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秀倾华 第二章

  对于奇那这个异民族的迅速崛起,倾华如今已经能够明白个中原由了,姑且不谈其他方面,仅仅是那个斯捷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据说他只是烈王的第五子,生母是一个战败国俘虏,可是由于他有能力,烈王已经把他当作是接班人了,而且从烈王对他的倚重可以看出,奇那能有今天,大部分是斯捷特的功劳。
  想起斯捷特,那一天的情景又再浮现
  『从来没有一个皇朝会千秋万代的,我们的下场也只不过是在预示你们子孙的未来罢了,很公平,无一例外!』
  如此称得上是诅咒的话听入耳,那个人只是潇洒的一耸肩,微笑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当然知道这个可以预见的未来。』
  对方轻松的言语使自己领悟到,实在没有必要与其一争口舌上的长短,被激怒的自己显得稚嫩了。
  将思绪截断,倾华不禁失笑,自己竟然佩服起敌人来了,无奈事实就是事实,斯捷特无论是气势、风度都与王者相当,相较之下,自己当然与其相比不得。
  转身,意外发现方才占据思维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
  「倾小子,在英王府过得还好吧,本爵特来探望呢。」在这个少年面前,斯捷特发现自己会变得特别有说笑的心情,刚才在柳树旁低头凝思的他,美得像一幅画。
  「这原本就是我新宇的土地,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一瞬间的惊讶掠过后,倾华用一贯的冷淡口吻回答,意外的发现,斯捷特并没有带任何随从来,身边只跟着一个看上去年约十三、四岁的奇那小女孩,服饰不像是侍婢。
  「灵儿,这就是新宇小皇子,与你同年,都是十五岁。」
  那个黑发绿眸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你好,我是木凯灵。」
  这种情况不是倾华所能够应付的,因为奇那的人不是对他视而不见就是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而这些他也都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只有这个斯捷特会用对平常人的态度来与他接触,直让他不知所措。
  「这是我妹妹,她从小就对新宇的诗词文化很感兴趣,死活央求我带她来向你请教,你就看在可爱的小姑娘份上,别再那么冷冰冰的吧。」好好的一句话到了最后依旧不忘加上调撩。
  木凯灵红了小脸,小声对倾华说:「如果你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我知道……」
  暗地里叹了口气,倾华不带表情地道:「有什么话到屋子里说吧。」
  身为新宇皇子或许不应该对灭国仇人放缓态度,可是自幼受教于幻空大师的他,明白毫无意义的仇视只会徒增『孽』,并且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称不上是和颜悦色,但他的应允让木凯灵相当兴奋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他,那一份『不计较』让他显得与众不同,斯捷特觉得自己确实越来越喜欢与他接触了,虽然他不会笑意嫣然地对待自己,可是举止上散发出来的『容』与『和』,却能让人感到舒服温暖,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泰然。
  除了看守在门外的奇那士兵,英王府中没有可供倾华差遣的仆人,也幸亏早年在跟随幻空大师的期间,他学会了料理自己,所以没有因为地位的改变而带来生活上的不便。
  亲自泡了一壶茶,坐下,倾华用淡淡的口吻问:「公主想知道些什么?」
  木凯灵以目光询问兄长,在得到鼓励的眼色后,大胆地说:「我想跟倾华殿下学新宇词,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完掏出了一本平平整整的《新宇词集》摊放在中间的小桌子上。
  瞥了词集一眼,这也曾经是他非常喜欢的东西之一,当年幻空大师就曾经说道:『你无论是天赋、性情等各方面都很适合修行,只可惜放不下『情』之一字,终不是修道中人。』
  当时年幼的自己不太明白师傅所说的意思,如今却能领悟一、二了,他看重『情』,以目前来说,是『亲情』吧,对于父皇和母后的离去,他就无法做到像师傅所说的把它看作是双方缘尽了,依然会产生想要挽留的悲痛情绪。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真是太感谢你了,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讨教,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的愚钝。」
  「你再笨也没有关系,哥有空会来监督你的。」斯捷特说这句话时,别有意味地看了倾华一眼。
  「莫非斯捷特殿下兼大将军也对这种亡国文化有兴趣?」看着那嬉笑的脸孔,不快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倾华忍不住半带嘲讽的问,谁都知道,就像新宇人看不起奇那是蛮邦一样,大多数的奇那人,对新宇的古老文化也是相当不屑一顾的。
  「称之为亡国文化未免太过分了,我觉得其中有值得奇那人学习的地方,任何想有所发展、进步的事物,都必须不断地取长补短,而非一昧的排斥,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当然是对的,看来奇那的兴盛有着它的道理,抱着框框条条不放,自视过高,新宇皇族之所以走向灭亡也是自然。
  感叹间,一个贵妃宫的内侍来报:「倩歌王妃有要事相商,请新宇皇子入宫觐见。」
  心中挂念着姐姐,倾华就顾不得招待斯捷特兄妹俩,急忙匆匆进宫去了。
  ***
  「来,倾华,多吃一点,这些菜都是皇姐吩咐御膳房特地赶做的,全是你最爱吃的东西。」
  姐姐今天很反常,有一种故作轻松的压抑感。
  看着面前丰盛的酒菜,倾华的心在胸腔里不安地加快了跳跃的速度。
  「姐姐,你今天的脸色很不好。」自从成了奇那国的『俘虏』之后,倾华再也没有叫倩歌为『皇姐』,而改称『姐姐』。
  「是吗?我觉得还挺好的啊。」对于弟弟关心的目光,倩歌本能的想躲开,甚至可以说从他一进门开始就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眼睛。
  「你说有要事要和我商量,究竟是什么事?」
  倩歌短短的沉默让倾华确认了自己猜测无误。
  「是不是烈王对你不好?」
  「不,你别误会,大王对我很好,只是……」真是难以启齿,应该如何向他开口才好?
  「只是什么?姐姐,目前只有我们相依为命,有什么话你就告诉我吧。」以往虽说不上是姐弟情深,可在众多兄弟姐妹中,因为年龄相近,且一母同胞,倩歌和他的感情算是不错的,现在一同困于『僵局』,倾华对她的关怀之情自然比从前加深了十分。
  倩歌低头无语,像是思索又像是为难,好半响才嗫嚅道:「皇弟,我们如今落得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都要懂得忍辱,确保自己的性命……等待将来……」
  听出语气中大有寻求他认同的滋味,倾华未置可否,认真地听她说下去。
  「皇姐现在的处境也是身不由己啊,如果可以,我…我真的不想把你也卷进来,可是……」说到这里,倩歌用乞求的目光投向倾华,让他感到更加的莫名其妙?
  「姐姐,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房内凝重的气氛让倾华越来越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要向他袭击过来一般。
  倩歌明了事到如今已不能再逃避了,这种事情是无法以暗示转达到弟弟的意识中的,她一紧银牙,坦白道:「烈王要你今晚留下来。」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对倾华来说不啻为一道晴天霹雳!
  早慧的他无须两秒钟就明白了话中的含意。
  羞愤欲死!
  这是倾华心中此刻唯一的感受。
  倩歌虽知道他不会轻易接受,一定要自己做过一番工作才行,但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整个儿脸色都苍白了起来,甚至是泛青,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良久无语。
  无言的压力逼得倩歌开口道:「倾华,你不要这样,这也是……」
  一语未了,倾华猛地抓起杯子扔到地上,『啪啦』的一声,华美的瓷杯变成一堆碎片。
  「倾华……」倩歌几时见过文静的弟弟这样激烈过,把她吓得惊跳而起,但接下来,倾华却做了更让她惊骇的事情。
  一块晶莹尖锐的碎片在手,快速的闪过一道耀眼的弧度,鲜红立即渲染了素白。
  「哎呀,你干什么啊!」见其割腕,倩歌惊得尖叫出声,连忙扑上前来拉住,阻止倾华想继续下去的动作。
  「如果你是仁慈的,就不要阻止我。」话音里没有特别的激动,如果光听这平淡的语声,旁人根本想像不到声音的主人正在做什么事情。
  「倾华,你不要这样!当初母后不是对你说过无论遇到什么逆境,都以活下去为第一要务吗?」言语间,倩歌涕泪横流。
  倾华沉重的摇摇头。
  「如果他们知道我要忍受这样的污辱,会乐意让我下去和他们团聚的。」
  「那我呢?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早早一死呢?我已经玷辱了新宇皇朝的荣光了!」倩歌激动了起来。
  「你、你与我不同,你是女子。」倾华艰涩地道,明知道这种论调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女子就可以忍受一切的侮辱?你们男人有自尊,难道我就没有吗?我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梨花带雨的脸庞继续述说着:「好不容易得来消息,也许长皇兄依然在生,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倩歌突然放开了倾华,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你如果真的一心求死,我也不阻止你了,那种痛苦毕竟我也亲身体验过,可是,你若真是一个那么不负责任、铁石心肠的人,你就到泉下看着烈王会如何惩罚我吧,反正我也知道迟早他会弃我如鄙履,即使旧部的人能复兴皇朝,我的灵魂也早就不得超生了。」
  听到如此沉痛的话,倾华猛然领悟到自己的自私,是啊,怎么就不想想姐姐会有的下场呢。
  「你不必多说,你要保存清白,一死了之,我不阻止了,已经满身污秽的人没有挽留的资格。」
  倾华顾不上仍在渗血的手腕,上前在倩歌所坐的地方蹲下来,拉住她的手说:「姐姐,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从没有觉得你是污秽的,我只是……」
  见他软化了下来,倩歌也放缓了语气,语带悲伤地道:「你以为我原意让你去领这一份罪吗?只是不这样做,不得以保全,既然他要我们姐弟俩做他的宠幸,我们就要利用这个机会弄清楚他的弱点,想办法与旧部的人里应外合,万一长皇兄真的尚在人世,将来等新宇光复,我们的牺牲也就不枉了。」
  倩歌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倾华还能一意求死吗?他默然将头转向窗外,四周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一片无尽的黑夜淹没了一切。
  最终还是绝望的闭上了眼。
  ***
  木凯灵不知道为什么父王会突然命倾华搬回宫里去住,也不会去留意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倾华身在宫中无疑是方便了她向他讨教,增加了彼此见面的机会,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和倾华相处了。  
  「倾华!」像活泼百灵鸟那样冲进内殿,果然看见他在书桌前静坐。
  倾华抬头,对可爱的小公主微笑一下,自从那天之后,只有看见这个无忧无虑的单纯小姑娘,他心中的防线才会得到片刻的松懈。
  「你前天讲解的那几首诗词我都会背了。」木凯灵兴奋地扬着手中的《新宇词》。
  「是吗?不错啊。」看了看木凯灵开朗的小脸,倾华忍不住问:「你那么喜欢新宇的文化不会遭人非议吗?」
  「嗯,说一点闲言闲语的人总难免有,可是只要有哥哥支持,那就谁都不用怕啦。」一提起斯捷特,小公主总是一脸崇拜和喜悦。
  「你们的感情真好。」以前几位皇兄还在的时候,除了同母所生的长皇兄会对自己友好一点以外,其余的也是比陌生人好一点而已,从来都没有像木凯灵对斯捷特那种自然而然留露出的亲情和信任。
  闻言,木凯灵频频点头说道:「哥哥真的对我很好,他和我的母妃都是被父王俘虏来的女人,早早就离开了人世,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
  「你们不是一母所生?」
  「不是。哥哥的母妃是从前一个叫做温林斯俟的小国公主,哥哥那头很漂亮的银发就是来自她的遗传。」木凯灵微微叹了一口气说:「由于我们的母亲是父王的『战利品』,所以从小父王和其他的孩子都看不起我们,哥哥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呢。」一向无忧的百灵鸟竟然也出现了些微感叹。
  虽仅是寥寥数语,但同样生于皇家的倾华却能明白木凯灵那『好不容易』其中所包含的深刻意义。
  「果然艰难的条件是能够锻链一个人。」
  每次一提起斯捷特,倾华总会忍不住拿他与自己和几位兄长的过往相比较。
  「倾华,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咦,这是什么?」木凯灵这才注意到放在案条上一本长长的绣金字,红漆面小书。
  「这是金刚经。」
  「哇,倾华,你还读佛经啊?」木凯灵蓦的睁大一双杏眼。
  「我小时候曾经跟一位大师修行过一段日子。」可惜自己始终是凡尘中人,未能做到师傅所说的『淡然处之』。
  被木凯灵这么一问,倾华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把经书重新阅读,无非就是为了说服自己目前所承受的都是人生的试炼,正如经文所说:『一切如梦幻泡影』,无须在意,因为在意只会徒增自己的羞辱和痛苦。
  每次烈王驾临,他都有一种恨不能立即死去的羞愤,身体上的伤痛还能忍耐,可是来自心灵的煎熬和冲击却是不易平复的,从小培养的自尊和自傲都在一夜之间被撕碎了。激愤时,甚至会后悔那天面对姐姐的恳求时,没有一意孤行地『自私』到底。
  说忍辱负重,其实也不过是苟且偷生的借口罢了吧。
  为了不让自己崩溃,倾华不断地回忆起师傅曾说过的话,迫使自己寻求一份心灵上的恬静。
  木凯灵见倾华一直没有再说话,转头看向他,他脸上的凝重让她不敢轻易打断,仿佛一惊动就会成为一种亵渎。
  「倾华真的好美啊。」木凯灵情不自禁的脱口说出心中的赞叹。
  顿时,倾华这才从自己思绪游走中清醒过来。
  「抱歉,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脱口而出的失态话,哪里好意思再说一遍啊。木凯灵红着俏脸,顾左右而言:「没有啦,我只是突然想起奇那的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为了摆脱自己无益的苦恼,倾华故意专注地顺应话题追问。
  从小香囊中掏出一朵粉红色干花,认真地说:「这种花很漂亮吧。」
  倾华看了一眼,果然与他从前所见过的花卉都不一样,不仅形状奇特,即使已经成为了干花,颜色也依然红得很鲜艳。
  「奇那语它叫『莫里特』,也就是中原『并蒂莲』的意思,它和另一种蓝得近乎绿,形状与它一模一样的花一并得了这个称呼,分开来的这叫『莫里理』,另外的那种叫『里里特』。」
  「这种花有毒吧?」
  「你真厉害,莫里理确实是含有巨毒,你怎么看出来的?」
  倾华失笑,带点苦涩:「过分美丽的东西部携有毒性。」
  「是吗?」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木凯灵继续一心一意地解释:「有毒的是莫里理,里里特却是绝品的解毒药,相传在我们前好几代,我们奇那国的一位公主爱上了一个平民,皇室当然不允许这种婚姻,公主以死抗争,吞下了红色毒花,平民青年为了救活心爱的人,花了十年的时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株里里特让公主复活。」
  「那这种花其实毒不死人吧?」否则哪儿有服毒十年仍能存活的事情。
  「也可以这样说吧,可是吃了莫里理的人会完全像死了一样,如果没有找到里里特来解毒,从根本意义上说来就是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里里特已经很难寻到了?」
  木凯灵点头:「是啊,里里特是非常稀有的,现在大概在奇那故土最北边的黑莫瓦特山才能寻到吧,很多人都说或许已经没有了,可是依我看,里里特依然是存在的。」
  「你为什么会那么肯定?」
  「因为它和莫里理是一对,并称为『并蒂莲』嘛,我相信只要还有莫里理,那么里里特也一定不会灭绝,它之所以那么难寻或许是为了考验人心也不一定。」木凯灵自信的挥动着小拳头。
  看着木凯灵一脸的认真虔诚,倾华也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这个丫头怎么会没有一般公主特有的高傲任性,反而是一派的天真烂漫,真挚地相信着美好的事物,那个烈王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呢?怕是那个斯捷特的「功劳」吧?
  见倾华露出动人的笑容,小公主也甜甜的笑起来,红着脸轻声说道:「爱情总会让人无所畏惧啊。」
  没有发觉身边的小姑娘正在默默地传递情意,倾华还欲说些什么,却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所有的愉悦。
  「倾儿,你今天的心情好吗?哈哈哈……」烈王跨个大步进入,原想趁着心情好逗一逗「冷美人」,却不料入门后看见还有一个人在室内,仔细一看才分辨出那是自己其中的一个女儿:「怎么你也在这里?」
  木凯灵见是父王,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请安:「木凯灵见过父王,我是来向倾华请教学问的。」
  烈王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又摆出一副慈爱的样子对她摆摆手说:「行了,你先回去吧,父王有事找新宇倾华。」
  「是。」虽然隐约感觉到事情好像有异,可木凯灵也不敢再多言,行了个礼后便匆匆离去,没有发现倾华瞬间变得异常苍白的脸色。
  等女儿一离开,烈王就邪笑着转过身来:「倾儿,只三天不见,本王却想你想得紧啊。」这个人儿带给他的感觉与新宇倩歌完全不一样,第一次的那个晚上,想必他姐姐给他晓谕了利弊关系,他没有作出很大的反抗,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反抗,但是冷得可以。
  没有露出过一个笑容,也没有喊出一声疼,就这样硬生生的承受了第一次的「折磨」,这种态度就是不肯认输,还没有屈服于他的表现,这样一来,游戏就不会轻易的结束,还有待发掘的余地。
  更让他感到有趣的是,在这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眼中,他找不到其它宠姬、娈童带有的献媚或惊慌,正因如此,他愿意对他付出怜惜和疼爱,直至他所有的特别之处都消失为止。
  如果可以,倾华真的希望木凯灵不要离去,难得好转的心情一下子被撕得粉碎,噩梦又再度袭来,烈王来「探望」的原因只会有一个。  
  转身背对烈王坐下,无视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触怒来人,只因此刻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想当然尔,烈王没有生气,当一个人想达到目的的时候,耐心和脾气便会变得比以前有修养;跟着,烈王向前跨上了一大步,用粗壮的手臂把倾华完全锁在怀抱里,在他耳边说:「适当的闹脾气是一种情调,可是一旦太过分了,后果是会不堪设想的喔。」
  优美的唇角弯起弧度,轻蔑地一笑,他才不在乎什么后果,已经落得这步田地的人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如果不是为了姐姐,他根本就不会给他「羞辱」的机会。
  「你还是坚持不发一语足不是?那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既然我们无法用言语来沟通,那就来做好了。」没有像上次那样把他抱到寝室里去,烈王一把将倾华推倒就宽衣解带了起来
  知道烈王会在过程中用种种折磨人的方法来企图降伏他,倾华死命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决意用最大的意志力来守护自己的意识,绝对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粗糙火热的大掌摸上了充满弹性的肌肤。促使着欲火更加炽热的熊熊燃烧,此刻烈王几乎都忘了要征服身下的人儿,开始专心一致的满足起自己来,或许,才是倾华真正令烈王迷恋不已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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