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找到伍尔夫,也就会找到我们。”琼莉说道。她和史蒂文住在凯思琳的客房里,可是两个人都无法入眠。
“联邦调查局内部有人截获了电话。”史蒂文说道。他在琢磨伍尔夫是怎么被人暗算而没能前来。
“他大概是跟不该说的人说了。”
“这就是说他们有内线。”
“那儿有许多基督徒。”
史蒂文摇摇头。“只有极端右翼的少数几个头头才是狂热分子,不是所有基督徒,大多数基督徒跟我们一样。”
“可是只要有一个死心塌地地为雷克斯·希尔德卖命的极端分子被安插在联邦调查局里就够了,白宫里有一个也够了,还有五角大楼和海军陆战队。”
“真正的安全感,啊?”
她颤抖了一下。“新闻里说伍尔夫不会有事的,可是他目前还在监护之中。”
“这就是说他现在已无法了解我们的情况。”
“我们还能找谁呢?我感到完全被孤立了。”
“是被孤立了,我们无法信任任何人,除非我们到胡佛大厦去,把能够给巴尼和其他人定罪的证据交给联邦调查局。”
“你是说我们亲自去做这件事,是吧?”
“我想我们是别无选择了。”
第二天上午,他们把自己的话付诸实践。史蒂文钻进车库里那辆转播车。在那里面,可以使用的设备比他自己家里的要好。琼莉用凯思琳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关键词:
佩雷,圣佩雷,圣保罗,休斯,雅各布·休斯,雅各布。
她还在网上进行搜索,寻找不大知名的基督教右翼领袖的有关信息,除了通常的怀疑对象,屏幕上还出现了一个名字:
史蒂文·罗维格牧师。
她记得曾在帕特森家的一次宴会上见过他,她第一次怀疑他是否也卷入了这一切。接着她冒了冒险,检查了她的电子信箱:有四十三封信,她花了不少时间把信一封封地看了。大多数是同事和朋友的,想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她在华盛顿第一新闻网演播室的助理朱迪·克雷斯吉提醒她跟哪些人有约见。她最得意的摄像师戴尔·哈蒙说,镜头里少了她,他真觉得没意思。她的舞台监督斯泰西·德拉诺向她问候,并说杰伊、罗宾和梅洛迪都非常想念她,希望她平平安安,琼莉感到一股暖流注入心田,这些好人都作出了反应,她也非常想念他们,于是她给他们写了封信:
电子邮件:
主题:我的出走
日期:十月四日东部时间十一点二十分五十六秒
发自:jonepat@dci.com
回复到:jonepat@dci.com
亲爱的朱迪、戴尔及伙伴们:
我想我这么做有些唐突:我目前在加州兰乔米拉日的贝蒂·福特康复中心接受治疗。我希望你们对这条消息保密,直到你们保不住的时候为止。我将在这儿呆六个星期,希望大家不要挂念,我只希望一个人呆着(史蒂文就在我身边),这样也许我能较快康复。我知道这件事使大家非常吃惊,可是请相信我,这事使我更加吃惊,我爱你们,我很快就与你们联系,琼莉。
另一封邮件虽然来自同一地区,却显得特别惹眼,而且不受欢迎:
琼莉: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没有危险,我来帮你!
巴尼。
她把内容念给史蒂文和凯思琳听了之后,按下回复键,输入了如下内容:
你是逃不掉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趁着还来得及,赶快自首吧,琼。
她没有征求史蒂文的意见,就点击了“发送”指令,可是电子邮箱中最后一封信更使她吃惊:
建筑师及景点装饰师:请与我联系,我和开发商联系了,我想帮助你完成建筑计划。我是凯文·巴斯,我的电子邮箱地址是WWW.BassQuant.gvt。
“BassQuant?是匡蒂科?”琼莉问道。
“好像是,”凯思琳说道,“不过你们能相信吗?”
“不能。”史蒂文加重语气说道,“不要回答,我们已经跟三个特工打过交道了,真荒唐。先等等,看我们会不会收到更多的信件。”他顿了顿,然后从琼莉手里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开始敲击键盘。“我改变主意了。”他小声对着键盘说。
他打完之后,把电脑转过去,她们看见屏幕上写的是:
巴斯特工:巴尼·凯勒、克菜顿·桑坦吉罗、詹姆士·马丁·芬德利和雷克斯·希尔德是白宫枪击事件的幕后策划者,雅各布·休斯是替他们干的。我们所需要的唯一帮助是把他们抓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我们的正常生活了,要我们相信你,就请给我们一条理由。我们为伍尔夫先生祈祷,建筑师。
“我要不要发?”史蒂文问道。
“你会失去什么呢?”凯思琳问道。
琼莉还觉得没有把握。“如果他是他们一伙的怎么办?”
“不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了,反正这个他们早就知道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琼莉点点头。
史蒂文点击“发送”按钮。
发送即刻完成。
史蒂文在转播车里一直干到很晚,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盘带子。“这是一盘剪辑过的录像带,”他不无骄傲地说,“它是把他们送进监狱的前奏。”
“可是?”琼莉说道,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因素。
“可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你查看电子邮件没有?”
“还是没有答复。”
“你们需要给联邦调查局什么样的材料?”凯思琳问道。
史蒂文非常清楚。“把那枚金戒指和骑士们联系在一起,第一新闻网里的那伙人,或者是雷克斯,我们需要把他们串在一起的录像带、照片。我们需要把雅各布·休斯和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或者其中一个人联系在一起,这很重要。爱丽西娅在名字之间所画的线不管用,所以我们才希望从有圣保罗的录像带上找到这个人的脸。”
“可是你们不是还不知道他的长相吗?”凯思琳想问清楚。
“可是我们知道他所戴的那枚戒指。”琼莉回答说。
睡觉之前,琼莉再次查看了电子信箱,没有来自联邦调查局的信件,也没有巴尼的。不过网上倒是有不少东西:没有照片,但是却有家史、轶事,还有加拿大渥太华的佩雷家族的谱系表。她把它打印出来,拿到楼上,读给泡在浴缸里洗澡的史蒂文听。佩雷家族一连串名字当中最有趣的部分是利奥波德的生平:一九六六年生于渥太华,单身,多伦多大学毕业,著有三部未出版的小说,加拿大广播公司系列剧《血缘》的首席作者(在播出前被取消),在纽约市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搞电视开发。
“这是什么时候上网的材料?”史蒂文问道。
琼莉看了看。“去年,这就是说,他三十四岁,不,今年三十五了。”
“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意味着他认识芬德利。”
“他在创作部似乎不太成功。”
“倒是个有创造性的杀手。”
“他实际上是想做导演的。”她看看史蒂文有什么反应,他没有笑。“对不起,”她说道,“我是想逗你笑一笑的。”
史蒂文想了想。“圣佩雷是家族的姓,所以圣保罗就可能是浑名,你觉得网上可能有他的照片吗?”
“可以试试。”
“试试吧。”她坐在那只老式四脚浴缸的边上。“想先洗洗后背吗?”
他笑了笑,伸展开身子。“不光是后背。”
她把手伸进水里。他抬头看着她,然后闭上眼睛,把头枕在浴缸边上,她用另一只手往他脸上击水,并咯咯直笑。
“嘿,别闹!”
她把手从水里抽出来,为自己捉弄了他而哈哈笑起来。可是这个玩笑反倒开到她自己头上来了。他把她连人带衣服一起拖进了浴缸,弄得她大喊大叫,把水溅得到处都是。他吻了吻她,她又喜又惊地尖叫着,他接着又亲吻了她。“嘘,别把凯思琳吵醒了!我浑身湿透了!”
“这样你就得把衣服都脱了。”
她咯咯地笑着,把被水弄湿了的那几张纸扔在地上,解开上衣的扣子。“搜索的事怎么办?”
“明天吧,我们今天晚上有更好玩的事要做。”
“吉姆。”
“睡觉!”一个脾气乖戾、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道。
“吉姆!我在床上,那些狗。”
“那些狗怎么啦?”
“它们闹起来了,你听听。”
“去喂喂它们。”
“是门口有人。”
“让罗莎去。”
“罗莎跟男朋友出去了。”
“你的耳朵真尖。”
冷冰冰的大理石门厅里传来很响的敲门声。“吉姆,有人——”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詹姆斯·马丁·芬德利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柜上的灯,可是也打翻了上面的几瓶药。他在妻子的背后拍了拍,套上拖鞋,穿着从萨克斯第五大道买来的绸睡衣,朝着他在东汉普顿这幢公寓房那黑乎乎的门厅走去,嘴里轻声嘟囔着:“来了,来了,来了!”
他走到前门口,根本没想到这样开门很危险。他们所住的这条在佐治亚池塘边的大街比较安全,治安很好。他心想大概是个邻居没有钥匙进不了家门,几年前有一天晚上,比利·乔尔①就这样砰砰砰地敲过他一次门,他们还一起喝了些啤酒。最近他听说玛莎·斯图尔特也有过这样的事,可是她住得太远,今天晚上敲门的不会是她,他使劲把门拉开。
①美国歌手。
一个身穿双排纽雨衣、面色红润的人出示了证件。“联邦调查局的,芬德利先生。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我们有几个重要问题想问问你,可以进来吗?”
在默尔特海滩附近一幢有着现代气派的、装有护墙板和玻璃的别墅里,雷克斯·希尔德跟妻子通完电话后回到露台上。
“孩子们怎么样?”正在漩流式热水浴缸里的克莱顿·桑坦吉罗问道。
“睡了。”
“宝贝呢?”
“醒着,再来点酒?”
克莱带着挑逗的语气笑着说:“再喝我就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雷克斯不怀好意地对克莱眨了眨眼,并给他把杯子斟满。“我很少喝酒。”说着他给自己也倒了一些。
“我知道,”克莱咯咯笑着说道,“这有违你的教规。”
“不会使我变成伪君子吧,啊?”
“不会。”
“我是说,这是个聚会,对吗?”
克莱的语气显然是很性感的。“如果你想让它这样。”
雷克斯没有反应。他呷了口酒,把身上的浴中扔在地上,又钻进漩流式浴缸的热水里。
“感觉很好,啊?”
“好极了。”
“不明白你和玛娇丽怎么从来不用这个浴缸。”
“太奢侈了。”
“这个嘛,现在你明白了几种让肉体得到享受的办法了,可是上帝还是没有罚你去死。”
雷克斯看着他凝视的目光。“不知怎么搞的,还没有。”
克莱凝视着他。“你知道吧?你的眼睛很迷人,确实很深邃——”
离他们不远处露台上的电话响了。
“别管它。”克莱敦促道。
“是大门口打来的,前门有人。”
“客人?”克莱说着伸手去拿短裤,在雷克斯接电话的当儿,在水里把它穿起来。
“谁呀?”
“希尔德先生吗?”
“是啊。”
“联邦调查局特工卡卢奇。”雷克斯看了克莱一眼,可他没有领会。“桑坦吉罗先生也在里面吗?他的车停在外面。”
克莱看着雷克斯那惊愕的眼睛,知道出问题了,他从水里爬出来,“谁呀?是谁来了?”他急急忙忙把身上揩干。
“是的,他在这儿,我们……他刚来,是看望我太太和我的。”雷克斯伸手把地上的浴中拾起来,围在赤裸的身体上。
“我们能打扰一下你们的会面吗?就几分钟。”
“我能问一问你们找他干什么吗?”
“实际上你们两个人我们都找。”
“都找?”他的腔调能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题罢了。”
巴尼听见有人在敲特里贝卡大厦顶楼他那套公寓的门,他此刻身上穿着长运动裤和马球衫,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从窥孔里向外看去。“你是谁?”
“联邦调查局的,凯勒先生。”
“联邦调查局的?”
特工把证件举到窥孔处。“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喂?”
“巴尼吗?我是詹姆斯。”
“这个时候还打什么电话?”
“该死的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过了,他妈的盘问了我三个多钟头!”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正忙着呢。”
“忙?你怎么了,疯啦?我告诉你,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过了,你却说你正——”
“先生,对不起,我不需要任何人身保险了。”
“人身保险?哦,天哪。他们在你那儿?现在?跟你在一起?”
“是的,我没空和你唠叨,谢谢你打电话来。”
“妈的。”
“谁呀?”
“雷克斯吗?”
“你好,巴尼。”
“他们也找你谈了?”
“是的。”
“没什么问题吧?”
“他们大错特错了,我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他们也找了詹姆斯,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他非常害怕,克莱有消息给你吗?”
“克莱?”雷克斯看着克莱。克莱一个劲地摇头,双手交叉在胸前,极力表示他不想让巴尼知道他在这儿。雷克斯说道:“没有。”
“我找不到他,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你给加州打过电话没有?”
“给马里布和西好莱坞都打过,管房子的人说他在东海岸,我们得碰碰头,明天。如果跟克莱联系上,就告诉他。”
“什么地方?”
“在联邦调查局找不到的地方,我会通知你的。”
“詹姆斯,醒醒,我是巴尼。”
“你以为那些大猩猩来找过我麻烦,我还能睡得着觉吗?”
“没有人指责你嘛。”
“是指控我。”
“谁也没有指控你,他们问你的问题跟问我的、问雷克斯的都一样。”
“也问了雷克斯?天哪,克莱呢?”
“谁也找不到他。”
“他们也去找到了他,我敢打赌。”
“不要打了,你以前就是这样赌出麻烦来的。”
“赌徒是旧习难改的。”
“明天碰头,里真特大学,查尔斯·帕特森办公室,下午四点。”
“为什么在那儿?”
“我们认为,找到他们的唯一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我懂了,好的。”
“詹姆斯?”
“把圣保罗也带去,万一用得着。”
“好的。可是巴尼,我很担心,我想整个事件是要败露了。”
“詹姆斯,振作起来!不会有问题的,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听见了吗,詹姆斯?”
“听见了,巴尼,不过我还是提心吊胆的。”
“好了,好了,”巴尼对聚集在帕特森办公室的其他几个骑士说道,“我们已经铁了心,谁也没有向他们说过什么,可这只是拖延时间。如果我们还没抓到她,她就勾搭上联邦调查局,那我们就都完蛋了。”
查尔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谈的可是我儿媳妇!我儿子的妻子!我孙子孙女的母亲!”
“你的孙子孙女都他妈的该死!”詹姆斯说道。
“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克莱想把话说得策略一些。“查尔斯,我们所谈的是我们的生死存亡,是我们的前途命运,还有你的,我发誓,如果你不帮助我们,你也会沾上参与阴谋活动的一身臊气。”
雷克斯的语气更缓和些。“查尔斯,谁也没有让你伤害她。我们必须使她相信,她得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不要再进行那些无知的指控了。”
查尔斯摇摇头,婉转地说:“我看眼下这是行不通的,我认为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他的嗓门沙哑了。“我儿子,我以前以为他会接受的,可是他——”
詹姆斯砰地把拳头往桌上一砸。“在这儿少他妈的废话,不要他妈的多愁善感,说这些孬种话,你那个该死的儿子想把我们都送进大牢,也包括你,你这个老糊涂。”
“他说得有理。”克莱承认。
雷克斯充满热忱地说:“还要破坏基督教运动,让它倒退一千年,我们拼命干出的一番事业,他要全部推翻,他将铲除这个教派所拥护的一切。你的全部心血,查尔斯,我们所做的一切——里德、罗伯逊和你自己做的,全都将付诸东流,它的反作用将像潮水一样。”
克莱补充说:“我们可以拦截伍尔夫,可是他们又让联邦调查局的其他人来查这件事。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还没有一个联邦调查局特工跟他们见过面,不过这是迟早的问题了,帮助帮助我们吧,查尔斯。”
查尔斯内心很痛苦。这些人,这些他很尊重的人,现在要求他抛弃自己的亲骨肉。“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雷克斯记起基督教的一个法宝。“查尔斯,做上帝需要你做的事。”詹姆斯极力忍住没有挖苦他。“告诉我们,你觉得他们可能在什么地方。”
查尔斯不假思索地说:“我不知道!”
巴尼口气强硬地说:“想想看,他们所喜欢的朋友、地方,他们曾经提到过的名字——”
雷克斯敦促说:“随便什么,查尔斯,什么都行。”
詹姆斯觉得他是不肯说。“说呀,老伙计,”他不满地说,“不然的话我也让圣保罗找找你的麻烦。”
巴尼觉得他令人生厌。“詹姆斯,闭上你的臭嘴好不好?我们这儿都是绅士。”
詹姆斯哼了一声。“在要命的时候,我从来不讲什么绅士不绅士。”
克莱不客气地对他说:“反正你也快死了。”
詹姆斯顶了他一句:“我肯定不会再帮着你们干到底了。”
“有个叫凯思琳什么的。”
他们都听见查尔斯在说话,可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巴尼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来着?”
克莱听到了前面的名字。“凯思琳·多伊尔?第一新闻网电视片中那个性感的女演员?”
查尔斯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克莱摇摇头。“多伊尔好像不是琼莉的朋友。”
查尔斯解释说:“他们最后一次来我这儿的时候,在回家途中去看了一个叫凯思琳的人。我听琼莉说,她们是一起淘古董的朋友。”
巴尼的血液又开始流动起来。“我想我们有了一些线索。‘在回家途中?’就是说在这儿和华盛顿之间?”
查尔斯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别人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似的。“这太使我为难了,我感到是在背叛自己的亲骨肉。”
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雷克斯的话。“查尔斯,如果你不把这个告诉我们,你实际上是在背叛上帝。”他们可以看出,他真相信雷克斯说的话了。“你将背叛你作为基督徒所信仰的一切。”
一阵长长的沉默,查尔斯抬头看着相框里他和阿尔玛、史蒂文、琼莉和两个孙子的合影,当时萨拉才两岁,怀亚特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接着他轻轻地、木然地说:“凯思琳住在里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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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计划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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