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韩清便被妈妈逼着弹钢琴。练琴是件辛苦又单调的事。年纪幼小的韩清刚开始并不喜欢。直到他遇到一个人。那个人称赞他的手很漂亮,很适合弹钢琴。
时逢春节,家里客人不断,当时韩清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隐约猜想应该是家中亲戚,韩家是个大家族,韩清却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复杂的亲情裙带关系,他完全弄不明白。
那个人看上去比他稍大,但也不过十岁左右,身量看上去比同龄孩子要高,比起身材本就娇小的韩清更是高上一截。
当时韩清正在屋外花园的雪地里玩耍,想认真地堆个雪人,却被藏在雪里的碎片伤了手指。看着流血的手,韩清很痛却不敢大声哭,若让妈妈知道他不小心伤了手指,一定会挨打,他只能忍着痛一个人在雪地里低声抽泣。
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他流血的指头,像是变魔术般拿出伤药和OK绊替他细心包裹伤了的指头。
「这样就不会痛,也暂时不会被人发现了。」
韩清抬头,看见的是一双清亮的眼睛,对着他善意的笑。
「我妈妈说过,这么漂亮纤长的手指,很适合弹钢琴,可惜我的手骨太粗。」男孩看看韩清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惋惜地说。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天天都在学弹钢琴耶,来,我带你去我的琴室。」听见同龄孩子由衷的羡慕,一向不爱弹琴的韩清忽然来了兴趣,兴奋地拉起男孩的手跑到他小小的琴房。
完全是小孩特有的献宝心情。
男孩看了看他的手:「可是你的手指不会痛吗?」
「不要紧,我弹的时候不用它就是了。」
平日里韩清难得和年龄接近的孩子一起玩耍,现在有人喜欢听他弹琴不由得很兴奋。替男孩搬了张凳子在旁边,然后自己也端端正正地坐在琴架前,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地弹了一道萧邦的「小步舞曲」。
男孩显然被他的琴声吸引了,衷心赞叹着:「弹得真好,你以后一定会是个有名的钢琴家。」
男孩清亮眼神里闪烁着的欣羡赞叹的光芒,让韩清心里觉得说不出的高兴。来自这位同龄男孩的赞赏对他来说比任何人的赞美都来得让他高兴。两人又在琴室里说话听琴待了许久,直到吃饭时大人们的呼唤才让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结束了愉快的相处。
之后,男孩又继续在韩家待了几天,两人常趁大人一个不注意便溜出去四处玩。
韩清也知道了男孩的名字,陈天翔,他最小的姑姑的孩子,他的表哥。但韩清很快就注意到家里的人说起小姑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后来韩清稍稍长大一点便慢慢知道,小姑还小的时候便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二爷爷一气之下宣布再没有这个丢脸的女儿。虽然后来在众人劝解之下小姑又得重回老家,但疙瘩总还是存在。当时的韩清还小,只是很喜欢和这个年龄与自己差不多温和待他的表哥玩,并未注意到这个家并不是很欢迎小姑和他的表哥陈天翔。
小孩子喜欢便是纯粹不沾任何瑕疵的喜欢。韩清之前由于每天练琴,整个大家族中虽有不少年岁相近的表兄妹,却都是各有各的事,平时几乎不怎么往来,韩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同龄孩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融洽的相处,心中对这个表哥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除了练琴,便是和陈天翔一起出去玩耍。
最让他高兴的莫过于小姑也搬回家了,两人就读同一所学校,每天同出同进,白天都在学校,晚上虽不在一个家却离得很近。由于上学了,韩清练琴的时间改为每天晚餐后。这时,陈天翔总会默默地坐在他的身边听他弹琴,还时不时地对他微笑赞赏。每当这时,韩清便觉得练琴真是件很美妙的事。
到两人关系越走越近感情越来越好,韩母开了口。
「清清啊,你班上有其他的朋友吗?」
韩清不明所以,很快便答:「有啊。」
「那妈妈怎么总没见你和他们玩,却和天翔天天腻在一起?」
韩清抬起答得更是毫不犹豫:「因为我喜欢和他玩啊,表哥对我很好,什么都听我的。」
韩母有些不悦渐渐表现在脸上:「清清,听妈妈的话,以后少和他玩好吗?」
「为什么?」
韩母挑着言辞:「因为……他……做过不好的事,妈妈怕他对清清不好。」
「妈妈说谎!表哥对清清很好,好得不得了,比谁都好!」韩清一听自己妈妈说自己喜欢的人不好,平时温和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带上了童声特有的清锐。
「清清!」
「我不要,我要和表哥一起玩。他会帮清清打坏蛋,还会听清清弹琴。」韩清越哭越伤心。韩母见他反应激烈也只好不再说什么。
自韩清听妈妈说那段话后,他便不再常常邀陈天翔到自己家来玩,而上自己偷偷跑去找陈天翔。两个小孩子这样背着大人偷偷摸摸地在外欢快玩耍,觉得新鲜又紧张,感情也越发深起来。
然韩清心里始终对妈妈说陈天翔的那些话不舒服,在某天两人放学回家的路上,他问身旁的人:「表哥,你以前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没有?」
陈天翔有些纳闷,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些:「什么不好的事?」
「就是……坏事啦。」韩清支支吾吾的。
陈天翔并不知道他所指为何,竟真的认认真真思考起来:「嗯,让我想想……五岁那年,曾不小心打破一支妈妈很喜欢的瓷瓶,诬陷到小米身上,害她被妈妈一气之下赶了出去。」
韩清皱起眉头:「小米是谁?」
「我们家养的猫。」
「还有呢?」
「嗯……六岁的时候因为恨住在隔壁的一个人,就拔了他自行车的气门芯,后来害得他满头大汗地跑着去上班,后来听像全勤奖没了。」
「为什么要拔气门芯呢?」
「因为他个头高,每天早排队买早餐时总是排在我前面,而且每次都把我最喜欢吃的炸蟹卷买光光。」
「还有呢?」韩清仰着头看高出他大截的人,表情认真得像是正在出庭的审判官。陈天翔被他的表情逗乐了,笑着捏他的鼻头。
「不许笑,你还没说完耶。」韩清拨开拧他鼻头的手,一脸正经。
陈天翔屏住笑:「还有啊,就是上一个月,为了教训那些欺负可爱的清清的坏蛋,把他们偷偷叫到学校围墙后面,一人赏了他们一对熊猫眼。」
韩清也想起那几个老欺负他的人当时顶着熊猫眼哭兮兮地回去的滑稽模样,也忍不住笑了:「那还有吗?」
「没有了。」
「真的?」
「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韩清这才收了严肃的神色,一张小脸布满高兴的笑容朝陈天翔身上扑过去。「我就知道表哥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做坏事的。」
韩清年纪还小,也不懂得掩饰,倒是大他几岁的陈天翔听出些缘由来了。
「清清,是谁跟你说我不是个好孩子的?」
高兴得不得了的韩清听他一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是我妈妈……她好像,好像不太喜欢表哥你的样子。」
韩清扭着陈开翔的衣角偷偷看他发怒没。
陈天翔只是微微一愣,便笑道:「噢,姨妈恐怕是怕我和你玩得太多耽误了你练琴的时间。」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陈天翔便知道妈妈老家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妈妈,也不喜欢他。所以当听到韩母对自己的态度时也并不吃惊。
韩清哪里知道这么多,听他解释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便高高兴兴地拉着他的手一起去买刨冰吃。
「清清,要是哪一天你妈妈对你说不要再跟我一起玩,你会不会再也不跟我一起玩?」陈天翔牵着韩清小巧秀气的手问。
「不会,表哥对我最好了,我以后都要和表哥在一起。」
异常认真的表情让陈天翔笑了,却还是要逗他一下:「真的?」
韩清连连点头:「真的,真的,不信,我们打勾勾。」说罢将白嫩嫩的手掌伸到陈天翔面前。
「一言为定。」
陈天翔把那小手抓在自己手里,然后慎重地打了个勾。勾完还不放又把那只手送到嘴边张大口作势要咬,韩清故意吓得哇哇叫,陈天翔最后却只是将那几根细葱般的指头送进嘴里轻轻咬了咬,痒痒的感觉惹得韩清咯咯地笑,突然感觉脸上一热,原来陈天翔很快地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清清真是漂亮。」陈天翔笑着看他。
小小的韩清不知不觉间微微红了脸,却又不想让陈天翔看到,只好马上抛开了去,嘴里还嚷着:「表哥,我们快些走,要不我爱吃的草莓又没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韩清陈天翔一天天的长大的同时,感情也自然更加融洽,两人几乎都没红过脸。两人间年龄的些许差距是原因之一,韩清的乖巧温顺陈天翔的包容宠溺也是其一。
陈天翔升初中自然是选了附近的中学,依旧与韩清每天快快乐乐地上学回家。直到韩清升初中时,家里却硬是把他送往别处的中学就读,韩清虽然大了不像小时候哭闹了,却整整在家生了很久的闷气。后来还是陈天翔安慰他说两所中学隔得不是很远,虽然可能不能如往常般一起上下学,但他还是可以随时去找他。
韩清总算勉强同意这短短的分离,这小小的换校风波才算告一段落。
但真正入学后,却因初升中学,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还有越来越紧张的学业,让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如预想中的多。而韩清也被学校作为音乐尖子培养各处参加活动,两人见面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
最久的一次是一个月。周末一下课,韩清便背了书包直奔陈天翔的学校,等了半个小时,并不见熟悉的人影,便又一路跑到了陈天翔家。
正当他手按在门铃上时,门正好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从门里走出来,手里提着垃圾袋,显然是出来丢垃圾的,看着韩清停在门铃上的手皱眉问:「你找谁?」
韩清暗里瑟缩了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我……找韩音,她在这儿吗?」
韩音是他小姑的名字。
「韩音?没有这个人。」男人丢了垃圾关上门。
韩清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周围的景物,这里他来过很多次,应该不会弄错。但会不会是他真的弄错门号了?之后他又鼓起勇气敲了周围好几家的门,得到的都是与先前相同的答案。
韩清有点茫茫然,不过是一个月没来,怎么原来好端端住在这里的人就突然消失了。
回到家问妈妈,妈妈说不知道,后又问爸爸,也说不知道,韩清不甘心,每天都会去陈天翔原来的家去看看是不是弄错了,或者说不定陈天翔突然出现在门口。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这样过了半年后,他终于慢慢相信,陈天翔真的从他眼前消失了。小姑带着他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他没有告诉他。小姑为什么要走他也不知道。
本来活泼俏皮的韩清开始慢慢变得沉默,脸上的笑容也急剧减少。初中三年,韩清懵懵懂懂地过完了。家中父母见他自进初中以后便精神不振,学习也退步了,自动归结为所在的学校问题,毕业升学时便让填了一所离家中较远的私立贵族性质的高中。
韩清读哪里都无所谓,二话不说便填了。
当入学不久后在校园里漫步的韩清看到了他,那个熟悉思念的身影,睽违三年,竟会在同一所学校中相遇。
虽然隔了这许久,但当时分离时的五官并无多大变化,只是更加的成熟,还带了点韩清不熟悉的气息。
「天翔表哥?表哥?!」
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的少年看到朝自己兴奋奔过来的韩清时,神情蓦地一震,但很快又敛了回去。
「表哥,你这些年都到哪里去了?」
恢复冷静的陈天翔完全没有意料之中偶遇的惊喜之情,倒是冷淡居多。「是你啊,刚进这所学校?」
初遇时满腔兴奋的韩清便被这几句冷冷的答话一直凉进了心。
「表哥,你怎么了?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我是清清啊。」韩清以为自己面貌变化太大,一时让陈天翔难以相认。其实他想得到的那些事都没有变,他的容貌依然如当年清秀。变的,只是那些他未知的。
「我知道。」
陈天翔看了他两眼,便转身离去。
「表哥!」
陈天翔突然回头,冷冷的话沉沉抛进他的耳中:「不要叫我『表哥』!」
韩清呆了。单纯的脑中完全想不通为何三年后重逢的陈天翔会对他如此冷漠,视他为陌路般。
少年时的回忆是深深植入脑海里的固执。昔日的融洽温馨让他难以忍受现在的情形。他委屈,他不懂,但至少他要求一个理由。
一次又一次去陈天翔所在的三年级教室找他,却引来一群人围观。
虽入校不到半年,但自进校起,韩清出众的钢琴才华以及诗般秀雅的容貌气质让他在这所私立贵族中学里已吸引了不少惊艳的目光,高年级也不例外。
越来越高的口哨笑声里,陈天翔却始终不看他一眼。韩清横了心,对着教室里的人大声说: 「陈天翔,麻烦你出来一下。」
一阵阵议论声里陈天翔木着脸出了教室。
「什么事快说。」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现在有空吗?」韩清低声说。
「下课后我有社团活动。」
「那晚饭后呢?」
「要去教室自习。」
「那你晚自习完后我在你寝室外面那条小路上等你。表哥,我只是想要一个原因而已。」韩清缓缓抬头神色间尽是恳求。
陈天翔默默看了几秒,一声不吭地走回了教室。
私立学校的住宿条件自是比一般学校要好,而陈天翔所住的更是校内最好的那栋单身宿舍楼。
晚上下起了小雨,韩清算了下晚自习的时间,便撑着伞从寝室出发,来到那栋单身宿舍楼围墙外的小道上等着。等了半个小时,不见人来,韩清走到宿舍门口望了望,自习下课回来的人潮早已过去,但门口还是有不少一对对的身影在光影处依偎着。韩清又退回到围墙小道上继续等。雨越下越大,渐入夜的风夹着雨越吹越冷了,他打了个轻微的喷嚏。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围墙里面房间的灯也渐渐地变少。
韩清低喃:「表哥,你真的连解释都不愿给我一个?当初,明明那么……」疼我。眼泪终于滴下,落进泥土。
独自伤心垂泪的人完全不知道身后危险的逼近,等发觉时已来不及呼救。
几只大手同时从背后抓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进路旁的林子里。
韩清惊恐地挣扎,但很快便被压制。
「都这样了,还想反抗。嘿。」韩清藉着树丛里幽幽暗暗的光线看到,竟像是白天在高三教室前对他猛吹口哨的两个人。
看着他们的目光他隐约知道他们要对他做什么,只是拼命地摇头挣扎。
其中一人牢牢压住他的腿后,另一人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低低地笑:「嘿嘿,今天真是有收获,我谗你这个『钢琴美少年』很久了。你就别挣扎让我们乐一乐才是正理。」
「呵,反正你又不是女生,被玩了也不会怀孕出事。今天就乖乖让我们享受一下吧。」
韩清全身的衣服很快被脱尽,身上的细草,冰凉的雨水,他赤裸的肌肤一下子感受得那么真切。
两只手开始在他身上四处抚摸,当有只手触摸到他的私密处时,韩清再也忍不住恶心上涌,一口吐了出来。
「该死!你这臭小子!」两个人小声地咒骂着拭擦身上的秽物。正想着如何整治一下韩清,突然听到了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渐渐地雨中细微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草丛中的两人压住韩清,屏息等路人离开。来人似乎在找什么,在路上来回了两趟,最后竟轻声叫了起来。
「韩清?」
一听这声音,地上本来颤抖得厉害的韩清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不知哪里来的劲力差点让他甩脱了两人的禁锢,两人吃了一惊,更加拼命地压住他。
外面声音安静了几秒。
「想必已经回去了。」来人嘟哝着渐渐走远。草丛里的人听着渐渐消失的脚步声松了口气,又等了一两分钟,确定来人已走才大大呼了口气,看着地上伤心绝望的韩清两人低低笑了起来。
「小子,你以为这时候会有人过来吗?」几乎是在两人出声的同时,韩清只看见一个人影飞快撞了过来,接连是两声闷哼,干净俐落。韩清费力地抬起眼帘便看到雨中陈天翔愤怒到扭曲的脸,心中一松,便晕了过去。
抱起地上的人,身体已被雨水冲的冰凉,陈天翔将他紧紧抱进自己怀里,又将散落在地上的韩清的衣物捡起。手仍是抖个不停。若非他终究放不下心来看一下,若非他无意是踩到掉落在地上的钮扣,他不赶想像,怀里的人会怎么样。
他的清清,玲珑剔透又秀美动人的清清。
韩清醒来时已是凌晨五点。光着身体又在地上躺了那么久,人渐渐地发起低烧来。陈天翔紧张地守着他一夜没睡,此刻见他醒来,忙问:「怎么样,有没有头痛,心里不舒服?」
韩清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清清……」陈天翔心虚地伸出手摸那张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韩清还是没反应。陈天翔被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吓得不轻。
「你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
「你为什么要过来?」韩清终于开口,「既然你都不想来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来,你就让我被那两个浑蛋上了难道不好?!」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缓缓顺着眼角滴落。
「清清!」陈天翔一时心痛无法,只得扭过侧向一边流泪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突然被吻的韩清开始反抗前便被席卷而来的吻逗弄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韩清恼怒起来的脸更加红。
「清清。」久违的温柔呼唤让韩清霎时又红了眼。
「我不该将对他们的气累及在你身上。」陈天翔抱住韩清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挲,语声懊悔:「你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他们』是谁?」
「这……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些事。」
「可是你已经让我知道了。」
陈天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三年前我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韩清摇摇头。陈天翔叹了一声将他搂得紧了些。
「韩家那群人从来就看我和母亲不顺眼,又嫉妒母亲的能干与父亲留下来的遗产,竟一个个联合起来将我母亲逼得走头无路让她旧病复发,短短几月间就……」陈天翔搂着韩清的手有些紧。
「逼死我母亲后又继续逼我交出财产。我也如他们所愿地交了。」最后这句陈天翔紧握的手颤得厉害。
「如今我早就不是与韩家有什么瓜葛的人了。」若有瓜葛,那也只有恨。他受过的伤,母亲受过的伤,今后他都会一一讨回来。
韩清本来想说他相信自己的叔叔伯伯们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看着面前的人,即使被先前冷漠恶劣地对待,但不管事情怎样,他恐怕会永远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人。
相信他的一切。
「我爸妈有参与这件事吗?」
「没有。」
韩清怔然半晌,才低低问道:「表哥,其实在你心里是恨整个韩家、恨我的吧。」
陈天翔将他搂在怀里,「我从来都没恨过你,家遭巨变后再次遇见你完全来不及调整心态,心存芥蒂更加不能和你再像以前那样相处,偏偏你又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样,惹得我更加恼恨。」
「所以你这半年来都完全不理我,完全无视我?」语声中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怨忿。
陈天翔呐呐一笑:「清清,其实我每天都有经过你练琴的那间琴室。」
「真的?我怎么没看见过你?」
陈天翔揉揉他的鼻子,笑道:「我有意避你又怎么会让你发现。」
「不公平……」韩清低声不满地嘟哝。
看着怀里惊魂初定的脸,微微翘起的唇,还似小时那般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一时心情难抑又捧起那张脸吻起来,吻着吻着便自然到了唇上。
先前被他偷袭来不及反对便晕了头,这次却是细细柔柔的吻,韩清大窘,两只手不知道怎样放。
「表哥……好奇怪……」
「清清,若我今天没出去找你,我会恨得杀了自己。」陈天翔想到先前那看见的那幕还会怕到手指打颤。
怀中的韩清一僵,伸手抱住了宽厚的胸膛,许久才说:「表哥,若你最后没去找我,我想我这辈子真会恨你到死的。」
陈天翔深深吸了口气,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感谢上天,我去了。
关于这次少年时的惊险事件,多年后提起,两人还是会深深庆幸。
缘分,是再奇妙不过的东西。人都说有缘无缘自由天定。
可,缘与缘之间,有时却也只是一指之间的距离。
缘来,伸手抓住,那缘,便就是你的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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