这未免太离谱,看样子,全校大概只剩他这个笨蛋还在这儿吧?将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里,向德恩感到肩上的沉重。
书包里是一堆的书,他每天拼命地认真念书,不只是为了实践他和三个死党的梦想,考上同一间大学,更是为了……能让自己别去想其他事。
从中栋教室走到北栋教室,他咋了咋舌,还真的没瞧见半个人影……“有没有人——”学校太空荡,心里头觉得奇怪,他大声地喊,没半点回应。
天色也不怎么黑,顶多就学校偏僻了点,附近也没卖什么吃的喝的玩的,这大概就是学生们放学后不想留在学校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加快脚步,他脑子里思考的是,等会儿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今天老师给的数学题目写完。
就在这时,一点预兆也没有,向德恩甚至不认为有人靠近他。
但那只充满力气的手掌,自后头使劲地捂住他的嘴巴,一具温热的身体贴在他身后,强力地将他拉至北栋的厕所方向。
向德恩双手抓住那只手掌,企图从对方的桎梏里挣脱开来。
但不论多努力,那个人的力气是固执且暴力的,书包都被甩在地上,恐惧的感觉窜上来。
他还记得,那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有三个人,打开他同为男生的身体……不——进到厕所,实在慌了,他将那捂在口鼻上的手掌压近嘴边,狠狠咬下!“嘶——”那强力的手掌松开了。
向德恩转过身,终于看见对方的脸。
也许,再也没有其他人的眼睛,比得上这个人的美丽。
堵住厕所唯一的出口,流竟然和他穿着相同的学校制服,背部直挺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按着刚才被他咬出来的伤口。
下一秒,流冲过来,掐住他的脖子。
“咳!咳!”被按到墙边,大力的重击让向德恩紧皱双眉,接着,那唇就覆上来了。
跟毕旅那晚的粗鲁野蛮不同,流贴着他的唇,冰冷的感觉自唇上化开,流的唇,好冰呀……双手推阻着,流却只费了一只手的力气,就将他固定在墙壁上。
“嗯——”闷哼声在厕所里沉沉地传开。
流用另一只手,直接贴到他裤裆上,唇离开了他的,想大叫,却随即被捂住嘴巴。
“别吵!”轻声警告,流瞪向他的眼,贴在裤子上的手稍一用力,惹来向德恩的反抗。
“如果你再乱动,呵……我记得那个晚上,我可没进去后面呀,难道,你想试试吗?”泪水盈眶,向德恩猛烈摇头。
“那就别动,别动……”流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这时,一阵沉闷的巨响从厕所外面传来。
不知道那是什么物体相撞的声音,向德恩吓了一跳。
两个人没有动作,就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在这如此接近的距离,看着这个厉害的男生,向德恩应该逃离这眼神的,但他没有,竟是移不开看着这双美丽眼睛的视线。
两个人的对视,周围又安静下来。
流的表情透出一股沉重严肃,他慢慢地放开向德恩。
“应该没事了。”
什么?向德恩一脸困惑,看着走至厕所门口的流,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等等……”急急忙忙跟上流的脚步,出了厕所,他立即哑然无言地看着不远处的北栋某间教室外的墙壁,明显地遭到破坏。
流走至被破坏的墙边。
墙上有着一处明显的凹洞,有一个人头这么大,周围碎裂开来的水泥块散落一地。
“这……刚刚这里没有这个洞。”
走过来,向德恩用手摸向墙壁,一碰触便有更多的水泥碎片落下。
“什么东西撞的啊……”
“是拳头。”
流皱起眉头看着大洞旁的无数裂痕,看样子,“那个人”可是相当生气。
“拳、拳头?”那请问,这是牛的拳头还是恐龙的拳头?向德恩看着那洞,咋舌,既不是牛也不是恐龙,那么就是人打出来的……不知不觉想着,如果自己是这面墙……恐怕承受了这一拳就没命吧?“当然,如果你想要找一个人,最后却只找到那人的书包……哼。”
转过头,向德恩看见流若有似无地笑着,心底发毛。
“就算找人也不应该在这里打个洞呀。”
突然想到什么,向德恩转身四处张望。
嗯?我的书包呢?该不会……向德恩一步一步退开,离流越来越远。
“大家都说我们三个人里,脾气最坏的是奇,武术最厉害的也是奇,不过,那是大家没看过那个人真正的样子呀。
这个洞,是用气功打出来的。”
一转头,流面无表情地看着向德恩渐行渐远——面对着他,一步步往后退。
“怎么?怕我吗?”还是站在原地,流勾起嘴角,一动不动,“转学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转来这间学校呢?如果你不转来这里,也就不会……”就在那一瞬!向德恩转身就跑——一定是的,那个洞,除了流、除了奇,也就只剩紫了……就是他将墙壁打凹的,为什么呢?想要一个人,却只找到那人的书包……句子里所说的那人,不就是自己吗!紫找他做什么呢?恐惧像沾上墨的宣纸,迅速染开。
后身毫无声响,向德恩从北栋跑到川堂,衣领却在这时被一阵强大的力道往后拉了过去。
“不要——”还来不及看见那张美丽的脸孔,他的腹部在下一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
整张脸即使夸张地皱在一起,那疼痛感只有加剧。
他贴进散发着淡淡清香味道的胸膛里,而后神志不清地被人头朝下地扛了起来。
“……如何?”“这样吗?”“你确定他还在向德恩的家门前?”“那就继续观察。”
捂着肚子,向德恩全身酸痛,眼睛眨呀眨地适应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耳边是一道讲话慢条斯理却极有修养态度的说话声,他翻身趴在床上,想起来,肚子却一抖一抖,胃里好像装了什么微型炸弹,已经把他的内脏炸了个稀巴烂。
“我要回家……”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向德恩将头埋进被单里,竟然连一个起身的动作都做不到。
“很快就能放你走了,现在的你,很安全。”
头发上传来一阵轻柔的力道,有人在摸着他的头。
抬起脸,是那个叫流的男生。
“有人在找你呢,紫的个性就这样,三分钟热度,相信一次两次,他就不会再这么费心思了。”
流的样子,好像是全世界最好的好人,说话声是这样轻柔,如此细微。
但是向德恩没有忘记,这个人在一个月前对他干了什么事。
所以,他挥开流在他发上的手。
同时,排山倒海而来的呕吐感袭击着他,向德恩真的吐了。
将或白或黄的秽物吐在干净的床单上,空气里一股说不出什么味道的清香,都被浓浓的酸味掩盖过去。
弄脏了床单,向德恩紧闭眼睛,怕的是流接下来的毒打。
可是当嘴边丝质的触感传来,他震惊地张开眼。
传闻里,全校师生都害怕的三个人,其中之一的流,竟然拿着丝质手帕擦着他留在嘴角的呕吐物。
这个人……随后,流又拿了一杯不知名的东西,杯里的颜色看起来是带着黄色的透明。
“喝下去会舒服点的。”
“这是什么?”双眼充满疑惑,迟迟没有将杯子接过。
而流仍将杯子举在空中,重复着:“喝下去会舒服点的。”
向德恩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但那双细长的凤眼盯着他看,仿佛让人坠入其中,他的手在无知觉的情况下伸出去,傻傻地看着接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向德恩知道自己是睡着了。
睡梦中,身体首先感到不适的部位,是嘴唇。
奇怪,嘴唇为什么会疼呢?被打的地方,明明就是肚子呀。
全身无法动弹,连将眼皮掀开这样简单的事也觉得很累。
那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饮料,喝下后肚子真的不痛了,但神智也逐渐远离,连自己睡着都毫无所觉。
果然,不能相信的人,就是不能相信呀,怎么会糊里糊涂地喝了那杯东西呢?啊!嘴唇,真的很痛啊——“嗯……”向德恩困难地抬起手想摸自己发疼的嘴唇,却意外地摸到一个光滑的下巴。
下巴?猛地睁开眼,向德恩的眼瞳急速收缩。
眼前看到的,是一双可怕的眼睛。
黑溜溜的双眼,在近距离的地方,向德恩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压迫的气息。
也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吻着,但,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正被一只野兽啃咬着不放。
力气好似刚出生的小鸡,他吃力地推拒着压在身上的身体,胸部平坦,这压制住他的人是位男性,不论怎么推也推不开。
他不知这浑身无力的情况,是刚睡醒的症状,还是那杯酒在作祟。
这人不仅吻他,手也袭击而来。
隔着胸口的布料,寻找他胸前突起,细细磨蹭起来,蹭出来的,不是情欲,而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
向德恩浑身发颤,抖得越可怜,身上的人越过分地捏紧他的乳尖,发出来的疼痛闷哼帮助不了什么,只是为这寂静的房间增添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这痛虽然难受,却让他益发清醒,力气有如瞬间吹起的汽球回到身上,一个用力,竟然将身前的肉体推开来。
那个男人,好像是低叫了一声吧,或许是为了他有力气推开而讶异?向德恩不再思考,急忙地下了床就摇摇晃晃的往门边跑。
好不容易摸到门把,转动。
整个人霎时晴天霹雳,脸色铁青,这……这门,是从外头锁上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那个人,他说了什么?——现在的你,很安全。
哪里安全?这门锁,断了他的路。
向德恩的衣领被提了起来,还不忘挣扎,被丢上床的那一刻,毕业旅行的记忆全数回笼。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人站在床边,那人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冰冷,好似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怕的样子了。
他声音是颤着的:“……紫……”结结巴巴说出来的,是个一点也不想说出来的名字。
“不过是具男人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好迷恋的?”伸手解开制服上的钮扣,脱下,里面是一片平坦的胸部,虽然瘦、却不是病态的那种瘦,皮肤还算柔和具有弹性。
“看,有反应了,男生的这里也是有感觉的不是吗?”不在乎对方的疼痛,紫满意地听着不甘心的闷哼声,指间的乳头红肿着。
“是啊,就是这一具身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魔力,让流敢背着我把你藏起来?不过……这样是没有用的,从来没有我想要而找不到的人。”
说出来的话明明夹杂着深深的责备,紫却轻声地说着,除了靠在耳边的向德恩能听得见之外,要是有另一个人在房里的话,恐怕也是听不见的细微音量。
脱掉裤子的沙沙声,和着一道轻笑。
“好漂亮的腿,毛真少。呐,真想让它们流些鲜血来点缀一下,看看会不会更美呢?你觉得怎么样?”抓住躺在床上的人的分身,大拇指往那具排尿功能的小洞上一攒——
“呃嗯——”涨红的脸,涨红的分身,痛苦地颤抖着。
“怎么了?你好像不太想和我聊天啊……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讲话。”
紫漾着残忍的笑看着床上的人。
向德恩的双手被自己制服上的领带绑得死紧,系在床头柱上,嘴巴也被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帕塞住,整个身体被紫压在身下,丝毫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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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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