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雁徐良一看飞剑仙朱亮在擂台上发威,不由得火往上撞,他跟芸瑞商量,就打算登台比武。这时,突然在老百姓的人堆内,有人喊:“朱亮,休要猖狂,老朽我陪你走几趟。”声音一落,就见人群中出来一位年迈的老者,来到擂台的下面。老者手捻须髯,先抬起头看了看这擂台,然后往下一哈腰,脚尖点地,丹田提气,“噌”就蹿上擂台,这是从开擂到现在头一个能从台底下蹦上去的人。不用说比武,就说登台,也得有绝艺,否则,三丈六尺多高的擂台,哪能上去呢?就是这个高人也费了不少的力气。一下上不去,他身子蹿起来,在一丈五六尺的时候,左脚一踩右脚的脚面,这就换了一下气。“噌!”然后右脚又踩了一下左脚尖,又拔起了七八尺高,这才到了台上。这人来到台上先喘喘气,定定神,然后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朱亮,可认识老朽?”飞剑仙朱亮满指望叫徐良和白芸瑞登台,凭他的能耐,把这两个人打翻在地,好出这口气。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上来一个老头儿。朱亮仔细一看,就见这老者面似银盆,两道大扫帚眉,一对大眼,满脸皱纹,大紫胡须飘胸前,挽着头发,竹簪别顶,头戴草纶巾,巾上绣着五福捧寿,胸前两根飘带,身穿古铜色衣衫,一身短靠,勒着大带,蹲裆滚裤,手中拎着一对匕首钺。别看这么大年纪,在这儿一站,威风凛凛,真好像掉了牙的猛虎,去了角的苍龙。
朱亮认出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塞北的老隐士赤须子丁震。丁震从哪儿来的呢?是从塞北。因为连日来京城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到寨北的人,就把这消息散布开了。赤须子在家闲着没事,也思念开封府的人。想当年在阎王寨赌输赢,他也参加了,跟开封府的人相处多日,同甘苦,共患难。阎王寨被平之后,开封府的人胜利回京,赤须子丁震也回到了原籍。光阴似箭,一年多过去了,老头子非常想念开封府的英雄。尤其是对徐良,印象极深。他想到京城看看,因为年纪大了,胳膊腿也懒惰了,心里想去,可就是没动地方。郭长达在莲花观前立下八王擂,声势浩大。丁老剑客心里一动,这郭长达我可认识,他是莲花门的总门长,他师父就是边山卧佛寺三世毕丘,卧佛昆仑僧,乃是昆仑派和莲花派的老教主。他把本身的绝艺都传给了郭长达。这郭长达掌中一对量天尺,武艺超群,而且此人结交甚广,如今在东京摆下八王擂,故此,赤须子把家里安顿好了,起身赶奔东京。开擂头三天他就到了,他也知道开封府设立了一个迎宾馆。不过丁震一想,我没接到请帖,不如找个小店一住,神不知,鬼不觉。八月初一我去观擂,能帮上忙,我就帮,帮不上,我就助威。等开封府有暇之际,我再拜会众人。所以他住在了马家老店。今天是八月初一,老头儿早早来到擂台前。丁震不见则罢,一见这规模,不禁为之一惊。如今自己已是两鬓皆白,奔九十岁的人了,我还没经过这样的阵势。这擂台的规模,不算绝后,也算空前。哪儿有三丈六尺多高的擂台,不放梯子的。他也发现这莲花观请来的人不下七八百人,知道的就有三尺地灵魔陆昆,血手飞镰江洪烈等人,这都是人中的剑客,武术的尖子。因此,他更替徐良他们担心了。老头儿挤到人群中,由于台子高,台底下什么也看不见,老头儿离台有三十几丈远,看得非常真切。他一看比武开始,没有什么正经的打斗,只有冯渊、房书安到台上耍活宝,逗得老头儿肚子都笑痛了。后来,他一看飞剑仙朱亮出了面,老头儿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跟朱亮在阎王寨结下了仇,朱亮定诡计,炮打狮子林,差一点要了他这条命,若不是有宇文长庚暗中给帮忙,通风报信,他们就死于炮口之下了。老头儿一看朱亮,事到如今还不改邪归正,还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如此猖狂,故此大喊一声,来到台上。朱亮太认识他了,冷笑一声,抱拳拱手道:“我说这不是丁老剑客吗?久违了!久违了!没想到老剑客如此赏脸,上了八王擂台,莫非要与朱亮较量不成。”丁震点点头:“朱亮,你说对了,我不光找你较量,我还要跟你算账,过去这笔账该了结了吧。朱亮,过去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纵观这一年多的事情,你是个糊涂人,我把你看错了。你偌大年纪,竟敢颠倒事非,跟这帮群贼混在一处,你所做的事情,不但对不起绿林的义气,而且还触犯了国法,朱亮,你大概是老糊涂了。今天,如果听我良言相劝,你赶紧退出八王擂,我看为时不晚。不然,天下的英雄,把你抓住,新账旧账一起算。”朱亮闻听:“哼,姓丁的,你别在我跟前卖狗皮膏药,还是那句话,我朱亮怕了不做,做了就不怕。人生一世迟早是个死,何况我已经是八旬开外的人了,什么我都不怕。丁震,开封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抱粗腿、捧臭脚、当帮凶,要没有你们这帮人参预,我的阎王寨何至于被破。今天我四海漂流,无家可归,这都是你给铸成的,我还要跟你结清这笔账呢。你来得正好,咱们不用说废话,当场就动手,你把我赢了,你出气;我把你赢了,我解恨,你就拿命来吧。”这朱亮说着,眼珠子都红了,青筋都鼓起来了。丁震点了点头:“好吧,朱亮,既然如此,你说吧,咱是比拳法呢?还是比兵刃?”朱亮沉思片刻:“丁震,我看还是比拳法为宜,在擂台上用兵刃,未免有点野气。”“好了,听你的。”说着丁震把匕首钺放在台口,两个老头儿周身上下收拾利落,“刷!”在擂台上转了几圈,就战在一处。
他们这打法,跟刚才房书安、冯渊大不相同啊,那两位凭鬼点子赢人,这俩老头儿是凭真功夫。这朱亮,从他出世以来,几乎没打过败仗。他,有绝艺在身。尤其今天这个处境,不容他留情,他把压箱底的招儿全端出来了。就见朱亮银髯飘摆,双掌挂风,快似闪电一般。丁震也是人中的剑客,塞北的高人呀。老头子之所以登台,就是打算给开封府撑腰鼓气,他能客气吗?面对强敌,他也把压箱底的招儿拿出来,故此,两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八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台上台下的人全都惊呆了,十几万人的场子鸦雀无声,不管是内行,还是外行,不管是男是女,一个个直着脖子,瞪着眼睛,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山西雁徐良在台下观战,他一看是赤须子老剑客,心也缩紧了。想当年,为请丁震也费了不少劲,开始的时候,对他印象不太好,后来发现这老头儿平易近人,徐良才改变了看法,因此跟丁震处得是相当密切。说实在的,要不是公务缠身,他真想去塞北拜望老人。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相遇,一句话没说,老头儿登台了,而且遇上强敌朱亮,怎能不叫人担心呢?故此,徐良急得直晃脑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白芸瑞往徐良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三哥,您看他们谁胜谁败?”徐良晃晃脑袋:“老兄弟,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三哥,我看这个红胡子老头儿恐怕不是朱亮的对手。”“何以见得?”“我看他的招术不如朱亮。”徐良点点头,因为他也有同感。白芸瑞的话音刚一落地,就听台上“啪”的响了一声,吓得这哥俩打了个冷战,抬头仔细观看,赤须子丁震被朱亮使了个野马分鬃绝户掌打在后背上,丁剑客躲闪不及,闭住一口气,接他这一掌,哪知让朱亮这一掌从擂台上打了下去。三丈多高的擂台,要掉下去,命就没了。幸亏丁老剑客身怀绝艺,虽然负了伤,这一招他还能支持,老头儿脑瓜朝下掉下来,眼看头要落地,猛然一使劲,来了个云里翻,双脚落地。老头儿那意思,我站起来进人群,找个地方吃点药,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双脚一落地,刚想迈步,脑袋嗡的一声,“咕咚”摔倒在地,口吐鲜血,把身上的衣服都染红了。老百姓一阵大乱,“哗”的一声,靠近的人全围过来了。“各位兄弟,坏了,这老头儿吐血了,大概不行了。”徐良,芸瑞带着飞行小太保钟林、圣手秀士冯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等人,分开老百姓,挤到丁震近前。徐良一弯腰,把老头儿抱起来:“老人家,您觉得怎么样?”好半天,丁老剑客才把眼睁开,看看徐良,说“三将军,咱们又见面了。”“可不是吗,您怎么不到开封府?您什么时候来的?”老头嘴角上露出一丝苦笑,再想说话就吃力了,费了半天劲,这才断断续续地说:“三将军,你们对我不错,我才赶来帮忙,无奈上了年纪,气血衰败,挨了打,大概我这条命保不住了。”“哇”的一声,血又喷出来了。白芸瑞一看,大血块儿都出来了,就知道老头儿不行了。只见赤须子两眼往上一翻,五官抽搐,眨眼之间,一命归西,让朱亮这一掌就给打死了。徐良心如刀绞,人死不能复生,徐良把眼泪擦了擦,叫冯渊赶紧去找人,另外准备一架软床,把丁震放到床上,赶紧抬到迎宾馆,等擂台结束,再给老头儿处理后事,这些事情都由展雄飞、智化两人料理,不必细说。
朱亮这一掌把丁震打下台去,心中觉得轻松不少。再看他手捻须髯,一阵地冷笑,“各位,哈!哈!大家看见了吧,刚才这紫胡须的老头儿可不是一般的人,乃是塞北的剑客赤须子丁震,只因为这老头儿给开封府助威,这才登台比武,被一掌打下台去,够他呛的了,即使死不了,也活不长。你们都看见了,这擂台可不是好地方,要想登台比武,必须拿出点真格的,不然的话,死算白死,伤算倒楣,这都是咎由自取呀。哪个登台?开封府的人听见没有?你们谁上来陪我走几趟?”他的话音一落,就见台下噌的一声,蹿上一人,这人也用的轻功提纵术。当他蹦起来一丈多高,左脚一蹬右脚的脚面,往上拔了一截,然后右脚一蹬左脚的脚面,又拔了一截,这才跳上擂台,往朱亮面前一站,“姓朱的,认识我吗?”朱亮一看这老头儿个儿不大高,畸形,好像猿猴,稍微有点弓腰,抱肩膀,绛紫色的大脑门,头发几乎都脱光了,只有后脑勺有几十根头发,拢了个小发髻,一把山羊胡须往前撅着,一对金眼珠,锃明瓦亮,鹰钩鼻子,菱角口,两个大扇风耳,穿着又肥又大的黄色袍子,白布褂子,登双洒鞋,赤手空拳,在面前一站,说话是干脆利落,好一派威风。朱亮一看认识,来的这老头儿,正是山西二绝的头一位金睛好斗梅良祖,梅老剑客。朱亮想:开封府把什么人都请来了,这不是徐良的师父吗?这梅良祖可不是好惹的,老头儿翻脸不认人。朱亮一抱拳:“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梅老剑客,失敬,失敬。”就见梅良祖把牙关一咬:“呸!朱亮,休要虚情假意,你老小子可真够猖狂,当年不干好事,现在照旧不走正路,竟敢帮着郭长达立八王擂,对抗朝廷,真是死有余辜,你得罪了旁人跟我没关系,你竟敢跟我徒儿徐良做对,今天我登台,一是要给赤须子丁震报仇,二要给我徒儿徐良撑腰,你拿命来。”梅老剑客说着过去就是一掌,朱亮知道只有以武力解决输赢,因此也不怠慢,晃双掌大战梅良祖。
昨天晚上,蒋平派人送信,通知大伙,今天是八月初一,登台比武的日子,要求大伙早早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赶奔莲花观。梅良祖无意睡觉,一边喝着水,一边就和苍九公说:“明天这场大战是凶杀恶斗,咱们既然是被请来的,大家都大显身手,有什么绝招都拿出来。”这苍九公听完一阵冷笑,“梅老剑客,别人当然都得卖力气,吃人家的饭就得给人家办事,你的宝贝徒弟徐良是开封府的大梁,你比别人还得使把劲。明天,我们就看你的了,你能打到什么程度,我们打到什么程度,你看怎么样?”梅良祖一听,心里很不高兴,板着脸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如果我不卖力气,你们也不卖力气了吗?你敢跟我打个赌吗?我梅良祖要露出几手,你敢不敢应战,比如说,我打死一个贼,你也得打死一个,我打死一对,你就得打死一双。你敢吗?”苍九公哼了一声:“梅良祖,我跟别人不敢吹,唯独跟你我心里有底,你放心吧,你什么样,我什么样,决不比你差。”“好吧。”这两人弄得很尴尬。人们都知道,他俩曾有过矛盾,就是当初在神拳太保王兴祖身上引起的。王兴祖是苍九公的徒弟,因为那年五月初五在白沙滩当了总擂官,口口声声要跟徐良比,结果让徐良劈了。苍九公悲痛欲绝,为了给徒弟报仇,亲自登台,会战徐良。正在这时,梅良祖也赶到了,亲自大战苍九公,两人打到一百多个回合没分输赢,后经左九耳、苗九西、北侠欧阳春、智化、魏真等人苦苦解劝,这才给他俩解了扣。尽管事情过去多年了,两人始终心中不快,一见面就酸溜溜的,刚才两人笑哈哈地说话,可心里却憋着劲,众人恐怕他俩闹翻了,故此相劝,拉他们各自回屋休息。梅良祖憋着一肚子火,心中想:“好小子,你跟我叫劲,我胜了你就胜,我败了你就跟着败,我是舍命陪君子。”梅良祖和谷云飞挤在老百姓的人群中,一看飞剑仙如此野蛮,掌打了丁震,致使老头儿一命归西。梅良祖心中十分不快,再加上昨天晚上和苍九公闹别扭,所以上了擂台。刚上台,你看他双臂摇晃,呼呼挂风。朱亮那也不是省油的灯,舍命奋战,两个人打到四十多个照面,没分上下。朱亮今天真是急了眼了,佯败逃跑,梅良祖在后头一追,上了当,朱亮使了一招转到梅良祖身后,蹦起来就是一掌。梅老剑客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有效仿赤须子丁震,气发丹田。“啪”,这一掌拍在后背上,梅老剑客向前跄了七八步,身子站立不稳,呼的一声,从台上就摔下去了。他跟丁震不一样,丁震是身负重伤,梅良祖比他轻多了。又因为气功基础好,所以到了台下,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伤,梅良祖双腿落地把头一晃:“好了,姓朱的,你可打了我了,这笔账权且记着,以后再算。”老头红着脸分人群挤到了里面。山西雁徐良看得非常清楚,心中难过得就别提了,打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受艺老师。虽然朱亮这一掌打在梅良祖身上,却痛在老西儿的心头。山西雁徐良青筋都鼓起来了,非要登台跟朱亮决一雌雄。这时候,神行无影谷云飞就上台了,他是梅良祖的亲师弟,他觉得师兄丢了人,自己也很不光彩,所以要登台会斗朱亮,给师兄出气。谷云飞长得也像梅良祖那么瘦小,也像个猿猴,但他比梅良祖精神,脾气也不那么大,文质彬彬。谷云飞来到台上,笑了笑说:“朱亮,你连胜两阵,名不虚传,我陪你走几趟。”朱亮认识他:“哎呀,你不是谷老剑客吗?你师哥挨了打,大概你是不服气呀,怎么,来给你哥哥报仇来了。”“对了,朱亮,你还算明白,闲话少说,来!来,我陪你走几趟。”两个人就战在一处。今天朱亮就像疯了似的,这人把全部的本领全施展出来。谷云飞真不是他的对手,打到七八十个回合,力不能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被朱亮逼得到了东北角的台柱边,朱亮飞起一脚直奔他的心窝,谷老剑客万般无奈,往旁边一闪身,“嗖”,跳下擂台。打擂就有这么个规矩,谁下台谁就算败。谷老剑客一落地,脸一红,就挤进人群寻找梅良祖。他俩相见,一阵苦笑。朱亮连胜三阵,他把胸脯一挺,脑瓜一个劲地晃,“呀呔!各位父老乡亲,练武艺的弟兄们,大家亲眼目睹,我朱亮今天连胜三阵,刚才跟我动手的那两位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号称山西二绝,谁不知道金睛好斗梅良祖,神行无影倒骑驴的剑客谷云飞?结果都不是我的对手,哈!哈!真叫我朱某发笑,谁不服气?请上来!”徐良忍无可忍,在人群中把外衣脱掉,说道:“你给我压住阵脚。”“三哥,你等等。”白芸瑞说,“三哥,我看还是我去吧。”“老兄弟,你不必担心,看我的。”徐良恐怕别人抢在前头,穿过老百姓,到了擂台前面,双脚一点地使了个燕子超水,蹿上擂台。
来到台上,一条腿着地,另一条腿一盘,拉了个架式,这叫金鸡独立,纹丝不动,脚登台板,声息皆无。就这一下,满场“哗”的一阵掌声,震耳欲聋。徐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来到飞剑仙朱亮面前。他知道,不能急于求成,面对敌手,还得稳扎稳打。徐良沉住气,定了定神,显得那么轻松自如,微微一笑:“朱老剑客,久违了,你一向可好,山西人来也。”飞剑仙看了看来者,正是山西雁白眉大侠,一喜一惊。喜的是徐良来得太好了,我找的就是你,因为你是开封府的铁大梁,是我们绿林人的死敌,对我们威胁太大了,惊的是他没想到徐良敢上台。心想:你师父、师叔刚都让我打败了,你来能行吗?你是我朱亮的对手吗?你这小子胆子太大了。他一阵冷笑,说道:“三将军,欢迎,欢迎,我等的就是你,别看我连胜三阵,我都不以为然,想跟你比试比试。三将军,既然登台了还等什么?”徐良心中暗想:朱亮,你错打算盘了,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他微微一笑:“好吧,飞剑仙,我才练了几天,我的能耐比你太差了。因为我老师、师叔全叫你打败了,他们丢了人,我也不光彩,所以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也必须登台,以免引起别人的非议。”朱亮一听:“嗯,有理。”“山西雁从来不说谎话。现在咱们俩就伸伸手,我希望老剑客手下留情,多多关照。”徐良说着,往后一退,两肩膀往前一弓,手一耷拉,亮出了个熊样。“老剑客,你请吧。”“徐良,你不必客气,要说你没功夫,那叫昧良心说话,你确实有一定的本领,既然登台了,你还客气什么?来!来!你先伸手吧。”“不,你先伸手吧。”徐良说,“跟什么人交手我都让别人的。这是老规矩。”“好,既然如此,老朽可就得罪了。”朱亮往前一纵,“啪”的一掌,直扣徐良的面门。别看徐良说话挺客气,一打起来可就厉害了,就见老西儿闪身上步往旁边一闪,“嘿”,伸出右手,抄朱亮的腕,要抓住他的肘关节;朱亮能叫徐良抓住吗?赶紧抽右掌现左掌,使了个海底藏花奔徐良裆部打来。徐良一看这家伙可够狠的,这下给他掏上,我命休矣。老西儿使了个张飞抬马,“啪”一个跟头,打出去。朱亮一掌掏空,紧跟着往前一跟步,这一招儿叫鸡登步,“啪”,到了徐良背后就是一掌,直奔徐良的后心。老西儿虽然没看见,却听见掌风到了,徐良脚尖登台板往空中一纵,拔起了有一丈多高,从朱亮脑袋上翻了个跟头,跳到朱亮背后,飞剑仙一掌击空,两个人转动身躯就战在一处。朱亮大吃一惊:哎呀,就这么几个月没见,徐良的功夫又长了,而且身手不俗,我都猜不出徐良使的叫什么招术。朱亮暗挑大拇指,罢了,真是后生可畏,我要多加谨慎。因此,朱亮使足了精力,对付徐良,不敢有半点大意。两个人六七十个回合没分输赢,就惊动了观看热闹的老百姓。老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说徐良能胜,有的说朱亮能胜,还有人说两人功夫一样,就连三侠五义、小五义也不敢下结论。后台上,所有的人听说徐良登台了,全都挤在上场门和下场门,把帘打起来,向外观看。郭长达是手捻须髯往外观战,他替飞剑仙朱亮使劲,恨不得朱亮一掌把徐良打成肉饼,那才解恨呢。
单说金睛好斗梅良祖和谷云飞,老哥俩虽然打败了,可在人群中观看,一看徐良登台了,这哥俩是格外担心,梅良祖想:孩子,你真自不量力,我们老哥俩都不行,何况是你,你这不白丢人吗?哎呀,这可怎么办?你既然登台了,也不能把你拉下来。梅老剑客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后来,他一看徐良没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从容镇定,后劲还挺足。梅老剑客点了点头,我这徒弟算收着了,也许他能给我们争气。玉面小达摩白芸瑞眼珠不错地给三哥观战,心想:我三哥徐良真是我学习的楷模,真有两下子。当年我出世的时候,听说徐良名望那么大,我还有点不服气,现在这么一看,我是心服口服,我三哥的功夫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往后有了机会,我非跟他学学。下面的观众是什么想法都有。
徐良跟朱亮打了一百个回合还没分上下,难免心中着急呀,他明白朱亮真不好对付,朱亮已打过三阵了,而且是硬敌,假如他没打这三阵,刚登台跟自己伸手,恐怕自己就败了。徐良想:在台上不能使暗器,用暗器赢人太不光彩了,就得凭真功夫。我自己研究的八步赶蟾的功夫,能不能在他身上使使呢?我就不相信朱亮能躲过我的本领。徐良打算大胆尝试一下,把自己的绝招拿出来,他这八步赶蟾最好使,百发百中。正好飞剑仙朱亮的双腿一蹬徐良迎面骨,老西儿顺势向空中一纵,蹦起一丈七八尺高,身子往下一落,怀中好像抱个娃娃,左腿伸直,右腿往左腿上一盘,“刷”就往朱亮的脑袋上落,这一招儿叫铁拐李倒下天梯。徐良的腿上有踢百木桩的功夫,就是胳膊粗的石头柱子一脚也能踢断,要蹬到朱亮脑袋上,朱亮的脑袋可就碎了。朱亮翻眼一看,“呀!”这一招来的厉害,往旁边一闪,认为徐良这一腿蹬空就落到台板上,哪料想上了当了,徐良这一腿,是虚招,意思是看看你往哪儿躲,盘着那条腿是真招,判明白你躲到哪儿去,那条腿才踹你。朱亮往左边一闪,徐良一看,正合适,撤左腿,探右腿,“啪”,这一招发出来直蹬朱亮的面门,朱亮真没防备这一手,一看吓得真魂出窍,“哎呀!”再想躲来不及了,朱亮万般无奈,往下一缩身,就躺到台板上,徐良这一脚登空。老西儿要求的就是这样,一看他倒在台板上,双腿一并,“刷”,奔朱亮小肚子便点,这要给蹬上就没命了,朱亮心中暗想:这都什么招儿啊?招里面套着招,真是神鬼莫测,大概我就够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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