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早,照理说应该不会有疲惫的感觉,韩哲生的眉心就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该不会又是……
眼睛稍稍睁开,就看见一只手臂横放在他身上,多了一个重物压着自己,难怪他会觉得睡得不舒服。
“砚礼,别压着我,回你房间去睡。”推了推盛砚礼,不见他动,反倒被搂得更紧。
盛砚礼喜欢抱着他的习惯是从他进入盛家开始,为了怕他这个大哥被其它人拐走,他每晚都来跟他睡。直到他上了高中之后,他便把他赶回房去,只是他偶尔还是会赖在他这里;尤其当他晚归的时候,每回都以走错门当借口。
“又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睡了那么多年,你的床也很大,不差多我一个人吧。”
“昨天又几点回来了?”刚睡醒,韩哲生没急着起来,继续躺在床上任由盛砚礼将自己当作大玩偶般抱着。
他不当自己是被领养的儿子,而是以管教盛砚礼的身分进入盛家,因此管教盛砚礼就是他的最大责任;小时候是他的哥哥,念书的时候是他的老师,现在又变成他的上司,他和盛砚礼还真是剪不断的孽缘。
“不知道。”盛砚礼随口回答,手臂又圈紧了些。
“别一直抱着我,已经七点,我该起床了。”都夏天了,盛砚礼还喜欢把他抱得这么紧,真有点热。“这样你不热吗?”虽说房内有空调,一年四季都处于舒服的温度,但是被当个暖炉抱着,自然不太愉快。
“不会,我喜欢。”他任性的回答。
平日,盛砚礼是冷静沉稳,聪明如他,几乎没有可以难倒他的事情。若不是他天性有点懒,自己根本用不着带他,不过那都是平常的盛砚礼;若是像现在这情况,他便像个喜欢唱反调的小孩子,十足的妄为,不能跟他说道理,只能看他心情什么时候转好。
可惜,韩哲生不吃他这一套。
“但是我不喜欢,而且——你身体有反应了,去冲个冷水澡吧!”用力扯开如同八爪章鱼的手臂,韩哲生终于获得自由起身进入浴室盥洗。
跟自己喜欢的人躺在一起,他没有生理反应才是奇怪吧?
韩哲生一离开床上,盛砚礼马上趴在他的位子上,感觉他残余的温暖。
他喜欢韩哲生,已经很久了。
从一开始将他当作哥哥,那份喜欢逐渐变成占有欲。曾经,他以为自己不过是钦佩韩哲生而已,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份喜欢日益加深,让他几乎无法自拔,想要不顾一切占有他,只是一想到韩哲生有可能会有的反应,他不禁踌躇了。
他喜欢韩哲生,不希望被他讨厌。
盛砚礼不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只是等他察觉之后,为时已晚,喜欢已根深蒂固,无法拔除。
喜欢很痛苦,不喜欢亦难受,他也不清楚该如何将这份感觉告诉韩哲生,让他接受自己。
等韩哲生梳冼完毕走出来,发现盛砚礼还像一堆烂泥瘫在他床上,不免又多说几句:“今天不是要跟我到公司,怎么还不去换衣服?我可是不会等你。”
“你身为爸爸的特助,就算迟到也不会有人说话的。”坐起身来,盯着穿着四角裤的宽阔背影,盛砚礼不禁眯了眯眼,透出几分邪气。
多么诱人的线条,他真想将他扑倒,好让自己恣意妄为一番。
“我不是你,只是个小小特别助理,别给我找麻烦,快点给我起床。”找到想穿的西装,韩哲生从容不迫地穿妥,回头又教训盛砚礼。“你已经大四,明年就要进入劲元集团,叔叔对你的期望很高,别让他失望了。”
可恶!韩哲生怎么老提到老爸,还有一堆烦人的工作,难道就不能学学他试着享受人生?这样是要如何体验人生的乐趣呢?
“有你在不就万事oK了。”这一刻盛砚礼懒得用脑,只想好好欣赏他的美;不管是裸体或是西装笔挺的韩哲生都相当出色,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我姓韩,不姓盛,没必要替你扛责任,你要给我搞清楚。”韩哲生最受不了盛砚礼老是要拖自己下水。
“放心,我爸不会计较的,我觉得你还比较受宠呢。”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把他搂在怀里,亲手脱下他的衣服,亲吻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然后狠狠进入他的身体内,让他在自己的身下喊叫,那滋味该是多么美妙。
“受宠?别幼稚了,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只是领养来的,永远比不上你。放心吧。”这种话他只会对盛砚礼说,在对他很好的盛氏夫妻面前,他一向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这些话怎么就没听你对爸妈说过,要是你真的这么说,他们肯定会很伤心。想想他们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居然要跟他们撇清关系,真是情何以堪?”他最不喜欢韩哲生老将自己和他们划清界线。
韩哲生透过穿衣镜瞪他一眼。“不准说,听见没?”
“对我就这么凶,全家人也只有你敢这样了。”
“废话,我是你哥哥,是你要我当你的哥哥,可别忘了这点!”韩哲生系好领带,再套上西装外套,已经做好上班的准备。
盛砚礼不禁想着,如果他能多笑一笑,肯定诱惑力一百分。
“我现在已经不希望你当我的哥哥了。”
“来不及了,弟弟,限你十分钟换好衣服下楼,听见没?”韩哲生端出大哥的架子。
盛砚礼只得叹口气照办。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命令,他连甩都不甩。
“是。”他认命的下床,经过韩哲生身旁时,终于受不了诱惑的摸了他屁股一把。
换来的当然是韩哲生的炮轰。“哪里学来的?”
盛砚礼摆摆手,没有回答,径自离开他的房间。
***
大四的课程比较少,因此盛卢闻便要儿子先到公司实习,带他熟悉工作流程与环境的就是韩哲生。盛砚礼一得空也会自动前来,明着是想上进,实则想多些和韩哲生相处的时间。
在公司里,他的身分是韩哲生的助理,特别助理的助理,挺妙的职称,不过刚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跟韩哲生在一起,正好合他的意。
打从韩哲生来到他们家,已经十六年了,他已经够了解在家里的韩哲生,却不太熟悉在公司的韩哲生。
在公司的韩哲生,是不苟言笑,凡事公事公办到几乎不近人情的地步,这时候身为他的助理,自然就得帮他婉转的处理。
“听邱秘书说,刚才你去跟营销经理解释了是吧?”韩哲生亦清楚自己的作法过于冷酷,只是他也不曾因此而受到什么反击,根本就不需要盛砚礼帮他缓解。
“张经理好歹也是公司的元老,你那样太不给他面子了。”盛砚礼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当不了决定重要政策的主管,却很适合担任公关的角色,他对自己的口才亦相当有自信。
“他如果继续放任属下,我也不会客气。他的事情已经暂时被我挡下,没有直接呈报给董事长,他就该偷笑了。”韩哲生边低着头处理公事边回答。
“那也别这样直接,留给人一点余地,将来见面才好谈。”
“我想我应该还不至于要靠他成功。你还继续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做你的事情。”
“才刚开完一个会,让我喘口气吧。”假如韩哲生少逼他一点,那就更好了。
“那就回你的办公室去喘,少坐在这里碍眼。”
“哲生,为什么你就不肯对我好一点呢?”从小盛砚礼就一直受他管教,韩哲生仿佛也喜欢这份工作,对他的约束从没有变少。
“因为你欠骂。”韩哲生拾起头赶人。“快滚回去吧!”
“是,中午一块吃饭?”他还真是犯贱,别人爱他爱得要死,他却偏偏爱上韩哲生,真是活受罪!
“好,记得先帮我点酱。”
“收到。”晓得韩哲生喜欢吃“东老宴”的养生料理,只要盛砚礼有来上班,他们都会去那里吃饭;大概只有在吃饭的时候,韩哲生的心情才会变得比较好一点,他也才会受到比较人道的对待。
说他犯贱,还真是恰当。
就在盛砚礼离开不久,韩哲生的秘书邱宁贞走了进来。
“你也对少爷好一点嘛!好歹他也是将来的董事长,你现在对他那么凶,难保他不会来个大清算?”
“我吃定他了。”韩哲生自信满满,口气多了几分宠溺。
“你们感情真好,让我好嫉妒。”放下借口拿进来的公事,邱宁贞羡慕的说。
“他是我弟弟,相处那么久,感情当然好,不过你是在嫉妒什么?连你也这么无聊吗?”对待自己女朋友,韩哲生依然毫不客气。
邱宁贞轻轻叹口气,回道:“若不是早就了解你这个人冷淡的性格,我恐怕已经被吓跑了。”
“你喜欢我,不是吗?”韩哲生抬起头来笑道。
瞧见韩哲生自信得意的表情,邱宁贞不由得暗叹自己痴傻,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无情的男人呢?凭她的好条件,喜欢她的不乏有企业家的第二代;偏偏她就是爱上韩哲生,就连他们交往的事情都因为不想引人注目而必须遮遮掩掩。
“不怕我哪天变心?”
“请便,不过记住,一旦一分手,我是绝对不会回头。”他话说得很硬,仿佛毫无转圜之地。
邱宁贞听得一阵心寒,但她摇了摇头。
“晚上一块吃饭?”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饭聊天了,虽然每次都是她在说话,可她还是希望有两人独处的时间。
“好,七点我会到你家。”
若不是盛砚礼强逼自己不准搬出去,他老早就离开盛家。都得怪自己无聊,当时没事干嘛跟盛砚礼打什么赌:明明以他的成绩肯定第一志愿没问题,在他的激将法下还是莫名其妙的赌了。
只要盛砚礼考上第一志愿,他就不会离开家——这个烂赌约真是绑死他了!
“我等你。”
邱宁贞开心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直到邱宁贞离开,韩哲生才抬起头,在别人面前他向来不太喜欢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尽收心底,所以他才会对邱宁贞冷淡。
其实他也明白邱宁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无论是外表、能力或是个性,都相当适合自己,他也相信他们两人若结婚肯定是最恰当的,他更明白她一直在等自己开口求婚,只是他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以他现在董事长特助的身分,还不到结婚的时机,他希望等自己有更好的职位以后再说。
而他的这些打算并未告知邱宁贞,他做事向来喜欢力行,在还没有个结果之前不喜欢用说的;他深信邱宁贞应该能明白他的用意,毕竟她是他的女朋友!
***
每回他们吃中饭,总是盛砚礼先到“东老宴”帮韩哲生点菜。
相处那么久,他早将韩哲生喜欢的与不喜欢的摸得一清二楚,也会配合韩哲生的身体状况适时提醒厨师来制作养生料理。
韩哲生总是坐享其成,因为忙得走不开,等他抵达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热腾腾的菜肴,香味四溢。
一开始,他将点菜的任务交给盛砚礼,反正他本来就对吃的不挑剔,哪知每道菜都合他的胃口;久而久之,他也习惯让盛砚礼帮他决定一切。
韩哲生先开口:“今天的菜味道好像淡了点。”
“你不是说喉咙不舒服,就不要吃那么重的口味。”
“你可比我要了解我自己的身体。”的确只有在用餐的时间,韩哲生脸上的表情才明显放松许多,偶尔也会不吝啬地给予一抹笑容。
“废话,成天跟你在同一屋檐下的可是我耶!”
“还有其它人吧。”他泼了盛砚礼一盆冷水。
“最了解你的是我。”盛砚礼笃定的道。
韩哲生并不想跟他争辩这种无聊的话题。“是,你最了解我,快吃饭吧。”
“对了,你是不是还想着搬出去?”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能聊到其它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还没决定好,他没先开口。
“数据就大刺刺放在你房间桌上,有眼睛的人都会看得见的。是你自己答应我的,现在要反悔了吗?”
“别傻了!你真以为我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吗?再说上回答应你,是被你设计的,多住几年也够了,等你将来结婚有了小孩,还不是得空出一间房。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搬出去也是理所当然。”幸好低着头吃饭,才没露出他的情绪。
尽管他们一家人对他很好,韩哲生始终觉得格格不入。
“结果到头来,你还是很在意血缘?”
“这是很现实的。叔叔那时就说过等我满十八岁,想走就可以走,我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再说我只是搬出去,又不是从此不来往!”
“以你这种不喜欢麻烦人的性格,恐怕是会吧!真不晓得你究竟在介意什么,我们都视你为家人,血缘又能代表什么?还不是有很多明明有血缘关系的人却反目成仇,怎么提到这点你就固执得跟颗石头一样!”让他好想用力敲醒他。
自己的想法竟被盛砚礼摸透,韩哲生很不喜欢这种仿佛被看穿的感觉,他自信已将感觉隐藏得极好,怎料盛砚礼却将他看清了。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住比较自由。”他说了谎。
“是吗?最好是。我相信在公事上你完美无缺,一个人抵三个人用,但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生活白痴,连洗衣机都不会用,也不懂得照顾自己,这样的你是要怎么一个人生活?”他肯定韩哲生比起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差太多。
“说是白痴也太过了,反正很快就会上手的。”以前住在孤儿院,衣服都是用手洗的,他到了盛家,一切都是由阿姨负责;他除了念书,就是陪他们两个小鬼头玩,久而久之早忘了该怎么照顾自己。
“一天将近十四个小时待在公司里,连假日也没空,要我怎么相信你会照顾自己?”
“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请个人来帮我。”
“那不是得多支出一笔费用,你不是一直都把钱拿去资助育幼院,哪还有多余的钱请人?”韩哲生不是个赶流行的人,也没有多大的物质欲望,因此每回领到薪水,除了固定支出,他统统汇到育幼院的爱心账户,一点也不剩。
韩哲生怔了怔,不禁一笑。“你对我可真了解。”
正当盛砚礼以为自己已经打消他的念头时,韩哲生却又开口了。
“可是你一定不晓得我有投资吧。”扣除固定支出,其中当然还包括投资的款项,他的眼光独特,每个月固定买几支基金,这几年赚了不少,算是小有积蓄。
“你真的要搬出去?”
“有在考虑。”语毕,韩哲生低头继续享用美食。
见盛砚礼没再说什么,韩哲生心想自己也还没找到房子,就顺势结束了话题。
他是想搬出去,却还不到很急的时候,加上他跟盛砚礼有过约定,他又是个重承诺的人,没说服盛砚礼之前,一切全都是空想。
***
“对,跟他们说我今天不会回家吃饭了。”
在盛氏夫妻眼中,韩哲生是个乖小孩,就算不回家睡也会打电话报备,此刻跟他通电话的就是妹妹盛燕慈。
(为什么不回来啊?今天妈煮了不少好菜呢。)盛燕慈好奇地问:(是女朋友吗?)
“不是,就跟几个朋友出去玩。”就算知道邱宁贞就在身后,韩哲生也没有特意压低音量。
听见韩哲生的回答,邱宁贞的心头有些痛。
(是去夜店那种地方吗?)盛燕慈猜测的问。
为了不想解释太多,韩哲生顺着她的问题回答:“是啦。”
(大哥,记得可别做违法的事情喔。)盛燕慈认真地叮咛。
“大哥有那么傻吗?好了,记得要跟叔叔阿姨说,挂罗,晚安。”挂断电话,转过身,他很快在邱宁贞的眼里捕捉到一丝惆怅。
韩哲生明知她为何伤心,也没打算安慰,他从来就不是个温柔的人。
过了一会儿,邱宁贞忍不住开口问:“哲生,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我唯一的女朋友。”这打他们交往以后从来没变过。
“如果我是你女朋友,为什么在家人面前,你也不肯承认我?”她明白韩哲生在公司不公开的用意,但她希望至少在他家人面前,他们的关系是公开的,要不然她就像是他的地下情人。
“那是因为我快三十了,叔叔一直希望我三十就能成家,但我还不想结婚。宁贞,我以为你会明白。”看来他错估了情势。
“要我等多久呢?”别的情侣假日是一同出去游玩增进感情,但他们却连假日也见不到面。她已经忍很久了,好几次都想动怒,可是每回一看见韩哲生的脸,就什么气也没了,谁教自己那么爱他!
“等时机成熟吧,我不会辜负你的。你也知道我一直只有你这个女朋友,绝不会在外面乱来。宁贞,我喜欢你的。”
一句“我喜欢你”成功的平抚了邱宁贞心底的不安,她终于偎入他怀里,抱住他。“你也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哲生,别再让我伤心了,要不然……”她一定会下定决心离开他的。
女人的青春有限、爱情更是难以捉摸,她想要的是足以令她倚靠、信任的爱情;如果她最爱的男人提供不了,那么她也绝不会留恋。
“相信我。不会的。”韩哲生拍拍她的背安抚。
他晓得邱宁贞要的不过是他的情话,他也不是不懂怎么说,只是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她爱着他,他对她却只有喜欢,对此他一直怀有歉意,也想好好补偿。
邱宁贞抬起头,主动亲吻他的唇;在她有意的撩拨下,两人很快转战至床上。
韩哲生在邱宁贞家待了很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盛家的人向来早睡,因此当韩哲生踏进家门,特别放轻脚步。在邱宁贞家已经冲过澡,回到房里他准备换下衣服入睡,一打开灯,却发现盛砚礼睡在他床上。
怎么又来了!
“砚礼,这里不是你房间,回去睡。”推了推盛砚礼。
“你去哪里了?打你手机也不接。”
“燕慈没跟你说吗?我跟朋友出去玩。好了,我要睡了,快滚回房去。”安抚女朋友的情绪比他上一天班还累,他没空再陪盛砚礼胡闹,径自换好衣服便躺下。
“怎么不带我去?”
“你又不认识我的朋友,去了做什么。”
“去了就会认识,反正当作认识朋友也没关系。”
对盛砚礼那种朋友满天下的性格,韩哲生已经很习惯。“认识我的朋友对你也没用处。砚礼,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大还跟我睡很奇怪吗?”很久没有那种多个人抢被子的感觉,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会觉得每天刷牙很奇怪吗?”盛砚礼以另一种方式反问他:“问我已经很习惯的事情,是你比较奇怪。而且我们从小一块睡,长大又有什么分别?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啊!”
一下子被盛砚礼驳倒,韩哲生也无法回答。
以前在孤儿院里,所有的小孩子都是一个靠着一个一起睡,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看着另一个熟悉的人的睡脸,对他而言是很有用的助眠方式。
来到盛家,韩哲生本来还担心会很难入眠,幸好有盛砚礼陪着他;只是随着两人年纪都大了,这样的习惯当然不可以继续。在盛砚礼上了高中之后,他强硬规定他得回房睡,有阵子他相当不习惯,有时还会半夜醒来,坐在床上发呆好一会儿才继续入睡。不习惯还是得习惯,毕竟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他得赶紧找到下一个能使他安心的对象才行……
过乎疲累的韩哲生无法再继续思考,很快便陷入熟睡。
盛砚礼等到他入睡,才轻轻将他搂在怀里。
打从他们小时候共挤一张床,他便发现韩哲生总是睡得很不安稳,好几次梦中惊醒的他,仿佛在害怕什么似的,后来是他握住韩哲生的手,他才睡得比较好。自觉责任重大的盛砚礼便一路陪睡,直到被利用完毕踢下床为止。
盛砚礼当然明白韩哲生的顾虑,只是他从不认为有何不妥,尤其在他发觉自己喜欢上韩哲生之后,更想时时刻刻待在他身旁;可惜他们年纪有差,等到他稍微有点自主能力,韩哲生已经进入公司,他们的交集也就更少。
倘若可以,他真想永远霸占住韩哲生,让他的眼睛只能看着他。
无奈在韩哲生眼底,他似乎永远是个小鬼头。
就在盛砚礼要闭上眼睛时,突然被握住了手心,他连忙睁开眼,发现自己放在胸前的手已被韩哲生抓住——就像小时候一样。
看见两人交握的手,他笑了。
似乎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让他整个人很愉快,甚至还有一点不想醒来的念头;这样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以前。
等韩哲生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盛砚礼又睡在自己身旁,这样就算了,自己竟然还握住他的手不放。想也不想,他连忙放开。
“醒啦?”盛砚礼被他的动作给惊醒。
“你怎么又睡在我这里?”韩哲生口气颇冲地质问,似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自己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走不开,只好将就你的床了。”
说得自己好像很委屈似的,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成天喜欢霸占他的床。韩哲生咬牙道:“你可以不用理我。”
不理?怎舍得呢?
“就怕我收回手,有人就会睡不着罗。”盛砚礼存心调侃。
韩哲生随即将地上的衬衫扔向他。“我都快三十了,怎么可能还会睡不着!”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昨天因为又握着盛砚礼的手而睡得很好,可恶!这个坏习惯他怎么一直戒不掉。
盛砚礼笑得有些得意,顺手将他的衬衫带走。“今天这件借我穿。”
“自己有衣服不穿,干嘛穿我的?”
“你比较有品味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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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真难管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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