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下) 番外一 姬流

  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足够的耐力,可以改变一切。
  是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力……事实证明,这句话,是对的。
  好吵。
  下课十分钟也不得安宁,奇坐在我旁边瞪着那噪音的源头,他的耐心和脾气向来不好,眼前那一群男生再不住嘴的话,大概就会有流血事件了。
  并不是每次下课一吵奇就会发飙,他昨晚跟几个女人大战去了,直到早上都没睡,本来是想跷课,就在紫一句“化学老师上课很有趣”就跟来。
  脾气会好,才怪。
  果然,他撇撇嘴站起来走过去。
  我向紫使个眼色,他仅仅露出兴趣的微笑。
  我们三个是一体的,任何人也无法分割我们的命运,所以奇不爽就是我们不爽,奇不顺眼我们也就顺眼不得。
  紫搭着我的肩,跟着过去。
  结局不用说,一场还没开始打就胜利的架,实在不用花太多口水说明,那五个高声讨论着别校女孩的男同学全部挂彩。
  当时女生的尖叫实在刺耳,紫靠着墙看着这场打架,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也加入了战局,双手跟奇一样,沾上血。
  我恶心地甩甩手。
  “流,用这个擦吧。”
  紫脱下他的白色衬衫扔给我,我笑了一下。
  周围是女同学又羞又怕的抽气声。
  那个人很刺眼,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上个礼拜那次的流血事件,竟然还有人敢笑得如此夸张。
  奇怪的是,那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怎么说?一个长得不怎样的人惹姬流的注意?紫跟奇不笑死我才怪。
  那个人的身边总是有三个奇怪的人,他长得相当普通,没事就阿直长阿直短。
  阿直?大概是一个人的名字吧?而他的名字?不知道,我没有记住的必要。
  只是觉得他的笑容很特别,好像一件很简单的事就能让他满足地笑,笑声不难听也不刺耳,看着他也想跟着他一起笑了。
  只是,我是笑不出像他那样的。
  ***
  毕业旅行?多无聊,班上没人敢靠近我们,所以没必要以毕业旅行回忆些什么。
  “听说是学生们争取到北上旅行的机会啊,这么多届以来第一次,挺好玩的吧?”紫淡淡说着,我点头同意,奇也说好。
  那就去吧。
  结果接连的雨天,紫却说看到大家那么失望的表情真好玩。
  他向来这样,把别人的痛苦当乐趣,相处久了也就这样,他并不是恶意,只是喜好怪了点。
  无聊?那就来打牌,找点事做才不无聊。
  玩得正兴起的时候门边传来敲门声。
  奇咒骂着,从刚才输到现在的人,依他的脾气来讲没有冲出去杀人就很好了。
  果然上次打了人,被他那富有的父亲念了一顿吧?连紫也装傻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我。
  算了,我去开门就我去开门,这有什么?一开门,是向德恩。
  原来,我早就记住他的名字?他的神情看起来紧张到随时都会晕倒一样,不知在喊些什么,喊完就冲到走廊尽头不见人影。
  我应该笑了吧?不然紫也不会过来摸我的脸说:流你笑得真好看。
  “我发现新乐子,玩不玩?”这么有趣的人应该早点抓出来,有福同享,我不会这么吝啬的。
  奇果然一声“好耶”把牌扔掉,正要一起出门时敲门声又响了,不会有人这么笨自投罗网吧?紫走在前面,开门的理所当然是他。
  果然,事实证明,向德恩就是这么笨的一个人。
  既然我提议的乐子,当然要由我先开始。
  果然,是一副很好的身体,没有想到的是,从来不管做什么事都静静在一旁的紫也兴奋了。
  向德恩昏了两次醒了两次,最后一次晕过去就像死了一样,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怎么这么禁不起玩,我都没进去就不行了?算了,反正——反正什么呢?来日方长四个字竟然从大脑里冒出来。
  看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也不知为何,竟然在意起他醒来后要怎么办?那个容易满足笑着的人,还是那个容易笑的人吗?
  他转学了,班上再没有那张满足而干净的笑容。
  在堂叔标着教务主任的桌上看到他的照片,向德恩三个字,心中原本的平静波纹被撩拨起来,是那个人呢……紫在旁边,他也看见转学的文件,难得紫会记住这样一个人。
  “真怀念那具身体的滋味呢……”紫的眼中,闪着邪念。
  那个人是我发现的,你想做什么——突然捂住了头,我在后悔吗?后悔将一颗被洒上土的纯玉擦干净,摆到我们三个的面前?
  跑去学校,做着近乎绑架的行为。
  紫他,很生气啊,找不到人就到向德恩家门口等待。
  第一次看到紫如此认真,如此有耐心,如此对一个人有心机。
  抱着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入眼的人上楼,很轻,也很安稳地躺在我的怀里。
  我的手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贴在他的胸膛上……猛然收回手。
  我,姬流,向来都知道自己做些什么事,向来都清楚自己的想法,向来不会后悔所做过的每一个决定。
  但在这一刻,我大错特错——我竟将一个令我心动的人,当成大餐贡献出来。
  “你藏着他?”
  “是抓来。”
  “没通知我?”进出着那具昏死的身体,紫天生有一种紧迫盯人的气势。
  一个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一个是……喜欢的人,我的理智我的聪敏我的机灵最终还是……选择了朋友。
  “我那天可没享受到。”
  我对着紫轻轻一笑,“不过想先抓来玩玩。”
  “最好是这样。”
  紫笑着,他的笑一向如此,并不是故意这样,却还是让我心凉。
  我的同情在看到那张凄惨的脸时显露出来,随即又忍住,吻上他的唇压抑一切。
  这只是一场游戏,紫和奇很快就会腻的,到时就没人会理会向德恩。
  没错,就是这样。
  我也很快可以,将原本就是我看中的宝物收回来。
  直到奇的囚禁,我才大大感到事情的不对劲。
  方温奇,身为他的朋友,还不清楚他吃过就算的个性?男男女女来来去去,他向来不去重视,名副其实种马一只,要他费力气去囚禁一个人,怎么想也不大可能。
  但事实上却真的发生。
  整整四天的囚禁。
  我提醒他,参与这个游戏的明明就是四个人。
  其实我有我的私心,我这么说其实正在提防。
  紫和奇一天天明显地热情,我则一天天计划着,忍耐着,什么时候那个人才真正归入我的手中。
  ***
  想不到,他有了女朋友。
  她不怎么漂亮,真的,站在一起却该死的绝配……提醒他,警告他最好将那女的甩得远远的,借着紫的名义,其实不过是想着……在出国前看他一个人就好……这样就好……还是当初让我心动的笑容。
  漠视我的下场,很简单。
  我带着紫来到那家店,打听到他将带着女友到这里吃饭,其实一半试探一半观察,紫从未有过的注意力、从未有过的专心,全花在这个小人物的身上。
  果然……不见心计的紫总算露出了尾巴。
  不愧是好朋友,我们三个,堪称身世、手段极为高明的人,竟都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一个极为平凡的人手里。
  ***
  毕业典业结束那天下午,我们三个来到机场。
  紫的心情相当好,甚至吹着口哨。
  在机场外,那个叫阿直的人跑来捣乱。
  不管如何,我们三个终究为一体,紫的事也就是我和奇的事,即使知道这个人是向德恩的弟兄,我也用尽拳头。
  飞机上,知道了那件事,紫得意的说着:“将一个不漂亮的东西戴上装饰品,看起来也顺眼多了呀……”
  我在机舱的厕所内握拳捶向镜子。
  如果不是你不听我的话!我也不会让紫知道你有个女朋友!我在心疼,我的心在流泪,可是我忍着。
  出来时还平静的对紫说——要装上漂亮的东西,不会连上面一起装吗?我真是无可救药了吧?
  “这么丑的人,要我再回去?一根手指再也不想碰。”
  ***
  有一天在屋里闹着,玩笑之中打开了奇的皮夹,好久……没看到那张满足的笑脸,原来我……是这么想念他,不着痕迹地盯着照片。
  好想……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却在下一秒听见紫无所谓地说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好像要他再看一眼照片也浪费他的力气。
  原来奇——才是我要提防的人物。
  在国外的学习及工作经历,拥有自由两个字的日子很快就没了,家族事业一切的一切都等着我们三个。
  我对英国没有什么留念,只想着找一个对的时机向父亲请示回到台湾……看那个人。
  我将天天累积下来的思念压抑着不让别人知道,和以前一样的灯红酒绿,花花世界。
  随着日子过去,已经不想去征服那个人了,远远地看着他笑着,远远地看着他幸福,也很好。
  像他这样的人,向德恩光光这三个字就知道是正派的、善良的,不要将黑暗的带给他。
  紫已经不要紧,根本忘了他一样,奇没有具体的行动,所以……由我来保护这个笑容好了,算是弥补我为他带来那段痛苦的日子。
  没料到,紫却在我和奇两个人面前,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纯真……紫永远不可能会和这个形容词相等。
  “我们一起回去!回台湾!找那个……叫向德恩的人!”
  奇一脸惊讶,蠢蠢欲动的样子。
  只有我,最平静,但那只是外表。
  内心,我有了底,紫……奇……我的朋友,这次,我的理智我的聪敏我的机灵……全部我都放弃了。
  ——我要保护我的爱情。
  ***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岛,踏在这片土地上,期待着与那个人的会面。
  “流,这个机会就让给你吧,让他回忆一下过去的那段日子吧……”紫整个人几乎趴在我身上,不理会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万万想不到——紫竟擅自将他掳来!抚摸着向德恩的身体,看着他惊讶地醒来。
  多么刺眼的新郎花瓣!我发狂扯了下来,忍住……忍住……
  平息过后,我看到他的眼里尽是无法抵抗的……瞬间淡漠下去的感情,这张脸,没有我想看到的那副笑容。
  我……我会救你……我保证,你得相信我,你相信我好吗……
  我错了,我也不过是要你的原谅,在毕业旅行的那一夜,早知道就将你推出房门也好。
  我所得到的回应是,一双永远不会信任地看着我的眼睛。
  对于亲密的人和讨厌的人,他是怎么分的?以一个字的称呼和两个字或三个字的称呼,对他来说好像很重要。
  他竟为了如何称呼他而跟紫闹起来,他不想活了吗?紫是什么手段的一个人,经过了毕业典礼当天的事他还没领教到?但在我的心里,也想公开叫他的单名。
  恩……恩。
  突如其来的,他告诉我他相信我,伴随着眼泪向我说着,流,我相信你……我当然知道他对家人的定义,在向德恩的眼里,家人永远是第一。
  姬流?在他心里算什么地位?明明知道他在利用我,明明这就是我提供给他利用的啊……看到他的眼泪就会想到他的笑容,如果没有我,他还是会那样笑着的吧?原来,我不过是要他对我,露出个真心的笑容。
  他也很重朋友,对于他口中的阿直,除了学生时代在班上听过他宏亮的声音外,就只有那次在机场上打架的记忆。
  林永直……我只是觉得,有告诉他林永直受伤的必要。
  两天没有下楼,关在房间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果然,林永直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莫名的空虚塞满了莫名的嫉妒,那是多么丑陋。
  ——突然想着,如果我也受伤了,他会不会为我流上一滴泪?
  是真心要助他逃走的,在奇贪婪露骨的眼神前,在紫若有似无的关切中,我无法拿捏,无法切确保护他。
  尤其是紫……高深莫测的心计,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
  调开了屋子里的人,来到父亲所举办的慈善会,我只看到奇……怎么可能?“紫呢?”细细的汗珠从额上冒出来,血管里血液流动的速度也感觉得到。
  “他说这个晚会太无聊了,不想来,稍后会给你补偿。”
  什么——他还在家中吗?那向德恩——下午三点,现在几点了——
  抓住奇,在他暗黑的双瞳里,我看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紧张着,完全的失控了。
  只看见奇的眼睛越睁越大,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有没有说出去,我不知道。
  只记得最后一句:“不行——我不能失去他!”呆愣地摸了摸脸颊,我手上沾满湿热的泪水。
  我也不过是个人,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人类,永远不可能变成无敌的。
  来到门前,奇先冲了进去,大吼的声音几乎要让我所有神经都断了!直到看见红白交错的床上,躺着个奄奄一息的人……我将赤裸的紫,不顾情义拉扯出房间。
  “是我——是我放他出来的,是我要他逃的——你有种找我好了,他不过是个软脚虾,你竟然这么对他!”第一次的动手,第一次的叫骂,第一次看见,紫,我从小到大的朋友眼里,闪着想将我杀掉的念头的光芒。
  其实并不止右手受伤而已,不愧是受过杀手训练的人,打起人来,甚至连自己的朋友也可以这样无情。
  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我看着奇拉开那头发狂的野兽。
  我却是笑着,捂着右手与肩膀连接的关节处,脱臼了。
  我发狠地用力一错手,手臂整个断掉,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下,我的右手废了。
  我想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在知道我右手残了时,怜悯我而得到他的泪?我想知道,废了手的我,会不会多一丝夺得他的机会?原来,我还是想要他,向德恩,我还是想要这个人,没有办法再以保护的理由守护着这个人。
  以断手断脚来获得的爱并不值得——但对我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监视的影带,他过得很好。
  伯父,紫的父亲将吴碧凤——他的妻子连同儿子一起接过来,看到他如此幸福的笑着,我应该高兴才对,我应该欢天喜地——我保护的笑容,他还是可以如此笑着。
  但我没有高兴。
  腐蚀着我整个身体、侵占我整个脑子的嫉妒,都在折磨着我。
  他们,怎么可以大方地独占他的好呢?那个叫吴碧凤的女人……那个叫向晓轩的男孩……
  紫怀着歉意来看我,想要掩饰的责怪还是被我瞧出来。
  不行吧?对不对?连你,也对向德恩的影响力吃惊了不是吗?打我的时候手劲不足了十成不是吗?连看出我的残废是我自己弄出来的都没察觉,这样的紫,脆弱了。
  而脆弱的人,我是不看在眼底。
  “流……你快好起来,可以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我疑惑,心里涌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是啊……想知道我的新娘子是谁吗?”
  紫不是不同意婚事吗?为什么现在却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新娘子……是谁?”
  紫在下一秒公布答案。
  我的讶异比不上排山倒海而来的幸灾乐祸。
  哈哈哈……我忍着笑意。
  紫啊紫,一世聪明的你怎么会在这点犯上错误,那个人……会恨你一辈子,永远永远地恨着,永远永远不会对你露出笑容。
  那副笑容,注定是我的了。
  很思念这个人,很平凡的一张脸,刚睡醒的样子很讨我喜欢。
  他的眼神,向德恩的眼睛……我在心里高声喊着,一条手臂算什么,一条手臂让我换来了这个人的专注,他看我的眼神里,有丝并非怜悯的感情。
  快了……就快了……再让我砍断一切充满在我们身边的杂草吧?婚礼场上的棚架,一个好的地点好的方式好的手段,那是向晓轩待着的地方。
  几个大螺丝关系着一个人的生命,我把它们拆下来,装上微型爆裂物,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些,我又立刻去找他的朋友们来接他。
  原来——向晓轩不是个可以下手的对象啊!紫的儿子,光是这一点我就决定放过那个小孩。
  再怎么说,紫还是我的朋友,出生入死过的朋友,我不会去碰他的亲生儿子。
  没有想到的是向德恩这个人,他脑袋究竟想着什么?可以放弃生命去保护一个不是自己血亲的儿子?没有想到的是奇这个人,他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挡下棚架。
  心中不知悲或喜,事实证明,我,还是自私地选择了爱情。
  吴碧凤,很干净又让人有好感的一个女人,她感谢着我曾帮助向德恩逃跑,她眼里毫无一丝犹豫的圣洁,只让我想狠狠夺去她的眼,让她再也无法露出引我惭愧的眼神。
  是啊,这个女人竟让我一时之间打算收手。
  但,我最终还是用了毒药。
  在她的饮食里加入一种从伯父那里偷来的东西,这种厉害的药,医疗器材是根本查不出来。
  这些,全都为了斩断女人延伸出去连接到向德恩的无形感情。
  只是,莫家总是让人意外。
  莫东神,伯父,这个人令我又敬又畏。
  在莫家布下的眼线告诉我,向德恩的去向以及后来发生的事。
  伯父看到紫全身是血地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伯父,这个可怕的男人,即使逼着紫做着他不喜欢的事,却还是很爱着紫的。
  他带着我日夜算计到手的男人去了医院,难道是……来观看我布下一切的结果?向德恩,不用期待他不哭的不是?可是我的心仍然像被针扎了一样,他的哭声,他的悲伤,他的眼泪,他的深情,他的歌唱,一切都告诉我,就算我得到了这个男人,他的心也不会是我的。
  那个女人还是赢了,人生最后的一句话都在告诉我、讽刺着我,这个男人的心,是她的。
  我不信……却不得不信。
  “流,这个人伤了我的儿子。”
  寒冷刺骨的杀意席卷而来,我立即苍白了脸,更是紧抱住因为过于激动而昏倒的人。
  在伯父面前,我的自信什么的都没了,不得不承认伯父是个我无法与之相比的人。
  但,他也许并不讨厌向德恩吧?又或许他知道紫的心意,要是杀了这个男人,也等于杀了他和他儿子的关系。
  总之,伯父放了这个人。
  ***
  他睡了两天,我替他擦药又净身,心底只有平静,好像,全世界只剩我和他。
  身体被破坏着,无所谓,因为是向德恩,是我爱的人,只是那疼痛果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他怎么没疯?在学生时代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忍过来的,我只想着,能分担他的痛苦也好。
  ——就把你的伤心难过给我吧。
  他知道我的手废了?细柔地摸着我的右手,是因为下午收到的丧帖而难过吗?他的眉头没松开过,在夜晚进了我的房门,除了看着我和摸着我之外,什么也没做。
  “疼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已经没关系了……”他抱着我,躺在我的怀里,睡去。
  我陪他去丧礼,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依旧平凡。
  莫家媳妇的丧礼,我看到了很多人,也看到了紫。
  “流,你说,他恨我吗?”如此困惑的眼神看着我,紫竟有些求救的意味。
  我并没有回答他。
  静默良久,紫叹了口气:“也好……不能当他的最爱,当他的最恨也好……起码他会因为恨而永远忘不了我。”
  我搭上他的肩,这是我的朋友。
  奇去了德国离开这里,他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将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爱情的世界里,谁不受伤呢?紫到如今,也明白了这一点。
  即使如此,紫一直放在身边的金锁片却送给了向德恩。
  关于这个东西,我想我应该能忍受的,是吧?
  ***
  在向德恩家中住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得到任何反对。
  到后来,我被阿直他们视为同一国的。
  我现在可以每天看到他满足的笑容,原来他是个爱笑的人啊,这让我更加珍惜着。
  我现在可以每天叫他,恩,他就会回头,也没有阻止。
  ——那是给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叫的……还记得当初他亲口对我说着这句话,愤怒的眼神刺伤我,如今……我是不是成为,你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了?
  “我只想看看在黑暗中,谁第一个开灯,发现我。”
  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坐在沙发上,等我来发现他的吗?我发现了——虽然有着痛苦疯狂的过去,虽然有着难以预测的未来——我还是发现了这珍宝。
  我是第一个开灯的人,我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
  ——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足够的耐力,可以改变一切。
  我做到了,向德恩这个人,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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