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夏敏就这样做了黄家的媳妇和矮男人黄永伟的妻子。
她后来才知道,当地人都把黄永伟叫做“矮人国”,他虽然是三房一子,家境比别人富裕些,也没有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他。黄家的“掉包计”并不高明,只能瞒过她这样孤苦伶汀的小女子。来赴婚宴的人其实都知道真正的新郎是谁,他们不但不会揭穿,还帮着把戏演下去。那个假新郎是黄家的一个远亲,她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黄家好不容易娶到一个媳妇。自然对她关爱备至,给她吃好的,穿好的,家里什么活都不让她做。永伟娶到她这样一个老婆,欢喜得好像飞上了天,恨不得拉着她到处去炫耀。永伟在队里当保管,夏敏下地出工,他也常常跑到地里,在她身边黏糊。地里的女人们笑他,他就说:“哼,你们谁比得上我老婆?她比你们都好看,她还认得字呢!”有一次他得意忘形,当着众人硬缠着要夏敏亲她,夏敏羞红了脸,伸手一推,把他推了个大跟斗,众人哈哈大笑,他也跟着嘻嘻笑,好像其乐无比。
到了夜里,夏敏就推不开他了。
他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夜里的功课异常勤奋,一天也不肯放松。夏敏心里厌烦,却又怕他死缠,而且知道公公婆婆常躲在窗外督察,就不迎不拒,任由他在她身上自得其乐,只盼他早点完事,好睡个安稳觉。但是偶尔想到不知这个畸形男人会在她身上播下什么样的种子,就感到一阵恶心,又感到无可奈何的悲哀。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敏慢慢习惯了在黄家的生活,竟比以前长得稍微胖些,脸色也红润些。虽然这样,黄家还是不放心她,不论在哪里,她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一只眼睛在暗中盯着她。其实她并没有想逃走,她能走到哪里去呢?况且她还在等待父亲的消息。
如果不是她偶然听到了几句话,她真会在黄家一直待下去,为他们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
夏敏结婚后就没有见到过黄主任,她想去找他,永伟爹就说:“他叔在县上办啥理论学习班呢,说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他说啦,你爹的事他一直都在打听,大概快有消息了,叫你别着急。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你爹就是永伟的丈人,他叔咋会不上心呢。”
有一天,夏敏受了风寒,头疼发烧,躺在家里没出工。永伟要留在家里陪她,永伟娘说:“有我在家照顾她,你上工去吧,队里还有事呢。”他磨赠半天才走了。
夏敏躺在床上,半醒半睡,迷迷糊糊。她感到永伟娘的手在抚摸她的额头,像羽毛拂过似地很轻柔,心里便流过一股暖意,好像童年时偎在父亲的怀里。快睡着了,又迷迷糊糊听见永伟爹进来了,小声问永伟娘:“她睡着了?烧退了没?”永伟娘说:“好像退了些。你咋回来了?”永伟爹说:“他叔来过了。你出来,我跟你说……”
夏敏一听“他叔来过了”,睡意顿时消失了。她微微睁开眼,看着他们出去了,就支撑着爬起来,悄悄跟出去。他们走到门外,站在屋檐下叽叽咕咕说话,她就掩在门后面听。永伟娘说:“是不是媳妇她爹有消息了?”永伟爹说:“是啊。他叔说,前些时下游发洪水,媳妇她爹那个劳改农场的人都去抢险,结果堤坝决口了,人都冲走了……”永伟娘吃惊道:“都淹死了?”永伟爹说:“那还能不淹死?堤坝决了口,洪水就像一座山似地压下来,你就是再会游水也没用……”。永伟娘说:“这事咋跟媳妇说呢?”永伟爹说:“他叔的意思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永伟娘叹息道:“唉,造孽啊,这娃子也太可怜了!……”
夏敏听了他们的话,头脑里嗡嗡乱响,两眼发黑,身子软软地靠着墙瘫下去。
她清醒过来时,仍然躺在床上。
她睁开眼睛,看见永伟爹娘站在床前俯身望着她,满脸焦虑。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爸爸死了!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哭得浑身耸动,气都透不来了。永伟娘忙用手揉她的胸口,自己也忍不住哭起来,硬咽着说:“娃子啊,可别哭坏了身子”
更敏本来就在生病,又受到精神打击,哭着哭着,人就像虚脱了,又陷人昏迷。
她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起来,起来以后就不再哭了。黄家的人见她—天天恢复常态,都暗自高兴。她没有提父亲的事,他们也都不提,好像没有那回事似地。
过了几天,她说要到镇上去走走,永伟爹娘以为她想去散散心,就叫永伟陪她去,还硬在她口袋里塞了二十块钱,叫她随便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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