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相公 第三章

  清泉淙淙落入幽静的潭中,落点处水花飞溅,在潭面上引起一圈又一圈的小波涟漪……捧起水,言星将清凉送进男人口中,接着浸湿手绢擦拭他赤裸的前胸、后背,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不再发出喃呓声,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总算睡了!她呼口气,无力的瘫坐在地,等手脚回复了气力,好奇的心悄悄发芽了一一这男人是谁?为什么被人下了药?而且是那种会找女人的药呢?
  那个下药的人一定是女的,她大概是需要男人的慰藉才这么做的。
  而她的眼光不错,这个男人满好看的,体格强劲有力。
  言星不由自主的低眸凝视着他的五官,然后是健壮的上身啊!天气很冷,不穿衣服会染上风寒的。
  被冷风一吹,她急急忙忙抬起他沉重的身躯,吃力的替他穿上厚衣。
  等她完成时,自己倒流了一身汗,气喘吁吁的。
  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留下他离开吗?言星考虑的同时,不禁回想起初见他时的情景……
  适才她采完了所需的药草,准备下山回家,却在半山腰一处林间听见野兽的低吼声,那声音忽沉忽轻,好像是负了伤的动物濒死挣扎发出的求救。
  奇怪了,冬天已到了,动物们应该在巢穴过冬才对,而猎人们也收起铁夹等捕兽陷阱,等待来春肘再行上山,因此现在理当不会有兽物在外游荡。
  言星的脚步略有迟疑,当闷吼声再度在林间回荡,她跨出的步伐蓦然停止。
  刚刚的声音分明是兽声!到南山果药这几年,为了自身安全,她的眼力和耳力训练得比一般人厉害多了,能在远方、黑暗中视物辨声,因此她肯定自己不会听错的。
  她静静聆听,辨认兽声来处——西南方!
  进入林间,她尽可能的快步跑着,但背上的竹篓阻碍了女也。
  它会不会是在回巢穴的途中受伤丁?
  别怕,我快到了,她在心中喊着。随着吼声愈加清晰,言星知道自己找到正确的方向。
  拨开茂密的树叶,眼前突然——片亮光,原来交错生长的树木在大小石块的分隔下,有了另一番景象。每棵树木隔得很远,阳光无阻碍的直射大地,一个男人蜷缩着身体,接受冬阳的照射。
  “啊——啊——”低沉声自男人口中持续传出,他的四肢颤抖个不停。
  他怎么了?言星忘了自己是来找受伤的动物,连竹篓都还未卸下就蹲在男人身边探视。
  嗯,他的脸很红,体温也高得吓人,是发烧吗?
  依照最近气候早晚温差大米判定,她猜测他大概得了严重的风寒,以致全身持续发热、冒汗,但这是臆测,再诊察仔细点吧!
  她先把竹篓放置一边,刚眼睛检视他的全身上下,并以双手碰触检查有无外伤。
  没有血迹,没有伤口……检视完全身,她的手来到男人的两臂压着,不让他起来。
  “别动,我还没查出你生丁什么病?”
  咦?他的肌肉很僵硬,好似在忍耐些什么……
  “这白白的是什么?”她发现男人的衣领摺间沾粘着白色粉末,像是被人泼撒的。
  尝了一口,她的脑中不断出现各种药草名称……最后一个名字乍然进出。
  天啊,这是很稀奇的药草耶!它只生长在西境的深山中,是相当宝贵的。
  她还记得药书中记载着这种药草能引起身体发热,它和酒类差不多,少量酌用对身体有益,要是服用过度将促发血液快速流动,一旦身体负荷不了将产生严重的后果,不管男女,其行为就跟发情的公牛一样,且毫无理性,所以又称“春药”。
  可是一般人不会用它来引人情欲,因为它生长不易,数量又少,所以人们多半以两、三种药物混合制造,让不能“挺起”的男人重振雄风,也没有副作用。
  说到副作用,这个春药的副作用挺特别的,一般人服下太多的话,除了显现野兽的本能寻找发泄外,事后很容易就会喜欢上异性,见一个爱一个,因此这药可以把一个不好女色的柳下惠,变成一个只要是女人就吃的大色魔。
  不过这爱上女人的副作用只能维持一个月,时效过丁人便会恢复正常。
  至于这个药有无解药嘛,书上有写,但她忘了,有空的话再看书找答案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救这个男人……等等,他的病因会就是吃太多春药吧?
  畜星一惊,马上收回压在男人两臂的双手,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可是来不及了,她只觉得一道人影闪过,自己就被压制在地,背部和小草贴得紧紧的,身子正面则贴着如火炉炙焰的男人身躯,且他的大手不断抚摸着她的脸、上身,接着向下摸索。
  方言星,快点想办法脱身哪!她尽量不去理会男人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双手,仅用手顶着他的胸,因为她知道春药正在他的身上发挥药效,且他的气力大如黑熊,自己抵抗只是浪费力气,徒增伤痕罢了,倒不如动脑思考如何脱身。
  有了!她想起自己今天摘到的一样植物,具有使人昏睡的作用,她一早向头顶斜上方的竹篓伸去……
  噢,他在做什么?眼睛的余角瞥见男人的手指拉开了她的外衣。
  脸一红,言星不敢再看他如何灵活快速的解开她的衣服,也漠视体内深处暗起的火热,拿到药草便塞入口内咀嚼。
  药草坚硬的外皮很难咬开,偏偏男人的嘴巴一吻上她的身躯,她的气力便在倾刻间消失殆尽。
  这是什么武功?言星觉得自己的力量全被他吸吻走了。
  而这会儿,他更加大胆的扯着她的裤子,滚烫的大手伸入其内,加热了她有些冷意的双腿。
  那一刻,她竟然喜欢这种温暖的舒服感,尤其是下腹暖烘烘的,赶走了寒意。
  噢,不,那里不能碰……盲星本能的扭身,闪躲男人的触摸。
  “我要!”他轻易的压制住她,单手按住她的小腹,让另一手能尽情嬉戏。
  上身没有了他的压制,她的双手便有了自由,气力顿时恢复少许,她用力咬开药草,赶在他进一步展开吻功之前让他吃下……
  “咚!”男人的头立即在她腿间垂下,昏倒在草地上。
  他昏了?真的昏了?左拍拍、右拍拍,确定他暂时昏过去之后,她才动手穿上被他解开的衣服,并考虑是否快些离开。
  照理说,吃了过多春药的人想要清醒,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个女人给他发泄,但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头野兽做那种事;而第二个方法就是让他浸在水中,再用水冲淋,偏偏这附近没水,她也没力气拖他到山下的溪流浸泡。
  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她是一名大夫,绝无丢了病人的可能。
  水,只要有水……咦,有水声耶!言星环顾四周,发现石洞里竟传出水流下冲的声音,那声响非常微弱,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的。
  去看看!她慢慢沿着洞壁走着,没多久黑暗被白光取代,呈现在眼前的是另一个世界,只见数道水流不断自山壁中窜出,形成一道道小瀑布落入水潭,空气中亦着点些微水气,纷纷落在她的发问、脸上……
  好美、好舒服哦!她忘神的抬脸享受风儿的吹拂。
  这跟刚才那种舒服完全不同。
  啊!她居然忘了他。言星想起男人烫红的脸,转身快快向洞口跑去,欲把他拉进洞里。
  唔,他好重,跟黑熊一般笨重。使出吃奶的力气,她拖一步喘一下的终于将他带到水潭边,接着她照书上所说,拖着他坐在一道水量极小的小瀑布正下方,脱去他的上衣,让他靠着石壁任水流冲刷着。
  现在大概是中午,冬阳正炙,可是潭水仍然冰冷,为避免受冻,让他在水中冲个约半炷香之久应该即可。
  等待之际,言星生起四堆火,坐于其中取暖,烤着两人的湿衣,并寻看四周……这个地方好隐密哦,像个世外桃源,下次她不妨带着家人来,言雨和月儿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时间差不多了,她放下了湿透的衣服,走近检视他,再把着男人沉在水中的一手脉搏。
  咦?他的脉搏仍然快速,再冲久一点好了。
  言星正欲起身,不意在清澈见底的水中瞥视会动的“东西”。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冲动象征。
  起先她转离了眼,随后又忍不住好奇的回视。
  谁教爹对男人“那东西”教得少,害她现在有了机会当然想要把握观察呀!
  哇!看起来满粗长的嘛,大约……
  她不自觉得视量起长度。可能吗?一般人大概只有他的三分之二。
  这是错觉吧!一定是,她是从水面上往下看的,而且他穿着裤子,所以多少有误,她不必大惊小怪。
  走回火堆,她继续烤着衣服,不过她实在冷得受不了,便把身上仅存的湿内衫脱下,挡在身前烤火。烤着烤着,她脑中开始思索着男人的身分。
  他绝对不是牛埔村或牛圃村的人,他的外表英俊,男子味十足,身上衣裳又贵得很,如果他是附近村庄的人,未出嫁的姑娘们一定会追着他跑,媒婆也一样会争着为他作媒,就算他已娶妻,应该也会有人巴着作妾。
  这三年她以方南博之子的身分出外看诊,并没有听见或是见到任何骚动,且未传出哪家姑娘患相思的消息传出,因此她确定他不是村庄内的人。
  如果不是来自于村庄,那么他就是许城的人喽!
  “热……热……”男人呻吟着,神情十分痛苦,于是她穿上牛干的内衫,走向他。
  他到底是跟谁结下仇,对他下了超量的春药?
  自他额头发散的热度与不适,言星发现冰冷的水不能完全散去他体内的热气,还有一些余火流转其中,导致他的四肢无法活动。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不死于欲火,也会因浸泡潭水过久而大病一场,调养个一年才能下床。
  难道要用那个办法?
  不好,她是个未嫁人的姑娘,不能违背礼教,做出不符合道德规范的事情来。
  可是他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不救就来不及了。
  做?还是不做?
  脑子转了好几回,最后她闭眼、双手合上,打算让上天来决定。
  老天爷,如果您要我救他的话,就让火堆的火旺起来吧!
  她慢慢的把眼睛转向火堆……
  哇!放在火堆旁的衣服烧起来了,火焰变得好大。
  言星慌张的解救男人的衣服,用水浇熄,还好只烧掉一块衣角,用颜色差不多的布补上遮住就行了,不然得赔他一件价值几十两的衣服了。
  幸好、幸好,感谢老天爷提醒!她拍拍胸。
  噢,不!她想到自己刚才对上天说的话——难道上天要她救他……好吧!她方言星就救人救到底。
  硬着头皮,她让他的上半身完全露出水面,小手抚上他的胸。
  “我绝对不是要占你便宜,这——切都是老天爷指示的;”
  之后隐密的世外桃源内,除了水声、火燃声,还有男人的呻吟声与言星的惊叹声……
  她该走了!
  再三考虑后,言星准备离去。
  先前她让男人吃下的昏睡药这时也快消退了,到时他可以在天黑前离开,不用担心在这南山林间迷了路。
  举步前,她回头望了他一眼,再浏览四周……
  世外桃源,我会再回来的,只是希望不会见到这个被自己占便宜的男人。
  出了洞口,言星背起竹篓往山下走去,爬过一个坡,她按照往例朝村子口看去……
  村子口旁的大树上不正绑着红布条!
  家里出事了?爹、言雨、月儿还好吗?
  带着满心着急,言星脚步无歇的跑过一个山坡又—个山坡,跳过横在山路上的粗大树干,跃过山沟,抄捷径滑下斜匠,连跑带爬的总算又到村子门前的木桥。
  只要过了木桥就快到家了,你们可要等等我啊!
  不知道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言星,一颗心怦怦跳着,对周遭视而不见,身二多处磨伤的疼痛她丝毫不觉,愈靠近家门,她的心揪得愈紧。
  到了,家门口的庭院前没有半个人影,屋子里隐隐传来说话声,好像是言雨的声音。
  “你……不欢迎……走……”
  还好,言雨好好的,只是在生气。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的言星暂时放下心,大口喘着气。
  “走……”一个男声毫无预警的响起。
  男声?会是谁?就在言星猜想之际,四个男人陆续走出大门,其中三个人无奈的坐在小板凳上,另一个则气呼呼的走来走去,脸上的青筋粗得明显町见。
  他们是谁呀?在她家做什么?
  言星下意识的隐身在同人一般高的草丛中,没有自动出现表明身分。
  她想看看是哪个家伙让一向婉约待人的言雨发脾气、大声说话;何况他们的举上有礼,好像是受过训练的兵土,不像地痞流氓。
  气死他了,真的是快气到吐血,他卜垠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种小蛮女,好像被地吼着、骂着好玩?
  走出方家人门后,卜垠的怒气逐步上升。
  中午在她家用膳后,他迫不及待的与属下离开,转而询问其他村民,结果一丁点偷窃者的线索也没有查到。观察天色,约定与庄主会面的时辰也快到了,因此他准备前去与庄主分离的交叉路口等候,偏偏张风提醒他尚有一户人家未问。
  “哪一户?”他明明每一家都问过了。
  顺着张风的手指方向,他看到了蹲在庭院里挖土的小女娃。
  那不是中午请他们四人喝茶的可爱女娃吗?
  “去过了。”卜垠懒懒的回答。
  那小妹妹满惹人疼爱的,可是小妹妹的姐姐可就非常的令人讨厌,他才不要再见到她。
  “庄主吩咐过要仔细查问。”张风知道卜垠心里的想法,但没有完成庄主的命令,他自觉有愧于心,所以他就算被卜总管用凶恶的眼光狠瞪,也要完成任务。
  没法子,同样对古尧命令服从到底的卜垠只好认了,既然他都可以在庄主犀利、冷酷的作风下存活了五年,那他何必怕那个叫方言雨的小姑娘!
  好,说问就问。心念一动,他再度朝方家走去,首先对上不断翻土的言月。
  “小妹妹,你好吗?”他面露微笑的打招呼。
  怪哥哥!忙着捉蚯蚓的言月仰起小脸。
  “很好畦!卜大哥,你们又要来我们家吃白食吗?”
  其实她满喜欢这四位哥哥的,因为他们不会和她抢食物,还让二姐没空管自己大口用饭的吃相,净和眼前这个卜大哥大声说话。
  如果他们愿意再留下来吃晚饭的话,她就可以吃更多东西了,哇,想来多幸福啊!
  言月笑开了嘴,想像待会儿蜜汁鸡腿、芙蓉腰肉等好莱全入了她肚子中的景象。
  吃白食!这是卜垠今天听到的第二个侮辱他的话了。
  这方家人和他犯冲,每个人非要损他一句才过瘾吗?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下巴的肌肉一抖一抖着。
  “月儿,吃饭了……你又来干么?”
  做好菜叫小妹用膳的盲雨不客气地瞪着来人,特别是卜垠。
  中午她本想将他扫地出门,若不是赵大婶和月儿留他下来吃饭,哼,她才不会让他进家门一步,更别说吃她精心料理的膳食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心高气傲的卜垠冲口而出。
  但是他立刻后悔了,因为方家只有她和小妹妹,不问她,难道要问小妹妹吗?恐怕未满十岁的小妹妹不懂什么是宝石吧!
  “对呀!二姐,卜大哥不是来找你的,他是来吃饭的。”
  言月嘴快的替卜垠解释,殊不知她这番话使他在言雨面前失尽了面子。
  吃饭?这怎么可能?中午他一边吃自己做的菜,一边批评这个太油、那个太甜的,还说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说实在的,他的话深深伤了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当时说过的一个字、一句话。
  所以一等他们离开家后,她就把红布条绑在村子口的大树上,希望大姐赶快回来,把这几个讨厌的人赶离村子。
  “二姐,让卜大哥他们吃啦!”个子小的言月扯着卜垠的裤子,拉他进屋。
  “小妹妹,别拉了。”没注意她的力气满大的,他的裤子差点就要往下掉,还好他赶紧拉好,反手牵着她的小手来到餐桌。
  在坐的五人都没说话,静静的用膳,可称“相安无事”,直到言月问了一句——“卜大哥。我二姐的菜很好吃吧!”
  还好啦!卜垠本想这么回答,不过他发觉嘴里的翠玉青菜十分爽口,一时找不到话形容。
  “不必问了,一定很难吃对不对?”原本言雨不愿意让卜垠等四人一同用餐,可是地不禁想从他口中听到一句赞美,才没有反对他们留下,但看他…副为难的模样,她明白他不喜欢自己做的菜。
  “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卜垠不甘被她误解,赌气的回答。
  “你给我走!我不欢迎你,走!”自尊心严重受创的言雨放下碗筷,要他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的嘴巴烂掉,连喝水也不能喝。
  “走就走!”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他怎忍得下这口气!
  卜垠大步离去,后头跟着频频朝食物流口水的三个属下。
  接下来,就是言星撞见的情景,卜垠气冲冲的走出方家大门,在庭院踱步,三名属下便坐着休息。
  “总管,庄主交代的事怎么办?”张风明了现在卜垠的心悄非常差,他若想活命,千万别提刚才的事。
  “别吵!我正在想办法。”卜垠的情绪十分烦躁。刚刚随便称赞她一句就好了,如今就不必一个头两个大。
  原来是那个叫卜总管的男人惹言雨生气!
  言星故意发出脚步声,神色自若的进入庭院。
  “我回来了。”
  借着放—下竹篓的动作,她打量那三人的反应,高兴、高兴、解脱,满奇怪的反应。
  “砰砰砰!”言月重重的步伐自房里传出,她的双手抱住大姐的大腿,言雨不久也跟着出现。
  ““大哥”,你回来了呀!”言月笑咪咪的叫着。
  有陌生人在的地方,大姐吩咐她要叫“大哥”。
  大哥?卜垠一行人本来苦涩的脸在刹那间有了生气。
  就问他!卜垠注意言星一身的男装,开口就要问。
  “你们是谁?”不待他出声,言星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式。
  这下子总算可以交差了。卜垠好心情的回道:“我是……”
  “狗腿!”
  “怪哥哥厂方家的言雨和言月同时间回答。
  喔!言星不动声色的看看妹妹们,再看看卜垠等四人。
  明知是妹妹们替他取的绰号,她却忽然很想加入取笑人的行列,因为她觉得逗弄他好像满好玩的,卜总管,你就牺牲一下吧!
  “狗腿怪哥哥,这个名字倒很不同。”
  这里是哪里?
  言星离去不久后,古尧睁眼醒来发觉自己靠着树干,眼前有着美丽的自然水景。
  他明明记得遇上黑衣人后……
  春药!欲火难消!这几个字眼瞬间自脑中窜出,他马上运功调息。
  他不热了,下腹也不再炙烫不休,全身正常得很,丹田甚至比以往更加有力。
  不可能,那春药药力很强,连他也没有办法完全强压下,除非有女人……
  女人!他低头着去,发现衣服虽然平整,衣结打法却不同,显示曾经脱过再穿上的事实。
  记得在昏迷前,他曾看到个人影,便扑了上去……
  难道、难道自己兽性大发,将他或是她给……
  该死、该死,他古尧竟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侵犯——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
  这笔帐,他一定要向那女黑衣人讨回来!
  古尧真的生气了,平日的淡漠立即被愤怒听取代,浑身充斥着万丈火焰,怒气冲天,惊动了林间的鸟儿。
  这一刻的他不是古怪的古家庄庄主,而是属于山野中嗜血野性的古尧,眼光闪烁着晶亮且刺眼的光芒。
  父母早逝,从小和师父隐居于原始山林的他,从小便接受和大自然竞赛的挑战,用师父教他的武功和毒蛇、老虎等危险动物搏命,很快的他学会了在森林中求生存的法则——绝不留情,因此他的行为曾经十分冷酷、无情。
  当他十二岁时,师父忽然要他离开,去投靠一个叫杉泉的人,他遵照师命去了,却满心不悦,因为杉泉是个烂好人,常常救济他人,甚至自己吃亏也不在意。
  为此他一度不告而别,决定回山林做他的森林霸主,不料目一林的途中遭遇抢匪,年纪尚轻的他未涉世事,中了他们的暗算,性生命垂危之际幸好杉泉赶至,将那群抢匪收伏送至官府,救了他一条小命。
  那时,他才知原来杉泉的武功极高,是十年前消失无踪的武林高手。
  “你为什么要救我?”即使杉泉救了自己,古尧仍对他没好脸色。
  好脾气的杉泉对古尧的不屑不为所动,回答他说:“救人是我的职责。”杉泉医好他的伤后继续到处云游,见到需要帮助的一人定帮到底,当然这一路杉泉亦铲除了不少恶人,获得百姓们的感撒。
  “古尧,你看这个娃儿可不可爱?喏,给你抱抱。”某天,杉泉向借宿的大嫂借来一个小娃娃,伸手就要将他放到古尧手上。
  杉泉知道外表冷漠的古尧本性并不坏,只是在山中待久了,一向警戒危险的他不懂得如何对人的态度。当小孩向他笑时,他反而露出凶恶眼光;当人们哭泣时,他则以嘲笑面对这一一反射出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心里的感觉表现出来,只好用和野兽们对峙的脸孔来面对众人。
  所以当古尧的师父将他交给自己时,杉泉明白想要打破这小子的保护外壳,只有不断刺激他,除了让他看到人们的喜怒哀乐外,也要他实际去接受,像现在自己要古尧抱抱小娃娃的用意,就是想要他借由身体的接触感受人类的美好。
  “呵呵……嘻嘻……”在古尧手臂中的小娃娃对他有好感,露出无邪的稚嫩笑容。
  或许正是那抹笑容融化古尧的心,他不再整天冷邦邦的,开始会微笑、皱眉等表情,不过这在杉泉眼中还不够,便决定找一个人帮忙。
  那人就是尉王府中的十二岁小王爷尉于淞!
  于是他带着古尧来到尉王府住下。刚开始,古尧非常、非常的讨厌尉于淞。
  因为尉于淞的师父是杉泉,自以为武功很厉害,喜欢找人比试,就这样他挑上了不爱说话、一脸冷酷的古尧,觉得古尧是个对手。
  可是古尧并不理会尉于淞的挑战,准备再———次离开杉泉,当半夜离开尉王府时,被尉于淞在后门“堵”到,在一句“你怕了”的挑衅下,他狠狠的和尉于淞打了一架。
  论输赢,当然是尉于淞获胜,因为他的师父是杉泉,徒弟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论气魄,却是由古尧取得,他将与野兽争生存的本能全使出来,打得备受骄宠的尉于淞鼻青脸肿,外加抓伤连连。
  那一架,改变了古尧与尉于淞。
  古尧没想到这个皮肤白、娘儿味重、自视极高的小王爷居然不怕他的抓咬,比山里的老虎还耐咬、耐打。
  对尉于淞而言,古尧的攻击是他没见过的,要是他从没有跟杉师父学武,他早在这个山里来的野小子的大口下被咬得四处躲窜,痛得哇哇叫了。
  就这样,皮厚的尉于淞跟牙利的古尧首度对彼此有了好感,后来更因同向杉泉学武而成为师兄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爱玩的尉于淞常拉着古尧出去游荡,借由捉弄、逗笑,一步一步改变他冷淡无波的个性。
  看够了尉于淞的鬼脸和耍宝,还有尉王府人人的真诚对待,古尧的笑容多了,性情逐渐与一般人无异,看不到往昔无情无爱的平板脸。
  在尉于淞的努力下,古尧学会了展现人类的共通行为,会笑、会伤感,也会生气暴躁,不再露出与野兽同类的攻击眼光,然而这代表那个十二岁的野兽小子就此消失了吗?
  不,永远不会,古尧自己知道当他真正、真正极度愤怒时,那个活在深山里的他将有可能再度出现。
  现在,或许就是“野兽的古尧”出现的最好时机了。
  出了洞口,他施展轻功朝山下奔走,并吹了声长哨叫回马儿,骑着它来到与卜垠约定集合的交叉路口。
  “庄主。”卜垠等四人早已在交叉宇路口等待,依序向他行礼。
  古尧点头,随即策马回城。一旦准备好磨亮的利牙、兵刃,野蛮小子就要开始猎捕猎物,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一场腥风血雨的序幕就快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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