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永闭上了眼睛,白皙的胸部随着呼吸起伏着。直树无法再犹豫了,他紧紧地抱住了舞永。
怀里的舞永紧张得身体僵硬,但直树还是没停下来。
第一次把自已深爱的女人抱在怀里,这肩膀、手腕、胸部,都如此令人渴望。但是,直树的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仿佛在接受考验似的感觉盖过了一切,直树的心中涌不起一丝的热情。他也感觉得到怀中的舞永只是空洞地睁着眼睛望着自己身后的黑暗。霎时之间,直树的心冷了下来。
但直树还是不想就此停止。他开始不停地吻着舞永的唇,将整个脸埋在舞永的颈项间。舞永紧绷着身体,配合着直树的动作。我是这么爱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豁出去吧!直树在心中这样告欣自己……他激动地抱紧了舞永,一次又一次地吻着她,手也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但是,此时的直树却发现怀里的舞永开始有些抵抗的反应。
这并不只是女人羞怯本能的表现。而在此刻,直树过去一直被压抑的男性感情也突然爆发了。“不能再让她逃走了……”被压抑的欲望仿佛转变成了怒气似地,直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于是两个人开始追斗。
舞永用尽全身的力量想推开直树。那传入耳中的激烈喘息声、压在身上的男性躯体、不停游移的手……,一切仿佛都不是直树的行为,而是当时的那些暴徒。忽然之间,一阵强烈的嫌恶感涌上舞永的心头。
她觉得自己心跳急剧加速,血气上冲,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了……。情急之下,舞永胡乱抓起了手边的硬物,朝着直树的头顶打去。
当直树抱着头滚到一旁时,舞永用惊人的速度从直树的身边跳开。
在房间角落的舞永凝视着直树。她用恐惧和嫌恶的眼神看着他,抱着胸口的双手颤抖不已。而直树双唇颤抖,心中感到莫大的屈辱。
“这算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也很痛苦啊!”
直树怒吼着,满腔的愤怒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想见面时就把我叫出来……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个随传随到的男人罢了!你一定又会说,我不了解你的心情!反正,你总是用这句话来搪塞。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从来就没真正喜欢过我!”
直树把心里的话全都吼了出来。舞永沉默了一回儿,才幽幽地说道:
“你高估自己了吧,其实你一点也不体贴,你只想到自己而已!”
这么长久以来,直树凡事都为舞永着想、为她付出,他相信自己真的是很爱她。但是,舞永的一席话,让他开始怀疑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心里原本已堆起的小塔,在剎那间都化成了砂粒,一点一点地崩倒了下来……
直树一语不发整理了身上的衣服。
“你好好保重……”
“你这语气是表示要分手了吗?既然如此,你自己也保重!”
直树没有回答舞永,默默地起身离去。踏出了宾馆大门的他抬头一望,一轮新月孤独地悬在夜空中。
直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快步地穿越了马路。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
第二天在运动场上,吾郎对沮丧得无以复加的直树说道:
“茉莉早就说过了,女孩子被强暴之后,百分之九十九会和原先的男朋友分手的。我本来还在想,你们会不会就是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直树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他终于痛切地体认到,为什么这样的情侣终究会走上分手之路。
“你别太自责了,直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吾郎仿佛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似地。
“其实,不应该用‘没有办法’这句话来搪塞的……”
直树循着吾郎的视线望去,在运动场的另一角,有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那是友子。”吾郎说道。
“她什么也不告诉我,大概是瞒着外公外婆偷偷跑来的吧!我也很久没看到她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愈问她,愈觉得自己是在白费工夫。”
虽然在补习班里总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但是吾郎一碰到自己的女儿就没辙了。要让这样一个在阴影中长大的女孩敞开胸怀,或许连做父亲的都很难办到吧!
假日的近午时分,茉莉远在自己的公寓中呼呼大睡。由于昨天上的是大夜班,茉莉到早上才上床睡觉。
小小的起居室里摆着几张桌椅,屋子里连一点装饰品都没有。换下来的衣服散放在地上,显示着女主人今晨回家的疲惫。报纸和杂志杂乱地堆积在一旁,让人感觉不到屋子里有任何一点生气。
当茉莉睡得正香甜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被吵醒的她不禁皱着眉头叫道:“吵死了!”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开门。
很意外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舞永。当她知道茉莉昨晚上夜班之后,原本想就此告退,但还是被茉莉挽留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的房间很乱,看起来不像女孩子住的吧?喝咖啡可以吗?”
“啊!我来冲好了。不好意思,突然跑到你家来……”
舞永指着手上提着的蛋糕问茉莉道:“要不要吃这个?”茉莉爽朗地笑着回答:“那就不客气啰!”
刚冲好的咖啡加上美味的蛋糕,茉莉忍不住又吃了第三块。茉莉总是这样大方而不做作,让周遭的人心情也为之舒畅起来。
“茉莉小姐,你一定很有男人缘吧?跟你在一起,总让人觉得很愉快!”
“其实,我的恋爱运很差的!或许应该说,我对男人的品味很奇怪吧!”
“你喜欢哪一型的男孩子?”
“我一看到男生为了某事烦恼、痛苦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被那种忧郁的气质所吸引。”
“你会觉得自已不能丢下他不管,是吗?”
“很多护士都会喜欢这型的男孩子呢!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茉莉一问完,电话铃就响了。
这通电话是直树打来的,茉莉感到有些困惑。直树一定没想到,此刻舞永正好站在自己身边吧!
直树之所以打电话来,是想请茉莉第二天陪吾郎和友子一起去游乐园玩。看到女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吾郎想用这一招转换她的心情。茉莉爽快地答应之后,捂着话筒对舞永说这:“是富坚打来的。要不要听?”舞永摇了摇头,小声地对茉莉说道:“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挂上电话之后,茉莉问道:
“你和富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已经分手了,原本我以为,只要努力,我们一定能成为一对正常的情侣的……。结果我发现,像我这样的女孩,根本无法和男人交往。那件事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可是,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和男人单独相处。回家的时候,宁愿绕远路,也没有勇气经过事件发生的地点……”
茉莉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舞永,思索着自己该对舞永说什么。
“所以,你才会搬家的啊……。对了,这本书上有写……”
茉莉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心理学的书,翻了其中一页给舞永看。
“你现在的情形叫做PTSD,也就是‘精神外伤后的压力障碍’。”
“经过了很久的时间之后,即使自已以为早已忘了,但实际上心中的伤痕还一直存在。这种情形电影里不是也常出现吗?从战争中历劫归来的人变得像行尸走肉似地,或是年幼时遭到虐待的人,长大后有双重人格等案例,都是这样的。”
人类的精神状态是多么地复杂啊!表面上看来很正常的人,内心却有可能正在哀嚎,行为上也有所偏差。舞永察觉得到自己内心中那份无法自由控制的晦暗意识。
“我该怎么做?”
“最重要的就是不要逃避。你只能以正面的态度去面对那些痛苦的事。比方说,你今天来找我,就算只是跟我聊天而已,心情还是会不一样的!”
茉莉带着认真的表情,诚心地对舞永说道。
在回家的途中,舞永尝试了一件事。
舞永来到一栋高层饭店的大厅。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坐电梯上楼的客人并不多。舞永选择了其中一个电梯,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一同走了进去。
门关上之后,电梯缓缓地上升。在这短短的数分钟当中,电梯成了一个和外界完全隔离的小空间。在这小空间里,只有舞永和这个陌生男子而已。舞永偷偷地瞄了对方一眼,那是一个看起来像个生意人的男子。对方也随意地瞄了舞永一眼。但这一瞥却让舞永觉得自己看透了这男人心中暗藏的欲望。那不知何时会变得凶暴的原始欲望潜伏在每个男人心中……想到这里,舞永恐惧得几乎想要失叫。
舞永的理性一直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非常平常,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不论舞永怎么努力地说服自己,她还是非常害怕,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她感觉自己像是氧气不足似地,整个人就快要窒息了,心脏也几乎快跳出胸口。身边这个陌生男子的存在,就像泰山压顶似地逼迫着她,再也承受不住的舞永终于在途中就按钮走出了电梯。
之后,舞永又再鼓起勇气试了几次,结果每次都失败。
翌日,是直树他们一起到游乐园的日子。
直树的车一开到‘广瀚塾’,就看到吾郎带着友子走了出来。友子小小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崭新的小登山包,就和一般准备出游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但还是让人觉得不太对劲。那就是!她小小的脸上缺少了生动的表情。
直树很有精神地对友子说道:“你好!”但她只是害羞地躲在父亲身后,什么也不说。
“直树,真是对不起,我突然有急事不能去了!”
当吾郎正在向直树解释时,茉莉灵机一动,心想或许友子是因为之前看到她和吾郎在一起而心生芥蒂,于是用爽朗的语气对她说道:
“啊,上次那件事你别误会了。我和你爸爸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由于吾郎临时有急事,最后变成只有直树、茉莉和友子三个人一起去玩了。
他们三人到了游乐园。园中扩音器传来悦耳的音乐,天空中到处飘扬着随风摆动的彩色旗子和小汽球,游园小火车也载满了游客在园中绕行。直树低下身对友子问道:“你想玩哪一种?”
但是,友子却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嘴巴撇成一条直线。
“你爸爸很担心你呢!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还是在家里惹外公外婆生气了?”
友子还是一言不发。和周遭快乐嬉戏的小朋友大相径庭,她的眼神中有着一丝阴影。看到直树不知所措的表情,在一旁的茉莉便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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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之月 第七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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