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 第三章

  「雷大人,您要的说明书找到了。」小金球拿着记忆棒进门。
  「谢谢你小鬼,记得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英语了,我要多练习通用语。」打开记忆棒,光电子界面的说明书就浮现在空中,轻点上虚拟图纸,被触及的部分相应增大。
  「嗯,是这样啊……小魔、小怪!把小妖倒过来!」
  现在四位小管家已经有了他们新的名字,对应红、绿、金、蓝,雷伊特斯分别给他们取名为妖、魔,鬼、怪。
  当然,他都是用中文来称呼他们,不然他们知道了实情难保不会闹脾气。
  雷伊特斯正在为小妖进行改装,如果成功,接下来就轮到其他三位了。
  你是不是要好奇,这四位被折磨得不成「球」形的小家伙,怎么就甘心再落到这魔头手里?很简单啦,那段非人道的遭遇已经从他们记忆中删除了。小管家们的心智感情相当于七岁左右的小孩,遭此大难会留下很严重的心理创伤,甚至最后崩溃,所以为了让他们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只能人为的篡改记忆了。
  于是,这为某人的继续行恶留下了方便之门。
  经过了连续十三个小时的奋斗,终于——「小妖,可以动了!」
  小妖飞身而起,一边惊喜的叫道:「哇!走得好快、好灵活哦!雷大人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要!」「我也要!」「先我嘛!」……小魔、小鬼、小怪们也一拥而上,要求雷伊特斯不能偏心。
  「让我歇歇,每人都有份的,乖!」一个个摸着他们的小脑袋安抚着。
  「哎哟!」传来碰撞声和呼痛声。
  原来是兴奋的收不住身的小妖和刚进门的卡修撞了个满怀。
  「没事吧?」雷伊特斯着急的跑过去。
  卡修微微感动,「没事……你!」转为愤怒,因为某人——「没撞坏吧,小妖,我可在你身上花了大工夫哦。」
  从研究资料、设计方案,一直到着手改装,整整花了他三天多的时间。
  小妖一边嚷着「没事没事」一边沿着实验室绕了两三圈。
  「那我就放心了。」雷伊特斯放心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其他三个小管家又开始吵着要快点改装。
  此时,有个人被彻底遗忘在某角落……
  ***
  「卡修!慢点慢点,我要摔啦……哎哟!」说着真的应声倒地,左手还是被前方的人硬握着。
  「没事吧?」卡修急忙回头掺扶,「摔痛没有?」
  都怪自己心急,得知他三天没睡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立刻强制拖他回卧室。结果心一急让他摔跤。
  「没事没事,拜托你走慢点,我现在很累跟不上你。」雷伊特斯发誓自己说这番话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听到对方耳中就有意思了,卡修二话没说,一把抱起雷伊特斯继续前进。
  「喂……」这样自己很没面子的啦,不过卡修的力道他是领教过的,还是不抗议了。
  再说,这样也挺舒服的,呵呵。自己从小只有被女人欺压、被男人骚扰的经验,像现在这样被人宠着的机会几乎没有。
  雷伊特斯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可说是有生以来过得最舒坦的时光。
  卡修除了喜欢对他管头管脚,基本上对他是有求必应。而且这里的姐姐都很温柔,没有谁会凶他,这是最让人满意的地方。
  卡修的几个下属里,苏富尔锐利的视线让他心里毛毛的,好像把他当什么妖怪要火眼金睛看出原形来,所以对这个人他是能躲则躲。其他几个人都还好啦,不过那种嗳昧的视线也让他心里毛毛的,所以他也是尽量的避开。
  卡修给他造了一个设施齐全的实验室,不用说,肯定要花一大笔钱。但他太想要这间实验室了,因此就装作忘了钱这回事。以前的雷伊特斯真是好命,居然交到这样有良心、来头大大、最重要的是不吝啬的朋友!哈哈,不过现在好命的是我啦!
  某人在被押到床上补眠时,还在心情高昂着。
  相对的,卡修就要叹口气了,已经不知道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多少口气了。他承认自己对这家伙就是没办法。
  允许雷在宫中自由活动后,他又得寸进尺要出宫。外面人多口杂又不安全,他当然一口拒绝。结果,第二天,安卡拉交通部长亲自颤巍巍打电话给他,说在街上拘留了一个无证驾驶且无身份证明的人,这人说自己是殿下的客人。
  结果,卡修只能按按太阳穴,定定神,然后通知古得夫帮他去领人。
  当然,这绝对不会是结束,只可能是开始。
  不胜其烦的卡修,下令腾出间屋子,搬来最高级的设备,让雷去折腾。终于,这家伙不再成天往外跑,不过变成了整天泡在实验室忘了睡觉。
  「卡修,听我唱完一支歌你再走好么?」摆出小狗狗的表情,谁让这里没人愿意听他唱歌,妖、魔、鬼、怪们又没欣赏水平。只有卡修,每次逼他睡觉前,他就能把睡觉当作条件来要胁他。
  抽搐、再抽搐,然后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伟大的卡修终于回答:「……好,就一首。」
  仅凭这一点就绝对可以证明,我们卡修已经爱惨了雷!
  揉揉惨遭蹂躏的耳朵,看着那已经陷入熟睡中的人,实在控制不住的吻上他的眼帘、鼻梁,一直滑到淡淡颜色的唇瓣。
  稍触即离,不敢再放纵自己下去,生怕不小心点燃心中喷涌的感情,吓到小心翼翼呵护的人。
  退出雷的房间,轻轻阖上门,一个转身靠在门上,用力闭紧双眼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
  越是不准自己去想,却越是忍不住思念。这次他坚持了三天没见雷,结果一见之下发现自己更加无法摆脱这份感情。
  为什么一点小苗会不知不觉就蔓延成遮蔽整颗心灵的藤蔓?只怕牵牵绊绊永远没有个解法了。
  明知道雷身份特殊,一不小心会引发大风波,他还是陷了进去,只能说根本无法阻挡。
  发觉自己心情很奇怪是一早的事,这个有趣的家伙,明明可以把人气得半死,但每次看见他理直气壮、莫名其妙的表情,就觉得发火的自己是个傻瓜。
  就算知道了自己三皇子的尊贵身份,雷的反应却是「果然你真的很有钱!那我就放心了。」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的放心是指什么,不过他在看见雷的反应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真正直视自己的感情,是三周前。那天带雷去植物园,看见一棵古老品种的花树,然后他就泪流满面。问他,雷只是说自己想家了,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一直说了很多个「很想很想」。
  第二天看见肿着双眼的雷,又是一脸天塌下来也没问题的灿烂笑容。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人。
  是一见钟情吗?也许。
  不过,他知道,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遇到雷,自己都会被他吸引,然后爱上。
  只是,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爱上我呢?我要怎么才能和你长相厮守呢?
  你的身份,我的地位,你的过去,我的野心,你的自由,我的责任——所有的一切,就让我一个人来神伤吧。
  「殿下……」艾琳娜看着落寞离去的卡修,轻不可闻的念着,神色间很是怜惜。我们名义是主仆,事实上一直亲如姐弟,所以我怎么忍心见你痛苦呢?
  ***
  卡修静静看着夏拉密的报告,很久后才说:「泄密的人还没查出来?」
  「内奸用的是移动传输设备,直接通过他们自己的人造流星靠近安卡拉时进行中转。因为这份材料带有电子标记,才被发觉。至于传输终端现在还无法确定。」夏拉密停了下继续说:「至少能肯定内奸不是我们在座各位,不然就绝对不止这种级别的情报了。」
  「我该为此高兴吗?」卡修翻翻白眼,「尽早查出这混蛋,我绝对要他好看。」
  「殿下你不觉得,有个我们都认识的人应该列入怀疑范围吗?」苏富尔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安静,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卡修冷冷的回答,他根本不相信有这种可能。
  「那我还要再提醒殿下,雷伊特斯大人,或者说是托勒密安联合帝国二皇子殿下,西格顿皇帝的亲弟,是不是在装病?是不是他们兄弟为争位而闹翻的传闻,只是他们欺瞒外界的说法?莫非当初的遇刺,只是他们设计的一个圈套?」苏富尔豁出去的把众人心中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够了!我自有分寸!」卡修双拳重重的砸上会议桌。
  花了五分钟平复心情,卡修再度恢复冷静的开口:「说说正事吧。布置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随时都能开始。」
  「仔细点,任何一点纰漏都会前功尽弃,而且给我们自己引来大麻烦。」他要一击即中,任何环节上的不能掌握,都会让将来的局势脱离掌控。
  很快,属于他的时代就要到来了。很快很快……
  晚上回去休息的一路上,卡修无法不去想苏富尔的话,如果所有都是欺骗怎么办?根本不能设想,果真如此该如何自处。一向带领众人勇往直前的自己,也会有惶惶不安的一天,真是天意弄人。
  经讨自己的寝室没有进去,而是直接走向隔壁雷的房间。他已经想通不再折磨自己了,还是每天定时解解「相思」的瘾吧。
  发现门虚掩着,一张望发现艾琳娜在房中,他站在门后没有进去。
  「我直说了吧,殿下他很喜欢你,你怎么说?」艾琳娜真不简单,听得门后的卡修冷汗直流。
  「喜欢?什么喜欢?」雷伊特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想把你压倒的那种喜欢。」
  卡修听得差点昏倒,大姐,你给我留条活路好吗?
  「压、压、压、压……倒?」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压倒」吧?
  「对,就是压倒,你别告诉我不知道压倒后要做什么事。就是那种压倒啦!你到底怎么说?喜不喜欢殿下?」门后的人也屏息等待答案。
  「喜欢,不、不、不喜欢。啊也不对,不是不喜欢……」听得门内门外的人心跟着上上下下的。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也说出了卡修的心声。
  「我是说,喜欢是喜欢,但不是那种想压倒他的喜欢,只是像喜欢家里人的那种喜欢。」
  有点失望于这个答案,但至少不排斥他,卡修觉得这样已经不错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逼问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答案,艾琳娜只能放过已经难为情到手足无措的雷伊特斯。出门就看见了卡修,她也没有惊慌,只是微笑的招呼,「都听见了,殿下?」
  「是啊。我想责怪你,不过还是决定感谢你。」卡修平静的回答,「原来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你们一个个都知道了,搞什么啊。」轻轻抱怨。
  「既然你听到了他的回答,我可以问问你以后的打算吗?」艾琳娜没有用「您」,而是「你」,就是作为朋友的身份在询问。
  卡修静静的站着,束好的金色长发有一两缕跑到了前面,抬手将散发撩到脑后,俊颜在灯光的笼罩下更加完美——只听见坚定的回答:「如果他不看着我,我就一直看着他。如果他不来寻找我,我就永远的寻找他下去。」
  听见卡修的回答,艾琳娜轻叹一声,满腹心思的慢慢离开。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没法拆散你们的,是吧?如果当年那个人也能这么说、这么做,现在的我,会是怎样的我呢?
  一丝苦笑,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浮上了嘴角。
  ***
  哎,好苦恼,三天前艾琳娜的一番话后,雷伊特斯足足烦恼了三天。
  从小,向自己告白的女生的确不少,但远不及向他告白的男生多。仔细想想,自己的初吻、二吻、三吻……都是给了男生。
  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同志,证明就在于每次给人强吻他都觉得很恶心!绝对绝对没有什么陶醉、迷醉等等花痴表现。
  换了身体当不成帅哥,虽然让人很失落,但想到以后就不会再被男人骚扰,觉得也不错。可是,没想到现在后院又起火了,唉。
  等等……
  抬起洗到一半的脸,湿淋淋的对着镜子凝视——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吧,为什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好看了呢?
  他承认自己的确有点自恋,但不会变态到连照镜子都会出现幻觉吧?
  天天照还不觉得,上次一个礼拜没照镜子,才发现了面貌的改变。还、还真是诡异……
  管他,要是能变成帅哥就好了,恢复原来绝代级别的超级帅哥他也不指望,只要能自己看着不叹息就成。
  胡思乱想间背后响起了声音:「雷大人。」
  「哎哟,不要吓我,是小鬼啊。无声无息还真像鬼……」晕死,自己怎么起的名字?
  「殿下请你一起去用早餐。」
  「知道了,你和小妖它们先去实验室帮我准备一下,我吃过饭马上就来。」
  走在去餐厅的路上,雷伊特斯心里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对方有这份心思,就很难自然的应对了。这三天他一醒就栽到实验室,卡修也没来找他,算是成功避开了。但光是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没法谈开,问题就还是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稍微想想就头疼个半死。
  女人,对于雷而言,绝对是噩梦的代名词,从小被母亲、妹妹欺压的惨痛回忆,让他一直对女性敬而远之。
  不喜欢女人,不是说就会喜欢男人。说实话,他对于被男人压倒,更加提不起兴趣。
  并非看不起同性恋,只不过自己不是同道中人,这根本勉强不来。
  他不清楚卡修对自己感情的强烈程度,不过对方权势滔天,如果真想得到他,只怕自己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也许,应该考虑换个环境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吃穿用住全都靠人家,自己想要拒绝,都觉得有点口软。不搬出去自立,只怕现在的窘境很难解决。
  不过,还真舍不得那间实验室。来到这个时代,对于雷伊特斯来说,就好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可以接触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新科技,简直像中到了头奖,所以,他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迅速在这个时代过得美滋滋的。不过,偶尔还是会思念家人的啦,但想到他们早作古几千年了,培养起来的伤感气氛又立刻烟消云散。
  总之一句话,他想离开这里和卡修一刀两断,但又舍不得这里先进的设备条件。
  进了餐厅,就见卡修神态高贵的坐在那,恒星发出的光茫穿过水晶玻璃,将他的金发照得熠熠生辉。
  雷伊特斯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果然是王子般的人物啊!
  唉,卡修他为什么不爱女人呢?凭他的相貌身份,包准一勾一个上。这样大家都皆大欢喜啦!
  「雷,坐。」发现他的到来,换上温柔的神态。
  以前不知道,所以没发现,雷伊特斯现在才感觉到,卡修对自己的态度果然很特别。
  一回忆两人相处的经过,才发现卡修一直是在宠溺他、保护他、容忍他。如此高傲的人,能这样放下身段对待自己,如果不是有了真感情恐怕作不到这种程度吧。可惜,自己还是无法回应。
  吃到半途,见卡修挥退了所有的服务人员,雷伊特斯心咚咚直跳,不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雷,我希望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坦诚的全部告诉我。」
  咦?雷伊特斯掏掏耳朵,没听错吧?怎么变成自己有事告诉对方?
  一脸迷茫的呆呆回答:「我没什么事情啊。哦,你是指我想搬出去的事情吗?」
  「你想搬出去?为什么?」卡修一听大惊失色。
  「嗯……」又不能说我对你没意思所以想逃,还真是为难。「我、我打扰你太久了,而且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下去,所以还是搬出去比较好。」
  卡修稍微一动脑筋,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哼,这么急着避开我吗?别想了,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的。不过表面上话还是要好好说:「别忘了有人想杀你,我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你耐心点等这件事有了结果再打算吧。」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啦!
  「哦,好。」心虚的人不敢继续争取。
  「你没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你是指哪方面?」雷伊特斯总觉得今天卡修说话特别高深,自己有点琢磨不透。
  「没有就算了。你只要记住,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我,更不要背叛我就行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雷伊特斯终于抓住了一点感觉。
  「没你的事,快点吃,早饭都要凉了。」宠溺的笑笑,不再多说。
  雷伊特斯是吃得满腹狐疑。
  卡修当然是有事,才会说了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昨天晚上,夏拉密来急电,说是又监测到泄密情报。而且这次确定范围应该是在宫中。夏拉密提出了上次和苏富尔相同的疑虑。不是说宫中其他人就没嫌疑,有犯罪条件的人实在不算少,但是动机呢?雷伊特斯毕竟是他国王子,而且现在不明不白成了卡修最亲密的人,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到他身上。
  卡修当时命令夏拉密接下来和军情司合作调查,一定要拿出确实的证据来检举犯人。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花大力气要查清此案,事实上大家都明白,他是在保雷伊特斯。什么确实证据,这种黑暗中的事,从来不讲什么证据的。
  他保是保下了雷伊特斯,毕竟心中仍是很不安。虽然这几次的泄密事件中,没有绝密级的资料外泄,但想到马上要实施的计划,终究很担心。如果出了纰漏,使得整个计划失败,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所以,他一早就找雷来探探口风。不是他最好,如果真是他,一来警告他,二来如果能早日坦白,他还是能帮他压下去当作没发生过。
  现在,就希望真的如他所表现出来的,根本毫不知情。
  没办法,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不可能当作没这回事。
  ***
  「小妖,你有没有发现卡修最近有点不对劲?」雷伊特斯带着小妖偷溜到市区,坐在街心的花园中喝着冷饮时随口问问。
  「有啊有啊!」不会吧,连小管家也发现不对劲了,那还有谁不知道这事?
  「我听副总管大人说很快就要打仗了,殿下大概在心烦吧。」小妖卖弄着自己的第一手情报。
  「打仗?」雷伊特斯吓了一跳,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中他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没关心过所谓的天下局势。「为什么要打仗?」
  「我也不太懂,反正以后殿下就会变成陛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卡修可能会成为皇帝吗?这和那天在餐厅他问我的奇怪的话有关吗?心思无法再单纯下去的某人,在心中推敲着。
  ***
  「既然如此,就着手开始吧,再拖下去,老头子要真的过去了,那时就弄巧成拙了。」卡修看了下各方面的汇报,人手布置,兵力集结,情报散布管道等等都准备得差不多。
  「还有件事,晒尚方面的。」晒尚行星联合,是和他们安德亚提斯帝国,以及西格顿的托勒密安联合帝国并列的三大国之一。
  「他们是不是来试探?」卡修已经料到七八分。
  塞特安罗提出自己的见解:「晒尚的总统基塞明年就要任期满了,基塞这个人行事独断,对于民政、经济不是很擅长。在战时他或许会成为英雄,不过在这种和平年代,就不是很得民心。不出预料,明年大选他应该会下台。所以说,这种时候,只能借外部事务来转移目光了。」
  卡修也同意这种看法,「之前托勒密安的权利交替太快,西格顿很快就控制了局势,晒尚方面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西格顿比雷伊特斯整整大了十岁,在帝国内培植的势力,不是年仅十八岁的雷伊特斯所能对抗的。「看来他是想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了,哼。」
  「殿下,那托勒密安会不会也想趁机对我们不利?」古得安考虑到这点,如果他们两方面联手趁他们内乱时来犯,形势就会很凶险。
  「这点不能保证。但如果我是西格顿就不会这么做。」这种可能卡修并非没有考虑过。
  「第一,西格顿上台不到半年,这时用兵民心不稳。而且雷伊特斯的下落他并不知情,要是雷伊特斯躲在暗处,等他国内形势一乱,站出来登高一呼难保没人响应,如果背后还有外国势力支持,结果就更难说了。」话到此处一笑,当时收留雷伊特斯的目的,就是为了万一哪天需要时,将他推出去作为傀儡来对付西格顿。「第二,西格顿如果只能在一边,看我们和晒尚拼个两败俱伤不是更好吗?他不伤一丝元气,却能占到最有利的位置,何乐而不为?」
  「殿下的分析很有道理,晒尚方面我会注意着。对了,夏拉密,放些假情报让泄密的人帮我们点忙。」苏富尔还是没有忘记泄密事件。
  突然,卡修举起一手示意大家安静,自己悄悄走到门边。突得打开门,一个人应声滚了进来。
  「你在这里干嘛?」冷冷看着地上的偷听者。
  雷伊特斯尴尬的站起来,红着脸回答:「我听说要打仗了,想找你问问。结果你们在开会我就想听听没关系,不过什么都没听到……」
  「滚!」卡修怒吼一声,将人扔出去后重重关上了门。
  回到桌边坐定,刚有人想说什么,他就阻止对方说下去,「我有分寸,不要说这件事了。」
  他分明从众人眼中看出了不同意,不过,现在自己实在没心情考虑这些。
  ***
  「抱歉,白天凶了你。」工作到很晚的卡修,临睡前去检查雷伊特斯睡觉的情形,结果发现他房里灯还亮着。
  雷伊特斯闷闷的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听见声音头也不回就说了一句:「麻烦以后不要随便进我房间,至少敲个门。要是我房里有女孩子就不方便了。」
  卡修心口一窒,过了会,「我已经说过抱歉了。」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偷听是我不对,当然应该滚了。」还是不阴不阳的语调。
  如果在平时,卡修会上前软言安慰几句,然后事情就过去了。但今天他在幕僚前为这家伙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心中有些委屈,再给刺了这些话,有股气就憋不住了。「你既然知道偷听不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知道为了袒护你我做了多少事吗,你还这副态度!」
  「谁要你的袒护来着?好,我马上走!省得你心烦。」雷伊特斯也给激怒了,白天的事他已经很羞愧了,现在卡修居然再来骂人。就算他不对,犯得着给他这么多脸色看吗?
  卡修一看他真的跳起来往外冲,也火大了。
  一把将人扔回床上,顺势压住了挣扎的身形。「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为所欲为!你如果背叛我,我照样饶不了你!」
  「谁要你喜欢!我根本不稀罕!放开!」
  压制住他的又一轮挣扎,卡修狠狠的吻了下去。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唇舌,可现在的滋味不如想象中那样甜美。但,还是舍不得离开,就算鲜血从两人嘴角流下,还是痴迷的继续纠缠着。
  终于分开了,雷伊特斯的目光倔强的让人心痛。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几乎哀求的出口:「不要再让我为难了。我已经为你着了魔,你要是再这样,我该怎么办才好?」
  好半天才有勇气抬头看向雷的面容,映入眼中的是紧闭双目的一脸木然,一如怀中僵硬的身躯。
  叹口气,放开人,离开了雷伊特斯的房间。
  ***
  四天后,大公主和二皇子,分别得到一份确证的绝密情报。这份他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情报,其实内容大同小异。
  情报的内容是,皇帝陛下其实前一天已经去世,不过为了稳定局势暂时隐瞒了下来。
  在大公主得到的情报中,皇帝陛下的遗诏是传位于二皇子,所以正秘密通知他前去帝星斯特拉恩继位,届时再一起宣布国丧。
  二皇子的情报中,主角换成了大公主。
  于是,两位殿下纷纷起程,火速带兵赶往斯特拉恩。
  这时,三皇子卡修正和自己的幕僚们打赌:「你们说,是我大姐先到还是我二哥先到?」
  「谁知道呢?不过先到的人应该更惨一些。」首都卫队已经坐好了准备,要是斯特拉恩这么容易被他们之间的谁拿下,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随便他们去了。夏拉密,记得提醒萨拉恩大臣,那份诏书别太早公布,要等我的命令。」
  「是,殿下。」夏拉密在心中计算,再过多久能改口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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