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女人 第七章 途中艳事

  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丹佛,搬到凤凰城去了,那个早就说好送我去的朋友,她的男朋友一声“不太赞成”就撂下我不管了。更糟的是,卖房子的事情也泡汤了,坏事都凑一块儿了。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多呆一天我都觉得受罪。电话响了。
  “谁?”我拿起电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萨凡娜?”
  “你是谁?”我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
  “我是莱昂内尔。听起来你心情不太好,要不我一会儿再打过来?”
  “莱昂内尔?”
  “你不记得我了?”
  “不,怎么可能呢?对不起,我今天不顺,心情不好。”
  “没关系。我只是想在你搬走之前请你吃个饭。除夕舞会上你可是不告而辞……”
  “因为当时我还得去赶另一场晚会,我必须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赶到那。”
  “那,我今天能不能为你饯行?”
  “搬家工人明天到我家,我现在正准备出去办点事。”
  “那么,晚上总该可以吧?”
  我转念一想为什么不呢。“你知道那家叫‘山下’的日本餐馆吗?”
  “知道。”
  “我10分钟后到那儿。”
  “好,那儿见。”
  我在靠窗户的那张桌子前坐下,茶壶的水已经泡好,但我还是等他来了再喝。看着他走进餐厅,我朝他笑着招招手。
  “哎哟,刚认识你,你就要搬走!”他打趣道,并脱下大衣和手套,摩挲着手。
  “坐吧。”我随便应了声。
  “哈,有热茶,我先来杯暖和暖和。”
  我想说我比那些日本茶更能让他的身子暖和起来(这念头太疯狂了),但说出口的只是附和的话:“外面的确冷很。”然后我给他和自己倒了茶。
  “看来你是铁定要搬了。”
  “大概是吧。我那朋友本来说好送我的,现在却撇下我不管了。”
  “这就是说你要自己一个人开车到凤凰城?”
  “那有什么办法?不过,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不踏实,毕竟有1000英里啊!”
  “别担心,有我呢!”
  “你说什么?”我惊讶得几乎呛了一口茶。
  “我说我可以帮你开车,十六七个小时就到了。”
  “可是我们只是一面之交,你甚至还不算真正认识我,而我对你也不熟悉。”
  “不过,从你姐夫对你的介绍和我自己的亲眼所见,你蛮漂亮、蛮可爱。我向你保证,我不是个连环杀手或是什么强奸犯。”他说着竖起三只手指,行了个童子军发誓礼。
  “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最清楚不过。”
  “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自己给自己打工,停几天没关系。”
  听他说着,我喝了一口茶,玩弄着筷子,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有这么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陪伴去凤凰城,可能也不是坏事。他也不算完全陌生,毕竟有姐夫的介绍啊。我再一次问他:“你真打算送我啊?”
  “绝对!”说完,他一口喝光了那杯茶。
  “你不是卖救火车的吗?”
  “早就不干了。我已5年没干那行当了。现在我从日本和韩国进口一些小玩意在这里卖,不过还在筹划做其它生意。”
  “好吧,莱昂,你把我送到凤凰城。如果想当天赶回丹佛,我给你出机票,你坐飞机回来。”
  “不必了,我一直想到凤凰城看看。我还没去过亚利桑那州呢,不如在那里呆几天四处逛逛。我很早就听说那里还有个叫色当那的地方,据说很好玩。”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充分的理由,然后凑到我面前:“就这么定了吧!”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瞄了瞄菜单:“你想吃点什么?”
  我想说我要的菜单上没有(我太放肆了),最后我还是点了姜汁牛肉。莱昂说他不吃肉,就点了素的天妇罗。等上菜的时候,我们聊了很多东西,聊了纳尔逊·曼德拉被囚禁27年终于被释放,还花一个小时装模作样地讨论种族隔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话头转到丹佛这个乏味无比的城市时,我们谈兴更浓了。这时,我已完全接受他做我去凤凰城的伴侣。
  饭后他坚持要步行送我回家。在公寓大堂我谢了他为我的饯行,他吻了吻我的面颊道别。我想我是有点被他迷住了,因为在乘电梯时,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我与他在人烟罕至的公路边停下,情不自禁地在车后座上做爱的疯狂幻想。
  伯纳丹在我的电话留言机上留了口讯,说有要事相告。我回电话给她:“怎么啦?”
  “我一直在找你。”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出了什么事,伯丹?”
  “听着,约翰走掉了。”
  “你不是说真的吧?”
  “他已经两周没回家了。”
  “你只会跟我说这些坏消息?”
  “我这次真是倒八辈子婚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是早知道,立马就坐飞机到你那儿。你现在怎么样?”
  “我还行,真的。”
  “等等,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他去哪儿了?他为什么离开你?让我猜猜,他爱上别人了?”
  “一个白种女人!”
  “该死的家伙!”
  “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就是这么糟,不过那个混蛋走了也好,随他便吧。只是我不想让你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就坐飞机过来。”
  “你真的没事了?你听起来可不像那么回事。”
  “我那时是气昏了头,现在好多了,只是有点累。我盼着你来啊!”
  “我也是。孩子们怎么样?”
  “我还没跟他们说,他们以为爸爸又出差去了。等我想好怎么说,我会跟他们说明的。好了,等你来了我们再好好聊吧!”
  “那该死的家伙大气人了!”
  “省口气暖暖肚子吧!”
  “唉,有点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搬家那件事。我那个所谓好朋友临时撂下我了,现在是一个叫莱昂内尔的男人送我去。”
  “就是你在新年舞会上撇下的那个?”
  “就是他。我们可能中途在汽车旅馆住一宿,不过应该星期五就会到凤凰城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那我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星期五我休息,不过我要和律师商量跟那个混蛋离婚以及如何处理银行存款的事,律师说她发现我的帐户节余有出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料想也是那个混蛋的干的好事。我希望见了律师很快就把这事处理完,那天我还有好几摊事要做。”
  “我还是气不过那个天杀的,伯丹。”
  “你可以想得出,那时我是怎么过的?”
  “你告诉你妈没有?”
  “还没有,不过她早就不看好我跟约翰。”
  “约翰走后你没有整天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吧?”
  “曾经是。不过,我这里还有格洛丽亚和鲁宾她们。我跟你说过,你来了我们大家要好好聚一聚。”
  “好啊。”
  “姐们,你放心,若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测,格洛丽亚和鲁宾她们一定会来帮我的。上个周末鲁宾就来帮我照料孩子,而格洛丽亚则拖我去看人人都说好笑的《罗斯夫妇的战争》(一部讲离婚的轻喜剧),看到一半我走了。另一个小映室里正放着《男人,别走》,于是我又走掉了,终于我在一个放着《钢木兰》(宣扬女权的电影)的放映室里坐下了。萨瓦娜,那部电影的确好看。算了,还是说回正事。格洛丽亚和鲁宾老想帮我出主意,不想让我一个人把所有事都担起来。好了,我还要给奥尼卡念她已经再熟不过的《美丝贝丝的故事》哄她睡觉,然后帮儿子看看他理科的功课,你知道醋混上苏打水得出什么吗?等你来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别担心我。一路顺风。”
  我挂上电话,瞅见猫咪茉莉在箱子、篓子间上下扑腾,她玩得那么开心我能说她什么呢?
  早上5点半,我就把车开到了莱昂的门口。我为猫咪茉莉找了个笼子,把她放在后座旅行箱的顶上。行李箱已经放得满满当当,地方都给几件庞大的玩具占据了,那是给伯丹孩子的礼物。至于途中的食物,我往袋子里塞个装了点碎冰块的保温瓶,几只塑料杯,一大包薯片和几个水果。
  莱昂的房子很小,门口的雪地上搭起一个高台,一辆生了锈再涂了漆的旧汽车停在上面。我并没有看到希拉所说的吉普车,我在门边役找到门铃,只好敲门。莱昂穿着一件带帽子的黑色运动服出来开门,还是一副睡眼朦忪的样子。他正在刷牙,满嘴都是牙膏沫。
  “请进。”他嘟囔着,“我马上就好。”
  我在沙发上坐下(乖乖,还是真皮的)。那沙发矮矮的,我一不留神差点扭伤颈。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没有统一色调更谈不上刻意装饰,但还算干净。“典型的单身汉!”我想到这觉得蛮逗的。屋里还有一股霉味,只是空气还夹杂着清新剂的味道,真唤不出是什么怪味。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的音响跟我读大学时用的那部一模一样,旁边堆着乱七八糟的磁带。几本书翻开了,随处放着。我屁股几乎压着一本《交易的艺术》,是纽约房地产巨头特纳普写的。旁边那间房的地上摆着两副哑铃,若摆上桌子就最好不过了,那间房应该是饭厅。“这就是男人。”我心里嘀咕着,移了移身子坐得舒服点。然后看见门边有两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他究竟要在凤凰城呆多少天?”我暗想。
  “你在欣赏单身汉的安乐窝?”他问,从房子里走出来。
  “不,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的两大包东西装上车,因为车子已经装得很满了。”
  “别担心,我会把东西全部装进去的。”
  他穿上一件无袖背心,提起两个旅行包,锁上门。莱昂瞄我的车一眼,咧嘴一笑:“你看起来就像那种开红色车的女孩。”他拉开前座的门,往后座塞旅行包:“那个笼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是茉莉,我的猫咪。千万别告诉我你对猫咪过敏。”
  “不,”他说道,“我只是受不了那些小东西。”
  我们在一家加油站加满油,在油站对面的OK便利店买了咖啡和酣饼圈,开始上路。他坚持要先开,我并不反对。
  “你不是有一部吉普车吗?”
  “没有了,几个月前给卖了。”
  “哦,”我知趣地打住了。
  头200英里我们过得还不错,莱昂说个滔滔不绝。他告诉我,过去他一直在做房地产生意,但后来他发现卖救火车更容易赚钱,于是放弃了房地产生意,把钱拿去买了两辆救火车去倒手。头两年买卖不错,可是后来竞争太激烈,消防队又不像以前那样换车换得勤了,而他也只能在本地区销售,于是他又找别的行当。他和一位朋友合伙开始从南韩和日本进口“废品”(他们自己这么称呼那些工艺品)。朋友告诉他这生意一定赚钱,可是去年这生意也不火了。“废品”市场已经饱和,他的合伙人要撤股去滑雪度假区开个小旅馆,所以他要买回合伙人的股份,钱都压在这门生意上了。坏事还未到头,原先从他进货的人现在也撤了,无论他怎样吹那些艺术品一定会大行其道都不济事。他现在可是进退两难。
  “那么,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我问。
  “做猪肉生意。”
  “什么?”
  “做猪肉生意,很赚钱的。”
  “你不是跟我说你是吃素的吗?”
  “是啊,但这跟做生意有什么关系?”
  “那,你不吃猪肉怎么能去卖肉呢?”
  “照你这么说所有开酒铺的人都是酒鬼?”
  “当然不是。”
  “我认识的这个人是全国最大的猪肉出口商之一。上次我在夏延的一家牧场见到他。他告诉我,如果想做猪肉生意就给他打电话。近几个月来我一直设法和他取得联系。
  “后来呢?”
  “他一直没有给我回电话,而现在真是天助我也,大巧了。那天我和你吃完晚饭回到家,一位消息灵通的家伙告诉我,这个人后天到凤凰城,现在连他要住的旅馆我都打听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他去凤凰城并不单单是为了我,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又理不出个道道来。菜昂仍继续侃侃而谈,我望着窗外的山脉,想着自己未来的新工作和机会。在面试时,我直截了当告诉他们我对电视制作也感兴趣,而且我不想永远呆在公关这一行。他们向我保证,他们采取的是内部升调的用人政策,我也就放下了包袱。在煤气公司的时候我已经干得很出色,制作了若干个电视公告和教育电影,但对于公关推广来说,这算是到顶了。我知道电视台这行幕后制作人的工资比幕前的要少得多,所以为了支付房子按揭和照顾妈妈,我得拼命干活和卖掉一些债券套现。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意思?”我听到他问我。
  “不,莱昂。我想我只是有点累,我不习惯这么早起。”
  “我可没问题,”他说道,“我通常六点就起来跑步。”
  “怪不得你体型保持得那么好。”
  “可能吧。”他说着朝我眨了眨眼睛,接着拉出了烟灰缸。顿时烟灰缸里残留的烟味弥漫在车里。“你介意我抽根烟吗?”他问道。
  “别在车里抽。我对烟味过敏。”我撒了个小谎。“你停车到外面抽吧。”
  “我可以不抽。其实我自己也对烟味过敏。”他说着把烟灰缸推回去。“你车上有什么音乐听?”
  我捡起磁带翻了翻,摇滚乐队纯红,爵士女歌手安尼塔贝克,黑人怨曲圣手斯提夫万德,通俗歌王迈可·杰克逊的都不对他胃口,当我翻到柴可夫斯基时,他笑了。
  “不如你自己翻翻,看有什么你喜欢的。”我沮丧地把磁带放在中间。
  “不,你再翻翻看。”
  “那告诉我你喜欢听什么。”
  “有没有肯尼金的萨克斯管音乐?”
  “有的。”我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里,然后把声音调得大大的,他说什么都不会烦着我的耳朵。不过这还不保险,我得合上眼睛假寐才可真正六根清净。我也真的迷糊了几分钟,直到发觉车停在一个加油站才醒来。
  “你的车子加满油得花多少钱?”
  “大约15块。”
  “油只剩一半了,你不会等到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才来加油吧?”
  我递给他一张20元的票子,莱昂下车加油去,顺便拿条抹布擦擦车窗。隔着玻璃他就站在我正前方,我清晰地看见汗水从他鼻子边流下。这一刹那我发觉他不像记忆中那么英俊,说实在的,他原先那魁梧的身材现在看来像一匹马。“唉,不知还有多少英里要跟这个人在一起。”这么想着,我看了看地图。原来我们已经到了特里尼达德,这就是说前头还有800英里。
  加油只用去7块半,但莱昂上车的时候他竟然不把找钱还给我:“要我换班吗?”我冷冷地问了声。“不用,你好好休息吧。”
  当我们到达新墨西哥州边境时,我快饿疯了,烟瘾也快要爆炸了,于是我们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莱昂把车停在路边,站在雪地上,他立刻抽起了大麻烟卷,我也耐不住点起了一根烟。烟瘾过了后,我们进一家餐馆吃晚饭,我要了一个金枪鱼三明治,他点了份牛肉汉堡加炸薯条和一个草毒奶昔。我瞪了他一眼,“我偶尔也开开荤。”他给我瞪得不自然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吃完了这么多东西后,还说没吃饱,于是又要了一块苹果馅饼。吃完之后,我们上车继续赶路,这次我把方向盘夺了过来,我不知道他到底能捱多久,也不想知道。
  当我们经过圣菲时,天气一下子变得很治人,眼前一片绿色,我们仿佛从冬天驶进春天。我想停下来看看,因为我从没到过这一带,而且圣菲又是有名的艺术之城。我想看看那里真正的土坯房子,买些绿松石首饰。可是莱昂不想停。“我们为什么不能停一下呢?”我不解地问。
  “这里没什么,只是骗骗游人的把戏。他们在街上摆满东西,又拼命地抬价,你只得乖乖地把钱都给了他们。”
  “那又怎样?”我有些不高兴,他更显得不耐烦。“我不想在这里停,我这个人一上高速公路就不喜欢停车。另外,我看你也是急着要赶去凤凰城的。”
  “的确如此,你说得很对,我们越早到凤凰城越好。”听我这么说,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真恨不得把他从车上推下去。
  我们到盖洛普镇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也开得很累,能跟莱昂扯上几句的话题也用光了。我提出今晚就在这里找个汽车旅馆住下,好打破车厢内尴尬的沉默。
  “再有5个小时我们就能到凤凰城了,我不累,我来开。”他说。
  “莱昂,我们在路上已经开了12个小时。我想停下来冲个澡,刷刷牙,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听你的。”他听我这么一说便立即同意了。
  “我们分开住,一人一个房间。”
  “哎呀,萨瓦娜,你这不是浪费钱吗?我又不会把你吃了。”他笑着说。
  又向前开了几英里,我们下了高速公路,停在一间叫大西部的汽车旅馆边上。我还是要了两个房间。可怜的猫咪茉莉,我几乎把它忘了。幸亏出门前喂了点安眠药给它吃,好让它呆在笼子里。我从行李箱取出梳洗用品,提着猫咪走进房间。莱昂什么都不拿,他还生气着呢。
  一开门我就把笼子放在地上,茉莉也醒了。我放它出来活动活动,喂了点东西给它吃。刚刚坐下休息,莱昂就来敲门了。我开了门,他低声下气地对我说:“若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请多包涵。”
  “不是这么回事,莱昂,我想大家都累了。”
  “我可还生龙活虎。”他冲着我殷勤地笑着。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像上次新年舞会时那么迷人。“你不需要一个人给你暖和暖和?”他的建议很诱人。
  “我带了睡衣。”
  “我可比睡衣强多了。”他说。
  我想了想,的确有点想跟他在一起。我可以把他那些讨人厌的地方通通忘掉,又不是没试过。反正很快就分手,幸运的话,明天之后也许就不用见他了。
  “那就来吧,”我边说边打开电视。
  第二天早上,我都梳洗完毕,他才醒来。
  “萨瓦娜?”
  “早安。”
  “你在干什么?”
  “我正准备到楼下的咖啡馆去给我们买点吃的回来。”
  “这里没有送餐到房服务吗?”
  “不知道,不过我得带猫咪茉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你先洗漱,我马上就回来。”没等他答腔,我已带上门溜掉了。
  我继续开车。到达弗拉格斯塔夫时我给伯纳丹打了个电话,她不在家,我留了个口讯:“姐们,我不带莱昂去你那儿了。他是个性欲狂、骗子,我会把他扔在旅馆里,我再也不会和他一起过夜了。就这样,见面再说。”我很庆幸还有两个礼拜才正式上班。天知道昨晚的劫难我多久才复原。
  当我们经过一个标着还有多少英里到色顿那的路牌时,莱昂问我,“你不打算去那儿看看?”
  “不。”我坚决地说。
  “为什么?”
  “太绕道,再说我的女朋友正在家里等我。”
  “女朋友?”
  “是啊。我没告诉你,我到凤凰城后将和她住在一起?”
  “没有。”
  “听着,我准备今晚先把你送到汽车旅馆,然后我们去问清楚你飞回丹佛的路费。我答应过给你出机票的。”
  “萨瓦娜,我希望再和你多呆一段时间,我非常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也一样。可是,莱昂,再过三天我就要去新公司上班,我得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上班。”
  “是啊,多可惜。”
  “唉,”他看来忧心忡忡的。“你的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你问这干什么?”
  “随便问问,好玩。”
  “她在一家房地产公司。”
  “她的丈夫呢?”
  “现在还说不清她到底是有丈夫还是没丈夫,因为他们正在打离婚。她的丈夫有一家软件公司。”
  他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电脑软件?”
  “是啊。”
  “哎,到了凤凰城你能不能介绍她丈夫给我认识?我想向他打听怎样人行。我自己挺懂电脑的,正盼着跟电脑行家切磋切磋。”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人家在闹离婚。”
  “听见了,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和他谈话。”
  “听着,菜昂,在这种情况下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对待他,你还让我介绍。这不是难为我吗?”
  “那,我能和你住在一起吗?”我看着他,觉得这人有病。
  “这要求不过分吧?”他还在争取一线生机。
  “呆会儿我在市中心给你找个旅馆,你就住那儿。”
  “把我一个人撂下?”
  “是的。”
  “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多呆呆?”他仍缠着不放。
  “我想,但是我很累,接下来还有数不清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处理,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不是吗?”
  “当然希望如此。”不知道他这声回答是算明白还是不明白。
  进入凤凰城边界了,我们在一个油站问了到市中心的路。驶到24街附近,漂亮的旅馆一个挨着一个,我继续向前开。
  “你还要去哪儿?”莱昂问。
  “在这附近肯定会有旅行社。”
  “你现在找旅行社干嘛?。”
  “给你买机票呀。”
  “我刚刚到这儿,我还想在这儿玩玩呢。”
  “没有人拦着你。”
  “可是你好像急于摆脱我。”
  “别胡说。我累了,莱昂,我还有好多烦事要处理。”
  “我有点厌烦丹佛了,凤凰城就现在看来还不赖。”
  我连张嘴敷衍他都懒得。于是见一家旅行社我就开了过去。我们下了车,给猫咪茉莉开了扇窗透透气,凤凰城这里也真够热的。一踏进旅行社的门,一位小姐就主动来接待我们。我问她买一张明天去丹佛的单程机票得花多少钱,她告诉我290美元。我听了差点叫了起来,太贵了。
  “要为您二位订票吗?女士。”那位小姐问。
  这时莱昂凑到我耳边说,“我们能不能到那边商量一下。”我向那位小姐说了声对不起,便和他走到门边。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呢,确实不想失去见见这位猪肉商的机会,但是他还要再过两天才能到。你能不能把机票钱给我,我在这儿找一个便宜的旅馆小住几天,然后坐长途汽车回去。这行不?”
  “你说话当真?”
  “当然。”
  “你身上带钱了吗?”
  “我总共只有60美元现金。”
  “你没有信用卡吗?”
  “现在没有了。萨瓦娜,我现在暂时手头很紧,我想试试能不能去做猪肉生意,如果你能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或者我能在这里见到那位猪肉商,我运气就来了。”
  这真叫我恶心。我只好再次向那位小姐表示抱歉,我们不需买飞机票了。
  我们又上了车,找到最近的一家银行,我用自动取款卡取出200多美金,默默地把钱塞给他。然后,我把车开到一家便宜的汽车旅馆,很有礼貌地把他放下。他向我要伯纳丹家的电话号码,我瞎编了一个。“我能再吻你一下吗?”他这回“绅士”多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下一半车窗玻璃,只让他吻到脸颊。“我今晚给你打电话。”听来他对我还抱一线希望。
  “随便你。”我说。然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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