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生姥姥一看盖九霄要动手,为显示自己的威力,立刻移身向前,她摆动五形轮,含沙射影之毒生烟吐雾。不料是投鼠忌器,含沙射影之毒盖九霄也无法招架,他只觉眼前一黑,脑袋顿觉昏昏沉沉。
于此同时,岳霆怕木剑先生受毒,飞身纵到木剑先生前面。木剑先生趁盖九霄迷离之时,施展师门绝技“陀螺九转”,来到盖九霄身后,一伸手将湛芦剑夺到手中。
见岳霆和木剑先生若无其事,反而伤害了自己人,收生姥姥背起盖九霄在前,长臂骷髅在后,两人撒丫子跑了。
待敌人逃后,木剑先生拱手道:
“岳仁兄,还不快去找出铁伞和匕首去见韩大人吗?”
“韩大人现在哪里?”
“据我所知,韩大人为了等你,仍然住在商丘驿站。”
岳霆刚想起身,忽又停住脚步道:
“仁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
言语之中充满留恋之意。
木剑先生慨然叹道:
“与君相遇,实乃恨相见之晚矣!怎奈弟有要事缠身,不便久留。天若有眼,后会有期吧!”
语言未尽,双手递过湛芦剑道:
“此剑乃令尊大人生前之物,物归原主,合情合理。请笑纳!”
岳霆连连摆手道:
“仁兄,说的哪里话。此剑虽是先父生前佩带,‘风波’起后,已为国家所有。我朝以此剑换回五城,剑已归金国,仁兄从金国人手中得回,理应佩带此剑,小弟绝无垂涎、忌妒之心。”
木剑先生颔首道:
“此剑暂存小弟手中,待给岳帅昭雪之后,弟必令此剑与忠臣之骨合葬也!”
岳霆听到此处感激万分,泪如雨下,连连说:
“兄乃义士也!兄乃义士也!”
木剑先生道:
“岳大侠过奖了。你我临别之前,弟有不知进退之言,不知兄愿听否?”
“岳霆谨聆教诲!”
“杨虹遭遇实为曲折,但其用心可谓精细。吾兄日后相遇,万勿一味刁难,凡事应三思而行!”
听此言,岳霆突然想到身上所带的阴阳珠,不觉面红耳赤,羞愧地说:
“小弟遵命。”
“雷电二侠是热血男儿,此番行动必有他人主谋,今后相遇,望你见机行事。”
“小弟记下了。”
“渴饮匈奴血,清除君侧奸;踏破幽燕地,还我旧山河。”随着激昂的吟哦,木剑先生身披晚霞,消失在苍茫的群山之中。
岳霆望着木剑先生远去的身影,不禁感慨万分,长吁道:
“伟大的抱负,开阔的胸怀,我岳霆望尘莫及!”
岳霆在树林深处的一座古墓中取出暗藏的衣、帽、匕首和伞。他把中军衣脱掉,换上自己原来的衣服,插好匕首,背好伞,奔商丘驿站而来。
亲兵报告韩世忠,说:
“外面岳霆求见。”
韩世忠十分高兴,忙命中军请岳霆进来。
岳霆见到韩世忠以后,才知道韩世忠一个月来一直在商丘等他。岳霆关切地问道:
“伯父,五城如何?”
“早已交割完毕,我朝已派去官员。本帅因等你的消息,才等到现在,不然我早已回朝去了。”
“既然如此,小侄不敢再耽误伯父的归期了。小侄也要告辞了。”
韩世忠关心地嘱咐道:“贤侄,秦桧、万俟(占内)知你杀了罗汝楫,对你更加仇恨,四处缉拿于你,望你多加防备。”“谢谢伯父的关照,我不除掉二贼死不瞑目。我有一事不明,愿在伯父面前请教。”
“只管明说,何言请教?”
“伯父乃宋朝勇将,何不上本伐金?”
韩世忠长叹道:
“当初金兵犯界之时,李纲、宗泽、张昕、岳帅和我皆为主战派,那时都无济于事,何况如今只有一人耳!”
岳霆面沉似水,愤愤不平道:
“昏君只听奸相秦桧一人之言,难道我朝就无一人敢动本参奏奸相吗?”
“虽然人人皆知奸相卖国,但证据不足。若有人能得到秦桧和金邦私人的来往密信,本帅愿舍前程不要,也要参他!贤侄不妨随本帅回京,凭贤侄的一身武功,若遇良机,或许还可有所得。但你千万记住愚伯的一句话,刺杀秦桧、万俟(占内)是下策,得到证据参倒他们,才是上策。”
岳霆心中十分不快,问道: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为何却是下策?”
“贤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以匹夫之勇去刺杀秦贼、万俟(占内),那么岳帅的沉冤就永世不得昭雪了,丢失的国土也无期收复。”
“能有那么严重吗?”
“贤侄,你杀掉一个罗汝楫,还不是遭到各处逮捕,而罗汝楫又得到死后追封。”
岳霆也觉伯父说得有理,但又感有些失望,于是说:
“奸相的密信必然藏在绝密之处,外人欲得恐怕遥遥无期。”
“贤侄不必灰心,这叫尽人事而听天命,如果真像贤侄说的那样,日久得不到奸相的反书,到时再设良谋也不算迟。”
“小侄听人传说,奸相秦桧己得瘩背疮,恐其狗命不长。如令其自然死去,小侄将抱恨终身!”
韩世忠沉思良久,又说:
“贤侄,随我回京再作安排吧。”
“小侄不忍牵连伯父,”岳霆道,“我们还是各行其事吧!咱们临安再会!”
岳霆告辞韩世忠,奔临安而去。
临安乃南宋帝都,楼台高耸,人烟稠密,官衙林立,商贾繁华。岳霆在西湖街找了一家“三义”客店住下,他接连三天并未出门,在店内调气休息。
店小二进来禀道:
“客官,司空大人来访。”
岳霆起身道:
“有请。”
司空略缓步进屋,面带微笑道:
“岳大侠来到帝都,为何不一览帝都风貌,而深居简出呢?”
岳霆大笑道:
“本意是出去拜访各位大人,不知府地所在,店中等候不也一样吗?”
“今夜三更,我司空略约你在虎跑泉比剑,不知可肯赏光?”
“大人既肯赏脸,岳某敢不从命?”
“一言为定!”
“决不爽约!”
仲秋月圆,金风飒飒,湖波鳞鳞。二更刚过,岳霆来在虎跑泉,靖远侯、追魂剑司空略已在此地等候着了。岳霆瞳孔缩小,四外搜索了一遍,笑道:
“司空大人的手下何必隐于四外?命他们出来和岳霆一见有何不可?”
微风倏起,黑影翩翩,从四外跳出八个人来:是一缺道长万俟嵩、奇剑飞仙高风、飞刀剑客南宫玄、收生姥姥北宫月、鹤顶朱红傅清波、长臂骷髅冷天星、幻影嫦娥周黛、西天鬼王鲍不肖。八个人按八卦各站其位。
司空略阴沉沉地说:
“今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投降,既往不咎!”
“你看我会投降吗?”
“大势所趋,你不投降就死路一条!”
刀光、剑影、掌式、腿风,从四面八方向岳霆排山倒海般袭来。岳霆以“铁伞流云”、“鬼影附形”铁伞门绝技,周旋在九人之中。
书中交待,北宫月在商丘树林内施“含沙射影”之毒误伤了盖九霄后,回到商丘县衙,北月宫夫妻以解药救了盖九霄。盖九霄醒后对北宫月好一顿臭骂,然后命其夫妇二人返回临安,通知一缺道长万俟嵩和司空略,要他们一定除掉岳霆,取回宝伞。盖九霄自己到中原,去追查木剑先生找回湛芦剑。
今天在虎跑泉下,司空略虽然想以多取胜,但一时半晌还战不败岳霆。
三百手过后,岳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正在这危急关头,随一声“这儿人多,有算卦的没有”一句问话,丐帮帮主闭目不管天下事叶无光欺身而入。他的三才伏虎棍来一招“枯树盘根”,打开了南宫玄和北宫月,混元金刚指点在西天鬼王鲍不肖和幻影嫦娥周黛的笑腰穴上。二人连蹦带跳、连喊带笑起来。
八卦阵式立刻崩溃。一缺道长嘭嘭两脚,把西天鬼王和周黛踢出圈外,并吩咐道:
“司空略和高风捉拿岳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几人捉拿叶无光!”
这时,虎跑泉一侧的石壁上滑下一个人来,好像开玩笑一样说道:
“月朗风清,不观景赏月,却在这里陷害好人!有姑娘在此,你们休想做好梦!”
“虎妞!上!”叶无光喊道。
哗的一声脆响,虎鞭已缠住了西天鬼王的脖子,啪嚓一下子摔给了司空略。啪的又一声脆响,虎鞭又缠住了周黛,接着又摔给了万俟嵩。这一整套动作是那样的完美、和谐。
司空略被这一切弄得眼花缭乱,精神恍惚。正待他不知所措时,岳霆轻舒猿臂,挟起他往北高峰方向奔去,回身喊道:
“二位,挡住他们!”
叶无光和虎妞同时喊道:
“你只管放心去审讯这小子吧,这儿交给我们啦!”
岳霆挟着司空略,来到北高峰西山脚下的一座山神庙内。把司空略放在地上,点住了他的三道大穴,问道:
“司空略,你要死还是要活?如果要活,你只要告诉我秦桧和金国的来往书信藏在哪里就行了!”
司空略一声不吭。
岳霆冷冷地说道:
“你在我面前充英雄,我不是看在师祖分上,早已杀你多次了!既然你愿意死,就别怪我心狠了!”
伸手又点司空略三处大穴。
司空略先前还能顶住,片刻之间,他肌肉抽搐,热汗直流。他颤抖着,口中骂道:
“岳霆杂种!给大爷来个痛快!”
岳霆又点了他的哑穴。
“你如不说出秦桧藏信所在,那我就叫你慢慢死去!”他气愤地说,“你当初踢你师兄下山涧,送你师父打官司,霸占你师妹,你是死有余辜!”
司空略这时已面目变形,身体渐缩。
高风忽然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岳霆二指按在司空略的眼睛上,于是收住剑式问道:
“你打算干什么?”
“问他秦桧藏私信的地方!”
“这叫强人所难!”
“为什么?”
“司空略是大内一等侍卫靖远侯,他不经常在丞相府。就算他经常在秦桧府,秦桧通金叛国的书信秘密会告诉他吗?”
“看样子,他不知道你知道?”
“姓岳的,你别以为我高风怕你!因为咱二人吃过一母之乳,所以我不忍杀你就是了!”
岳霆突然站起道:
“你真是那个高风?”
“我怎能欺骗你?”
“有何为证?”
“脚上的字迹为证。”
二人从腰中掏出蜡稔把火点着。岳霆脱下左脚的鞋袜,高风脱下右脚的鞋袜,二人低头一看,岳霆左脚心上用墨刺一个“波”字,高风右脚心上刺一个“风”字。
岳霆悲喜交集,问道:
“兄长,我早就怀疑你是叔父高宠之后,但因你在阴阳教当总管,又和我交过手,没有细盘问。兄长你投降了奸相秦桧啦?”
“我从小在黑虎岭下被恩师一缺道长抢去,”高风叹道,“学艺十年后又被送到盖九霄那儿学艺五年。虽然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我怎忍心杀害自己的恩师呢?”
“那么,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是来帮你盗出秦桧和金国来往的书信的。你看如何?”
“兄长,真没想到你的天良还未丧……”岳霆话犹未尽,突觉身子一麻,知道受了暗算,惊讶地瞪着高风:“兄长,你这是……”
斗室之中点着油灯一盏,岳霆被吊在半空。他全身的血液里如同有数十万只蚂蚁在来回窜动,肌肉在不停地抽搐,双眼在渐渐地外凸。司空略手拿马鞭,恶狠狠地骂:
“小畜生,要不是有人要留你活口,侯爷我早就打发你上西天了!嘿嘿!叫你也尝尝在北高峰山神庙整治我的滋味!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岳霆挣扎着,想破口大骂,但已被人家点了哑穴。
司空略阴险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用手扳着岳霆的头说:
“你小子的血在逆行,筋在抽搐,我向你提出的问题你如不能好好回答,十二个时辰后就让你成为一个废人!你也别想指望有人来救你,这是刑部尚书万俟(占内)府,就是千军万马花上十天半个月功夫,也难找到你!”
他倒退几步,来回踱着步,又说:
“我一会儿解开你的哑穴,问你一句,你就回答一句;如果你敢违抗,收拾你的手段要比现在还厉害!”
司空略解开岳霆的哑穴,问:
“你师祖神剑仙刀谷凤春和呼延三绝藏身何处?”
岳霆哑口无言。
“你伞里藏的那个武功秘籍,用什么法子能取出来?这两个问题只要你答出一个,我就减轻你的痛苦!”
岳霆闭上双眼,好像睡着一样。
司空略如野兽般怒吼:
“你不说?我先挖出你一只眼来!”
刚欲伸手,一缺道长进来伸手拦住了司空略,然后说:
“侯爷,你不要性急,把他交给毒手女蜗梅五朵去处理,咱们先把丐帮的事解决了再说。”
“梅姑娘几时来取人?”
“很快就来,咱们走吧。”
两个人走出去不大会儿工夫,就听到一串银铃般笑声由远而近。只见四个丫环高举纱灯,后面的梅五朵缓缓走进来了。
岳霆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想:我落在这个女人手里,后果更不堪设想了。
梅五朵笑得腰肢乱颤,对丫环们说:
“快把我心上人救下来,抬到我的卧室去,叫他享受享受人间的艳福!”
岳霆被带到毒手女蜗梅五朵的卧室。在灯下,梅五朵把自己打扮得更妖艳,更妩媚。只见她青丝高挽,珠翠满头,描眉打鬓,满脸脂粉。外衣已经脱掉,只穿一件贴身的上绣鸳鸯戏水的粉红兜肚,浅绿色的中衣,上绣喜鹊闹梅,脚上穿一双上绣蝴蝶花的大红缎子鹿皮底睡鞋。
岳霆此时虽然没有蚂蚁在血液中乱窜之感了,但四肢仍然在抽搐,浑身仍然无力。
梅五朵一摆手,丫环们退出房去。她坐在床边,扑哧一声笑了:
“岳大侠,我真没想到你会落在我手里。他们问你两件事,你却死不开口;我问你,你当然也不会说了。不过我对你实说了吧,我已嫁给被你们打残的那位夏侯清明了!”
说此话时,梅五朵又变喜为怒了。
岳霆叹了一口气说:
“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我为了杀你,给我父母和叔父报仇,只好借助他们的力量。如果我不答应嫁给夏侯清明,他们就不肯帮助我,甚至要把我赶走。”
“这样一来,你只好违心地杀我了?”
“违心?为什么我违心?你不杀我全家,我会杀你吗?”
“你父母死了多少年?”
“二十年!”
“我今年才二十三岁。”
“我父母是因你而死!”
“到底是谁杀了你父母?”
“我养父和我师父都说是贺长星和疯丐袁明杀的。”
“你养父是谁?你师父又是何人?”
“我养父是万俟(占内),我师父是万俟嵩。”
“既然是这样,我岳霆只好认命啦!”
毒手女蜗面现杀机道:
“你如果把伞内的藏书交出来,并且告诉我你师祖隐藏的地方,你或许还能活!”
“我本不愿死,但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想要不死,恐怕也由不得我了!不过,你听我一句话,你杀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你是宁愿一死,也不愿说出两个秘密喽?你知道我会怎样收拾你?”
“那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涉!”
“我梅家被你们害得那么惨,我决不会叫你受一刀之苦的!”
“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刀一刀地割你,或一口一口咬死你!”毒手女蜗说着,手一晃,一把匕首已经割下了岳霆腿上的一块肉。
岳霆不以为然,笑着说:
“姑娘的刀太快,割肉的时候感觉不到痛,最好是用钝刀子割,古语曰:‘钝刀割仇人,方解心头恨。’”
“你死到临头还贫嘴!我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还说什么?”她上前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云天道长贺长星,后面跟着一位半老徐娘。
梅五朵停了手,面目一沉道:
“乳娘,你带贺长星来干什么?他是来陪绑的吗?”
乳娘冯氏流着泪说:
“孩子,你是吃谁的奶长大的?”
“是你老人家把我喂大呀?”梅五朵感到莫名其妙。
“我说几句话你肯听吗?”
“你说吧,”
“杀你父母和叔父的不是贺长星!与岳霆更无关!贺长星和你二叔是师兄弟。因背岳霆到咱家避祸,大内高手追到咱家,才……”
“乳娘,到底是谁杀我全家?”
“夏侯清明和司空略。”
“啊!”梅五朵两眼冒火,“胡说!杀了我全家,还留我活口干什么?”
乳娘冯氏泣不成声地说:
“他们先放了火,在被疯丐战败后逃跑了。袁明、贺长星,还有云南二侠曹元化和杨再发,保着岳霆也跑了。哪曾想夏侯清明带人又回来了,把梅家也包括我丈夫冯全都杀了。那时你正在我怀中吃奶,当时有个叫展翅神雕云飞的给夏侯清明出了个主意,把咱娘俩留下,说是为将来以毒攻毒用。姑娘,方才贺长星在后花园看见我,说岳霆在你房中,你要杀他,我还不信。现在老身全明白了,这就叫以毒攻毒。”
梅五朵退后两步道:
“可万俟、万俟(占内)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呀?”
“姑娘,他们既然拿你当亲女儿一样看,为什么让你施美女胭粉计,害死张九成张大人的公子张经天呢?又为什么把你这样一个年轻美貌的亲生女儿,给了一个比你大二十四岁的、一身残废的夏侯清明呢?老身早就想和你说实话了,可是一直没机会。你给不给咱梅家报仇,全看你啦!我先去了!”
说着,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乳娘!”梅五朵哭叫着站在那儿发愣。
“姑娘,”贺长星上前说,“你如果还不相信,把贫道也杀了吧!”
梅五朵一摆手说:“你先藏在床下,我自有道理!”又朝门外喊:“来人!”
丫环进屋,一见乳娘死尸在地,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问:
“夫人,有,有事吗?”
“去通报一下,说我请大人有事。”
“是。”丫环答应着往外走。
“回来!”
丫环回身道: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屋里的事情不用告诉大人。”
“知道了。”丫环说完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夏侯清明进屋一看,一下子愣住了,问:
“这是怎么回事?”
梅五朵说:“我正在零割岳霆,她来对我说杀我全家的不是岳霆和贺长星。我问她是谁?她说是你,我一气之下把她杀了。她把我拉扯这么大,我也觉得后悔。夫君,你看这事怎么办?”
“拉出去埋了就完啦。”
“那么,我梅家的人到底是谁杀的呢?”
夏侯清明一听此言,浑身一抖,脸色也变了,半晌才说:
“事隔多年,还提这些做甚?”
“夫君,我嫁给你已半年了。你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胳膊,岁数也比我大得多,可我一点儿也没二。事到如今,你就不能在为妻面前讲出真情吗?”
说到这里,梅五朵哽咽着已泣不成声了。
夏侯清明一看岳霆大腿上鲜血直流,四肢仍在抽搐,也就不在意了。伸手拉过梅五朵,轻声说:
“事隔多年了,我说出来想你也不会再反悔了,你从小也是万俟家养大的呀!”
“为妻只问你梅家的人是谁杀的?”
“司空略他们干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也在场。”
“你们不是经常说是贺长星和疯丐袁明为了保护岳霆,杀害我全家的吗?”
夏侯清明嘻皮笑脸地说:
“夫人,那是耍了个嫁祸于人的手段,你可不要介意。”
“为什么把我和乳娘留下呢?”
夏侯清明上前搂住梅五朵笑着说:
“当初杀了你,咱们哪能有今天呢?他们想的是把你培养成人,来一个以毒攻毒。”
夏侯清明脸贴近梅五朵要亲热一番,又笑嘻嘻地说:
“来吧,别想那……”
下面的话没听见,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一把带毒的匕首深深地刺入风流羽士、大内锦衣卫二品侍卫夏侯清明的胸膛。
梅五朵把匕首从夏侯清明的身上拔下来,反手就要往自己前胸刺下。这时云天道长贺长星已从床下爬了出来,一把扣住毒手女蜗的腕脉,老泪纵横,劝阻道:
“贤侄女不可!你的大仇未报,何必轻生?”
梅五朵哭倒在贺长星身上:“伯父如此相劝,侄女只有暂时苟活于世了。”然后抬起头来又说:“你赶快把岳霆的穴道解开!给他腿上敷些刀伤药。我到前书房,取岳霆的伞和匕首。回来后我们一起保护岳霆杀出刑部府!”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丫头,你想得倒很容易!我真没料到你会干出杀害亲夫的事情来!”
门被踢开,司空略说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万俟嵩、鲍不肖、南宫玄、北宫月、高风、周黛。
“无量天尊!”一缺道长万俟嵩也凑过来日宣道号,接着说:“丫头,念你我师徒一回,你把岳霆杀了,我还可饶你一次。否则,哼哼!可别怪为师的不客气!”
梅五朵看到岳霆的伞在万俟嵩手中,又回头看了一眼穴道已解的岳霆,把手中的匕首扔了过去,假意说:
“这匕首是你的,还给你!”
然后一个“燕子投林”,扑向万俟嵩,同时双手“五毒化血散”撒向司空略和高风。
万俟嵩用伞一挡,梅五朵抓住了伞身,大吼着:“给我!”她往怀中使力带伞。万俟嵩的五指也插入梅五朵的小腹。
梅五朵如同疯狂的母狮一般,使一招“二龙戏珠”直取万俟嵩的双目。万俟嵩眼看双目要瞎,急忙撒伞,连连后退。铁伞到了梅五朵手中,可她的肠子却被拉出了一节。
梅五朵挣扎着,踉踉跄跄来到岳霆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哥哥,我……我知道得……太晚了。你……把伞拿……去吧。我……死后也……也保佑你!”
岳霆接伞在手,抱住了梅五朵。想起了木剑先生的诗,他大吼着:
“渴饮匈奴血,清除君侧奸;踏破幽燕地,还我旧山河。杀!”
宝伞撑开,万道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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