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刺激麦杰明用飞刀扔苹果的。”
“我怎么知道他会不射真正的目标,反而瞄准余夫人假发的装饰?”
“你心里明白,”她七窍生烟。“因为他是你的风流酒伴。”
“这个嘛,我想我是该告诉你我们认识。”
愧咎戳进她心中,但是她置之不理。“认识?说得真保守。他承认和你分享女人。”
“杰明太不上道,没有荣誉心。”
“你也没有,”她驳斥。“若是你稍有顾忌,你会告诉他我们订婚了,那么我也不必浪费时间试图使你嫉妒。”
他稍显畏缩。“我受宠若惊,但我仍是个坏蛋,嗯?”
“当然。我听过太多你的桃色新闻,足够让你往后十年抬不起头,齐雷克。我尤其喜欢你发誓在四十岁前不结婚的说法。而你真的要娶妻时,你会选择一位十五岁的小孩,好将她训练成你的性奴隶。”苦涩使她补充一句:“我确信家父告诉你我早已二十有四时你有多伤心。”
“我懂了。”他揉揉下巴。
她怎么会认为她能探知他的秘密或是逼他透露他在乎她?她从来不擅作假。“你懂什么?”
“你有非常有趣的一面。”
她想溶进水中偷偷溜回家。若是他继续把她看透,她会说出令自己后悔的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原来你是想要使我嫉妒。”
自尊使她不能示弱。“是又怎么样?”她模仿他的口气。“你甚至不在乎。”
“不,我在乎。”’
“你大摇大摆地陷入弹缥去了。”
“晚宴不顺利会对我造成那种影响。”他向她伸出手。
她躲开,朝他脸上泼水。“多可怕,我深表同情。”
“我要的不是你的同情。”
他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我讨厌看到你在杰明的怀里。每次他对你说话,我就想敲断他的下巴。我想把你拖走,一个人独霸。”
这段宣言使她充满希望。“为什么?”她屏住呼吸。
他吻她的脖子、面颊、闭着的眼睛。“你说你想要我的信任时我相信你。但是看到你今晚——”他的唇离她的嘴仅隔英寸许。“——我能想到的只是……你属于我。”
失望粉碎了她的期望。他并不爱她或相信她,他只是想要她的身体,如此而已。“相信我,雷克。告诉我我父亲知道的事,你没说出前我不能属于你。”
“问什么都可以,”他恳求。“除了那件事。以后也不要问,它不重要。”
想到这个社会闻人竟然犯下一桩重大到他会求她不要追问的罪行,她打个寒颤。继而想到她有多爱他,她的寒意加深……
就在她认为她的肺要爆炸时,他向上窜,一波浪花直拍水池边缘,急促地喘息声在石室内回荡。她四肢虚软地躺在他钢铁般的臂弯中,面颊贴着他宽阔的胸膛。清凉的空气恢复了她的理智,及她唯一的念头:孩子。
“雷克,”她恳求。“等一下。”
他全身绷紧,颈部的肌肉像把拉紧的弯弓。“我不能。茱莉,我再也抗拒不了你,如同我不能摘下天上的月亮。”
他诗歌般的话令她分心。“你太美妙了。”
她抓着他的头发。“拜托,雷克。你不能让我怀孕。”
他的眼睛倏他睁开,她以为会看到满足的微笑。
她看到的却是轻蔑的瞪视。“太不幸了,”他的声音沙哑。“我不能收回我刚做过的事。”
接下来一星期,她退回所有艾森送来的纸条。雷克坚持要见她时,她一定确使身旁有几名邮童。她派昆彼去收邮件,甚至和余夫人上街购物,以完全杜绝雷克。她研读了账册并且完成标价。由于害怕她的情人会深夜造访,她锁紧门窗。又因为害怕他绝不再来,她辗转反侧,泪湿了枕头。
神情沮丧的她用邮局的业务填满她的白昼,而以哭泣挨过生平最寂寞的夜晚。哦,她虽在商场挣得立足之地,却在心灵方面彻底溃败。唯一能令她安慰的是,她改善了一群孤儿的生活。
而她想求取进一步心灵的平静,茱莉益发投入她的工作。
杜比送来邮务时刻表。她又拟了两张海报,一张给伦敦,一张给巴斯,列明新的快递马车的时间及价目。她将头发编成长辫,用一支木发针固定成八字形。她穿上她的幸运装:土耳其玉色的上装及罩裙,浅黄色内衬上绣着牵牛花图样。当她在颈子系上黄色缎带时,她的心为那些她曾经拥有的珠宝而抽痛。
“端庄比华丽好。”她对着镜中的反影训诫自己。
装扮好巴斯邮政局长小姐的架势,她直接去庞杜比的印刷厂。
她进入大厅,清脆的铜铃声宣布她的到达。迎面的沙发及两侧的扶手椅都没有人。她不自觉地松口气,视线落至坐落在高脚柱上的双陆棋盘。一如往昔,杜比的奖座引出她作呕的感觉。
一会儿之后,一位大厅女侍端着一盘薄荷上前敬客。茱莉婉拒,要求见杜比。厅中又剩下她一人。茱莉皱起眉头,想着杜比对礼仪的着迷,及她帮他达到成功的那段往事。巴斯的商人没有一个像他那样着重外表。话又说回来,巴斯的其它人没一个是在双陆棋盘上得到他的金鸡蛋。
边门开启,笑容满面的杜比拥着一位娇小的黑发女人进来。那女人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抚摸脖子,引人注意那里的珠宝。
“你好,茱莉,”他说。“我想你认识伍夫人。”
对于他胆敢厚颜引荐他的情妇,茱莉觉得有趣。他的情妇戴着的红宝石项链则令她毛骨悚然。
茱莉觉得颈间的缎带像是套索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来庞杜比是在幸灾乐祸了?她想。这个项链仅是她输给他的几样珠宝的其中之一。她为他始终得不到一件他最想要的东西而得意,那就是她的职位及随之而来的社会地位。
她微笑,点点头。“伍夫人,好漂亮的项链。”
“杜比告诉我它原是你的。”她眨眨眼。
“我一直认为它很迷人。”
杜比英俊的五官垮了下来。“亲爱的,你走吧。”他将女人推出门。
茱莉自手袋中拿出时刻表递给他。“这些要印,愈快愈好。”
他拉平前襟,接下那些稿纸。看也没看一眼,他说:“没时间留下来喝杯茶,聊聊天?嗯?”
她看看他修剪整齐的指甲,纳闷一位印刷商怎么能将手指保持的如此干净。“好意心领。”她竟有所指地瞟一眼稿纸。“我没有时间。”
他礼貌的表情消失,嗤了一声,露出几年前被她敲断的牙齿。“别指望有折扣,我第一次送时刻表过去时就警告过你表上的时间不对。”
轮到她暗自窃笑了。“你认为我重写了时间。”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们认识了太久,不用再玩孩子气的游戏。考虑到——这么说好了——令尊最近对你生活的干扰,你会犯错是可以了解的。这一次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易闪开。”
她保持表情空白。“杜比,你什么时候才会学到你不能威胁我?我想你指的是雷克爵爷旅居巴斯这件事。”
“旅居?这样形容他被迫到此满有趣的。”
“我活着就是使你觉得有趣,杜比。”
他摸摸她颈项间的缎带。“当然,你习惯的是比较普通的追求者,嗯?”
她退后一步。“经你一提,我得说那些人真的是极为普通。”
“可惜了你的红宝石。”他开始审视时刻表。“但是戴在伍夫人身上倒也——”他住口,目光盯牢手中的纸张。
“有什么问题,杜比?”
他怒气冲冲地看她。“快递马车?什么时候开始?”
“计划了好多年,你往下看就会知道什么时候正式营业。”
他的眼睛突出。“你玩了什么花样去凑钱?”
“或许我卖了家传珠宝。”
“哈!”他指指双陆棋。“自从几年前你傻得和我对奕后就没有任何珠宝。”
他的嘲讽仍能刺伤她。在心里,茱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闯进巴斯的莽撞女孩羞愧地低下头。外表上,巴斯的邮政局长小姐维持她的尊严。“你玩双陆棋赢得漂亮,杜比,但是对感情的事你却是输不起的可怜虫。话又说回来,你根本没有感情。”
他的嘴唇愤怒地颤抖。“我从来不想娶你这样的老处女。”
“我知道,你要逃避伪造缉拿特许证的处罚。”
“在入狱或娶你之间,我选择较轻的刑罚。”
“但却是‘我’使你两者皆免,甚至在你骗走我的珠宝并且试图在小熊酒店凌辱我之后。”
他猛地举手遮住他的断齿。“你保护贞操做得太过份了。”
“你或许能拿走我的珠宝,我仍保有我的自尊、我的贞操,还有我的位置。你输了,杜比,不只一方面。”
他忿忿地折起稿纸。“快递马车是个馊主意,它一定会触礁。”
“谢谢你告诉我,如此一来我不用替你保留一个座位了吧?”
他向后伸手,打开门,街上的噪音传了进来。“我会坐上你办公桌后面的座位。”
“别臭美了,爱吹牛的自大狂。”
“我没有啊,甜心。”
她的脉搏跳动,心往下沉。
齐雷克跨过门槛站在他们之间。他似乎塞满整个房间,而他绝对充满她所有的感官。现在她明白愚蠢的真意:爱上齐雷克。
他看看她,继而目光扫向杜比。“怎么一回事?”他质问,纯然齐氏的高傲口吻。
杜比退到他双陆棋台的安全地带。“只是两个老朋友谈生意,爵爷。她是个难缠的女人,我确信你已经察觉了。”
雷克灼热的目光射向她。“我发现她相当合我的口味。”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老兄,你不需要骗我。毕竟几年前我失掉了和茱莉的婚约。”
两个男人当她不在场地讨论她促使茱莉开口。“没错,杜比,而你会再次失掉成为巴斯邮政局长的机会。至于你,雷克爵爷——”她绕过他。“在另一件事上也没辙。”
她一阵风地出门,留下张口结舌,黯然神伤的雷克。
那天下午她拜访了蒙克顿的育马场,购买了八匹他最精良的拉车马。那人送她一匹栗色母马作为赠品,茱莉给马取名姥姥,因为她迫切需要一位知心伴侣。
巴斯的人与事令她心痛,因而她陪威克驾驶快递马车去布里斯托。他们于星期六中午回到巴斯,发现齐雷克的马车停在院内。昆彼、道格及亚伯站在附近热切地交谈。
往马车内一瞧,她发现里面是空的。茱莉觉得一阵心痛。她把头抬得高高的,大步走进邮务室,一头撞到余夫人。
那女人胀红着脸,掀动一张纸大嚷:“我要你辞职。哪!用邮件散发如此败德的东西有违大众对你的信任。”
茱莉接下那张羊皮纸,不敢相信地看到一张她和邮童一丝不挂地在国王温泉中爆戏的图稿,那独特的画风绝对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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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 第十二章-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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