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当一个人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那他的生命就是有价值的……”正当我孜孜不倦地试图从生命哲学方面,来升华猛男龌龊思想的时候,蔚娅的电话进来啦。
“哥,打开收音机,云南都市频道110HZ!”
“干吗?”虽然满腹疑惑,但我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微型收音机,调到指定频道:“现在给观众朋友们讲述一个故事……花样大学少女身染重症,家境贫寒无钱求医……请大家伸出自己的友爱之手,去挽救纳佳梅的生命。愿意提供帮助的,请与本台联系,或与昆明科技大学机械设计学院学生会联系,联系人:蔚娅,电话号码……”蔚娅还说明天中午将在全校展开募捐活动。我想起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
上个星期五的傍晚,我和聂锦辉、猴子,还有曹总和老于,正漫无目的地坐在福满园,蔚娅电话及时过来,说有急事向我汇报,我让她来福满园。当菜端上来的时候,蔚娅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先坐下来,有事慢慢说!”我很体贴地招呼她,其他几位也开始腾地方。
因为都是熟人,蔚娅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然后滔滔不绝地讲开啦。很快我就明白了蔚娅所谓的急事。学院有一个大一包装设计班的女孩叫纳佳梅,家住西双版纳洲景洪市傣明县,是个傣族的小姑娘,不幸患了尿毒症,因为家境困难。为了治病,家里把能借的都借了,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仍然是杯水车薪。因为药费,很快就要停医,女孩所在的班已经两次组织捐款,募集了一千多块,但依然无济于事。万般无奈下,包装设计班的团支书找到了蔚娅,希望学生会的介入和帮助。
女孩子通常都是心软的,见不得生老病死。可是大千世界,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出生,也有大量的人死亡,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像纳佳梅这样的情况,学院还有两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蔚娅,只好含糊地说:“是挺可怜的!你想怎么办?”蔚娅希望学生会能够组织捐款,最好先在内部,再到外部。我干笑着,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服务员拎了两瓶啤酒上来,问要不要喝酒,我说不必了,然后看了看蔚娅,说:“捐啦!”服务员满面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摇摇头走开了。
为了表示我对蔚娅的支持,我兴趣高涨地在饭桌上要求外联部、学习部和宣传部在募捐的事情上,接受蔚娅的直接指挥,但对学生会内部的募捐,我要求暂缓。酒席散后,蔚娅心满意足地告辞了,这事我随后就淡忘了。
令我措手不及的是,蔚娅挟天子以令诸侯。根据蔚娅的供词,她不但出色地完成了以上操作,还以学生会的名义致信兄弟院校,一定程度上引起共鸣。有些学院已经把捐款送到了纳佳梅的医院。一切好像朝好的方面发展。可让我忧虑的是,现在经济飞速发展,但是世风却江河日下,有人说,现在的人什么也不缺,就是缺乏爱心。这次全校的募捐活动,是否能够成功,不但关系着是否能帮助一个可怜的女孩,还关系着一个学生会是否具有强大的号召力。
是夜,我专程去检查宣传部画的募捐板报,色彩明快醒目,让人耳目一新;学习部的募捐致词,婉转曲折动听,催人泪下,我悬起的心放下一半。翌日,阳光明媚,天气出奇得好,一场声势浩大的募捐活动在科技大学的校区展开了,校园的上空洋溢着一首老歌:“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当时的场景,因为感动的事情,只能用心去体会。那是怎样一个场景,同学们抛开了正常的秩序,踊跃地把手中的人民币塞进来小小的募捐箱,塞的时候,不曾有半点犹豫半点不舍。
一天的募集突破了一万,这是我开始没有想到的。蔚娅坚持要我亲自把捐款送到纳佳梅手上,我思索片刻就答应下来。
大家都希望能去看纳佳梅,但被我阻止了,病人应该多休息。第二天,我和曹总、聂锦辉,还有蔚娅一行四人早早地就出发去医院,在医院门口,蔚娅买了一束康乃馨,女孩子都是喜欢鲜花。但我想到一朵娇艳的鲜花很快就要凋零的时候,觉得阳光特别刺眼。
医院里人来人往,环境嘈杂,显然是普通的住院区。听蔚娅说,纳佳梅就住在最中间的那个病房,现在由她的父母和同学照顾。我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透过门口上方的观察玻璃,悄悄地打量着里面。
病房里有三张床,最左边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中年汉子,眉宇凝结,床边有一中年妇女。中间的画面显然生动得多。床上有个穿病服的女孩摆弄着散落在被子上的大把信件,有一个女孩坐在床边帮忙,床脚有一个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女性微笑地看着穿病服的女孩,眼神却游离而迷茫。
我们推门进去,坐在床边的那个女孩,转过头来,我才看清原来是包装设计班的团支书钟洁,从表情上来看,她对我们的到来早有准备,连忙给我们让地方。
眼前这个坐在床上的女孩,就是纳佳梅。她脸上毫无血色。
“谁?谁来了?”纳佳梅伸开双手向前摸索着。
我一脸惊愕!
“因为药物过敏的缘故,佳梅这段时间,眼睛看不清……”钟洁及时地向我们解释,然后又转过头对纳佳梅说:“佳梅,我们学院学生会主席残剑,团委副书记曹操,还有……过来看你啦,他们带来了全校同学为你捐的钱……”
“佳梅,你好点了吗?”
“佳梅,你感觉怎么样?”
……
大家都急切地表达着关爱之情,纳佳梅眼中噙着泪花,不停地说“谢谢,谢谢”。钟洁告诉我们,纳佳梅今天是住院以来第一次哭。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尿毒症要做透析,那样的痛她都没有哭。突然,纳佳梅拉着钟洁的手,小声地问:“谁是残剑啊?”
我示意钟洁不要出声,然后握起纳佳梅的手,“佳梅,是我,你感觉好点了吗……我今天跟学生会的同学们,给你带了一部分医药费,你要安心养病,我们还等着你回去呢……”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主席,能给你提个请求吗?”
“你说吧!”当我握起纳佳梅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握的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因为血液透析,手臂上的血管千疮百孔,每一个针孔的周围都有着大块的淤青,触目惊心。我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拒绝这个可怜女孩的请求。
“我……我可以叫你……哥哥吗?”声音犹豫而羞涩。
“可以,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叫都行。”我语无伦次地回应着,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哥哥,大哥哥!谢谢你。”纳佳梅的声音很小,但我听得异常清楚。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从现在开始竭尽所能帮助这个女孩,哪怕只是延长她的生命。
从医院回学校以后,我和曹总收集了所有有关纳佳梅的资料,然后整理好,在第二天早上,呈到杨老板的案头。我们当时的目的只不过想得到学院的全力支持和宣传,可后来的事情出乎我们意料。杨老板看过材料后,决定成立纳佳梅募捐领导小组,并亲自担任组长。不久蔚娅联系云南日报社报道此事,猴子请来昆明电视台跟踪拍摄,云南电视台要做专题节目,学校党委伍副书记对纳佳梅募捐领导小组做了专门批示。再后来,某卷烟厂送来五万元,纳佳梅的家乡送来八万,昆明某军事医院要免费为纳佳梅做手术,某人为纳佳梅捐肾一个……
后来,蔚娅戏言是我救了纳佳梅,说得我一脸惭愧。我哪知道敷衍蔚娅会敷衍出这种结果?不过我会永远记住,曾经有个傣族的小女孩躺着病床上,请求我允许她叫我哥哥。
2.
大一体育课的主要项目是游泳,可游泳却是飞雪最头痛的。每逢体育课,飞雪就会生病,可老是生病,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从长远考虑,我决定教飞雪游泳。
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飞雪来到学校的游泳池。游泳池门口有一个小摊,专营泳衣。飞雪提出一个很难的问题,问我她穿什么样式的泳衣比较好看。我犹豫不决。如果飞雪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希望她穿得越暴露越好,三点式的很合适,裸泳我也能接受。可飞雪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让她性感的身材去饱其他男生的眼福。一方面我希望飞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另一方面又希望她能够展示动人的身材和万般风情。在我踌躇再三的时候,飞雪自己挑了一套分体露小肚子的泳衣,于是就满足了我两方面的希望。
我和飞雪分别进入男女更衣室。我很快就换好了泳裤,坐在池边等飞雪出来,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更衣室,找看门的大爷租了个救生圈。大爷在递给我救生圈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已经快到深秋,又来得太早,泳池里的人并不多,女生更少。飞雪的出现引起了为数不多的人们一些小小的骚动,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眼光投向飞雪。我为之一振。飞雪穿着刚买的泳衣款款向我走来,双腿修长,玉颈蛮腰,波涛汹涌。飞雪稍稍有点胖,可是胖得都是地方,胖得都有道理。
一下水,飞雪就用四肢缠着我,让我无从施展我的游泳才华。在我屡次试图让飞雪老实游泳而飞雪置若罔闻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飞雪答应我来学游泳的真实目的。
驮着飞雪加大了我自身的重量,我被压入水底。我挣扎着从水中伸出头后,问她:“你到底还学不学?”
“学!”飞雪很坚定的语气。
“要学就认真点,先把我放开。”我严肃地说,并腾出一只手来扳箍在我颈上的手。
“我不要放开。要放开,我就不学了!”飞雪箍得越紧了。
很无奈,我只好在水下用手打了一下飞雪的PP,略表惩罚。这时候,只听到“嗵”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水浪向我们溅来。抹掉脸上的水珠一看,原来是有人在练习跳水。定睛一看,童师群狼狈地从水下爬出来。
原来童师群想在大家面前露一小手,特别是在女生面前,也不问深浅,就自作主张地使用107B、207C的高难度跳水动作,从池边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哪知道他选的地方深度有限,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童师群蜷缩成一团,待钻出水面时,头上顶着一个小山包。本想一展才华的童师群,因为伤病不得不提前退场。
3.
去学院办公室取材料,在杨老板办公桌上看见一份文件,是关于推荐保送研究生的通知,顺手翻了翻,发现今年的保送名额出奇得少,偌大一个学院才11个名额,毕业班有9个专业,每个专业才11/9个。保送门槛也提高了不少,第一条就是要求每学期的平均成绩不能低于85分,这已经把我排除在外。再说保送的都是些古董专业,我还没有堕落到要去以考古为生。
我不稀罕,可有人很稀罕。大学扩招以后,研究生制度也发生了变化。以前读研究生不但学费全免,每个月还发生活费,可现在除了保送生以外,公费研究生名额少之又少,趋近于零。我看到旁边的一份名单,在学院推荐的20名保研候选人的名册中,都是一些我经常在一等奖学金的名册上看到的名字。我们班推荐的是童师群,不足为奇,连续两年学习成绩全班第一。可奇怪的是居然有风月,印象中,她是个运气极好的女孩子,每次考试东抄西抄,不但没有被抓住过一次,还每次都能得高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名单里呢?
打电话给曹总,发现风月的事情果然跟他有关,但是关系也不大,他只不过是帮风月伪造了很多社会实践活动的假材料而已。第一次知道风月家里是名门望族。我感觉这次保送不会很简单,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曹总还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土匪也名列国土学院保送生候选人名单,而慕容以蕾也赫然在列。
走出学院办公大楼,我坐在楼前的台阶上,恍然若失。也许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一班毕业生就开始各寻其所,平日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得太多,对于自己将来要走的路,还从来没有好好想过,也不愿意去想,没想到现在会感到迷茫。我忽然想起刚才还看见的名字——慕容以蕾。
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她仿佛已经埋进了我的记忆,成为一段过往的传说。此刻,我对她的感情已经记不清楚了,一切开始虚无缥缈起来,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然而,我真心希望她保研顺利。
当尘封的记忆打开,时光倒流。大一的时候,慕容以蕾是兄弟班的班花,也是公认的院花。班花其实不算什么,十几个残花败柳当中,很容易区分,可在机械设计学院几百女生中,能够得到大家一致认同,可见天生丽质。毕业班的男生都记得,在三年前入校的第一次晚会上,作为主持人的慕容以蕾,一身素色的旗袍,包裹着起伏跌宕的身材,一颦一笑都撞击人心。可惜在台上热情如火的慕容以蕾,在台下却冷若冰霜。
慕容以蕾成了长在悬崖峭壁上一朵可望不可即的玫瑰花。大一的时候,就开始有不怕死的,攀山越岭地试图登高摘花,但是山高路险,中途夭折的不计其数。我不喜欢凑热闹,只是远远地观望,她的美丽,令我高山仰止。虽然在一个学院,也经常会在一个教室上课,但是整个大一没有什么联系,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我做了生活部部长,才有机会接近。慕容以蕾是院报的主编,不定期地出版那份半死不活的刊物。生活部的活动最多,因此成为院刊的主要题材,自然而然就开始一起加班,而后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再然后我就成为课余跟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男生。曾经羡煞多少痴情男儿,可我浑然不觉,我的眼中只有工作,只有未来的学生会主席的位置。
人跟人待久了,就会有感情,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快就只剩下一张纸,可我一直没意识到。直到有一天,我生病去医院做手术,住院的时候,慕容以蕾成了看望我最多的同学。我住了四天院,慕容以蕾去了五次,第五次去的时候,我已经回宿舍了。慕容以蕾进门就怪我,“医生安排你住一个星期,你怎么可以私自提前出院,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吗?”她的话令全宿舍的人侧目。
病好了以后,我决定找个机会向慕容以蕾表白,可我没来得及。
一个周末的早上,我异常地起了个大早,睡眼惺忪地路过女生院,看见慕容以蕾被一个看不清年龄的男人从一辆豪华奔驰上扶下来,慕容以蕾的笑脸格外清晰。我闪到一旁。早晨路上几乎没有人,我不知道慕容以蕾有没有看见我。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理过慕容以蕾,我这人骨子里面就有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封建思想。半年后,有人匿名给我发了封邮件,里面只有一篇文章:
飘落心事化春泥
曾经我是一颗没有落土的花籽,飘飞了很久,只为寻找一片真正能让我盛开的土地。那一刻,当我抓住岁月的衣襟,握紧了你的手,我想,终于我要结束漂泊的日子,将自己深深掩埋,在岁月的磨砺中感受你的温柔。
我曾无数次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如今,我却无数次感谢上苍,让我离开了你。原本你是一粒飞扬的沙土,自由自在,而我却羁绊了你的行程。你怕我经不起风雨的拍打,便紧紧将我包裹,抚慰我漂泊已久的伤痛。但沙土原本就不属于黑色的土地,它的世界是蓝色的天空。但我们共同拥有的春天留给我的是一生幸福的回忆,虽然我只曾是含苞未放的花蕾,但已足以让我感慨这个世界的美丽。
我有很多感受要告诉你,那种感觉就像群山那样安谧却又绵延起伏。不要以为没有注视你便是心中对你再无牵挂,就像不要以为溪水一直流向远方就表明对两岸没有眷恋;不要以为没有投你一个微笑便是心中对你充满恨意,就像不要以为倾盆的大雨就是要淹没平和的家园。多少次,风悄悄推开门窗,猛回头,以为是你轻轻的脚步,飘动的门帘飘摇的却是我的多情;多少次,睡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脱口而出的是你的名字。
我有很多的憧憬,想要告诉你。憧憬中我建造了一幢漂亮的小屋,遮挡了所有的风雨和喧嚣,那里是一片狭小又辽阔的天地,狭小是因为它只能容下我和你,辽阔是因为能让我随你自由地飞翔。我有很多的心事,想要告诉你。七彩的肥皂泡,一个一个升起,又一个一个破碎,升起的是爱,破碎的是恨,飘飞的是承诺,零落的是谎言。
只愿再次让你的手握住我的手,在海潮拍岸时一起忆起逝去的美丽,然后在退潮的静谧中一起忘记。心事如落花,就让它飘零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化做春泥,默默地等待下一次的花开。
后来我听说,那次,慕容以蕾的老爸挪用巨额公款炒股输了,如果不及时退赔的话,就有可能判重刑。慕容以蕾的老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坐牢,慕容以蕾全家就会失去生活来源。这个时候,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代价就是慕容以蕾的青春。为了救父亲,慕容以蕾在懵懂中告别了青春。
爱恨是玻璃上的两滴水,有时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有时经过时间的蒸发,全不见了,我或许可以谅解慕容以蕾,但是有谁能谅解我?我只好记住我该记住的,忘记我该忘记的,改变我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我明白了一句话,有钱不一定幸福,没钱就一定不幸福。
4.
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良药,时至今日,我几乎抹平了一切关于慕容以蕾的记忆。在我还在肆意遐想的时候,下课铃响了,现在的任务就是去教学楼接飞雪下课。上课的时候,飞雪偷偷摸摸地发短信息告诉我,中午有礼物送给我,我问她是什么,她说等下就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搞得那样神神秘秘的。
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候,飞雪却拉我到主楼后的花坛边坐下,我纳闷地问:“雪雪,你说要送我什么东西?”我以为飞雪要拿书包,就把书包递过去。现在一有时间,我就去接飞雪下课,然后给她提那个重得要死的书包。那个书包里,真正准备上课的书很少,乱七八糟的参考书和各种各样的零食太多。飞雪喜欢把书摆满课桌,然后在其中挑一本书慢慢地看,看的同时还会往嘴里不断地塞零食。飞雪并不看我递过来的书包,而是神情专注地盯着她的手腕。
“雪雪,你的手好白哦。”我一脸谄媚。
“猪,现在离12点还差3分钟。”飞雪并不理会我的马屁。
我只好很低调很郁闷地跟她一起看着表,带着万分的期盼等待那个神圣时刻的来临。飞雪招呼我张开手臂,把我胸怀扑露出来,让她很舒服地躺进去。她经常说这种姿势很舒服。
“同学们,中午好!现在是广播台中午点歌时间,今天送出的第一首歌是《最浪漫的事》……”广播里传出的分明是飞雪的声音。想想飞雪加入广播台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日我对学校的广播一贯置若罔闻,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飞雪主持的节目。
“这首歌是我送给机械设计学院毕业班的残剑和他女朋友,祝愿他们每天都快快乐乐,祝愿他女朋友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聪明……”这头猪真的好意思假公济私,一夸自己就没完没了。校园的上空开始飘扬着哀忧的旋律,我认为所有浪漫的歌都是哀忧的。在理工科学校里,男生都跟浪漫有仇。持这种见地的男生不在少数。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首歌居然是飞雪自己唱录的。我惊欲站起,眼镜就掉到地上!
“剑,跟你在一起,任何时候都是最浪漫的……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飞雪拉着我的胳臂,温柔地说。
我曾经以为我铁石心肠,而现在我也感动了一下下。我盯着飞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猪,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迹!”人生会有很多愿望,我此时的愿望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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