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瑞夜探三教堂,遇上了陈仓。芸瑞不摸底,故此拿他当仇人了。陈仓把实情向芸瑞讲述了一遍,白芸瑞不住地点头:“噢,原来如此!我错怪了堂主。”原来这次的英雄盛会,三个堂主意见不一样,二堂主詹风詹明奇,极其同意举行这次八十一门大会,想要借助盛会为名把上三门及徐良、白芸瑞等人置于死地,给郭长达报仇,给莲花门人雪恨。大堂主方天化脚登两只船,又同意又不同意。同意呢,他虽然是老大,因为老二有能耐,在很多事情上都得依赖老二;不同意呢,方天化也认为借着盛会为名铲除徐良、白芸瑞未免有点儿假公济私,从道理上交待不下去。但是三堂主陈仓和尚是坚决反对。陈仓比较正直,他对莲花门的所做所为是一百个不赞成,认为郭长达之死,是咎由自取,莲花门需要重新整顿门户。这哥仨意见不统一,纠缠了多日也没有头绪,陈仓和尚说:“在三教堂,我的地位是老三,理应服从两位哥哥,但是你们做得不对,我也不能违心办事,只有分道扬镳,你们换个别的地方,别在三教堂,这是佛门净地,讲理的地方如果变成杀人的战场,对佛祖,我们都有罪过呀!”二堂主詹风不让步,他冷笑一声:“创办三教堂咱们三人都有份,这事你一人说了不算,我就非在这举办不行。”最后三堂主陈仓急了,说:“好吧,既然你非在这,我把门前这个匾摘下走了,你打着这个旗号不行,因为三教堂是我化缘修建的,这块匾代表着三教堂的光荣,挂着这块匾你们在下头干坏事我是一万个不同意。”后来陈仓气呼呼地到了三教堂门外,竖起了梯子就摘匾。詹风火往上撞,就迎到门前去了:“老三,你给我住手!”陈仓冷笑一声:“什么都得依着你,这不是笑话吗?我给你腾地方,这匾我必须摘走!”二堂主气急了,照着陈仓就是一掌,这哥俩就在三教堂门前战在一处。大堂主方天化一看,真急了:“二位贤弟请住手!别打啦!二弟别打啦……”怎么劝也没用,这两个人就像疯了似的。陈仓和尚打到了八十个回合,稍一疏忽,被二堂主一掌打在后背上,这掌是铁砂掌,把陈仓打了一个跟头。
詹风还想过去动手,方天化过来把他拉住:“二弟算啦!到此为止吧,那是咱三弟。”死说活劝把二堂主拉进里面。其实陈仓和尚没受伤,他有硬功在身,刚才憋住一口气,所以五脏肺腑都没有伤,等大堂主、二堂主进里边了,他一骨碌起身,顺梯子上去,到底把匾给摘下来了。等二堂主追到门前,三堂主已不见踪迹,于是又做了一块匾挂上了。
陈仓摘了匾,到了修罗刹后山的观音洞躲起来了。原来这是陈仓修练功夫的地方,里边床铺被褥什么都有,这一回就成了安身之地。到了洞里头,陈仓心想:我就在这里先呆着,看看你们将来发展到哪一步!他又一想:不行,坐等毕竟不是办法,我得看看詹风他们用什么手段达到目的,把这个底摸清了,将来一旦有了机会也好揭露你们的罪恶,我就不相信普天下找不出个理字。老和尚打定主意,每天晚上都到三教堂来一次,了解内幕。因为他有功夫在身,一直没被大堂主、二堂主发现,今天正好遇上白芸瑞。别看白芸瑞不认识他,可他认识白芸瑞。故此把白芸瑞领到小树林西山坡下,向他倾诉真情。陈仓和尚最后说:“芸瑞啊,我可不是灭你的威风,长他们的锐气,就拿今晚上来说,在座的都是谁呀?有金灯剑客夏遂良,这个人非常厉害,慢说是你,就是比你强数倍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此人不仅武艺精通,而且老练、豁达、奸狡得要命。你这一套在他的面前根本就行不通啊!白将军,我话都说清了,我希望你马上离开是非之地,把所有能人都请来,然后再跟他们辩理。不然的话,你是自找苦吃。”白芸瑞知道陈仓和尚是一片好心,连连称谢,不过他不愿意离开,就这样回去也无所交代呀!芸瑞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个主意:“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三堂主能否帮忙?”“你说吧,凡是我能做到的。”“三堂主,你不就是住在后山观音洞吗?”“嗯。”“我看你先别回去,你给我办件事,拿着我的名片,赶奔四川峨眉山白云观,找到我的老师白云剑客夏侯仁,把三教堂的内幕说一说,让我老师陪着你去找我的师爷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老剑客,我想他老人家是当今武林之中的主宰,听了你的诉说之后必然采取断然措施,制止这次盛会的召开。据我看,这个事情不往上告,咱也解决不了。我呢,还有点事,难以分身,所以恳请老前辈替我走一趟,不知意下如何?”
“这个……”陈仓一想也对,芸瑞出的主意很高。想到这儿,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听你的,我什么时候走合适?”“你越快越好,最好把我老师请来。”“嗯。”“一言为定!”“你放心吧,几天之内我就到四川,然后返回来。不过我回来上哪儿找你去?”芸瑞说:“这么办,下了修罗刹有个小山沟,有个店房叫王家老店,我们就住在那儿。”
“噢!知道知道,王家老店的掌柜叫王汉生,那是我们三教堂的施主,那个人很好,你们住那儿准保平安无事,如果需要什么只管跟他提,你一提我陈仓,他必然另眼照看。”“多谢多谢!”陈仓说:“就这样吧,我现在就走了。”“好,回头见。”陈仓说完,转身要走,但是走了几步,他又回来了,拉着白芸瑞的手:“白将军,咱们虽然初次共事,我发现你这小伙子很可交,我是又钦佩又喜爱,你能不能听老僧一句话呢?”“你说吧。”“芸瑞啊,听人劝,吃饱饭哪。在我上四川没回来以前,请你别来三教堂,你就在王家老店呆着,静等我的回音,千万别到三教堂来呀。别我走我的,你干你的,那可就坏了。”
芸瑞一笑:“老人家你放心吧,我遵令就是。”“好,一言为定,回头见。”陈仓回观音洞,把应用之物收拾了,带着芸瑞的名片起身奔峨眉山。
芸瑞从树林出来,心想:干脆我回王家老店,见着书安,我们爷俩在那儿听信。但是走了几步忽然又想:就这样一无所获呀?我不相信,这三教堂就这么厉害!连偷听都不敢,这要传到别人耳朵里,岂不笑话我是无能之辈吗?白芸瑞把刚才陈仓告诉他的话全给忘了,他心想:我也不干,听听他们说什么,然后再走,也不迟呀。这样白芸瑞二次又回到了三教堂,顺旧路爬到大堂之上,脚踏瓦垄,使了个珍珠倒卷帘,夜叉探海式,往屋里观瞧。只见灯火辉煌,屋里的人依然在座,正在高谈阔论。这会儿昆仑僧正说话呢,就听他这么说:“老剑客,这个主意太好了,经您那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咱们是稳操胜券。但是贫僧就担心一件事,我怕咱们都准备好了,人家不上钩,如果白芸瑞和徐良他们都不来,咱们不白费劲了吗?”
金灯剑客捻髯冷笑:“哈哈哈……你就放心吧,他们是非来不可,不但得来,而且现在就在眼前。”“啊?”众人一愣。昆仑僧眨巴眨巴眼睛:“阿弥陀佛,老剑客,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灯剑客用手往房上一指:“白芸瑞,你下来吧,我早就知道你来了,你还偷听什么?”
白芸瑞吃了一惊,这才相信,陈仓所说不假,这夏遂良果然厉害。事到如今,芸瑞也不想躲躲闪闪了,他双腿一飘,“嗖!”从房上跳到天井当院,丁字步一站,把胸脯一挺:“呔!芸瑞在此。”大厅里一阵骚乱,在座的都是高人啊,尽管他们身份这么高,也不得不为白芸瑞的大胆而吃惊。只有金灯剑客夏遂良谈笑风生,不动声色,跟没事儿似的。昆仑僧可有点儿沉不住气了:“阿弥陀佛,好孽障,这才是,阎王叫你三更到,哪个留你到五更,你是飞蛾扑火自投送死,贫僧岂能容你。”说话之间就要动武。三尺地灵魔陆昆把红色斗篷闪掉也要伸手。
金灯剑客把手一摆:“慢!各位,这是何必呢,人家远来者为客,得先礼后兵。”说话间,他冲着白芸瑞一乐:“白芸瑞啊,请进来吧,外边风大,不是讲话之所,有话咱们屋中谈。”芸瑞毫不信邪,甩大步就进了三教堂的正厅。金灯剑客一摆手:“来人看座。”小道士搬来把椅子,白芸瑞毫不客气就坐到了夏遂良的对面。夏遂良打量芸瑞,不住地点头,心想:怪不得这小子成名呢,他浑身上下都是胆,三教堂是什么地方,他就敢来夜探,一点不避艰险,冲这一手,就令人可敬。夏遂良看罢微微一笑:“白大将军,你因何要夜探三教堂啊?”白芸瑞冷笑一声:“请问您老贵姓?”“噢!老朽金灯剑客夏遂良。”白芸瑞点点头:“久闻夏老剑客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当初我跟老师学艺时,老师曾不止一次提到老剑客的大名,还曾说要带我赶奔云南滇池岛、东海碧霞宫去拜见您老人家,只因公务甚忙,未能得便,今日相见,足慰平生,有幸有幸。”
金灯剑客点点头:“好啊,多谢白将军的厚爱,咱们话归正题吧。你为什么要夜探三教堂呢?”“老剑客容禀,只因为数日前,三教堂差人下书并送去请帖两封,言说要请我三哥徐良和白芸瑞在九月初九前来赴八十一门英雄盛会,我们是应邀而来。”“噢,不过,白芸瑞你来得太早,现在离九月初九还二十多天呢。”“是,我就是故意先来一步,有一些事情打算跟堂主以及老剑客商量。”“好哇,那么有话请当面讲吧。”“请问老剑客,请帖之中说,今年的武林盛会决定在三教堂开,而且让我和我三哥徐良前来列席,小的不明白,这列席二字作何解释?这次盛会的目的又是什么?故此提前动身,前来请教。”金灯剑客听罢之后微微一笑说:“白芸瑞,你问得好,既然你提前动身,前来摸底,那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这次盛会要达到一个目的,就是上三门和莲花门两门纠纷的事情,希望通过这次盛会寻求解脱之路,得到和平解决。”“请问老剑客,但不知你有什么妙策和平解决?愿听其详。”“好吧,既然你非要刨根问底,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只因几十年来,上三门与莲花门两大派存在着门户之争,连年争斗不休,有伤武林界的体面,早想以一良策予以解决,一直拖延至今,我看这是三教圣人的责任,我金灯剑客不才,既为三大教的小派主,有权解决纠纷,故此请示了武圣人,今年九月初九在此立盛会,我不要求别的,只要求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和莲花派的派主昆仑僧各诉衷曲,让大伙听一听,究竟谁是谁非。”说到这儿,他把话题一转,冲着白芸瑞冷笑一声:“不过,这是非吗,我早就摸了个八九,罪责都在上三门的身上。只因为白云剑客夏侯仁高高在上,目无其它门户,多年来纵徒行凶,为非作歹,欺压莲花门的会众,才有今日之恶果,因此我打算叫夏侯仁代表上三门在盛会之上当众道歉,只有承认了自个儿的不对,才能使莲花门的门人弟子心平气和,此事才能求得解决,不然的话,恐怕后果对上三门不利。”白芸瑞一听,这火就压不住了:“金灯剑客,我看你办事不公,你怎么就断定是上三门的不对呢?你是根据什么这样说的?嗯?我再问你,倘若我老师夏侯仁不承认错误,你要怎样?”“什么!夏侯仁他敢不听我的?那好哇,刚才我讲了,我让他后果不堪设想。”
芸瑞听了仰面大笑。金灯剑客一愣:“白芸瑞,你笑什么?”“金灯剑客,我想奉劝您几句,你不要考虑别人的后果,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看你的后果倒是很可悲的,不知这件事您想过没有?”金灯剑客闻听此言气得把桌子一拍:“放肆,大胆!白芸瑞,你知道你在同谁讲话吗?慢说是你,就是你老师夏侯仁在我的面前也得毕恭毕敬,你敢当面教训老前辈,真是无理之极。”
两派的群贼闻听此言,“刷啦!”全站起来了:“老剑客,传话吧,您说怎么处治他吧!”白芸瑞坐在那儿没动,用眼角的余光监视着这帮人的举动,同时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随时决斗。夏遂良沉默片刻没说话,好半天,他冲众人一摆手,大伙退归原位,谁也没敢动武。夏遂良对白芸瑞说:“这样吧,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撑开船,老朽偌大年纪岂能与你个孩童一般见识。你今天晚上来得正好,方才我已把底交待你一部分了,为了求得此事解决,我打算让你们做三件事:第一,你白芸瑞来了就甭走了,我给你安排个住处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一直住到九月初九召开盛会那一天,我才放你;第二,你老师夏侯仁必须当众赔礼认错;第三,白芸瑞和徐良必须当众见面,听候大家的发落,大伙说饶了你们,我没说的,大伙说不饶,那是你们咎由自取,除此三款,别无出路,你听明白了吗?”
芸瑞一听,这话说得都没边儿了:“哈哈……我听明白了,老剑客,我也有三个要求。”“那你说吧。”“第一,在八十一门英雄盛会上你金灯剑客夏遂良必须代表昆仑派、莲花门当众向上三门赔礼认错,取得大家的谅解,你后果还是可喜的,不然就是可悲的;第二,卧佛昆仑僧必须当众说明他是怎样纵徒行凶的,然后我们把他带到开封府交官按律治罪;第三,莲花门必须清理门户,另推门长,保证今后与各门户之间和平相处,不准惹事生非,不准奸斗邪淫,如果能做到上述几点,我们两派门户之间的隔阂就彻底消除。我提的这几条有一条做不到也不行。”
一句话不要紧,就激怒了金灯剑客,老家伙腾身就站起来了:“好啊,白芸瑞呀!你无理之极!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昆仑僧头一个就蹦过来了:“阿弥陀佛,遵命!”这昆仑憎恨透了白芸瑞。因为他跟欧阳普中两个人一对三掌,被欧阳老剑客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好悬没要了他的命,由于治得及时,所以才保住了性命。病好之后,每当想起八王擂的事,他恨不能让金灯剑客夏遂良把上三门以及少林派的人一掌一个全都打成馅儿饼,方解他心中之恨,每当想起弟子郭长达惨死在云阳市口,他更是如疯如痴呀,一见着白芸瑞,他眼珠子都红了,所以他头一个先跳出来,抡掌就砸。白芸瑞面对强敌毫不示弱,飞身跳到天井当院。芸瑞说得好:“各位,咱们到院里来,屋里狭窄施展不开,白某奉陪。”昆仑僧一斜身就跳到院里来了,晃双掌直扑芸瑞,两个人战在一处。两个人的能耐相差悬殊,别看昆仑僧受伤,要比芸瑞那还强着数倍,因此十几个照面之后,芸瑞就渐渐不支,鼻子鬓角的热汗直淌,眼看就要失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就听角门那有人口诵佛号:“无量天尊,芸瑞你还不住手!”声音真好像金钟一样,嗡嗡的,带着回音。白芸瑞急忙虚晃一刀,飞身形跳出圈外,甩脸观瞧。“什么人?”昆仑僧也跳出圈外,晃双掌回头观看,就见角门那出现一位道人,此人身高九尺挂零,金簪别顶,身穿白绫色一身道袍,圆领、大肥袖,腰系飘带,被山风一吹,真好像从九天之上飞下来的神仙一般。再往上瞅,面如琯玉,目若朗星,一把银髯三尺多长,飘洒前襟。他身背宝剑,手拿拂尘,往那一站是稳如泰山一般。白芸瑞一看,失口叫道:“师父!您老怎么来了?”说完撒脚如飞,跑到白云剑客面前跪倒在地,眼里泪汪汪的。白云剑客把拂尘甩了三甩,晃了三晃:“无量天尊,芸瑞,站起来。”白芸瑞规规矩矩站起来,把刀在单掌一提:“师父,他是……”“不要说了,为师尽知内情。”老剑客说罢让芸瑞闪到身后,他甩拂尘迈大步来到台阶下面,冲着群贼作揖诵佛号:“各位师兄,请了。”在场的高人一看是夏侯仁来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白云剑客身为上三门总门长,又是峨眉剑侠的头一位,谁也得惧怕三分,就连金灯剑客夏遂良也为之一惊,他纳闷儿:怎么这夏侯仁来得这么快呢!噢,他是跟白芸瑞一块儿来的,白芸瑞在前,他在后。难怪白芸瑞这小子这么横,闹了半天他有后台。其实呀,金灯剑客整个猜错了,事实上他跟白芸瑞是巧遇。白云剑客主持白云观,他那弟子徒孙上百上千,每日庙门的事就把他活活缠住,他根本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他的一个朋友公冶寿长向他通风报的信。公冶寿长好动不好静,老头儿没事就云游四海。三教堂要准备八十一门英雄会的事,公冶寿长得知了,他听说这次盛会目的主要是治倒上三门,主要是针对白芸瑞和徐良。公冶寿长知道事情严重,这才专门赶奔峨眉山,见着老剑客夏侯仁,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老剑客闻听大吃一惊,问:“什么人插手于此事?”公冶寿长说:“要是别人,我就不给你送信了,这次主持人是金灯剑客夏遂良。”“啊!”白云剑客闻听大吃一惊,他深知夏遂良并非等闲之辈:他要出了头,这事就不好办了,因为夏遂良的后台就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那于九莲乃是自己的亲师叔,功夫是最高不过,他唯一的爱徒就是夏遂良。这夏遂良要出头露面,不用问是取得我师叔的同意了。换句话说,夏遂良就代表了武圣人于和呀。哎呀!事情可太严重了。看来,这一次徐良和白芸瑞是凶多吉少。故此,老剑客做了决定,马上带着公冶寿长见着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把事情讲了一遍。普老剑客也为之一惊,立刻命弟子夏侯仁亲自离开峨眉山,去调查真情。要果真如此,应该奉劝金灯剑客取消所谓英雄盛会。假如夏遂良不听,普老剑客还要准备亲自过问。就这样,夏侯仁奉了恩师之命,直接奔三教堂来了。没想到徒弟白芸瑞在这儿呢,老剑客来得正是时候。他把火往下压了一压,这才来到台阶下,跟众人打了招呼,金灯剑客强作镇定,冲着白云剑客一抱拳:
“啊,哈哈哈……老剑客驾到,有失远迎,当面恕罪。”“不敢不敢,贫道来得鲁莽,还望师兄海涵。”“哈……老剑客,此地并非讲话之地,请到屋中一叙。”“多谢。”说话间众人又回到屋里,白芸瑞也跟进来了,垂手站到了恩师的身后。屋里沉默了多时,好半天,金灯剑客打破沉默:“嗯……老剑客,黑夜来到三教堂所为何故?”“无量天尊,师兄,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这次我远离四川峨眉山,千里迢迢来到万里白树林,非为他故。我听说要召开八十一门英雄盛会,解决上三门与莲花门之间的纠纷,不知此事可有否?”“嗯,你算说对了,真有此事,你的请帖我已经写好了,还未差人送去,老剑客先来一步,当然是更好了。”“请问师兄,但不知这上三门与莲花门之间的纠纷,你准备怎样解决?”
“噢……”金灯剑客一听,不得不把原话又重复了一遍,“嗯,白云剑客,既然你问到眼前了,我是不得不讲啊,据我所知,多年来,你们上三门与莲花门之间不和,起事、发源总归都怪上三门。你是当总门长的,有直接的责任,你犯了纵徒行凶的错误啊。就拿这白芸瑞和徐良来说,专横跋扈,胳膊肘往外拐,专门欺压莲花门的人。可是你呢,从未加以制止,反在暗地之中予以支持,故此,莲花门才落到这步田地。长达惨死在云阳市口,其他的人死的更是惨不忍睹哇。打算借助这盛会解决了,永绝后患。既然你们上三门的不对,我准备让老剑客亲自出面,当着普天下的英雄,当着各派的派主、各门的门长,向莲花门赔礼认罪,只有取得莲花门的谅解,这个事情才好办啊。不知老剑客以为如何?”
白云剑客点点头:“师兄,难为你想得周到啊,贫道这厢先谢过了。不过,方才你一口咬定上三门的不对,说贫道给这帮人撑腰,你这叫错怪了好人哪。贫道从来不敢做非法之事,白芸瑞也好,徐良也好,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光明正大、无可指责的。师兄所讲,他们是杀了不少莲花门的人,但是杀的是响马强盗、江洋巨寇、海洋飞贼等奸盗邪淫之辈呀,这些人不但老百姓愤恨,国法也不容,白芸瑞和徐良能把他们铲除,真可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公维护了国法,私替咱们清理了门户,有什么不对呢?既然对,为什么要当众承认错误?莲花门的郭长达都干些什么?您是最清楚不过。别的咱都不提,就八王擂一事而言,就是大错特错。他身为出家之人,把八王爷囚禁在莲花观,这就触犯了国法,对抗了朝廷,犯下了不赦之罪,另外,他设立了八王擂,准备把天下的英雄一网打尽,猖狂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呀,他死在云阳市口,那是他自己找的。请问师兄你有什么可怜悯的?要管也行,管的可不是上三门,要帮助昆仑僧整顿莲花派,另立门长,往后杜绝奸盗邪淫之人进入莲花门,只有这样,声望才可与日俱增,两派的门户之间才可以消除隔阂,反之只能愈演愈烈呀!”
话说到这儿是针锋相对,金灯剑客的脸就变了色了:“哼!老剑客,你这样说话未免有点儿过分吧,如果我要不同意呢?”白云剑客一笑:“师兄,我相信你是会同意的,就是现在不同意,早晚有一天你还是会按我的话做。”“不然,夏侯老剑客我就直言相告吧,我要管这件事情,要管到底,绝无中途而废之理,我认为你们上三门不对就是不对,你就不要强词狡辩了。”夏侯仁的脸色也不自然了,不过他修养比较深,轻易不动怒。听完之后,老剑客微微一笑:“师兄,那么依你说应当怎么办呢?”“刚才我讲过了,你必须当众认错,不认错就是不行。”“哈哈哈……那么‘不行’二字又做何解释呢?”“这,这……夏侯仁哪,如果你要这么讲,咱们是往两条道上赶车,越赶越远呀,我可就不客气了。”白云剑客继续问:“师兄,这‘不客气’的含义代表什么?”还没等金灯剑客说话,昆仑僧“嗷”一嗓子就蹦起来了:“阿弥陀佛,这不客气就是打你,要你的老命。”说罢老和尚站起来虎视眈眈,就想伸手。金灯剑客眯缝着眼睛未加制止。其实这就是默许,其它的高人一看也全都站起来了:“夏侯仁,你装什么大瓣蒜呀,你有什么了不起呀!祸打根起,上三门之所以猖狂就在你的身上。今天你既然来了,咱们就算算这笔总账。”
白芸瑞一看,把刀拽出来了:“师父!”白云剑客一摆手,非常沉稳,根本没理他们,仍然跟夏遂良说:“师兄,我看呀,还是不闹翻的好,如果闹翻了,对彼此都无好处。”夏遂良哼了一声:“可以,不闹翻也行,但是必须按我的主意办,不这样的话,恐怕结果万难收拾。”话说到这儿,双方僵持不下了。
白云剑客站起来了:“好吧,师兄既然坚持己见,我也不好勉强,我和芸瑞暂时告退,咱们九月初九会上见。”昆仑僧一看老剑客转身要出去,大和尚冷不丁往前一纵,照夏侯仁就是一掌。白云剑客听见身后恶风不善,他没回头,脚尖儿点地,噌的一纵就跳到天井当院。与此同时,白芸瑞也跳到院里,“当啷”把刀拽出来,护住恩师,白云剑客一回头:“什么人?暗下毒手。”
“阿弥陀佛,贫僧我,夏侯仁,你想来,你就甭想走,不答应金灯剑客的要求,你就出不了三教堂,接掌!”“噗噗噗”接二连三地他就下了绝情。那些个高人全都站起来,到廊檐下看热闹,谁也不加阻拦。金灯剑客夏遂良坐在圆座上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也默许了。白云剑客左躲右闪,一共让了九招儿,最后老剑客把脸往下一沉:“无量天尊,昆仑僧,你这样做可不对呀,我奉劝你赶紧住手,再要动手,可休怪贫道无情。”
“阿弥陀佛,你跑不了啦。”“噗!”昆仑僧恶狠狠地又是一掌,把白芸瑞急得:“师父,对这种人您就甭客气了,干脆打这家伙得了。”白云剑客实出于无奈呀,他眼望四川峨眉山,打稽首诵佛号:“恩师,恕弟子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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