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哭?那低低的哭声在这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显得极为哀婉。我循声走了过去,在远处有一个美丽的男孩子的背影。
「你为什么要哭?」我奇怪地问。
「因为他死了。」那美丽的背影说道。
「谁死了?」
「我最爱的人。我发誓不管历经多少痛苦也要爱他一生一世的人。」
「他为什么会死?」我紧追不舍地问,心里一阵颤抖。
「因为他想赎罪。……他想洗清他过去犯下的罪恶。」
「可是——」那男孩子抬起自己的手来,盯着那鲜血淋漓的双手,悠闲地说道:「他的罪恶太深。你看,那污血怎么洗也洗不掉呢……」
「哇——」我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向后退。
那男孩子站了起来,转过身向我缓缓走近,他胸前插着的那把尖刀在黑暗中发着寒光,随着刀把滑下的滴滴鲜血触目惊心。
「他得不到救赎呢……」他幽幽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该不该为他哭泣呢?」
我一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去,猛地扳住他的肩膀。
「柯洛,你想我了吗?」他冲着我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一缕嗜血的微笑,顿时,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竟然是我惨白的脸。
***
「太好了!终于醒过来了~~」
在朦胧中,我迎上了一张熟悉的笑脸。是梅。
「柯洛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医生说刀子要是再左移两公分,就会要了你的命了!」梅叹息着嚷嚷着,「你在昏迷时,把同炎他们都吓坏了。」
我艰难地笑了笑,好吵、好累、好想就此一睡不醒……
「梅姐,你回去吧……柯洛要多休息……」是云涛的声音。原来他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我。
乖巧的梅说笑了一阵,离开了。
云涛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用他晶亮的眼睛望着我:「我真是奇怪,你那一把细骨头里哪来那么大的勇气?真是个让我惊讶的人,没想到你会替同炎挡那一刀。」淡淡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同炎为你感动死了。」
「我重新认识了你,干得漂亮。」
我一时听不出他说的话里的真正含义。
他站起来,摘掉我赖以生存的呼吸器,用炙热的吻一下子夺走了我的呼吸。
「唔——」我虚弱地摇着头想摆脱,但是根本毫无作用。在失去了氧气的庇护感与对接吻的抗拒心理的相互作用下,我的全身剧烈地抖动着,只有徒劳地张着无力的双手,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了同炎失声的喊叫。一个旋风般的身影冲了过来,猛地将我身上的重量拉开。
「呼——」我被放开了束缚,重获自由的喉道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禁不住一阵急喘。
「云涛!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做想害死他吗?」同炎有些生气地址着他的肩膀质问。
云涛笑了笑,盯着同炎说道:「怎么会?我是在给他爱的鼓励呢。难道不该庆祝一下他的新生?」
云涛笑得风轻云淡。他潇洒地转过去,看也不看我一眼,扬长而去。
房间里变得如此的安静。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同炎的声音里难掩酸涩。
我戴着呼吸器,艰难地摇了摇头。明明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找的,你又何必自责?
同炎在我的身边坐下,双眼浮肿,一脸倦意。
他温柔的目光慢慢地抚过我的脸颊,缓缓地:「当你在急救室被抢救时,我一遍遍地向上天祷告,千万别让你离开,因为我再也不能忍受别人在我的面前消失了……」他眼眶有点发红,「还好老天爷没有抛弃我……」他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望着面前这个纯净似水的人,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可惜口不能言。
***
在我康复的那段时间里,同炎天天来看我,每次来都坐在我的病床前,给我讲国际时事或者社会趣闻,不厌其烦。可惜我莫名其妙地心情恶劣,对他冷言冷语,态度生硬得连旁观的护士小姐都看不过去,但他却毫不介意。
「你到底要烦我到什么时候?」我终于忍耐不住地冲着他大吼。
「你救过我,这份人情,我想恐怕要用我一辈子来还。」他静静地盯着我发誓说。
我无语凝噎。
伤好得很快。
精神意外地好得我不像是个外伤患者,倒像是个精力过盛的神经病人。在得到医生许可下,被闷坏的我在医院内到处走动,因此,我偷听到同炎与云涛的争吵纯属意外。
那天,我穿过一排树丛,正想绕到旁边的花台时,两个人的说话声便清晰地传了过来。
「你疯了~~同炎!我没想到你到了三十一岁还这么天真!你看清楚,他不是白桦!更不可能会是!我不反对你动真感情!但是他不会是个合适的对象!」
「我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搞艺术的人的通病——自以为是!你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感动,但是他不会~~你有没有看过他的眼睛?他那种愤世嫉俗的眼神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人,他要伤害所有爱他的人。」
「……」
「跟他保持距离。同炎。」
「你可以关心他,但是绝对不要爱上他——这是我以朋友身分对你的忠告。」
「……别说得我跟你一样。云涛,你没有发现你自己心中的矛盾是你的失败。」
「什么?」
「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放开他?你以前的床伴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我没有……!」
「不,你有。其实你的心里也有所期待,只不过你不如我坦诚而已。」
我静静地听着,终于蹑手蹑脚地走开。
***
出院后的我跟梅走得很近。
她老是隔三差五地拉我和她一起去逛街。按她的话来说,我的体质很弱,要多走动锻炼来帮助自己的康复,而她需要一个陪她逛街、聊天的伴儿,所以二人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小洛,你看你看~~好多人在看我们……」她边逛边左顾右盼,乐滋滋地对我说道。
「你似乎很喜欢成为焦点的感觉。」
「当然啦。有帅哥陪我,加上其它女人们妒忌的眼光时时激发着我独一无二的优越感,自然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她笑着冲着我挤眼。
「可惜我是GAY,你不会觉得别扭?其实,你直接找你的老公陪你不是更好吗?」我头痛她的奇妙逻辑,为了她所谓的优越感,我被别人火辣辣的视线盯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哎呀……只要是美形,是不是GAY又有什么关系?我老公那大众脸哪里上的了台面,他那人就一个无聊的生意人,一点思想品味都没有。哪能跟有专业模特儿经历的小洛你相比?」
我无奈地笑了笑,开始同情起她的丈夫来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今天别人对我们的注视实在是过于露骨了……」我忍不住道。
梅「扑哧」地一笑,「你真是迟钝啊!」随手指了指街边的展览板。
一个巨大的我赫然印在宣传牌上。
这是个很有童话氛围的创意。在阴郁灰暗的森林背景下,一个赤裸的男子如惊弓的小鸟睁着一双受伤的眼睛,他双手交错地放在胸前,洁白的躯体上布满了血红的圣痕,表情绝望而迷茫,微张的嘴仿佛要倾吐什么,在远处,一双神秘之眼在阴森的城堡上空盘旋,用他那如黑色鸟翼般的翅膀在那男子的胸前烙下残忍的伤害。
我承认我被深深地震撼了。
「多炫的意境!光线、长、广焦的运用都恰到好处,同炎的实力是绝对一流的。而你的表现更是突出了『伤害』这一主题。」梅叹道。
「小洛,这真是要感谢你。要不是有你参与,同炎不可能获得如此成功。」梅认真地盯着我说道。
我微微一愣。逃避似地掉转过头。
晚上疲惫地回到住所时,同炎和云涛正坐在餐桌前吃饭。
见我回来,云涛打趣道:「哟,泡妞回来了?」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同炎只是默默地给我添上碗筷。
我在座位前坐下,一边听着云涛天南海北地跟同炎聊天,一边闷声吃饭。
「怎么,被女人甩巴掌了?脸色这么难看?」云涛笑着试探我。
「……我今天看到那个作品了,你没有告诉我获奖的事……」我盯着同炎说道。
同炎手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停止了吃饭。
云涛收住了自己的调侃,开始静静地用目光注视着同炎。
「我忘记了。」同炎终于抬起头,对着我抱歉地一笑。
「那就算了,反正我知道得也不晚……那么我想,谈谈关于合约的事。」我的话很严肃。
同炎紧张地看着我。
「起初,我们讲好我工作到你作品出来为止,现在已经到期限了。我的报酬是五千。但事实上,我在住院期间,已经花掉你们不止三万了。」
「柯洛,我说过……」同炎挣扎着想解释。
「请听我说完。」
「你们也清楚我一个浪人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赔你们。所以,就当你们是行个善,或者是当作是被贼偷,消财%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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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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