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可不甘心放弃这个话题,依然叫道:「可是你的脸真的很红呢,好像还热热的,该不会是病了吧?」她的另一只手居然不怕死的盖住了他的脸颊,「好烫!」
猛地,他将她的到一边,侧过身,以背对着她。
她不气馁地将身体再撑起来,偏要看到他的脸,还笑着在他的脸颊上画圈,说着,「君亦寒,你的皮肤又白又光滑,睫毛也长长的,要不是鼻子这么挺,乍看有点像女孩子,不过你的眉毛很英气,就是以后不要老是皱着,会显老的……」
他随然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手,直视着她,很认真地说:「别闹!」
四目相对,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灵动如水,偶尔闪过的波光就像是水里的小鱼游来游去。
这么近的距离,他又是这么认真地盯着她看,她就是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急忙垂下眼睑,嘀咕了一句,「一个大男人,好小气的样子。」
「哼。」他松开手,又闭上眼。也许真正不敢对视的人是他自己呢?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窒,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君亦寒,」她又在叫他的名字了,但是这一回带着一点迟疑,「问你个问题行吗?」
「你不是一直在问?」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能够忍受这聒噪如麻雀的女人待在身边,是他有自虐倾向吗?
「君亦寒——」她拉长了声音。
他不耐地说:「有话就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赫然大胆问出,几乎是豁出去的架式。
他的心头一颤,沉声道:「问的什么胡话?」
「没说胡话,不喜欢的女孩子,你会搂到怀里吗?」她居然步步紧逼。
他叹口气,干脆装聋作哑,闭紧嘴巴就是不回答。
「你说啊!」她用食指在他的后背挠了挠,他的后背立刻一缩。
他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又凑过去挠了挠他腋下,他忍无可忍地翻身而起,将她的双手猛地攥握在一起,低喝道:「再闹我就恼了啊。」
「你恼啊,我看你恼了会是什么样的?」她巧笑嫣然地歪着头看他,「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当你要忘记我的时候,我连你窗前的白云都不如,那你现在的样子又怎么说?」
「你不提我倒忘了,」君亦寒忍不住哼道:「当初我问你是不是神兵山庄的人,你抵死都不认,说起来,我现在对你是很客气了。」
「别别,别生气。」小桃红还真怕惹恼了他,忙笑着赔罪,「你知道我当时为难嘛,没有小姐的命令,怎么敢随便把自己的身份到处宣扬?」
见他还是不吭声,她咬咬唇,「要不然,我吃点亏,赔你一件东西。」
「你赔我?」他不由得回头,「你有什么可赔我——」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字突然被人掩住。
他呆住,只觉得她柔软的唇瓣正暖暖的贴在自己的唇上。这丫头在做什么?光天化日的,居然敢对他做这种……这种……有碍风化的事。
但是……他却不想停止她大胆的举动。在最初的惊诧过后,他心底飘起的却是一层喜悦和感动,因为他能感觉到她心跳的狂乱,也能感觉到她脸颊的火热。
其实她和他一样,紧张着,又喜悦着吧?
就在这淡淡的暖流流过两人心底之时,突然间,从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这哨音长而急促,君亦寒感觉到小桃红的唇颤了一下,两个人的身体乍然分开。
她的脸色由酡红变得苍白,停了半天,嗫嚅道:「我们山庄的人好像来了。」
「他们在叫你?」他凝视着她的脸,「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他们不在附近,也许在十几里外,但是我必须立刻回应,否则就会惹来大祸。」她苦涩地一笑,「看来你们君家我是无福再住了。」
她抽身要走,君亦寒反握住她手腕,「你怕司马青梅吗?」
她背对他,垂着头叹道:「她是小姐啊,小姐的话谁敢不听呢?身在神兵山庄,生死都不由自己,就好像你在君家,做事也由不得你自己。」
他一怔,握紧她的手松了些,她趁势将手抽回来。
「君亦寒……」她缓缓地问出刚才那个问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的双唇依然紧闭。
她不甘心地回头看他,目光开始焦灼,「或者我该问你,在君家,你抱住我,是不是意味着你心里是喜欢我的?你喜欢我吗?」
他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云淡风轻的微笑,这笑容太过神秘,又太过飘渺,不足以回答她这么迫切的提问。
「难道……你的心中没有留不过我的影子吗?」她在慌张焦虑的等待之后,给了自己一个安抚宽慰式的叹息,「唉,是啊,我毕竟只是个小贼,也许只是你解闷的玩物,算不得什么的。」
「你是这样看轻自己的吗?」他的口气冷静深沉,「一个小贼,到底是自己把自己当作玩物,还是别人拿你解闷?你自己想要什么,你心里知道吗?」
「你说什么?」她皱眉。
君亦寒在此时有点不合时宜地笑了,「不要皱眉,皱眉太多会显老的。」
「你啊……」她长长地叹息。忽然反身扑回来,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君亦寒,我喜欢你。」
他虽然早已知道她的心声,却依然被她这再一次的坦白而震撼,他很想伸手抱住她纤细颤抖的肩膀,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只是用手拨开她散落在彼此肩膀上的秀发,用很平淡的声音说:「下次不要连姓一起叫人,不敬。」
她噗哧一笑,笑中带泪,抱着他的手还是不肯松开,就赖在他的怀里,软软地叫了一声,「亦寒——」
他,又纵容了她一次。
小桃红没有跟随他回到君府,她说要去找山庄的人,哪怕将要面对的是灾难,也必须独自去面对。
他没有拦阻她,当他回到君府的时候,没想到白毓锦正在等他。
「亦寒,听说那女贼主动上门来找你?」他第一句就是质问,「你怎么引火上身?」
君亦寒看了一眼旁边的方玉华,她开口道:「抱歉,我对那女孩实在不放心,所以才找白小姐来帮忙。」
他淡淡一笑,「我不会怪你,况且她人已经走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走了?」众人面面相觑,白毓锦问:「她为什么会走?」
「为什么她不能走?」
君亦寒今天似乎笑得太多了,他的笑容连白毓锦看了都觉得古怪,眯起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是邱剑平开口说:「因为司马青梅才走的?」
他将目光深深地投给她,「剑平,如果你怀疑一个人在说谎话,你要怎样去证实?」
她看了眼身边的白毓锦,叹气道:「我不会去证实,我会给他机会,让他自己说出实情。」
他哼了一声,也看向白毓锦,「这不是太便宜那些骗子了吗?」
「喂喂,亦寒,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毓锦见他居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很不满地抗议,「是不是你那个贼丫头骗了你,才让你这么古里古怪的傻笑,又胡乱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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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窗妻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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