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 第七章

  一路往南行,自从离开平安城以来,羽烨有些不同了,似是被绣坊一家的横祸给吓到,这些天走来他也没随便的再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反而是在看见路边的流民时,眼神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假若不出来这趟,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出了皇城的天下是这等模样,也绝计想不到皇宫里的锦衣美食对这普天百姓来说有多么可贵,可他先前还老嫌东西不好吃就不想吃,这一路走来他看多了,也识多了,心里也懂多了。
  武林并不像小本里头为的那么简单,武功非凡的大侠总总在紧急时飞身而来解救身陷灾难的人,这武林中没有那么多的大侠,却有比小本里头更多的苦难人,若有个大侠在那晚听见绣坊主一家的呼救,那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可救了绣坊主一家又能怎么样?倒在路边瘦得皮包骨的那些流民又该谁来救?救人的不是大侠,能救这普天百姓的只有当今皇上,天下为皇上所有,这苦难亦该由他来解才是。
  当今皇上是他的哥哥,他深知鸿哥的为人,皇帝鸿烨是个温厚善良的人,总是厚道的对待每一个兄弟姊妹,对他的子民也相当爱惜,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只有两只眼睛,看的也就这么多,可惜满朝文武百官那么多只眼睛也都看不到这苦的样子,即便鸿哥有爱民之心,他的关爱依旧均沾不到所有的百姓啊!
  「你在想什么?」这一路行来,羽烨的话少的吓人,跟先前的他判若两人,不但少开口,就连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的局面也少多了。
  红日慢慢的走着,日已落西,却还不见下个城镇,看来今晚大概要露宿野外了。
  万物俱寂,白天活动的动物也都一一歇息了,走在黄昏时的荒郊野外,声音少得让人不习惯,令人也担心会有什么不可见的意外。但是夏炎跟羽烨却还是让红日慢慢的走,一点也没有担心害怕的模样。
  羽烨摇摇头,夏炎用宽大的布巾包裹住他的脸根头发,亲昵的让他坐在前面,长手穿过他握住缠绳,平稳恰当的控制红日前进。
  「我们今晚要在那边休息?我没看到小镇耶!」说完,抬头看看天边,「夏炎,天已经要黑了,我们在那边过夜?」
  「前不着乡后不着镇,随便找个破庙借住一宿,明天再继续赶路好了!」夏炎一点都不在意要在野外过夜,他随口的应付羽烨的问题,依旧让红日慢慢的踱步前进,一派自若模样。
  「在破庙过夜!」听到破庙两个字,羽烨的眼睛都亮起来,这不就是小本里头写的吗?下雨还是天黑的时候,那些个武林中人总会找到一个破庙过夜,还会抓野味来烧烤,他果然成为一个武林中人了!「夏炎,」他吞了口口水,「在破庙过夜的话,你就要抓野味烤来吃,对不:」
  这家伙!夏炎翻了个白眼,伸手在他头顶敲了一下,「少无聊了,你别尽以为小本里头写的就是真的,小本里头都是胡说瞎说的,信以为真的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笨!」
  羽烨委屈的揉揉被打痛的地方,嘟着嘴咕咕哝哝的,「说就说,干嘛打我啊!痛死我了!」这夏炎分明就是想把他打成痴儿嘛!
  叹了气,摇摇头,「你这家伙!」决定不让他称心如意,踢了红日一脚,本来闲散的脚步顿时加快飞奔,一蹬一跨转眼已经跑过大段距离,跟刚刚缓慢的散步迥异。
  快马加鞭下,四周本来还是荒郊野外的,一下子就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夏炎一手抱着羽烨的腰际另一手抓着缰绳,策马奔驰,犹如流星般的穿越散落的人家,直往较大的城镇而去。
  就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这里已经算是南方了,风土民情跟北方已有不小的差距,单看衣着南北之间也有着不同,待人接物上也有着不一样的感受,进城之后,找了个地方投店,把红日交给店小二打理,夏炎带着羽烨到大街上找东西吃。
  日落西山,一早就开门的店家多半都关门休息了,只有一些专做晚上生意的店家还开门迎客,好比酒楼食馆,还有专卖脂粉昧的花楼还开门做生意。
  走过还在做生意的店家,夏炎寻找今晚要填肚子的地方,他一边打量一边拉着羽烨走,不过被拉着的那个人眼睛可是胡乱兜转,转啊转的就转到门庭若市的花楼前去了。
  「夏炎……」
  「嗯?」这家好象还可以,那家也不错,夏炎肚子早饿了,所以他是顶专心的在我吃饭的地方,所以对羽烨的话也没放多少心思。
  「那地方是哪啊?」
  「什么?」一转头,顺着羽烨的手看过去,夏炎登时理解了,「那……那地方也是吃饭的地方。」这小子没事干嘛看到那地方去?「没啥好看的,我们吃这家可以吧!」拉着他就要走进刚刚他挑中的馆子。
  可羽烨的鞋底就像生了根一样,牢牢黏在地上不肯跟着夏炎走进饭馆子,拉不动人的夏炎又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怎么了?」
  「既然都是吃饭的地方,我们去那边吃吧!」羽烨举手遥指那边的花楼。
  夏炎看了一眼,花姑娘正扯着男人猛献殷勤,软语呢哝的把人往花楼里带,这小家伙干嘛想去那地方?这实在是令他不解,「你为什么想去那没?」用着十分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没去过啊,反正都是吃饭,挑个没去过的去吧!」他直率的冲着夏炎笑,「况且那边好多人,男男女女一堆,肯定那没比较好才那么多人过去,夏炎,我们也去吧!」
  夏炎看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羽烨那张脸长得比花姑娘还好看,他要去了花楼那些花姑娘岂不要呕心吐血了?「你没说错吧!」
  羽烨眨眨眼睛,「那里不能随便去的?」小小的脸仰望着夏炎,表情写着不解。
  大手搔搔头发,「啧,也不是不能去,你真的要去那边:」夏炎又跟他确认一回。
  「嗯,我要去那边吃饭!」既然可以去,那么多人都去了,他也要去开开眼界。
  呼!深深吐了口大气,「好吧,就去那边吃饭,照你的意思行了吧!」该死,他干嘛胡诌,说什么吃饭的地方,花楼就花楼,干嘛胡乱说,现在还得常着一个比花姑娘还要美的家伙去花楼吃饭,天!无奈的瞥了眼那一脸兴奋的家伙,就是告诉他那边是花楼他就不会去吗?可能也是不会,说不定还更想去呢!
  莫名其妙的带着羽烨往花楼走,门前的花姑娘一见夏炎每个人脸上都绽开比花朵还要甜美的笑容,「大爷……」娇声的唤着他,才正想勾上他的手臂,这又看见他身后的羽烨,每张脸都一愣。
  迟了些鸨母才干笑的开口,「爷,您来逛花搂不用也带着您夫人吧!」不大高兴的看着羽烨,一脸皮笑肉不笑。
  脑子一昏,果然!无奈的摇摇头,「他不是我夫人,他是男人!」
  他的话让鸨母跟一干花姑娘都像看到鬼一样瞪大眼睛,「爷,您别唬我,他……」
  肥白的手指无褛的比着羽烨,「他是男人?」
  被这么无礼的指比,就是羽烨这么没脑筋也高兴不起来,他用力的挺起胸膛,「咳咳、咳,我当然是男人,妳眼睛有问题啊!」
  「爷,他长得……」比我楼里的姑娘还要美,他还是个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够了,鸨母,妳眼睛真有问题,妳到底要不要做我生意,我跟他来你这边就是要高兴的,妳尽给我扯些五四三干嘛!」夏炎用不高兴的语气说话,这一抱怨,鸨母才想到自己刚刚有多白目。
  「呃,爷,您别生气,小红、小翠来带两位爷进去!」拔高声音叫来两个颇具姿色的姑娘,一人一手一个,这才把夏炎跟羽烨请进花楼去。
  ※※※※
  追着某个夜里失踪的羽烨出宫,十三子明烨只带了一个随从就出宫了,大胆的料想那家伙不可能往北走,故他便往南方而来,一路探问是否有见过一个有一头异色发的家伙,虽然得到的讯息很少,不过的确有人看见一个那模样的家伙跟着一个彪形大汉经过,所以明烨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爷,看来羽主子才经过没多久的时间。」他带的唯一随从在问过人之后走回来报告。
  明烨坐在小茶棚歇脚喝水,他跟羽烨是同一个母亲肚子出来的,相貌上同样遗传了母亲的美丽,两个人脸蛋都相当的俊美,眉宇间神似,可内在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明烨内敛冷静,羽烨却浮动好玩。
  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杯,明烨低忖些时间,「这一路下去就到南方了,你问到的人说他走的模样如何?」
  「呃、这个……」随从显得有点欲言又止。
  明烨睇了他一眼,冷笑了下,「该不是说他一脸开心的模样吧!」开眼调息,可却一直没听见随从应话,明烨又睁开眼睛看着他,「怎么?他还真的很高兴?」不敢相信的语气。
  只见随从缓慢的点了点头,「问到的人说羽主子模样高兴极了,就像出门游玩一样。」
  明烨从鼻子重重哼出一阵气,「擅自出宫,让人以为他遭遇不测,结果他还玩得挺高兴的!」等我找到他,看我怎么整治他!明烨暗暗在心里打算。
  「爷,您生气了?」随从不安的问,他似乎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不高兴也不是为你,你不用担心!」
  「是!」随从可松了一口气。
  旁边喝茶休息的人也不时的偷瞄过来,也许是因为明烨一身散发的贵气跟这地方不大合适吧,也可能是因为明烨那张过于俊美的脸蛋所致,一双双眼睛里有着各式各样的眼神。
  「歇歇脚,待会儿就走了吧!」被看的人倒是全然不介意,交代完随从之后,他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
  花楼内最多的就是花姑娘了,还有来寻芳问柳的客人也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酒却是最佳的催情动欲的东西,所以来到花楼的人总免不了会喝酒的。
  此刻,误把花楼当吃饭地方的羽烨,正抱着酒壶一径的喝酒,别人喝酒是为了要培养情绪,他喝酒却是为了打发无聊,旁边是叫了两个花姑娘,不过那两个花姑娘都正在服侍夏炎。
  「爷,多喝一杯啊!」名唤春华的花姑娘不停的跟夏炎劝酒。
  「嗯!」夏炎一边喝酒,一边偷看羽烨,那个说要来这里吃饭的家伙,也没见他吃了多少东西,不过酒他倒是喝了不少。
  另一个花姑娘叫凤馨,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她也注意到夏炎的眼光不断的投向羽烨身上,不是她们不招待羽烨,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招待他,论样貌羽烨比她们都要好看,虽然他是个男人,却不像她们过往应付的客人,他太干净了,彷若一方白绫,干净的叫她们不知道该如何去服侍他!
  「爷,要我给您再送些酒来吗?」凤馨一脸笑容对着羽烨问。
  羽烨一张脸蛋早就通红,频频打起酒嗝,他瞥了凤馨一点,又一脸不高兴的看看春华,扬手指着夏炎,「你们干嘛只搭理他,以为我给不起银两吗?」
  语气听起来摆明动了气,凤馨赶紧跟他讨饶,「爷,没这意思,您是咱姊妹的恩客,怎么会当你拿不出银两呢,爷您多想了!」
  「是吗?」
  可恶,这两个女人不理他,那个夏炎也不理他,说了要进来填饱肚子的,从坐下到现在他吃过多少东西,倒是喝了不少酒,那个女人一直挂在他身上,真是越看越讨厌!
  这时,春华还用嘴含了一口酒过给夏炎,羽烨一看见眼睛都瞪大了,他把酒壶杯子用力一丢,用力的将春华拉离夏炎的身边,「妳要抓到几时!」眼睛全红了,满脸不悦的看着春华。
  「爷,您别气啊!」凤馨赶紧过来试着安抚羽烨。
  春华坐在地方,一脸怔然的看着把他甩开的羽烨,眨眨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边做错了,她又看了看夏炎,只看到夏炎一脸无奈的表情,「爷?」
  「你们都下去。」夏炎摆手退了她们,仰首将杯子里的酒都喝光,然后转头看着羽烨。
  羽烨的发散了,衣服也乱了,眼眶发红,噘着嘴,一见就知道他正在生气,踩着颠簸的脚步住门口走。
  「你要走去哪?」夏炎沉着气问他。
  「不要你管!」喝太多酒了,连步履都踩不稳,没几步的距离他却走了好下子。
  「你自己说要到这边吃饭的!」
  「不要你管!」他不知道他在难过什么,看到那女人把嘴压在夏炎嘴上,他的心就像被人用手紧紧掐住一样,叫他痛苦的快要透不过气来,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些人又不理,还让他心口痛,东西也不好吃,干嘛一堆人往这里挤!
  咚咚咚跑到横长软榻上抱着膝盖蜷缩在上头,脸蛋红通通的,就像要冒出火来一样,一张嘴噘得毛高,活像被欺负了一样,委屈得不得了。夏炎见他模样,重重的叹一口气,走到羽烨身前蹲下。
  「你干嘛,生气什么?」手指掐掐他的脸颊,热呼呼的,真是让他喝了太多酒了。
  「这里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难忍的抱怨。
  「你自己说要来的,刚刚我说去另外一家的!」温柔的揉揉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活像个落难的小姑娘。
  被骂当然高兴不起来,可夏炎虽然没骂他,却给他跟被骂一样的感觉,还这地方的人是他自己,嫌东西不好吃的也是他,生气的也是他,感觉好象都是他一个人在闹,而夏炎只不过是配合着他罢了……
  「可、可是那个女人干嘛一直贴在你身上!」太不甘心了,他一定要扳回一城,「好象当我不存在似的,我也在即,我跟你一起进来的,可是她们都巴着你不放!」噘起的嘴都可以吊三斤猪肉了。
  「这、这个、」脸上一阵热,刚刚那花姑娘的确是挂在他身上不放,整个身体都贴着他了,压根当这屋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啊!「你、你唉……我、我是……」
  你你我我了好半天,夏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根本就不应该来花楼吃饭的,要不是羽烨说要,他们干嘛走进来,早知道就不要跟他乱说了,这样也不会让他想来啊!脸上尽是懊恼的神色。
  羽烨歪着头看他,忽然伸手揪住夏炎的头发,把他的头拉向自己;一下子受袭,夏炎只感觉到一阵痛,正张口喊痛的时候,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他的嘴。
  生涩的动作啃咬他的嘴唇,羽烨其实不大会接吻,说是吻也只是把自己的唇压在夏炎嘴上,有点笨拙的亲亲啃啃,这样蹩脚的动作实在很难叫做吻,更别说要产生点什么作用了,可当夏炎回过神之后,他反压住羽烨的后脑,将火热的舌尖窜入他口中,缠住他的软舌吸吻。
  借着喝醉酒强吻人的家伙反倒被吻得浑身没力,本来揪住头发的手老早松了,虚软的挂在夏炎的肩上,比他粗上一圈的臂膀抱住他的身体,大手紧紧压住他的后脑,锁住他的头,以便让他自己能更加放肆的汲取他口中的甘甜。
  绵长的一吻方休,夏炎放开那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瓣,霸气的舌尖还眷恋不已的舔画着,贴近的距离下,羽烨急促的气息喘在他脸上,混沌的脑袋还昏沉的无法作用。夏炎含着他的唇瓣,索性将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整个身体靠在他强壮的胸膛上。
  「哈啊……」不住的喘气,被吻的差点断了气,醉晕晕的他肯定不晓得自己干了些什么事。
  「真是的……」轻声的抱怨,嘴巴上虽然斥责,但夏炎的手还是温柔的帮羽烨拍背,另一条手臂牢牢的环住他的腰,这亲昵的模样要是让旁人看起来,肯定认为他们之间有暧昧的。
  「你……你怎么可以让她亲你!」顺了气,羽烨满是不甘的指责,「可恶!」
  「呃……我们回客栈去,好不好?」这叫他怎么说,这里可是花楼,找花姑娘不就是那回事吗?这小家伙脑袋里怎么这么笨。
  「嗯,我们回去,不要让他亲作了!」羽烨张臂环住夏炎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就这样任由夏炎抱起他走出这厢房。
  ※※※※
  「你们哪时把人拿来给我?」
  「快要到了,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把主人要的东西都送到的!」黑衣人跪在竹帘前说话。
  「嗯,皇十四子羽烨,传闻他是先帝十四个孩子中最灵动的,拿了他,可以跟那个蠢皇帝好好谈谈价码了,哈哈哈哈……」
  那笑声,高傲、冷酷,全然没有一丝温度,完完全全的算计好了,就只带小猎物落进他的陷阱中。
  「是,主人!」黑衣人头抬都不抬,端着身体直挺挺的跪在帘子前。
  「下去吧,帮我把事情办好,重重有赏!」
  「谢谢主人!」
  咻一下,黑衣人登时消失了踪影,只余下竹帘后的身体正低吟忖度。
  ※※※※
  转眼已经来到另一个落脚处,天气也越来越暖和,这表示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接近了。
  羽烨痛苦的抱着红日的脖子,夏炎让马儿慢条斯理的走着,再没多远的距离就到委托者指定的地点,交了东西之后他就可以回转北方了,这一路行来真的折腾死他了,全因他在皇宫捡了个不该捡的东西。
  「好痛啊……」羽烨痛苦的哀嚎,前二天晚上他在那个吃饭的楼喝了好多好多的酒,第二天他连醒都没醒,迷迷糊糊的跟着夏炎上路,今天是好多了,人也清醒了点,可是剧烈的头疼却让他哭天喊地痛苦不已。
  从他稍稍清醒以来,就开始哀嚎到现在,幸好一直都走荒郊路,要不然他们可能早被大家的眼光给杀死了。
  「别叫了,你自己要喝那么多的!」夏炎没好气的跟他提醒道。
  「我知道啊,可是还是好痛,我好难过……头快要破掉了……呜呜……呜啊……」好痛好痛,脑袋快要被分成两半了,早知道喝酒这么痛苦,他才不要喝那种东西呢!
  哼,后劲那么强的酒拿来当水喝,这天底下也只他这么个傻瓜吧!暗自在心里嘲笑,一路听他衷嚎,夏炎开始还有点可怜他的,可听久了连可怜他的感觉都消失了,只有一种自作自受的感觉浮升。
  好难过,好难过!羽烨抱着红日用力哭起来,脑袋里传过一阵又一阵的抽痛,那感觉就像要把他的脑袋敲破,让他连想闭上眼睛当他不存在都做不到!细瘦的手臂哪里圈得上红日的马颈子,所以只见他勉强的抱住红日趴在他身上哭泣。
  「我快要死了,好痛、痛死我啦!」羽烨呼天抢地的嚎叫。
  「酒是你自己喝的,可没人灌你酒!」悄悄握住他的手腕,替他听息,做点简单的听诊,虽然他哭的那么痛苦,可脉息也还好,大概真是喝太多酒的关系吧!
  「是啊,那天晚上那两个女人都挂在你身上,全然当我不存在似的,你还让那个女人亲你!」羽烨想起来了,索性干脆一次搬出来骂,一边骂还一边用手胡乱搥打红日,可他的力量太小了,红日根本没啥反应,「你干嘛让她亲作,害我看了好不舒服,你干嘛让她亲你啦!」
  「不舒服是因为你喝多了!」夏炎压根没认为有什么不对的,也就住比较简单的地方想,丝毫没怀疑羽烨所说的话中之意。
  「还不是因为你都不理我,我才会一直喝酒的!」越想越讨厌,害他肚子也没填饱,头却痛的要死!
  「是你自己说要去花楼吃饭的,现在又在抱怨什么!」夏炎被抱怨的有点恼了,他响应羽烨的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了。
  「谁叫你跟我说那边是吃饭的!」羽烨气呼呼的扭转身子想跟夏炎面对面吵,「要不然我哪会要去啊!那么多人在那边,我以为那边东西特好吃啊!谁知道一点都不好吃!」可他现在是跨坐在红日背上,所以扭了些角度就转不过去了,而他拼命乱动的结果就是差一点掉下马,幸好夏炎抓住他的腰。
  「呜啊!」差点摔下去,羽烨的心猛地跳了下。
  「你很想掉下去吗?」夏炎牢牢抓住他的腰际问,手的力量渐渐放小,彷佛只要羽烨回答说是他就会松开手的模样。
  「不要!」赶紧抓住红日的脖子,眼眶倏地发热起来,鼻子酸酸的,温热在眼眶凝
  眼泪无声无息的溢出眼眶,羽烨抱着红日安静的掉眼泪,表情写满对身后那家伙的埋怨,可他还是没哭出声音,他不要被夏炎觉得他很没用,像个女人一样软弱。
  「你怎么了?」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柔软的脸颊上有着湿湿的感觉……「你在哭吗?」难道是刚刚那一下把他吓到了?
  「与你无关!」拨开夏炎的手,「反正是我咎由自取,全部都跟你无关,是我自己要去花楼吃饭的,是我自己要喝那么多酒,是我自己要出来闯荡江湖的,反正我一点武功都不会,还硬是要跟在你身边,你一定觉得我很烦人,巴不得把我扔在路边不管,我如果掉下去,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一个大麻烦了……呜呜……呜呜……」羽烨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将红日抱的更紧,豆大的泪珠像下雨一样不停的落下。
  啧!夏炎皱起眉头,比起刚刚被羽烨抱怨的那一大串,他更在意那句跟他无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讨厌听见羽烨说跟他没关系,明明从出宫他们就在一起走,他却还说跟他无关,那这些日子算什么!
  猛地拉停红日,倏然止下脚步让骑在上面的人晃了下身子,夏炎抱着羽烨跃下马,搂着他的腰往旁边的树下走,然后将他放在一块大石上。完全不清楚状况的人只好被当成包袱一样拎着,直到拎着他的人把他放在石头上。
  「夏炎?」没想到对上的眼中竟写满了不悦,莫非是刚刚自己说的话惹恼了他?羽烨在叫了他之后不安的低下头,手指不停绞着自己的衣服。
  树林上头飞过几只小鸟,吱喳的叫声响过这没什么人经过的林子,还有树上的虫虫也奋力的叫着,路上有一匹通体赤红的马,有两个人正在树下……算是说话吧!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吱吱喳喳……吱吱喳喳……
  路上没人经过,夏炎瞅着羽烨的头顶半天,慢慢发出低沉的嗓音,「什么叫跟我没关系?」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绝对称不上温柔,羽烨咬住嘴唇,不知该如何应对夏炎的询问,他甚至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夏炎明摆着已经生气了,是自己说跟他没关系的,现在要怎么说才是呢!
  「这一路上我带着你走,难道只是因为这块破玉佩!」从怀里掏出先前羽烨给他当定金的玉佩往地上一丢,「东西我还你,既然你觉得跟我没关系,那就各走各的,你去闯你的江湖,我干我的活,永不再见!」
  什么?他要走了,真要把他扔在这地方,他不要,他绝对不要!自己给他的玉佩给扔在脚边,夏炎是真恼了,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才好?
  从头到尾夏炎都是皱着眉头的,可惜羽烨死命低着头才没看见,眉间的山线几乎要刻进内里,夏炎嘴上说得简单,但他的表情却泄漏了他的心情,真正的心情!
  转身欲离,才走几步就给拉住了,侧转身,一只细瘦的手腕拉住他的衣摆,这力量大不到哪里去,绑住他脚步的是心里头的那条线,那条系在羽烨身上的线。
  红日低头在吃草,树枝上马儿飞过,消失了踪影只余下耳朵里吱吱喳喳的声音,风轻轻吹着,衣袂亦随之飞扬。
  「不要扔下我……」眼泪滚下脸颊,羽烨还是没抬起头,可抓住衣摆的手指都泛白了。
  「与我无关,何以不能扔下你?」
  一句话更把羽烨打进谷底,脸色也惨白了,他摇着头哭叫,「不要,不要扔下我!」双手把夏炎的外挂拉的更紧。
  夏炎脱掉外挂,径自往红日走,「你自己小心!」跃上马背,轻踢了下红日,马蹄慢慢的扬起走动。
  看着红日消失,羽烨哭的更用力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停滚落,他把地上的玉佩捡起,紧紧按住夏炎留下的外挂就坐在大石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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