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王刘黑闼捋着大胡子对苏定方说:“你连吃败仗,本应惩处,看在多年君臣的分上,先记上这笔账。不过咱要把话说清楚,你这次再打了败仗怎么办?嗯?”
苏定方把牙一咬说道:“甘受军令,大王随便定罪就是。”
“空口无凭。”
“愿立字为证!”
“好。”
刘黑闼把大手一抡,命人把文房四宝递过去。苏定方提笔在手,毫没犹豫,就立了军令状,又画了押,呈给刘黑闼,后汉王看了一遍,命人收藏起来。立刻传旨拨给苏定方人马一万,粮草三千石。刘黑闼处理完了,一抖袍袖,退殿去了。
苏定方回到馆驿,心中十分不快,虽然说要求达到了,可是,君臣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已经产生了裂痕。想想自己,数十年来一心一意地为刘黑闼卖命,到头来却得到这般结果,实在叫人寒心。他无心在此耽搁,第二天起来,率领人马就离开临夏了。
苏定方在路上不住地盘算:现在人马有了,粮草也有了,下一步怎样对付罗成?他左想不行,右想也不妥,想了很多战术,结果又——否掉了。
“启禀大帅,少帅苏山、苏海来了。”
“啊!”
苏定方倒吸了口冷气,惊问道:“他们在哪里?”
“您看。”报事的军兵用手往前一指,苏定方长身观看。就见盘山道上跑来一支人马,旌旗不整,队伍凌乱,苏定方心头一凉,就知道出事了。书中代言,苏定方猜得不错,他现在呀,连个家也没有了。
自从他搬兵走后,把兵权交给三个儿子执掌,长子苏山代理临时的元帅,苏山不敢大意,爹爹走后,他马上传令在临潭城外,设下重重障碍,又增设了十六处哨卡,并规定:一处有警,各处增援,以火箭传递情报。安排完了,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雨水淋漓下个不停,黑压压的云层凝而不动,看样子一时晴不了天,苏山看到这些,心中才安稳了一些,在城中一坐,等候父亲搬兵回来。
在此期间,罗成也没闲着,他兵退岷州后,心如火烧,坐卧不宁,日夜盘算克敌制胜的办法。恰在这时,张公催粮回来了。原来,他刚走到半路,正好遇上徐懋功派来的增援部队,领兵的是齐国远、李如辉,还送来很多粮草和慰问品。张公大喜,这才兵合一处,回到岷州。
罗成亲自出城迎接,把齐、李二将接进议事厅。齐国远咧着大嘴说:
“恭喜贤弟,贺喜贤弟。小兄奉军师哥哥之命,给你道喜来了。”
罗成道:“喜从何来?”
齐国远笑着说:“你打了这么多胜仗,为国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又恢复了这么多失地,这还不是大喜的事吗?军师哥哥已经向皇上给你请功了,贞观天子龙颜大悦。听说已经晋封你为镇西王了。”
李如辉也高兴地说:“老兄弟,咱们大唐除了皇亲以外,可没有王爷呀。你可是头一位,这不是大喜的事吗?”
罗成听罢,这才心满意足。他笑着说:“天子圣明,错爱了我罗成,小材大用,愧领,愧领。”
齐国远拍着罗成的肩头说:“老兄弟,你就不用谦虚了。等圣旨一到,你就准备请客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如辉又说:“军师哥哥派我们俩来辅佐贤弟,还带来五千人马,粮草一千车。给你,这是花名册。”
罗成接过来扫了一眼,交给中军官收管,然后传话摆酒,给齐国远、李如辉接风。
席间,哥几个开怀畅饮,老齐突然一拍大腿说:“嘿嘿,光顾说话了,好悬没把大事忘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罗成说:“这是军师哥哥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罗成双手把信接过来,撕掉封头,抽出信笺,展书观看。上写:
愚兄徐懋功致书于罗成贤弟。
我弟麾师西征,所向披靡,战功赫赫,举世瞩目。愚兄已向天子为弟请功,不久当有特大喜讯。
为将之道,应胜而不骄,败而不馁,严忌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苏定方虽败,雄心仍在,实力犹存,弟切不可轻敌。对待此人,应刚柔并用,软硬兼施,能制一服,不制一死。弟如能将此人收降,为我所用,则平灭突厥、平西夏,事半功倍矣。为大将者应着眼大局而不计较个人恩怨,弟阅历丰富,精通史鉴,对此中利弊,定能明达。
切记,败兵之将,不可穷追,望弟切宜谨慎,切宜谨慎。小兄不久即可到氓州,与弟共议灭敌之策。纸短情长,书不尽言。
愚兄
罗成把这封信看了两遍,心中大大不悦,他没料到,徐懋功竟有收降苏定方之意。想到父亲的惨死、自家的仇恨,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他把书信往桌上一摔,容颜更变,众人见罗成不悦全都愣住了。齐国远不知深浅,忙问道:“老兄弟,你怎么不痛快?”
罗成沉着脸说:“你看,三哥还有意把苏定方收降。言下之意吗,好像只有把姓苏的收下,平西夏、灭突厥才有把握,真是岂有此理!”
“那你看呢?”
李如辉伸着脖子问。罗成把桌子一拍:“我看这叫多此一举。像苏定方这种人,生就的就是贼骨头,横骨插心,恶习难改。况且又犯下了弥天大罪,死有余辜,我恨不能食他之肉,饮他之血,决不能将他放过!”
齐国远把一块鸡肉咽下去,擦擦嘴说,“老兄弟,过去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经三哥一解释,我才明白了。老兄弟,冤仇宜解不宜结,但能容人且容人,可别屎壳螂钻牛腚——认屎(死)门呀!”
李如辉插言道:“苏定方确实是个人才,要能把他收降,的确是利多弊少。三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别说了!”罗成霍地站起来,把袍袖一抖说,“我罗成带兵多年,对事情自会料理,何需他人多管?”
说罢退归内厅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弄了个不欢而散。
却说罗成,回到内室,越想越不痛快。既埋怨三哥,又憎恨苏定方。他一想,如果等徐懋功来了,事情就不好办了。不如抓紧时机把苏定方铲除,以解心头之恨。想到此,他无心休息,带上几名亲兵,到城头巡视。但见,天黑如墨,雨水淋淋,城外的洼地,变成一片汪洋。罗成查看了每座哨棚,检查了守城的战具。他刚转到西城楼,就见城外来了一队骑巡,马后还绑着七八个人。罗成问身边的中军:“他们是干什么的?”
“回大将军的话,他们是派出去巡逻的弟兄,可能抓了几个俘虏。”
“嗯,带到这里,我要问话。”
“遵命。”
中军转身去了,片刻之后,骑巡的小头目来到罗成面前,行了军礼。罗成问道:“你们到哪里巡逻去了?马后绑的都是什么人?”
小头目答道:“小人们到洪水河去了一趟,测量了水的深浅,又察看了敌军活动的情况。回来时,正遇上苏定方手下的军兵外出打粮。当场被我们打死三人,余下的都活捉了,请大将军发落。”
“带上来!”
“是,把俘虏带上来!”
一阵脚步声响,七个俘虏被押送到罗成面前。
“跪下,跪下!”
唐兵拳打脚踢,七个俘虏畏怯地跪倒。罗成问道:“你们可是苏定方的部下?”
“是,是。”
“你们当中谁是头目?”
“小人便是。”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回答着。罗成示意把这个头目留下,把另外六个暂时押下去。罗成喝问这个头目:“你叫什么名字?担任何职?”
“是……是,回将军的话,小人……小人叫阿六,在……在先锋营……前哨左八棚当棚头,”
“苏定方现在干些什么?你们出来又干些什么?”
“说!”
“快说!”
罗成的亲兵在两旁吆喝着。阿六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地说:
“苏,苏大帅回临夏搬兵去了。因为城里没有粮吃,苏少帅才叫我们分批到城外打粮。小人们斗胆越过洪水河,到这边打粮来了。结果,被……被捉住了。”
“你说的果是真情?”
“小人不敢说谎。”
“苏定方何时才能回来?由谁掌管兵权?”
“回将军爷的话,这我可说不清楚,我就知道少帅苏山说了算。”
“临潭城中共有多少人马?都是怎样布置的?”
“这……这个小人可不知道。”
“打他!打!”
亲兵们往上一闯,拳打脚踢,把阿六揍得直叫爹娘,罗成也不制止,背着手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他才让亲兵住手,继续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阿六满嘴是血,连连叩头说:“小人的确是不知道。将军请想,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棚头,怎知军机大事,求将军爷开恩哪!”
罗成一摆手,把阿六推了下去,又换了一个俘虏,罗成又审问了一遍。这个俘虏说的和阿六相差无几,罗成就不往下问了。命令左右:“把他们七个都砍了!”
“遵令!”
罗成回到内厅,盘算了一会儿,作出决定,要利用苏定方不在临潭的时候,把这座城拿下来。
当日晚饭后,罗成召集诸将会议,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然后密商机宜。众将领令,分头准备去了。天交初更,罗成顶着大雨,飞身上马,率领三千人马,大开城门,偷偷地奔临潭摸去。官兵们冒着大雨踏水疾行,三更刚过,他们就越过了洪水河,四更天就来到苏定方的防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沿路的敌兵哨卡都给解决了。
天刚放亮,唐军就来到临潭城下了。罗成立刻传令,架云梯攻城。“咚!咚!咚!”三声炮响惊天动地,“呜呜呜——”牛角号声划破黎明。唐军呐喊着,分十路向城上猛攻。罗成立马横枪,在高阜处督战。
再说城上的守军,刚刚睡醒,有的人眼睛还没睁开呢,见此光景,直吓得屁滚尿流,慌作一团。有一队唐兵,飞快地爬上城头。正在这时,恰巧苏海赶到了。
今天是苏海当班,一看天下着雨,估计不会有什么情况,因此,躺到被窝里又睡着了。突然三声炮响,把他惊醒。他急忙披衣而起,手提宝剑,一溜烟跑上城头。苏海一看唐兵已经越过了垛口,急忙大叫道:“堵住!快堵住!”
他边说边往前冲,摆开宝剑,拼命地杀砍。守城的军兵,一看主将要玩命,便抖起了精神。经过一场短促的激烈搏斗,才把攻上城的唐兵打退。苏海又命令道:“开弓放箭,快点。他娘的,谁要是贪生怕死,就地正法!”
苏海可真急了,亲手杀了两个怕死的小头目,这才把秩序维持住。这时苏山、苏凤也闻讯赶到了。哥儿三个,同心协力,连着打退了唐军五次进攻。
罗成本想出其不意,攻占临潭,没料到遇上了顽强的反抗,结果伤兵损将,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罗成望着一串串掉下城来的伤兵,一片片牺牲了的将士,心如油烹,两眼冒火,把牙咬得“格格”直响。副将张公仗着胆子劝罗成:
“贤弟,算了吧,守敌已有准备,岂不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嗯。”
罗成点点头,忙传令停止攻城。攻城队撤下来之后,经过查点,伤亡了约有五六百人。罗成又疼又恨,命军兵冒雨扎住阵脚,在城下讨敌骂阵。
苏氏一看唐兵退了,不由得喜上眉梢。他们手把垛口,往城下观看。苏山扯开嗓子喊道:“姓罗的,你倒是攻城啊,有本事的别跑哇!”
苏海也喊道:“罗成!你敢上来吗?苏爷爷在此恭候着哩。都说你是常胜将军,这回叫你胜胜看!”
张公、李义怕罗成生气,也破着嗓子对城上喊叫:
“姓苏的,有本事的出来,不出城不是好汉!谁不敢打,谁是龟三!”
城上城下对骂不绝。罗成突然心生一计,指挥军兵换班骂阵。从早晨骂到中午,从中午又骂到雨住天晴,骂累了就蹲着骂、坐着骂,还有的干脆躺着骂,把苏定方的祖宗都骂翻了个。这下,苏凤可真急了,这小子性如烈火,平生好斗。本来他就要出阵大战罗成,后被苏定方所阻,未能如愿。今天唐兵刚开始骂阵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怎样,后来他可就沉不住气了,直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在城上气得直蹦。
“大哥,罗成这匹夫欺人太甚,待小弟出城会他!”
“不可,不可!”
苏山急摇手道:
“爹爹临行之时是怎样说的,难道你忘了不成?罗成使的是激将法,我们可不能轻举妄动啊!”
苏凤道:“话虽如此,咱也不能瞪着眼挨骂呀!这样下去,军心不振,何以对敌?你们怕,我不怕,我非要出兵不可!”
“胡说!”
苏山怒道:“我现在是代理元帅,我说的话就是军令,不管是谁,抗令者唯军法处置!”
苏凤气得瞪了他一眼,忿忿地下城去了。苏山以为把苏凤给镇住了呢,哪知苏凤没听他那套。下城后,他把自己的亲兵集合起来,开关落锁,杀出临潭。
苏山、苏海在城上一看,大吃一惊,失声喊道:
“老三,回来——快回来!来人哪,鸣金、鸣金。”
刹那间,锣声嘹亮,锣鼓手恨不能把锣都敲破了,可是苏凤却毫不理会,手抡双锤,破口大骂道:
“罗成匹夫!你家苏三爷来了,你还不过来送死!”
罗成一看激将法成功了,真是喜从心中来,催马摇枪,直奔苏凤,枪锤并举战在一处。罗成边打边偷眼观看,苏凤果然厉害,比他哥哥可强多了,力猛锤沉,不愧是个虎将。罗成不敢大意,也不敢碰他的锤,闪、辗、腾、挪,用巧招胜他。苏凤一贯自以为是,一动上手,才知道自己不行,三十几个照面,就有点招架不住了。罗成现在还不想要他的命,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苏凤抢到身旁,轻舒猿臂,把苏凤生擒活拿了。
苏山和苏海看得真切,顿足捶胸,叫苦不迭。苏海道:
“三弟是爹的命根子,今日落到罗成手里,万无生理,奈何,奈何?”
苏山道:“我看这样吧,你守城池,我去把老三救回来。”
说罢,跑下城楼,点兵上马,杀出临潭。罗成暗喜,夹着苏凤拨马便走。苏山大叫道:“罗成慢走,快把苏凤留下!”
说着把三尖两刃刀一摆,率兵杀了过去。唐军不战,分四路散开,容苏山的人马杀入重围,唐军又杀回来了。左有齐国远,右有李如辉,前有樊虎,后有连明,把苏山困在垓心。苏山虽勇却抵不住四将,累得他通身是汗,气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苏海见大哥被困,肝胆皆裂,他也顾不得守城了,飞身上马,提双刀杀出临潭,两军在城下展开一场混战。苏山和苏海同心协力,闯开一条血路,夺路而走。苏山对苏海说:
“二弟,事急矣,不如回城另谋对策。”苏海哭着说,“救不回三弟,见爹如何交待?”
苏山道:“先回城再说吧。”
他们刚来到城下,忽听城上一通鼓响,竖起大唐旗号,旗下站着一员大将,正是罗成。
原来苏山、苏海光顾救苏凤了,结果中了唐军的埋伏,罗成利用这个机会,顺利地占了临潭。苏山、苏海见大势已去,杀开一条血路,奔临夏逃去。
苏山、苏海边走边哭,恰巧在半路遇上了苏定方。苏氏兄弟滚鞍下马,哭倒在爹爹马前,把先后的经过讲了一遍。
“哎呀!”苏定方大叫一声,昏了过去。亲兵们赶紧把他扶住,抱下战马,进行抢救。好半天苏定方才明白过来,放声痛哭:“儿呀,儿呀,你的命保不住了!”
前文书交待过,苏定方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护犊子,尤其疼爱老儿子苏凤。城池丢了,他倒不理会,听说苏凤被罗成抓去,就好像把他的心肝摘走了一般。经众将苦苦相劝,苏定方才止住了悲声,马上传令,就地安营下寨,苏定方茶饭难进,抱着脑袋,琢磨搭救儿子的办法。他清醒地看到,用武力解决是办不到的了。他既战不过罗成,又无力战胜唐军,这样做只能加速儿子的死亡。与罗成谈判?也不行,他深知罗成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人,尤其人家是战胜的一方,岂能与自己和谈?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能搭救儿子呢?苏定方手捶大腿,唉声叹气。忽然他想到了刘黑闼,以及刘黑闼这次对他的态度,心头不由得一动。他也清楚地看到,唐帝国实力雄厚,人才济济,要想推翻这个国家,简直是痴心妄想。刘黑闼也好,西突厥也好,到头来都得以失败告终。难道自己也随着他们一起灭亡吗?如果说,同甘共苦、亲密无间倒也罢了,遗憾的是,他与刘黑闼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痕。从这次搬兵来看,就足以说明刘黑闼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只能同受苦,不能同富贵,保这种人实在是不值得的。俗话说,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我苏定方就不能保个明主吗?听说李世民是位开明的君主,重用人才,礼贤下士。我若投靠了他,必然受到重用和礼遇,更重要的是能把儿子救出来。再说自己并没有家小,夫人早就死了,只有三个儿子,全都带在身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苏山的妻子还在临夏。她是刘黑闼的次女,无须担心她的安危。苏定方越想越对,马上命人把苏山、苏海和几名心腹大将找来,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苏定方把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众人听了先是一愣,后来又都想通了,一致同意弃暗投明,叛汉降唐。
苏山多少有些迟疑,但父命难违,为了三弟的性命,也只好同意了,他担心在说:
“父亲归唐,为私为公都是极正确的。儿就怕罗成刁难咱们,假如罗成要是……”
“岂有此理!”
苏定方不耐烦地说:
“就凭我苏定方,领兵降唐,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焉有刁难咱们之理。”
苏海道:
“我大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请爹爹三思。”
苏定方沉吟片刻说:“我这就派人与罗成打打招呼,然后再决定去从。”
苏定方提笔在手,给罗成写了一封书信,说白了就是一封请降书。信中申明这样几条:一,愿率本部人马归唐;二、愿为大唐尽忠报效;三、愿受徐军师和罗成的指挥;四、请罗成决定受降日期和地点,越快越好;五、请罗成高抬贵手,把三子苏凤释放;六、为促成其事,特派中军大将刘安理,代表自己到唐营商谈。
苏定方写完了,又重新修改了一遍,读给众人听,大家一致同意。苏定方这才用了印,交给爱将刘安理。
刘安理绰号“铁棍无敌”,跟随苏定方十五年了,是苏定方的心腹。为此,苏定方才决定委派他办理此事。
刘安理把信带好,起身告辞。苏定方一直把他送出辕门,再三叮咛,要他无论如何见三公子一面,并要尽一切努力说服罗成,把苏凤保回来。刘安理连声称是,带上八名亲兵奔临潭去了。
按下苏定方不提。且说刘安理径直来到临潭城外,被伏路的唐军截住。刘安理说明来意,唐军半信半疑,先把他们的兵刃和战马收了,又把他们官兵九人锁到哨所里,然后飞报罗成。
此刻,罗成正陶醉于胜利之中,他高坐在帅厅之上,满脸堆笑,倾听着众将对他的赞美之词。帅案上还摆着徐军师和程咬金的贺信,他这个美劲儿不用提了。众将也是欢声笑语,分享着胜利后的喜悦。
“报!苏定方派使者求见大将军。”
霎时,笑声停止了,大厅里鸦雀无声。罗成也收敛了笑容,问道:“现在何处?”
“回大将军,被我们软禁在牛角弯哨所里了。”
“来人是谁?”
“他自称叫刘安理,是苏定方帐前的中军大将。”
罗成冷笑道:“不用问,一定是为苏凤而来。”
齐国远道:“管他为什么来的,何不叫上来问问。”
李如辉插言道:“老兄弟,要真是为苏凤来的,你打算怎么办?”
罗成笑而不答,吩咐一声:“把刘安理押上来。”
“遵令。”
报事的头目转身去了。罗成对左右说:“苏定方老谋深算,鬼点子甚多,咱们要格外注意。一会儿刘安理来了,你等看我的眼色行事,违令者依军法从事!”
“遵令!”
众将同声答应,立在两旁等候。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报事的走进来禀报说:“刘安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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