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又梦到这件事了!”
南宫天薇抹掉一脸的汗水,狼狈至极的自床上翻身而起。她抓起放在床头的闹钟,看了看上头的时间——时针不偏不倚指着七点;而后跌坐回床上。
她双手撑著有些昏沉的脑袋,心情极度的不佳。
先前的梦境让她回想起此生让她最为难堪、也最不愿记起的往事!
“完了,我最近又要开始走霉运了!”她叹了口气,为即将到来的霉运头疼不已!
那年,她二十岁,正值人生的黄金期。虽然她不似一般同年龄的女孩一样,喜欢打扮、逛街、串门子之类的事,但是,她仍怀抱美丽的少女情怀,有着暗暗心仪的对象。
就在她夺得全国武术冠军后,进而下定决心向她暗恋多时的对象告白……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她寝食难安的男人,居然是个大烂人!陈学诚——一个利用她的才能、壮大自己的浑帐!
虽然她之前是爱恋着他的,但在她发现事实真相之后,他就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而他的存在似乎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的愚蠢行为、嘲笑自己的识人不清……
懦弱、逃避,绝对不是她南宫天薇会做的事情!
“逃走”是种软弱的行为,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连自己都感到可耻的事情!于是,她决定,与其逃离,不如勇敢面对,同时趁机将那烂人一军!
有了这个最终的决定,她开始了报复计划——报复计划的确相当成功,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计划有个相当严重的副作用——她南宫天薇,一个强得足以打败所有高手、荣膺全国武术冠军的武术英雌,居然在一夕之间成为一个具有中国妇女传统美德、为了所爱之人不惜付出一切、牺牲所有的善良女人……
一开始,为了自个儿的计划,她不得不扮演一阵子所有人所期望的女人——一个谨守三从四德的女人。
但是时日一久,她却发现到这个假面具已经如影随形的跟上她,只要遇上陌生人,她便会以这种假面目来面对——成了一个完完全全且随时随地装乖的双面人。
这是她从没料到的副作用。而且,这副作用从她计划开始之初,一直到她毕业之后仍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小薇,起床准备上班!”南宫母的大嗓门在她最沮丧的时候在门外响起。“你再不起床会迟到的!”
“妈,我今天不想上班!”
南宫天薇窝回床上,拉起凉被覆住头部,表明了决心。
“什么不上班!”南宫母听到这答案,也不等南宫天薇的同意,开了门便走了进来。“是谁说这个月也要领全勤奖金的?!”她一把抽掉女儿身上的凉被,硬是将她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我今天运气一定会很背!”是啊,一大早就做了这个梦,今天的运气一定会背到极点!“我不要出门!”
明知有倒霉事会发生,说什么她都不要出门!
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何必为了区区几千块,而弄得自己心情恶劣呢?这根本没必要嘛!再说,她自从进了现在工作的这家公司后,除了天灾之外,根本没请过一天假……就算今天请一天病假,也无可厚非啊!
“什么跟什么!”南宫母根本不接受这种解释。“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出这么迷信的女儿!”
“妈,我不是迷信!”当南宫天薇被自个儿的老妈半推半拉的给拉出房门时,忍不住出声抗议。“我今天的运气真的会很背啦!”
四年了,那件事发生至今已经四年了!自从那个家伙毕业后,每回她只要做了这个梦,那么至少会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会陷入一种连喝水都会呛到的霉运里!
这一定是个警讯——一个警告她某件可怕的事即将发生的讯号!
“不管你背不背,你都给我去上班!”南宫母坚持道。“你想想,你待的公司那么多人想进去,你要是无缘无故请假,万一被开除了,还能上哪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不会那么严重的!”南宫天薇大刺刺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今早刚送达的早报。“就当我生理失调,请一天生理病的病假!”办公室里有些老女人就喜欢来上这么一招。
她毕业之初,一时之间想不出要做什么好,恰巧看见有家规模庞大的跨国集团刚好在征总务助理,虽然明知这样的工作必是兵家必争之地,以她这种学校普通、在校成绩普通的女孩子,根本不可能进得去……不过呢,反正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不如就利用这家公司来练习写写履历,当个经验!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履历寄出去一个礼拜不到,那家跨国集团便打电话来要她去上班……既然人家要用她,她也乐得不必再继续翻报纸找工作。于是,就这么的,她开始到大体制下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螺丝钉。
“不成,你要给我去上班!”南宫母夺走她手中的报纸。“还躺在沙发上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
“好嘛、好嘛,去就去,你这么凶做什么……小心血压过高!”她终究是屈服了,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更何况这种情形不知要持续多久,如果她因此而丢掉工作,那才真的是“背到极点”!
半个小时过后,一个戴着金框眼镜、身着白衬衫、及膝裙,同时扎了条大麻花辫的女人自浴室里走了出来。
“妈,我昨天要你帮我打的毛线背心,你放在哪里了?”南宫天薇端起碗来,为自己添了满满一碗的稀饭,开始专心吃起早餐。
“就放在你的手提袋里。”南宫母似乎相当习惯于她的变装。“你啊,别老是叫我织,既然想带去唬人,就要自己做!”
“笑话!既然只是带去唬人的,为什么要自己做!”
南宫天薇在同事的眼里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成天只想着要怎么做出一桌好吃的菜、打件漂亮的毛衣……对于事业,则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总而言之,她是一个令男人放心、女人安心的女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南宫母虽然嘴里不愿意帮女儿做这些细活儿,但每天一得空,还是不由自主的拿起棒针打起毛线来。
“小心那天你的西洋镜被揭穿了。”
“放心吧,我都装了四整年了,不会有事的!”
南宫天薇扒净碗里最后一口稀饭,抄起大提包,同时不忘将母亲帮她准备好的爱心便当——又是装乖的另一项必备工具——以及做了八成的毛线背心给放进去。
“妈,我去上班了!”
虽说原本嘴里嚷着不想上班,但既然已经被母亲大人给说动了,就得准时抵达办公室——这是她上班两年来所保持的完美纪录,不能因此而出现瑕疵。
南宫天薇在干钧一发之际,踹下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毛头,硬是挤上了公车,终于在上班前的十分钟到达位于南京东路上、高二十五层楼的太古集团总部大楼。
她慢条斯理的走到电梯前,遇见熟识的同事便带着浅浅的微笑,和他们互道早安,然后在电梯门打开时,缓缓跟在人群后面,依序走进电梯里——至此,她的装乖功课正式宣告开始!
进了办公室后,她先将所有的东西一样样取出,依序放进柜子里,然后将手提袋整整齐齐的叠好收进抽屉中。在她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后,她拿起白磁附盖的茶杯,走到茶水间里,为自己泡上一杯香醇的红茶后,再悠然走回自己的座位。
“天薇,早啊。”其他同事在铃响前五分钟陆续进了办公室。
有的是忙着和其他人打招呼,有的则是赶紧在铃响前将早餐给解决掉,有的则是同南宫天薇一样,把东西放好之后便去茶水间泡茶。
“早啊,晓青。”南宫天薇保持着完美的浅笑,和坐在离她仅有一板之隔的女同事林晓青打招呼。“今天比较晚哦。”适时给予温柔的问候是装乖的必备要件之一。
“没办法,今天不知怎地,人多得要命,每班公车都客满,害得我连挤都挤不上去,不得已只好坐计程车来了。”她叹了口气。“我看啊,我这个月的全勤奖金,拿来贴补我每个月的计程车钱都不够。”
“是啊,我今天也差一点赶不上呢。”南宫天薇附和道。“那些国中生抢公车的模样教人看了都怕。”那些国中生抢公车的确抢得凶,不过遇到她就只能靠边站了。
“对嘛!”林晓青用力的点头。“他们迟到了不起被骂几句就没事了,哪像我们这些可怜的上班族,还要扣薪水!”
这时,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趴在相隔的木板之间,将头探进南宫天薇的领域里。“天薇,你知不知道我们太古集团的少东要回来接掌总部了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南宫天薇照着所有人期望她会有的反应说:“我怎么都不知道?”
公司改朝换代、人事变迁,向来与她无关。既然是与她无关,她也懒得去一探究竟,反正她知道终将有消息放送员,会自动到她面前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就算她不想知道,也会有人强迫她知道!
“天啊,天薇,你还真是不解世事耶!”另一个同事听到两人谈论的内容后,忍不住插了进来,同时一脸兴味的说:“这个消息不仅在我们公司内部发烧,就连外界也炒得火热!”
“咦?”南宫天薇困惑的皱起眉头。“在公司发烧我还可以理解……可是外界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哎呀,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少东,不仅能力超强,而且还被时代杂志评为全球最性感的单身男子之一——同时美国分公司在他的带领下盈余是年年创新纪录耶!”
这个话题一开,几乎办公室内所有的未婚女性,全都放下手边的杂务,全围了过来,满脸无限向往的加入八卦,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崇拜。
“那很好啊!”有这样的头头,岂不表示今年的年终奖金也要跟着水涨船高?
“有这样的上司,是我们全体员工的福气啊!”
很好,会带领部属赚钱的主管是她最喜欢的——她热爱她的工作,不是因为它能带给她任何的成就感……而是,就算其它部门忙翻天,她的工作依旧一如从前,根本累不了人——这不仅代表着公司全体营业额的大跃进,也显示他们每年所配到的红利将瞬间倍增!
“这也算啦!”由众人的反应看来,南宫天薇并没说中她们心坎里真正的心意。“不过,真正造福到的应该是全体女性员工——特别是我们这些未婚的女员工!”
“怎么说?”奇了,新来的少东和未婚女性员工会有什么关联?
“天薇,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林晓青此时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她。她叹了口气,决定对南宫天薇进行再教育。“我们的新少东,今年三十岁,未婚,美国哈佛管理硕士,个人资产高达二十亿美元!”此话一出,附和声四起,同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太古少东的身价到底值多少美元。
“嗯,很杰出的一个人。”南宫天薇中肯的说。“可是,这和未婚女性员工的福利有什么关系?”其实她已经隐约猜出林晓青接下来要讲的是什么,不过她还是决定继续装傻。
“天啊!”林晓青大叫。“怎么会没有关系!你难道没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她有些激动的说:“你想想看嘛,既然他要回来接掌总部,就表示他势必会到我们这儿上班,也就是说,我们就会有机会接近他——只要有接近他的机会,岂不表示我们很有可能坐上‘少东夫人’这个位子吗?”此时,其他女同事频频点头赞同。
“可是……晓青,总裁办公室在二十五楼,”她们工作的地方也不过在七楼……虽然十八楼的距离不消十来秒钟就可以到达,但其中代表的可是遥不可及的领导阶层。像她们这种小螺丝钉,根本不可能和那些个主宰着整个集团的首脑有任何交集。“一般员工是不可能到那个地方去的。”
“天薇啊,”林晓青不以为然的说:“这你可就错了。人要有乐观的思想以及积极的行动!山不来就我,我不会自个儿去就山阿?再说,上有政策,难道我们会没有对策吗?”她信心满满的继续道:“办法是一定会有的,到时就各凭本事喽!”
“这样啊……”南宫天薇不懂这些人那股志在必得的信心是从哪来的,不过,这不干她的事,她也管不着。“那就祝福大家了!”
所谓麻雀变凤凰也是要有点基本条件的——例如说沉鱼落雁的容貌、倾国倾城的气质;要不然这不死的火鸟,很快的就会变成垂死的天鹅……至于林晓青嘛……南宫天薇实在看不出她身上有任何化身为火鸟的实力。
此时,所有女同事全围在她身边群起讨论如何接近新总裁的方法,不仅如此,就连一些个已婚女性也闻风而至,加入了讨论的阵容。
南宫天薇对这种情形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然后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打开杯盖,缓缓啜饮那带着浓郁香味的阿萨姆红茶。最后,她满足的吐了口气,眼神探向她真正感兴趣的人——岳光远,然后故作若无其事的伸伸懒腰,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从南宫天薇毕业到太古上班已经整两年的时间了。
这两年里,她着实认识了不少人称三高条件的单身男子,其中甚至不乏俊帅的脸孔,但是经过这两年的观察,她发现这样的男人眼高于顶、自视甚高,自信心高张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样的男人,带出去或许能充门面,但是若要认真交往,那可是件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
她心想,其实老天待她不薄,让她在未受到严重情伤之前,先认清了男人的本质——陈学诚伤到的是她的自尊,而不是那还来不及滋长的情苗。
她了解到,众星拱月的结果造就的绝不会是个优秀的男人,而是个视女人为唾手可得的玩物的花花公于。
她是个女人,当然也渴望爱情的滋润,但她绝不要成为某个猎艳高手花名册中的一员。
而在她刻意包装、致力装乖的情形下,当然吸引不了任何一个情场高手的青睐——事实上,她连成为一般男人的聚光焦点都做不到;因此,她的爱情生活自然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调、嗜好去做取决。
但,前提是,她必须主动出击。
“光远,你怎么还没去吃饭?”
南官天薇拿着母亲为她特制的双人份便当,走到距离她办公桌有十来公尺远的岳光远身边。
“哦,我还有点事没办完。”岳光远看到她接近,露出个温和的笑容。“你呢?怎么没和林小姐她们去吃午餐?”
“我?我带了便当。”她将手中的便当袋举到他面前,轻轻的晃了两下。“对了,我今天早上不小心多做了一些,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没错,岳光远就是她猎男计的唯一目标。
“这怎么好意思!”岳光远有点羞赧的说,似乎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举动感到十分吃惊。
“这没什么!”她自动自发地拉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东西都已经做了,要是吃不完才浪费呢。你先把工作放一旁,吃完再做也不迟。”她不等他表示意见,径自将便当放在桌面,准备开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岳光远相当配合的将桌面给清干净,同时还拿了两张报纸铺在桌面当垫底。“南宫小姐。你常常自己带便当吗?”
“偶尔。”她笑着说:“时间如果来得及,我就自己做——反正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对于岳光远,她除了赞扬,还是只有赞扬。
岳光远,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七十公斤,现年二十八岁,政大统计系毕业,目前薪水——据她侧面打探的结果——约莫在四万五千元左右,无任何不良嗜好,待人和善、亲和力够,办事认真负责……是个标准的好好先生。
她之所以锁定他的原因,是再简单不过了——他是她这两年来仅见的一个对待所有女性一律平等视之,而且从不在背后说长道短,同时身边没有狂蜂浪蝶在旁围绕不去的男性。
最重要的是,他有着所有太古男性职员缺乏的“自谦”——在外界将太古男性视为社会精英分子,全给捧上天,同时视为最佳金龟婿的时候,他这份谦逊,更是难能可贵。
“现在很少女孩子会自己带便当上班了。”
岳光远对于目前的情形着实有点不大能够适应——不是说他对南宫天薇有什么偏见,而是他显少有机会接受女性这般的善意动作。
“大概吧。”她再度对他露出个动嘴角而不露齿的微笑。“对了,饭菜可能会有点凉,要是不好吃就请你多多包涵。”她打开今早要母亲准备的双人份便当,里头的菜看不下五、六样。
“不、不、不,南官小姐,你太客气了!”岳光远看着饭盒里的饭菜,连忙表示:“这对平常只吃自助餐的我来说,已经是非常丰盛的一餐了!”
生活俭朴,很好!南宫天薇听到他这么说,又在心里帮他加了点分数。
“光远,我们都同事两年多了,你就别叫我南宫小姐了,听起来好生疏哦!”其实她对办公室里的人伦生态向来不热中,有些人和她同一时间来到总务课,可她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他的全名——其他的一概不知!
“叫我天薇就可以了。”只有那种她想了解的人,她才会去打探对方的消息。“好了,先别说这些,我想你一定饿了,别客气,尽量吃哦!”
约莫二十分钟过后,两人已经将南宫天薇带来的食物一扫而空,此时一些到外头买便当的同事已经陆陆续续回到办公室来。
此时,南宫天薇发现岳光远开始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她看向四周,除了一些个同事之外没别人了,对于他的举动先是不解,而后,她看到他的眼光不时飘向坐在会议桌旁开餐会的一群女同事。
“光远,“她故意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喜欢冬梅对不对?”这只是她的猜测,不过那群女人当中,唯一能吸引他目光的,除了杜冬梅一人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
岳光远听到她这么问,原本勘黑的脸庞竟然泛起一层红潮。“你……你……怎么……,”原本客套、但还算流利的语调,此时竟开始结巴,一句话分成了好几部分。“怎么会知道?”
“光远,我有眼睛会看。”此时她又露了个招牌浅笑——一种牵动嘴角,但是不露牙齿的微笑。“而且,冬梅长得这么漂亮,大家会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她口中的杜冬梅是办公室里公认的名花,追求她的男人,除了自家办公室外,别部门来的苍蝇也不少!
说来奇怪,她心仪的对象中意别的女孩子,她居然能坦然以对,甚至可以公然称赞“情敌”……看来,她的修养经过这几年的假面生涯后,的确提升了不少。
“其实你长得也很漂亮。”岳光远还算挺有风度,在此时顺道将她捧上一捧。
“而且你做的菜这么好吃,一定有很多男人会为了获得你的青睐,而争得头破血流的。”
“那你可真的高估我的魅力了,”她颇为不好意思的说:“我没你说的这么好。”接着,她决定切入正题:“对了,光远,既然你喜欢冬梅,怎么从没看过你和她说上话?”
如果岳光远是她老哥,那么她一定会叫他别白费力气,早点转移目标,因为像杜冬梅这样的女孩子他根本追不上!
不是她对自己识人的能力缺乏信心,而是杜冬梅还深陷梦幻少女式的情境里,完全不了解真正适合家庭、符合女人实际需求的好男人,其实是要像他这种脚踏实地、按部就班,看似普通至极的男人。
也就是说,杜冬梅会看得上眼的男人,就是那种受众女爱戴、衣着光鲜,同时懂得制造浪漫的男人!
岳光远?得了吧,如果他是这样的男人,她连理都懒得理!
“这个……我怕会造成她的负担和困扰……所以……”岳光远腼腆的说:“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女孩子聊天……”
“光远,你这样不行哦!”看着他少男般纯真的表情,南宫天薇心生一计。“你要是都不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让对方知道,那她是不可能会明白的!”
反正岳光远是注定追不上杜冬梅的,那么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向他表示自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如此一来,她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同时还能监视他和杜冬梅的情况。
所谓的“日久生情”,当他在杜冬梅身上吃到苦头之后,便会回到她身边寻求慰藉,这时就是她一举攻陷他心防的最佳时机!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我对感情这事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别种形式的感情她不清楚,但是眼前这种可是她在念书时看得最多的一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我毕竟是女孩子,多多少少都能提供点意见给你。”
“真的吗?”他喜出望外的问:“你真的愿意帮我?”
“说帮忙不敢当……就当是促成一件好事!”
南宫天薇不在乎在她之前他心里有着多少人,但是她必须要确定从她开始,他心里只能有她一人。
“真是太谢谢你了!”岳光远忘情的抓住她双手。
“那里,你就别客气了。”南宫天薇故作拘谨的收回自己的双手。“这样吧,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再好好聊聊。”
“当然、当然!”他赶紧答应,以防她临时变卦。
“那么后天晚上好不好?我后天晚上有空!”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南宫天薇看着他热切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她的猎夫A计划已经成功的跨出第一步!
此时,在台北近郊某幢占地五百坪的豪宅里,太古集团的少东——段浩孺,正坐在意大利制的小牛皮沙发里,翻阅着太古总部派人送过来的月报表。
“浩孺,伯父这回终于下定决心,要让你接掌太古喽!”
太古总部的业务龙头——吕书杰,正捧着一杯八一年份波尔多勃根地酒厂的葡萄酒,悠闲的坐在另一张沙发里,品尝这珍贵的佳酿。
“应该是。”殷浩孺头也不抬地回了他这不言而喻的问题。
下礼拜一,就是他走马上任的时刻,在这之前,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吕书杰这个闲人扯谈。
“这是不是表示,伯父下个动作就是要你找个血统优良、性情温和、家世良好的大家闺秀当新娘?”
这问题显然不能分散殷浩孺丝毫的注意力。
女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找个符合父亲要求的女人当妻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原意,满坑满谷的女人任他选择。
“真是可怜啊!”吕书杰像在说单口相声地说着,对于殷浩孺的沉默半点也不以为意。“在美国过了四年清教徒般的生活,没想到回台湾还没能好好享受一下台湾美姑娘的温柔,便要走入爱情的坟墓!”
“女人随时都有,商机是稍纵即逝。”
终于,殷浩孺将月报表全盘研究完,心里已有了笃定的结论后,才加入吕书杰的话题。
“你说的都没错!”吕书杰点头。“可是你想想,等你正式接掌太古后,身边就多了个名门千金……就算要走私,也要花点时间和工夫—挺麻烦的!”
“我享受解决复杂事物之后带来的满足感。”越困难的事,他愈是有兴趣。
“很好!”吕书杰鼓掌表示佩服。“我喜欢你的魄力,不过,你不担心未来的嫂子要是知道了,非得给你来个全套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他挑起一道眉毛,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想坐上太古集团总裁夫人位子的女人,最好知道自己身份的分野何在——我想做的事,她最好不要有意见。”
“哎,老天真是待你太好了!”吕书杰大为感叹的说:“瞧瞧,显赫的家世、英挺的外表、精明的脑袋……这样的一个男人,他还能再要求些什么呢?”
“成功!”殷浩孺这个天之骄子如是说;“如果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了所有外在的条件,却不知追求人生的真义,那么他和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在他来说,人生的真义就是追求成功。
“你还真是贪心耶!”吕书杰对他的论调不得不摇头。“一个已经拥有了别人所梦想的一切的你,居然还当着我这个有所缺憾的男人面前提成功哲学!”
不可否认的,有着殷浩孺这般外在条件的人,人生里若真要说有所欠缺,也真的只有这两个字了!
“是吗?”殷浩孺倒不觉得这样的贪心何罪之有。
“好了,不提这些。”他决定变换话题:“你说,总部里有些旧势力不支持我的改革计划?”
一个大企业体总是有过多的冗员,这些人对企业的壮大尤其不利。
“的确是有几个仗着和伯父的交情,倚老卖老的家伙。”
“很好。”殷浩孺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石秘书,交代下去,我就任的那天,召开董监事大会。”交代完毕后,立即收线。
“如果你是要开除那些老古董,只怕他们会到伯父那里告上一状。”
吕书杰知道他召开董监事大会的目的,就是要开除那些阻止他进行改革计划的开朝元老。
“既然他们跟不上太古成长的脚步,也就是他们该离开的时候。”不感情用事,是他在商场打滚的十多年里所学到的重要法则。“我父亲只是将这黑锅留给我来背而已。”
那些人早该离开,只是父亲顾忌以往的情分,因此一直容忍他们在太古里毫无建树,却到处作成作福的官僚习性。这回,父亲之所以召他回来接掌总部,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要趁机将这些阻碍太古的人一一剔除。
“这么说,伯父是早有这打算喽?”
“他早该在五年前就将那些人开除。”
殷浩孺虽十分不赞同父亲的做法,但是那时他正忙于拓展美国分公司的业务,对于总部的事根本鞭长莫及。
“先不谈公事。”吕书杰认为这种硬性话题实在不适宜在他仍在休假时提出,反正等他回到公司后,多的是时间面对这类的事。“你有对象了吗?”
“没有。”他回台湾也不过是这一、两天的事。
“太好了!”吕书杰双手一拍。“我爸认识不少名门千金、大家闺秀的,我相信你一定能从其中找到你中意的女人!”
正好他自个儿的老头天天拿着堆女人的照片追着他跑,这会儿他总算找到人来帮他消化成小山状的相亲对象了。
“等我解决公司的事后再说吧。”
殷浩孺不置可否的回答,将吕书杰的提议暂搁一旁,重新投入工作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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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米虫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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