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联邦调查局女特工 第二十三章---03

  “‘你有丈夫,’她对克莱诺夫人说,‘你对上帝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手袋打开了,一大卷卫生纸滚落出来。
  “维奥莱塔说:‘我爱你的孩子们,就像他们是我自己的一样。我离开了我自己的孩子来为你工作。我没有欺骗过你但你却对我撒谎了。你像一个妓女随便和男人睡觉!’克莱诺夫人当即解雇了她。”
  “她害怕维奥莱塔会告诉她丈夫她乱搞的事情。”
  “是啊。”古特瑞丝夫人粗鲁地擤了擤她的鼻子。她的态度转为冷淡。她将要告诉我的是生活中的事实:
  “克莱诺夫人散布了一个可怕的谎言,她把小姑娘差点淹死说成是维奥莱塔的过错。维奥莱塔找不到工作。她没有介绍人。她连房租都付不起。特瑞萨的耳朵被感染了,诊所只收现金。维奥莱塔很害怕,她和孩子们会倒毙在街头,或者和无家可归者们一起住在教堂的地下室里,或者,也许会有好心的人把她的孩子们带走。几周以后,她找到了一份夜间的工作,替西洛杉矶的一家大健身俱乐部洗衣服。她的孩子就睡在我的房间里,直到每天早六点钟她回家来。只有一个晚上,她再也没有回到家中。”
  犯罪现场的照片讲了以后的故事。维奥莱塔在天亮之前在那个丑恶的街角下了公共汽车,迈着迟缓的脚步走过那伙黑帮和毒贩子,现在这条路线早已被踩熟了,她已经接近家门口了,她又是那么疲惫,她完全没有一点警觉。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那是克莱诺夫人的错。”
  我记得第一次在她家的大门口遇见她时,克莱诺·依见哈特就在力图克服一种罪恶感,她的行为就像一个嫌疑犯,总是想掩藏些什么;一次私通的丑闻。彻底的掩盖手段是在毁灭中完成的。
  “还有一个事实:那个女孩的确掉进了水池里,但是维奥莱塔救了她的命。”
  我仍持着怀疑的态度扬了扬眉,但古特瑞丝夫人的头却已经点过无数次了。
  一个染着金棕色头发还很年轻的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然后把钥匙塞进了那扇生锈的大门。
  古特瑞丝夫人立刻恭敬地微微点头致意,像是对待一个神父一样:“Buenos dias,唐·罗伯托。”
  他很平常地回了一礼,推开了大门,往屋里走去。
  古特瑞丝夫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说道:“唯一知道怎么做对孩子最好的人是母亲。美国联帮政府无权作出决定。唐·罗伯托将寻问维奥莱塔的灵魂。她自己会告诉我们该做些什么。”
  拉美血统的工人们正纷纷走下公共汽车,往回家的路上在“庭达·阿尔玛”里暂歇时,他们都往我这个方向投来好奇的一瞥。古特瑞丝夫人忙着召集孩子们。我最后看了一眼沐浴在骄阳下喧杂的街道,便跟随她“嗒嗒”的脚步声走进了阴暗的“植物园”。
  古特瑞丝夫人,罗伯特和我坐在商店后屋的一张牌桌旁,桌上放着一台小收音机和一支白蜡烛。我很想知道通过这个传言人之口我们是不是真能听到维奥莱塔的声音。罗伯托大约只有二十五岁的年纪,一个有着阴暗的变态心理的同性恋者,留着嬉皮士的发型,后颈部分的头发全被剃光了,但头顶的蓄得很长,挂有一只金箍耳环。他穿着一件丝质的褐色衬衫和一条棕色裤子,但是总好像有点什么东西不太对头。他的身体各部分似乎也不协调——对于发育不全的躯干而言,他的手臂应该说太长了——而且还有语言障碍。他有一侧的嘴似乎是瘫痪的,当他奋力向我们解释他是如何获得他的才能时,他的手指一直在懊丧地擦着他的脑门。
  “我的父亲和祖父在我们村里一直是干这行的。常常有一百多号人排着长队等在门口。我从七岁起就开始向他们学习。”
  当说到“传言”这门生意时就简单多了:“你们告诉我实情然后我便告诉你们实情。”
  他点亮了蜡烛。
  尽管从外表看起来这地方满目疮痍,但是里面的地板很清洁,事物摆放都有一定之规,闻得到一股薰衣草令人舒坦的香气。在过时的木头橱柜背后是排搁架,放满了装着红色、蓝色和绿色油液的半盎司方形小瓶。靠近天花板的那层架子上刚搁着许多八时长的玻璃烛台,每一支上都有一幅精灵画和一句祝愿或拯救或保护的诺言。
  从天花板上吊下来一串串彩珠。靠近门口有打成包的草药和香料,一个石膏制的美国土著酋长的模特儿,以及一棵芦荟,在它的披针形树叶的弓脊上缚着彩色缎带。在一个展台上陈列着念珠,牛的塑像,几件恐怖的装饰是从黑色三角铁里向外探视的独眼球,几本关于“红巫”和“绿巫”的油腻的小册子,还有在一个旋转架上,则井然有序地摆满了各种精灵的塑料画片,标着数字以便易于选择。
  我们让特瑞萨和克里斯多巴与印第安酋长,怒睁的眼球一起呆在牌桌边一个隔板后面。在我们身后是一个多层祭坛,上面安放着装满水的玻璃杯,蜡烛,几钵菊花,以及一个装了三只小鸡蛋,上面撒着五彩纸屑的碟子。
  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主要是用西班牙语,但也兼杂着少量英语。然后是古特瑞丝夫人讲述维奥莱塔的孩子们的处境。唐·罗伯托一边听一边让她在一张便笺上写下她的名字和她母亲的娘家姓。他数一数这些名字的字母数,然后按照这个数目发“塔洛特”纸牌。
  “请集中精力想这些孩子们的母亲,维奥莱塔·奥尔瓦尔多吧。”
  她顺从地闭上了她的眼睛,我盯着收音机看,头脑里已召唤出了那张鹦鹉的相片。然后,一种强烈的感觉向我袭来,似乎我手里正握着维奥莱塔那本皮面的小圣经;它冷冰冰地,就像有一次我在我的阳台上发现的一只蜂鸟令人心碎的纤弱尸体。
  古特瑞丝夫人被警告,不要叉着腿,不要靠在桌边上因为这样会干扰“能量”。她必须翻过两张牌来,从右至左。第一张是ELsol,太阳。
  “这张牌是指萨尔瓦多。”唐·罗伯托说。
  第二张,上面有个婴儿,代表美国。
  打着呵欠,他相当熟练地把牌重新洗过一遍,接着又把它们分发出来。他让古特瑞丝夫人挑出第十六张。
  “现在你必须非常努力地想着这个人。”
  我们气都不敢多出一口。古特瑞丝夫人垂着头默默祈祷。唐·罗伯托又是念念有词:“我感觉到她的灵魂在靠近,告诉我们,妈妈,对于你那两个漂亮的孩子,你希望什么?”
  罗伯托庄严地摊开古特瑞丝夫人所选的第十六张纸牌。他点点头,于是她冉随意地翻开一张。正是那张“EL sol”。
  一阵战栗刺穿我的身体,像经受一次地震。
  罗伯托的嘴已扭歪了,尽力想表达出他所见到的:“母亲想要孩子回到在萨尔瓦多的外祖母身边。”
  古特瑞丝夫人双手按在胸口上。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示意她翻开“EL S0l”右边的下一张牌。它是一张“撒旦”。地狱!
  “但是”罗伯托一侧的脸扭曲着,倒吸着凉气结结巴巴说——“萨尔瓦多会是一座人间的地狱。”
  古特瑞丝夫人尖声叫了出来。连正在那边旋转着精灵架玩的特瑞萨也紧张地朝这边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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