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一声,大少爷从武京的身上跳了起来。谨慎的看着四周,然后盯着门口,慢慢的向后退着。
看样子大家都很熟悉这样的情况了,几乎不由迟疑的,大家训练有素的靠向大少爷。
他在害怕,他的心在害怕。武京仿佛能感觉到大少爷心里的恐惧,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冲出了一句话:“你们吓到了大少爷。”
大家都齐刷刷的半转过头盯了武京一眼,而大少爷却趁着这个时候,向门口冲去。而就像武京被大生拌到一样,大少爷也遭受了同样的情景。
围住,尖叫,撕打,压住,锁住,武京第一次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情景,偏着头,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去看去听。
终于一切结束了,众人纷纷离去,走在最后面的绿珠拍了一下武京的背,轻轻的说:“不忍心看吧,以后会经常看到这样的情景的。大少爷刚喂了药的,我下去做点吃的给他,他折腾了半夜。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
也许不转身,以后的人生就不会这样了,但武京转身了,就在绿珠关门时转身了,心颤抖了。
大少爷他坐在床边的地上,脚上是清晰可见的铁链,他的表情是疲惫,他的眼神却是有神,直直的看着武京,别人看到的是眼中的野气和疯狂,而武京仿佛看到了他眼睛的呻吟向着自己求救,那眼神拼命的向自己发出求救的信号,武京暗暗的想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向自己哀求着,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我只是寄人篱下,根本毫无力量。
仿佛是知道武京的心声一般,那双眼睛黯然了,带着悲悸和伤痛,那头低下了,武京心痛了,那种痛就像当年他看到那只山猫死在猎人的弓下一般,一种无能为力的心痛,一种悔恨的心痛,如果母亲的死带给武京的是生命无常的剧痛,那山猫的死却带给他生存无情的酸痛。
“绿珠姐,我可以在这里待着,照看着大少爷吗?”心意一转,武京轻声的问着已经关上门的绿珠。
有些诧异,绿珠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小心,虽然大少爷已经吃了药,但是情绪还是不稳定的。”
门关上了,武京慢慢的走向大少爷的身边。大少爷没有任何的反应,头低着动不动。
“今天晚上下雨了,看来明天是放不了风筝了。“故做轻松的武京坐在大少少的身边,但武京知道他的全身都在因为害怕而颤抖,即使大少爷的手被反绑着,脚上了铁锁,但身体的害怕依然是存在的。“我也喜欢放风筝,每年到了放筝的时候,我妈妈都要亲手给我做一只大大的风筝,那风筝总是飞得老高老高……”
“大少爷,大少爷。”半天了,旁边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武京有些慌了,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
“啊!放口,大少爷,你不要这样。”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静静坐着的大少爷一直用牙咬着他自己的膝盖,咬得如此的用力,让血慢慢的从布面渗出。武京手脚无措了,他想哭了。那安静的坐在地上,静静的自我伤残的大少爷,比起刚才狂暴咆哮的大少爷更让人感觉到害怕和心酸。武京使劲的想要扳开大少爷的口,但反而让他越咬越深。
“不要,唔。很痛的。你的血都流了。”泪莫名的流下,武京徒劳的想要让着对方松口,终于经过了很久一样,大少爷的口终于松了,他抬起了头,嘴边带着血,眼中带着泪:“好痛,为什么只有我那么痛?”
几乎是无法克制,武京大哭了,紧紧抱着卷成一团的大少爷哭了,哭得哂哩哗啦,全身颤抖。小小的年龄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知道那句为什么只有我那么痛,让他感觉到痛,心被重重的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怕你了,我会和你在一起。”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用他那尚未长成熟的翅膀紧紧抱住一个生命。
“我不……想……被……绑着。”那是睡前大少爷轻轻的呢喃着。
绿珠托着盘子进来看到的是二个男孩紧紧的抱着躺在地板上无邪的睡着了,一个膝盖流着血,一个手流着血。
第二天雨还下着,不顾秋雨的寒意,武京跑到了枫树下:枫树,你的红斑越来越少了,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只遗失红斑的海鸥了。枫树,如果我想,象海鸥妈妈一样照顾大少爷,你是不是能给予我那神圣的红斑。
***
树林中玩闹的孩子们。
“疯少爷来了,陈家的疯少爷来了。”
“不是,我家大少爷不是的。”
“是,疯子。是疯子。我家仆人阿三就看到你家大少爷打人还咬了,打人咬人的不是疯子是什么?噢。”
“啊!疯子跑过来了,大家快跑。”
“不要,大少爷。你不要咬他,唔。”
“我是疯子?”
“你不是疯子。”
“我没有疯?”
“你没有疯。”
“他们不和我玩。”
“我和你玩。”
过隙光阴流转,武京渐渐的溶入了陈府的生活中。
岁月总是带走一些,又留下一些,婴儿变成了小孩,小孩变成了少年,而武京也慢慢的明白了,大少爷至所以成为了这样,是因为在年幼的时候被人用了毒,使得头脑变得混乱,脾气无法控制。特别是发病的时候,更是产生幻觉。但在陈府不断找药,找医的努力下,发病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发病时的破坏力却越来越大。
离得最近伤得最深,这话是放在这里最恰当,在慢慢流淌的岁月里,人们都习惯武京照顾大少爷,武京安抚大少爷,大少爷依然像原来一样的发疯,而武京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紧紧的将歇斯底里的大少爷抱住,即使大少爷叫得再大声,动得再猛,武京没有松开了手,渐渐的大少爷发病不再用铁链了,因为武京成为一个比铁锁更安全的铁锁,虽然每次过后武京总是遍体鳞伤,旁人都不明白武京为什么这样做,就连武京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他不能松手,不能松手。如果说原来大少爷像是一只世人勿近的野兽一般,那现在依然是,只是变成了除武京外的世人勿近的野兽。而让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的是一次发病后。
那次发病是在武京来这里第三个年头的秋天。秋天本是最多愁善感的季节,但对于武京来说,他最喜欢的便是秋天,因为秋天枫树是红色的。
秋深最好是枫树叶,染透猩猩血。
早上天还没有亮,武京就醒了,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便出了房间,现在他住在轩文阁的二楼,大少爷房间边上的房间里,原来本是绿珠住的房,绿珠与大生成了亲以后便不住这屋了。
早上好,枫树。武京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庭院中正散溢着艳丽红色的枫树,从上面看去像一个大红色的油伞。随着年龄的增大,武京明白了枫树的红与海鸥的红并没任何的关系,但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棵枫树已经成为他心灵倾诉的对象了。
武京习惯了比别人早一个多时辰起来。轻轻的推开了大少爷的门,他知道大少爷再过一个半时辰就要醒了,他要提前将大少爷的洗梳穿戴都准备好,
原来需要几个人做的事,现在基本上武京一个人就能完全的应付过来,反而有时人多了,大少爷还要闹别扭。
房间里没有了人,武京抽了一口冷气,迅速的扫视了房间,家具摆放的和昨天一样,大少爷昨晚脱去的外衣还搭在衣帘上,床上的被子乱乱的堆着,非常有经验的,武京将手伸进被子里。
被子里还是热的,大少爷才离开。衣柜里面的衣服没有动过。有了这个认识,武京迅速的离开了房间,现在还是不要惊动大家,武京将二楼的所有房间找了一遍没有人,走下了楼,楼下面静静的,大家都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门房没有人,客厅没有人。
有些慌乱了,武京跑来了阁楼。心定下来了,在不远处枫树下,大少爷正卷成了一团靠着树坐在地上,轻轻的武京走了过去。
“大少爷,我们回房吧。”武京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大少爷轻言的说着,手也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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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之伤(上)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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